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着全世界顶级知名度跟优秀传统的名门私立白丽陵学院,到了学期末也会举行期末考。
然而,白丽陵虽然是所名门学校,但入学审查有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学生的家世跟财产,成绩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考试不会很困难,也不会有特殊或故意整人的陷阱题,只要上课有听,考试前稍微读一下笔记,肯定都能拿到高分——从难度上来说,可算是非常简单。
…………话是这么说。
「糟透了……真的糟透了……」
日野秋晴趴在l—B教室里自己的桌子上,嘴里一直反覆自言自语:
「太惨了……为什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都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最重要的考试可是会迟到喔?」
这像泰山压顶般从上方发话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毕竟一般学生对秋晴是避之唯恐不及,在他消沉时能够一眼看穿并凑过来讲话的,只有黑得彻底的心机青梅竹马跟高傲的金色光芒电钻大小姐而已,从声音来判断马上就能知道是前者。
秋晴脸也不拾,就这样对着桌子说了:
「……像你这种经过彻底计算,做什么都完美无缺的坏心眼善人杀手,怎么可能会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唉哟,怎么这么夸奖我呢。」
那种充满故意的惊讶声音,让秋晴慢慢地抬起头。与其说根本没夸奖她,不如该说不经意讲出的真心话很危险,因而害怕地想观察一下状况。
一抬起头,就看到堆满笑容的彩京朋美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表情这么难看的就只有你喔,上礼拜考完期末考,今天就只有一个小时的班会而已,明明是这么的轻松。」
「……什么事都没有的只有你们吧。」
「嗯,是啊,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咖啡厅聊聊暑假计划,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跟你不一样。」
朋美每一句话都刺在秋晴内心伤口上,让他有点想干脆去死算了,虽然对方脸上挂着笑容,但果然还是对刚刚那段话怀恨在心吧。
秋晴瞪着眼前这个可以算是宿敌的青梅竹马,准备开口把长时间累积下来的抱怨全都吐出来——
就在出声前。
「喔喔喔,在这里在这里!」
轰一边大声喧哗一边冲进教室,害得秋晴错过讲话的时机,而且——
「阿晴,我听说了喔!你因为不及格要补考啊!?」
……居然大声说出现在最不想被人提到的事情。
跟在那个笑容快从脸上满出来的轰后面的,是急急忙忙跟来的三家。因为在眼神交会的瞬间,就看到三家很抱歉地低下头,让秋晴决定看在这位善良同学的面子上,取消痛揍轰一顿的计划,免除一场流血事件。
不过,也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秋晴也有一两句话想反驳,就算会越辩越丢脸,但还是有些不得不说的理由。
「……一切都是不幸的意外造成的啊,从结果来看虽然必须补考,但这绝对不是我真正的实力。」
「在考试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才发现答案卡画错一格,虽然急忙想重画,但才刚把答案擦掉时问就到了是吧?已经听好几遍了。」
说话的人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大地,由于秋晴对这个室友抱怨了好几次,看来他已经觉得很烦了。
就像大地说的,不及格的原因是答案卡画错。因为在一开始的地方就有答案画到同一格上,接着在没注意到答案错开的情况下就一路写下去。更糟的是,他在重新检查之前完全没发现考卷最后面还有一题。
秋晴到最后才发现从第三题开始全都错开一格,着急得把所有答案一口气擦掉,打算重新画上去——这时刚好钟声响起,时问到。
所以在今天第一节班会发回答案之前,他就知道肯定要补考了……不过,亲眼看到个位数的分数还是让人很难受啊!可恶,如果不用答案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要不是因为理事长说:晅样好像有种走在时代尖端的感觉耶!」并采购了那些没用的器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啊……!
在一群幸灾乐祸的从育科男同学&朋美包围下,秋晴再次瞪着众人:
「…………听好,这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将来说不定就会发生在你们身上,不要以为逃过一次补考就没事了——尤其是轰。」
「等一下,为啥要指名我啊?」
「当然是因为这群人里面你看起来最不会念书,还有最令人讨厌。」
「咕喔,的确我的成绩并不算……呃、咦?阿、阿晴?怎么好像听到一件很残酷的事啊?」
「有吗?我没说错什么啊,对吧,三家?」
「是、是啊……慎吾同学根本是自作自受。」
「……轰应该要改一下平常的态度。」
「这么说来,大家都说只要靠近轰就会被性骚扰喔?」
遭到集中火力的轰满脸愕然,摇摇晃晃地往后倒,与附近的桌子一同倒在凑热闹的人群之中,引发一阵尖叫……这种倒法根本就是故意的吧,哪那么刚好倒在可以偷看到裙底风光的位置啊?
为了报复,大小姐们纷纷拿起鞋子跟书包往轰身上砸……这就是自作自受,别管他了。
「等着瞧,我一定会通过补考,你们也只有现在能嚣张啦。」
「哟,真有自信啊,反正不管补考再怎么努力也拿不到最佳评价啦,你就好好加油吧?」
「你真的很擅长把我推进谷底啊!」
恼羞成怒地说完这句话,秋晴便抓起书包离开现场,继续待下去恐怕就要以最差的精神状态去补考了。
想赶紧离开教室的他,快步在桌问的空隙走着,而原本靠过来看热闹的女同学们则一边发出尖叫一边躲开。
「不要忘记写名字喔?」
「这次别再自爆了啊。」
「阿晴,目标连续不及格,这才是最有趣的发展啦。」
「冷、冷静下来努力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就算听到背后传来这些声音也完全不回头。
秋晴暗自想着「除了三家以外,最好通通倒大楣」这种黑暗愿望,并跨出了教室。
懊悔外加让朋美她们逮到花掉不少时问,因此当秋晴抵达补考的教室时,考试已经即将开始。
没想到居然在公布成绩的同一天补考,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何况理由还是因为一部分老师觉得「这么麻烦的事最好赶快结束准备度假去」,这实在太夸张了,这问学校不只是学生,连老师都不太正常。
话说回来,当作考场的是问平常没进去过的教室,让秋晴稍微有些紧张。不过,门上贴有写着「补考考场」的纸,考试本身也不算很难,应该没有必要害怕。秋晴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推门走进教室。
内部空间跟平常使用的教室差不多,不过除了讲桌外就只准备了两组桌椅。
有位没见过的女学生已经坐在比较靠内侧的座位上……然而秋晴一看到她,整个人便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眼前看到的是一个让人不禁这样想的美女。
