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下,蝉鸣聒噪。
十三岁的狱门桐比等坐在附近的岩石上,陷入了沉思。他的皮肤被炎热的天气火辣辣地炙烤着,曾经在左侧留下的烧伤疤痕如折磨般刺痛。
「──桐!你在这里啊!」
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桐比等动了动灰色的右眼。
郁郁葱葱的森林那头,出现了一名少年。和桐比等的姿形一模一样,但端正的容貌却无丝毫伤痕。而且,那双灰色的眼眸充满了活力。
「……你来干什么,松比等?」
「去钓鱼吧!我钓鱼,你来烤!」
「回去。」「你讨厌我吗!?」
看着夸张地惊讶起来的另一个自己,桐比等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他移开视线,目光所及之处是狱门家的火葬炉。虽然还没点火,但内部已经横放着一具白木棺材──装着几日前打算和小妹一同自杀的女人的棺材。
「怎么。还没烧吗?这样下去得腐烂了吧?」
「……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在意?什么事?」
见松比等探头看向炉子的内部,桐比等神情严肃,伸出食指。
「右手食指被切掉了。明明灵前守夜的时候的确还在,可在放入火葬炉前打开一看,指尖却是被蜡做的假指替换了……」
「嗯……所以你才犹豫不决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倒霉的可是你啊,桐。」
松比等摸了摸口袋。弄皱的卡片、零钱和透明的弹珠掉了出来。
最终,他掏出了一盒火柴。见此,即便是桐比等也坐不住了。
「喂……你想做什么?」
「直接烧掉就好,没人会介意的。而且……她还想毁掉你的左眼,把睡莲也带去冥间吧?就掉一根指头已经算便宜她了。」
松比等露出打心底不快的表情,划燃了火柴。
桐比等还没来得及阻止,松比等便已经把点燃的火柴丢进了炉中。
「这种人,我连母亲都不想叫她。」──伴随着唾弃般的话语,棺材被火焰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