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书源:初奈大小姐的仆从
翻译:洛缘、XiaoXinBlast 、雨晟、pico、kagayaki、绀野クリス
校对:绀野クリス
春天到来,搬家也告了一段落。
我成为大学生,过着不再从宫城那里得到五千圆的日子。
我们之间宛如理所当然的五千圆不复存在,这样的每一天让我倍感新鲜。醒来之后就能见到宫城,对她说早安后她也会对我道早。我们如同高中毕业典礼那天决定好的那样合租了这个房间,虽然就读的大学不同,但还是住在同一个地方。
这次的期限是四年。
直到大学毕业,我们都会一起生活。
这表示我将和宫城度过比高中时代的放学后更加漫长的时光,不过比起明明有听到我讲话却不会回应我的家人,和宫城一起生活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人。
然而,我和她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
我们遇到了好几个问题,但宫城不让我去解决它们。
我从水槽底下拿出牛奶锅,犹豫了一会儿后,加入了大概够泡两人份红茶的水,接着开火加热。
这个当成公共区域来使用的一体式餐厅里没有快煮壶,也没有煮水壶。
必需品已经全带过来,缺的东西也都买齐了。
我原本是这么以为的,但开始新生活之后,我发现家里还是缺了好几样东西。快煮壶正是其中之一,我也打算找个时间去买。然而因为宫城,我至今都没能如愿。
我叹了口气,此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便回过头去。
在看见睡眼惺忪的宫城房间里走出来后,我向她打了个招呼。
「早安。」
「……早安。」
「你要喝红茶吗?」
「不用了。」
「今天的午餐怎么办?」
牛仔裤和连帽衫。
我向打扮没有变化的宫城这么询问后,她就像是不想听到这种问题似地皱起了眉头。
尽管我说了早安,但其实再一个小时就要十二点了。毕竟是星期六,晚一点起来也没关系,再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涉宫城的生活习惯到什么地步,可既然都一起生活了,要不要吃饭这种小事,我觉得我还是能问一下的。
「随便吃吃。」
宫城用听起来非常不悦的声音答道。
「难得周末,要一起吃吗?等喝完红茶我就去做饭。」
我边从橱柜里拿出马克杯边问道。
「⋯⋯我跟舞香有约了。」
又是宇都宫啊,我想道。
我不太高兴。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宫城和宇都宫见面的频率似乎有点太高了。
「那,午餐呢?」
「我赶时间。」
她给了我一个算不上回答的回答。
因为这样,我还是不懂她所说的「随便」是指什么。
是要和宇都宫在外面随便吃,还是因为快迟到了,所以在家里随便吃吃就走?
亦或是其他意思的随便吃?
我完全没法从宫城的话语中找出正确答案。即便如此,就算我进一步追问,她也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
「这样啊。」
我含糊地回了一句后,宫城便消失在洗手间里。
看来她午饭不会在家吃,而是找个地方随便吃吃,因此我又把刚拿出来的马克杯收进橱柜。
来到这里以后,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宫城总是少言寡语。
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从前。
在我刚开始去她房间的那阵子,她就不怎么说话,而我也不喜欢她制造出来的沉默。现在的氛围就和当时很像。
我们彼此都还没有适应新的生活。
之前一直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五千圆不复存在,我们得到了名为室友的关系,但我们不明白这种关系应该是怎样的形式。明明直到毕业典礼前还觉得待在彼此身边很理所当然,现在却感觉太近了。然而,一旦拉开距离,我又会觉得太远,因而静不下心来。
我将牛奶锅中的热水倒掉。
和宫城住在一起。
我很清楚不会只有开心的事,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困难。
我备好鸡蛋与牛奶,再拿出一个碗。
我把鸡蛋打到碗里,加入砂糖一并搅拌,再倒入牛奶继续搅拌均匀。原本我应该用刀子把面包切开,但今天我直接用手撕成四片扔进碗里。正当我看着泡在蛋液里的面包时,宫城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宫城。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这短短几个字,她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虽说现在吃午餐还有点早,但我还是决定烤法式吐司,于是我热好平底锅,让奶油融化。
