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之后,我们几个要好的成员也不管已经放学,继续在聊天。
平常大家会成群结队往出入口走去,为什么今天会留下来呢?怜奈偷偷告诉我,是因为好像 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虽然我猜不到是什么事情,但总之我们就像是午休延长一般地打发着时间,直到好玩的事情 发生。
「肯德爷的人偶?啊~~那是怜奈的要害吧!」
「我知道怜奈为什么想把沙都子跟梨花带回家去,因为的确是很可爱!可是,我不能明白为 什么会看上肯德爷!那种戴个眼镜的老爹到底哪里好了?」
「这个问题你直接去问怜奈不就好了?反正她大概只会说『因为很可爱嘛☆』吧,哈哈哈哈!」
怜奈去停工的水库工地寻宝的事情,这群伙伴似乎无人不知。
「怜奈常常去那里……去停工的水库工地寻宝吗?」
「……她常常在说『怜奈去看看情况』。」
「啊?年轻的女孩子去翻找垃圾哪……」
「怜奈高兴的话,我觉得也很好呀。」
梨花说得有道理……唉,不管怜奈的兴趣是什么,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都是个人的自由吧。
最重要的是,我真正想打听的事情并非寻宝,而是那个寻宝的地方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边是什么地方呀?水坝工程做了些什么事?」
试着说出口的这些话,就像是昨晚开始就卡在喉咙的鱼剌一般。连我自己都认为,这是在计 较不重要的小事情。
「哈哈哈!总之呀,是有做过水坝的工程啦,不过好几年之前就停止了。」
「……因为大家通力合作,打了一场仗。」
「打仗?唔,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不管怎么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居然要让整个雏见泽淹没到水库底下,都是单方面的决定嘛!」
我也曾经听说过,有深山中的偏僻小村庄,随着水坝兴建而沉入水底的事情。看样子,过去 雏见泽也曾面临这样的工程计划。
所以,梨花所说的「打仗」,指的应该是村民对此一工程的抵抗运动吧……如今,我们还在这里,意思就是说抵抗运动开花结果了。
这个时候,怜奈与沙都子从洗手间回来了。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吗……有吗?」
「圭一,非常抱歉。我补妆花了很多时间呀!」
「沙都子,憋尿憋久一点再去厕所啦!一口气尿光,快速又轻松。」
「哇……哇……这种说法对如花似玉的少女而言太尖锐了啦!」
谁是少女呀!沙都子的反应根本不像什么少女嘛。乒乒乓乓!接着就是老样子的热闹气氛了。
社团活动的邀约然而,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告诉我,今天放学之后要留在教室。应该不会是要课业辅导吧,是想在教室玩什么游戏是吗?
然后,魅音咳了一声,站了起来,一边做着夸张的肢体语言,一边说道:「好了,今天我想根据社圑规则,询问各位社员的意见!他,前原圭一,加入我们社团成为 新社员……如何?」
「怜奈没有异议——」
「哦呵呵呵!一个穷人也有本事当我的对手呀!」
「……我也赞成沙都子的看法。」
「全员通过!前原圭一同学,恭喜你!我准许你参加我们社团光荣的入社测验!」
「给我照顺序说明清楚啦!什么社团活动?我又还没说我要加入!」
「我们的社团呀,是在为了对应日渐复杂化的社会,每次活动都会提出各种条件的前提 下……想办法通过有时顺利、有时不顺利的情况……」
「……怜奈很不擅长……希望你不要欺负怜奈。大家一起和气地进行活动吧。」
「怜奈你太天真了!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也就是说,这是大家一起玩游戏的社团活动。嗯啪~☆」
只有梨花的说明有讲到重点。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么说起来,魅音好像有在收集桌上游戏(BoardGame)之类东西的兴趣。
简单来说,这个「社团活动」的宗旨,就是众人利用魅音至今为止所收藏的游戏,在放学之 后一起开心玩乐。
当然不是只有玩游戏而已,还会仔细地依照成绩排名,第一名有奖励,吊车尾则有许多的处罚等着的样子。
「我话先说在前头,这社团活动的等级可不是办家家酒随便玩玩!最好要认真到胜负之间都 是攸关性命的层次比较好喔!」
「玩得开心就好啦……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社团规则第一条!目标只有第一名!不准因为只是游戏而随便玩玩!」
「社团规则第二条!为了得到第一名,社员有尽一切努力的义务!」
……这由沙都子讲出来,听起来就像是「不择手段也可以」。
「……我当然也会努力的。」
「怜奈虽然很不行,但是会竭尽所能的。」
可是,大家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
意思就是大家一起争夺优胜的游戏,如果只是抱持着「开心就好」的想法,那是不公平的。要是每个人都想赢得第一名,那么自已也得抱持同样的心态!所以一定会产生激烈的对峙,玩得非常开心。
「好!我也要……拿出真本事来玩——!」
我仰天高举拳头大声吶喊,每个人都微笑着点头。
就这样,我终于要来接受入社测验的洗礼了。
「唔,圭一,好好加油喔……入社测验是很艰难的……」
「嗯,好的,谢谢你替我担心。虽然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测验,但我会努力的!」
「嘻嘻嘻!小圭我先给你个忠告,怜奈也是颇不会手下留情的人喔!嘿嘿嘿!」
魅音令人不快的笑声,象征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明争暗斗。
「好了,要用哪个项目来当小圭的入社测验呢?」
魅音在教室后方的学生用铁柜中翻找着。
……她把游戏带到学校来了吗?算了,当作是社团用品应该可以吧。
「太难的游戏对小圭不利吧,今天就来玩谁都会玩的游戏吧。标准的扑克牌的……抽乌龟怎 么样?」
「好!我接受!」
「处罚就是和平常一样……第一名可以命令吊车尾的人做一件事情!到这里没有问题吧?」 「很好——!哦呵呵呵!我要得第一名,圭一吊车尾,然后让你吃尽苦头!」
「嗯——!我也要得第一 ,然后给吊车尾的圭一非常丢脸的处罚」
「我、我说呀,大家第一天就这样对他,他好可怜喔……唔。」
炯炯有神的视线好可怕……看样子虽然说是社团活动……靠寻常手段是行不通的……
「那就来洗牌……然后发脾给每个人吧!」
所谓的「抽乌龟」,跟抽鬼脾是同样的游戏。
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没有放鬼牌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开始就先抽掉一张牌。
意思就是说,最后一定会留下一张跟被抽掉的那张牌配对的牌。
没有人知道哪张牌会是最后的鬼脾,就是这么一个充满刺激感的游戏!
