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六点了。
结果,我在外面调查的关于郁美的蛛丝马迹完全没用了,掌握的线索化为泡影,望也很失望吧。
对这家人而言,真寻既是夺走财富的敌人,又是无法得罪的宾客,因此如坐无尖针毡吧。
完全不知如何对待真寻的他们,人人居心不良,冷眼旁观。相比之下对望则毫不犹豫地表现出敌意。
尽管已有两名被害者,但事情远未结束。调查一下我们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吧,应该会有所帮助。
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回来了吧。我朝着爱和小优的房间走去。
“喂。”
我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敲着门,却没有回应。
“喂——爱和小优在吗?”
她们应该已经回到房间了啊……
我试着转动把手,门一推就开,里面空无一人。
——难,难道说,终于等到了?我能一直当叙述者了吗?
不,等等。现在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顷刻间,我的直觉变得异常灵敏,有事件的气味。我迅速切换到刑警模式。
顺便一提,耍酷模式和刑警模式,最近我发现它们之间有很大的交集。但没人会在意这些。
她俩去哪了呢,还在调查事件吗,或者,虽然不愿意这么考虑——遭遇犯人的毒手了?
还没到找个翻天覆地的时候,我快步在馆内行进。
好静啊,仿佛被困于匣中一般心生不安。此时从洗手间里传来声音。
“怎么了,美智驱先生?”
望神色怡然自若。那纤弱的身体只穿着一身背心,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长发走了出来。
真是大胆的穿着啊,或许吧。但对我来说也就那样吧。没错,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说。
“你见到爱和小优了吗?”
“没有……发生什么了吗?”
“我找不到她们,也许遇到了危险。”
望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立刻在自己的背心外面套了身大号T恤。
“我也去找。”
“你就算了,只会拖后腿的。”
“但是,或许能尽微薄之力。”
长长的刘海也掩不住那双坚定的明眸。真是不可思议,尽管只是萍水相逢,但此刻的坚韧与初见时的弱不禁风真是判若云泥。总感觉很可靠呢。
“好吧,但如果我认为你拖后腿了,就立马给我回去。明白吗?”
望朝我点头。
“那我问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可以囚禁别人的地方?”
“老实说,我也是刚来不久,所以不太清楚……!”
“真寻应该略知一二吧,真寻去哪了?”
“有些劳累,正在房间里睡觉,但应该去叫醒真寻吧?我们走。”
望朝真寻的房间走去。
“我可以进去吗?”
“也许能知道些关键信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不好意思。”
我走进真寻正在补觉的房间。自己无意间的发言可能就是伏笔,望和我都只是伏笔制造机器……不好意思啊。
真寻正在床上沉睡。
“真寻。”
望的声音让真寻缓缓睁开了眼睛,慵懒地起身。
望用纤细的手臂支撑着真寻高大的身体。这种时刻,想要支撑他人的心意比起行动更为重要。真寻看了看望的手臂。
“好纤细啊,我这种傻大粗好羡慕呢。”
如此巧妙地设置伏笔,果然是机器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请问,美智驱小姐的哥哥有何贵干?”
“我找不到爱和小优。”
话音刚落,真寻便大惊失色地立即站起。
“我们一起去找!等我换身衣服──”
真寻话说到一半就差点晕倒,望急忙上前,撑住对方的身体。
“你都累垮了。美智驱先生,也不可能带着这样的你四处搜寻……”
望向我投来恳求的目光,我当然也不打算强人所难。
“心意我领了,别勉强自己。”
真寻一脸后悔地挤出声音。
“真是抱歉……监禁场所吗……图书室很安静。但最坏的情况是,爬上坡后的悬崖。如果从那里推落,没人会找到……”
真寻低下了头,只能祈祷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了。
“我明白了,真寻就好好休息吧,别自己吓自己,爱和小优肯定会没事的。”
真寻无力地点了点头。
当我们离开房间时,知也站在门前。本该在东馆的知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发生什么了吗?”
我问道,知也则一脸不快。
“没事……我只是想请真寻做我正在设计的西装的模特而已。”
这种情况下?完全露馅了吧。
知也轻描淡写地说着“不过,以后再说吧。”就匆匆离开了。
或许他正在图谋什么。虽然有点可疑,但首要任务是找到爱和小优。
为了确认悬崖的情况,我们走出馆。
2
我们在蒙蒙细雨中伞都不撑地奔跑。
我的内心同样阴郁无晴,既然没有不停的雨,为什么不现在就停呢?
