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时间达到界限,召唤即将解除。』
我目睹虚神消灭后,巨魔像似乎也正好到达活动时限,因此召唤遭到解除。
然后……
「赢、赢了……我们赢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界】中所有人同时爆出了欢呼。
***
之后虚神已经完全消灭这件事获得了确认,观测者们的城镇再度回响起欢呼声。
然而狄雅小姐他们的根据地已遭到破坏,加上虚神曾移动的路径上所有东西都消失无踪、全都变成漆黑的空间,很难说【天界】已经完全恢复和平。
根据狄雅小姐他们的说法,虽然被破坏的街道可以用神威马上恢复,但就算使用神威,似乎也拿那个漆黑空间没辄。
会这样子是因为那个空间就是虚无本身,如同对『无』的状态赋予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没有人知道那个空间会不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打倒了虚神,我们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天界】了。
「结、结束了……」
「辛苦啦,哎呀~我还担心不知道会怎么样……结果还是顺利解决了呢。」
《是啊,而且也获得新的力量了。》
「嗯,而且又多了能研究的对象,我非常满足。」
「啊、啊哈哈……」
明明经历了一场大战,伊莉丝小姐他们却马上露出一派轻松的模样,让我忍不住苦笑。
不过无论如何,这下子跟虚神的战争总算结束了,这也就表示我确实达成了和杰诺维斯先生的灵魂契约。
「这、这样子我应该不会再被卷进什么大麻烦里了吧!」
「确信。优夜这么说的话,大概就会发生什么事。」
尤蒂小姐,拜托别说了……我是认真相信不会再发生任何事的……!
「总、总之在这里的战斗确定是结束了,我们回去原本的世界吧。」
「不知道是不是只要再拜托那位拉娜爱尔小姐就好了呢?」
「────各位,还请留步。」
「啊,狄雅小姐!」
就在我们讨论着该回家的时候,原本在对观测者和使徒们下指示的狄雅小姐来到我们面前。
她身后还跟着包含格袁先生在内的观测者们。
「有什么事吗?」
「这次把你们卷进我们世界的问题,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多亏了各位,这个世界才能逃过毁灭的命运,成功讨伐虚神。我谨代表这个世界向各位致上感谢。」
『感谢你们。』
狄雅小姐一低下头致意,其他观测者们也跟着低下头来。
「请、请快点起身,我很高兴能帮上你们观测者的忙。」
「……真的很谢谢你。」
狄雅小姐抬起头之后,我问了个突然有点在意的问题。
「对了,虚神不会再复活了吗?」
「……老实说,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那毕竟是将一切回归虚无的虚神,哪天我们消失了,它也很可能会去到别的世界。」
「是、是这样吗?」
「世上不可能从真正的意义上抹除任何事物,被我们消灭的虚神在某处复活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原、原来如此……」
照这么说那家伙还是有可能复活吗?真那样的话可就令人困扰了……
狄雅小姐似乎发现我感到不安,露出微笑安抚我。
「话虽如此,但我想虚神复活的可能性是很低的。比起那个,我有个提议想告诉各位。」
「提议?」
「是的。请问各位想不想成为观测者呢?」
「什么!?」
包含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的提议竟然是这个,全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各位会感到惊讶也是很正常的,本来身为上位世界住民的我等,不可能对下位世界的存在提出这样的邀请。除非是像贤者那样的特例……」
「但、但是我们没有贤者那么有能力……」
「关于这个部分,我等无法估量贤者真正的实力,实在不好说些什么。然而各位都已通过试炼习得了神威。这表示各位亦已获得成为观测者的资格,所以我才会说出这样的提议,看各位是否有意愿成为我等观测者的一员。」
「那、那个,因为太突然了,我实在没什么头绪,请问成为观测者,具体来说会变成什么样啊?」
「格袁早前或许已向各位解释过,一旦成为观测者,便能从存在于下位世界的各种欲望中解放出来,并挣脱所谓寿命的概念,获得永远的生命。」
这正是贤者杰诺维斯生前收到的、成神的邀请。
我们听见这过于超乎理解的内容,忍不住彼此对看了好几眼,然而大家的想法似乎是相同的。
「这个嘛,很谢谢你的邀请……不过请容我们拒绝吧。」
我代表大家回绝后,观测者们全都动摇地窃窃私语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竟然拒绝这个提议?」
「贤者那时候也一样,难道他们都不理解这个提案的魅力吗?」
尽管他们说得很过分,不过我们都没有打算改变心意。
