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esj
图源:绯小雪
翻译:小鸟恋
那是在西奥多的绑架事件尘埃落定,好好补充了之前不足的睡眠后,第二天的晚上。
阿诺特找到正在书库埋头读着卡尔海因史书的莉榭,对她这么说。
「只凭医师的嘱咐,似乎难以让你乖乖疗养几天。」
阿诺特所说的「疗养」,应该是指昨天给莉榭看病一事吧。
关于这阵子出现的强烈头痛和倦怠感,她自我申告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可是阿诺特还是找来了医生,确认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医师确实说过,要好好休息三天就是了……)
正因为如此,莉榭今天一整天都在忍耐,没有马上就展开锻炼身体的训练。
「和亚莉亚商会的商谈,我预留了几天的时间……也没有溜出城堡。连我都觉得今天的自己有够老实!」
莉榭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看着阿诺特回答。但之后稍微有点疚愧,又把视线挪向一旁。
「……顶多就是今天早上,稍微从窗户溜出离宫,给田地浇个水而已……」
「哦,就这些吗。」
「呜咕……!」
看这样子,田地那个好像早就被阿诺特识破了。
「……难、难不成,是那个吗?教育侍女用的教材已经试制好了,那个真的是很棒……。于是在我轮流抱着所有负责教育的女孩喧闹时,那些好好努力过的女孩都哭了起来,闹出了一点点小风波,莫非这个也传入了殿下耳里吗?」
「还有呢?」
「还、还有……!??」
莉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吞吞吐吐地说。
「是指伪装成新人侍女,偷偷混在主城那些老练侍女那里吗?那是因为之前我把自己做的香皂交给了她们,所以想听听真实无伪的使用感受。」
「……」
「还,还是说!主城的厨子之前一直烦恼的,关于如何振兴他老家食堂的提案?」
「……」
阿诺特叹了口气,然后对莉榭说。
「明天一整天,我要待在你身边处理公务。」
「能近距离看到阿诺特殿下工作的样子吗!?」
面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的莉榭,阿诺特暗暗投以没好气的目光。
「咳、咳咳。不对……你明明这么事忙,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时间。」
「我说过,你是可以自由,但不要做出危险的事吧。既然你不顾自己的安全和健康,那我也只能采取稍微强硬点的手段了。」
阿诺特把书签夹到莉榭正在看着的书页上。
「知道的话,今天就睡吧。」
「是、是的……」
看着合上的书,她只能老实地点点头。
然而,莉榭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对了。那么,我也要让阿诺特殿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拜托负责保护莉榭的阿诺特近卫骑士传个口信。
***
「──莉榭。」
「哎呀,居然是阿诺特殿下。」
第二天,莉榭在离宫入口迎接阿诺特,他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你这副表情?简直就像今天的公务全部被挪到明天,现在无事可干一样呢!」
「你才是,一副跟未婚夫的随从勾结的阴谋成功了的样子就是了?」
「呵呵~。」
莉榭双手捂着嘴,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
「其实,前几天奥利佛跟我诉苦哦,说阿诺特殿下工作得太过了。」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莉榭几乎没有对甚么人做过恶作剧的经验。不过,能像这样稍稍反击一下阿诺特,总觉得很是满足。
「听说明明工作比预定的进度还要快,但空出的时间却没拿来休息,而是开始着手新的工作。」
「我只是解决摆在眼前的公务而已。既然早晚都要做,那利用空出的时间处理会更加合理吧。」
「就算这样子重复下去,国政的工作也是做不完的。奥利佛大人哀叹说希望阿诺特殿下能够好好休息,说得一点没错呢。」
阿诺特今天穿的衣服,感觉和平时多少有些不一样。
虽然为了遮住脖子上的伤疤,穿了一件紧领的衣服,但却是相对简约的纯黑色衬衫。与平时的军服相比,这身装束给人一种随意的印象,在莉榭看来很是新鲜。
「就是这样,阿诺特殿下!我们来比赛吧。」
莉榭微微一笑,抬头看着阿诺特。
「我和阿诺特殿下,谁能更好地静养呢,我们待在彼此身边竞争吧……好不?」
「……」
就这样,以阿诺特的叹息为信号,「一天都在彼此身边,一味休息的比赛」就开始了。
***
身穿宽松白色礼服的莉榭,在坐在长椅上的阿诺特面前,再次这样宣布。
「那么,今天就鼓起干劲,全力静养吧!」
「……全力……」
放了长椅、矮桌和书架的离宫的休息室,本该是最适合度过悠闲的时光才对。
莉榭看到早上搬来的书,兴冲冲地在阿诺特旁边坐下。
「悠闲地读书,真是很棒的放假方式吧!」
莉榭的珊瑚色长发绑在一侧。把头发轻轻绑成辫子,再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故意弄得乱乱的样子。
明明不怎么精致,却能弄出漂亮的形状,又隐约带出一种放松的感觉,所以这款发型,最适合这样的日子。
(梦寐以求的懒散生活,今天就当作练习挑战一下吧…!虽然现在每天都忙个不停,但马上就能享受悠闲的生活了!)