「那我就抽掉一张脾啰。」
怜奈抽掉了一张脾,翻面之后放在大家围坐的桌子中间。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凝视着那张牌。
「总之,结束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是哪张牌了,一开始只能边玩边看情况啰。」
但是,其他的社员都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像我这样精神松懈的感觉。
我看了看手中的牌还有盖着的那张脾,然后观察周围人们的样子。
彷佛……大家都可以看到盖着的那张脾是哪一张……该不会……
「……这副扑克牌还真是伤痕累累呀……难道……你们靠着脾上面的伤痕,就可以知道那边 盖着的是哪一张牌吗?」
「这是社团规则第二条喔~~圭一你也要为了得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有一些牌是有特征的……圭一也能马上就记起来的喔。」
就、就算这么干脆就告诉我……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伙伴……不,是社团成员,可以记下这副扑克牌的伤痕,藉以得知盖 着的脾是哪一张?
「很、很好!我不认为这么点因素就会让我屈居劣势!」
从我如此气势十足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很清楚看出来我已经陷于劣势了。抽乌龟本来是靠运 气的游戏,如果大家都知道是哪张牌被抽起来,任意出老千的话,我的劣势根本就显而易见!
这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抽乌龟了……用麻将来譬喻的话……这是默牌抽乌龟!
「很好,算你们有种!来吧!我要利用你们的疏忽之处顺势反击,让你们自食恶果!」
……当然,我这毫无根据的自信,立刻就遭到无情地击碎……
「嘻嘻嘻,我可以从右边开始讲出小圭你拿到的牌喔!是三、四、九、J、Q。」
「呃啊啊啊!」
「……顺便告诉你,乌龟是方块J。」
「呜啊啊啊!」
「不管你再怎么换顺序,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配完牌了!」
「咕哦哦哦哦!」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压倒性地落败!
由于几乎每个人都记住了脾的伤痕,而且毫不犹豫地投机取巧!结果确实一如魅音先前的预告,这个社团活动的层次不是玩游戏这么轻松!根本就像是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什么「公平竞争」只是输家的胡说八道之类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你们这些家伙……根本是魔鬼!怜奈……你……你应该不是魔鬼吧?」
「圭一 ,对不起……你这张牌是红心三对吧……我配完了!」
「哦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呵呵呵!圭一,你就快点漂亮地成为吊车尾吧!」
「好可怜,真的好可怜喔,嗯啪~☆」
没、没血没泪!连怜奈……还有梨花都这样!
好可怕的社团活动。倘若是这个社团出去的毕业生,铁定无论在多么残酷的环境之中都可以活下去。
这些人大概即使是在班上所有学生被载到无人岛,脖子戴上特制项圈,彼此互相残杀的情况 底下,都会感觉如鱼得水吧!我的眼前浮现了她们开心地猎杀同班同学的光景。
「好的,计分采用扣分的方式。依照结束的先后顺序扣分,总计扣分最少的人就是优胜!」 「……那么,圭一吊车尾,扣五分。」
我的计分板立刻被写上了扣「5」!
「果……果然,没有用干净的脾来玩,对圭一很不公平呀……」
「没关系没关系。小圭可是个男人……这么点小小劣势应该也能扭转吧?」
「你比较适合像个穷人一样逃回家去,泪湿枕头哭到天明喔~~!」
我的头因为无法应付情况的悔恨而颤抖不已,一只小小的手轻轻放到我头上……是梨花。
「……加油,喔。」
「嗯……好……」
梨花的鼓励终于让我恢复冷静。在走投无路之际,更是能够沉着冷静,这就是我在火灾发生 时会发挥的「临危力量」。
前原圭一,你要冷静思考,要花时间仔细观察扑克牌。怜奈说得对,有些牌的伤痕非常特别,要默记下来应该很容易。
很好,这种情况下还可以思考,至少我也要试试看,尽一切的努力去提高获胜机率。
「哇……圭一好棒喔,情况不错!」
我把四个角落有明显伤痕的脾,用手或是其他脾遮住,大费周章不让别人瞧见。
「……角落有破损的应该是黑桃5……我配完牌了。」
「嘿嘿嘿原来如此,那张牌是黑桃5……我记下来了!」
我仔细捕捉其他玩家所说的宝贵线索,没有遗漏。所有的信息都是武器。
然后,轮到我了。高明的沙都子夸张地把牌弄成扇型,朝着我伸过来。
「我想要7……是这张吗?」
「你抽吧,到底是不是呢?不抽的话就不知道啰……」
「我看到了!就是这张没错呀呀呀呀呀呀!」
我抽到了!黑桃7!「哇哦!」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为、为为为什么?明明就是最难辨识出来的一张牌呀~~!」
这不是用默记的,而是充分观察选牌时对方微妙的反应。很好,我慢慢掌握到战斗方法了!
