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可以帮妹妹大人介绍『奈落』最底层吗?」
我正在『奈落』最底层的办公室办公,此时娜芝娜带着小梦来到这儿。
两人手牵着手出现的模样非常可爱。
小梦穿着礼服,最有个人特色的单边蝴蝶结也换成了材料更高级的缎带。
她和身着盔甲的娜芝娜站在一起,就像『公主与骑士』般令人赏心悦目。
两人与随侍的妖精女仆一起来到我这儿。
「我最近太忙了,没办法带小梦参观『奈落』最底层呢……」
与人族王国第一公主莉莉丝会谈、对付黑暗妖精孤岛国的高层,思考如何与矮人王国高层接触,以及向纳诺报仇的方法等等,最近有太多非做不可的事,实在没办法把时间空出来陪小梦。
「对不起,最近一直没办法抽出时间陪你。可是一直把介绍『奈落』的事搁着也不好,如果你愿意,就让娜芝娜和大家带你介绍『奈落』最底层吧?」
由于订定了太多计画,目前的我没空带小梦介绍『奈落』最底层。
可是一直拖延下去也不好,如果能把这件事交给和小梦很要好的娜芝娜当然是最好的。
闻言,小梦笑着回答:
「当然好。那我就和娜芝娜姊姊一起逛吧。」
「嗯!交给我吧妹妹大人!因为我是姊姊啊!」
(——嗯?)
小梦答应后,娜芝娜大力拍着自己胸脯如此说道,她似乎因为被小梦当成『姊姊』而非常开心。
小梦似乎也很亲近外表年龄差不多的娜芝娜,但……
妹妹的态度给我一种微妙的别扭感。
「怎么了吗,主人?」
由于女仆长梅依正忙着做准备与矮人王国高层接触,所以今天是由副女仆长冰火随侍在我身边。
她发现我的态度有异,便如此发问。
「……不,没事。」
虽然不知道别扭感是怎么来的,但也不是能说出口的内容,所以我含糊带过。而且比起别扭感,我有更担心的事。
「因为我奉了主人之命,负责保护『奈落』最底层的大家,所以我每天都会到处巡视,对『奈落』最底层超级熟的哦!」
「原来如此,娜芝娜姊姊好厉害!」
「还好啦!因为我是姊姊嘛!」
小梦来到『奈落』最底层之前,娜芝娜不曾被人叫过『姊姊』,所以她似乎非常开心。感觉娜芝娜好像会得意忘形,带着小梦踏入普通人族不能进入的危险场所。
(冰火。)
(是,有什么事呢,主人?)
(不好意思,希望你能跟着她们,免得娜芝娜带小梦到危险或不妙的地方。)
(明白了,请交给我吧!)
虽然小梦身边有妖精女仆跟着,但可能会出现她们难以阻止等级九九九九的娜芝娜的场面。为了不泼娜芝娜冷水,我拜托原本和我一起处理事务的冰火随行。
明白我的意思的冰火小声但充满干劲地答应。
(有冰火在,就能放心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答应娜芝娜等人带小梦参观『奈落』最底层。
☆ ☆ ☆
得到莱特的许可之后,娜芝娜干劲十足地带着小梦出发。
『奈落』最底层有莱特的住处、各种娱乐设施、公共设施、训练场、实验室、会议室、实验农场等等,花了好几年时间开拓而成,与原本的迷宫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虽然这些地方不可能在一天之内逛完,但娜芝娜还是得意洋洋地为小梦介绍自己与敬爱的莱特一起建设的『奈落』最底层。
途中,她们经过卡片保管库。
「这里是收纳从主人的天赐技能『无限扭蛋』得到的卡片的场所哦!」
「感觉气氛和刚才去过的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呢。」
娜芝娜得意地挺胸介绍。已经参观过娱乐设施、公共设施、训练场的小梦则是因这儿的氛围与其他设施差异甚大,惊讶地瞪大眼睛。
顺带一提,把娜芝娜的介绍更进一步地说明的话——由于莱特利用了以『UR 双影』制造的分身来帮他施展天赐技能『无限扭蛋』,所以能二十四小时地出现卡片。那些卡片会在每天早、晚送来这里,分门别类地收纳。
