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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幕 发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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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要把自己给杀掉的犯人吃同一锅饭,重归于好而后原谅一切,这种事倒是既潇洒又让人感到心胸宽广,不过我作为吹奏野家的一员又是极具良心的常识人来讲,当我平复了呼吸之后,就向警察通报了——要是被黑杰克殴打的就我一个人的话,或许我多少会有些踌躇,不过和治冶木桑不同的是,发现了尸体却视而不见的能力,我是没有的。

而且,勉勉强强的让自己存活了下来之后,尽管没有察觉,或许我已经发生了脑内出血也说不定。这样子回到家里横躺在床上的话,就有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虽然杀人犯被关在了凑合制造的地下牢(?)中,但为了确保胜利,我还是得去医院接受精密的检查才行。

于是呢,我接着也叫了救护车。

该说是机缘巧合吗,我被送到了上吊子酱所入院的那个急救医院里去了……,这可真是,虽说这和屠龙者终成恶龙/*谚语,原文为ミイラ取りがミイラになる,直译大概为去寻找木乃伊之人自己也变成了木乃伊*/这种还稍微有所不同,不过又变成我再次两手空空的,去探望她了。

是不是应该把这说不上很好的现状,在变得更加难说出口之前,向家里的群聊里面回报呢,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还是想要避免做要动脑子的细小的工作,所以说这件事还是往后推推吧……,尽管我不认为到了脑袋里的血管裂开的那种程度,目前我也是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反正就算我在这里先不讲,等到了把自己的身份(当然是真实的)告诉乘着警车来的警官,那时候也会和哥哥联络,然后流言蜚语就会波及到全家了吧。

而作为结论而言,做了CT之后的结果,是我的脑内并没有出现异常——头皮附近连内出血都没有,没哪里有毛病,就这样回家去也是可以的哟,主治医师是这样保证的。比起说这是撞了大运,我认为这单纯的是因为凑合制作的黑杰克的质量不是很好罢了……,手套这种东西,即使是大块的砂糖,硬塞进去也是不行的。果然厨房物品,不好好的通过正规的途径来使用是不行的。

总之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虽说挨了一段打之后再到处乱跑,检查中也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我内心中也是很惶恐的——当然,即使医生说了回去也可以,事情也并非这般顺利。从时间上来讲,已经想要赶快回家着手晚饭的制作了,但是,既然身体没什么异常的话,那就不得不接受同行到医院里来的警官的事件询问了——呼,我变成了要被询问各种各样问题的那边去了。

当然也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问询了(毕竟最近的一次,就在昨天——和发现上吊子酱的事件有关的那次),虽说作为一般市民而言坦率的回答就是了,但也当然的,即使是一般市民,也有不得不要隐藏下来的诸多事情。

特别是,不得不要把为了验证veildeman假说,而独自去往慢跑场地这种有着目的意识的事给牢牢的隐瞒下来……,这其中倒是也有为了姐姐信赖的取材团队尽情分的原因,但即使不是这样,我觉得这是冤案也说不定,所以说以调查为目的独自前往了事件现场,要是说出了这种话来,我觉得没有哪位警官会对此感到开心。

但是,为了应付不知何时会进行的对于被逮捕的新郎的问询,我要说的话也要有一些些变动……,面对着被害者遗族装作自己是新妻的友人,这可算不上是值得被表扬的事情。虽然他的深信不疑看起来很难对付,不过我知道『除了真犯人以外就不知道的秘密』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在不谈veildeman假说的情况下,要把这给说明清楚的话……。

所以说,在医院的等候处本格的接受询问之前,我先是以被逮捕的嫌疑人的样子来受讯的——虽然我也有着自己的情况,那掘地炉之中的尸体到底是谁,好像已经被详细的调查了,我也想听听看。

「啊啊。那个遗体啊,听说是被害者的弟弟」

是因为一点都不考虑差点要被杀掉的年轻人的心情吗,还是因为担当问询我的警官服务态度好精力旺盛吗,他就这样子告诉我了——原来如此,并不仅仅是『来拜访悼念亡妻的友人』,而是令人吃惊的被害者的亲人。这样的话『除了犯人以外就不知道的秘密』……,也是不成立的,因为这是机缘巧合而来的发言所以也不是很不可思议。只是成为契机的一句话罢了。所以说尽管这是作为家人应当理所当然得知的『秘密』,但这对于新郎决定『复仇』而言是充足的理由也说不定。

作为哥哥和姐姐的弟弟来说,同样是弟弟,我对于他的不幸也是有同感的,但作为被第二个盯上的我来说,该说是回避了最坏的结果嘛……,放入那个洞里的被害者就算无止境的增加感觉也不奇怪。在掘地炉里,就算再怎么堆放尸体——不,即使只发现了一具死尸,就是十分的最恶了。

我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之后通过具有服务精神的警官那里,让我得知了不会听到第二次的消息。

「而且,那个男的,自供了他杀死了自己的夫人。也从他自己家挖出了许多证据,所以这应该不是虚伪的自白。接下来就要开始进一步证实了,不过现在被逮捕的跟踪犯和他之间,看起来他更有嫌疑」

诶?杀死了夫人——杀死了新妻?