这间厨房比宫城家里的狭窄一些。
用起来倒是和她家的一样方便,可我就是觉得不舒坦。
这里还算不上是我的家。
我把泡过蛋液的面包在平底锅里排好,然后盯着它们看。
不论是早上起来,下课回家,还是睡觉之前,宫城都在这个家里。虽然进房间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但一墙之隔的对面基本上都会有她的存在。
因此我的心里总是萦绕着些许的紧张感。
而宫城或许也和我一样。
这个待着只会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还算不上是自己的家。
尽管住这里应该比她原本要去住的宿舍好上不少就是了。
「呼……」我吁了口气,关掉了瓦斯炉的火。我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盛好刚起锅的法式吐司再端上桌。接着我打开冰箱,原本我伸手想拿柳橙汁,但最后我拿了汽水。我把汽水倒进杯子里,放在法式吐司的旁边。我一拿着叉子在椅子上坐下,就听到了开门的声响。
「仙台同学,我出门了。」
听到这句话,让我把视线从法式吐司移到宫城身上。
「回来之后有时间吗?」
其实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那种问题听起来就像是我想全天候掌握她的行踪一样,所以我很难问出口。
「不清楚。」
宫城冷淡地答了一句后,在我说些什么前就往门口那边去了。
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她逃走了。
我喝了口宫城平时很常喝的汽水。
果真不好喝。
我不习惯碳酸在口中到处蹦蹦跳跳、在胃里由内往外推的感觉。宫城很喜欢喝汽水,但对我来说,汽水这种连甜不甜都没法确定的饮料,不会成为我喜欢喝的东西。
我缓缓将法式吐司送进嘴里。
这次我则是在甜味中感受到了奶油与鸡蛋的美味。
蓬松湿润的面包让我的胃部平静下来。
我吃了大约一半,又喝了口汽水。
大学才刚开学,要修的课程都还没选完。
要选择什么样的课程,要以什么样的时间安排来度过大学生活?我同样想跟宫城聊聊这类话题,但她总是逃跑。虽说她以前也逃走过好多次了,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还要被她避开的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会受伤的。
这里有一张没那么大的桌子和两张椅子,它们本来应该是我们共用的,但如今已经可说是我专用的了。在我印象中,宫城几乎没在我对面坐下过。
明明去年夏天我们还一起做了法式吐司来吃。
我叹了口气,将剩余的法式吐司都塞进胃里。
从桌上的卫生纸盒里抽出一张软软的卫生纸擦嘴。
这个卫生纸盒没有套上盒套。
由于宫城有给她的卫生纸盒套上鳄鱼盒套,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去买一个盒套,套在公共区域的卫生纸盒上。当然,快煮壶我也要买。如果能一口气买齐,生活也会更方便。
但是,我既不知道宫城会不会想要给卫生纸盒加个盒套,也不知道她觉不觉得有必要买快煮壶。这都是因为我们能一起说话的时间太少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在我还是高中生时候她房间里就有的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鳄鱼盒套跟她一起搬过来了吗?
我送给她当圣诞礼物的黑猫布偶仍然装饰在她的书架上吗?
我之所以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是因为我至今都还没进去过宫城的房间。我们明明住在一起,她的房间对我来说却是无比遥远。
「唉⋯⋯」我叹了一口气。
把手从脖子上移到胸前。
从我收到那条宫城曾在毕业典礼那天要我还回去,最后却还是回到我手里的项链开始,我就一直把它戴在这个地方,但在搬来这里之后,因为宫城说可以不用戴了,所以我没再继续戴。
我已经如愿让我与她的关系继续下去,也过着比还有家人在的时候更像个人的生活,光是这样我就应该要知足了。但如果可以,我想象高中时代那样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进入宫城的房间;像那个时候一样坐在她的旁边,亲吻她──
「……她绝对会发火的。」
现在没有了原本理所当然存在的五千圆,我也无法做出过去做得理所当然的行为。高中时能做的事我几乎都不能再做,我也失去了进入宫城房间的权利;她不会再对我下命令,我也没有触碰她、亲吻她的权利。
──宫城她有没有想过再次和我接吻呢?