『奈落』最底层使用的消耗品、食物、调味料、娱乐商品、低等级武器及护具、魔术道具等等,也都是从这个卡片保管库补充的。
因此这里是『奈落』最底层数一数二忙碌的场所。
由于同行的妖精女仆已经先通知过『卡片保管库』了,因此这里的负责人阿涅莉亚与副负责人弟弟阿尔斯停下手中工作,出来欢迎小梦等人。
「欢迎,小梦妹妹,小娜芝娜!谢谢你们来看姊姊!」
「你好——啊啊啊!?」
「等!?姊、姊姊!你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小梦大人太失礼了!」
阿涅莉亚兴奋地张开双臂,欢迎第一次见到的莱特之妹小梦,一把把她抱在怀中,并且以脸蹭着她。
见姊姊对第一次见到的、自己敬爱的莱特的亲妹妹小梦如此失礼,弟弟阿尔斯脸色铁青地加以斥责,可是阿涅莉亚笑着反驳:
「你在说什么啊,小阿尔斯。既然小梦妹妹是小莱特的妹妹,也就等于是我的妹妹哦。姊姊抱住第一次见到的妹妹是非常合理又自然的事,才没有什么失礼的呢!」
「咦?你是哥哥的姊姊吗!?所以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姊姊吗!?」
「没错,我是小梦妹妹的姊姊哦!」
突然自称『姊姊』的人物登场,让小梦误以为她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真正的姊姊,阿涅莉亚笑着趁乱点头。
看着变成一团混乱的场面,冰火与妖精女仆忍不住抱头。阿涅莉亚仍然以脸颊蹭着小梦,阿尔斯则是胃痛地看着那样的阿涅莉亚。
——几分钟后,现场总算平静下来。
阿尔斯轻咳一声,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奈落』最底层『卡片保管库』的副负责人阿尔斯,请多指教,莱特大人(吾主)的妹妹小梦大人。」
阿尔斯单膝跪地,行着完美又优雅的臣子之礼。被长相端正到有如王子的阿尔斯如此致意,小梦面红耳赤地鞠躬:
「我、我是小梦,请多指教。」
「至于姊姊我是『奈落』最底层所有人的姊姊阿涅莉亚,我和弟弟阿尔斯一起管理『卡片保管库』,如果有觉得困扰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哦。还有,如果你肯叫我『阿涅莉亚姊』或『姊姊』,我会很开心的哦。」
「好的,阿涅莉亚姊!」
「嗯嗯嗯!小梦妹妹真可爱!礼服也很好看,就像小公主一样!」
小梦坦率地回应阿涅莉亚的要求,阿涅莉亚再次把她抱在怀中并且以脸蹭她。
由于小梦已经瞭解是怎么回事,所以这次任凭阿涅莉亚把自己抱着。
阿涅莉亚有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称『姊姊』的习惯。所以她只是自称莱特的『姊姊』,不是小梦失散多年的亲姊姊。已经理解这件事的小梦把阿涅莉亚视为『温柔的大姊姊般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和阿涅莉亚一样习惯把看顺眼的人当成『弟弟妹妹』的杰克……不过小梦还没见过他。
阿涅莉亚疼爱够了小梦后,接着看向娜芝娜与冰火。
「小娜芝娜、小冰火,你们也可以像小梦妹妹这样叫我『姊姊』哦?」
「……我正在执行公务。」
「我的等级比你高,而且比你更早被主人召唤出来,为什么我非得叫你『姊姊』不可?要叫的话,应该是你叫我『姊姊』吧?」
冰火以『执行公务』为理由,聪明地闪躲这个话题,但不会看场合的娜芝娜直接拒绝。
娜芝娜的等级是九九九九,阿涅莉亚与阿尔斯的等级都是五〇〇〇。而且莱特取得『无限扭蛋』的卡片后,先显现到这世界的是娜芝娜。
所以就如娜芝娜所说,以显现的顺序思考的话,应该是阿涅莉亚该称呼娜芝娜为『姊姊』才对。
为了反驳娜芝娜,阿涅莉亚放开小梦,如幽鬼般摇摇晃晃地起身。
