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 前哨战

「父皇,现在还不知道详情吗?」

「诺亚啊。」

「是。」

「你觉得叛乱的规模有多大?」

没想到父皇会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然而无论皇帝问了什么问题,做臣子的都必须有问必答。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

个人状态表「+」后面的SS变成了S。

水属性的部分几乎是在领地赐下的同时增加的。

这也就是说SS代表了整个阿尔梅利亚。

而目前缩减到剩下一个S就意味著──

「目前应该是小规模。」

「答对了。」

没想到会有正确答案。

原来父皇并非是在徵询我的见解,而是在掌握状况的前提下提问。

「军情报告说现阶段有五千人,你觉得呢?诺亚。」

「这……」

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父皇所指何事而感到奇怪,他立刻便接著解释:

「那是你的领地,而且正如你所言是小规模叛乱,你想自己去平乱吗?」

原来是这意思。

我先是惊讶,而后略微思考了一下。

「很遗憾,儿臣自觉做不到。」

「喔?」

「儿臣还年幼、不懂战场之道,就算亲自领兵讨伐,也不确定手下的兵是否能听令行事。如果非得要有皇子出面,指派任一位皇兄应该会更好。」

「唔嗯……这答案倒是出乎意料,没想到你连这个也能客观考量后回绝。」

父皇说著开心地笑了笑。

「那好,朕就按你这聪明的建议另外挑个人。你觉得选谁好呢?」

「……若要儿臣选,亨利皇兄或许适合。」

「为什么呢?」

「儿臣觉得就这个规模来说,最好直接从正面进行镇压。因为不需要什么奇谋,在皇子之中为人最是慎重的亨利皇兄应该最合适。」

「这人选挑得不错,就这么办吧。」

父皇立即做出决定。

他唤来克鲁斯,命其宣第四亲王立即进宫。

尽管夜色又更深了几分,亨利皇兄还是随即进到宫里,接下了率兵镇压阿尔梅利亚的旨意。

姑且领命而去后,我与亨利皇兄一同踏上归途。

我们各自乘坐的两辆马车并排而行,驶向夜幕之中映衬著点点火光的帝都。

「真的好吗?明明是这么难得的机会。」

「您指的是我放弃带兵这件事吗?」

「是啊。」

皇兄很乾脆地点头。

「我们帝国是战士之国,你要是能先立下军功,日后可是会有不少好处的。」

「这次就先不了。事发突然而且我也没学过这些。」

「不过你手里有魔剑。」

「可要是没有足够认知就带兵上阵,虽然我不会死,却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连累士兵白白送死。」

「……你真是了不起,连这都想到了吗?」

亨利皇兄睁大了眼惊叹不已。

「所以就拜托您了,皇兄。」

「我明白了。反正我很擅长对付骑兵,我会把你的领地清理乾净的。」

喔,叛军以骑兵为多啊。

我记得位处边境的阿尔梅利亚农业与畜牧都不怎么发达。

「你想得没错。」

「咦?」

「那地方的骑兵虽强却都是外来者,不过是得到交情好的马商引荐以后正好双方合得来而已,并不是既有的骑兵。」

「原来如此。」

我略微苦笑了一下。

我多半是心里想什么都写到脸上了。

太容易被人看穿也不太好,必须得绷紧神经。

「──呃!」

「诺亚你怎么了?」

「有动静!快停下马车!」

马夫听从我的命令各自拉紧缰绳,两辆马车的马嘶鸣著停下脚步。

「有什么动静?」

「……」

我一言不发跳下了马车。

对这动静有所反应的是忠犬利维坦,也就是说被盯上的人是我。

所以我率先跳下马车以免把亨利皇兄也牵连进来。

才刚跳下马车,我就被四面八方的魔法阵团团包围。

魔法阵召唤出如同渔网的水网朝我逼近。

是突袭者。

那水网朝著因为察觉到杀气而跳下马车的我近逼,想将我网住。

以无形的水织成的网,以真正的绳网也比不上的速度快速收拢。

哐当一声金属碰撞声。

与利维坦有所连系的戒指铠甲展开防御。

合计六面盾牌出现在我的前后左右,抵挡住那张水网。

盾与网之间的角力大约持续了数十秒,网子便哗啦一声溃散洒落地面。

这是绑缚类魔法的特徵。

这类魔法只要捆绑失败就很难再维持下去。

利维坦让戒指收回盾牌就是魔法完全失效的证明。

水网──水。

阿尔梅利亚反叛军的突袭者吗?

