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最差劲的变态青梅

我并不是什么失败主义者。无论何时,和小牧决胜负时,总是抱着要赢过她的心情,因此输掉就会感到不甘心。

特别是期中考试的成绩,这可是史上最高的一次,所以才想说绝对能够赢的。因此让我感到非常沮丧。

何况是像尊严这种绝对不该拿出来做赌注的东西,就这样拿出来了,有种想要将过去的自己抓起来痛打一顿的心情。

「……梅园」

我的手保持在准备解开睡衣钮扣的状态下,就这么静止了。

小牧坐在我的床上,将我当作玩赏物般,开心地眺望着我。那眼瞳里不仅有好奇心及嗜虐心,还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感情浮现出来。

无法理解。但比起这些,羞耻及愤怒充满胸口。

和小牧相处的时候,心中总是一把火,不过是一如既往的事。

不过自从输掉期中考试后,这种羞耻感就混合到了其中。

「快点换装吧。早饭都要凉掉了哦」

『饭』这种说法有些可爱。不过她那贼嘻嘻的表情就完全不可爱,不如说是可恨。以客观角度来看,那脸蛋毫无疑问是很端正这点,就让人感到火大。人的心真是不可思议。

「梅园你离开房间我就换」

我把小牧称作梅园。这是在其中稍微蕴含了抗议意味的叫法,也是对她抱有着一种敌意的表现。

「不出去。……我看你好像不懂自己的立场似的,所以我就直说吧,现在的若叶你,可是连否决权及人权都没有的呢」

无法想像出这是活在法治国家的人会做的发言,使我感到傻眼。最好是给我去看一下宪法条文比较好,虽然这么想,但小牧心中的法律肯定胜过于宪法吧。

「要是讨厌这样的话,就快点来决胜负吧。不然就会一直是这样」

结果在那之后过了三天,我也没有再向她挑战胜负。

也不是说放弃了。但她除了性格以外,根本就是完美的超人,要是和她挑战不慎输掉,可是会受到惨痛的代价。

但要是再继续拖延与她的胜负,那我的尊严就会像今天这样不断被消磨殆尽。

也不是说换衣服时被同性看着会感到羞耻,不过对象是小牧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视线很下流。不是性的意味,而是怎么说,总之就是很下流。被类似于恶意般的视线所盯着看,身体就感到躁动不安,无法冷静下来。

而且连个眼睛都不眨的这样盯着瞧,就算对方不是小牧也会感到讨厌的。

我的身体才不是美术馆中的画作,看着也不会感到有趣的,所以还是饶了我吧。

「唉……」

叹了一小口气,我继续换起衣服。就是一直想着讨厌讨厌的,才会感到更讨厌的。这种时候就该不去在意周围,保持平常心,这样心自然会感到平静下来。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解开钮扣。

「烂透了」

「啰嗦」

即使转过身去换装,小牧的呼吸声及说话声还是会不情愿地进到耳里。

平常心、平常心。

「真小啊」

是在指啥啊喂。虽然想要去追问,但要是在这起了反应,感觉就输了,只好继续换装。

「从中学时身高就没有变过。……这里也是」

她温热的手碰触着我的背。不,与其说是碰背,不如说是胸罩的搭扣才对。感到有种她会就这样将手伸向前面来的气息,使我退了开来。

怎么。这是怎样。之前说了要接吻的事情也好,小牧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我保持瞪视着她的状态下快速换上制服,然后退到了门边。

「你要是老采取狂妄的态度的话,那我这边也得想点办法才行了」

我怎么可能会去问她是啥。反正绝对是在想着什么不正经的事情。我讨厌着小牧,小牧也讨厌我。不过,果然相处时间长了的缘故,使得她在想些什么,我基本上都能知道。特别是坏主意的方面。

「我决定好胜负内容了」

「嗯?」

缓缓靠近而来的小牧歪着头。她比我来得高大。因此像这样正面对峙的话,就感觉自己要被压垮了似的。

该说是模特儿体型吗?不只是身高很高,就连手脚都很细长,像我这种大小的话,或许能够用那四肢做成的监牢所囚禁住。

所以为了牵制住她,我提出了不知能否取胜的胜负。

「歌!用卡拉OK的评分决胜负。分数高的一方胜利!如何啊!」

我气势凶猛的挺起胸膛。小牧有一瞬看向了我的胸,然后嗤之以鼻。喂,你啥意思。

「可以哦。不过你可别忘记约定呢。……若叶你只要输一次,就要将一个重要的东西献给我才行」

要是不去决胜负可能不只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全都会被夺走也说不定。不过要是输掉了的话,到头来重要的东西还是会一点一点的被夺去。话虽如此,要是从她那逃走的话,学校这种狭小的世界可能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吧。