不久,灰色的天空出现在视野中,我们抵达了悬崖。
崖边只有一排简单的护栏。我伸头往下看,海面无边无际。望也效仿我的动作,但长发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只好用手拨开。
“不会很麻烦吗?这些头发。”
“我从以前就一直这样。但在温泉之类的地方,人们还是会很吃惊的。”
……又来了个大的。不,形式已经彻底逆转了吧。已经变成『挑战一下能从解答反造出多少问题!』了吧?到底是谁在独自挑战这些,到底是——
“你们在干什么?很危险的。”
背后传来一声质问。我回过头,看到拿着伞的翔太。
“胡闹二人组不见了,你见过她俩吗?”
翔太瞪大眼睛。
“不,我没见到。但难道是在这……?”
我不认为会发生这种事。但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会让不安趁虚而入。翔太往远处看了看。
“这里其实挺显眼的,如果要做什么的话,还是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
“别胡扯!”
我不假思索地揪住翔太的领口,看来这家伙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说从这里抛落的可能性很低。”
我松开了手。翔太咳嗽了几下。
“抱歉,我也冲动了。回去吧,至少不在这里。”
悬崖周围的地面与大楼不同,没有铺装柏油,只是一片沙土。有人走过就会留下脚印,特别是被雨水洇湿的现在。
但是环顾四周,除了我、望、翔太的脚印之外别无他迹。
开始下雨的时候,她俩还在室内。既然没有足迹,就说明没有来过这里。
我们回到馆内,按照真寻的情报前往图书室。
在途中正好路过西馆一楼的厨房。
“有什么事吗?”
管家马场擦拭着餐具向我们询问。
“你见过爱和小优吗?我在找她俩。”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但马场却歪了歪头。
“不,我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吗?”
“不,从刚才开始就找不到她俩,瞎担心而已。”
马场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不愧是统筹兼顾的管家,那敏锐的直觉看来值得大书特书。于是我单刀直入。
“有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图书室不怎样起眼,那里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马场的回答和真寻如出一辙。图书室果然很可疑。
虽然想立刻去那,但我还想问马场一件事。
"只是私底下说,你有怀疑对象吗?”
“本来,大家都对老爷拥有着巨额财富这件事心照不宣。但老爷得知真寻的母亲度过了孤苦伶仃的一生之后,便彻底更改了财产的分配。老爷也不可能预料到大家的态度会如此豹变吧,明明不久前都很和睦。望很擅长烹饪,一直手把手地教真寻做菜。”
马场似乎忆起了短暂的幸福时光,微微眯起眼睛。望也看向远方。
“真寻也说过,想更『像样』一点。明明烹饪什么的交给我就好了。”
哇,又说出这种如履薄冰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不行啊,这种无聊的吐槽还是交给爱吧,而且——
为了交给她,必须尽早到爱的身边。
“望,走吧。”
我向马场道谢,然后和望一起前往图书室。
3
终于,我们来到了二楼的图书室。
刚进去就被古书的独特气味包围了。闹个不停的她俩在这肯定会立刻暴露。但现在,此地寂静无声。
我和望继续往里走,房间的右后方摆放着一张可以容纳最多四人的桌椅,在此地读书应是件美事。
此刻,那张桌子前,坐着正在读书的美由。
桌上放着葡萄酒瓶与玻璃杯,瓶中的酒已经喝了一半多。
我瞥了一眼美由手里的书,那是安·莱基的《叛逆航路》。
(译注:国内引进译名为《雷切帝国》)
“咦,怎么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我们,美由惊讶地抬起了头。
“你没看到爱和小优吗?”
“诶——没看到。”
措辞有点含糊,这种时候想要借酒浇愁吧。想要忘记什么并非软弱,而是为了生存于明日的手段。我明白的。
美由合上了还没读完的书。
“嗯,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啊。本以为在这喝点酒、看看书能让我暂时分神,但现在看来……赶紧完事吧,没人来过这里。”
“是吗……没办法,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等等。”
美由迷迷糊糊地靠近望,向望的脸“呋”地轻吹了一口气。
“我一直这么觉得呢,小望,真是太可爱了。年轻又可爱,拥有我所逝去的一切。最近我迷恋于此呢。每当目睹花样年华之人竭尽全力的身姿,我就忍不住想伸出援手。"
——原来如此,还有『小望(望っち)』这个叫法!我不禁心生佩服,这样应该不容易露馅了。而且,虽然平时不怎么见到,但在美由和望之间使用『可爱』这个形容词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干得不错嘛!我在激动什么呢?
