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公开处死未遂的当天晚上,苏珊娜与萨尔瓦多两人围绕著营火,她表示不想再做坏事。而且如果允许的话,接下来想离开【拂晓鸡】独自生活。
哥哥似乎无所谓地喃喃回了一声「喔」,用营火的火焰点燃树枝──然后直接按在左臂上。随著「咻」的声响传来衣服与肉的烧焦味,让苏珊娜拉出尖叫声。
「萨、萨尔瓦多!你在做什么……!」
「哪有什么──痛痛痛,你可以稍微小力点吗……痛啊!」
苏珊娜连忙进行急救,最后把会痛得刺骨的膏药涂在溃烂伤口上,难得听萨尔瓦多发出惨叫声。这样应该暂时没问题了,只是在上臂处的太阳刺青被烧得面目全非,那明明是身为组织成员的证明。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咦?你不是说不想再做这种工作了吗?」
即使对那轻佻语调与毫无脉络的话语感到困惑,苏珊娜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只能退出组织了,你只要决定之后就会像石头一样顽固。」
「……为什么我顽固会变成萨尔瓦多要离开组织?」
「啥?你该不会是认真想独自生活吧?明明还只是个乳臭未乾的小鬼,你才是在开玩笑吧?结局怎么想都是被剥光光卖掉。」
苏珊娜吃惊地张开口,此种表情让萨尔瓦多不解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拋弃我。」
她知道这是自作主张且忘恩负义的举动,对苏珊娜感到失望并厌恶地断绝关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点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
「如果我能当然是想啦,不过照理说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吧?毕竟你那么麻烦。」
「麻、麻烦……」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是有够麻烦。从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那时候也是哭声吵到不行,原本我想把你杀掉的,结果一看到我突然笑了出来。那时候我都没有拋弃你了,这次应该也没办法,早点选择放弃比较快。」
对于萨尔瓦多一副事不关己的理由,苏珊娜从以前就不是很能理解。
「……可是擅自离开组织不会被杀吗?」
结果,哥哥像是听到很有趣的玩笑话般说著「我吗?」并噗哧一笑。
「呃……那就营造成已经死掉的情况吧,正好眼尖的奎师那也不在了。」
语毕,他重新转向苏珊娜。
「那你之后想做什么?」
苏珊娜脑中突然曾经身为人质的那位少女,以及那灿烂耀眼的笑容。
「……我想帮助别人,想成为别人的助力,想选择像这类的生活方式。」
「哇……有够麻烦。」
他刻不容缓地发出有气无力的回应声,即使如此苏珊娜还是不放弃地继续说著:
「萨尔瓦多,我已经不想再被保护了。」
现场陷入沉默。萨尔瓦多似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便以冷淡语气说著「唉……好麻烦喔」并站起身,让苏珊娜的心情顿时十分沉重。
当她垂著头时,头发被来回搓了几下。
「算了,随你高兴吧。」
他如此说著并俯视著苏珊娜,那金红色眼瞳出乎意料地柔和。
然后,由衷感到麻烦地说著「反正我总是说不赢你嘛」。
通过国境城镇的某个市场时,萨尔瓦多突然像是回想起般开口说著:
「话说你不是说过想要鹦鹉吗?反正也没有人质当宠物了,要买给你吗?」
──当初会想要鹦鹉,其实是因为自己像是被囚禁在鸟笼里面。
苏珊娜停下脚步,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已经不需要啰。」
她用手遮著额头抬头仰望天空,只见鸟群在澄澈宽广的世界中自由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