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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AD5632

实践数据不足,强行完成初次转移。计划年代,确认成功。但一起飞出的人类一半以上消失了。在适应这个时代的同时,尽快转入展开相关研究。

AD5633

消失的同胞仍未到达。

比较研究的结果,原因被判别为适用性不足。

时光穿越之适用性与个人资质有极大的关系。

转移失败的人欠缺跳跃到过去的适用性。

现在将实验对象从猿猴转移到人类。在近未来会有更加确切的结论。

AD5711

出现了不得不展开有关不死性的研究的问题。

对于现阶段科学都无法做到的副产物的出现,出现了否定的声音。

AD5749

结束研究。只能下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这一结论。

Archangel从根本上发生了异化。为这一现象只能借助“神”这个概念。

只能接受我们是“被允许存在的”这一结论。

在这一结论的基础上,我们旅行的意义将发生巨大转变。

AD5891

远在当初历史之前就出现走向末路的前兆。

原因被认为是我们向这个时代的介入。与猿一起过度加速了文明。

我们集合了世界上散落的同胞,将连日进行对以后的讨论。

AD5892

在半年的讨论之后,再度决定向过去进行转移。

虽然也有声音认为在回去的过程里会对远处的时代进行介入非常危险,但大多数人是支持的,因为物质上的试验实践结果表明,这次也可以“保存”保护生物之外的东西。

AD5895

转移的准备完成。

又将是漫长的旅行。但愿下一次,能找寻到安居的乐土。

我拉出了三脚架扫了上面积的灰。虽然没人经手,脚上却又黑色黄色半点。把三脚打开,设置相机。

“这种感觉?‘

电影真正的拍摄经验完全为零,不知道怎么拍。我后退三步看了看整体感觉。相机前倾不是很好看。是不是三脚歪了?

调整有车轮的三脚的位置自己的位置,看看整体再反复调整。有杂念就晃脑袋。

真是,左京山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回头是有很多时钟的。大多是星之丘的私物,显示的时间乱七八糟。

按她的理论,“时钟有自己喜欢的时间”,所以反对统一。因为不知道哪个时间是正确的,出了星之丘大多数人都一头雾水。现在因为没电了大多时钟都停下来不走了。

乱七八糟的时间。冷暖自知的今天。

这期间或许有着正确的答案。

我为了寻找答案在房间里转悠,站到了完全变色的壁挂日历前。

1911年用的日历。在这之后纸资源就变得昂贵,且由于文明发展已经不必这样特地挂起,至少学校里是这么教的。据说是用和纸这样一种特别的纸做的,所以只有这个还被装饰在这里。

一碰似乎会风化成沙的日历,表的是12月份。

“……………………………………“

如果今天作为第一天,那么,五天后。我把第六天用最近拿着走动的笔画了个圈。

画完就后悔了,但因为没有办法消除,就算了。

我用手指挠了挠头顶的旋毛。

“…呜啦啦…是什么来着?”

研究所里经常放的曲子,但不记得怎么收的了。

“宇宙的…什么来着,对,是乘着宇宙的风”

粗重的声音传来过来。不用说,即兴问答回答正确的是本先生。

他靠在门上抱着胳膊。今天依旧眼睛充血,黑眼圈很严重。

“状态不错嘛”

“并没有啊”

不知道为什么很慌张得否认掉了。明明没有什么好内疚的事情。

“话说你在做什么?”

“电影拍摄的准备”

“是吗。你不是说要写脚本什么的,那个你做好了?“

“哈哈哈”

真奋笔疾书中。

“喂,拿过来给我看看”

“你干嘛说话说的跟地痞流氓一样“

“因为我在欺负人啊”

他肯定知道我基本没写什么。但他错了。是完全没写出东西。

我正在重复着,写个开头然后停下来看看能不能修成别的故事。星之丘留下来的故事情节尽是断在半途的,我现在总算能理解为什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先生已经从入口进来,拿起了三脚架上的相机。

“数码吗,竟然有这种东西留下来。当然,还有人做这种东西也很令人惊讶了“

他一边抚摸着相机侧面一边感叹。

“对吧。你能体会到拥有这样一件旧时代物品的电影研究会有多真挚了吧”

“搁在从前其实也不奇怪的”

“嗯?”