那,他才是,姐姐所率领的取材团队所追迹的怪人,那位veilde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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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ildeman的正体出乎意料的被暴露了出来,然而遗憾的是,应该不是这样的——毕竟,迄今为止的犯罪心理画像,与这位新郎的行动原理并不相符。

使用黑杰克这样同一类的凶器,重复着几乎是冲动的,即兴的同样手段的犯罪,也没有在被害者的脸上盖上布——绫町枫桑的防日晒用的帽子,是她本来带着的东西。

新妻跟踪狂致死事件是冤罪的这种解读,虽说有种正中目标的感觉(而且之后从警官那详细的了解了之后,严密的来说这并不能被称为冤案。跟踪者彻彻底底的,是因为有纠缠被害者的嫌疑而被逮捕的,而在他『自白』之后,这宗杀人案件才被立案的——以其他事件被逮捕的跟踪狂自供出自己杀了人的话,那理所当然的,会延长拘留时间,更不可能就此把他给释放了)但是要说真犯人就是veildeman,其实并不是这样。

只是让多余的除外了

不是我,而是姐姐他们的。

是在经过了姐姐实际的采访之上,取材团队才把新妻跟踪狂伤害致死事件,列为了veildeman假说·第二事件,这件事是不会错的。取材的时候,要是有什么差错的话姐姐就有可能被害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背上就一阵恶寒……,大概,是因为有复数人来采访,所以尽管是挑刺的发言,新郎也没有把他们招待到自己家里去。

没什么其他要说的话,只能说是我太不用心了。

新郎仍然继续向『真犯人』进行『复仇』,是因为不觉得是自己杀害了妻子吗……,也曾自白自己没有杀人,和作为『真犯人』与绫町枫桑相联系的那位跟踪犯正好是相反的。

被多人所爱的新妻——吗。这份被人所爱,或许正是『被面纱遮住的新妻的真实』也说不定。

爱着的妻子,和持续杀掉爱着妻子之人的丈夫。

以丈夫的立场来讲的话,很容易让她在慢跑中停下脚步,从后头部袭击她。像是『稍微让我看看你的后头部?』就行了。

为这起杀人事件的真犯人的逮捕做出了贡献,也就意味着,可以说是我作为游击部队的角色有了成果,而这成果就是,否定了veildeman假说。而这本身也就是,最初的目的——毕竟,有个案例被去掉了。

第一事件(云类鹫鹰子),第二事件(绫町枫桑),第三事件(伞下散花桑),第四事件(上吊子酱),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来看,才勾勒出veildeman假说的形象,在这之中上吊子酱的事件应当保留意见,在这之上,第二事件又除外了的话,这个假说就站不住脚了。

就像是星座的星星缺了一颗一样。

我也是说过几次了,只是第一事件和第三事件之间,是否真的有把它们联系起来的缺失的联系呢,这是我直率的感想……,实在没办法,但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在这一点上撒谎。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就一个劲的说谎,结果,对于告诉了我各种各样事情的警官,我也不能够把全部的真实告诉他(讽刺的是在这种意味下,听询的时候的新郎那边,才是正直的那一方),当然面对家人我是不会说谎的。

从意图上来讲。

不就这样传达调查的结果是不行的……,但总归还是不会通过群聊使用贴图来告诉这种事的,待我回家之后,直接当面聊吧。这样想着,我就准备从医院里出去了(啊啊,公路自行车该咋办呢。当时想着之后去取,就把它停在那里了——遥远的彼方的停车场那里)

「啊,太好了。你还在呢」

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是弟弟的粉丝——也就是,那位护士桑。

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说知道了我过来接受关于头部被殴打的精密检查这件事了吧——难道说,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的,「上吊子酱,已经醒来了哟」她这样向我报告了——连护士桑都习惯了上吊子酱这样的名字,显然已经越过了那一条线了对吧,现在再不阻止而暂且让它越传越广的话……你刚刚说了啥?

