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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当舞台落幕时

我说:我喜欢你。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这种话。

但告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做出这种事后,我产生这个疑问,变得越来越没自信。

如果是犯罪的告白,就代表之后要赎罪。

但爱的告白到底是要传达什么意图?说不定是一种相当自作多情的行为。用客观角度审视后,我觉得快要丢脸死了。

「谢谢。」

高桥悠梨学姊慢条斯理地向我道谢。

随后沉默笼罩现场,一秒、两秒、三秒。

这时我开始思考。

刚刚只是表明心意而已,我知道待会该说些什么,再来只要勇敢踏出这一步就行。

但与此同时,脑海中也警铃大作,劝我到此为止。

像你这种不起眼的家伙,怎么可能跟这位美丽绝伦的学姊有结果。

这个警告相当合理,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请你跟我交往。」

但当时我完全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就算我明白胆小的自己给出的警告,却还是脱口而出。

「嗯,可以呀。」

高桥学姊应允了我的要求,让我顿时无法思考。

「那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啰。」

高桥学姊恭敬地向我行了个礼,所以我也急忙低下头说「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

因为学姊面带微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出剧,我又是这部戏的导演,就会在这一刻让舞台落幕。如此完美的结局,观众应该也会送上如雷掌声给予祝福吧。

但我的人生不是一场戏,我也不是导演。

如果在这里落幕,就是完美大结局了。

我总会错过这种场面,继续未完的人生。

在绝大多数的故事中,男女主角会跨越种种难关,最后结为连理。

但往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苦难。

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我,自然不知道这个现实。

高桥悠梨这名女性,可说是优秀到我快要配不上的程度。

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姊,和我同属戏剧社,主要负责舞台美术。

五官立体,四肢修长,身高也高于女子平均值。虽然她的外表在舞台上会十分亮眼,但因为声音太小,几乎没有在台前表演过,只有配角人数不够时才会接下没台词的角色。

喜欢上某个人的契机这种事很难事后回想。虽然不知道用「坠入爱河」来形容恋爱的第一人是谁,但我觉得十分传神。坠入爱河之后,怎么可能知道原因或理由呢。

硬要说的话,我喜欢她的侧脸,我就爱她缝制服装时的凛然侧脸,现在也会忍不住看得出神。

拼尽全力的告白得到奇迹般成功的那个十月。

自那天起,我们就瞒着周遭偷偷交往。

选择隐瞒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因为我们都觉得没必要特地宣传。

就这样交往了三个月。

虽然是偷偷交往,我跟悠梨学姊的关系还是渐渐被旁人发现了。毕竟我们在同一个社团,有些时候还是避无可避,所以也无可奈何。

但如此一来,就有人开始用言语骚扰我了。

「唉,你们圣诞节去约会了吗?悠梨很喜欢圣诞灯饰吧。」

尤其财部学长最近老是状似亲昵地找我搭话。他跟悠梨学姊同年,对我来说是戏剧社的前辈。

「对了对了,初次参拜时她有穿和服吧,红色那一套。不过和服真的很赞耶,脱起来比普通衣服兴奋多了。」

财部学长以前似乎跟悠梨学姊交往过,简单来说就是前男友。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一天到晚找我聊跟悠梨学姊交往时的故事。

我真的很不喜欢听他说这些事,比妖怪、打针和蟑螂更让我讨厌。

「那家伙是穿衣显瘦的类型喔,没想到吧?我脱她衣服的时候吓一大跳呢。」

而且八成都是这种低级的内容,让我更加痛苦,有够烦人。

财部学长就是这种人,本来就很爱装熟了,知道我跟悠梨学姊在交往,就用更亲昵的态度找我搭话。

我就直说吧,真的很烦。我很想让他闭嘴,又无法对学长说太失礼的话。

要是打断财部学长说话,好像我很在乎他们早已结束的关系一样,感觉有点逊。所以我只能带着苦笑,想尽办法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但他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我好讨厌财部学长,甚至会浮现出可怕的念头,希望他因为某些因素转学或重伤住院。

如果财部学长这么做是为了动摇我的心志,那他的策略太成功了。光是没把嫉妒心和厌恶感写在脸上,我就想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啊啊,可能会有点惋惜吧,但我现在也有新女友了,根本无所谓啦。」