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我伸了伸腰接过了他放下来的相机。

我可不能让他大手大脚对待我们唯一的相机。

“本先生有没有反光照相机之类的东西?”

“在草稿本里卷个铝纸不就能作为替代品了吗?“

“铝纸?”

本先生忽然愣住了。反应过来以后用手指压着额头,夸张得叹了一口气。

“真是扭曲啊。为什么世界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你却铝纸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那个吧,我社会课成绩差,应该只是忘记了”

“这是化学知识。不,是常识。确实可能学校一毕业就用不到了,但连这个都省去也太…”

他似乎自言自语开始抒发对教育方针的不满了。我也自言自语了一句,由他去吧。

“话筒和照明怎么办啊。是不是只要不在夜晚拍摄就好了呢”

移动摄影车应该不需要把,我们只需要在平地上摄影。幸运的是,城镇和学校的地面都铺装得很完整,应该用三脚架就可以拍摄了。

“就算做那么多准备,我猜你最后也就用个相机”

“喂喂这位兄弟,把我当外行可不好啊”

互相抱着胳膊,无畏地彼此笑着。他认为我只是个头脑发达的女孩我还挺意外的。我的头一点都不大,最近我还担心它要缩水。

“本先生怎么样,话说你在做什么?”

“现在吗?在做被拜托做的东西。人要求的可是个很坚强的胶囊””胶囊?”

凭这一个单词我就大概能预想到是谁拜托的。同时头疼。

“他希望有六千年以上的保质期。我最先可是一句‘别说傻话了’打回去的”

“嗯,六千年啊,不可能啊”

哈哈哈地笑着看向了相机的方向。和他有关的话题,我现在想保持一点距离。

“如果应用时空研究,可能会有办法。严格来说不是让他耐住六千年的时光,而是让时间不要迁移,这样说比较正确。

“是吗…那个先放一边。这个能不能想法子充电?”

虽然明明是自己先问的还说什么那个先放一边也挺傻的.

把相机放在一边询问,本先生由下向上看了看.

“带到研究所的话可能有办法吧.但是电池的状况不能保证啊”

“什么意思?”

“哪怕充了电,不知道能用多久”

“这样.但不做就不知道啊,拜托了”

我决定直接把相机交给本先生.唯一一点担心大概就是研究所那些傻蛋会不会聚在一起随意改造我的相机,只能听天由命了.

本先生举起了相机,所以我也就跟着摆起了pose. 说着“很好很好,美丽的海滩相形见绌啊”之类的玩笑话还兴致勃勃在摄影的本先生真是个光芒四射的笨蛋啊.当然,开心地和他一起疯的我也是最佳拍档就是了.

就这么当了一阵子笨蛋以后我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哪,本先生”

他瞥了我一眼,意为”怎么了”.少有的一瞪,弄得我有点害怕张嘴.

但还是没有想到退缩,而是继续询问问题的答案.

“ ‘original’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这边的气氛,他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一边摸着下颚长的细细的粗糙的胡须,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哼”

“不是,因为有人说因为这个而讨厌我.所以我想啊想要是这样有必要知道一下,之类的”

一不小心就手舞足蹈了,不是为了表达什么,简直举动可疑.

但是,问了以后惹人生气之类真的不愿意啊.

本先生眼神变得有点微妙.似乎焦点不在我,而在我背后.

一回头,古旧的墙壁上是一张日历.

“如果你告诉我那个圈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啥米!!”