由小小的脸跟眼角微微下垂的大眼睛组合起来的脸孔,美到让人看得出神,高挺的鼻子跟像是涂了口红的樱唇,细细的眉毛跟被头发遮住一半的耳朵都发挥相乘效果,让人差点就忘了要呼吸。
又直又长的黑发一直长到腰间,而且发质仿佛像是绢丝般滑顺,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闪亮又吸引人的头发,而且就算坐着,也无法掩饰那副连职业模特儿都会羡慕的完美身材,真的非常惊人。
因为白丽陵中的美女非常多,秋晴自从来到这里后甚至开始觉得「吃得好教育得好连外表也会跟着变好!」……但她就算在这间学校里也是鹤立鸡群。老实说,朋美跟瑟妮亚如果不看个性水准已经相当高,其他也有像深闲那样充满成熟魅力适合沉稳气氛的美女……不过,若单纯问谁最美,现在教室里面这位穿着上育科制服的女生绝对是第一名,她看起来就是这么耀眼。
她的美貌,足以令人断定自己过去不曾遇过如此尤物,让秋晴呆站在那里看到出神……
——她突然转向秋晴问道:
「……啊?你也是要补考的吗?」
「……是、是的。」
秋晴不禁毕恭毕敬地回答,并再次确认两人之前不曾见过。她应该是学姊吧,虽然有可能因病而长期缺席,但一年级生里若有这种美女,轰早就吵翻天了,所以应该不会如此。
总而言之,这位光正眼看她都会让人体温上升的美女,以跟外表非常搭配的优雅动作把胸前的长发往后拨……
「唉呀,头发……?」
看来是制服胸口的钮扣缠住了头发。她轻轻地拉着头发好几次,但似乎缠到缎带底下的几个钮扣,让她没办法轻易解开。
秋晴看着眼前的状况,不禁觉得如果剪断那丝缠住的黑发实在太可惜了,而这位素未谋面的学姊也思考了一阵子……
「呼……」
并轻呼一口气后,缓缓把手伸向胸前的缎带……
接着在咻的一道摩擦声后,胸口的缎带就这么解开了。
不知为何她还同时把脖子到胸口的两个钮扣」起解开,露出乳白色的胸口——
「……啊啦?」
「——!?」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秋晴以最大的力气,在忍不住盯着看的前一刻把视线转开。这是意外、意外状况,即使是个好康的机会,还是不该看。虽然时间不到一秒钟,但他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份量丰满的高山纵谷……真的很像刚剥开的白桃,根本就是引人想入非非的水嫩果实……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解开两个扣子露出胸部呢?难道是变了什么戏法吗……?
秋晴拚命思考这个无法理解的状况,并尽可能把那幅幸福的画面从脑内消除掉——
「……啊啦啊啦?」
这时候又听到一阵声音——根据方才的状况让秋晴觉得不可以看,不过刚刚那个说不定只是幻觉……他在心匠为自己的理性找到藉口,并偷偷地又瞄了一眼。
接着就看到美女别说露出胸口,根本把上衣脱到连肩膀都露出来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怎么回事的秋晴,赶紧以几乎扭伤脖子的速度转过头去。
虽然他记忆力并不是很好,但是那幕美丽又性感的画面仿佛能烙印在眼睑上。若直接裱上框就可以当成艺术品,同时又充满一股无可比拟的煽情感……这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人的裸露程度越来越高了啊。
……难道,这是整人大爆笑吗?该不会有人拿着牌子躲在附近吧?
没错,说不定就是这样,一定有人躲在教室里的某处,为了找出这些人——要再一次,一定要再一次看清楚教室里面的状况,这次绝对不会看漏,如果这个过程中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也都是意外……
「那个——秋晴同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喔呜哇!?是、是谁……是你啊。」
在头转到一半时背后突然传来声音,秋晴急急忙忙回过头去,就看到理事长天坏慈枫站在那里,让秋晴松了口气轻抚胸口。虽然她平常是个不太能倚靠的人,但在这个状况还算有点用,想要混过去也不难。
秋晴正想先说明刚刚发生的状况……却停了下来。这种状况该怎么说才好啊,难道要说有个没见过的美女正在表演脱衣秀——这样实在太蠢了,恐怕会被当成在路边拉客的危险人物吧。
秋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这个状况,枫很开心地笑着说:
「补考让你很紧张吧{老师以前也有这种经验所以很清楚喔。」
看来她完全误会了,很直接地跨进这问有问题的教室。
有点犹豫要不要说下去的秋晴,先偷偷看了一下教室里面的状况。
刚刚还在上演限制级画面的教室……如今只有一个重新绑好缎带的女学生坐在位置上,完全没有不堪人目的景象。
太好了太好了,没陷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当成加害者的窘境,为此感到安心的秋晴叹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在安心的瞬间他突然也觉得很可惜。
敲了敲自己的头,嘲笑自己的愚蠢后,秋晴也走到空着的座位坐下,先深呼吸一次,从书包里拿出文具……很紧张地偷看一下左边座位上那位美女的侧脸,果然一点淫靡的感觉都没有。
……刚刚那些景象该不会都是自己脑中的幻觉吧?秋晴开始认真这么觉得了。
毕竟怎么想都不可能,这样楚楚可怜的美女,怎么会突然脱起衣服呢,而且还这么刚好能看到这种幸运的场面……不过,感觉好真实啊,那肉戚跟肤色——呃,考试前想这些做什么啊。
秋晴用力摇一摇有些混乱的脑袋,叹了口气。他边担心着自己这样真的没问题吧,边动手确认自动铅笔的笔芯。
「好啦,钟声马上就要响了,先发考卷喔——可以先在答案卷上面写名字,但是试题卷?要先盖着不能翻开喔。」
枫在准备好的同时把试卷发下来,秋晴也赶紧转换好心情,把刚刚那些事情先忘掉,要是补考没过导致留级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分数不好看还会给朋美那家伙取笑……呃、其实现在这个状况就已经很惨了,所以绝对不能更严重。
他在发下来的答案卷上写好名字,尽量不去看旁边而盯着讲台上的枫。
身为理事长兼事务员这种奇妙立场的老师,手上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呃——嗯,接着是一些注意事项,若在考试中感到身体不适请赶快跟老师报告,想上厕所也要先讲,还有……嗯,这些事应该不讲也没关系吧?又不是小学生。」
「嗯,也是啦……不过,为什么要由理事长亲自来当补考的监考老师啊?」
「咦……!?因、因为,我是理事长啊!我也是要负起一些责任的啊!绝对不是因为打瞌睡次数太多,被深闲惩罚过来监考的喔……」
……看来就是这样了。
「打瞌睡,又是因为玩游戏吗?」
「哼哼——最近的游戏真的很写实,好吸引人啊,居然可以从女孩子的视点接近一对美形的双胞胎,依照选择的结果还能够跟双胞胎发展出禁断的关系——啊,我绝对没有打瞌睡喔!?」
「……总觉得你刚刚的发言比有没有打瞌睡更有问题……而且那游戏哪里写实了。」
「心理层面的描写很巧妙喔~嫉妒跟恨意混合在一起,面对仿佛自己分身的人而引发的自恋情节更会造成许多化学反应——很不得了喔!」
枫一脸兴奋地说着,秋晴当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对男生说明这种游戏是想做什么啊!