莉榭对即将到来的未来满载期待,一边向阿诺特望去。阿诺特手伸向矮桌,打开了莉榭堆放的其一本书。
「阿诺特殿下,平时的假日你是怎样度过的呢?」
「没有。」
「我懂。前几天我也被侍女问了同样的问题,但我对『休息日』这个词大惑不解……」
仅凭简短的回答,立刻就察觉到阿诺特似乎没有放假这个概念。
(话虽如此,比起阿诺特殿下,我应该稍为更了解「假日」才是吧?就算要比赛谁更能静养,对于甚么资讯都没有的殿下也不公平啊。)
看着静静地看着书的阿诺特的侧脸,莉榭想到。
「阿诺特殿下。关于一般人放假时怎么过,如果不介意只是我所见所闻的话,我可以告诉殿下吗?」
「──先不说这个了,莉榭。」
「是的,阿诺特殿下。」
阿诺特合上手中的书,从矮桌上堆积的二十多本书中抽出几本。
「就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是说……」
「在你所选的这堆书中,勉强不涉及国政和公务,并且不太算皇太子妃必须学习的范围的书。」
阿诺特把这几本书,静静地放在莉榭面前。
「就只有这三本。」
「诶诶!?」
为着这悲剧的结果而震惊,莉榭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没有通过阿诺特甄别的书,全都是对公务有帮助的厚书。
「那……一人一半吧……?我和殿下各一本……」
「是你自己想看才拿来的吧,你看你喜欢的就好。我又不是叫你绝对不准看史书类的书。」
「我今天就忍着吧……!因为是在比赛谁的静养程度高,所以得节制一下会扣分的行为!」
但是,静养这回事,搞不好比想像的还要难。看着若有所思的莉榭,阿诺特托着腮问道。
「你为甚么想要过那个甚么懒惰生活了?」
「你问、为甚么?」
「怎么想,你都不适合吧。说到底,我甚至不觉得你是真心希望如此。」
说看不出自己希望如此,真是有够过分。
因为莉榭是真心想要无所事事,所以挺起胸膛,回答了那「理由」。
「因为一次都没试过,所以才想试试看!」
「…………」
阿诺特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那么样的莉榭。
但不久,好像想通了甚么一样,轻轻地吐了口气。
「啊!你、你刚才笑了吧!?到底哪里有发笑的要素……!」
「谁知道呢。比起这个,静养这玩意,方针是这样子无所事事地过时间吗?」
「我读,我会读!这么说来,阿诺特殿下,关于这本书第一页的前言……」
***
像这样一边听着阿诺特的想法一边读书,对莉榭来说既棒又有趣。
即使拥有与莉榭一样的知识,阿诺特提出的意见,也与莉榭完全不同。
就算像这样读了同一本书,看了同一段文字,得出的感想都是对方观点所没有的。
「原来如此,这便是殿下的想法吗。在实际的战场上,这样的现象是如何起作用的呢?」
「为了说明这一点,有必要事先说明面临那状况的前提条件。首先……」
莉榭用她的手指,翻着阿诺特摊开的书页。
两人坐的长椅上,放着很多莉榭从休息室各处找来的靠垫,阿诺特的手正撑在其中一个靠垫上托着腮。
即使读完了桌上堆着的三本书,对话还在继续。讨论着国政、经济,以及相关的贵族与国民的话题时,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回过神来,都已经是傍晚了……阿诺特殿下,今天真是获益良多!」
「……」
「──啊!!」
向阿诺特道谢后,看到他的视线才注意到了。
「甚、甚甚,甚么时候,变成阿诺特殿下召开的学习会了!?」
「要你『怠惰』,根本不可能的吧。」
在长椅上跷着腿的阿诺特,面无表情地断言道。莉榭心里愕然,同时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凡事都是挑战……!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我要悠闲地过上悠哉悠哉的生活!」
「是吗。」
阿诺特轻轻地眯起眼,然后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话虽如此,你那深不可测的种种,都是因为与『懒惰』相距甚远的性格培养出来的吧。」
「这么说来……」
「那些知识与其说是从书上学来的,感觉更像是通过亲身体验铭刻下来。明明是个公爵家的千金,你好像还藏了甚么吧。」
(……真的,敏锐得简直就像看穿我内心一样啊…)
莉榭心脏怦怦直跳,但完全没流露出来,微笑说道。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教育!」
虽然是谎言,但也不全然是假的。实际上,莉榭从小接受的王妃教育,都是极其严格的。
「学习社交界的礼仪,尽量不会醉的喝法,珠宝之类的审美眼光……以前也说过,剑术也是小时候学的。虽然因为发生了种种事情而不得不放弃,但也会瞒着父母,偷偷地继续自己练……」