美由对着一脸困惑的望笑了笑。
“即使是女孩子也行,如果这么可爱的话。”
『即使』是女孩子也行。『即使(でも)』这个副助词,在许可的同时还有假设的意思。对,就是这样!我在独自亢奋什么呢?
“……请你自重。”
望扭开头。但美由硬是与望对视,妖娆地扭动着身体。
“怎么了,试试吧,不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吗?”
“不是因为年长……”
如果一切都没有露馅的话,那么望所说的话中深意就是『不是因为年长,只是我对同性之间有点』什么的,但望实际上想说的『不是因为年长,只是因为我和真寻在交往』什么的。好像解释得太过头了!
看着羞红了脸的望,美由调笑道:“果然好可爱啊。”
看来她心满意足了,美由从望身上移开了目光,转向我。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尝尝也无妨吧?”
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那炽烈的红唇十分夺目。
“我没兴趣。”
我看也不看断然拒绝。
“真无趣。”
美由显然赌气起来,她盯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图书室也没找到,她俩究竟在哪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美由说道。
“海边的船屋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在那里的话,叫破喉咙也不会被发现,呵呵……好了,既然我知无不言,你也要百依百顺……”
美由撩拨着娇媚的妖娆微笑,一口气喝光了杯里剩下的葡萄酒。
我只说了一句“感谢”便离开图书室,望连忙跟在身后。
4
不知何时雨已停歇,我们在那之后来到了东馆。
进入宴会厅,我们在广阔天地四处走动,甚至包括视线不佳的舞台角落。然后走进两间休息室。里面放着收纳柜、低音大提琴套、几把坏掉的椅子和一些舞台道具,但她俩不在这里。我们又穿过宴会厅,调查了浴室和客房等地,却依旧毫无踪影。
到底去哪了……我们在建筑内四处奔波,又回到了宴会厅附近,再次进入宴会厅,来到走廊。
从走廊深处,渐渐出现了一个被窗外的月光勾勒着轮廓的模糊身影。
“是谁?”
话音刚落,那身影缓缓靠近,是个喘着粗气的男人。
──聪。
由于穿着没有钮扣的白衬衫,胸肌的上下起伏清晰可见,还有那紧握到青筋四起的拳头。凶相毕露、火药味十足。只能应战了。
“望,退后。很危险,别插手。”
聪咬牙切齿,步步紧逼,我把望护在身后。
“望,要是,要是你不来的话……不来的话!”
聪飞扑而来,我试图抓住,但……
聪轻松地从我的双手逃脱,紧接着用身体猛冲而来。
“呜!”
意外的奇袭扰乱了我的架势,聪随即发起连续攻击。
每一拳都威力惊人,我只得不停后退。
回过神来,我已退到舞台后面的休息室门前。这家伙,好强……!
然后,伴随着“呵”的一声,我被异常沉重的一击命中,直接飞到了休息室内。
──完蛋,我要挂了。
我真切地感受到休息室地板的冰冷,心知此时大势已去。如果再被扑到就完了。
但是,或许认为我已经认输了,聪没有进来,就这样离开了。
──万幸啊。如果聪是个纠缠不休的家伙,我肯定会被打得稀烂。
我站起身,走出房间。全身都在隐隐疼痛,转过拐角。然后……
聪已经在那守株待兔了。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故意等我冷静下来后再次袭击,真是屈辱至极。
聪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摔在走廊的墙上。
“害怕吗?你就是个废物,消失吧。”
猥琐至极的笑容,这是个精通羞辱之道的男人的脸。
“……干得不错嘛。”
只是,对于一个外行来说。
对于身为警察的我,重要的不是公平决斗。
让对手屈服才是全部。为此,也会堂堂正正地使阴招。
——就像这样。
我用膝盖踢向聪的要害——本应如此,却被聪以一线之差躲过。还不知晓对方是否被这招吓了一跳,那动作完全没有一丝胆怯。
然后,聪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聪就这样以避开膝击的姿势直接跳了过来,使出一记右钩拳。
我立刻躲避,但衬衫还是被这记钩拳划破,真是锋利。
紧接着聪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的望。难道是为了干掉望?
绝不能让望受伤。我在一瞬之间,猜想聪的下一招。
——望现在,毕竟是那样的。而且还经历了好几次恋爱喜剧风格的展开。这样的话,难道又要让胸部走光了吗?T恤被撕裂,望的胸部随之露出,那里并没有什么内衣。这样的伏笔要来了吗?
因此,聪应该会攻击望的胸部。
我正预想着如何大胆、要强地埋设伏笔。什么鬼,好奇怪!