「还有留学生的阿尔弗雷德同学也很不错——啊,钟响了,虽然还没讲够,不过先开始考试吧~~」
就在秋晴认真对白丽陵的未来感到不安时,开始考试的钟声响起,于是他无奈地翻开试题卷。
科目是社会,虽然不算擅长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能冷静思考应该可以顺利过关。
只要别发生像上次那种事就好。秋晴打起精神想要专心——
「好啦,老师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跟我说喔;」
「……喂。」
话才刚说完,枫就已经趴在讲桌上打起瞌睡了。秋晴虽然出声吐槽,但是枫已经进入熟睡模式所以完全没有反应。能这么快就熟睡实在不简单。
面对这让人想问监考到底有什么意义的惨状,秋晴长叹了口气,接着重新看着眼前的考卷。总之考完后再跟深闲报告吧,现在还是先集中涣散的精神阅读题目要紧。
之前就听说补考很简单,实际看了题目也真的很轻松。其实原本的考试就很简单,几乎不会有学生不及格,补考根本只是当作给生病没办法考试的学生用的补救措施,对秋晴这种因为失误而接受补考的人来说,更是觉得相当容易,真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
考试开始不久,虽然秋晴一直想专心,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但就是会把意识转向隔壁那个美女。
虽然想着尽量别去看她,但每次遇上需要动脑的考题时就会拾起头,然后就自然而然把头转过去。两张桌子之间明明隔了约一公尺,却还是不断闻到让脑袋轻飘飘的香味,根本没办法专注。
你根本只是集中力不足——总觉得大地一定会这样说吧。可是秋晴也有话想说,虽然考试中不能讲话,但他还是很想大叫。
——处在这种状况下,不在意才奇怪吧!
就算跟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美女在极近距离之下共处,只要过个十分钟,秋晴差不多也会习惯。
……不过,他突然感觉视野内有东西在动,而想着到底是什么并转往左边看……
就看到她为了捡掉在地上的橡皮擦而离开座位,并毫无防备地趴在地上。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但不知为何还不立刻捡起来,反倒对着秋晴翘高臀部不停地晃,长裙整个卷了起来——连最危险的部分都看得到。
而且诱人的,不只是视觉画面。
「……呼……啊……」
「……嗯……唔嗯……」
「哈……啊……真是的……」
这种带着忧郁又性戚的吐息声间歇性地在耳中回荡,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时事问题的名称或词句都会瞬间消失。
附带一提,平常应该会主动出声警告让人恢复紧张感的监考老师,现在则睡得正熟,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这理事长也太没用了吧!
在这个对健全青少年来说实在太痛苦的状况下,秋晴虽然好几次差一点失去控制,却还是拚命地专注于考试卷上……
当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时,秋晴当场全身无力地趴倒在桌上。
好长啊……体感时间这么长的考试应该是第一次吧,何况还要承受考试以外的要素,这肯定是前所未见。
就结果来说应该是没问题,至少填满了答案卷,而且应该能对八成。
秋晴用力伸个懒腰,用全身体会着成就感跟解放感——
「……啊?」
秋晴眼角余光瞄到隔壁桌上的答案卷……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虽然不知道她补考的科目是什么,但能看到答案卡上面涂黑的部分排成一直线。
那个……该不会是,小学生有时候会使用的……完全不知道答案就干脆全选同一个选项的传说绝招……?难道是她认真作答,又非常巧合刚好全都同一个选项吗…………应该不可能吧。
秋晴一脸迷惑又惶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在明明没什么难度的补考上使出这种绝招的美女——
或许是感觉到目光,她突然转头过来跟自己的视线对上。
光是这样的冲击就差点让人停止呼吸,秋晴只能不知所措地回看……
「……请问?」
「……咦?啊、不、没事、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满脸通红的秋晴反射性地左右挥着手,赶紧把视线栘开,光是美貌就已经很不得了,何况只要看着她就会想起考试前看到的洁白胸口、考试中看到有着黑色蕾丝的那个,以及温热的吐息声等等……啊啊啊,这样机本就像是妄想爆发的轰啊,不对,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
就在秋晴感觉胸口已经乱成一团,而且受不了这种压力得用手按着胃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秋晴心里想着「谁啊?」而往门口方向看去——
「请问,补考结束了吗……?」
「……四季镜?」
从半开的门缝露脸的,是同为从育科的四季镜,这让秋晴松了口气,光是在危机状况下看到熟人的脸孔就会让人安心,即使对方是从育科有名的脱线少女也没关系。
不过,实在想不到她为何要来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从育科的事情要转达吗?秋晴准备出声问……
但在开口前,四季镜的视线就越过自己固定在其他地方。
接着——
「啊啦?早t田……?」
「啊,姊姊!补考还好吧?」
表情突然开朗起来的四季镜往隔壁座位的美女走去,还很熟识地对起话来……
——秋晴突然注意到刚刚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字,大概是因为实在太出乎意料所以下意识拒绝接受吧,但由于声音十分清楚,所以绝对不是幻听或误解。
所以秋晴战战兢兢地出声:
「……呐,四季镜。」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几乎同时看过来。
「是,怎么了吗?」
「啊啦,果然是有什么事吧?」
看到这个反应,秋晴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错。
「唔……不行啦,聪……一郎他、已经跟二叶凑成对了……啊啊,不过这个配对也……」
甚至连枫的梦话也只能装做没听见了。
秋晴为了确认而交互指着两个人:
「你们两个……是姊妹啊?」
为保险起见而发问后,两个人一起轻轻点头回应。
「姊姊是三年级生喔,长得非常漂亮,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姊姊。」
「啊——的确是非常惊人的美女。」
补考结束,今天已经完全没有课了——所以秋晴就拉着四季镜(妹)到餐厅,请她回答几个问题。
从刚刚在途中听到的内容,就已经得知了相当程度的新事实,所以秋晴像要确认般地低声问:
「不过真令人吃惊啊,你到去年为止都在白丽陵上育种啊?」
「是的,我跟姊姊从幼稚园起便一直就读白丽陵。」
「……那么,为什么在升高中时要转到从育科呢?」
向往成为女仆——应该不可能吧,如果喜欢做家事那应该不至于会没用到毁灭性的地步,还外加这种脱线程度。
扫个地都会招来龙卷风般的破坏及混乱,轻轻跑几步就会摔倒,带头想做任何事都会出现反效果——而且还会殃及池鱼。
对于有极高机率被拖下水的秋晴而言,实在满心希望她能乖乖地回去读上育科。自己已经数度卷入要命的麻烦里,真的想拜托她别再来了。
秋晴抱持淡淡的觉悟看着坐在对面的四季镜,那位穿着女仆装的同学像是不好意思地,扭动着在桌上交缠的手指。
「那个……因为我们家,突然之间没落了……」
「………十那还真是……沉重的理由啊……」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他表情有些僵硬,尽管本来就猜到这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正常的理由,没想到居然是……没落,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在用这个词啊?