佯装惊讶之后再中途真的咬到了舌头.我的妈,有血腥味.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那个你画的吧?很明显啊.不管是圈还是零还是O你从上往下画的这个习惯好像还健在啊”

“啊,一般不都从上面开始画吗?”

我一边捂嘴一边反驳.虽然我的字是向我妈学的.

学校不会教你怎么写字的呀.

“那你,圈和零和O是怎么区分的”

“从前后文推的”

哇,忽然就一副看着可怜的娃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被用这么心痛的脸看过.

“算了.然后,怎样呢?好像彼此拥有的也不是什么重大信息.简单说出来也可以啊”

如果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赶紧告诉我不好吗.

“哦,嗯.那个啊,是sa酱说要不要出去玩玩”

“左酱是哪位啊”

您能不能识相一点,就这么接受不行吗.

“左酱就是左酱啊”

“你啊,当年国语考试Ok吗?”

闭嘴.我说着挥了挥手.

“你看我告诉你了.本先生你也要回答”

本先生咳嗽了一声.哦,不要摆架子啊得期待着,只听一句

“original就是original”

“呜呜呜”

学我说话啊.咳嗽只是为了清喉咙吗.多、么、讨、厌的大叔啊。

不经意间握紧了拳头。但本先生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怒火,坐到了椅子上支起下巴。歪着头松着嘴唇的样子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先欺负我的是你吧”

“欺负什么的,女孩子说说是可爱,大叔说出来很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印象什么的很重要啊。然后,左酱~”

他砰砰扣了几下桌子。啊真是。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啊这位大叔。

好我有觉悟了。本来也不用藏着,重新来过吧。

“左京山。想想不就明白了吗,头文字是左的也就他了吧”

研究员里面可能也有,但和他们一起玩什么的不可想象。

“吼,和左京山约会啊”

“按理来说、可能、不是约会”

“你和他哦”

他说得很痛切,好像是被父亲知道了一样,让人心慌。

“可能是什么玩笑吧。再说,哪怕指定了一个时间,那一天根本不会到来啊。说什么一星期之后,其实明明只有今天这一天啊”

我一边嘴里说个不停一边在准备室内兜圈子。没法在一个地方不懂。

本先生则一直停在原地和我形成鲜明对比。眼珠子左右移动,似乎是在让思维随之运动。

“你说是他邀请的你是吧“

“啊,对。感觉就是那么顺势地…应该没什么意义吧我觉得”

“原来如此…好,我在你和左京山约会结束之后告诉你”

“什…“

说好的回答问题就告诉我的啊这个骗子。不,更重要的是。

“那算什么条件啊”

“不接受任何质问”

被堵回来了,真是令人生气啊。但明显也是顺势说出来的话。

我试着在冷他一段时间后举手。

“本先生,我有问题。”

“什么?”

二话不说就回答了。当我是笨蛋吗这个大叔。虽然无可厚非

“…约会,要做什么”

反正现在问他也一定不会回答,就提了别的问题。

也许对于看上去与女人无缘的科学家本先生,这个问题太难了一点。

虽然已经问了以后这么说也很那个,但确实很害臊啊,用帽子把嘴藏了起来。

“打桌上冰球吧”

“啊?”

不用思考脱口而出挺好的,但竟然具体到这种程度也是出乎意料。

“游戏中心的桌上冰球啊。那个很有趣的,和朋友每天玩也没有腻过”

他一边说着砰,砰,把手腕横着打出去。真想给他头部也来那么一下。

“是吗,曲棍球啊”

“嗯“

游戏中心是什么,连问都懒得问。这个人说的话有时候像是在别的星球发生的事情。不明所以。不懂得词语太多了。

我坐到本先生旁边的椅子上,趴到桌上去。压上去的额头很热。

“反正你也不是讨厌的对吧”

“嗯~。不如说挺开心的。当然意思可能还是有点不一样”

我把嘴对着桌子,用模糊的声音说着。

“有约定,然后和谁相遇这件事我觉得是好事。正因为是这样的时候,所以和谁约好然后哪怕只是见见面也很开心”