从我们上次去看电影的那天起,我们就再没接过吻了。
过去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五千圆。
如今我却觉得要是还有那五千圆就好了。
新鲜的每一天比以前更加难过。
不足的事物太多了。
其中最为缺乏的就属「对话」了,我觉得我应该多和她谈谈。
不,是必须谈谈。
一直处在这种距离感下,多半会让我们无法一起生活。
早晚会出现问题的。
我在搬来之前就明白,与宫城一起住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毕竟是我强迫她选择搬来这边的,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必须去改变如今的氛围。
既然距离感模糊,那么只要准备能丈量距离的东西就好。
找出我们之间全新距离的尺规。
只要有了那种东西,我们就能找到彼此应该保持的距离,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下生活在一起,而不会过度干涉对方。
在我第一次去宫城家的时候,我们一起制定了「规则」。
只要像那个时候一样再次制定如同尺规般的「规则」,就能让现在的生活更舒适。
我抬起头,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传了一则讯息给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宫城。
『晚饭别在外面吃,我等你回来』
片刻之后,我收到了回复。
『我不知道几点才会回去』
『我会等你,直到你回来』
这行字感觉有点像威胁,但也没办法。
『那我买点吃的回去』
虽然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既然她说会买吃的回来,那她应该会等到肚子饿了才回来。我回复了一句『我等你』后,开始收拾起杯子和盛放法式吐司的盘子。
◇◇◇
「这样会不会太多了?」
我把一个有点大的袋子放在公共区域的桌上,接着看向宫城。
传讯息告诉我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来的她,回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
这样蛮好的。
我本来就希望宫城能尽早回来,因此我很庆幸她能在吃晚饭的时间回来。但刚才她只说了一声「给你」,就递给我一个装着面包的袋子,袋子里的面包多到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因为舞香说这家店的面包很好吃,我就多买了些。」
她口中的「舞香」就是指宇都宫,听到这个我没料到她会说出口的名字,我的太阳穴附近抽动了几下。
宫城遵守了「买些吃的回来」的约定,而此前我也没有指定买什么「吃的」。因此,就算她给我的袋子里装着宇都宫说很好吃的面包,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现在并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面包是早上或中午吃的,不能拿来当晚餐吧。再说我中午就吃过面包了。」
我对着仅有几步之遥、表情一点也不亲切的宫城,倾泻出只能认为是在找碴的话语。
「那你别吃不就好了?」
宫城低声说着,并不算大的餐厅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氛围。
我不想说这种话。
一心想着出门的宫城多半不会注意到我中午做了法式吐司来吃,何况面包是无罪的。当然了,宇都宫也没有错。有错的是我的心情,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法谈了。
冷静。
我如此告诫着自己。
「我没说我不吃吧。我先去拿些喝的过来。宫城,你喝汽水对吧?」
我没等她的回复就往冰箱那边走去。
我从里面拿出柳橙汁和汽水,倒入玻璃杯中。虽说把面包直接从袋子里拿出来啃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完全没有吃晚餐的感觉。于是我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递给宫城。我把玻璃杯端上桌后便在椅子上就座,而宫城也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仙台同学,选你喜欢的就行。」
「宫城你先选吧。」
「你中午不是吃过面包了吗?你选个不一样的面包啊。」
比起先选,我更想之后再选,但要是我们再继续让来让去,事情也不会有任何进展。重要的不是吃什么面包,而是跟宫城谈正事。
「那,我就先选啰。」
我从袋子里拿出加了火腿和起司的牛角面包与可乐饼面包放到盘子上,接着问了句「宫城呢?」,直直盯着我的她便选了马铃薯沙拉面包和维也纳香肠面包,把它们放上盘子。