秋晴才刚觉得不该问这种敏感问题而有点尴尬,四季镜便很快露出微笑:
「我们家是从镰仓时代一直传下来的祭司家系,听说算是相当有势的名门……说起来很不好意思,祖父跟父亲经营的事业都失败,而且还被朋友欺骗,背负大笔的债……结果就像这样,砰咚一声地没落了。」
「……那不是该讲得这么可爱的事吧……」
「不,我并不在意!的确祖父跟父亲都失去了工作,原本住的豪宅跟最喜欢的瑞士别墅都不得不变卖掉,但靠着变卖家产总算把负债全都还清,至少不需要去卖内脏了!」
「就说这内容实在太沉重啦!」
秋晴忍不住大声喊着,然后情绪跟着叹气声一起掉到谷底:
「……所以才会选择进入不用钱的从育科啊?等等,这样的话那位……呃呃——」
「啊,姊姊叫做沙织。」
「……那纱织小姐为什么还在上育科?」
毕竟秋晴听说从育科学生能够免费住宿跟上课,都是靠上育科学生所支付的大笔捐款。
「白丽陵的学费并不是每个学期缴交,而是在入学的时候一次缴清,以高中部来说我记得总额大约一亿日圆,之前就已经把姊姊读高中部的份全都付清了。」
真是惊人的数字啊——不过跟这几个月以来四季镜弄坏的公物总额相比,总觉得似乎没有那么贵了,这才真是厉害。
「另外,有活动或是增改建设施的时候虽然会募款,但并非强制,所以只要装做不知道就好了!」
「……你还真是坚强啊。」
看着握拳的四季镜,秋晴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原本以为她是个让人怀疑自己常识的无能家伙,没想到居然是个大小姐,而且还是从镰仓时代一路传下来的名门,那么别说家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交给佣人去做吧,这样就说得通了。
不过……父亲跟祖父会发生毁灭性的失败,而且姊姊还要补考,该不会……
「呐,四季镜。」
「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你的成绩如何?看来是有过关的样子。」
「我考得很好喔!靠着熬夜好几天拚命用功读书的结果,居然拿到个人史上最高的四十二分喔,我已经不知道有几年没及格过了……这果然是努力换来的收获!」
「……是吗。」
附带一捉秋晴在之前的学校算是比平均再低一点的成绩,比平常稍微认真一点的话还能在期末考拿个六十分,而这次的社会科如果没有发生那惨痛的失误至少可以拿到八十分,由此就可以看出难度的差别。
这样的话,她那个要拚了命才能刚好及格的成绩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整个四季镜家族全都是废柴吗……?
「……你最好也小心点别被人骗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差点遭绑架的经验有几十次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吧……」
秋晴对着让人非常不安的同学这么说着,大大地叹了口气。
「——就是这么回事,看来四季镜也很辛苦呢。」
「原来如此……听完这些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她会在从育科的理由一直是个谜呢。」
虽然大地嘴上这样说着,但完全无法从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中看出有搞懂的感觉。然而秋晴也累积了不少经验,多少可以看出「大地这家伙应该也有很深的感慨吧」,因此点了点头。
放学时从四季镜(妹)那边听来的事情在上育科学生之间似乎已经众所周知,不过秋晴还是跟大地说了一遍。虽然这位室友不是个冷漠的人,但从育种最优秀的他似乎一直对四季镜的无能感到很不耐烦,总觉得如果让他知道实情,态度说不定会稍微软化一点。
跟秋晴计划的一样,背对着桌子坐着的大地小声叹气: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虽然还有很多处在更辛苦状况的人,不能特别同情四季镜……至少我稍微改观了。」
「的确没错,虽然引发的灾害并不会因此减少,但至少她的失败并没有恶意,尽可能多给她一些支援吧。」
说完秋晴倒在自己床上,吃过晚饭也洗好澡后,一躺下就有股睡意涌上。
秋晴一边享受着这股舒服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世界知名的白丽陵,会想要就读这前所未有的从育科的人,多少都有些内情,不然就是真的对这个世界很有兴趣吧。」
「是没有错……这么说来日野又怎样呢?」
「啊——我应该算是时势所逼吧,希望能快点独立生活,在之前的学校——虽然没什么不满,但也渐渐感到郁闷,要不是刚好在电视上看到从育科的报导,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的家人都没有反对吗?」
「我家并不像四季镜家里那么戏剧化,但也遇到不少状况啊。父母很久以前就去世了,而户籍所在的亲戚家也不会千涉我要做什么。」
「……是吗。」
大地那稍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让秋晴坐起身来。虽然他那个语气听起来要说是回应或道歉都可以……但就算实际观察表情还是看不出来,也许经验值还不够吧。
「大地家里又怎么样呢?没有反对吗?」
感觉气氛好像快冷下来的秋晴赶紧接话问了之后,才突然注意到好像从来没有聊过这件事,跟室友聊聊各自的家庭跟长大的环境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大地的个性就是有点沉默寡言,秋晴自然也不会刻意多说什么。
秋晴正觉得有机会聊这些也不错,大地端正的脸上却稍微蒙上了阴影:
「……感觉是有一点反对,但又像是被陷害了。」
「被陷害……什么意思?」
「想进入从育科确实是我自己的意思……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进来,真不知道那对没常识的父母在想什么——」
大地讲到一半就突然住口,并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后在秋晴说出「怎么了吗」之前——
「……突、突然想到有点事情,我出去一下。」
「咦……?有什么事——」
话还没问完大地就已经快步走出房间,关门声随之传来。
反应不过来的秋晴愣了一下……然后躺回床上嘀咕:
「不想讲也不需要这么明显吧……」
大地基本上是个很冷静的家伙,有时候却又少根筋……算了,至少这证明他其实是个单纯的人。
不过,完全无法想像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虽然说这不是他期待的形式,不过想入学得要通过那个深闲,应该不太不可能是走后门进来吧?