一整天只见到鸡仔的日子很多。从这一点来说,定好和谁相遇这样的事情会让整颗心欢呼雀跃。但说实话,如果是这样不是左京山也无所谓。

我也许只是单纯地渴望着这样的“预约”,而想要拍电影,并邀请大家。

“嗯嗯嗯,灵光乍现”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事情做,就把这种有点羞耻的的话拖长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

我拍案而起,大喊了一声,校舍内余音绕梁。

还是搞错了商量的对象啊。但也不可能向千种和中国君说。

越是商量好像名为谎言的伤口就会扩大。我决定还是自己解决。

第二天,今天的今天,我盘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好像已经成习惯了。

我一遍遍压着脚上的大拇指,向着桌子碎碎念了半小时。

“已经不行了啊”

脑子疼。我靠着桌子背,举起了双手。

连续思考十分钟就已经像烧尽了一样,头上都是汗,过度使用的结果是耳朵要喷黑烟了。失去握力的右手自然地放弃了握笔的姿势,耷拉着。

右腕和背部很重。我保持着后仰的姿势从椅子上站起来,交替着迈左右和前后的步子,走向床。然后仰着躺下。

手脚呈大字,深呼吸几次。心脏很吵,集中精力让他们渐渐平息。随着它们平静下来,从耳后涌来耳鸣声。

我整张脸皱起来,对脚本制作的停止烦躁地咬牙切齿。

我头脑中明明有很多漂浮着的,可以通过影像再现的鲜明的、好的场景啊。但一旦想要把他们实体化就是这个结果。难道就没有能让脑中的画面直接在眼前再现,然后作为影像被记录下来的装置吗。

“不做了。明天开始再加油吧”

我侧躺着不去看桌子,然后合上眼睛。眼脸的蠡测还有水色,闭了眼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黑暗。视觉被包裹在淡水色中。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切断那个机器的电源,但起来太麻烦了就算了。

“…明~天”

明天开始努力。这是很遥远的,令人怀念的偷懒方式。

有明天,也就意味着懒惰与希望的交织。今天做不到的滑向明天,而昨天的后悔可以成为未来的部署。生物如果没有明天作为前提便无法生存。

这样的明天,是左京山的约定给予我的。这方面我很感激。

但正因为他用了那样的说法,所以没有办法只是单纯地感到开心。

我再去思考感觉头又要发热了。所以拧起身体卷到了被窝里。

明天,再真的努力一下吧。

尽管觉得绝对不行但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发了宣言。

好不容易有明天,我却似乎要因为无法前进的焦躁而出问题。

呜啊啊啊我抱住了头。笔记本上的涂鸦叠着涂鸦已经快看不清字了。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增加无用的页数,白纸很快就会用完了。

ATON(假)已经放弃执笔了。还以为这么空一定会有很多写作的余地,结果并不是这样。别的方案也是,写了个开头就进行不下去,只好在上面又写,回环往复。

和这个城镇一样。但现在再去找可以写的别的素材不甘心.

我把笔插到上唇上念叨着,忽然肩上被拍了一下。

头脑瞬间冷静了。我勉强扭着腰看到了头发发出水色光辉的男人像背后灵一样站着。吓得差点跳起来,却只是把背撞到桌子上而已。很痛。

“啊,对不起。因为一点也没注意到我,所以一个不小心“

左京山毫不羞耻地,举着双手口头上道歉了。在这之后说着什么 “你好呀”之类可以看出来他还挺乐在其中的。什么你好啊呀。

“疼疼疼…脆弱的少女的腰差点折断了好不好啊”

“腰本来就是用来折的不是”

“吵死了。什么事…啊,难道是“

我呆呆张着嘴,左京山眯着眼笑了。

“果然忘记了?”