虽然我年仅六岁也没到过领地,但名义上也是领主。会在这个节骨眼被找碴也很正常。

问题在于他们是想杀了我,还是只想捉住我──正当我开始陷入思考,我的前后左右出现了六名黑衣人。

「……动手!」

一人发号施令以后,全员群起围攻而来。

「诺亚!」

皇兄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他好像十分为我担心,但这不成问题。

我拔出利维坦,使出高手级别的剑术将一齐朝我飞扑而来的突击者全都砍倒。

「怎、怎么可能!」

「这样的小孩怎……哇!」

被砍翻的突袭者们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目瞪口呆,随即便失去意识昏死了过去。

战斗在瞬间结束,亨利皇兄跳下了马车。

「哎呀呀……」

「咦?」

「真不得了呀,几天不见你又变得更强了。刚刚那盾牌是什么?」

「是在科巴尔特街找到的魔法道具。因为跟利维坦很契合,所以就合在一起使用。」

「……这回答比我想得更夸张。」

皇兄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高兴地笑了出来。

「不过你把他们都杀了吗?虽然不至于能问出什么,但我原打算至少问出主谋是谁。」

「我没有杀死他们。」

「咦?」

亨利皇兄很惊讶。

他靠近倒下的那群突袭者,蹲下来将手指探到对方鼻下。

「的确所有人都还有呼吸。」

「我把他们砍倒后就放出利维坦的压迫感让他们昏死过去,因为这类人很可能会自尽。」

「哈哈,真不愧是你啊。」

「这些人可以给皇兄您处理吗?」

「交给我吧。」

用力点了点头的亨利皇兄,命令自己的手下将那些人绑起来。

之后的事,皇兄应该能处理好的吧。

翌日上午我叫来拜伦。

来到我府中房内的拜伦直接在我面前单膝下跪,他俨然已适应为人臣子的立场。

「殿下有何吩咐。」

「我听说你在阿尔梅利亚附近做买卖?」

「是的,我在那经商,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会拜托丞相大人让我在宴会上露个脸。」

「嗯。」

果不其然呀。

若拜伦在宴会上是为奉承讨好我而来,那么他就有很高的可能是在我的领地阿尔梅利亚附近经营买卖。

我正是出于这个猜测唤他前来,所以便先向他确认这点。

「请问有何差遣?」

「饲料。」

「您说……饲料吗?」

「对,就是喂给马吃的饲料。我会给你一万令,你从现在开始马上把货买断。」

我用的是不容分说的命令口吻。

拜伦已经在自家招牌上刻下我的徽章,正式归入我的麾下。而且这还是越快越好的紧急事态。

因而我也就以强硬口吻发号施令。

「敢问这是因何缘故?」

「你可要有泄露出去会没命的觉悟──阿尔梅利亚发生叛乱了。」

「怎么会!」

「叛军好像很擅长骑马。」

「骑马吗……这么说来是卡佛恩大人?」

「我想中断饲料的供给,以此削弱骑马部队实力。」

「遵命,我会立刻全买下来。那么人吃的粮食呢?这也可以交代我去办。」

「这就不必了。」

「唔……?」

拜伦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上了「为什么?」。

「骑兵的攻击能力是很强,但养马所花费的成本可是比人要多上许多。」

「确实。」

「阿尔梅利亚在这方面却很缺乏,他们必须要从外地调集饲料。而马的饲料就是需要那么多,就算因为缺饲料要就地从民众那里强抢也是很有限。」

「啊……如果少的是叛兵的粮食就会引发掠夺……但想抢饲料可就没法子了。」

「就是这么回事。」

「真不愧是殿下!我立刻就去办。」

「好。」

我目送拜伦向我行了一礼之后退出房间。

如此一来亨利皇兄这一战应该会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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