无论怎么思考,我都已是瓮中之鳖。我可能已经是被逼到绝境的状态了。虽然、但是。

不能够说泄气话。无论是怎样的人,都是有不足之处的。我就赌一把小牧是个音痴的可能性,一决胜负。

「你才是别忘了啊。我要是赢了就要将尊严给还回来!」

「那当然。赢得了再说呢」

我并不是在自满,但我可是很擅长唱歌的。虽然小牧说我唱的很烂,但和朋友去卡拉OK的时候,我可是很轻松就能拿个90分的。所以肯定也能赢过小牧。

……当我还如此深信着的时候。

『100分,非常完美』

感觉就像起手时就被将军了似的。

放学后,我们如约定的来到卡拉OK。首先是为了试探身手,让小牧先攻,而她选择的是流行情歌。意外的是个普通的选择,正当我这么想时,小牧不只是音程,就连音质都和歌手没两样的唱着。

结果就是如此。

100分。100分什么也只有在电视上那种歌唱比赛看过而已。至少我的最高分也就只拿过98分而已,朋友们更是能超过90分,就算是不错的了。

井底之蛙这样的话语在脑中浮现。

我焦躁的感觉额头都渗出汗水了。要是再被小牧夺走我重要的东西还得了啊。

「接下来要唱什么呢」

都已经得到满分了,还想要继续唱的样子。我从她那夺走点歌面板,预约了第18号的歌曲。

配合着旋律拿起麦克风。这时与面无表情的小牧对上了视线。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路边死去的虫子般。

感到火大。

「你要是没拿到100分就会输掉了呢」

她如此说着,走出包厢。我唱的歌没有听的必要就对了?

感到一肚子火。不过也不能抱着这种感情去诠释歌曲,于是我做了个深呼吸。

选择的歌曲是甜蜜的情歌。是十年前流行的歌曲,「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歌词出现很多次。说是陈腐的话,确实是如此也说不定,但我就是喜欢这首歌。朴实且非常甜蜜和温柔的曲调。光是唱着就能变得有种恋爱般酸甜的感觉的一首歌。

放我一个人也好,我蕴含感情的唱起歌来。脑中有一瞬冒出小牧,使我摇摇头将那给甩掉。与小牧相遇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想要抹去的过去。

要是没有小牧存在的话,我就能度过更丰富的人生了。大概。

『98.553分』

随着烦躁的BGM一同冒出的就是这个行文字。虽然是有史以来的最高分,但还是输掉了。

若叶唱歌很厉害呢—,被朋友夸赞的事情,感觉就像是久远的过去似的。正当我准备选下一首歌时,仿佛是算好时机般,小牧回到了包厢。

她的手上拿着的是蜜瓜苏打和黑褐色的液体。

蜜瓜苏打是我喜欢喝的东西,所以那肯定是小牧要喝的吧。当我这么想时,注满绿色液体的杯子放到我的方向。

「喝吧」

我眨了眨眼。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呢?喉咙确实也有些渴了,于是我保持警惕,用着插在里头的吸管喝了一口。

并没有奇怪的味道。就像玩具般刻意,会让孩子感到开心的甜味,就像是在远处挥手般淡薄的蜜瓜味。

「一脸像个笨蛋似的」

小牧将那像是用土黄色、绿色、红色、黑色混合在一块般,让人不舒服的颜色的饮料,用吸管喝下。

这家伙,难道说将饮料混在一块了?这可是只有小学生才能被允许的禁术啊。

「多管闲事。……难道你就是为了说这,才这么做的?」

绿色液体发出「啪沙、啪沙」的气泡声。

评分画面烦人的BGM将碳酸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倒不是?你不是喜欢这。就心怀感激地喝下吧」

「……谢谢你」

我坦率地道谢后,小牧别过了头。对于被感谢而感到不满的话,就不要拿来就好了啊。

但喝下冰凉的蜜瓜苏打后,就不自觉地涌现出感谢的心情。明明接下来说不定会被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那真有那么好喝吗」

我含着蜜瓜苏打点点头。

「哼—嗯」

兴致缺缺的声音刚落下,小牧的脸就近逼到了眼前。在我想着不妙时,唇就被吻了。

能听见「啾噜」的声音。在耳中烦人的声音,就像是传递到了脑髓般的回响着,使我皱起眉头。

小牧的舌头铲开了嘴唇,含着的蜜瓜苏打流了出来。小牧的喉咙一边发出小声的吞咽声,一边将那些给喝下,最后轻轻吮吸了我的舌尖。因过于突然的事情而变得空白的思考回路恢复后,我推了她的脸颊。

