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le开张当天。
仁和絣在厨房内部舆尚未处理的订单格斗中。
「拿坡里酥饼两个和蔬菜火腿三明治一份。综合咖啡和大吉岭红茶、热可可……你那边的订单是什么?」
「什么都有,我搞不清楚了。还要十分钟才会好!」
「十分钟?太慢了!」
「男人就是猴急呢。加油吧,男孩子。」
在这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刻,絣难得开了个黄色笑话。仁感到有些害羞,于是走出厨房。
就在来到餐厅时——
他看到新员工风美由飞正手忙脚乱地在帮客人结帐,收银台前已经大排长龙了。
「小姐……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一位客人看到由飞的脸色有点发青。
「没、没有……没那回事……总共七百元~」
由飞的声音小到客人听不清楚,和昨夜在店里唱歇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啥?什么?你说多少?」
看不下去的仁快步走到由飞的身旁。
「……你在做什么,由飞小姐?」
「啊,店、店长。」
由飞看著仁,目光满是求救之意。仁默不出声,移动到收银台前回答客人。
「真是抱歉,客人。是七百元。」
「啊啊,我知道了。稍微说大声点嘛。」
客人随意的一句话,让由飞感到恐慌,于是她的声音更小了。
「对,对不起~~~」
「……熬夜让你身体不舒服吗?」
昨夜还精神十足地又唱又跳的由飞,现在似乎连正面看人都办不到。和仁初见面的时候,她还对答如流,但现在只能嚅嗫地小声说话。
「没、没有那回事,我只不过是,呃……」
「该不会……」
仁的心中涌出一种怀疑。
「你怕生吧?」
「……」
由飞默然不语。
「咦,真的吗?」
可是她明明不怕自己啊……仁无言以对。
「我怕的……有固定种类……」
由飞支支吾吾地表示。
「店长,可不可以让我做别的……我想在餐厅接待客人。」
(怕生的人想在餐厅接待客人?)
仁这么想著。无论在餐厅接待客人或在收银台结帐,都属于服务客人的工作。
「请你不要问为什么……拜托~」
由飞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完后,也不等仁允许与否,径自急忙地跑向餐厅。
「没办法了~小香~!」
仁呼叫在餐厅的明日香,拜托她代替由飞结帐。「知道了,店长!」明日香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走进收银台里。
「谢谢你,小香。」
在得知明日香代替自己帮客人结怅时,由飞的表情瞬间化为安心。她伸出双手握紧明日香的手,结果明日香立刻发出惨叫。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自昨夜和由飞相处才数十个小时而已,仁已经知道她的握力非比寻常。不只如此,仁还知道她很容易激动,稍微帮点小忙就会让她握力全开地握手道谢,这点仁已经有数次的切肤之痛。
此外,由飞的手从外表看来如同不出深闺的千金小姐般,但是手掌却大得超乎想像。
(我整个手掌都被她握在手里呢~)
在仁思忖这件事的当儿,由飞跑进餐厅,笑容可掬地开始招呼顾客。看她笑嘻嘻地舆客人交谈自如,一点也没有先前那种怕生的模样。虽然有时她会听不懂客人说什么,而出现鸡同鸭讲的情形。
(只有在收银台时会怕生?)
仁如此思索著,目光看向收银台对面的玻璃窗。结果,他的视野一角映入了玲爱的金发和黑色缎带,所以又急忙移开视线。
(风美由飞……真是充满谜团的家伙。)
「哦~星星。」
透过自宅的阳台,仁仰望著夜空。
他的所在处是在稍微偏远的郊外,一栋五楼公寓的最顶楼。这里的大厦不像市中心那么多,所以周边的房子较少,换句话说,在这里可以看到星星。
开店第一天的工作仿佛一场暴风雨一样,仁在结束之后回到了住处。
「呼~」
仁从口袋掏出一根香菸点火后,夜空中便出现一个白点,一股白烟从中心处的红点升起。自从二十岁起,仁就开始抽菸,一天一根。
(再怎么说我都是个厨师,虽然本事差劲。)
仁自言自语地念道。
(说实在的,今天真累人。)
遇见由飞,熬夜进行新人教育。碰见玲爱,不顾熬夜后的身体和她你一句我一句地全力争吵。不过,这两件事只是个开始而已,仁在后来还穿梭于厨房、餐厅和收银台之间无数次。
要是做了这么多的事,一回到家立刻躺平在床上也是正常的。
(不过,不看著星星抽根菸再洗澡的话,感觉会睡不著呢。)
仁边想边将菸嘴贴近口中,然后用力一吸,继续仰望夜空。随著烟雾的吐出,歌声也同时响起。
那是由飞昨晚唱的歌。
(风美由飞可以说是救世主吧……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天使呢。)
被仁认为是天使的由飞,是个冒失冲动又有局部性怕生的女孩。之所以说是局部性,是因为她和明日香交换工作岗位后,面对客人就不再害怕而能应答如流,简直判若两人。虽然精力充沛的她偶尔会发生点餐错误,或弄破不少的餐具,但站在咖啡店店长的角度来看,在人手不足又忙碌的时刻多她一个人帮忙总比没有好,所以仁称她是「救世主」倒也合适。
(不过,那首歌……)
唯有那个歌声不是盖的,它具有感动人心的魔力。