为了忽视财部学长的话,我逃进幻想之中。

如果有时光机就好了。

如果能用时光机回到过去,我要比任何人都早认识悠梨学姊,尽可能帅气地告诉她:千万不要跟财部学长交往。

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帅气的态度说出这种丢脸的愿望。

「你有心事吗?」

回家路上,悠梨学姊看着我的脸这么问,真可爱。

「最近没什么精神耶。」

她似乎在担心我。我无意将情绪写在脸上,但这个人心思敏锐,这一点我也很喜欢。

但财部学长可能也体会过这种幸福的感觉。

我跟悠梨学姊共度的时光,居然被这种烦人的思绪入侵。那个人的炫耀如尖刺般刺在我心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虽然没对财部学长坦承,但我没能跟悠梨学姊一起过圣诞节和新年假期。

圣诞节她说要参加骤逝的恩师丧礼,岁末年终也要跟家人回老家,无法跟我去初次参拜。

她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所以我没放在心上,但听财部学长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些烦躁。

会不会是因为她跟财部学长在这两个节日都约会过,才会找借口躲着我?我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恶心。

我知道是自己想太多。

也想过要不要找悠梨学姊商量应付财部学长的方法,但又不想被她当成在意前男友的没用废物。

「没事,只是考试成绩不太理想。」

「啊,那要不要一起K书?」

这么说来,财部学长也说过他跟悠梨学姊一起K书的事,还说家居服短短的很性感。

居然刻意回想这种光想就不舒服的事,真讨厌我自己。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悠梨学姊这种外表和个性都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没跟其他男生交往过,我可没蠢到会有这种想法。

都上高中了,她当然会喜欢过几个人,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吧。毕竟她是活泼外向的人,跟我不一样。

但我不想特地追问她的过去,也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我尚未得知的其他面貌。

那种话装作没听到不就好了吗──我知道这个建议非常合理,但就是办不到。

因为太喜欢了,才会想连那个人的过去都占为己有,要是没办法,至少我想继续被蒙在鼓里。这种想法有这么没用吗?

我想尽办法压下这股无可倾诉的心情。

「没关系,我会自己解决。」

应该说我也只能自己解决。

「是吗?那就好,有问题随时告诉我。别看我这样,我成绩很好呢。」

越觉得关心我的悠梨学姊可爱,就越希望我跟她以外的人类都从历史上彻底消失,这样我就可以占据她的一切。快点去死吧,人类。

在喜欢上悠梨学姊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也不太想知道。

「对了,你跟悠梨进展到哪里啦?进过房间了吗?」

隔天财部学长还是老样子,真希望他偶尔请个病假。

他虽然是这种人,但如果有其他人在,就绝对不会聊这种猥琐的话题。相对地,他只要一逮到我,就会搂着肩膀把我带去没人的地方。

「不,我还没……」

「喂喂,你太不积极了吧,青春很短暂耶。柏拉图式爱情只是废物的借口而已,是男人就该勇敢进攻,懂了吗?」

但财部学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每天重复这些话题?我实在搞不懂。

是在关心没出息的学弟吗?未免也太过分了,到底在想什么啊。

还是在炫耀?炫耀「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女朋友」?那就更恶心了,令人作呕。

有没有胶带或湿抹布可以堵住这小子的嘴?还是──

「真不干脆,悠梨怎么会跟你交往啊?」

财部学长用玩笑般的轻浮口吻这么说。

「我对前女友没有留恋,但还是有点兴趣喔。悠梨会在我跟你之间选择谁呢?要试试看吗?看那家伙会不会出轨。」

我屏住气息,顿时无法判断是厌恶感或恐惧使然。

「开玩笑的,我现在已经有新女友了,被她怀疑出轨也很麻烦。」

财部学长笑了笑,像是在细品我写在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哎呀,但恋爱的醍醐味,果然还是让对方染上自己的颜色嘛,就像照自己的喜好培育懵懂无知的少女?这种在新雪留下足迹的感觉真是棒呆了。你也这么认为吗?啊啊,你不是这种人吧。」

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财部学长根本不会给其他人最基本的尊重,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不爽。

「我自己是乐在其中啦,你就努力跟我用过的女人好好相处吧。」

这句话似乎成了导火线,让我的心境产生决定性的变化。

我想杀了他。

愤怒反而让我的思绪冷静下来。

既然是这种会伤害他人的人,杀了也无所谓吧。

我没表现得太夸张,只是决定要杀了他而已。

拟定杀人计画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平常用在其他地方的时间全都花在杀人计画上就好了。

我把浮现脑海的点子写在笔记上,将计画统整。

我想尽可能选择残忍的方式杀掉他,一定要让财部学长死得很痛苦。

我原本想用某个APP。

据说占卜APP「孤独的羊」可以帮忙杀人。

传闻五花八门,比如会准备杀人的手段,只要许愿对方就会死,也会帮忙实现杀人以外的愿望,内容有微妙的差异。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必须抓到黑羊。