今天是和左京山、约会的、日子。明明都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的。

一定是因为我左等右等等不来就来看看什么情况了吧。

“呀啊呀,那个什么,对不起。完全忘记了“

因为脚本总是没有进展烦躁得头昏脑胀。我双手合十像拜神一样道了歉,左京山说没关系,温柔地摆了摆手。然后坐到了床上。

“反正也没有去哪里的约定,没事的。只是有点想聊天而已。”

“啊,是吗…什么呀,说话啊”

如果只是这样并不需要说是约会啊。故作姿态的家伙。

但是作为放鸽子的一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羞愧地缩成一团。

“写的怎么样?”

“连让墨水干的时间都没有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怎么个意思?“

到底算怎么个意思呢。

“然后,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被追问也会很烦恼啊,不如趁早换一个话题。左京山的眼睛追逐着于空中任意飘荡水色的粒子。连续几天用着就习惯了连感动都忘记了,但这么抬头看着也还真是漂亮啊。制造出这个的人,在这些粒子里看出了什么呢。

“哎呀,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左京山摇了摇头。然后,用很亮堂,让人想起白色的声音说起来话。

“不知道对电影制作有没有参考价值。但我来和你将一个故事”

故事?

“这个时代的人类毁灭的原因,是未来的人制造的”

“嗯?”

不知不觉端正了姿态。又重新坐起来然后把脚放到了床下。左京山么有在笑。

“这是六千年之后的事情了。本来,人类在那个时代也是有幸存的。只是地球环境极度荒凉,已经几乎不能居住。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什么,是电影?海外小说?”

左京山无视我的困惑继续讲故事。

“但有一天,一个人成功地制造出了时光机器。这个机器连飞往过去都是可能的。利用它,人类开始制造出避免灭亡的计划。想出的内容非常简单,也就是,竟然现在的地球无法居住,那么回溯到可以居住的时间就可以了”

“…………………………“

好像问什么的不会得到回答,还是沉默地听到最后吧。

“计划就是逃到过去的地球,这样就可以远离终结了。赞同这个方案的科学家和他们的支持者便利用时光机器进行了时空转移。最初由于研究不足,一半的人没能毫发无损地飞过来。也有很多失去了家人的孩子。”

然后就在此时他忽然摆出了自嘲的表情。仿佛说的是自己。

“飞过去的一般人融入了没有荒废的过去的地球,一边感受着自然的美好一边过着日子。但是,随着几十年岁月的流失发现了异常。来自未来的人类,岁数没有丝毫的增长。何止是这样,哪怕死去也会马上复活。这样的事态,连制造时光机器的人都没有预料到。”

左京山看向了左侧。虽然那里只有一面墙。

一面墙往里,那个方向是邻居桐岛的家.

“慌慌张张进行了研究,却弄不清不老不死的缘故.也有人提出非科学的假说,认为未来人得以被留存,是为了使得时间旅行导致的歪曲的时间不会因为被矫正而消失,即为了继续存在.但确实,司掌人类性命的是时间.冻结了时间的生物应该不会老去或者死亡.然后,由于不死的未来人的介入导致地球在过去也走入死胡同,于是不得不再次逃离到更遥远的过去…一直循环下去的时间的寄生虫,这就是未来人”

在这里说明告一段落,左京山的视线对准了我.

抱在一起的双手的手指正不安地动作,两个食指下意识靠在了一起.

“你发誓不会说谎,现在也感觉很清爽啊”

“嗯,我信”

哪怕左京山说他是月球来的外星人我也会接受吧.

因为做了这样充分的准备所以对于他下一个宣言我也没有太惊讶.

“我真的是从未来来的”

似乎在说上一回被当玩笑了,这次相信我吧.

似乎是倾注了衷情的真挚的剖白.

我没有脱线到对于这样的认真进行嘲讽或者怀疑的地步.

“嗯,嗯.了解了,你好未来人?”

“真的?”

我为了让左京山安心似的点了点头.