「……算了,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嘛。」
秋晴想着人生急转直下的四季镜跟充满谜团的大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补考隔天开始是补假,到下礼拜前都没有课要上,这正是学生跟老师都高兴地希望休假越多越好所造成的结果,让人感觉真不愧是超有钱的学校。
话说回来,在正式放暑假前也没多少学生会回老家,所以学院里面还是可以看到大多数学生的身影。
秋晴待在因大太阳而没多少客人的露天咖啡座,边暍冰咖啡边看着这些女学生们跟平常一样高尚的对话跟优雅的举止。
「我说你啊,要是有时问在校内闲逛怎么不去逛街购物呢……啊——我也好久没去游乐场跟KTV了,越说越想去啊。」
「为了杀时间的购物也是有限度的,而且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到最后会很空虚喔。」
「是这样吗?有钱人也不好当呢。」
「嗯,是啊……话说回来,游乐场是什么?KTV我倒是知道。」
盯着方格盘面的瑟妮亚,在往骑士伸手的同时问道。闾言的秋晴对文化隔阂感到了轻微的讶异。
「就是电玩游乐场的略称,这样恐怕还是听不懂吧……对了,就像儿童乐园一样的地方,最近有很多店家很流行对战喔。」
「在英国也有喔,不过那些地方应该是大人的社交场合,并不是未成年人可以去的地方才对吧。」
「……看来我们对游戏种类的认知完全不同啊。」
虽然对这个脑袋里似乎浮现出抽烟斗或雪茄那种摩登气氛的电钻吐了槽,但她完全没有反应,反倒很有自信地移动骑士,然后抬头瞪着秋晴说:
「这一手怎么样啊!?」
「嗯,这样的话……将军。」
秋晴照着早就预测好的路线移动主教,接着看了一下瑟妮亚的脸色。
电钻完全说不出话,还可以看出那白皙的脸颊染得通红。
因为很清楚自己处在多么不利的状态下,所以她恶狠狠地瞪着秋晴:
「这一定是作弊!只不过是个在日本长大的庶民,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
「我爸很喜欢这类型的桌上游戏啊,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陪他下棋,这可没骗你喔。」
得意的秋晴在心里偷笑。
在自主训练中度过了上午,午后于校内闲逛时刚好遇到瑟妮亚,接着她就跟平常一样黏了上来,不同之处在于这回居然是来挑战,而且内容是西洋棋。
由于自己小学时被父亲盯得很紧,而练就一身还不错的棋艺,所以就回答她「反正以前有稍微玩过,要下就来吧」而接受挑战——结果就是如此。
其实瑟妮亚也不算弱,但可能是个性的缘故,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策略,所以也能轻松地掌握节奏,这类型游戏最重要的就是预先判读几步之后的进展,并打乱对手的步调,因此面对她这类型的对手真的很轻松。如果对手是朋美,恐怕反倒会被彻底看透而惨败收场吧。
这局再赢的话就是第四胜,虽然觉得早知道应该事先决定一些惩罚,不过这样也很愉快所以就算了吧,光是看瑟妮亚那个不甘心的表情就很有意思。
那个电钻现在还咬着牙狠狠瞪着这边,紧握的拳头也微微发抖。
「我说你啊!你好歹也算是个执事吧!?」
「是没错,不过那又怎样?」
「至少也该学习一下为对手想想吧!居然毫不留情地猛攻……!」
「这么说你是要我放水罗?要我让你当然可以,不过身为英国名门贵族的大小姐,居然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赢过一个日本的平民百姓啊——」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怎么可能会赢不过你啊!」
「那就好啦,努力取胜吧,大小姐。」
话刚说完,只要挑衅就会做出有趣反应的瑟妮亚果然一如期待,气得杏眼圆睁,紧咬着的嘴唇还微微颤抖。嗯,光这样就有十足的娱乐性了。
「其实还没死棋喔,说不定有逆转的一步,好好动脑想一想吧。」
「我、我当然知道!」
瑟妮亚又再次凝视着盘面……不过,她应该不可能发现吧。的确是还没有结束,但是要从这个局面挽回需要相当程度的棋力,而且再两手就要死棋了。
照这样下去应该可以玩到傍晚吧,这样想着的秋晴打了个呵欠——
「——哎哟,原来你在这里。」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旁传来,秋晴因为想不起来是谁而转头一看……接着瞬间呆住。
是昨天在同一问教室补考的美女——更正,是四季镜的姊姊。今天她穿着淡粉红色无肩带的颈挂式短衫跟迷你裙,虽然应该是在量贩店(UZI〇LO或是Right-〇n之类)贩卖的平民风服装……但不知为何这个人穿起来就是有一种高级感,而且性戚程度也提升好几成。
肌肤的露出程度其实跟面前的瑟妮亚差不多,但是看到这个人却很自然地就心跳加速,实在对心脏不太好,这就是所谓诱惑男人的费洛蒙吧。
面对这不好意思直视但又没办法移开目光的强烈魅力,秋晴只能尽量装作平静地对四季镜沙织稍微低下头。
沙织也轻轻点头一示意——光是这样就令人体温上升,不行,意识已经不安定到要失去自我了,这个学姊的吸引力到底有多惊人啊。
接着她把垂到肩膀前的头发往后拨的动作,也差点让秋晴理智断线,感觉到再呆看下去可能会很危险的他赶紧开口。
「请问……有什么事吗?」
受气氛影响恭敬地发问后,沙织的嘴角露出微笑,尽管光是这样就可能令人停止思考,但秋晴仍在干钧一发之际撑住。
「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日野秋晴同学。」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从早苗那边听来的,话说回来……你在忙吗?」
听她这么说,秋晴才想起自己棋下到一半,同时也注意到瑟妮亚正以像蛇一般的眼神瞪着自己。
面对那副不高兴的模样……秋晴轻轻点头,便转向沙织:
「当然有空,那么我们到那边的位子去讲吧——」
「给我等一下!!」
瑟妮亚不知为何发出怒吼,而且还能感觉到她火到太阳穴快浮出青筋了。
那对眼睛渐渐从蛇转变成鹰,并散发着诡异的魄力,以想用视线杀人的程度瞪着秋晴。
「你跟我这盘棋才下到一半啊!?怎么可以这样忽视……」
「可是你短时问也想不出下一步吧?我只是要在这段时间里到另一边去讲几句话。」
「我很快,不,五秒就能决定!」
「……随便你,不过要是在这里失误就完全没机会了喔,还可能下一步就死棋呢。」
「什……唔……!」
亲切地为她做完说明后,瑟妮亚一脸悔恨地咬着牙,看样子她真的很讨厌输。
这样的话,就再推她一把好了。
「……这样好了,如果你能从这种状况下逆转的话,我就任你差遣一次。」
「——你说什么?」
瑟妮亚对这句话做出了很露骨的反应,不过她完全没发现这是个比大海捞针还困难的挑战。
某种意义来说这样也算是将军了。
这样一想,秋晴便从座位站了起来:
「等你决定好棋步时再叫我吧,为了不打扰你,我们到那边去谈。」
「…………我一定会让你后侮的……!」
轻轻挥手回应瑟妮亚那根本就在诅咒人的话语后,秋晴用眼神对沙织示意往里面的座位移动。
秋晴基本上还是选了可以看到下棋座位的桌子,两人各自坐下。正接受执事训练、而且在服务生实习中也有义务要帮客人拉椅子,让秋晴总觉得这时候应该也要帮对方服务才对,不过若极近距离下看到她的微笑,可能又会陷入妄想的世界,甚至受到不知多强烈的打击,所以他还是放弃了。
由于不知道光是说话就会消耗多少体力,秋晴只能做好觉悟看着沙织往椅子坐下……
「啊……?」
——订正,是看着她往椅子坐下却摔了一跤的模样。而且跟昨天一样看到了裙子底下,颜色果然是……呃,这个不重要。
该说这副笨手笨脚跌坐在地上的姿态真是浪费她的美貌吗?因为这连刚刚感觉到的费洛蒙空问都瞬间破坏殆尽的无能模样,让秋晴实际感受到,她果然是四季镜的姊姊没有错。
由于这是个该不该出手帮忙实在很微妙的状况,秋晴只好不出声当作没看见,而沙织则慢吞吞地抓着椅子站起来,这次总算顺利坐好了。
然后她露出微笑:
「……这张椅子今天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原来摔倒是椅子的问题……话说回来,椅子还有状况好坏的喔?