「已经苏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你可得好好听听哟,实际上那孩子,好像是一直都在装睡的样子」

所以说是因为精密检查或者其他的什么让她露馅了吗……,装睡和妹妹的解读分毫不差,不表扬表扬她是说不过去了。

「不对,倒也确实是有精密检查的方案,也要实施来着,不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

「接近两天持续着昏睡状态是很棘手不错,不过在这之前营养失调啊脱水症状啊也很恐怖,所以要用点滴来把葡萄糖或者生理盐水之类的,给注入进去。然后这样做的时候,那孩子就,『好痛!』……」

「…………」

真是预料之外的傻乎乎的暴露行为啊。

别笑出来啊我……,也就是说,感受到被刺入点滴时的疼痛,让她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对吧?不过用挠痒痒让她起来和这相比的话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且在闭着眼的情况下,是不知道被针刺的时间点的,不如说要完全装作无反应也是很困难的。要是能解读床周围的动静或者气氛倒是很好啦,不过意外的这种时候,是她迷迷糊糊之时也说不定。

「所以说现在,造成了大骚动呢。真的应该早一点,把这件事告诉吹奏野桑就好了……」

「请不要太在意,本来我就不是那孩子的身份介绍人……,大骚动指的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装睡当然不是一件值得褒扬的事,但她毕竟是从『昏睡状态』中恢复了意识,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以急救医院的角度来看的话,这样不就可以空出一张床来了吗……,我也并不觉得她自己能够一直装睡下去。索性就这样暴露不也挺好的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上吊子酱可是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来了。说不是自己上吊的,而是被人吊上的」

护士桑这样说道。

以一种奇妙的神情,抱着胳膊。

「她说是有一个veildeman这样子的怪人,强行的,强迫她上吊——而她之所以一直装睡,也是因为要是她还活着的消息暴露了的话,还会有『蒙面男子』出现,这让她很是担心」

3

这是多么奇妙的展开啊——刚刚证明完第二杀人事件不是veildeman所为的瞬间,就像作为交换一般,还不确定的第四杀人(未遂)事件,根据被害者自身的证言,是veildeman所犯下的罪行。原本处于危险边缘的姐姐他们取材团队的假说,又死灰复燃了——这样子来看的话,原来如此,还是不能就此否定呢。

这下子我也就不能就此撤退了。

但是……,从我的直觉来讲,这件事不禁让我感到有一种很可疑的感觉。至少,因为崭新而又强有力的证据的登场,都可以让我做出万万岁的姿势了,这样子的感觉我是没有的。是因为发育良好的我有着别扭的性格吗?我觉得装睡的理由,太过于自然了——再怎么这也太在我意料之中了。虽说这与我的推理相符,就这样率真的感到开心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是我上吊的而是被上吊的』『太过恐惧了所以才装睡』这种事,该怎么说呢,来好好考虑下吧。要是她在装睡的理由这件事上,并没有撒谎的话——那这虽然没有根据我也不会起疑心。

但是,这其中出现了veildeman这样的单词,这不就明显很古怪了吗——因为这彻彻底底的,应该是只限于姐姐的取材团队中才通用的称呼。作为暗号而言也是不错的昵称。实际上在这世上,被称为这个名字的又引发了骚动的怪人,是不存在的……,这是我们内部的讨论。既然是这样那么上吊子酱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名字的理由,除了在努力装睡的时候从我和多云酱的对话中竖起耳朵听见了之外,就没别的可能性了。在那个时间点上,我可是认为上吊子酱是真的处于昏睡状态中,才没有顾虑的把veildeman假说给说出来的——得知了这个之后,她才拿它来做文章?『蒙面男子』这样的造型,是上吊子酱根据我们的对话所原创出来的(不知道雕刻家安东尼奥·科拉迪尼的话,一般而言,是会去这样解释的)……她借着道听途说而来的veildeman假说,来伪装自己装睡的动机?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一点也不明。

是为了包庇谁吗……,难道是真犯人?为什么要包庇……,难道因为是亲人?比如说男朋友之类的……,不对,就算是男朋友,都到了要杀人的地步了,那肯定要告发啊。但要家人是凶手的话就未必了——为了包庇家人?这个猜想倒是和她一直装睡之间很符合——要是装睡的话,上吊子酱和保护者之间就断绝了联系——但是——不对——总之,胡乱猜测是不行的。虽说我是被她的装睡给完完全全的骗了过去,但说到这个证言的话,与其说是有说谎的味道,不若说它太过单薄——有必要当面询问她。

「那个,虽说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接下来我能和上吊子酱会面吗?」

「实际上,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能遇见您真是太好了——我这边才是想要拜托您呢。谢绝会面什么的也并不存在。要向救命恩人吹奏野桑,表达自己的谢意,上吊子酱是这样说的」

这可真是——特别难得的事情。不对此言听计从可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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