反正也睡不着,我半夜打开APP试着找了好几天,但根本找不到黑羊。

而且盯着萤幕的时间也很浪费,我马上就放弃了。

与其依靠不确定的APP传闻,还是找其他手段比较好。

最后我决定制作炸弹。

「炸弹」一词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但其实意外容易取得,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爆裂物。

那就是锂电池。这本来不算危险物品,但如果是不良品或使用不当就会爆炸。

锂电池在这个时代随处可见,人人至少都会带一个在身上。

不论国内外都经常发生锂电池的爆炸意外。

在学校发生爆炸也很自然,可以包装成意外杀死他。

我开始收集不良品电池当作材料。

不愧是不良品,价格便宜又容易入手。我随便在拍卖APP上买了几个产地不明的二手行动电源。

为了保险起见,我在杳无人烟的河堤实验。在这里万一发生意想不到的爆炸或火灾,离河川也很近。

总之我试着往膨胀的行动电源踩了一脚,因为被卷进爆炸非常危险,我马上就跳开了。

过了一会,行动电源发出白烟和恶臭味,还窜出熊熊大火。我连忙将行动电源踢进河里,以免造成更严重的火灾。

这一幕比想像中还要恐怖。

残留在鼻腔的恶臭和烙印在眼中的火焰残影,让我心生迟疑,同时有股黯淡的心绪油然而生。

我从浅浅的河底捡起已灭火的行动电源,陷入沉思。

手段已经确定可用,如今我有两个选择。

换句话说,我可以选择杀或不杀。

我真的很讨厌财部学长,但真的有必要杀他吗?

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这个状况?

直接诉诸暴力稍嫌武断,也有点离谱。

但我还能怎么做?

若费尽唇舌跟财部学长沟通,他会改变想法吗?恳求他别再做这种事,他就不会再搭理我了吗?

当然不可能。

人心不会被他人改变,所以彼此才需要适度妥协。逼别人照自己的意思做,未免也太傲慢了。

但实在无法原谅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心中还是只有一个答案。

我将计画内容尽量精简化。

要营造出意外的假象,就得避免太过缜密的手法。手法越繁琐,犯行暴露的可能性就会提升。

所以我将危险的行动电源装进扁扁的饼干盒里。

我把行动电源藏在社团教室。财部学长的座位上放着坐垫,藏在坐垫下就不会被发现吧。

财部学长坐在椅子的瞬间就会爆炸,手法非常简单。

我试着重看笔记检讨好几次,却想不到比这更迅速且轻松的杀害方法。

光想像财部学长被烧死的画面,我就觉得痛快极了。

这个计画从准备到执行花不到一周时间,最耗时的可能是选定适合犯罪的日子吧。

执行当天,我比想像中还要冷静,而且还有一丝良心,觉得至少不能伤害到其他人。

社员为了舞台剧彩排往体育馆移动时,我叫住财部学长。

我决定用「商量悠梨学姊的事」这个最简单的理由。

财部学长似乎很爱在我面前炫耀,所以如果用「不想被其他人听见,想在社团教室跟他聊聊」这个说法,那个人一定会来。

炸弹已经放好了。

我待在可以俯瞰戏剧社社团教室的主校舍男厕。既然是放学时间,就没什么人会用校舍男厕,是最适合独自见证结果的地点。

我马上就看到财部学长走进社团教室,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想像着燃烧的社团教室,静待那一瞬间到来。全身开始冒冷汗,但这是因为我太期待了,应该没错。

我殷切期盼着爆炸的瞬间,就这么等了一分钟。

……真奇怪。

财部学长已经坐在炸弹上了,却什么也没发生。

没爆炸吗?冲击力不够?

还是他已经发现炸弹的存在──?

「啊,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不可能在此处听见的爽朗声音,我吓得转头一看。

只见悠梨学姊毫不犹豫地踏进男厕。虽然这也让我很惊讶,但这不是重点。

更重要的是悠梨学姊手上的东西。那个饼干盒很眼熟,跟我今天带来的看起来很像。

也就是说,悠梨学姊双手捧着我做的炸弹。

只要没施加强烈冲击──比如掉下来或刻意踩踏──就没事,但我还是惊讶又担心。

头脑一片混乱,不知该说些什么。

思绪无法集中,让我头昏眼花,想要马上逃离现场。

「也对,你吓到了吧。对不起,其实我看了你的笔记。因为你最近好像为了我以外的事情非常苦恼,让我很担心。」

所以她知道我装了炸弹,偷偷回收了吧。

我终于明白了,难怪等这么久都没爆炸。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没用到连自己都不禁失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杀人,被逮捕的话就完蛋了。」