「喂,小圭!你不要藏牌啦……这个伤痕,一定是方块2吧……咦?」
魅音对于自己的误判大吃一惊,当然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哇……小魅居然会弄错花色,好难得喔。」
「我、我才没有弄错……小圭……你……该不会!」
她们是靠「伤痕」来分辨花色的,伤痕当中也包括「指甲抓痕」。
所以……我加上了、加上……我弄的新伤痕!
「你是说他把牌……假装成是方块2?啊……这个举动还真是有意思……」
「……圭一,你反击成功了。」梨花啪啪啪地鼓掌。
「太好了!圭一!你全力以赴了吧?对吧?」
让主谋者魅音吃到苦头,我对于自己的奋战欣喜若狂。但是,总计得失分之后,依然确定了 优胜者是魅音,吊车尾的是我。
……可恶,虽然夺取第一名已经不可能了,但是难道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大绝招,可以让我 脱离最后一名吗?这样的话……只能进行首脑对战了!
我谨慎地选择应该可以惹火魅音的声调,一边哈哈哈笑着,一边说道:「嘿嘿,这下子确定我就是吊车尾的人了。可是我漂亮地骗倒了园崎魅音大人,还给了个致 命一击呢,这样我就大为心满意足了呀,嘿嘿嘿~~!」
后来我才知道,据说魅音在这社团活动之中,是个总是要争第一名的自负帝王。对这样的魅 音来说,似乎是不能允许接受入社测验的超级门外汉赢过她的,即使只有一次。
结果,魅音完全中了我的挑衅。
「就算这次小圭算是赢了没错,不过以总分来说还是确定吊车尾……你也不喜欢这样吧?」 「当然啰!」
「要不要来个单挑?最后的机会!小圭赢的话就大逆转变成第一名,我就变成最后一名!怎么样?你接不接受?」
「什、什么!你是想放弃所有你已经确定获胜的优势吗?如果你在这什么『最后的机会』输 掉的话,今天累积的分数全部都会归零喔?」
「呵呵呵呵。没错,大叔我就是要把所有的筹码都睹在接下来的比赛……这么点能耐就以为 能赢我一次,真是笑死人了!无论如何,我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赢得下一场比赛。就算赌上自己的全部,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就是因为能够主动承担这么一点风险,才能够还以刚刚那场败仗的颜色呀。你说对吧,小圭?」
「唔……好可怕的野心!嘿嘿,看样子你对刚刚的方块2特别耿耿于怀吧!为了消除这个污 点,所以有气魄抛弃一切。我很欣赏你这一点!好了,魅音,请你说明一下你所谓的最后机会是要怎么比!」
虽然最后能够和魅音单挑就够了,不过没想到她居然会顺着我的意思到这种地步……
嘿嘿, 挺有意思的嘛!十分适合当成今天比赛的最后决战!
魅音打出手上两张牌当中的一张,加进刚刚没有放进来的鬼牌,然后手绕到背后,仔细洗牌。
「右手与左手!小圭你要是能猜中哪张是鬼牌,那就是你赢了!怎么样?没有比这个更简单 的比赛了,不是吗?」
……确实很简单。但是,这跟今天发生过的默牌抽乌龟,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
也就是 说,这就是彼此在寻找指定的那张牌有什么伤痕,还有背面是什么花色。
「……该、该不会刚刚你的手绕到后面去的时候,已经把鬼牌给抽走了吧?」
「小圭要是猜错了,我就会展示另一只手的牌。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很、很好,我接受!」
这最后的赌注,让其他三个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来吧,这是最后的最后,不得了的大比赛!哦呵呵呵,这得好好观赏才行呀!」
「可是,小魅非常认真……圭一赢得了吗?赢得了吗……」
「……不管谁赢,我们都不会变成吊车尾,所以就隔岸观火吧☆」
「前原圭一,我很欣赏你!来分个高下吧!鬼牌是哪一张?」
魅音迅速地双手各拿一张牌伸到我面前!牌的背面!让我看背面的伤痕!伤痕就可以清楚点 出那是哪一张牌!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在测试我今天默记下了多少牌的伤痕。嘿嘿,原来如此……今天的社团活动如果是入社测验,那么这就是非常适合最后一幂的比赛!
