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正式认可为朋友后几天,桔梗每节下课都会来华的教室找她。

就跟先前一样每节下课都来,但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华同学!」

她的模样,彷佛见到主人无法隐藏喜悦而不停摇尾巴的小狗狗。

先前只会从教室外往里面看,但她现在大大方方地走进C班教室。

当然,双胞胎的桐矢也与她同行。

得努力念书应付考试的华,已经开始想要和她绝交了。

「拜托别打扰我啦,才刚记起来的东西都从我脑袋中跑掉了……」

「随随便便念一下就好,我们来聊天啦。」

满脸笑容、很是愉快的桔梗紧紧黏着华。

不过,有个人对这幅光景吃醋了。

就是所有人公认为华挚友的铃。

「华华要和我聊天,所以二条院同学请回你自己的教室,和A班的同学好好相处就好了!」

铃当初听到二条院嫡系转学过来还很兴奋,但在桔梗和华亲近之后,燃起与之对抗的心。

「我想和华同学变好朋友。」

「如果要和华华当好朋友,请先经过唯一挚友──我的同意。」

铃激动地说着。

「挚友?真是太令人羡慕了。我也要当挚友!华同学,可以吧?」

「不行、不行!华华的挚友只有我一个!华华,你说对不对!」

「嗯~对啦。」

最近才和桔梗要好起来,还没有办法称得上挚友。

说完后,铃相当开心,而桔梗大受打击。

「太棒了~」

「怎么这样!」

「拜托你们安静啦……」

华被吵得完全读不进课本的内容。

想到美樱的特别指导步步逼近,华不禁发抖。

无论如何,都得避免这件事发生。

华直盯着桔梗和桐矢看。

「唉,桔梗和桐矢是A班对吧?」

自从变成朋友后,华就直呼两人的名字。

「是啊,怎么了吗?」

「你们在A班的成绩怎样?」

「这个嘛,实技部分是叶月同学领头,接下来是望,然后我和桐矢。如果只看学科,桐矢超越叶月,是班上第一名。」

「咦,你成绩这么好喔?」

「桐矢很聪明,是我最自豪的弟弟。」

在他们成为朋友之后才知道,当作自己的事一脸骄傲的桔梗是姊姊,桐矢是弟弟。

华得知这件事时还想着「绝对搞反了」,但这得保密。

桐矢看上去像冷静沉着的哥哥,没想到竟然是弟弟。

「顺带一提,桔梗呢?」

听到这么一问,桔梗轻轻别过头。

这举动已充分表达出她成绩的状况,不知为何,铃突然露出温柔微笑,拍了拍桔梗的肩膀。

就算同样成绩不好,A班和C班还是有天壤之别啊──但华没把这说出口。

* * *

就这样,华的校园生活变得非常热闹。

虽然还没逮到恐怖份子,还是过着颇为和平的日子。

就在某天,有位令人怀念的人物造访一之宫大宅。

「家主夫人,有客人来访,请问要怎么办呢?」

当华在自己房内认真念书时,十和前来如此向她报告。

「客人是谁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客人来一之宫家找华。

再怎么说,在朔的命令下,华的双亲完全无法与她见面;而对三光楼分家的铃来说,来一之宫大宅的门槛太高了。

想不到其他可能性的华不禁歪头。

「来者自称纱江。」

「什么!纱江阿姨?」

华慌慌张张地拜托十和请纱江到会客室,打理好服装仪容后,急忙前往会客室。

这是离开一濑家之后第一次见面,华紧张地走进会客室,看见丝毫没变的纱江。

「华小姐!」

纱江感慨甚深地泛泪,跪坐对着华一鞠躬。

「纱江阿姨,好久不见。」

华跑到纱江身边,纱江也抬起头来看华。

「有种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的感觉。」

「嗯,就是说啊。对不起喔,我没有好好向你道谢,也没道别,就离开了。」

「不会的,不用在意那种事情也没有关系。华小姐在这边过得还幸福吗?有没有遇到与在一濑家时的相同对待呢?」

「别担心,朔和朔的母亲还有家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

纱江露出母亲般温暖的笑容,替华感到开心。

纱江对华来说,真的是比亲生母亲更像母亲的存在。

「怎么了吗?突然听到纱江阿姨来找我,吓了我一大跳。」

华已经屏除外人,所以这里只有她和纱江。

其实葵和雅也在她背后,但术者能力不强的纱江,没办法像朔那样感知两人在哪里。

纱江大概只能意识到停在华头上的梓羽。

顺带一提,岚待在缘廊午睡中。

虽然是所有人都能目视的状态,但这大宅里的人和普通人不同,知道神明的恐怖,不可能有人愚蠢地对神明出手,岚也能无须警戒地放松。

听到华问起为何而来,纱江表情立刻染上阴霾,把额头贴在榻榻米上对华深深一鞠躬。

「华小姐,请你务必救救叶月小姐!」

华一时间吓了一跳,下个瞬间绷起脸来。

「纱江阿姨,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很清楚,身为服侍一濑家的我不该对这种事情插嘴。但是,先生和太太的所作所为真的完全不顾叶月小姐的意愿……叶月小姐也没了精神,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华极力忍耐着控制声量,保持冷静又再问了一次。