「那个……永生或许的确是很吸引人,但我也只想继续过着普通的生活。我们不需要永远的生命。」
现在的我拥有珍视的人们,和他们一起度过平凡的每一天,这才是我最重视的事。
「嗯,没错,虽然不是对永生完全没有兴趣,但来到这个世界体验没了食欲和睡意的感觉后,我才注意到其实这些欲望还挺重要的。」
《是啊。而且在有限的生命中会去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才有趣。》
「我与伊莉丝他们相比算是长寿的,但长寿不见得都是好事。而且世上只要还存在我未知的事物,要从我身上拿走知识欲可是很困难的。」
「意见。我和优夜一样,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这样就好。」
「嗷!」
「噗。」
「哔!」
「……是吗?」
狄雅小姐发现我们的意志都很坚定后,尽管语带惋惜,仍旧接受了我们的答案。
「贤者那时也是这么说的……说不定下位世界是个比这个世界更棒的地方呢。总之,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那么,我这就让各位回到原本的世界。」
狄雅小姐说完,做出弹指的姿势。
「请容我再次致谢,谢谢你们。期待今后再度相见。」
这时拉娜爱尔小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请、请等一下~!也、也让我打个招呼吧!」
「拉娜爱尔小姐!」
拉娜爱尔小姐跑到我们面前喘了几口气之后,开口说: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我从没预料到的奇妙缘分才认识优夜先生的,但真的很谢谢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请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这边玩喔!」
「我才是呢!拉娜爱尔小姐也欢迎来找我们玩!」
就这样,在我们最后道别完的瞬间,狄雅小姐弹响手指,我们所见的景色随之一变。
***
「我们回来、了吧?」
视野改变后,又是我熟悉的贤者之家的庭院。
地点跟一开始拉娜爱尔小姐来迎接时相同,而且也看不出时间流逝的迹象。
「呼……看来是真的顺利回来了。」
《不过这次真是累坏了,我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我也先告辞了。」
兔子师父和欧帝斯先生这么说完就离开了。
而且好像还顺便测试了神威的效果,两人都是瞬间消失的。
「真是的,他们两个老是这么急性子……」
「啊、啊哈哈哈。」
『优夜,大魔境里好像有些人类在跟成群魔物打斗,你不去救驾吗?』
「咦?」
在我正因为伊莉丝小姐说的话而苦笑时,欧玛先生突然说了这句话。
『被袭击的看来是你认识的那几个女人喔?』
「咦咦!?」
我慌张地跑出庭院冲往现场。
一到场就看见包含欧文先生在内的亚尔塞里亚王国士兵们。
以及蕾克希雅小姐和路娜的身影。
「蕾克希雅小姐!?」
「啊、优夜大人!」
蕾克希雅小姐完全不顾他们还被成群的高等哥布林包围着,朝着我开心地挥手。
尽管她的胆大让我讶异得不得了,我还是立刻取出【全剑】上前打倒了那些高等哥布林。
「呼……各位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呢,我有事想来拜托优夜大人。」
「拜托?」
我才歪头好奇她的来意,蕾克希雅小姐便双眼闪耀着灿烂的光芒,说出了惊人的要求。
「请让我和路娜去就读优夜大人的世界的学园!」
听见这实在过于唐突的发言,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
────漆黑、冰冷的地底。
这里回荡着亡者们的嘶嘶呻吟、飘散着浓密的死亡气息。
这个地方叫做【冥界】。
是所有死者的魂魄最终抵达的居所。
每颗行星、每个世界都有独自的冥界,存在着绝无交集而明确的边界。
正因为有这道边界,冥界的秩序才得以维持,使地狱的亡者们无法脱离自己原本属于的世界。
然而有个魂魄来到某个冥界中。
那正是被优夜讨伐的、虚神的灵魂。
灵魂来到冥界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在于,这个灵魂内藏着的力量太过异常。
半透明地闪动着的这个灵魂一来到【冥界】,便消灭了周遭的所有东西。此外,受到它所释放的力量刺激,邪恶至极的亡者们开始产生活化。
而它所带来的最大的影响就是────冥界的边界被抹消,使得各个世界的冥界相连。
「────来了个奇妙的灵魂呢。」
当周遭骚动不安之际,一道声音响彻了冥界。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披破烂长袍的老人。
「唉……都死了还得不到安宁吗?」
语带哀叹的声音主人再次叹了口气,凝望着远方。
然后────
「不过……很期待能再见到他呢。」
老人如此低语,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