沉住气,冷静下来,仔细看看两张牌。右边的没有明显伤痕,我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色。
「……鬼牌是哪张呢……圭一 ,你要小心选喔!」
「不要跟我讲话,怜奈!会害我分心的!」
……唔……好好搜寻记忆吧。这副脾是今天的游戏所使用的,我必定有看过一次那张牌上面的伤痕才对……
咦?仔细一看,左边那张脾是有伤痕的,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看过。
「那……那张牌是……嗯,唔!」
沙都子似乎想起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梨花虽连忙捣住她的嘴巴,但为时已晚。
魅音不满 地「啧」了一声,这铁定是重要的信息没错。
左边那一张牌的伤痕,跟我默记下来的几张脾的特征都不一致。
然而,因为看到沙都子的反应, 一副知道那张牌是什么的样子,意思就是说那是游戏当中使用过的牌。既然有用到,那就绝对不可能是鬼牌!再怎么说,今天的项目是抽乌龟,本来就不会用到鬼牌!
「……呵。小圭你怀疑是右边这张牌吗?那你要选右边了?右边是吗?」
只靠沙都子的反应就下决定实在太草率!要再……小心一点……啊!
我想起来了!那个伤痕……左边的牌是……一定没错,是梅花7!
「嗯……应该是梅花7吧……」
怜奈偷偷地对我伸出援手。因此,我产生了完全的自信!那张牌铁定就是梅花7!
于是,左边是梅花7的话,剩下的就是右边了。右边就是鬼牌!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魅音你输了,接招吧——!」
然后,就在我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右边那张牌的瞬间。我忽然,停了下来。
「……呵呵呵……呼呼……真不愧是魅音。」
在场每个人都认定右边是鬼牌,当事人的我这一「停手」,让众人喧闹起来。
「咦?圭一你在说什么?左边本来就是梅花……」
「……不要讲话。」
众人关心地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之际,只有魅音脸上浮现出让人不快的得意微笑。
「嘿……小圭你为什么会认定右边这张牌『不是鬼牌』?」
魅音说出意料之外的话,除了我之外的每个人都很疑惑。
「我不知道右边这张牌是什么,我只知道左边这张是梅花7。」
「那么,剩下的右边这张怎么不是鬼牌?我不是说过了,左右两张一定有一张是鬼牌!」
「嗯。左右两张中有一张是鬼牌应该是真的。」
「……圭一的直觉真强。」
「咦?梨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看样子梨花已经察觉到魅音的诡计了。
「也就是说……梅花7呀……刚刚应该已经跟沙都子的黑桃7配在一起打掉了……」
大家同时凝视现场已经打掉的那些牌!丢得乱七八糟的情况下,根本分不出真假!
「意思就是……魅音你捡起了打掉的牌当中的一张……然后迭在左边的牌上面……所以!」 「是哦,我懂了!左边的牌……伪装成是梅花7吧!」
魅音已经预测到我会看穿左边这张牌是假的梅花7这件事情了!一般来说,用删去法之后就 会轻易选择右边,陷阱就是在这里!但是我看穿了这一点。魅音若无其事地拿走一张大家打掉的牌,迭在鬼脾上假装是梅花7!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世就是说也就是说——!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忽略过魅音脸上的阴影。接着……我转动了身体三圏 半,然后笃定地指出我的决定!
「鬼牌就在……『左手』拿的,那张梅花7后面呀呀呀呀呀呀呀!」
太过激动的一瞬间,这一秒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是几个小时般漫长。
打破这种沉默的,首先开口说话的人是……魅音。
「身为首任社长,我一路走来,看过各种各样的游戏。小圭……你是……表现最好的,最好 当中的最好的最好!」
这恐怕是魅音对人最大的赞美之词了。魅音死心地……握着脾的双手,垂了下去。
……我……我逆转得胜了!
梨花把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祝贺我的逆转胜利。
「嗯啪~~给你摸摸头。」
「嘿、嘿嘿!谢谢你,梨花。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华丽的逆转戏!」
可是,怜奈与沙都子却都愣住了……一脸彷佛见鬼般的表情。干嘛呀,对我刚刚的获胜是有什么不满吗?
「怜奈还有沙都子,你们怎么了嘛!我没有出老千吧?我可是光明正大获胜的!」
「不好意思……圭一……梨花她呀,只有在安慰别人的时候会摸对方的头。」
咦……?这是什么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怜奈发出一声短短的尖叫。
「圭……圭一……结果是这样的话……」
怜奈全身冻结,看了魅音掀开来的牌之后全身冻结。
她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呀……左、左边?藏在梅花7后面的鬼牌,是在左边?
撕裂这种诡异沉默的,是魅音诡异的笑声。
「我早就猜到了,猜到小圭可以识破到这个地步……呼呼呼!」
每个人都冻结了,不……也许只有我这样……
「这就是赌博。如果小圭像个野丫头冒冒失失的话,那么输的人就是我了。小圭呀,你就算 输了也可以觉得骄傲。」
魅音把两张牌翻过来。鬼脾是在……右、「右手」!跟梅花7的后面毫无关系,梅花7的后面藏着的是红心6!