事情重大到纱江特地来找华。

华感觉,这肯定和叶月先前力量失控有关。

「先生要逼叶月小姐结婚,而且也已经决定好对象了。」

「什么?」

「是大叶月小姐二十岁以上的分家之人,先生似乎想借由和那个人联姻,提升一濑家在一族内的发言权。」

「……那个混帐老头。」

华很怨恨地口吐这句话。

「叶月该不会答应了吧?」

「正是如此,不,叶月小姐打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华小姐应该相当清楚,先生不是被拒绝就会轻言放弃的人。」

「对,我再清楚不过。但就算是这样,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顾叶月的意愿?」

不对,从很早以前就有这种征兆了。

在朔选新娘的时候,双亲不就对叶月施压,要她无论如何得抓住朔的心吗?

对那两人来说,女儿只是道具。

婚姻是强化一濑家发言权的手段。

其中不包含丝毫爱情。

「那两个家伙,到底想利用叶月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华已经气到不想喊那两人父亲与母亲了。

「但叶月也不好,如果不愿意,那就认真抵抗不就好了?还想要继续当好孩子,扮演贴心的女儿,这也能说是叶月自作自受。」

如果有话想说就别忍着,直接说出口不就好了吗?

但叶月总是不说。

只是恭敬地当双亲的傀儡。

「华小姐,不是这样,华小姐误会叶月小姐了。」

「哪里误会?」

「叶月小姐禁止我说出这件事情,但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为了保护华小姐的叶月小姐变得不幸而已。」

「……保护我是什么意思?」

纱江刚刚是说「保护华」对吧?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绷起表情。

「叶月小姐是为了保护华小姐,才会毫不违抗地听从双亲命令。」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与情绪激动的华相反,纱江眼神宁静地看着华,这让华也跟着冷静下来。

「华小姐被视为劣等生而受到先生、太太的冷漠对待,但状况变得更加过分,应该是在创造出式神之后。」

「……是啊。」

华自己对第一个式神无比开心,但双亲看梓羽的眼神彷佛在看垃圾。

华一辈子不会忘记双亲当时的眼神。

「华小姐创造出来的是被视为最弱小的昆虫式神,对此感到失望的先生,准备把会对一濑家造成阻碍的华小姐送到别人家当养女。」

「什么!」

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但无法否定,那对双亲的确可能做出这种事,真令人哀伤。

「叶月小姐阻止了这件事,她说她会连华小姐的份一起努力,所以请求别把你送出去当养女。」

华感觉脑袋被狠狠揍了一拳。

「……我完全、不知道这种事……」

「接下来正如同华小姐所知的,先生和太太替叶月小姐聘请家教,要她完成难以承受的课业量。叶月小姐也照着她的约定,一句话也不抱怨地完成功课。」

「……纱江阿姨一直都知情吗?」

「不,我是到这几年才知道。原本贴身照顾叶月小姐的佣人辞职时,她告诉我的。她说再这样下去,叶月小姐太可怜了。」

华的脑袋十分混乱。

华一直有着自己是受害者,其他家人都是加害者的感觉。

但或许真相并非如此。

至少叶月为了华牺牲了自己。

「纱江阿姨……」

华现在露出泫然欲泣的窝囊表情,像要攀住救命稻草般看纱江。

纱江静静靠近握住华的手。

「华小姐,请你救救叶月小姐,我真的好想再看见你们像以前那样要好的模样。」

「就算你这样说,叶月也已经听不进我说的话了。」

到目前为止没听进去过。

叶月总是说着「华是劣等生所以不懂」,挥开华伸出的手。

华可以对这样的叶月说些什么呢?

应该只会再次被她挥开手。

纱江斥责踌躇不前的华。

「华小姐,你不能害怕。不管叶月小姐怎么拒绝你,拥有说服叶月小姐的强烈联系的人,只有华小姐一人了。」

「我和叶月之间根本没有联系。」

早在八百年前就切断了。

自己和叶月之间,早已不存在桔梗与桐矢间那般的信赖。

「不,一定还联系着,只是华小姐没有察觉而已,叶月小姐肯定在等着华小姐。」

华失去平常的强势态度,如迷途羔羊般不知该往哪条路前进。

接着……

「主子。」

「主子大人。」

葵和雅在此现身。

纱江吓得说不出话来。

「主子,去吧。」

「但是,叶月根本不听我说话啊,我能怎样办呢?」

「只要主子展现出力量就好,让那女人知道,主子已经不是被保护的存在,有能力保护别人了。」

「正如葵所说,我和葵没见过两人感情要好的过去,但如果还能找回来,就该尽全力争取。您脸上写着无法丢下叶月小姐不管,就把能力所及的事情全做过一次如何呢?」

「但这样一来,可能会让主子失去所期望的安稳生活。哪个对主子重要呢?那个女人,还是安稳的生活?」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