「变态」

「输掉胜负的是那位来着?」

呜咕,哑口无言。

「……算了。所以,好喝吗?」

都吻我的唇了,至少给我说个很好喝啊。将这样的视线传送给她,她却当作耳边风。

「不,毫不。这太温了」

「那就喝这杯吧。这样让你一直小瞧着蜜瓜苏打,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将杯子挪向小牧。

「已经不需要了。我还有这杯」

她摇晃着装了介于墨汁和泥水之间颜色的液体,如此说道。

「那杯是将各种饮料混在一起的吧。绝对很难喝,分明是个小学生」

我没有和小牧一起点过自助饮料吧,所以这还是我初次见到她这一面。或许对于粉丝俱乐部的会员来说,这会让他们感到很开心吧?我反倒是对于看到小牧都已经十五岁了,还在做这种事情而感到不敢恭维。

「混合了。可乐啊、乌龙茶啊之类的呢。虽然难喝,但我就喜欢这样的」

小牧用着平静的语调说道。那薄唇所编织出的话语听来是如此悦耳,让人一肚子火。

明明喝着就像要世界末日般的饮料。

不过是脸蛋稍微好看点,声音优美,歌又唱得好听而已。

……虽然完全不是稍微而已。

「即使单独的味道很好,可一旦混合在一块就变得难喝。我就喜欢这点」

真是奇怪的兴趣。既然是一个成品的话,保持在完成的单独状态下品尝,当然是最好的啊。不过她会说这种话的理由,我也不是没有头绪。

可能是与完美的自己重叠在一起了吧。

她无论做什么都完美无瑕,所以才会睥睨他人,对于我这种普通人,还敢去顶撞她而感到不满吧。不过她或许是希望自己变得不完美吧?

就像是她喝下的那谜之液体般,变得无法分清原本的色彩,就连味道也变得乱七八糟。

感觉莫名的火大,于是我夺走了她的杯子,用吸管喝了一口。

「难……难喝」

又甜又苦,有着奇怪的味道。竟然想变成这模样,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感觉啊。

不过一起喝下这难喝的液体,说句难喝这点,我还是办得到的。将她所怀抱的感情全都否定掉,然后。

然后就能将她从所谓的完美或是完全之类的形象给扯破了。

「喝这种东西会生病的哦。要混的话,就选柳橙汁和可尔必思不就得了」

自己是个完美的人类。我比什么都想要否定掉她的这种想法。这大概是我至今的人生中,最难办到的事情了吧。

「那就不会变难喝了不是」

「难喝比较好吗?」

「就是要将好喝的东西变难喝才好啊。……若叶你大概无法理解吧」

「嗯,无法理解」

就算要变得不完美,也没必要变难喝吧?就像柳橙汁和可尔必思一样,有变得好喝的组合在。

混合在一块后,或许就不再是作为一项单品是完美的柳橙汁和可尔必思,但能够变得好喝不就得了吗?

要是将混合的东西变得难喝的话,这不就像是将原本的价值给全盘否定了。我觉得这样稍微有些不对。

「我果然不是很懂梅园你。毕竟不喜欢呢」

我感到心烦意乱的将话语脱口而出,并用点歌面板预约新的歌曲。旋律马上就开始播放,但这次她并没有离开包厢。相对的,小牧拿起了麦克风,开启电源。

我那符合自己的声音与宛若歌手本人般完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小牧也知道这首歌啊。明明不是现在流行的歌曲。……不过。

即使唱得再好,但终究是个外行的我,与那媲美专业歌手的她。怎么可能协调,就像是扣错的扣子般,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小牧的杯子映入眼帘。现在的我们正如那杯饮料似的。但是,与我相互配合的不是小牧,与小牧相互配合的也不是我。

所以我们必然会产生碰撞,失去协调,变为莫名其妙的颜色。

若是有谁看到现在的我们,肯定就会露出与我当时喝下那杯饮料时,同样的表情。

『82分。再稍微注意一下音程会比较好?』

萤幕显示着我和小牧单独唱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分数。

我本想糊弄掉内心感到的不快,大笑一场的,但看见了小牧恍惚地眺望着分数后,就打消了念头。

「唱得真糟」

将麦克风放下,我嘟哝着。小牧什么话也没说。

「这次我要一个人唱。你就给我听着吧」

我没有等待她的答复,就这么唱起歌来。小牧并没有插话进来,但似乎是受到刚才对唱的影响,在那之后就没有再获得超过90分的分数了。

就算说什么借口,输了就是输了。

说到我与小牧决胜负的历史的话,就得追溯到大约十二年前。我实在看不惯那既可爱跑步和其他游戏都很擅长的小牧,于是就向她提出挑战了,以上。

在那之后就一直输到至今。

青梅竹马这个词,就让人有种酸甜的恋爱要展开了般,不错的语感。

不过实际上当然不可能有恋爱展开。我和小牧不仅没有情同意合,更是水火不容,无论何时都是火花四溅。

不,也许是我单方面在制造火花而已。

「抱歉,久等了?」

就像是纯真情侣般的台词。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单来说就是恶心。小牧明明也懂这点才对,却在那笑眯眯的。与其说是笑眯眯,不如说是贼嘻嘻吧。