第五次人生和第六次骑士人生,也在一定程度上打好了基础。
但这些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阿诺特微微一笑。
「『多亏了』这样,即使阿诺特殿下突然砍向我,我也总算挡得住。」
「……哈。」
特意选择挑战阿诺特的措辞,这点恐怕也被他看穿了吧。阿诺特果然愉快一笑,手伸向莉榭。
「!」
他那戴上黑色手套的手指,抓住了莉榭的下巴。
「殿下?」
「……」
用决计不是强硬的力度,而是温柔扶着似的抚摸方式,抬向了阿诺特的方向。
「你的思考,也太没有尤怨了。」
「尤怨、吗……」
被诉以意想不到的话,莉榭眨了眨眼。
「对于欺负自己、轻视自己的人,你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别说是在晚会被投以无礼的目光,就连面对跟你废弃婚约的那男人,你也没有半点在意。」
阿诺特的语言非常平静,正因为如此,才能窥见他感情的片鳞半爪。
「你就没有想过要报复吗?对于你那向年幼的孩子进行那么严厉教育的父母……」
犹如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睛,直直地盯着莉榭。他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彷佛在耳语般这么说。
「──又或是对这样强硬娶你为妻的我。」
「……阿诺特殿下……」
莉榭抬头望着阿诺特的眼睛,脑海中闪过几许过去的光景。
比如在第一次人生中,在战争时跟着商队旁徨逃难,最后被卡尔海因国的骑士所杀。
在第二次人生中,为在战场上受伤的人们治疗时,在逗留的地方被来袭的骑士所杀。
在熊熊燃烧的神殿中被杀的那一天,以及下一次丧命时那片森林的景色。还有想起自己作为骑士与「阿诺特・海因」对峙的第六次人生,莉榭眯起了眼睛。
(杀了我的人。)
阿诺特的大手,这一刻仍然触摸着莉榭的脸庞。
几天前在礼拜堂里,还被他用手掐住脖子。那样地伸出手的阿诺特,意图无疑是在警告她。
(但我决计没有恨你。……既不害怕,也不讨厌……)
这份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感情,莉榭没有宣之于口。取而代之,她扬起柔和的微笑,告诉阿诺特。
「……我每天,都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
当回以这段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后,阿诺特投来一道些许讶异的视线。
「早上一起床,就会为着今天会得到甚么样的经验而兴奋。躺上床睡着之前,就会回想这天发生的事情,很羡慕晚上的自己,也很期待……可是。」
就像前几天礼拜堂时的一样,她把自己的手和阿诺特的手叠在一起。
「只有今天,有点舍不得晚上的到来。」
「……为甚么。」
「因为……」
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鼓起白色的窗帘。
拂过莉榭脸颊的凉风,一定也拂过阿诺特吧。夕阳的余晖暗带寂寥,莉榭喃喃地说。
「和阿诺特殿下聊天,我非常开心。」
「……」
杀死过莉榭的未婚夫,微微皱了皱眉。
「正因为有着之前各种各样的日子,我现在才能这样子身在这里。我在想,要是少了哪一点的经验,我也不能和阿诺特殿下度过今天这样的时光吧。」
如果当时没有被解除婚约,莉榭的面前就不会打开那么多的道路。
然后,正因为小时候作为王太子的未婚妻受过严格的教育,莉榭才学会了种种基础知识。读书也好,写字也好,都是因为被允许跟甚么人学习才获得的力量。
然后现在,就像这样在阿诺特旁边,一起看书。
「……不过是边看书边聊了一天而已。」
放开莉榭的手,阿诺特喃喃地这么说。听了他的话,莉榭试着闹别扭。
「难不成,你没有意识到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难得。」
莉榭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在前世杀死自己的阿诺特进行甚么报复。
「我想在今后的人生中,度过更多像刚才那样的时光。慵懒、无所事事、悠闲的生活。虽然是出于想尝试一次的好奇心就是了……」
想起几天前的事,莉榭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前几天,听着阿诺特殿下挥笔的悦耳声音,我醒了过来。」
西奥多绑架骚动的第二天早上,她在柔软的床上睁开眼睛。
「今后的未来,我也希望每天早上都那样醒来。……我从心底里这么想。」
那个时候,伴着阿诺特气息的安稳睡眠,莉榭今后也永远不会忘记吧。