虽然秋晴很想吐槽,但总感觉会获得一些无法理解的回答,因此他决定别多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这样事情就能和平解决。
总之先以笑容回应蒙混过去: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呢?是跟四季镜……啊、跟妹妹有关的事情吗?」
「嗯,没错,你还真清楚呢?」
「……呃,还好啦。」
其实不清楚才奇怪吧。
「我从早苗那边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真的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与其说是麻烦……」
不如说根本就是灾难……
「所以我也想从你这边听听早苗的状况,我很担心她有没有办法跟上从育科的教学。」
「啊——应该还可以吧。」
而代价就是在秋晴的身心造成不可抹灭的伤痕……
「那孩子做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跟母亲很像。」
「……的确很有道理。」
……嗯,还是算了,反正这对姊妹一定不会懂……
由于对话内容实在太那个,秋晴只能在面带着暧昧笑容的同时,在桌子底下紧紧握着拳头。虽然都是一些很没内容的客套话,至少比被拉进粉红色世界要好得多,那个世界虽然每个瞬间都令人开心,但总的考虑起来却非常辛苦。
此外,不时可以在视野角落看到瑟妮亚那个电钻头转向这边,这也很令人在意,虽然可以说是还没想到下一步棋要怎么走,但那股像监视的气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知道四季镜(姊)那股惊人的情色威力,所以警戒着吗?
逐渐承受不住而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的秋晴,脑袋里浮现出四季镜(妹)的脸:
「怎么说呢……虽然我是半途才转进来,不过我觉得她很努力,至少认真且全力投入课业这点应该值得给予正面评价。」
「嗯嗯……她从以前就是个很认真、做什么事都很直接的孩子,中学时的运动会也是,跨栏比赛没办法跳过栅栏……」
「摔倒了吗?」
「虽然最后还是摔倒了,但在那之前先把所有栅栏都撞坏了喔。」
光足刚听的都莫名地能接受。四季镜(妹)脱线少根筋却又有着无意义的蛮力,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受什么重伤吧?不过,能在障碍赛时把跨栏全数撞坏,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小姐时代啊?
他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只能说: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精神啊。」
虽然秋晴在说的时候眼神游移,但有一半左右是真心话,所以并不算是回避问题。
只是,对姊姊来说似乎是一句很令人开心的发言。
沙织露出一抹如白百合般清纯的笑容直视着秋晴说:
「——真是太好了,既然早苗身边有你这样认同她的好朋友,那我也可以安心出嫁了。」
「啊——这我实在不敢当……….:呃、咦?」
沙织好像很轻描淡写地做出爆炸性发言。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惊人的事?
好像是说……出价、不对,
「出嫁……咦?你是说,谁要出嫁?」
「当然是我啊?」
「…………什么时候?」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毕业的时候吧,不过说不定会在暑假的时候先订婚,毕竟打铁趁热嘛。」
「…………?」
这突如其来的结婚发言虽然让秋晴有些目瞪口呆,但还是有些在意的部分。
刚刚那种口气总令人觉得有些奇怪。即使她面带笑容,说的内容也算是件喜事,却仿佛有些——
「……并不是你想结婚,而是不得不结婚吗?」
「是啊,对我来说那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不得不结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输给她那拐弯抹角说明的秋晴只好明白地提问,而沙织则把右手轻轻放在胸前,闭上眼清貌:
「目前我们家状况很不好,父亲一直找不到工作,母亲也几乎不会做家事,祖父更因上了年纪开始有些痴呆,老实说,我们一家人真的很没用。」
「……那真是辛苦啊。」
「是的,真的很辛苦,而我也是个毫无长处的没用女儿……我很肯定自己将来绝对找不到工作。」
虽然秋晴很想说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自负……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别多说。
反倒是——
「所以说决定要结婚吗?」
「是的,虽然我头脑差到什么事都做不好,但由于外表比他人更加得天独厚……因此从以前就有很多人来求婚,就连家道中落的现在,也还是有很多男人想要娶我。」
「……嗯,那倒也是啦。」
不管是谁,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一见钟情吧,她可是就算参加世界级选美比赛都有可能优胜的美女,之前认为高攀不上的家伙们,更会趁机碰碰运气。
就连秋晴在不久前都差点沦陷。虽然在无奈跟混乱下造成感觉麻痹的这段时问内多少习惯了,但若正眼看着还是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所以我想找一位最有财力跟未来发展的男性结婚,这样父亲跟母亲的生活应该就能够安稳下来,也能把祖父送到高级老人院去……」
「祖父的待遇好像有点……」
「什么?」
「……不、没什么,也就是说,这是以金钱为目的的婚姻罗……」
绕了一大圈终于得到的结论,让秋晴叹了一口气。虽然是个有点落于俗套的理由,但这应该是她在努力思考自己能为家人做些什么后,才终于得出的结论吧。说实在,这整个家族实在单纯到难以在社会上生存。
……怎么说呢,总觉得听到了一件很沉重的事情,跟这个因即将放暑假而充满期待的时间完全不搭,但比起沉重感,这强烈的疲劳戚又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这样的话应该不需要担心妹妹吧,难道你没打算也让她幸福吗?」
「唔……我当然有这个打算,但早苗是个正直的孩子,就算我结了婚她应该也不会离开从育科,我听说从育科的课程非常严苛,身为姊姊总是有些不安……」
「的确会有些不安,从许多方面来说都……不,或者该说是全面不安。」
看来是连在身边看她成长的姊姊都无法恭维的领域啊,沙织有点伤心地深深颔首。
毕竟对方可是那个超级脱线女四季镜啊,上课、实习中损坏的公物早已数不清,甚至听说总额可以在东京都的精华地段盖一栋高级住宅了。
「所以,看到妹妹身边有个能够支持她的人,我也能够安心出嫁了。」
「——等一下,就冲着这句话,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思考时间。」
「嗯?怎么了吗?」
面对这个一脸不解的学姊,秋晴为了不要让她她听错而一字一句慢慢说着:
「……你说、是谁、支持谁?」
「你、支持、早苗。」
得到的回答仿佛是程度很差的翻译文句。可恶,虽然有猜到但确定之后还是完全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我一定要支持四季镜!?:这一定有什么搞错了!」
「一点都没错喔,因为有爱啊。」
「哪里有啊!?」