「呵呵呵呵……无论如何,你都不想称我为『姊姊』呢……既然如此,就算不择手段,我也非得让小娜芝娜叫我『姊姊』不可……」
「有趣,你想怎么做呢?」
「等、等一下,娜芝娜姊姊、阿涅莉亚姊……!」
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小梦连忙想打圆场,但阿涅莉亚已经先动手了。
只见她从口袋拿出零食,递给娜芝娜。
「这些给你,所以叫我『阿涅莉亚姊』吧?」
「我可以收下吗!谢谢你,阿涅莉亚姊!」
「…………」
娜芝娜接过零食,翻脸比翻书还快地笑着称阿涅莉亚为『阿涅莉亚姊』。
刚来『奈落』不久的小梦,以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表情看着两人。
娜芝娜一面吃着阿涅莉亚给的零食——柑仔糖,一面任由阿涅莉亚抚摸自己。
除了娜芝娜与阿涅莉亚之外,其他人都陷入微妙的尴尬。冰火为了改变气氛,向小梦开口:
「小梦(妹妹公主)大人,我们已经介绍过卡片保管库与负责人了,差不多该前往下个——」
「等一下,小冰火!」
一听到冰火的话,阿涅莉亚立刻出声制止。『该不会还想继续疼爱小梦(妹妹公主)大人吧?』冰火讶异地想着,但……
阿涅莉亚眯起眼睛端详起小梦。
「小梦妹妹有点累了呢。我想今天的参观就先到此为止比较好。」
「!?」
冰火与妖精女仆都因为阿涅莉亚的话而吃了一惊。
「您累了吗,妹妹大人?」
「……嗯,那个,有一点点。」
娜芝娜发问后,小梦老实地回答。
小梦是农家出身,体力不差,可是等级很低。再加上『奈落』最底层实在太大了,一路参观下来,当然会累积疲劳。
娜芝娜等人一心想着为小梦介绍自己与敬爱的莱特一起打造的『奈落』最底层,所以没发现她累了。
(主人明明把小梦(妹妹公主)大人托付给我,我却没发现她的疲劳……!)
冰火在内心对自己的失误感到羞愧,娜芝娜则是佩服地称赞阿涅莉亚。
「阿涅莉亚好厉害!居然能发现妹妹大人累了呢!」
「唉嘿,因为我是大家的姊姊嘛!当然能立刻发现弟弟妹妹的身体变化了。所以你们就在卡片保管库(这里)休息吧?还有小娜芝娜,要称姊姊我为姊姊哦?」
吃完柑仔糖的娜芝娜,回到原本称阿涅莉亚名字的方式。她无视阿涅莉亚的要求笑着说:
「既然如此,这附近有个我很喜欢的地方,妹妹大人一定也会很喜欢,我们就去那里休息吧!」
「娜、娜芝娜姊姊!?」
娜芝娜自顾自地做好决定,拉着小梦的手往卡片保管库的大门前进。
「请、请等一下,娜芝娜大人、小梦(妹妹公主)大人!」
「想休息就在卡片保管库(这里)……!不、不然,至少让姊姊和你们一起——」
「姊姊,我们的工作还没做完啊。」
冰火与妖精女仆连忙追着两人离去。既然不在卡片保管库休息,至少自己也要同行,阿涅莉亚正想跟去,却被弟弟阿尔斯抓住肩膀留了下来。
娜芝娜无视其他人的声音,迳自拉着小梦前往她中意的场所。
她中意的休息场所是——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休息场所之一哦!」
穿过昏暗的走廊后,宛如来到地面的灿烂日光,使得小梦的视野发白。
小梦感到眩目地闭上眼,习惯光线后再次睁开。尽管她身在『奈落』最底层,眼前却是与地面无异的大自然景色。
小梦惊讶地倒抽一口气。
「好、好厉害……这里是地底吧?为什么有像外面世界的地方……」
「主人和艾莉他们说在天上发亮的是假太阳,这些树、河流还有草原,全都是以魔术制作出来的。」
『奈落』最底层是洞窟型迷宫,原本不会有这样的自然风景,也没有如此巨大的空间。
分析迷宫核后,莱特等人开拓『奈落』最底层时,为了让青雪手下的魔兽有适合的栖息环境,艾莉以魔术制作了森林、草原、河流、沼泽、瀑布等自然场所。
模拟太阳则是莱特从天赐技能『无限扭蛋』取得的魔术道具,能配合地面的日出日落时间增加或减少亮度,是能重现朝阳、黄昏、夜晚的优秀道具。
「居然能重现地面的风景……难怪是娜芝娜姊姊喜欢的场所呢。」