「等了,等了要十分钟。天气还这么热,真是糟透了」

说等了是事实。我讨厌在碰头迟到。等待的人肯定会为对方会不会来而感到不安,或是闲到发慌。

我无法忍受让约定碰头的人体会到这样的感情,所以总是提前抵达碰头地点。

即使对方是小牧,也不会改变。尽管讨厌她,也没有打算主动去招惹她。

虽然是会对她恶言相向,也想要在胜负中把她打的落花流水。不过,就此打破自己重视的原则,让她感到不快,感觉就不太对。

我到底是在讲究啥呢。我想小牧应该没玻璃心到让她久等就会感到不悦才对。

「哎呀哎呀。那可真是可怜啊」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手帕擦拭掉我额头上的汗水。那手法意外的温柔。

所以反倒让人感到恶心。

「那就走吧」

她如此说道,将自己的胳膊挽住我的胳膊。老实说怪渗人的。感到恐怖。但这就像是惩罚游戏般的东西,她的目的就是让我产生这种感觉吧。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那就是之前输掉卡拉OK的胜负造成的。

在那之后她说了「将初次约会献给我吧」这样的话来。确实初次约会也是我重要的东西中的一项。

与初次交到的男友来场雀跃不已的约会,然后回去时来个吻别。至今为止反复的妄想,如今已是毫无意义。

「要去哪?」

「若叶酱会喜欢的地方」

小牧用着甘甜的声音说道。恶心。

「……」

「不都说是约会了。露出更开心的表情如何?」

她一下就恢复了本音。比起那种矫揉造作的声音,这样好多了。宛若南国海洋般澄澈通透,却带有些干燥感觉的声音。虽然讨厌,但又很喜欢。

「要是不这么做,你又会在那边说什么尊严之类的对吧。知道了。……小—牧!我喜欢的地方是怎样的地方呢—?」

我虚张声势地说道。抑制着快要抽搐的脸颊,回以微笑,同时将缠绕而来的胳膊施加力道。而小牧仅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这样做。

「……怎么?」

「你叫了我小牧」

小牧凝视着我。与发色相同的茶色眼曈恍惚的映照着我。

「很久没叫了」

确实,时隔两年没叫了也说不定。中学二年级时,随着让我变得讨厌起小牧的事件发生后,我就开始称呼她为梅园了。

有一段时间甚至憎恨到连脸都不想看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憎恨的感觉就变得淡薄,回到跟以前相同,纯粹只是看不惯她的程度了。

这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呢?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经过那事件后,我不只是对她,就连自己的事都稍微感到讨厌起来。

「明明是约会却叫姓氏就很怪。只是这样而已」

「……我觉得也是有互叫姓氏的情侣呢」

「那就叫啊。吉泽的」

「若叶」

我当然也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去听我的。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被拉着前进。小牧怎么可能会配合比自己低等的人的步调,这使得我得稍微加快脚步。

这样走着的话,无论如何都会痛感身高的差距。

以前明明就比我还小只的,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比我高大了。我们的关系也和以前不同了,现在是夺去彼此尊严的关系。这毫无疑问是不好的事情。

但怎么说呢。

看到她长大,身高变高,能够抬头挺胸的向前迈进后,就有点、真的就只是一点,感觉真是太好了。

但这或许只是我还过于在意以前的事情的缘故吧?

明明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一瞬间脑内闪过了年幼时小牧的脸庞。

「这里」

小牧在某个设施前停下脚步。我们的碰头地点是购物商场,然后在里头走了一会儿到了这里。

有着发出吵杂声响及五彩缤纷的机器并排在一起的设施,毫无疑问是电子游乐场。

「嗯……」

并不讨厌。这是个汇聚了开心的感情,并用密封袋真空保存起来般的空间,确实是会感到喜欢。不过,还有其他更喜欢的地方。为什么小牧会觉得这是我喜欢的地方呢?

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找碴。若是她真心想要找碴的话,肯定会用更恶劣的手段才对。我可是深痛体会到了。

那这就表示她真心觉得这是我喜欢的地方,所以才将我带来的。不过……。

「为啥?」

为啥是这里?