想到这里,莉榭微笑着抬头看向阿诺特。
「能够体会那个早晨,也是因为我选择了名为『阿诺特殿下的新娘』这样的人生吧?」
「──……」
打量莉榭的蓝色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
阿诺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
「我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你真的没有任何尤怨。」
「……」
莉榭有一种感觉,这句话可能和他真正想说的不一样。
但就算盯着他看,他也不会说出答案吧。
(明明都能看透我的心思,但绝不让我看穿你自己的真意。尽管如此。)
莉榭轻轻地站起来,一边走向敞开的窗户一边说道。
「即使跟你的想法不一样,但在阿诺特殿下身边,我对悠闲生活的憧憬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随着照进来的夕阳变得越来越红,吹进来的风也渐渐变冷。莉榭摸了摸窗帘的一角,回头看着阿诺特。
「我必须以一直以来的人生中学到的东西为粮,全心全意地朝着『怠惰』的道路前进!」
莉榭早注意到,阿诺特在她之后不久,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因为,我是人质皇太子妃……」
「……」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从莉榭的身后伸出手。
「!」
莉榭正要关上的窗户,阿诺特替她关上了。
「阿诺特、殿下…………?」
但是,这样的姿势,简直就像要把莉榭抱在怀里一样。阿诺特直接用手撑着眼前关上了的窗户。
「没有意识到的,是你。」
「噫!」
在耳边低语,让她感到痒痒的。
阿诺特继续向忍不住发出奇怪声音的莉榭说道。
「说到底,我本来就没想过人质甚么的。只因为你这么期望,我才甚么都不说而已。」
「……那是。」
「假如你被掳走、昏倒不醒的话,区区的公务我随时都能停下。」
「!」
眼前的玻璃窗,倒映出莉榭身后的阿诺特。
但是看不见他的表情,莉榭困惑地转过头。
「殿下……」
然后为着在近在咫尺的眼睛之美而屏住了呼吸。
「……今后你就好好以那个甚么『怠惰』为目标努力吧。」
阿诺特凑近看向莉榭,几乎要把额头叠在一起,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把你抱起来搬运了。」
「~~~~……!?」
听着他那略带使坏的语气,莉榭的脸颊一阵发热。
前几天因为那件事昏过去之后,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虽然刻意不去深究,但果然是被阿诺特送来的。
「啊……」
虽然羞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想马上向他道谢。莉榭心里动摇,但还是努力挤出话来。
「谢,谢谢、你……」
「……哈。」
阿诺特看了她嘴巴开开合合的样子,恶作剧似的眯起了眼。
「你的表情老是变来变去,多忙碌了。我就想,你要过上怠惰的生活,是不是很困难了。」
「跟、跟脸蛋又没关系吧!」
听了明显带有揶揄的话语,果然还是摸不透阿诺特的真正想法。他松开撑在窗户上的手,慢慢地离开了莉榭。
(从刚才开始,脸就一直很烫……)
趁着阿诺特回到长椅上,莉榭把额头抵在窗户上降温。
(果然还是得收回前言。因为,我都想对阿诺特殿下的揶揄作出「报复」嘛。)
莉榭从窗户抬起头,告诉正在拉上窗帘的阿诺特。
「……阿诺特殿下。这是看谁过得更怠惰的比赛,但晚餐后和沐浴后的时间,比赛还会继续对吧?」
「甚么?」
「因为,比赛条件是『今日一整天』!因为阿诺特殿下也这么要求,而我还需要慢慢修炼如何悠哉悠哉。既然也能让阿诺特殿下休息,这么有赚头的比赛,可不能就此结束…!」
心知自己太不服输,莉榭一边啪嗒啪嗒地跑回了长椅。急忙坐在阿诺特旁边,如此宣言道。
「洗完澡之后,我们再在这个房间一起懒洋洋吧。比赛时间就以就寝为止……不,也许连睡觉的时间也可以算入比赛里!」
「喂,莉榭。」
「睡觉的时候,我有自信能比阿诺特殿下更加懒洋洋哦。因为我……」
莉榭从下面轻轻窥视阿诺特的脸,堂堂正正地告诉他。
「就算不用抱着剑,在阿诺特殿下的身边也能安心地睡觉了!」
「……」
看到阿诺特皱起了眉头,莉榭心里不解而歪了歪头。
察觉自己的宣言,前提是自己要和阿诺特同寝,是在没多久后入浴的时候。
接着在回到阿诺特等着的休息室的那段时间里,莉榭的感情非常纷乱,「怠惰比赛」似乎要以惨败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