「咦!我想想看……那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就是因为我笨拙地看出左手的牌是梅花7,所以才会动弹不得的吗?」
「我原先就认为小圭应该可以顺利看穿这个梅花7的……如果你没看穿而是听天由命,那么 我就有二分之一的机率会输掉吧。可是我相信你!小圭在今天的游戏之中,完成了我们社团新社员该有的成长,我相信你一定会看穿这张牌的!而且,我相信你会连内幕都知道,不会草率地就选右边!所以我才能够肯定你一定会上这个当!这场比赛,虽然结果你输了,但是实际上你并没有输。在这场败仗中,小圭你展现出了茁壮的成长!」
「呜、呜桂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怎么会这样呀呀呀呀!想太多反而才是陷阱呀呀呀!」
「你这个输掉的过程,老实说非常完美!我以社长园崎魅音之名!给予你前原圭一……加入 我们社圑的许可!」
就在我恍神到忽然双脚一软跪倒在地的瞬间,众人响起称赞这是场好比赛的如雷掌声夸奖 我……
「总之,就是这样,胜负已定!今天的优胜是我!园崎魅音!光荣的车尾则是……前原圭一~~!」
众人一边高兴地尖叫, 一边拍手。
虽然有输掉的感觉,但是这个伤口非常锐利,反而让人有种痛快感……
「小魅双手在背后准备的时候,我心想『又要来这一招了』,心臓跳得好快!」
「圭一在接触到正确解答的前一秒停手的时候,我就想他一定上当了~~!」
「……入社测验的人不接受处罚果然还是不行的喔,嗯啪~☆」
「……咦?等一下!你们全部都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魅音有诈,然后还在旁边看的吗?我、 我还觉得气氛满热络的,怎么会这样?」
「……嗯——!是我们希望好玩一点,一起连手炒热气氛的喔。」
…………哦。
「你们全都是魔鬼呀呀呀!根本不是人~~!」
「好了、小圭你要接受处罚喔!今天是社团活动的第一天吧,就来个轻量级的好了……要是你突然变成不肯上学的孩子,我也很伤脑筋!」
其他三人牢牢地按压住我的双手跟肩膀。这么牢固,简直让人想不到是女孩子的力气。天呀,我的身体真的动弹不得……
「喂、喂喂喂!你们想干嘛?处罚到底是要做什么——?」
魅音跃跃欲试地舔着嘴唇靠近慌张的我……右手还从口袋里头拿出了某种东西……该不会是……刀子?
「呼呼呼呼!我要动手了喔~~做好心理准备吧……嘿嘿嘿嘿!」
「住、住手呀呀呀呀…………!」
黄昏的雏见泽,回荡着我悲痛的惨叫声。
跟魅音一同放学回家社团活动一结束,怜奈就飞奔回去了。
她一定是去挖掘昨天带不回去的,那个可爱的肯德爷人偶了。
所以今天很难得的,是我跟魅音两个人一起回家。
「宝山是吗?你应该完全没有想到吧,就算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怜奈居然也会视如珍宝感谢万分。」
「那里呀,曾经是水坝工程的施工地。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有发生过事情没错,激烈抗争啦!静坐示威啦!」
虽然跟我想问的问题有点不一样,不过我想还是先听她怎么说。
「因为我们的土地就要沉入水库,是我的话也会去抗争的!」
「那些公务员真的是自以为是,态度嚣张,官架子大得很!他们一发觉到用钱摆不平之后, 就在那边说风凉话!真是有够讨人厌!」
「你们还有办法赢呀……对手不是国家?吗」
「因为村长跟村里的有力人士去向各方陈情的缘故。我们也上东京去,事先跟许多政治家疏通关系。就在这样奔走的时候,兴建计划就撤回了。我们得到完全的胜利!啊哈哈哈哈!」
「没有变成……暴力冲突吗?例如有人受伤……或者凶杀案?」
「没有。」
……不容分说的断定语气。
怜奈那个时候也是如此,对话硬是被打上了休止符。
富竹先生说过「案件」、「还有一只手没找到」之类的话。我猜想一定是……曾经发生过分尸 案件之类的事情……是我弄错了吗?
但是,为什么呢……怜奈说她不知情,魅音很肯定地说没这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无法接受。我有种感觉,她们似乎是知道实情,却故意绝口不提。
然而,就算她们知情,那又如何?
又不是我知道之后想要做什么,只是因为……我很在意这件事情,觉得不痛快而已。
我那无法收拾的好奇心,在心中无聊地垂头丧气。
「那就明天见啰!小圭呀,你回家之前就没脸见人,把它洗掉的话可是不行的喔!」
「我知道了啦!我不会洗掉啦!」
魅音偷瞄我的脸好几眼,忍着不笑出来。她们到底在我的脸上……留下了多狠毒的涂鸦 呀……
今天社团活动的处罚是由获胜者魅音指定的……用麦克笔在脸上涂鸦的重刑!
总之,是我的脸被别人画了。我也没要她们拿镜子给我看,所以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可是, 从众人差点就要捧腹大笑的反应看来,铁定是画了相当狠毒的东西……
魅、魅音你这个家伙给我记住!要是哪天我们立场对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脸的!我要画 个你用刷子也刷不掉的涂鸦上去!