「我开动了。」
虽然不算是异口同声,但我们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从盘子上拿起牛角面包,咬了两口。
外头酥酥脆脆,里头蓬松柔软。
火腿和起司的份量都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这面包似乎挺好吃的,但我现在并没有心情享受它的美味。
「宫城,你有跟宇都宫说你跟我一起住吗?」
比起唐突切入正题,我还是先问了个我一直都很在意的问题。
「说了。」
「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宫城冷淡地回应,咬了一口马铃薯沙拉面包。
「你绝对没跟她提到我吧。」
宇都宫很在意我跟宫城之间的关系,她要是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不可能还会保持沉默。
「提了。」
宫城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包。
她的视线固定在盘子上,完全不打算看我一眼。
无论怎么想,我都不觉得宫城有跟宇都宫说起我们之间的事。然而,不管是问她究竟有没有对宇都宫说明我们合租的事,或者是问她怎么对宇都宫说明这个状况的,肯定都没有意义。即便我盘根问底,她多半也不会老实交代,况且我不知道实情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满足我微小的好奇心罢了。
「……你今天一直等我,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宫城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咬了口牛角面包,咽下去后才开口:
「宇都宫的事只是开场白,接下来才是正事。我们现在来定规则吧。」
我的话让宫城抬起头来。
「规则?」
「没错,两人一起住的规则。总是要有些规则才比较容易生活吧?」
「仙台同学决定就好。之后你再告诉我。」
宫城嫌麻烦似地说着,留下盘子里的维也纳香肠面包没吃就站起身子。
这样的反应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我原本以为宫城连晚饭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吃,因此光是她能坐在我的对面吃面包,我就很想把她夸奖一顿了。但要是让她从这里逃跑,我们又得回到同样的生活之中了。
「我来决定就好?那就算我定个每天都要接吻的规则,你也没意见啰?」
我喝了口柳橙汁,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怎么可能没意见?」
「那就来讨论吧。」
「……你说规则,比方说是怎么样的?」
宫城在椅子上重新坐好,看着我问道。
「大概就是轮值倒垃圾或打扫的顺序之类的吧。」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能不能像从前那样接吻,或者触摸身体之类的。五千圆不复存在的每一天都很新鲜,但宫城的房间里曾有过的一切都随着五千圆一起消失,我对此有些不满。
不过,现在大概还是先别提这件事比较好。
现在的我们需要先适应这种稀松平常的生活。
如果我们不去制定合租所必须的规则,从而以室友的身分度过每一天,这样的生活肯定会让人窒息。
「那么,我希望定个规则,不得擅自进入对方的房间。」
宫城低声说完,咬了一大口维也纳香肠面包。
「到现在我都没有擅自进过就是了,但有个这样的规则的确比较好。你还有其他想要的规则吗?」
「其他?其他的话……」
宫城自言自语似地嘟囔着。
我向陷入沉思的她提出了几项规则,而她也给了我像是意见的回馈。
可以叫朋友来,但不能让他们过夜。
外宿前要先联系。
从看起来很有必要的规则,到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必要的规则,我们定下了不少规则,因此花费了一段似长非短的时间,最后宫城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
「应该不用再制定其他规则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我喝了一口柳橙汁。
「一周一次,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这么问道。
「一次就够了吗?」
「够了。」
「这倒是可以,只是……」
她的话语就此中断。
但因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追问她「只是什么?」。