声音随着疑问一同冒出时,小牧笑了。

宛若天使般的微笑。会想要毁掉那笑颜是出于敌意,还是说。

「你不是很常和班上同学来吗。……以前也很常和我来」

我明明就和小牧不同班,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情呢?但比起这个疑问,她竟然记得曾经很常来这件事,才是让我感到惊讶的。

「那不是小学低年级的时候了。亏你还记得啊」

「我的头脑很好,和若叶可不同」

「和我不同这是多余的」

是得了什么开口后不调侃我就不行的病吗?我叹了一小口气。

叹息声被电子游乐场的吵杂声给盖过,失去了其意义。

但该怎么说呢。

「过去还真是奢侈的小孩呢。放学后跑来电子游乐场大玩特玩的」

我将手从小牧的胳膊拔出,往抓娃娃机的方向走去。低年级的时候很常来到这里。等到高年级其他能玩的东西变多了,自然就往其他地方去了。

感觉没什么改变。整体的布局稍微有些改变了也说不定,但氛围和地板弄脏的状态还是和当时一样。

以前很常像这样与小牧肩并肩的跑去玩抓娃娃机来着。

过去曾和她抓到的一堆布偶都还装饰在我的房间里。但小牧大概早就舍弃掉了吧。

「平时和朋友们去的地方,那的爪子挺松的。是叫做确率机note的那种?这边又是如何」

确率机:需投入一定的金额,爪子才会变紧

我投入100元,操作起爪子。机台闪着光放出加油啊之类的音效。实在是太过于廉价的罐头音效,害我不禁笑了出来。

爪子抓向了谜样的角色,但只是轻抚而过,没能确实抓住。小牧愉快地眺望着我恶斗苦战的模样。

果然是性格恶劣。

「梅园呢?现在还会来电子游乐场吗?」

小牧靠近我的肩,夺走了按钮。爪子就像在挠抓般推动了布偶,咚的掉入洞里。

「谁知道呢。你觉得是如何?」

把布偶当做球般往上抛,然后再接住,这样往复着。我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将小牧手上的布偶夺走。

「怎样都好,别这样,布偶也太可怜了」

「竟然会觉得布偶可怜,你是傻了?」

「傻就傻」

我轻抚了像是在哪看过,又好像没有的角色布偶。虽然布偶不会露出微笑,但至少我感到了满足。

「……呐」

小牧将双手轻握住。这是她心情不好时的小动作。在我想着到底是怎么了时,手臂忽然被抓住,拉向她。

这种流向应该就是要那么做了吧,我咄嗟的别过头,但就像是配合这个举动般,她朝我的唇落下了吻。

电子游乐场的吵杂声远去。

小牧的热度、气味、触感就像是包裹住全身般的袭来,使我就快忘记呼吸的方式似的。最近几乎是每天都会亲吻过来,果然是觉得这是最能够伤害到我方法,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接吻是要和喜欢的人做的事情,这种话好像有和以前的小牧说过来着。虽然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缘故而说出来的就是了。与我这样低贱的人脑袋构造不同的小牧大人会记得吗?

「只会做同一套」

我做出了最后抵抗的如此说道。身高较高的小牧特地配合我弯下腰亲吻而来的模样,感觉莫名的有些蠢。

要是她再长高些,为了接吻得弯得更大更大的幅度,变得很辛苦就好了。

我呵呵的笑着时,似乎是惹小牧不开心了,她试图掀起我的衬衫。

「等、喂……」

「那就让你见识第二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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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试图脱掉别人的衣服,是有什么毛病。若是在没什么人气和监视器的地方那也就算了,但抓娃娃机可是有装监视器的啊。再这样下去可能就会被警察带走了。明明小牧也知道这点才对,却没有想停手的意思。

肚脐露出来稍微感到寒冷,再继续往上。

我叫喊出来。

「来吧!决胜负!」

小牧的动作就这么停止了。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说出这句话的吧。我完全被诱导着,就这么说出禁断的话语。

「比什么?」

「嗯……呃……」

我环顾四周。抓娃娃机摆明就不可能赢得了。推币机也感觉不能。竞速类游戏、空气曲棍球,绝对没办法。

在我感到绝望时,很稀奇的机台映入眼帘。

「那个!」

「……麻将?」

我咄嗟指向的是个老旧的麻将机台。这并不是能用来对战的,但这种时候怎样都好。虽然不知道规则,但好像有听过父亲之前和朋友在玩的时候叫喊过「麻将有九成是运气!」的样子。

那时父亲是垫底就是了。不过说到运气的话,那我就还能有胜算。

「各玩一次,分数最高的一方获胜!如何?」

「可以哦」

小牧应该也不知道麻将的规则才对。这次绝对要赢,不能再让小牧这样随心所欲下去了。

要是继续保持着尊严被夺走的状态下,我迟早会受到警察关照也说不定。

真要这样就困扰了。

吐出一口气,我开始玩起麻将机台。

我可还真有才能也说不定。连续和牌了。一场游戏结束后赚得的分数是18000分。与原先的分数加起来是43000分。看来这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吧。

「接下来,请吧?」

我得意洋洋地让开位子。她投入硬币开始游戏。好了,接下来会如何呢?看过去时,画面一个切换。

『自摸。天和、大三元、四暗刻』

发出「哔噜、哔噜」的声音,CPU的分数就被扣去。转眼间就变成负分,而小牧分数则超越了10万。

不不。

不不不。

这就是被上天所爱着的女人的力量吗?别说是我学不来了,我现在就想回去。

小牧站起身,露出微笑。

「结束」

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从一开始役就完成,能知道已经和牌了。但分数就不是很懂。不会是出BUG了吧?