我回到家,漂亮地跟老妈撞个正着,又出丑了一次。
自己家我家笼罩在奇怪的压迫感底下。
这让人精神疲惫的气氛,元凶看样子就是我老爸。恐怕是没有新图的灵感使然。
思索到了最后阶段,老爸会变得没有耐心。彷佛是带着小熊的大熊,焦虑地在家中走来走去。我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硬要去刺激他。顺带一提,我跟老爸截然不.同,我是情况越糟糕,心情反而越冷静的人。
这么一来,待在家里显然不是上策。我放下书包换好衣服,立刻闪人。
接着,我跨上脚踏车,思索着要去哪里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可以去书店看书的话应该不错,可是骑车去街上实在太远。现在这个时间动身,回来时天色 大概就暗了吧,还是别去的好。
无论如何,雏见泽可是穷乡僻壤,路灯寥寥可数,晚上真的是一片漆黑,而且还让人觉得有 点恐怖。
啊,对了。我昨天不是跟怜奈约好了吗?说要去帮她寻宝。
怜奈现在一定在那个水坝工地的垃圾山,跟那堆积成山的大型垃圾奋战。昨天已经答应她了,在这里卖个人情给她,应该也不坏吧。
……总之,既然已经被卷入奇怪的社圑活动,今后大概也会不由分说被迫继续参加那激烈的 战争吧……能有个盟友也好。
这么想着,带着点自私念头,我朝着水坝工地迈出脚步。
但是,我真正的念头并非只有如此。
……说不定又会在那里碰到富竹先生。这也是我心里在想的。
水坝工地一到水坝工地,我就环顾四周。原来如此,许多遗留下来的东西,清楚说明了这是怎么回事。
八成是要在这里兴建巨大堤防,以其拦住河谷中的河水,不久之后河水就会缓缓淹没整个村落。
村民针对此点展开反对运动,迫使水坝兴建计划终止。
……那个时候,可能就发生了什么可怕的惊人案件。
「唷,你在这里呀。」
我看到怜奈正在垃圾山斜坡上奋战。
从她那专心挖掘的样子看来,她想要的宝物似乎牢牢地掩埋在相当深的地方。
今天富竹先生好像是不会来这里了。我有些松了一口气,决定前去帮助怜奈,跨着不稳的脚 步走下大型垃圾山的斜坡。
「唷!怜奈!你还真是拚命呀。」
「……哇,哇,是圭一 !你怎么会来这里?」
看样子连怜奈也把我说过今天要来帮忙的话给忘得干干净净。
「我收到发生意外的紧急通报立刻赶过来!伤者在哪里?」
「咦?咦!意外……咦?」
「有人通报说肯德爷人偶被活埋在垃圾山里面!」
「咦……什、什么呀,吓死我了……圭一你别吓我啦。」
「哈哈哈,开个玩笑啦。我想到怜奈应该一个人在伤脑筋吧,所以就来帮忙了。昨天我不是 答应你要帮忙吗?」
「……咦……所以……圭一是为了怜奈才来的……唔……」
怜奈霎时红了脸。她似乎不是忘了我的承诺,而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会信守诺言。
真奇怪,不受人期待反而让我产生出一种「既然如此那就要努力帮忙」的心情。
「我开玩笑的。我才该不好意思吧,你要脸红到什么时候呀?」
「……唔……咦……开玩笑……从哪里开始是开玩笑的?哪里呀?」
「好了 ,你让开吧。我说,肯德爷人在哪里?」
「啊,抱歉……你看,从这个空隙看进去……有看到吗?」
「这……还真的是活埋咧!」
复杂地纠结在一起的木材与建材,彷佛牢房一般地,关着遭到活埋的肯德爷。
根据怜奈所言,昨天之前的情况好像都不是这样。应该是昨天夜里有非法弃置废弃物的卡 车,又来这里倾倒垃圾,把肯德爷又埋到更里面去了。
「我说呀,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挖掘这座可怕的垃圾山吗?就靠你那双纤细的手臂?」
「……可是……因为肯德爷的人偶……很可爱……店门口的肯德爷都绑上锁键了……只有这个可以带回家去……唔……」「啥……怜奈,你为了要把可爱的东西带回家去,还真的是不厌其烦、不辞辛劳呀……
真是 败给你了。本大爷前原圭一很佩服你独自挑战这座垃圾山的气度,就好心帮你个忙吧!」
「咦?谢、谢谢!」
因为要是放弃这个肯德爷,怜奈大概会变成即使是偷袭街上的肯德炸鸡连锁店,也要抢夺肯 德爷人偶带回家去吧……身为怜奈的监护人,我不能让她去做犯意坚定的犯罪行为!