「……噗!」
突然之间,右方传来喷笑的声音。那听起来不像是失笑声,而像是「不可以笑出来」但最后还是耐不住地笑出来的声音。
「咦?」
仁的右侧是一道隔板,后面是隔壁的阳台,那个笑声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对,对不起,因为你突然唱起歌来,所以我忍不住就……」
「邻、邻居!?」
右边的房间原本是没人住的。
(要是知道有人,打死我也不会唱歌……)
尽管对方不是有心笑他,但仁当下就想要开口辩解,不过隔板后面的邻居抢先化去他的尴尬。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很没有礼貌吧?」
「哪里,要是我突然听到隔壁发出怪歌声,我也会笑出来的。」
仁大大地吸了一口菸,再用力吐出来,试图缓和加快的心跳。
(……对了,管理员说过现在有某间公司把这里当成宿舍使用,所以隔壁才会有人住。)
这位邻居似乎是年轻女性。仁在明白这点之后,心跳的速度变得难以恢复正常的情况。
「你是今天才搬来的吗?」
「对,正确的说是前天傍晚的时候……」
昨天……对了,我没有回来嘛,仁心想。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前该做的是适当的解释一下,以免让隔壁的邻居误认为自己是个「怪人」而感到不安。
「不好意思,一下子就让你看到我丢脸的地方。其实你是『被迫听到』吧?」
「不,别这么说,我只是吓了一跳,我觉得很好听哦。」
……看来日后可以避免被对方讥笑是怪人了。因为这位邻居似乎不是那种会在他人背后耻笑,很没有礼貌的女孩子,所以仁稍微安心下来。
「怎么可能好听,不可能的……毕竟我只记得曲调而已。」
何况这首歌仁只听过由飞唱过一次。元歌手是谁,作曲者是谁,这些他都完全不知道。搞不好这首歌很出名也说不定。
「是吗?可是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邻居的声音中,包含著怀念的心情。一阵短暂的沈默……此时无声胜有声。为了拉近和邻居的关系,该是发挥我自豪的说话技巧……想到这里,仁改变话题。
「你有在上班吗?」
「有,我工作的分店已经盖好了,就在车站前面。」
「啊……在这个时期,难道是brick mall?」
仁不由得看向右边的隔板。似乎和仁一样,对方也走到阳台眺望夜空。那牢牢抓住栏杆的小手,映入仁的眼廉。
「没错,今天开幕对吧?非常热闹呢。」
配合著声音,她握住栏杆的手也隐约摇晃著。虽然看不到脸,但是透过「声音」,仁可以感觉到邻居朝自己这边走近一步。
「我知道我知道。应该说,我今天也去了brick mall。」
「嘿欸,真巧!那我们今天也许见过面也说不定。」
「不,我认为不会。因为我整天都在店里工作。」
「啊~我也是我也是!今天真的有够忙的耶~」
「第一天若闲闲的很糟糕吧……店租费可是很贵的哦。」
「啊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
从她的谈话中,仁可以察觉到对方很体贴地配合著自己的话题。这女孩很坦率善良嘛,仁浮现这样的念头。
纵使隔著一道隔板看不到长相,但是光像这样子交谈,就让仁仿佛看得到对方的表情。笑嘻嘻地仰望天空,虽然有些疲累,但是觉得很愉快。
(就跟现在的我一样。)
仁想起由飞,再次吸了一口菸。吐出的烟融入夜空,慢慢消失不见。就在白烟消散的时候,邻居似乎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对了!我真是的!都忘了新住户要向左邻右舍拜访一下。对不起,因为你昨天好像不在家。」
昨天为了「教育新人」,仁留在店里过夜没有回来。因此,对方「无法拜访」他的责任归属是在仁的身上,而非对方的错。因为这样,仁觉得有点抱歉。
「没关系啦,用不著那么郑重其事。现在不就是在打招呼吗?」
「不行,这样的招呼方式太随便了。我要登门拜访!」
宛如不登门拜访就像犯了重罪一样,邻居在认真地说完话后,便从阳台跑回房间里面。
「啊哈哈……」
新来的邻居……是个非常坦率善良的人,真是太好了,仁如此思忖著。
(不过,有点死板就是了。)
片刻之后,仁听到她的脚步声消失房内,然后隐约听到隔音门开启又关上的声响,再来便听到自己的房间玄关处的门铃作响。
「来了。」
仁极力压抑差点发出来的笑声,打开了房门,结果……。
「……」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当仁瞬间做出上面的判断时,脑海立刻就在邻居的脸部中央打上马赛克。然而,她头上两边的垂直金发和系于上面的黑色缎带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famille店长……?」
在领悟到不可能隐藏得了之后,仁的脑海加诸于「邻居」脸上的马赛克使开始解除。于是,「邻居」的真面目便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仁的网膜上。
「花鸟……玲爱?」
其实用不著特别开口确认,对方不是别人,正是玲爱。因为在外表上有太多属于玲爱的特徵了。
(神啊……您欺骗我吗?)