聪向望挥出一拳。我伸手护向望的胸部,但──
聪却对着望的腹部使出一记上勾拳。
诶——!预测错了啊———!
如此合适的伏笔机会,就此错失了!
我的反应出现了一瞬的迟滞,只能将自己的身体挡在望前。
“咦呀!”
如此丑陋的声音!聪那记凶狠的上勾拳,击中了我的肚子。
“呜咕!”
如此可悲的声音!这真是出乎意料地、疼啊。
但是,我赢了。
我瞬间弯下身,拌倒聪的支撑腿,聪随之摔落在地。
就此一决胜负吧。我立刻扭住聪的胳膊。
“虽然干得不错,但你,已经无法动弹了。”
“他妈的!放手!我明白了,不会再对这个怂逼出手了!我保证!”
(畜生!放せ!わかったよ、このなよなよ野郎に手は出さない!约束する!)
“真的吗?”
我松开手。聪趁此机会,硬撑着站了起来。
但聪仍不死心,就这样利用站起的势头向我飞踢,但我早已预料。
我抓住聪的腿,就这样举起。
在激战的过程中,我们不知不觉已到男厕的入口。
就此逼上绝路吧。我迅速地逼近,双腿用力,径直撞了上去──但聪死死顶住,一步也没有后退,直面我的冲撞。
妈的,撞不倒的话。我再次抓住聪的腿,用双臂举了起来。
“吃屎去吧,傻逼!”
我故意说出不雅之语,将聪扔进了厕所。
但不知为何,聪竟然抓着厕所门口的两侧边缘倒挂起来,张开双腿堵住了入口。背对着我仰下头微笑,仿佛蜘蛛在厕所门口筑巢。
“喂喂,真的假的……!至今也见过像公鸡、熊、金鱼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了,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蜘蛛人啊。"
“你在放什么屁!”
聪像蜘蛛一样来回抖动嘴巴,果然是个蜘蛛人。
机会难得啊,欣赏我的大显身手吧!尽管一直抱着这种心境拼命战斗,但聪比我想象得还要强大。一不小心便会满盘皆输。
这次绝对要终结一切。
聪猛踩一脚墙壁,对我使出一记凌空飞踢。
我在瞬间闪躲开攻击,并用手臂锁住聪的脖子。
“结束了。”
被激情冲昏头脑了吗,我竭尽全力死死勒住聪的脖子。
聪的脸上泛起瘀血,我内心的残暴凶戾怒形于色。
“美智驱先生!”
望的声音让我清醒,一松手,聪就瘫倒在地,咳嗽不止。
“妈的……望,如果没有这家伙,那万贯家财早就到手……”
“说,你看到爱和小优了吗?”
聪坦率地回答。
“几个小时前,我看到那俩人朝船屋的方向走去。本来也打算威胁那两个人,但想了想又感觉不值得。”
绝对不能无视的发言。
“那两个人?你是说威胁爱和小优……啊?”
聪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脸色骤变。还是说被我的表情吓到了?
“不,那是……口误,我没这样想过。”
我缓缓地走近聪。聪的后方是厕所,前方是我。无处可逃。
“准备受死吧。”
我话音刚落,对方的太阳穴便泛起汗珠,聪紧紧盯着怒目圆睁的我,就在此时。
“哇!”
伴随这声叫喊,聪向我身后的走廊窗户跳去。
如同蜘蛛爬线一般,聪朝窗户直线飞去。
──这家伙在搞啥,美漫的超级英雄吗?真成蜘蛛人了?
聪出人意料的行动让我的反应慢了一步。
附在窗户上的聪立刻打开了窗户,试图从那逃跑。
见此动作,我立刻用回旋踢猛击聪的背部。
“哇、哇。”
聪发出可悲的叫声,摔落于窗户下方。
我靠近窗户,朝外观察。聪极其狼狈地趴在屋檐下的水泥地。
“这块,不是刚刷了油漆吗……”
聪发着牢骚站了起来,脸上和白衬衫黏满了灰色的油漆。
事无巨细的那个马场,看来刚粉刷了屋檐底。
“很配你个吃屎混蛋啊。”
虽然很对不起刚刷好的地板,但这副狼狈模样实在太适合聪了。
我绝不允许爱和小优受到伤害──绝对。
请大家替我保密,这是我的真心话。
5
根据聪说的,我们来到了船屋。
我强烈地感受到了海水的气息。不过这地方可真吵啊……屋顶和铁门不停地发出金属声响。
“望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
望拿起靠墙的斧头。
“虽然我也想做些农活,但实在是无能为力。本来就该我来干这些体力活的……”
……也对呢。常常听到这种话呢。
“真寻会帮我处理一切,尽管心里觉得抱歉,但还是依赖着对方。”
……也对呢。果然出现强烈的暗示了。
不过,毕竟是斧头,那纤细的胳膊实在难以信任。
“人各有所能有不能。发现你的优点,在此基础上取长补短就好了。”
“美智驱先生呢?”