「不只外宿,晚归的时候也说一声吧……这样其他日子我们也能一起吃饭了,以前我们就是一起吃饭的嘛。」
宫城嘟嘟囔囔的,语速却又很快。
「一起吃饭这事,一周不只一次也没关系吗?」
「你不愿意就算了。」
「既然定了这种规则,那我们其他时候也一起吃饭吧。所以宫城你会晚归的时候,也要跟我说一声哦。」
「嗯。」她小声回应道。
我没想到宫城会说希望我们能尽量一起吃饭,而不仅限于一周一次。虽然只是些小事,但她在新生活中也依然在寻求像是「一起吃饭」这种和过去一样的模式,这让我安心不少。
「那么,宫城。要是违反规则,就要玩惩罚游戏了。」
虽然我不觉得宫城会违反规则,但还是准备了这一手,使规则更难以被打破。
我们制定的这些规则几乎都是不遵守也没关系的。
尽管最后制定的「时间能配合就一起吃饭」的规则微不足道,但我还是希望它能得到遵守,如果宫城也是这么想就好了。
「惩罚游戏是要做什么?」
「我想想啊──听从对方的一个要求怎么样?」
其实惩罚游戏的内容怎样都好,但要是太过简单,就没有惩罚游戏的意义了。在某种程度上,它必须是一件麻烦事。
「倒不是不行,但你别忘记了哦。毕竟不遵守规则的都是你。」
宫城说着很失礼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好吧,看来她不相信我。
回顾一下过去我做过的事,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她说的话。但我不能乖乖承认我会打破规则。
「别担心,我会遵守规则的。」
我如此断言道,一口吃掉了剩下没多少的牛角面包。火腿与起司混在一起落入我的胃里,我又向可乐饼面包伸出了手。
「那个,仙台同学。」
「怎么了?」
我咬了一口可乐饼面包,看向宫城。
「一起吃饭的时候,是谁来做饭呢?」
「既然是一起吃,那就一起做吧。」
我理所当然般地回答后,宫城露出极度嫌麻烦的神情。为了不让宫城反悔说出「我看还是不要一起吃饭好了」,我换了个话题。
「对了,宫城。我想买个快煮壶,可以吗?」
「这没必要跟我说吧。你自己去买就是了。」
「这我可不能自己去买,毕竟是我们共用的东西。」
「那你直接去买吧。钱我出。」
「你不用出。既然是我们要一起用的,就用那笔钱买。」
宫城听到我的话后皱起了眉头。
「那笔钱是属于你的。」
「是属于我们俩的。」
「我已经给你了。」
「那笔钱」是指我放在存钱筒里的钱。我把宫城当作听从命令的代价交给我的一张张五千圆全部存了起来,因此她说的倒也没错。
虽然并非全部,但「那笔钱」的一部分在签租屋契约时用掉了。然而,搬家之前宫城的家长又把那部分的钱退了回来。
连想都不用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家长听说自己原本打算住宿舍的女儿要跟人合租,不可能一毛钱都不出。他们退了与契约有关的整整一半金额给我,补上了我所花费的金钱。
可是,我不打算为了自己而使用那笔钱。
但就算我想还给宫城,她也不会接受。
最后,那笔钱就作为双方「共同使用」的资金,由我进行保管了。
当然,宫城并没有认可。
「哎唷,别管用谁的钱啦。我们一起去买快煮壶吧。」
我把这个继续争执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放到一边,让话题回到快煮壶上。
「要是我说不想去呢?」
「那你以后就要一直用牛奶锅帮我烧热水。」
我看着宫城微微一笑,她则是露出了非常苦涩的神情。
「……要什么时候去?」
「明天。你和宇都宫有约吗?」
感觉要是我约在下周,今天的决定就会白费,所以我不想把约定的时间拖到太久。
「……没有,就明天吧。」
宫城小声说完,吃掉了剩下的维也纳香肠面包。
「我说啊,宫城,明天穿个裙子怎么样?」
我在这尽管还有些拘谨,但至少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中说了一句无聊的话。
「不要。」
「是不是答得太快了?」
「我又没有理由穿裙子。」
「但我喜欢你的腿呀。」
搬到这边以后,我都还没见过宫城穿裙子。和还在穿制服的时候不一样,我没那么常穿裙子了,今天也没穿,但我就是久违地想看看宫城的腿。也许是因为穿着制服的我们在她的那个房间里度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光,我更熟悉穿裙子的她。
「绝对不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你就这么想看?」
「你愿意给我看的话。」
虽然现在我不能对本人说,我也没打算说,但其实我想摸她的腿。不,就算不是腿也行,我只是想象高中时那样理所当然地触摸她。我甚至觉得她不再命令我是一件很惋惜的事。
「仙台同学大变态。」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但我还是觉得会说这种话的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