「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实在不容易说明……不过,没问题的,从对话中就能理解你其实是个温柔的人,早苗就交给你了。」
看着边说边低下头去的她,让秋晴完全搞不清楚该怎么办,这不可思议的思考回路是怎么回事啊。
这下子想要说服她应该是不可能了,只能来硬的想办法模糊问题。
下定决心之后,秋晴正眼看着沙织说:
「——我光是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实在没办法帮四季镜。」
「唉呀……能不能想想办法呢?」
「不可能。虽然身为同伴还是会尽量在能力范围内帮忙,但是要协助那个天灾级脱线炸弹,我的奉献精神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虽然秋晴自己都觉得这样说很过分,但依旧面不改色,总觉得如果在这时退让就会有源源不绝的麻烦事上门。
秋晴尽量压抑自己的良心,展现出绝对不退让的强硬态度看向沙织——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表情不太对劲,既非蹙眉感到可惜,亦没气得柳眉倒竖,而是不知所谓的开朗微笑,实在不像一个期望遭彻底拒绝的人该有的态度。
沙织以双手紧握住秋晴举起的右手。
「……咦?」
超乎想像的行动,以及那白磁般的手冰凉又温柔的触感,让秋晴脑中一片混乱。
——瞬间,他的思考因从极近距离看着那能不分性别勾人魂魄的微笑而彻底炸开。
「当然,这可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早苗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她藉握着的手,将呆看着艳丽嘴唇跟优雅动作的秋晴往自己拉了过去。
然后——就这样直接把他拉往自己那用短衫包覆的丰满胸前。
接着秋晴便感受到一股简直是犯规的触感。
「你——想喔呜啊!?」
本来是想讲的「你想做什么啊!?」也因为这异常的事态变成了惨叫。
从视觉跟触觉理解到自己的手正处于不得了的异常状态,并因而陷入半混乱的秋晴,忍不住对面露微笑的沙织大声质问:
「为、为什么要这样啊!?难道是什么新的拉客方式吗!?」
「就说了这是谢礼啊,算是事前支付吧。」
「从来没听过有这种谢礼啦!?」
「是吗?我只是选择传统的方法而已啊……而且我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了。」
「所以说这个使用方法有着相当大的错误啊!!」
感觉这样下去不妙的秋晴赶紧起身想把手抽回来……
「呃、动不了……!?」
但就算全力抽手也完全动不了,使得他非常惊愕。明明只是给纤细又柔软的手像是抓黄金鼠般握住,为什么却动不了啊?这完全动弹不得的情况,甚至让人怀疑手其实卡在石头中间了吧。
面对着难以理解的现实,秋晴使尽全力试着再次抽手,然而不但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还陷得更深了。
「啊……好积极呢?」
「不对不对,完全相反啦!我只想采取超消极的行动啊。」
「嗯……隔着衣服无法满足你吗?」
「我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啊!?」
「结婚之前,怎么可以……不过如果就这样被迫做出不贞的行为,其实也很火热呢?而且对象还是妹妹喜欢的人……好像Harlequin(注:中译禾林,专门出版爱情、言情小说的知名出版商)的小说情节喔。」
「这根本就是午间连续剧的发展吧!这样下去会纠缠不清拜托你放手吧!」
没在听人讲话的沙织羞红了脸,看起来也更加美丽——不行,现在不是该动心的状况。
秋晴为了从这个自我中心的流沙地狱逃出来而拚上老命,但这时候男女腕力跟体重差距等等物理法则却仿佛不存在,不管怎么样就是动不了。四季镜(妹)也一样,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对姊妹的蛮力都这么惊人啊,这么细的手腕怎么会有着像是能够扳倒非洲象般的力气呢?
而正当秋晴因人体的不可思议而感到混乱时,沙织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说:
「其实强硬一点……我也不讨厌喔?」
「所以说不是这样啊——」
秋晴尽全力否定,但对方完全听不进去。
如此一来只有超越极限拚命抵抗了,若不这么做,恐怕就会被拉进四季镜家去吧。这里可是白天的室外,如果持续处于这个在旁人眼中看来根本就是色狼行为的状况,绝对会让人发现并传出负面流言吧。
沉睡中的力量啊!现在就苏醒过来吧——秋晴试着聚气,并使出全身的力量试图拉回自己的手。
在这刚刚好的时机下,拘束稍微放松了一点,到刚才为止一直动不了的手也终于能够抽回来——
「唉呀……?」
「呃……?」
——但不知何时,短衫的肩带缠上了秋晴的手指。
接着就随着轻微的手感一同解开。
昨天也看过的那片耀眼淡白色就这样露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一阵冰冷的声音,让秋晴僵硬地慢慢转过头去。没错,他完全忘了某件事,那个像铝一样容易加热的英国制电钻就坐在不远处。
秋晴大概差了零点一秒而没看到沙织露出的胸部——虽然不能否认自己感到非常可惜,不过也松了口气,如果哪天真的直接看到那个人的胸部,恐怕连被痛打一顿都无法恢复正常吧。想想卷入她衍生的桃色空间时所发生的状况,就可以确定这想法是正确的。
「瑟妮亚,一切都足这个人——呃、四季镜?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唉呀,早苗……?」
出人意料,方才的话题人物四季镜早苗就站在瑟妮亚旁边,在假日也穿着女仆装的四季镜,正目瞪口呆地站着,看来是没办法回答问题了。
取而代之的,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的瑟妮亚开口:
「她一直在找那边的沙织小姐,就在我好不容易想出完美的一步棋时,她居然摔了一跤,把整个棋盘都弄翻了。」
「……这样啊。」
虽然可以理解瑟妮亚那从喜悦中直接掉进绝望的感觉,但除了节哀之外也无话可说了。
秋晴也趁着沙织因妹妹登场的惊吓而松开箝制的瞬间,赶紧抽手并往旁边退开。好危险,差一点就要让美色给击倒了。
秋晴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姊姊!」
「……唔?」
注意到四季镜不太对劲的反应,秋晴选择闭嘴。
这还真少见啊,四季镜居然会露出看似生气或是伤心的表情,当然也可能是两者都有。
面对她激烈的态度,姊姊则是……一脸呆滞,那摸不着头绪般的表情完全感觉不到沉重,而身上的短衫——为什么还没有拉起来啊,不过重点部分刚好有布料遮着,至少还算安全,虽然在视觉上依然十分危险。
秋晴代替发着呆的沙织,非常惶恐地想解开误会。
「不是啦、那个、四季镜?你姊姊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喔?这是意外,只是一场意外。」
「姊姊脱衣服是家常便饭所以不重要啦!她在房间时都是全裸,之前还忘了穿衣服就出门,这件事不用管啦!」
「不、这不能不管吧……」
秋晴先是忍不住吐槽,然后赶紧摇摇头,把浮现在脑中的想像画面消除掉。
这时候纱织才终于把肩带重新拉好慢慢开口:
「早苗,怎么了吗?昨天给你的零食绝对没有掉在地上喔?」
「不是那件事啦!虽然吃在嘴里的确有些沙沙的感觉令人很在意,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来四季镜非常认真——不过有沾到尘土的零食在吃以前就该注意到吧,而且当姊姊的怎能把掉在地上的东西给妹妹吃呢?