「你到旁边去,这里让我来。」
怜奈虽然还红着脸,但这次我没有再开她玩笑。现在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总之,非法弃置垃圾的卡车今天晚上说不定还会再来。这样的话,情况就会更为糟糕。虽然 现在的挖掘作业已经颇为棘手,但是如果情况更糟,那就只能束手无策了。
「圭一 ,怜奈也要帮忙,让怜奈帮你。」
「你这样反而会碍手碍脚,还是闪边去啦!看我的!」
讲东讲西也是没办法的。我一下定决心,顺手就把废弃建材拉出来,丢到一旁。
这绝对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我的满身大汗马上就沾满了灰尘。
「呼呼……呵呼!我是认真的……不知道有没有斧头还是锯子……这没办法再拉动,接下来 只能弄断了!」
「圭一好了啦……你流好多汗了……用不着……这么乱来呀……」
「一切都是为了怜奈,别在意。」
我让怜奈更说不出话来之后,她的脸变得比刚刚还红通通,彷佛是煮熟的章鱼一般的颜色。
唔,我说错话了……我本来是想说「我会努力不让怜奈变成犯罪者」的……算了算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要帮忙之后我虽然尽可能地徒手挖掘,但接下来已经进入了徒手无 计可施的阶段了。
「好可怕的垃圾山……我休息一下……这家伙……还真是难缠!」
我在长满草的斜坡上重重躺下,四肢伸展成「大」字型。尽管嘴里发着牢骚,但老实说流汗 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流了……好多汗……」
怜奈的手帕不停地碰触我的额头,这种触感也很舒服。
「听、听我说喔,先稍微休息一下!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去拿个麦茶什么的来给你喔!」
把手帕放在我的额头上,怜奈「咻」的一声拔腿狂奔而去。
「虽然让人很想捉弄,但是也会让人想要伸出援手。龙宫怜奈,你真的是个好样的丫头。如 果你念的是都市里一般的学校,应该会大受男生欢迎吧。」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你的兴趣会是在大型垃圾弃置场挖掘垃圾就是了。
怜奈奔去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只有暮蝉寂静的合唱,笼罩着附近一带。
「……………………」
我微微起身,再度确认怜奈不在这里……没问题,不只是怜奈,也没有瞧见别人的影子。
我起身,逐歩走近刚刚找到的东西。
那是用纸绳捆在一起的报纸跟周刊所堆积出来的垃圾山。
如果刚刚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放在这附近吧……
…………有了。
那是捆不怎么入流的写真周刊,依照过去好几年分编号排好迭起来的过期书刊。
「……那真是不愉快的案件呀……不是还有一只手没找到?」
倘若真如富竹先生所言,这无疑就是在暗示发生过一件分尸案。
最近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案件一定会接连不断。
而且,对这种案件深感好奇的大众不可胜数。那么周刊应该会有才对,这一类的写真周刊一定有刊载,就在某个地方。
我快速地解开绳子,灵活地把被雨水沾湿而黏在一起的内页给挑开,浏览目录。
没有,下一本。没有,下一本。
不知道案件发生于何时让我大受挫折。我也不知道犯人与被害者是谁,知道的就只有在这里 发生这一点而已。我偶尔抬头,确认怜奈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这类的写真周刊大部分都附有带着色情感觉的照片,我可不想被同班同学看到我在翻找这种 东西……不过实际上并不是只有如此而已。
怜奈也好,魅音也罢,全都说「我不知道」。但是无疑那是确实发生过的,只要富竹先生没有撒谎。
要是怜奈跟魅音都跟我说了「嗯,有呀」这么一句话,我这奇怪的好奇心或许就能得到满足。然而,她们却拒绝这么做。
怜奈与魅音全都不愿意说出口的「案件」。 我正在蓄意揭露她们出于好意而隐瞒我的事情……
这种从刚刚开始就淹没自己的不愉快的感受,真面目就是因背叛了如此替我担心的伙伴们所 产生的愧疚。
「雏见泽水库工程施工地,作业员遭受私刑致死!杀人分尸案!」
……找到了。
专题报导似乎是在内页,开头的彩色页面还有照片。
专题报导的那几页,因为雨水还是其他原因,黏得牢牢的,很难挑开。
也到了怜奈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的时间了……总之现在就先放弃那部分,挑开有照片的地方就好。
那是张警察在莲送尸袋、媒体一同猛按快门充满着闪光灯的照片。虽然照片偏暗难以辨识, 但反白的标题讲得清清楚楚。
「雏见泽水库发生的恶梦惨剧!私刑、分尸!」
……真的有这回事……果然是真的。
「犯人们使用柴刀、铁镐、斧头等乱打被害人之后加以残杀。」
「并且以斧头将遗体分割为头部、双手、双脚、躯体六大块。」
光看标题便能充分了解……这是个……极为残忍的……案件。
一般的私刑不都是打打踢踢之类的吗?用柴刀、铁镐、斧头来动私刑?这已经不能算是私刑 了,而是货真价实的残杀、冷酷杀人了……
好几个人聚集起来……用柴刀……用铁镐……用斧头……
这个时候,有个人影,拿着刀刃厚重的柴刀站在我的背后。
那个人影往下看着我……快速地高举起那把柴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哇!对对、对不起……你吓到了吗?吓到了吗?」
怜奈再次因为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柴刀重重掉到草丛上。