「游戏不会坏了吧?」

「没坏。若叶你难道不知道役吗?」

不如说,小牧知道吗?可能知道吧,毕竟是小牧。

「又得再给一个了呢」

小牧露出无邪的笑容。感觉距离被小牧套上项圈,变成狗的日子不远了。我感到脸颊一阵抽搐。

干脆在升到三年级前都一直逃跑,然后就这么随着大学入学后,从她的眼前消失,不就解决了吗?

我有一瞬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大概没办法吧。要是这样逃跑的话,小牧绝对会追上来。我的双亲可是很中意小牧的,所以绝对会告诉她我的升学学校。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是毕业,不也无法逃脱了,不是吗?

中学的时候也是,为了去和她不同的高中,选了离家稍微远的学校。不过入学式当天,小牧却和我穿着同样的制服站在车站的月台。

那时感到的冲击与战栗,真是难以忘怀。

只要无法取胜,大概就没有终结。想要逃离小牧唯一的方法,那就只有战胜她了。

「也没有说要你现在马上给就是了呢。好了,继续约会」

这种心情下,哪还约得了会啊。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口。于是我对她伸过来的手,什么也没说的就握住了。

「肚子都饿了,去吃点什么吧」

我瞥向附近墙上挂着的时钟一眼。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些尚早,不过早上没有吃早餐,确实肚子有些饿了。

小牧是也没有吃早餐吗?

一边思考着这样的事情,一边被她拉着前进。

小牧选择的是在购物商场内的连锁义大利料理餐厅。她点了番茄义大利面,而我则是奶油培根义大利面,顺带点了份能分享的披萨。

就和去卡拉OK的时候相同,点了两人份的自助饮料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装要喝的饮料。虽然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是轮流看着随身物品才对的,但被强硬的拉过去的话,也无法去做抵抗。

我将白葡萄和可尔必思混合装到杯子中,拿给了她。无视了眉头紧皱的她,我将自己的杯子装入蜜瓜苏打。

「如果不合心意的话,不喝也是可以啦」

从塑胶套中取出吸管,放入她的杯中。自从听到她说混在一起变得难喝比较好时,我就一直想去否定这想法了。

之后我什么也没说的回到了座位。她在后头缓缓跟了上来。那手中拿着的是我帮她装的饮料。

我一边用手撑着脸颊,一边喝起蜜瓜苏打。

说是没有倒掉的拿来了,但她却没有去喝。是对于我的一种反抗吗?但也不会刻意去这么问她。

终于店员将料理端上桌,我双手合十说了「我开动了」后,开始吃起义大利面。

「……唔」

这时听见奇怪的声音。不禁看向正面时,小牧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叉子戳着义大利面。

仅是这样就使我起了反应。稍微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就吃这个吧」

我将奶油培根义大利面推向她。不等她的回复,我就将她那盘番茄义大利面给夺走,吃了一口后,感到舌头稍微麻麻的。似乎是有放入辣椒类型的义大利面。

唉的叹了口气,将店员叫来换支新的叉子。我将使用过的叉子和新的交换,催促她继续吃。小牧用着微妙的表情注视着新的叉子。

「在约会中不吃料理的家伙是不存在的啊」

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将披萨切分开来,不经意地将盘子推向她。

明明就讨厌小牧,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呢?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够蠢的。

不过。

虽说最讨厌她了,但并不会想说要去看她痛苦的模样。对于她的笑颜感到一肚子火的时候是很多,也不想看到。但她哭泣的模样就更不想看见。

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果然还是无法理解。

我轻抚了在自己一旁坐着的布偶,用叉子将义大利面卷了起来。

「还给我」

小牧如此说着,试图夺走我的盘子。当我将桌上放着的辣椒橄榄油给大量的浇到义大利面上后,她稍微颤抖着手,退缩回去。

「还要还吗?」

她柳眉倒竖瞪视着我。

「不需要」

「那就好。奶油培根很好吃的,就尝尝吧」

她有些踌躇的看了一会儿后,灵巧地用叉子卷起义大利面吃了起来。虽然她没有说好吃,但眉毛微微动了,应该是觉得好吃吧?