真是一对吐槽点满载的姊妹,但这气氛实在不适合插嘴,所以秋晴只好不发一语看着,而瑟妮亚似乎也察觉到现场的状况,双手抱胸站在二芳。
「我刚刚在电话里听妈妈说了!姊姊你真的一毕业就要结婚吗!?」
「是啊,是真的,虽然还没有决定对象——」
「这样不行啦!若有真心喜欢的对象倒可以支持,但如果是为了爸爸妈妈还有我而结婚的话,这样绝对不行!」
眼中泛红、感觉快哭出来的四季镜这么一说,空气仿佛冻结住了。惨遭忽视的祖父虽然有点可怜,但在这个状况下实在没办法吐槽。
秋晴吞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沙织对妹妹露出寂寞的微笑:
「可是,早苗,父亲跟母亲还有我……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我们三人都不可能靠自己赚钱吧?就算运气好找到工作,恐怕也不到三天、快的话甚至几个小时就会被开除……」
……她认真地说着很悲惨的发言,四季镜一家到底有多么缺乏求生能力啊?
「所以我才想结婚,让全家人能过安稳的生活啊。这样父亲就能每天擦着古董,母亲只要去海边捡贝壳,早苗也不需要出去工作——」
「——我会想办法的!」
四季镜以连露天咖啡座外都能听到的声音,强而有力地喊着。
这股魄力让总是维持一贯步调的沙织也住了口。秋晴在感到有点惊讶的同时,也慢慢往瑟妮亚旁边移动,总觉得附近没人在会有点不安。
四季镜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强意志,紧抓胸口宣言:
「我会在从育科努力学习,成为能领到丰渥薪水的优秀女仆!我会努力到能维持爸爸妈妈还有姊姊的生活!所以姊姊你不要因为这样就去结婚啊!」
这还真是决意坚定又让人感动的发言……不过仍然忽视了祖父,你们到底是怎么对待祖父的啊。
她倒是很感动地将两手放在嘴边:
「早苗……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有这么了不起的想法了……」
「我也是会成长的啊?所以从这里毕业之前,我二疋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女仆给大家看!」
「……不、应该不太可能吧……」
秋晴忍不住小声嘀咕后,侧腹便遭瑟妮亚顶了一下。
当然在这段时问里,两姊妹感动人心的桥段依旧进行着。
「——我知道了,那我就看在早苗这份心意上,暂时中止钓金龟婿的计划。」
「姊姊……!」
「早苗……!」
两人渐渐靠近,然后温柔地紧紧相拥。
身为旁观者的秋晴,侧眼看了一下同样旁观的瑟妮亚,小声对她说:
「……这样就解决一件事……才没这么简单呢,最大的问题还是存在啊,今后四季镜家要怎么办才好?」
「的确很辛苦呢,他们的积蓄已经见底了,现在完全是靠周遭的接济在过日子。」
「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并不是要你养他们,只是看看能不能让你父亲的公司雇用他们,或者介绍工作之类的。」
毕竟这一家人的个性很容易受骗上当流落街头,放着不管说不定会发生让人良心不安的事情,特别是四季镜姊妹,肯定会让坏男人骗。
多少也有所感觉的瑟妮亚很为难地皱着眉头……隔了一段空档才开口:
「……这个嘛,我可以试试看推荐沙织去祖父的公司当专属模特儿,我们家旗下有个由女性组成的服饰相关公司,她的美貌应该能够胜任。」
「啊——原来如此,那的确是个很适合她的工作。」
点了点头的秋晴想像着沙织参加时尚服装秀的画面——接着停在走秀时摔一跤弄破衣服的恐怖场景。
「……好吧,平面模特儿应该没问题。」
「……说的也是。」
似乎也想到类似状况的瑟妮亚表示赞同。
不过真是太好了,这下应该可以顺利解决。
虽然差点就牵扯进麻烦事,但总算安全避开了。
补考应该也没问题,这下可以毫无顾虑地迎接暑假了,秋晴大大伸了个懒腰——
「能看到你这么坚强……姊姊也很高兴,这或许是因为喜欢上某人而变得成熟吧……」
「咦……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谁了……?」
「你自己不是常说很在意日野同学吗?对异性感到在意的话,几乎就可以断定是对那个人有意思喔。」
「咦咦……这、这样的话,是说我喜欢日野同学吗!?」
「是啊,绝对不会错。」
「唉呀……真是的,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应该要主动告白吗?」
——天兵姊妹剧场还在继续上演。
维持着伸展姿势僵住的秋晴,整个表情开始扭曲:
「……我说瑟妮亚大人,能不能靠你的力量顺便处理一下这个状况?」
他以诡异的敬称向隔壁求救后,瑟妮亚不知为何反而瞪着这边:
「晅不是很好吗,虽然是误会但至少也有好感,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生一次的奇迹。」
一……不,这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奇迹而是人祸吧?还有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你才搞错了什么吧——啊啊、对了,虽然四季镜把棋盘打翻了,但是我已经想出绝对能逆转的一步棋,所以说那场对决是我赢了。」
「等一下,哪有这样的啊!?这是哪一国的暴君规则啊!」
面对这串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的歪理,秋晴急忙想抓住瑟妮亚的手腕——但对方的眼神实在太尖锐,敦他动弹不得。给猫瞪着的老鼠可能就是这样吧?真的很恐怖啊。
看着秋晴的模样,瑟妮亚维持着那攻击性的眼神露出一抹笑容——
「任我差遣一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给我好好等着吧。」
她丢下这句比最后通牒还要恐怖的话,飒爽地离开了。
秋晴只能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瑟妮亚背后那摇晃的金色法国卷发型……
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后,他才嘀咕了一句:
「…………那个电钻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因为无法想像,才更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