下一个瞬间,华眼中散发强而有力的光芒。

「这样才是我们的主子。」

「需要我们的力量时请随时召唤我们,我们永远都站在主子身边。」

说完后,葵和雅消失身影。

「那个,华小姐,刚刚那两位是式神吗?」

「对,是的。」

「他们称呼华小姐主子耶。」

纱江十分困惑,这也是当然。

在一濑家,华一直被视为劣等生。

但或许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华不想搞错需要保护的事情。

「纱江阿姨,我写封信给叶月,可以请你瞒着我父母,送到她手中吗?」

「瞒着先生、太太吗?」

看纱江愁苦的表情,感觉相当困难。

而且话说回来,叶月的时间以分钟为单位遭到管理,在家里很难有独处的时间。

大概只有睡觉时间了吧?

既然如此,在学校还比较有机会接触,但华去找叶月会受到周遭人的注目。

那要不要拜托同班的桔梗呢?

或拜托望也可以。

在华烦恼着该怎么办之时……

「那封信,就由我来送吧。」

一个陌生的孩童声音,让华迅速转过头去。

叶月的式神柊站在面前。

「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是跟着那个人来的。」

柊指着纱江回答。

纱江好像不知情,一脸惊讶。

「是什么时候……我完全没发现。」

「如非感觉十分敏锐,很难察觉隐身的式神。」

如果拥有朔那种程度的能力应该能察觉,但华没有发现。

这表示她虽然力量强大,但身为术者的敏锐度远远不及朔。

「先别管这个,你说你可以帮我送信?」

「是的,我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见到叶月。」

「是这样说没错……」

华相当犹豫,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柊。

如果信交到叶月以外的人手上,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请桔梗把叶月找出来应该是最确实的做法。

大概是察觉华心中纠结,柊在华面前正襟危坐。

「我也想要救叶月,如果你愿意行动,我就愿意帮忙。身为式神的我无法违抗叶月的命令,所以需要你的力量,拜托。」

柊说完后低头平伏在地,华立刻判断他足以信任。

华对这真挚的态度很熟悉。

葵和雅为了华行动时也有相同眼神。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别人发现。」

「我明白。」

就这样,华把信件托付给柊。

* * *

隔天,华来到学校屋顶。

只要越过围栏往下看,就能眺望操场。

华边看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学生边等待,直到叶月开门走出来。

她的表情有点严肃。

华缓缓转过身。

「叶月……」

「华……」

两人视线交叠,注视长相与自己相似的对方。

先别开眼的人是叶月。

「你想干嘛?竟然唆使柊送信给我,你在想什么?」

「……昨天,纱江阿姨来找我。」

「纱江阿姨去找你?」

纱江大多负责照顾华,和叶月的交集比较少,但她确实知道纱江。

「唉,听说你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叶月倒抽一口气,下一个瞬间表露怒气。

「你听纱江阿姨说的吗?还是柊告诉你的?」

「是谁说的都无所谓,你真的打算跟不怎么认识的人结婚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你早就和一濑家断绝关系了。」

「有关系!」

华捉住叶月的手,眼神强而有力地看着叶月。

「我们是双胞胎啊,担心另外一半有什么错?」

「另外一半……?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明明一直漠不关心!你不是抛下一濑家,跑到一之宫家去了吗?」

「让我这样做的是一濑家吧?不对,我可以断定一切的元凶是那对父母。」

华从来不曾光明正大地责难双亲,这让叶月吓一大跳。

「你不可以这样说爸爸和妈妈。」

「他们可是只把我们当道具看待耶!对叶月也是,说为了家里,为了一濑,把你当道具用,想要摧毁你。」

「才没那回事!」

「就有这回事!」

像要遮掩叶月大声否定的声音,华用更大的音量盖过去。

「你还记得我离开一濑家时对你说的话吗?说你的行动总是没有你自己的意志,请让我道歉,对不起。」

华对一直让叶月独自背负一切感到后悔,对她深深一鞠躬。

看见华的行动,叶月掩不住惊慌。

「你干嘛,干嘛突然这样……」

「纱江阿姨告诉我了,叶月为了保护我,不让我被送出去当养女,和爸妈进行了谈判。」

叶月哑口无言睁大眼。

「我一直很瞧不起你对父母唯命是从,不说任性话也不反抗,就跟人偶一样顺从……再这样下去,真正的你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不管劝说几次,你都听不进去,所以我也放弃了。关于这件事,我想对你道歉。」