“毕竟有飞往未来和过去的人吗.未来人也不是不可思议”

左京山是未来人这一点或许可以让人惊讶,但未来人通过时光旅行到来确是很现实的事情.飞到过去的桐岛也是未来人.

“这样啊.那看来也没有必要那么煞有介事啊”

好像顿了一会儿左京山支起了脸.好像还有不满.

“但前面一回你却不肯信啊”

“那是因为你说的和玩笑话一样.但是,嗯,你,是未来人啊.感觉外表没什么差别嘛”

不同的大概只有白发吧.我凝视着现在被染上水色的地方.左京山苦笑了起来.

“我以前是金发啊,但一直转移者就变成白发了.而且只有我.所以昵称变成了pocky啊”

“pocky?”

“有这么一个家伙的意思啊.我好像在飞往过去的资质上比其他人要差一点.毕竟父母在第一次转移中就死去了啊”

果然,刚才失去家人的是讲左京山自己.

但说到这份上左京山有六千岁以上啊.嗯,太厉害了.

“但未来人是谁啊?城市里只有十四个人啊”

大家岁数都不会增长的话,实在搞不清楚谁是谁.

或许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未来人.惊悚片里应该会有这种情节.

“飞往过去的家伙除去桐岛全是未来人啊.是未来人的孩子.他们要是能安全地飞到过去就好了”

左京山吐出这句话,脸上是嘲讽的笑容.

“我实在是没想到会从被隔离的这个时代进行强行的飞行.真的是一群喜欢重复相通的事情的家伙们啊”

咔咔咔地颤抖着肩笑着,实在是恶棍的笑法啊.和原来爽朗的外形不搭.

“对了对了,虽然有点跑题我们确实是在说未来人的事情对吧”

“对对”

“来到这个时代的只有他们和我.由于一些原因,一直认为这个时代前后应该尽量避免涉足.但哪怕是这样的介入,文明也发展到了那样的程度,本来的文化则全部被丢弃了.大概和寄生虫蚕食掉一切以后到处排卵差不多吧”

他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未来人的厌恶表现地很露骨.讨厌同伴该是怎样的心情啊.我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所以也无法参透这样的心绪.我只是接受着新鲜而又有些苦涩的事物.

“我想在这里做的事情非常的,自以为是啊.谁也不愿意帮忙.在这个时代的科学家,除了本先生,都以还想要进行更多科学研究为名,帮助了未来人”

“啊哈哈,期待那种人也没有用啊”

左京山实在没有眼光啊.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和那些大叔合作还不如一个人完成.如果是依赖大概没有什么,但合作是不可能的.

但是,本先生也知道未来人的存在吗,感觉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你说得对,本来应该更加慎重一点”

爽快地自我反省了.这样不做作的态度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这个话说得也太长了一点.如果是互相说说有关电影的感想那倒是多长时间都可以.

“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个时代与他们采取了不同的行动”

“等等!那里我来想想,好像很有趣”

“啊,啥?”

左京山对我做出停的手势的手不住翻白眼。

我直接顺势把到现在为止的见解说了出来。

“我对很复杂的故事没辙,但明白了一件事”

“什,什么?”

很意外地左京山有点动摇,因为很认真所以没搞清楚状况啊。

“因为太过于日常化我们忘记了,自己处在非常一场的状况里”

“啊,现在?你是说你现在感觉到了这一点?”

“嗯。不把这个作为作品可不行啊。包括过去和未来的,时空大冒险”

对于现在的我们,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内容吗。

为什么与躁动起来的我相反,左京山却沉静了下来呢。压着额头,无言。

“难道是呆住了?”

