从英国到德国,以最短路程计算的话,甚至可以来次一日往返的旅行。
当然前提是彻底放弃游玩的念头。
「呼、呼、哈呼。等、等一下啊姐姐大人。求求你发发慈悲吧~……」
「行了福春,给我快点搬行李。本来可以悠哉地享受铁路之旅,但你却耗费英国的血汗税金订了机票吧?那么就给我好好干活别愧对英国国民。」
上午。她们在纽伦堡国际机场汇合后就变成这样了。
迪翁·福春提着好几个旅行箱、背着背包、正面还带着个挎包,显得鼓鼓囊囊,而黑猫魔女米娜·马瑟斯只是冷言相对。
顺便一提,米娜·马瑟斯,与女性友人安妮·霍妮曼之间有着一段可以被过度解读成充满百合味的故事,与丈夫麦奎恩·马瑟斯之间有着一段在家庭上聪颖地支持着(怪人且极为天才的)丈夫的贤妻传说,与迪翁·福春之间有着一段也是同为女性的师徒关系,即便在「黄金」这个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魔法师群体之中,她也算是有着大量特别二次元的故事的稀有女性……但并不是说她本人是性格古怪的人,单看米娜本人的话,其实是位心地善良的常识人,但这反而很不可思议。
「……谎言,绝对都是谎言。呃,哈啊。那个暴虐无道的师傅兼姐姐大人绝对不可能是心地善良的常识人。呜啊,战争的胜利者总是随意美化历史……」
「你刚才说了什么呢,我的妹妹(Soror)注福春,没出息的徒弟啊。」
注释:黄金黎明的成员会使用Soror,即拉丁文「姐妹」来称呼其他女性成员。
迪翁只得选择性忽略大半的行李都是米娜的私人物品这件事。
不过至少,与某天突然毫无根据地自称根正苗红的苏格兰贵族末裔的无业游民(麦奎恩),或者某个把金属制的蝴蝶绑在裤裆上就冲进上流社交圈的麻烦帅哥绅士(亚雷斯塔)相比,米娜·马瑟斯和迪翁·福春完全算是富有常识的正经魔法师。
米娜·马瑟斯早已从学园都市中独立出来,但作为改变形体的托特塔罗牌,她仍想支持亚雷斯塔。
纽伦堡是位于德国南部内陆的一座工业城市。这个时期的最低气温在零下三度左右。由于是一月,周围薄薄地覆盖着一层雪,看起来居然跟创作出卖火柴的小女孩的丹麦差不太多,真是奇特。虽然比不上同为南部城市的慕尼黑,也是一座有着数十万人口的大都市,不仅能利用与多瑙河相连的运河进行水运,还有能够直接从国际机场进行空运的基础设施。这就是活跃在半导体、汽车、航空相关机械制品方面的证明。
同时这也是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无论在好的意义还是坏的意义上。
例如提到「纽伦堡铁处女」,对拷问与处刑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立刻明白指的是什么。虽然它在世界各地流传着千奇百怪的传说版本,但唯一(当然也有说法是仅限于在官方记录之中)能够确认铁处女实物存在的便是这座城市。
通过函授与远程教学的模式来将「黄金」术式传播到全世界的电商魔女迪翁·福春,在疲惫之中一脸不可思议地说着。
「呼。话说回来姐姐大人,您什么时候都造出小孩来了?一身漆黑的丧服一副阴郁的模样,没想到还挺能干的嘛您这色情葬礼美人。」
「别指着活人用『造出来』这种词。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孩子。」
「?」
「乖。要是饿肚子了就喝这个奶瓶吧。别摆出一副『又是同样的味道,腻了』的表情,你其实会说人话吧?」
叭噗,从婴儿背带里传来欢快的声音。
米娜·马瑟斯。居然在照顾婴儿吃饭,与游荡在学园都市里,肚子饿了就往嘴里塞电源线的时候相比,可谓是突飞猛进。
迪翁·福春再次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位靠记载与数式这类魔法师的逻辑,以画家的技术组建起大部分仪式场地与小道具的猫耳丧服美人(?!)抱着哄婴儿的场景。满脸写着这婴儿究竟什么来头。
要是她知道,这是亚雷斯塔的亲女儿莉莉丝的话,估计会当场晕倒。
如前所述,纽伦堡是个能将阴暗的历史与尖端科技自然融为一体的罕见大都市。而也许正因如此,「蔷薇十字(Rosenkreuzer)」才会在这里建立了全欧洲最大规模的据点。老式录音机与银盐照相机曾因能够记录死者声音与容貌而被人畏惧,但它们原本也只是普通的科技发明。在自然科学颠覆地心说与日心说,证明物体靠消耗氧气来燃烧,夺取世界常识宝座之前,魔法曾是学问的代名词。
「那么。安娜·施普伦格尔的根据地。德国第一圣堂Licht Liebe Leben,会在哪?」
「调查之前先订个酒店吧?喂,喂?不要啊!我死也不想背着一大堆行李开始漫长的调查啊姐姐大人!!」
米娜·马瑟斯一边不耐烦地用单手拨开力不从心的徒弟的哭诉,一边冷静地说道。
「在开始调查之前,我们先统一一下方针吧,福春。」
「呜呜。连先找个酒店把行李放下的意见都没法统一~(哭)」
「信不信我挠你?迪翁·福春,你既然是个『黄金』的魔法师,自然也该对作为根基的『蔷薇十字(Rosenkreuzer)』思想有所理解。在此基础上我问你,你到底更倾向哪一边?」
「?」
「所以说。」
一分为二。
抱着婴儿的黑猫魔女米娜·马瑟斯如此划分。
「你是相信『蔷薇十字(Rosenkreuzer)』这个众所周知的结社传说确实存在,还是认为那不过是某种隐喻或密码……我说的是,你作为一个魔法师,是以怎样的立场看待蔷薇与十字、红宝石与黄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