「……」

「叶月全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我却毫不知情还悠哉生活,真的很对不起,但已经够了。」

「什么够了……」

「我已经不需要叶月保护我了,因为我可以照顾自己。所以叶月也可以解脱,从我、从双亲、从一濑家解脱。」

华走近一步,叶月跟着退一步。

「怎么可能有办法做到,爸爸和妈妈不可能同意……」

「那,你真的要就这样跟大二十岁以上的人结婚吗?」

「当、当然不要啊!我才不想要!」

还想着叶月终于大喊出声,但她下一秒立刻没自信地降低音量。

「但我没办法违抗爸妈。」

「你打算一辈子顺从?扼杀自己的心,唯命是从,那你最后还剩下什么?」

「我不知道!但就算我说我不要,爸妈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可能!」

华用力握住叶月肩膀,不停摇晃她。

彷佛想把叶月摇醒。

「你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反抗过,为什么会认为办不到,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才能这样说话,爸妈不可能放弃,他们心中只有一濑家,根本不可能听我说话。」

「那你就全部丢掉!」

叶月睁大眼睛。

「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连一濑家,所有让你烦心的东西全部丢掉就好。因为我就这样做了。我原本已经把你也丢弃了,但还是算了,你也和我一起丢弃一濑家吧!」

华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叶月听到华的话之后心情无比动摇,但她仍拼命反驳。

「你!你在说什么蠢话,也太自说自话了吧!既然已经丢掉我了,那就别再管我了啊。」

「不、要!我就是自说自话,我早就决定不理会一濑和愚蠢父母,要随心所欲活下去,所以我也要把叶月拖下水。」

「你说要把我拖下水,你又能做什么?」

「你以为我是谁,我现在可是一之宫家主之妻,比那对愚蠢父母的权力还大,我要狐假虎威、澈底打垮一濑家,愚蠢的老头给我走着瞧吧,嘿嘿嘿。」

华用着凶恶表情大笑,叶月脸颊抽搐。

「华是这种个性的人吗?」

「托愚蠢父母的福,我的个性变得超扭曲,但这可不是我的错。」

华闹别扭地转过头去,接着拉回视线,朝叶月伸手:

「剩下的,看你怎么决定。你想怎么做?」

华祈祷着「拜托握住我的手」而伸出手,叶月没有察觉那只手正轻轻发抖着。

华非常害怕。

害怕不顾一切伸出的手会被叶月挥开。

「叶月。」

「啊……我……」

可以看出叶月心中纠结不已。

突然要叶月抛下家里,让她不知所措。

但时间不多了。

双亲肯定打算让叶月和对方见面后,就要立刻把叶月嫁过去。

「叶月,拜托你。」

拜托你别选择一濑家,而是要选择自己的幸福。

此时,有只小妖魔从华和叶月面前窜过去。

吓了一跳的不只华,叶月也吓得转过去看着妖魔。

接着,操场上传来许多人的尖叫声,她们慌慌张张越过栅栏往下看,吓傻了眼。

「这什么啊……」

数也数不清的妖魔不知从哪冒出来,攻击操场上的学生。

操场上尖叫声此起彼落,学生们四处逃窜。

不仅如此。

许多妖魔也聚集在华和叶月身边。

「展开!」

华边大喊边发动结界,叶月也慌慌张张喊出柊。

「柊!」

柊现身后,拿扇子般的东西一闪打倒妖魔。

「灭!」

华也不服输地想打倒妖魔,但她的法术没能成功。

「什么?为什么?」

「华快点退下!这个妖魔非常强。」

听叶月这样说,她才仔细观察,这些妖魔确实特别强。

华用平常压抑过的力量打不倒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展开!」

因为数量太多,情况不容许华限制自己,她放弃压抑力量,使出全力要打倒妖魔。

「灭!」

「啪啪啪啪」一口气消灭了非常多妖魔。

这一幕让叶月看傻眼。

「咦?刚那是华做出来的?你不可能有那种力量啊……」

「晚点再说明,比起这个,得想办法解决学校里的妖魔才行。我联络朔,你替我警戒周遭。」

「我、我知道了。」

真不愧是A班首席资优生。

不会多说闲话,毫不犹豫地采取当下最佳的行动。

华小声轻笑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朔,但手机没讯号。

「电话打不通!」

「咦?为什么?」

低头看操场的叶月用力转过头。

「你的手机呢?」

「等等我……我的也没有讯号。」

叶月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确认,她的手机也不能用。

这状况好像似曾相识。

华眯起眼睛注视着外面,察觉学校内外的界线似乎有所扭曲。

叶月看着在屋顶上走一圈确认什么的华,感觉很不可思议。

「华,你在干嘛?」

「学校的腹地被结界包围了,手机没讯号似乎是受结界影响。」

「什么!」

叶月也和华看向同一个方向,眯起眼睛来,但她似乎看不见只是歪头。

「到底哪里有结界?」

「你看,就在学校围墙和操场的界线上。」

「完全看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张设的,完全没发现,梓羽,你有办法穿过结界吗?」