“呃……”
一说到自己总感觉有些羞耻,我逞强地回答道。
“啊,我一直都只是别人故事的配角。不过,我认为这正是自己该走的道路。”
“总有一天会看到的,会有人称美智驱先生才是主角的。”
……外传吗,纯属做梦了。我将这虚幻之梦抛之脑后。
“各有所能有不能……吗。我这种人,应该就是没有才能吧。”
望恨恨地抚摸自己纤细的手臂。
“望,你把才能和标签混淆了。才能在认清自我之后。这么想,便能不再迷惘、勇往直前。”
“自我……吗。”
“望不是深爱着活出自我的真寻吗?同样的道理。”
望睁大眼睛,仿佛有所顿悟。
突然,后方响起咔嗒一声。
我回过头,黑夜中隐约可见一位黑衣女性,是瑠璃。
“你们在干什么?”
她如此询问,表情既不惊讶、也不责备。
“你有看到爱和小优吗?”
瑠璃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失踪了吗?”
……这样、干脆清晰的说法也没什么必要吧。
我控制情绪,点了点头。瑠璃歪着头问道。
“我还没问过呢,郁美女士的死因是什么,秀一先生被铜像刺死的模样倒是亲眼目睹了。”
我告诉她死因是殴打致死。
瑠璃随之换上了一副更加奇怪的表情说道:“不是被勒死的吗?”
“不,没这回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瑠璃犹豫了片刻。
“虽然不清楚那两位去了哪里,但犯人很有可能带走了绳子。这个船屋里原本有条绳子,相当长,超过十米。现在却不见了。”
“你知道绳子从何时消失的吗?”
瑠璃闭上眼睛,再次摇了摇头。
“三、四天前还在,之后就没看到了。”
这绳子,是用来捆绑她俩的,还是被用在秀一和郁美的事件之中呢?
……嗯。说实话,绳子什么的,理论上只会被用在不可能状况上,那么,究竟会被如何使用呢?
不行不行,我为自己随意的猜测感到羞愧。
“绳子不见了,这应该能成为线索。谢谢。”
结果仍旧一无所知,我们正打算离开船屋,就在此刻──
“美智驱先生,这里的空瓶似乎最近被移动过,印迹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望指着摆在货架上的空瓶,空瓶与底部的尘迹形状完全对不上。
“爱和小优,还是说犯人最近来过?”
望四处张望。
“但是,这屋子并没有上锁,现在也人走茶凉了。”
“该死,到底去哪了……只希望她俩平安无事……”
无眠之夜,还未结束。我对望说道。
“望,也许她俩只是沉迷于某地的调查。今天先休息吧。”
听到此言,望一脸担心。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俩货不是这么容易就丢掉小命的人,可你要是因整夜的搜查累倒了可是雪上加霜。我也要休息一下,赶紧回去吧。”
我半强迫地把望送回了房间。那么──
6
从此刻起,便是独自搜查时间了。让望陪在身边果然还是过意不去。
夜色已深,整座馆都安静下来。
我再次绕着馆外搜索,行至东馆的侧面,一座龟石像与建筑相背而立。
我凝视着那石像。它在此地悠然闲坐了多少年呢。对于匆匆忙忙、栖栖遑遑的我来说,乌龟成了慢条斯理的象征,我一时看得入神。
“砰!”
突然从某处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踢飞了什么东西。
馆内?还是馆外?在哪?我绕到东馆的正面,环视左右,周围仅有宁静如水的夜色。
那就是在馆内吗?当我正要进门的时候。
“该死!”
从我刚才所在的馆的侧面传来了一声叫骂。我抬起头,一个人影从建筑的阴影中走出。
──那是,美由。
步伐摇摇晃晃,还醉着吗?
美由瞥了我一眼,突然“喂!”了一嘴踢向馆的外墙,瞬间响起了“嘭”的撞击声。
美由怒形于色,大步冲向我。
“喂!刚才那个态度是什么?对我说什么『我没兴趣』啊?别搞笑了!你知道我身边有多少男人围着吗!”