用着小巧的嘴吃着的模样,就像是人偶般可爱。要是照下来的话,班上的男生大概会很开心吧?

不过她的脸这么标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根本没有特地照下来的必要。

既然都要照的话,还是更难看的脸比较好。那样才更像个人类。

「你这是在赚积分?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停手的」

小牧说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一瞬间还真就无法理解。不过仔细想想后,就能理解到其中的意图了。

「关照小牧酱,就此提升好感度吧!我怎么可能会去想这种事情啊」

这单纯只是种习惯,或者说是无意识的。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正说着别让小牧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我明明就被受到各种讨人厌的对待,还被弄得这么难过。明明就是我的心,对我却如此这般不讲理。

可能这其实是小牧的心也说不定。我的核心老早就被小牧给夺去,就像是寄生虫控制了宿主般,让我为了小牧而做出行动来。说笑的,真是想太多了。

「自我意识过剩了哦,梅园」

我将义大利面放入口中。为了毁掉小牧的固执而浇入的辣椒橄榄油,那可不是一大茶匙就能简单带过的程度。所以义大利面变得难以置信的又辣又油的。

吃起来姑且还是好吃的,就算了吧。我像是要将舌头的刺痛感给糊弄过去般,继续咀嚼着。

我想大概去挑战看谁吃最多辣食或是吃最快的话,简单就能够赢过她了。不过这样就没有意义了。这样根本无法称之为胜利。即使赢了胜负,也无法由衷感到胜利。

不擅长吃辣这点,是她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不过针对这点就感觉不公平。

在我心中有各种的牵制线。要是被说是个奇怪的孩子,那确实是如此也说不定,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即使从正面挑战不公平的比赛,也想让她甘拜下风。

然后我就能居高临下的对她这么说了。

小牧……梅园你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完美。

「那个,喂我吃一口」

小牧不知在何时将奶油培根义大利面吃完,指着我的盘子如此说道。因为油而变为黄色的番茄义大利面,怎么想都不觉得是她吃得了的东西。

不过她的脸是认真的。就像是不吃就会死般,死盯着我的盘子。

感到讶异的别过视线时,一口都没喝的饮料映入眼帘。与我那已经减少一半的蜜瓜苏打不同,她杯子中的液体看起来就稍微有点寂寞。

「还是别吧。会搞坏肚子的」

会去挑战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这点,我觉得是很好啦。不过就算去挑战吃辣也没什么好处。耐辣程度是从出生就决定好的,这样的东西就算不去努力也是可以的。

仅是稍微辣的义大利面而已,就红得像是擦了口红似的嘴唇缓缓张开。

看着她要说出「要」的嘴型,我用叉子卷起少量的义大利面送入她的口中。

固执的家伙。

「……咳、咳咳、唔唉」

她的脸变得越来越通红。所以我就说别这样了嘛。

小牧变得泪眼婆娑,像是碰触易碎品般小心的拿起杯子,将嘴靠向吸管。至今为止完全没有减少的液体,瞬间就减少大半,最后发出「滋嘶」的声音。

粗暴的放下杯子,露出了一脸自豪。

我叹了一口气,这其中大概是蕴含着不是很能理解的感情在。

是为了想要有个能喝下那杯的理由,而去吃那个义大利面的吗?真要是如此,那小牧可真蠢。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固执家伙。

「果然变好喝的话,就不大对」

她如此嘟哝着,夺走我的杯子。就这么将我的蜜瓜苏打全部喝光,微微吐出舌头。有些微的绿色。倒没有看到白色。

「竟然会喜欢这种的,真是小孩口味」

她就像是不服输般,如此说道。

「毕竟就是小孩子,是小孩口味有什么不好。多管闲事」

小牧的嘴唇变得比刚才更红了。

到底是在搞什么啊。不管是我或是小牧。

「换换口味,点些什么如何」

「不必。我吃披萨就好」

「披萨说不定也是辣味呢」

「……义式冰淇淋。若叶呢?」

「阿芙佳朵」

「装什么大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周围的人都开心的用餐着,只有我们在争执着,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到底要互不相让到什么时候啊?围绕着店内的和谐氛围,就像是如此说着般。

「不过是点个阿芙佳朵的程度,就说是在装大人,才像个笨蛋。……我要点餐了啊」

我按下服务铃,和店员点完餐后,咬了一块披萨。开始渐渐变凉的披萨,在吃过辣味义大利面后,反倒感觉甜过头了。这样大概就不需要换口味的甜点了吧?