梓羽从华的头上移动到手指上,沉默一会儿后回答:

『大概没问题。』

「那你去把朔找来。」

『好的,主子大人。』

梓羽翩翩飞去,在华看见的扭曲处前一瞬间停下来之后,越过了那个扭曲。

仔细观察妖魔的行动,妖魔似乎没办法越过结界。

不仅如此,在操场上的学生试图逃出去外面,但也和妖魔一样,没办法离开学校腹地。

也就是说,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妖魔鸟笼。

连力量如此强大的妖魔都无法离开结界,就表示校内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离开。

「叶月,总之你先回教室带学生避难。A班有消灭妖魔的经验,应该不需要太担心,但这数量太多了,肯定也有妖魔跑进教室里。」

「说的也是,但要上哪避难?感觉没有办法出去耶。」

「那种程度的结界我能打坏。」

既然梓羽有办法出去,那自己就有可能打破结界。

「只要教职员和A班学生同心协力,应该可以张设出暂时保护自己的结界吧?」

「我想应该能办到,但之后该怎么办?你说你能打坏结界,但打坏结界后妖魔会跑出去,连累普通人耶。」

「所以我才让梓羽去把朔找来,只要朔来了,就有办法解决。」

「但是!」

「没时间思考了,不快点会有人死伤!」

叶月班上还有望、桔梗和桐矢,比一年级和二年级的A班力量强大,所以华也交代叶月,如果还有余力就到校门边张设结界。

如此一来,在操场上的学生也有地方避难。

叶月输给华的气势,不情愿地朝自己的教室跑回去。

华回到校舍后边打倒妖魔边前进,接着在走廊岔路召唤出葵和雅。

「葵,我要去广播室,你去C班带教室里的学生们前往校门。如果中途遇到来不及逃走的学生,就带着一起去。」

葵和雅现身后相当担心。

「主子呢?」

「别担心我,操场上的学生就拜托雅了。」

「遵命。」

「快点去,铃应该在教室里,绝对要保护好她。」

葵和雅一鞠躬之后迅速消失。

「啊~真是烦死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会发生如此麻烦的事情啦!」

秒杀在转角瞬间出现的妖魔,华朝广播室走去。

广播室里好几个老师正对着麦克风拼命说明现在的状况。

「老师,稍微让一让!」

「啊,喂!你这是干嘛!」

「啊~测试测试。留在校舍内的学生,立刻前往A班教室或教职员室;教职员和A班学生,还有擅长结界的学生,请张设结界当作暂时的避难场所;剩下的无能为力的学生,请进入结界中乖乖等待。我已经派使者去找一之宫家主了,术者协会立刻就会出动!」

一口气说完后,华深吸一口气看着广播室内的老师们。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一之宫家主取得联系了?」

「看这个样子,老师们的电话也打不通吗?」

「对,没错,但先别说这个,你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

只会在这边惊惶失措的人,应该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如果你们有时间纠结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就快点把校舍内来不及逃跑的学生找出来,帮忙张设结界!你们想让学生死掉吗?」

把被华的气势吓到的老师们强制赶出广播室,华又再次广播相同内容后,逐一灭杀闯入校内的妖魔。

但数量真的太多。

「早知道就该带岚来了啦~」

如果是犬神,就能在校舍内迅速移动、歼灭妖魔了。

一想到他现在应该在家里悠哉午睡,就让华感到无比不甘心。

派梓羽去找朔应该差不多快一小时了吧?

在华只是不停到处跑消灭妖魔时,后面传来声音。

『主子大人。』

华伸出手指迎接翩翩飞来的梓羽。

「朔呢?」

『在校门前等着,他说要等主子大人过去。』

「我知道了,梓羽,谢谢你。」

梓羽又翩翩飞起停在华头上。

「既然朔来了,那就快点过去吧。」

华转了个方向,朝校门口跑去。

叶月班上的同学在校门前张设结界,边保护操场上的学生边努力抵御。

葵和雅就在一旁打倒靠近的妖魔。

华没有喊两个式神,分开学生,走到校门口的结界界线旁。

朔和几位术者站在结界另一端。

「华,你还好吗?」

「打倒太多妖魔都快累死了,突然觉得别墅的妖魔还比较可爱。」

华如此说着耸耸肩,但看起来还很从容。

「看你这么有精神应该没事,你可以从里面打破结界吗?很不凑巧,我没办法带能破坏这个结界的术者来,我会在你打破结界的瞬间张设新结界,把妖魔关在学校腹地内。」

「了解,喂,可以让出点位置吗?」

华要结界附近的学生们往后退,但他们迟迟不肯听华的指示。

「干嘛啊,万年C班的臭屁什么!」

「双胞胎的残渣闭嘴,你是能做什么啊?」

为了让在这分秒必争时刻还啰哩啰嗦吵不停的蠢蛋闭嘴,华大喊:

「吵死了!别只会说废话,快点让开!要不然就把你们丢出结界外去喂妖魔!」

平常根本不回嘴的华大声怒吼,学生们全吓一大跳。

朔跟着开口补刀:「没听到吗?现在立刻让开,你们不想活了吗?」

「咿!遵命咿咿咿!」

感觉学生们是因为怕朔才让开,但现在先不管这些细节了。

华利用空出来的空间和结界拉开距离,全力朝结界冲刺。

接着利用助跑的冲势,朝结界飞踢。

下一个瞬间,伴随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朔的「结!」也高声响起。

先前的结界被打破,朔新张设的结界取而代之覆盖校园。

「这样就能出去了,非术者的学生快点离开学校。」

朔一声令下,学生争先恐后地逃出学校。

「太棒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得救了啊啊。」

还有人哭了出来,华走到朔身边。

「唉,这是不是和彼岸骷髅有关啊?」

「你洞察力真不错。」

「果然没错……」

华的坏预感中奖机率颇高。

「该不会是针对我或望吧?」

「或者针对那两个人。」

听见两个人又顺着朔的视线看过去,桔梗和桐矢站在那边。

他们对朔有礼一鞠躬后,朔开口问:

「二条院怎么看这个状况?」

「可能使用了二条院制作的咒具。」

桔梗态度毅然地回答,朔露出大胆无所畏惧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应该用了聚集妖魔的咒具和结界咒具。」

「还有那种东西喔?」

「对,结界咒具也用在送给你的别墅上面。这里的是将那种咒具强化后的东西,这不是特别危险的东西,是他们原本就有的吧?」

「原来如此。」

华认为这和别墅状况相似的直觉是对的。

「聚集妖魔的咒具是被指定为SS危险等级的恐怖东西,没想到他们会拿来用在这里,华在学校里算不幸中的大幸,彼岸骷髅也没把华的实力计算在计画内。」

不知道是哪里有趣,朔窃笑得让人感到恶心,他还胡乱搓揉华的头。

「喂!」

「华,我需要进去学校找出咒具来,你代替我替学校张设结界。」

「什么,好麻烦喔~」

华刚刚才打倒数也数不清的妖魔耶,这也太使唤人了吧。

「有什么办法,在场能够张设出覆盖整间学校的结界的人,只有我和你了。」

「什么~」

华很不情愿地皱起脸来,朔的表情表示着「快一点」。

就在华不愿行动时,周遭传来……

「那个吊车尾的,怎么可能有办法张设覆盖学校的结界啦。」

「就是说啊~就连所有三色老师聚集起来也办不到,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

「叶月同学的残渣……」

「剩余的废渣……」

窃窃私语的内容都是对华的中伤。

因为在朔面前还有压抑音量,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华……」

叶月站在一段距离外担心地看着华。

华想让叶月从一濑家解脱。

决定要为此尽己所能的人,是华自己。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但你要快一点喔。」

「我尽量。」

朔这次温柔地摸摸华的头之后,朝桔梗和桐矢说:

「这很危险,虽然不想把学生牵扯进来,不过我需要二条院的知识,你们俩也跟我来吧。」

「我们原本就是如此打算。」

桔梗回答后,一旁的桐矢也点点头。

「好了,华,张设结界吧。」

「了解。」

华彷佛要决定拍照角度般用手指估算学校大小后,伸出手吟唱:

「展开。」

华的力量具体成形,从上方覆盖住朔的结界后,完成新的结界。

下一秒,周遭一阵骚动。

「骗人,她真的做出来了。」

「什么,真的是她做出来的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听见大家七嘴八舌诧异之时,朔的结界消失。

华的结界看起来十分坚固,妖魔没有跑出来的迹象。

朔确认之后,展开行动。

「走吧。」

便带着桔梗和桐矢这对双胞胎走进结界内。

里面还有许多妖魔,非常危险,但还有人留在里面,得尽快去救他们才行。

「葵、雅,这边已经没问题了,你们去保护桔梗和桐矢。」

「我明白了。」

「遵命。」

不知他们是谁的式神而感到不可思议的人,此时听到华说出口的话全吓一大跳。

「这样的反应还真新鲜啊」,华装作若无其事。

但她内心想着,等到学校恢复上课后,应该会引起大骚动吧。

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后,叶月再也没有保护华的必要了。

看见叶月缓缓移动到自己身边,华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叶月,你看,我很强对吧?肯定比你还要强喔。所以啊,你不用继续保护我,这次轮到我保护你了。」