「为了保护『奈落』最底层的大家,我每天都在各种场所巡逻哦!所以还有其他的推荐地点哦!不过,这里不只有自然风景而已哦。喂——!」
娜芝娜朝深处的森林里大叫。
过没多久,一头全身纯白的巨狼芬里尔缓缓从森林出现。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头的克尔贝洛斯,以及从天空出现的、全身长满红色羽毛的巨鸟菲尼克斯。
「!?」
小梦被即使远观也看得出有多巨大的芬里尔等怪物吓到,抱紧了娜芝娜。
娜芝娜对着小梦笑说:
「放心啦,妹妹大人。它们都是青雪手下的乖小孩,绝对不会伤害妹妹大人的,所以不用怕!如果它们敢对妹妹大人怎么样,我会好好痛扁它们的!」
『咕~~』
芬里尔等怪物发出委屈的声音。
『我们才不会攻击气味与莱特大人很像的小梦大人呢!』它们是这个意思。
为了不让小梦害怕,芬里尔它们特地放慢速度接近,为了方便小梦抚摸而趴下,并翻身露出腹部表示服从。
小梦好奇又紧张地伸手,摸了摸芬里尔的肚子。
高级丝绒般的触感马上使得小梦漾开笑容。
「好好摸哦。又软又柔顺,感觉好舒服……」
「是吧?用这些家伙代替枕头睡午觉,睡起来超舒服的哦!」
娜芝娜拉着小梦的手,像在表示『比起理论,不如实际证明』似地一起躺在芬里尔的腹部上。
蓬松柔软的毛皮与温暖的体温,完全没有野兽的臭味,甚至有种阳光的气息。
「娜芝娜姊姊,这样真的好舒服哦。谢谢你告诉——」
「呼——……」
小梦抬头要道谢时,娜芝娜已经睡着了。也太好睡了吧?小梦困惑地依序看向冰火、妖精女仆与芬里尔他们。
『因为是娜芝娜大人嘛。』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他们已经习惯娜芝娜自由奔放的行为了。虽然小梦住进『奈落』最底层的日子还不多,但是也知道不该不识相地吵醒娜芝娜。
她微微苦笑。
小梦有如住在农村里时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那样,静静地让娜芝娜安眠。
冰火机灵地从道具箱拿出薄被,盖在娜芝娜身上。
直到娜芝娜醒来为止,小梦等人都只能待在这儿。
不过对小梦而言,能趁这个机会尽情抚摸芬里尔它们,可以说是非常充实的时间。
☆ ☆ ☆
娜芝娜带小梦参观『奈落』最底层的当天晚上——小梦透过妖精女仆告诉我『想久违地和哥哥一起睡』。
一方面是因为一直很忙,没空陪小梦,一方面是想知道小梦对我们打造的『奈落』最底层有什么感想,所以我答应和小梦一起睡。上次兄妹睡在一起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穿着蝴蝶图案睡衣的小梦走进我的个人房兼卧室,躺到床上。妖精女仆退下后,便是兄妹睽违三年的独处时间。
小梦钻进我的被子,开心地说着参观『奈落』最底层的事。
「——然后啊,娜芝娜姊姊就马上在芬里尔先生的肚子上睡着了。」
「啊哈哈哈,很有娜芝娜的风格呢。」
「直到娜芝娜姊姊睡醒,我一直很安静地摸克尔贝洛斯先生还有菲尼克斯先生哦。克尔贝洛斯先生的毛很黑,看起来很硬,但其实很柔软。菲尼克斯先生与其说是毛绒绒,不如说是蓬松,摸起来很舒服哦!」
小梦的杏眼发亮,开心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看来参观『奈落』最底层有让她觉得很愉快。
原本说得很起劲的她,中途开始打起呵欠。夜深了,再加上白天累积的疲劳,应该让她想睡了吧。但小梦似乎还想继续享受久违的兄妹时光,所以揉着眼睛,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我把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到小梦的肩头部位,温柔地开口:
「今天已经很晚了,先睡吧。虽然最近还是很忙……但我一定会空出时间,像这样和你一起聊天的。」
「真的吗,哥哥……?」
也许到极限了吧,小梦勉强地微睁眼皮,握住了我的手。我温柔地反握回去,正想笑着做保证时——她已经先说话了。
她以宛如三年多前,我还住在村子时的语气说:
「哥哥,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不会像爸爸、妈妈、还有艾尔斯哥那样不见吗?」
「……当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哦。所以安心睡吧。」
「嗯,晚、安……」
说完晚安没几秒,小梦便握着我的手沉沉睡去。
我没有挣开她的手,而是端详起妹妹的睡脸。
(那时候的别扭感,原来是这么回事……)
娜芝娜带着小梦来找我,想征得我的允许帮小梦介绍『奈落』最底层时,我对妹妹的态度感到别扭。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但我总算明白那股别扭感是怎么来的了。
小梦原本就很讨喜,而且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们全家都很疼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小梦会无意识地讨好村民,让村民疼她。
说得好听点就是很会撒娇,很知道怎么让其他人喜欢自己,度过了小恶魔般的童年。
但是村子被『什么东西』毁灭后,小梦命在垂危,被人族王国第一公主莉莉丝捡到收留,才七岁左右就必须以实习女仆的身分工作。在举目无亲、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抛弃的环境里,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所以就如同『能使用的全部拿出来运用』,原本无自觉地撒娇的技术,成为了有意识地使用的工具。
从小梦的境遇来看,她不得不迈开脚步,从小孩子转变成为大人。
当时的别扭感,就是因为我对小梦下意识地使出这三年习染的『讨好他人的技术』有反应。
之所以会发现原因在此,是因为刚才久违地像还住在农村时那样兄妹聊天,使小梦敞开心房,变回三年前那种纯粹地作为一个孩子的撒娇方式。
唯有知道过去的小梦是什么样子的我,才能察觉现在的她与过去不同。
「…………」
小梦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安心的睡脸,我轻抚着她的头。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几年来她吃了多少苦头?一个人时有多寂寞、多不安?光是想像,我就快掉泪了。
(假如我没有天赐技能『无限扭蛋』,假如我没有离开村子,假如我没有被『种族集合』发现,而是普通地以人族冒险者的身分活动,假如我当时就被杀了——)
我的脑中出现各种『假如』又消失。
可是已经发生的过去无法改变,我的故乡被毁灭,父母被杀死,小梦吃了很多苦头,度过了寂寞的三年。这些事实全都无法改变。
只有一件事是我做得到的。
我留意着不吵醒小梦,回握她温热的小手。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今后我会代替你们保护好小梦。我再也不会让她悲伤哭泣,绝对会保护好她……!」
假如有人想拆散我们,就算对手是国家,或是邪神、女神、『主宰』等强者,我也绝对要击溃他们。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小梦』,我再次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