或许是看到我的反应,小牧也拿了一块披萨放入口中。

「好吃」

如此说着,小牧露出了今天初次的坦率笑容。

我感到有些无奈的朝她的额头劈了下去。

约会顺利的进展着。吃完饭后,我们去了服饰店稍微展开了场时装秀,又去了杂货店说着这些东西很可爱之类的。

但是,我们也不是恋人,怎么会产生什么醇和的氛围。保持在个既尴尬又紧张的感觉下,我们牵着手。

我们就像是同性相斥的磁铁似的。越是靠近随着那个反动,就会飞得越远。

所以本来就是无法接近的东西,而我们却因为固执及敌意而强硬地接近在一起。

一次也好。就算只是一次,也想要赢过她。我是抱着这种想法而和她在一起的。

但她对我并没有执着,要是我放弃了,她自然也会离去。

明明是这么认为的,但在赌上了尊严的胜负中,我理解到了并非如此。她比我想像的还要讨厌我的样子。

「若叶你要是有了恋人,会想做什么呢?」

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她如此询问着。要是老实的回答的话,一定会尝到苦头的,但若是说谎,感觉也会被察觉到,所以也不能这么做。

「不知道」

「那就去知晓、思考」

我叹了一口气。理想的恋人像。曾经应该有过才对,在与小牧扯上关系后,那个轮廓就渐渐地模糊、淡薄,现在已经什么都搞不懂了。

「留宿会之类的?」

「哼—嗯」

明明就是她自己问的,却兴致缺缺的。

到底是想怎样。

反正只是为了要夺走我重要的东西才问的吧。

「我要是换了枕头的话会睡不着的」

「我知道。小学的时候、中学的时候也是,去毕业旅行的时候也哀号着」

「才没有哀嚎。……还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吗?」

要说不记得是多么的简单,但说谎也没有意义。

「由我来代替枕头的」

中学三年级的毕业旅行是最糟的。怀着恨意与小牧发生种种事情的同时变成了同组,还睡同寝室。

然后说着睡不着感觉很不安的话。

有着无奈的当她的抱枕的记忆。明明就很讨厌,看到那表情后,就无法放着不管了。

竟然会这么想,也不知我是哪根筋不对了。

「对。还真是期待呢」

感觉前后文的关系性很怪。不过,好奇心害死猫。就让话题到此为止就好了。

牵着手走着,终于到了购物商场的一端。停车场与正面的入口都没有相连的道路并没有什么人。有种只有这里是别的世界似的感觉。

我就这么停下脚步。而小牧也跟着停了下来。

因脸转了过来,所以仰望了她。还有些朱红残留的嘴唇映入了眼帘。对于讨厌的对象接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她总是不断地亲吻我的唇,但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这么做的呢?

如果是对讨厌的对象找碴为目的的话,应该要感觉更加的愉悦才对的啊。

与我接吻的时候,她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又像是失去余裕似的。那可能是错觉就是了,但要是夺走了讨厌的我的重要东西而感到愉悦的话,笑出来就好了。

最初接吻时,到底又是如何呢?由自己来亲吻,那是最初也是最后。

以捉弄讨厌的人为目的的话,是无法将自己的唇献上去的。

但是,以自己的意识主动去亲吻她后,或许能够掌握到什么也说不定。

「梅园。鞋带松掉了。也太过迷糊了吧。快点绑好」

「别啰哩啰嗦的」

听了我的话,小牧稍微弯下腰。配合着这时机,我捧住她的双颊,静静地亲了上去。

我不像是小牧那样卑劣的人,所以并没有将舌头探入。只是不断像啄食般发出唇音的亲嘴着。

真不有趣。

吃完饭后应该有擦过嘴的,却有着些微的义式冰淇淋的香气。就像是将今天的积累由唇浮现出来似的。

与平时的味道不同,温度也与平时还要高些,嘴唇本身则是有些僵硬的感觉。要是没有事前准备的话,果然她的身体也会变得僵硬的样子。

小牧虽然看起来完美,但其实不然。只是自认为是完美的人而已。

「讨厌」

对于自己说的话语听来矫揉造作,不禁笑了。

「若……叶かば」

「听起来就像是河马カバ似的。这里又不是动物园呢」

呵呵、呵呵。

自己的笑声莫名的在脑中回响着。

总不会自己亲上去的,却产生动摇了吧?

不,怎么可能。

「有稍微理解到我平时的感受了吗?」

小牧用手碰触了自己的唇,一脸呆然的样子。没想到会有这么显着的反应,真有些意外。

但果然高兴不起来。

看着呆然着的小牧也无法感到释然,我反倒是变得无法看清重要的东西似的,踢了地面。

「约会的结束是要以接吻来做结的吧。这也许就是交了恋人后,会想做的其中一项吧」

踏着轻快的脚步,我离开了她。稍微拉高了音量。

「丢下你不管了哦,梅园」

等小牧再次动起来已经是经过了三十秒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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