「华……!」

叶月静静落泪,把脸埋在华的肩头。

这是华第一次看到叶月哭泣。

把叶月逼成这样的就是那对双亲。

或许是第一次对双亲感到如此强烈的怒意,华轻拍着叶月的背,拼命压抑对不在场的双亲这近似于杀意的情绪。

「就请两位做好觉悟,等我上门道谢吧。」

* * *

学校遇袭的事件中,果然使用了从协会偷走的咒具,在学校内找到的咒具迅速收回至协会总部。

但还有几个被偷走的咒具尚未回收。

话说回来,桔梗和桐矢之所以转学过来黑曜学校,就是因为这次的咒具遭窃事件。

协助恐怖份子闯入协会总部的术师,就是隶属二条院家的人。

桔梗和桐矢作为二条院家代表,转学来位于总部的第一学校,帮忙搜索咒具。

因为这关系到五大家族的威信,所以未对外公开。

至于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朔又强迫她一起解决难题了。

「什么~又来了?」

「没错,你也来帮忙解决事件。」

「你这次要给我什么?」

「不是才刚给你别墅吗,你这个守财奴。」

「因为没酬劳就没有干劲嘛~」

朔傻眼看着把岚当枕头滚来滚去的华,无奈叹气。

「你想要什么?」

「这~个嘛~这次要给我真正的海景别墅,然后还要一整套的家具、家电、车子、船还有……」

「太多了!一个,只能一个。」

「什么~那么……」

华沉默一段时间深思后,慢慢起身。

「唉,不是东西的话,也可以吗?」

华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的认真表情,让朔也严肃起来。

「你说说。」

听到华说出口的要求,朔说着「这可有趣了。」扬起嘴角。

* * *

因为妖魔骚动而停课的学校恢复上课了。

要是再发生那样的骚动可不得了,所以决定带平常都在家里看家的岚一起上学。

岚听闻发生的事件后,自己提议在恐怖份子事件解决之前要和华一起行动,这正中华的下怀,她当然二话不说答应了。

但一到学校,华立刻发现自己失策了。

因为华昔日总压抑着力量,就算有点程度的术者也觉得她是能力低落的劣等生。

岚现在虽然是式神,但仍是不折不扣的神明。

他身上流泻出的神圣强大力量,就算压抑也难以隐藏。

连经验不多的学生也能一眼看出他不是普通的式神。

「好惊人,那个式神应该很不普通吧?」

「因为力量的性质很不一样啊。」

「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听说叶月同学的妹妹,其实是能力高强的术者耶。」

「那她为什么在C班啊?」

有上面这样的声音,也有──

「听说你有看见一濑的妹妹张设结界啊?」

「就是啊,真的超强耶。她竟然能独力张设出那么强大的结界,根本不是普通术者啊。」

「我也好想看看,也就是说她会被一之宫家主选上,也并非奇迹啊。」

「如果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就无可厚非了,选她也不奇怪。家主看起来也很信赖她,交付彼此背后的感觉超帅的。」

这样的声音,让华不禁抱头苦恼。

「超越想像耶。」

在人前那般肆无忌惮地使出力量,华也预料到会引起骚动,但大家热烈讨论超越她的预料。

一走进自己班上,发现同班同学们散发出「好想去问她,但她身边有散发出非比寻常氛围、让人难以靠近的式神」的纠结心理。

在这之中,铃一如往常满脸笑容跑过来的身影,抚慰了华的心灵。

「华华,早安。」

「铃~你果然是疗愈系女孩啊。」

华紧紧拥抱铃,铃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开心地回抱。

「但话说回来华华好厉害,瞬间变成话题人物,全校都在讨论你耶。」

铃彷佛自己的事情般骄傲地谈论,接着终于发现脚边的岚。

「啊,他是先前那个犬神大人对吧~华华的式神。」

铃曾一度遭变成祟神的岚攻击,还以为她会怕岚,没想到她毫不迟疑地摸岚的头。

「哇,毛茸茸的耶~我也好想要这种式神喔。」

因为铃说出这种话,铃肩膀上的松鼠式神吃醋地拉铃的头发。

真是令人莞尔的光景啊。

即使发生那种事情,铃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华打从心里庆幸能和铃当朋友真是太好了。

另一方面。

「唉,犬神就是神明吧?」

「她竟然把神明变成式神了?」

「超厉害的,但觉得好恐怖。」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在C班啦,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进A班吧。」

华感到奇异与怀疑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

至今一直被看轻为劣等生的人,其实实力超强。

华也理解不会只有善意的想法,但如此毫不掩饰也让华不禁沮丧。

至今和同学处得还不错,C班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卑。

强大的华混在其中,也会有人感到很不自在吧?