就在仁不由得对天父出言不逊的同时——
「我被骗了吗!?」
玲爱也叫喊出来。
「不要跟我讲的一样!」
仁马上做出回应。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我可没有听说敌方间谍偷偷住在隔壁耶~!」
玲爱的声音充满无比的厌恶,无法想像先前充满善意的声音也是出自她的口中。
「我是旧住户哦~!」
……没错,侵入者是curio才对!
「天啊~!我不敢相信!为什么你昨天不在啦!我的行李几乎都安放好了耶!」
「你还真勤劳啊。」
隔壁的房间和仁的房间同样都是单人套房,但是由于女性的力气较小,一个人一天能够安置好的行李有限。因此,玲爱一进房间之后,便认真地动手解拆箱子,将衣物品等安放在各处,光是来回走动就足以让她疲累了。所以说,在如今的情况下,她的勤劳反倒弄巧成拙。
「……明天我要向店长商量,这种地方住不得。」
玲爱打从心底不满地说道。
「拜托你一定要这么做。至少在家的时候我想和平的度过。」
仁也针锋相对地反击回去。
「那没事了吧?既然没事了,希望你赶快离开……」
仁心想自己刚才居然还有些高兴,实在很丢脸。
(我居然感觉邻居会是个很好相处的好人,真想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玲爱也同时说出一样的话。
「我刚才居然会有点觉得『搬来这里太好了』,有够丢脸。」
听到玲爱最正直不过的发言,仁对于她的思考模式几乎舆自己相同感到吃惊,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忘吐槽回去。
「就跟你说过不要想的和我一样。」
听到这句吐槽后,玲爱的表情理所当然地阴沈下来,朝对方大叫。
「你这音乐白痴说什么!」
「你不是说很好听吗!」
「歌是好听,但被唱的人糟蹋了!」
「既然歌被唱的人糟蹋了,又何来好听之说!?」
「我说好听当然是客套话吧!」
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后,玲爱便气鼓著双颊。
「我要回去了!」
「滚吧!」
玲爱转过身子背向著仁,但是在动作出现瞬间的停止后,又做了个漂亮的「右回旋」,将一个四角形的纸包交给仁。
「给你!」
「为什么!?」
虽然口中这么问道,仁还是伸出双手收下玲爱递过来的纸包。
看到仁规规矩矩地收下来后,玲爱冷冷地回答他。
「当然是一点小心意了吧!」
「什么!?」
「再见!」
玲爱再次转身背向仁后,粗暴地开门又关上,离开了仁的房间。
仁呆楞地站在玄关一会儿后,才打开手中的纸包,确认这「一点小心意」是什么东西。
「……年轮蛋糕?」
而且是curio的高档货,若有热爱蛋糕的人士看到肯定口水直流。真不愧是月薪高额的curio员工,居然将这种昂贵的蛋糕说是一点小心意。
「呃~」
仁搔著脑袋,心想应该去找对方说些什么吧。就在这时,玄关的门冷不防开启,露出玲爱的脸庞。
「给你个忠告!」
「哇啊!」
仁手上的年轮蛋糕差点掉在地上。玲爱瞥了一眼用双手慎而重之地重新拿稳「一点小心意」后,吊起秀眉继续往下说。
「抽菸要有节制。这是为了健康著想,更是为保持正常的味觉,不然会做不出美味的蛋糕!」
丢下这句话后,玲爱再度粗暴地关门离去。她的脚步声远比方才还要大,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喂,等一下……」
仁用一手牢牢抓住「一点小心意」以免掉在地上,另一只手则伸向关上的房门。
(那家伙竟然针锋相对过后,还担心对方的不良嗜好!)