美由再次踢向墙,看来我刚才的说法惹怒她了。
“惹你生气了吗,抱歉。”
“别敷衍我。”
美由抬起头注视着我,接着突然用双手托住我的脸,吻住我的嘴唇。为了不让大脑被色情淫荡的葡萄酒香俘虏支配,我竭尽全力地抵抗。
有一分钟吗。好漫长啊。我试图挣脱,但美由仍不放手。
真想做的话也能迅速脱身,但既然美由希望如此,我也会作陪。其中也有对伤害了她的自尊心的赎罪之意。
安静地,继续着。
最终,美由停止唇吻,贴近我的脸颊。
“这样也,没兴趣吗?”
突然变得如此乖巧可爱。
“啊啊,我很迟钝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了解对方。”
“那么,想在房间里了解我吗?可能会很有兴趣哦。”
“去找别人吧。我在找人。”
“……真没出息。”
美由投来轻蔑的目光,走回馆内。
回去了……吧?真的走了吧?
…………
不行了、不行——了!到底在干什么啊!心脏怦怦直跳要爆炸了啊……到底在干什么啊、那个女人。就这样拔腿就走了吗。明明只是个吻脑袋就已经一片空白了,这家伙太可怕了!
不行了……我、我……下次见到美由时,根本没有把握保持冷静了!刚才也只能假装冷酷地躲避她的眼神,低头蒙混过去。
尽快让爱解决这些事件,然后从这里逃走。
到底在哪?爱和小优你们到底在哪?肯定还活着吧?
快点出来啊!下次再见到美由,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迈进她的房间啊!
7
谁正在渴求着谁,是错觉吗?
我被难熬的闷热憋醒──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是被蒙着眼躺在某处,似乎是个狭小的箱子。
我想起来了。
没错,在那个船屋里,一个披着斗篷的怪人……我们在昏迷期间被转移到这里吗?自己正被绳子绑着,四肢完全无法动弹。
“喂!”我试着呼喊,但没有回应。
此时我才意识到,背后好热。这股温暖,过去多次感受过。尽管眼睛看不见,身体却早已知晓。我静静地聆听,那是小爱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我们似乎以背靠背的方式绑在一起。
“小——爱!”
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并且尽力晃动身体。
“……是、谁?”
看来醒了,我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嗯,诶……优?这是哪?我什么都看不见。”
小爱的声音。
“在船屋被谁抓住了吧。这里什么都听不见,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
“那就没办法了。能不能蹭着箱子的墙壁起身呢?我想试试,优就对着我用力向上推吧。”
于是我向小爱那边使劲搓蹭。
“小爱、小爱和我,正在互相摩擦呢。”
“别说得这么羞耻!只要能脱困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力量从身体中迸发而出,我钻到小爱的下面,从下往上发起进攻。但是──
“咚。”小爱应声叫道。
“好疼!呃,难道是盖子?”
在一片黑暗中实在难以分辨,但这箱子看来被封顶了。
“用头使劲顶的话能打开吗?”
“但我们背靠背地被捆绑着,要怎么用头顶?”
确实如此,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们上下重叠,下面的人像做背部锻炼一样弓起背就能行吧。”
“上面一方就是牺牲品了,毕竟要拿头撞盖子呢。优想做哪方?”
“下面。”
“即答吗!我觉得不行的时候要立刻停下哦!”
于是我在箱子里趴下,小爱躺在我上面探起头。只要我挺起背,小爱的脑袋就会撞向盖子。
“那么小爱,来吧?记得咬紧牙关哦?”
“那个,要不算了吧?感觉好危──”
还没等小爱说完,我便一声“走起!”使出全力挺起背。
“咚!”沉闷的金属声响起。
“痛、痛啊!不行,完全不行!”
这就放弃了吗!以防万一再来一次吧,我试着再次挺起背。
“才不会让你得逞!”
小爱猛地一躲,避开了和盖子的相撞。然后我们在黑暗中“你竟敢!”“住手!”地进行着激烈的打情骂俏,其结果是。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和小爱在绳子的捆绑下面对面躺着,看来是在打打闹闹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反方向转身。
零距离感受着小爱的呼吸,品嗅着秀发的清香。
视力被夺走的当下,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再加上不知能否生还的恐惧。
我,再也忍不了了。
“够了。就算被犯人葬送,我也至少要跟小爱在一起……”
我将脸皮紧紧贴上小爱的面颊,但小爱还不死心。
“别放弃!我绝对会活下去的!”
“明天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所以,小爱,我们合为一体吧。”
“等到明天再说吧!等一下,好痒啊!”