「这……这倒是。」

听到她理所当然地说出理所当然的话,我忽然全身无力。

「唉,你为什么想做这种事?你跟财部同学闹翻了吗?」

要我坦承真相实在太丢脸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继续隐瞒了吧。

无须担心,凡事取决于如何表达。

只要说得自信满满,哪怕是毫无根据的事实都能产生莫名的说服力。如果说得支支吾吾,就算是真相也无法取信于人。

因此即便是多没出息的内容,只要思绪清晰地表达就没问题。

「财部学长,呃,几乎每天都会跟我说,那个,以前跟悠梨学姊交往的事,我很讨厌,真的很讨厌……所以,该怎么说……」

但我一开口就变成七零八落的口气,彷佛小学生在跟老师报告。

其实我想把自己的行为再正当化一些,想狂说财部学长的坏话。

但情绪跌宕起伏,我实在很难好好解释。

「对不起,让你很不舒服吧。」

为什么悠梨学姊要道歉呢?

事情都这样了,真希望她对我发火,针对我的弱点狠狠批评。

无法接受心上人过去的恋爱经验,度量未免也太狭小了。说到底,正因为有过去的恋爱,才能造就现在的自己。坚持对方要毫无经验,感觉既幼稚又恶心。

希望她能用这种随处可见的正确思想狠狠揍死我。

这样我应该就能释怀。

「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不,是我太没用……」

「没这回事,如果你的前女友出现,我也会吃醋吧,就算只是朋友也会焦虑不安。要是她敢得意洋洋地说你还没遇见我之前的事,我可能会勒断她的脖子。」

以悠梨学姊平常高冷的形象来说,这些话算是相当稀奇。

「我的独占欲比你想像中还要强,而且很喜欢你喔。跟你在一起后,我发现你满脑子都想着我,我真的很开心。所以你既然要烦恼的话,希望你多想想关于我的事。」

这段甜蜜情话,比其他正常理论还要触动我的心。

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这种时候,我竟觉得自己发现了悠梨学姊的全新面貌。

「对了,财部同学跟你说了什么?」

「那个,呃……」

那个人的话题都很低俗,几乎都是让人不知该不该当面说出口的内容,所以我决定用模棱两可的说法告诉她。

「像是你们一起去看圣诞灯饰之类的。」

「咦?我们没去啊。」

「什、什么?」

「我的确是被财部同学告白后跟他交往的,但维持不到一个月吧,而且我记得他是秋天跟我告白的。」

跟财部学长那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有穿和服去初次参拜吗?」

「我没去,也没穿和服,因为每年都会跟家人回乡下,根本没机会穿啊。」

「那有在房间一起K书吗?」

「没有没有,要K书也会去图书馆,我不会随便让别人进房间。」

我顿时全身无力。

结果财部学长那些话几乎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嘛,搞什么啊。

「啊,但也没办法证明啦,真伤脑筋。」

「我相信悠梨学姊说的话。」

「是吗?那就好。」

那当然,倒不如说,我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好了吗?不必费心制作炸弹,直接找悠梨学姊问清楚就好。

不过,要是那天她对我说「的确有过那些事,当时我很开心」的话,我应该会昏倒吧。

如果被拿来比较,我没自信赢过财部学长,所以才不敢确认。

总之是因为我太胆小,才只能选择制作炸弹。

「对了,可以换我问你吗?你真的做了这个炸弹?」

「算是吧。啊,施加刺激会很危险喔。」

这么说来,我差点忘了悠梨学姊手上还拿着炸弹,便急忙从她手中接过饼干盒。

「但你很厉害耶,竟然能做出炸弹。」

「你没被吓到吗?」

「该怎么说呢,我确实觉得有点恐怖,但也认为自己很不应该,居然没发现心上人这么烦恼,反省的心情反而比较强烈。」

就结果来说,是我被财部学长的谎言所骗才把事情闹大。

财部学长为什么要撒谎呢?说不定他对悠梨学姊还有留恋,这么想就说得通了。

话虽如此,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再被他人的言论所迷惑了。

听到我尚未得知的悠梨学姊的过去,哪怕只是谎言,我也会烦躁嫉妒。如果是事实就更不得了了。

但现在这个人对我表明了心意,我若选择忽视也毫无意义。

我要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心灵直接了解她。

「悠梨学姊,多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嗯,我也想更了解你。」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能走到什么时候。

但唯独此刻,我想相信这份爱情能持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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