“不是”

虽然否定了,却没有抬头。一直这样让人不安啊。

我有点担忧地看着,然后左京山把手从额头上移开,抬起了有红色印记的头。

似乎是笑的,我松了一口气。

“我轮回千年,遇过各种各样的人,你这种还是头一次。”

“哇哈哈,我可是original啊”

我得意地咧嘴,左京山的目光却变了。

“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装知道而已。但是,下次和本先生遇到的时候大概能问出来吧。

那个时候,我要变得更聪明一点。当然只是一点感觉有点太迟了。

“你啊,该,怎么说呢”

从他一脸苦相就知道他在努力着合适的措辞。

“简单地说就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是笨蛋啊。当然是从好的意义上来讲”

“骗人啊。笨蛋出了不好的意义还有别的吗”

我玩笑着做生气装。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也没法生气。

“嗯,刚刚那些可能没说明白?人类毁灭的原因之类”

“…啊?”

应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吧。我是笨蛋但话还是有认真听啊。

但深入分析什么的做不到啊。现代人国语成绩可是极速下滑着的啊。

左京山一直在转动刘海,然后突然像个老师一样坚定地说

“也就是说,我们飞来了过去。是不是”

“是的”

“然后,原来的过去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不是?”

“是的”

他一脸,难道还没弄明白吗的表情,然后瞬间又回到了温厚的样子

“因为历史发生巨变,未来也扭曲了,应该相遇的人啊应该生出来的孩子啊也没有了这样的事很多。是不是?”

“是的”

“…已经明白了对吧?“

如果我再否认好像会被打,所以我思索了一会儿。

“啊,这样啊。所以说人类毁灭是左京山们的错啊”

人类突然消失就是未来人改变了里氏的结果。

他一开始也说过类似灭亡的原因啊之类。

“犯人就是你!”

“确实如此,完全无从辩驳,实在对不起“

他低头蹲下,忽然跪在了我面前。

太突然的展开让我急匆匆说了一句 “你别啊“

“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吧”

“就是需要道歉的事情啊,怎么想都是吧”

左京山咬牙切齿地反驳着,眼里蓄着泪水.

为什么被道歉的一方反而被凶.

“是,是吗.那就原谅你吧.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原谅你.”

这样是不是可以了呢.怎么可能可以,左京山的脸这么告诉我.他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明显没有接受.似乎需要一个原谅的理由.

因为也没有太大的考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未来生活努力,是作为生物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实际上,未来人靠自己的努力过得充实对吧?人类本就是光靠生存不能满足的生物.如果有相应的结果,那么其努力应该没有错误.那么,没有被谁否定的道理”

自然,我也不是说不要否定.如果遭遇了麻烦,自然可以去拒绝它.这是当事人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裁决的事情.我自己没有这样的感受,所以原谅.

也许这与研究所的人的伦理观大差不差,但我也没有办法.我是研究所的事务员的父亲的孩子.我一直把那里当游乐场,多少受了影响.

“比起那个…为防止灭亡而站起来的少年们.王道啊”

不过王道和老生常谈只有一纸之隔.要找到故事的“脊梁”啊.左京山的立场是,与曾经是同伴的人们决裂,这种有即视感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落入窠臼了.也得要打好感情牌才能感动观众.

“啊,还有啊,你知道什么是桌面冰球吗?”

这大概还算是个约会吧.那还是应该体验一把本先生推荐的桌面冰球.

左京山貌似是未来人,也许他知道啊地期待着发了问.

他还俯着身子一动不动.

“左京山?”

我喊了一声,以为他会哭起来,却突然拼命张大嘴笑了起来.

前仰后合,似乎扯开喉咙一样发声,夸张地摇动着肩膀.

哼啊.

能把未来人逗成这样,我只能感叹于自己直觉的明锐.

欢脱但不要脱线,看来我应该加进来一点喜剧元素.

我有了自信以后,忽然觉得什么电影脚本都能写了.

这个笨蛋似的笑声怎么都停不下来这一点还是有些介意的,不过方向性大致确定了.

现在我能够毫不犹豫地下笔了.

我用力握住笔杆,在笔记全新的一页上写上题目名字.

来拍一部以逐渐灭亡的城镇为背景的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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