我手脚并用,用尽浑身解数地摩擦着小爱的香肌玉体。身上的衣物好碍事,好想全脱掉。校服的领带和纽扣真是麻烦,就算是自己的也想统统扔掉。只有小爱身着衣物,只有我赤裸全身,总觉得,很疯狂呢……!
面对拼命挣扎的小爱,我,根本,忍不住啊!
“别这样……真的,求你了……”
小爱的呼吸变得急促。
“……真的……优快住手。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小爱说得好像只要能出去就什么都可以做!好!
就在我产生这种联想的瞬间,内心的某个开关似乎被触发了。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生物,内心满溢着异常的解放感。
仿佛赤裸着,被包裹在一块柔软的布料之中。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啊!直面恐惧之时,我也完全无法压抑对小爱的恋慕,因此便发动了可以直接感受小爱肉体的能力吗?这能力棒极了!
算了,我要继续向小爱猛烈进攻。但小爱仍不死心。
“作为助手应该帮助侦探吧!作为美少女侦探·美智驱爱的美助手,取手优!”
美助手什么的完全没有语言美啊!但确实如此。
……已经无能为力了,除了强上小爱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首先是小爱的耳垂——正当我打算细细品味之时。
小爱刚刚脱口的『作为助手应该帮助侦探吧』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对啊,我可是助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我必须帮助小爱!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啊,你想干什么?”
我将小爱压在身下,也就是说,我覆盖在小爱的身上。
都到这步了……尽管很想做下去,但这并非我的目的。
“嘿啊啊啊!”
我使出毕生之力顶起脊背,可以断言,此般巨力此生再也无法重现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力量,结果则是。
哐当一声,盖子被掀开了,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那是盖子摔在地板的声音,看来是被顶飞了。
“诶!你怎么会有如此神力?”
我对大吃一惊的小爱微微一笑,虽然对方看不见。
“我,可是小爱的助手哦。”
我将力气灌注于双腿,二人一同站了起来,全靠我的力量。
“好厉害,优真的好厉害啊,可黑得我什么都看不见。”
顶开箱子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好像是某个房间。
但是,我可没说到此为止啊。
“小爱!助手为了帮助侦探,可以变得无所不能哦!”
我站起身,再次将力量灌注于双脚。
“诶——!等一下,等一下———!”
小爱一时慌了神。
逃出这个房间,我一心想着这个目标,朝墙壁一头撞去。当然,我还是跟小爱缠在一起。
我微调了下头的位置,将其挡在小爱的前面,试图撞碎墙壁……但是……
咣当!伴随着不那么危险的撞击声,门开了。
我的直觉碰巧找到了门然后直接撞开了吗?我们幸运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那是一个走廊,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只是不清楚是东馆还是西馆。
“你、你、你干了啥……?看傻我了。”
“因为,我想救小爱啊……”
怎么是这种反应啊!我的努力白费了!
“优,你脑袋没问题吗?”
“还这么说!你也太过分了吧?”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脑袋没受伤吗!”
“啊,这样啊……嗯,没问题的。”
“已经够了,别再这么冒险了好吗?”
“谢谢。”
仅凭这句话,我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活下去。
“身边没有优我会很困扰的。女高中生侦探与助手的故事,一定会继续下去的。”
小爱的话语,悄然流进我的心房,我点了点头。
“话说,这是哪里?”
“总之,只能尽力往前走了。”
像是馆内,但太暗了实在无法判断。
“绝不会让小爱在这种地方死掉的,尽管我只是个助手……”
“只是个助手的话怎么会做出那般可怕的施救行为!”
此时──
咔嚓,咔嚓,咔嚓,某人的脚步声。有人正快步赶来。
那人的身影被月光描绘得愈发清晰,就是刚才在船屋里见到的斗篷怪人。
“啊,小爱!”
“唉——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时机太差了。完了,结束了。
但我,无论如何,都要对眼前的怪人说出这句话。
“我不想看着小爱去死,先把我!”
“我不想看着优去死,先把我!”
诶……?
在我脱口的同时,小爱也说出了一样的话语。
我与小爱真是心有灵犀呢。
我们之后便保持着沉默。这中断的话语,化作了名侦探与助手最后的纽带。
──谢谢你,小爱。
怪人握着手帕捂住我的嘴。
啊,要结束了吗。永别了,小爱。永别了,优&爱系列。
结果,我们只是一次性用品吗……当初别那么意气风发地以系列命名就好了。好丢人啊,丢死人了。
小爱,握住了我的手吗?尽管大脑意识模糊,但唯独这点我确信无疑。
人类只有身处无可救药的绝望,才会知晓心中所爱吧。
快看,小爱正渴求般抚摸着我的身体,此时此刻真是大胆啊。
但我好开心。真的太好了。然后,意识渐渐消失──
“嗯?”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船屋。
小爱在我身旁睡得正香,绳子也已解开。
“喂——小爱。”
我边呼唤边摇晃着她的身体,小爱“嗯”了一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四处张望。
“哎?这是船屋吧……”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看来捡回了一条命。太好了……还以为完蛋了。小爱,在最后的最后你渴求了我的身体吧?”