「圭一,刚刚你不是说了吗?说有斧头还是锯子的话就很方便了吗?所、所以怜奈从仓库里 面乖乖地把柴刀拿过来了……」
怜奈惊慌失措地不停说着解释与道歉的字句。看样子,我显然露出了十分凶狠的目光。
「抱、抱歉……我有点惊吓过度反应太夸张了。」
「不、不会啦……我才应该道歉的!对不起喔!」
太阳很快就要下山了 ,周边开始急速转暗。我也精疲力尽,剩下的工作等明天再继续就好了。
「最后一根横梁看样子要是没这把柴刀就不可能搞定。难得你都特地拿过来了……明天再借 我用,好吗?」
「嗯。」
「我觉得挺气馁的。明天再把肯德爷挖出来让你带回家去喔!」
「好呀。哈哈哈!我好想快点把肯德爷带回家去~~!」
彼此都很清楚,继续互相道歉下去也毫无意义。
我们用怜奈带来的麦茶滋润了干枯的喉咙,擦干已经冷透了的汗水,踏上归途。
……我用脱掉的上衣藏着的写真周刊,让我一瞬间感到非常心虚。
雏见泽水坝计划昭和X X年十月。
根据总理府公告第XXX号,向大众发表雏见泽发电所能源开发基本计划。
由于计划所称之「雏见泽水坝」的规模庞大,将对雏见泽村带来非常重大的影响。
雏见泽水坝邀工后将会淹浼的地区,涵盖雏见泽、高津户、清津、松元、各河内等五个村落;以及家户二百九十一户、人口一千二百五十一人、国小一所;国中一所、邮局一间、农会分会所一间、营林署木材储存场一处、神社五间、寺院二间、鱼类养殖场一处等;多数的公共、文化、生产的设施与信奉的对象。这些地方将会永远沉入湖底。
一想到这片得天独厚,适合居住的土地,是祖先用了几百年的血汗艰苦奋斗兴建而成的,就 不免深感痛心。会遭水淹没的地区理所当然地接连奋起,决定全村死守故乡,团结起来成立了「鬼之渊死守同盟」。不断强力请愿停止兴建水坝,以及变更针对支流所拟定的计划。
尽管希望可以和平且民主地进行对话,但政府与其傀儡电力公司总裁XXXXX却拒绝对话。对方以罄竹难书的滔天恶行,践踏村民的民主运动与雏见泽的土地。但是村民并不畏惧,反 而更加团结,更坚定死守家园的决心,最后终于获得胜利。
今日,可怕的雏见泽水库兴建计划,已经遭到无限期的搁置。村民明白这个成果来自于自己 的团结所形成的崇高力量,同时也明白这个可怕的计划依然没有被撤销的事实。
虽然鬼之渊死守同盟已经完成任务解散了,但是藉此孕育出来的团结火焰却没有熄灭。只要村民的心持续点燃这把火,故乡就絶不可能再度遭逢沉入湖底的灾难。
鬼之渊死守同盟会长 公由喜一郎书
周刊的专题报导雏见泽水库发生的恶梦惨剧!私刑、杀人分尸!
X月X日,XX县鹿骨市雏见泽水坝兴建工地发生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杀人分尸案。尽管该案 震撼了日本列岛,但警方却没有公布详细案情。雏见泽水坝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述案件调查的相关人士A说:「一开始加害人应该不打算致人于死吧?然而被害人一开始 挥舞铁锹强烈抵抗,那些加害人就同时拿起凶器,纷争立刻扩大,随后就杀了被害人。」
血腥的悲剧结束之后,当场剩下的就只有任谁看了都会认定已经断气、死状凄惨的尸体……
XX先生平常就用粗暴的举止欺负嫌犯等人,嫌犯们一开始只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些加害人全都因为恐惧自己罪孽深重而发抖,也有人说要去向警方自首。」
可是带头的XX ,提议要把尸体藏起来。一开始不愿意这么做的众人,也逐渐产生不愿就此遭到逮捕的念头。凶手有六个人,把尸体藏匿在工地有许多方法……他们原本该是得意洋洋地藏好尸体,然后离开命案现场的……
「然而带头的XX,害怕其他五人受不了良心谴贵而去自首导致案件曝光,于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方法企图逼别人封口。」
他竞然想出体依照割成数份,再由各人负责藏匿这种恶魔般的方法。
「XX想要的不是单纯的重伤致死,而是造成更恐怖的杀人分尸,让每个人涉案程度加重,巩固彼此之间的团结。」
让每个人涉案程度加重……这意味着什么呢?A先生沉重地说:「XX命令每一个人亲手切割遗体。他们虽然一开始拒绝了,但最后也不敢抗命。」
一不做,二不休……指的就是这种作为吗?于是,光用想象都会让人踌躇不前的,恐怖的血腥仪式开始了。
「那些加害人一边哭一边呕吐着,把尸体切割开来了。虽然当中也有人顽强抵抗,但XX恐吓说『现在人都死了,杀人罪都是一样的』,结果抵抗者也就屈服了。」
可是XX的计划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失败了。直到最后都在抵抗切割尸体的XXX,为了治疗混战时所受的伤就医,在医院崩溃痛哭坦白了一切……
尽管烦人们遭到接连逮捕,但带头的XX却下落不明。而且,XX所藏匿的右手部份也没找到。不论警方如何连日搜索,这个有如恶魔的男人依旧逍遥法外。警方到底是在做什么……
「XX似乎说过要去吧尸体(右手)丢到沼泽去。实际上,XX也把他的轿车弃置在沼泽附近,但是他随后的行踪完全掌握不到。」
XX到最后都在怀疑同伴会背叛他。不可排除他可能预期到同伴会向警方招供自白,所以逃到沼泽以外的地方去了。
「当然这种说法也很可疑……由于他没有车辆,逃亡的范围有限……警方内部也在传,说他该不会是在弃尸的时候不小心自己也跌进沼泽溺毙了……」
这附近,当地人都十分害怕那无底沼泽,称其为「鬼之渊」。据说沼泽深处的深处连着这地狱的鬼之国。
确实可说是惨无人道有如地狱恶鬼的XX,该不会透过沼泽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狱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