但这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了。

接着一如往常开始上课,到了午休时间,不是平常常见的二条院双胞胎,而是华的另一半──叶月来找她。

叶月几乎不会来C班,所以C班学生忍不住惊讶地观望。

但这原本也不奇怪,因为双胞胎的华就在这班上。

华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叶月。

「叶月,怎么了吗?」

「现在有时间吗?我有话想说,妖魔骚动时的事情,还有你的力量。」

「我知道了。」

华转头看总是一起吃午餐的铃,铃笑着朝她挥挥手,华也回挥。

这是要她尽管去的意思吧。

华边感谢直觉敏锐的铃,和叶月一起移动。

她们来到之前谈话的屋顶。

这里最少人会来,是最佳的说话地点。

「你首先想问什么?」

「你的力量!因为你原本力量微弱,式神也只是蝴蝶啊,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量。」

「确实没错,梓羽,你可以解放力量了。」

宛如发饰安静停在华头发上的梓羽,在华和叶月之间翩翩飞舞,解放自己的力量。

下一个瞬间,梓羽的翅膀变得鲜艳。

从梓羽身上可以感受到巨大的能量。

那是足以与人型式神匹敌的强大力量。

叶月也正确感知到了梓羽力量,露出错愕表情。

华开始从头说明起。

「我身为术者确实是劣等生,力量也完全比不上叶月,大家都说我是残渣,是废物,我也不否认这个事实。」

「但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十五岁生日,那天是我的转机。明明在那之前没有什么力量的,但那天突然觉醒了,彷佛先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可能没办法相信啦。」

实际上直到现在,连华自己也还是难以置信。

完全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不知道原因为何。

唯一知道的是,以那天为界,得到了凌驾在叶月之上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很麻烦啊。」

华秒速回答。

「如果被那对父母知道我得到这么大的力量,你觉得会怎样?他们当然因为得到一个能为一濑家贡献的好用道具而大为欢喜,然后导致最后我被用到坏掉。」

华露出讽刺的笑容。

叶月大概也能想像那个画面,没有否定华的话。

而这就是答案。

叶月也非常清楚。

双亲对孩子毫无爱情。

「我可不想遇到那种事!至今澈底冷漠以对,只因为得到力量就态度大为转变,我无法信任这种双亲,才会隐瞒至此。现在,我也很确定当时的判断没有错。」

华用不容反驳的强力视线看着叶月。

叶月大概无法承受她的视线,轻轻别过头去。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让大家看到你的力量?如果爸爸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要你回家。」

「与我无关,不管谁说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事到如今才改变态度,也无法消除那些人曾经做过的事情;遭到冷漠对待的记忆,也不可能轻易消失。」

「说的、也是……」

叶月的表情变得阴沉沮丧。

「叶月打算怎么做?」

「什么?」

叶月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是说了吗,你也不想就这样结婚对吧?那你能做的事只有一个了吧?只要一濑家由那对父母做主,你就会一直被控制。即使嫁给混帐老头替你决定的男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只会变得更糟糕。」

「……」

「你打算唯命是从到他们死为止吗?」

叶月的眼神充满迷惘。

「你知道有恐怖份子入侵协会总部的事情吗?」

华突然改变话题,叶月虽然感到困惑,但也点点头。

「是的,我有听说,听说还没有找到人。」

「我答应帮忙搜索,然后作为交换条件,和朔做了交易。」

「怎么可以,你还是学生,这太危险了!」

「朔也不是今天才提出这种荒谬要求,你别担心。比起这个,我要求朔给我的酬劳,就是当你决定抛弃一濑家时,朔答应要当你的监护人,让你住在一之宫家里照顾你。」

叶月睁大眼睛。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拜托家主这种大不敬的事情!」

叶月的反应惹笑了华。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朔答应要接纳叶月了喔。」

虽然当时朔露出了堪比凶恶罪犯的邪恶笑容,但这别告诉叶月比较好。

「所以说,剩下的,就只看你怎么决定了。」

华走到叶月身边,握住她的手。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正如我的人生不是别人的,而是我自己的一样。」

「华……」

叶月紧咬嘴唇低下头。

「有什么事情就打这支电话。」

说完后,华强逼叶月收下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

「太好笑了,我们明明是双胞胎姊妹,却连彼此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以前明明那样要好的啊。」

看着寂寞笑着的华,叶月也露出相同表情。

「就是说啊……」

叶月十分珍惜地握紧纸条,没有再说更多便离开屋顶。

华已经无话可说了。

叶月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不管是好是坏,华都得做好接受决定的觉悟。

但令人意外的,华的心情相当满足。

「有多少年没这样和叶月说话了呢?」

华看着天空中飘浮的云朵,沉浸于感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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