关于这件事必须严肃地达成共识。
“我?不知道啊,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大难不死后又有羞耻心了吗!
算了,我的身体已然铭记。
8
我独自回到了房间。
但我的脑海中满是美由、美由小姐,不,美由女王啊。
完全陷进去了,这彻头彻尾、难以自拔的热恋。有谁能救救我吗,我还想继续耍酷啊。从现在起还有挽回名誉的可能吗?牵肠挂肚着爱和小优的同时,美由女王也死死扎在我的脑袋中,我,我……有两个夜不能寐的理由啊!
此时,我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感觉很熟悉。
我打开门。这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诶——!”
我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愚蠢惊呼。
“这弱智声音是啥啊!来救我们啊!差点就死了!”
爱的怒吼震耳欲聋,来者正是我一直寻找的爱和小优。
不眠的理由已经消失了一个。但另一个太过难熬了,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想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想法──
我理屈词穷,被爱连敲了数次脑袋。
敲击的疼痛,让我确信了妹妹的平安无事……虽然想这么说,但真的好痛啊。
我忍耐着,极其冷静地开口。
“啊,太好了,你们平安无事。”
“好好找了吗你!我们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怎么会,我真的在四处奔波哦?”
“别在这悠哉地以结果论敷衍了事!没有找到就是白费力气!我们求救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一直在文字中吵吵闹闹的你俩就算叫嚷几句也没人能听到啊。”
“别这么直接地挖苦我!关于感叹号的过度使用问题真是道歉啊!”
“真的对不起啊,知道是谁干的吗?你们到底被关在哪了?”
面对我的问题,爱和小优互相对视,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太黑了根本分不清是东馆还是西馆,犯人还穿着奇怪的斗篷。”
“是吗……等等,我真的很努力找过哦。”
“这么想被夸奖过程中的努力吗你?社会人只看结果!”
“总,总之先听我讲下努力的内容吧。小优也来听听,好吗?”
于是我将自己的冒险经历,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地传达给了她俩。
图书室的诱惑。和聪的战斗。
不过,关于美由成为美由女王的艳丽经过,我省略了很多。如果当时美由女王的话语中藏有线索的话真是抱歉了!至少要保住作为哥哥的威严。
作为替代(谜之理由),我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与聪的对决。
我详尽地述说着每个细节,为了体现出激烈的战斗感,全力以赴地描述着。如果有线索的话就一定能找到,毕竟是毫无遗漏的说明。
然后是,最后的决定之语。
“聪也是个强悍的对手,差点就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但想要保护你们的决心赐予了我力量。”
“白痴吗你!结果完全没帮到我们!真是的,我们要是被犯人杀了怎么办?”
“不会的。真是万幸啊,还好爱和小优都是主角,无论怎样都死不掉不是吗?”
“你这家伙,与故作冷酷的表情截然相反,是个激进人士啊!这种发言不太好吧?”
“没错哟,岭司先生。”
优向我认真地开口说道。
“小爱不会死这点我也赞同,但我不认为原因在她是主角。”
小优把手放在爱的肩膀上。
“小爱她啊,有着属于自己的使命。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疑难事件,她就肩负着以名侦探之名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事件的崇高使命。小爱,你不是说过吗?”
“说过什么?”
“一人的幸福,也可能是他人的不幸,甚至是憎恶的对象。当它以事件的形式出现之时,侦探美智驱爱就不得不奋起抗争,不得不直面横行跋扈的穷凶极恶之徒……”
小优似乎复述了爱说过的台词。
我的妹妹也在战斗啊,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但爱使劲摆动着双手说道。
“别胡闹了!解释不死的理由只需要摆出主角的身份就够了!这么一看,这个理由更符合我的风格呢。”
算了,没事就好。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对冤家,总是在嬉笑怒骂。爱和小优的世界相撞之时,光芒四射、元气满满。实在不忍搅和这一对。但是,我也好想当主角啊。
于是,我热切地期待着作为最优方案的外传,进入梦乡。
在闭上双眼前,我的脑海浮现出美由女王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