「我一天只抽一根而已啦~!」
数天后,最先到达店里上工的仁,看到一位金发女仆贴在famille的店前,窥视里面的情况。不用说,那个人当然是curio的总管玲爱。
「喂!」
「嘘,安静一下。」
「你来我们店有何贵干啊?」正打算从玲爱的背后出声这么询问的仁,被她的话给吓到了,结果乖乖地道歉。
「对、对不起。」
说完,仁就直接站在玲爱的身后,看看究竟她在做什么。
「……」
片刻过后,玲爱终于想到背后有人,而且还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famille店长时,才转过身子对著仁恶言相向。
「你、你的兴趣真差劲,居然一直观察别人的行动!」
因为偷偷观察年轻女性的一举一动是不折不扣的事实(虽然对方没有注意到也有错),所以仁的脸颊微微发红,不过他也反骂回去。
「叫我安静的人不是你吗!」
「因为我以为是店长!」
「我是店长啊。」
「我是说我们的店长啦!」
「你对你们的店长讲话用命令的口气吗?」
curio的店长是一位名叫板桥的三十岁男性。由于该店的总管是个精力旺盛的热血少女,说得难听就是喜欢发号施令的管家婆,所以才开张数天后,店长之名已经声名远播。虽然板桥店长悲叹自己的不幸……但是至今未见他采取行动去从总管那里夺回掌控大权,就好像心甘情愿当个陪衬品一样,至少在旁人眼中是这个样子。
(也是啦,因为有这样的总管在嘛。)
想到这里,仁不禁笑了出来。而误以为「仁在笑她」的玲爱发火了。
「……你找我干嘛啦?」
「你问的这句话很好笑。」
偷偷摸摸地窥探他店的人是玲爱,但是她却反问对方「有什么事」,实在是很滑稽。就在仁泛起嘲讽的笑容时,玲爱似乎想起自己的所在立场,于是立刻回避话题。
「我先声明一点,不管你们店的生意多么兴隆,对我都不痛不痒哦。」
然而,仁并不打算让玲爱岔开话题,他再次问起同样的事。
「你来我们店到底有什么事?」
玲爱一时语塞,她终于暸解到想要岔开原先的话题是不可能的事。
「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在做侦察行为……」
「你一次也没有说过。」
两人鸡同鸭讲的情形已经堪称是门艺术。即使如此,玲爱仍旧拒绝投降,为了将自己的立场正当化,她又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你的员工都很有精神吗?」
「……很有精神。」
仁在想若从旁人来看,他们的交谈可说是一点条理也没有。再怎么说,对方绝不可能是为了瞭解他店里员工的健康状态而跑来偷看的吧。
「……你是怎么找到这丛一员工的?」
由于仁没有再次问她「有什么事」,所以心想转移话题成功的玲爱,继续朝这方向的话题发问。
「怎么找到的?就是请半年前在店里工作的员工回来啊……」
(说真的……她提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还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真的是个老好人哪。)
仁这么思量著,口中回应她的问话。不过,玲爱对他有问必答一事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提出反驳。
「……你说以前就在工作了?不对,不可能的。」
「不,絣小姐和小香已经工作1年以上了……」
这是事实。玲爱知道famille并不是忽然在这里开店,她知道「旧famille」的存在。正是因为知道,所以——
「啊~这样啊。」
漫不经心地回答。事到如今,仁终于察觉到玲爱在意的人是谁。
「……你是在说由飞小姐吗?」
「啊~……你说对了。」
这次轮到仁感到意外。关于由飞,仁本身知道的有限。最初的时候,他甚至不弄清楚对方是人还是天使。
「你知道风美由飞吗?」
「风美……」
玲爱很奇妙地重复一次由飞的姓氏。
「她是个有点奇怪的女孩……不过本事蛮不错的。」
仁很忠实地说出对由飞的看法。事实上,在这个阶段他对由飞的认识程度也不过如此。
「嗯~」
玲爱依然心不在焉地回话,似乎对仁老实说出的看法不放在心上。因此,仁反过来问她。
「你们认识吗?」
然而,玲爱却垂首摇头表示不认识。
「我不认识“风美由飞”这个人。」
她故意念出由飞的全名。仁在这时只是单纯感到可疑,并不能理解这个叫法隐藏的含义。他心想「这个敌方生物今天有些怪异」。
「……那你干嘛问由飞小姐的事?」
「因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
这个答案若冷静且客观地去思考它的话,就能发觉说不通,但是仁却很奇妙地接纳这个答案。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她偷看店里面是想要瞭解敌店famille的状况如何……慢著!)
仁终于发现到不对劲了,可惜方向是错的,所以他向玲爱这么回道。
「这么说,你是在进行侦察行为嘛。」
听到这句话,玲爱有些不高兴。不过……因为心想「顺利敷衍过去了」,所以她暗中松了口气。而仁对此毫无所知。
「你身为店长倒是很注意这些琐事嘛。」
「就是因为身为店长才要注意!」
仁叫得很大声,不过「别把我跟你的店长混为一谈」这句话被他硬吞下去。
玲爱对仁的「体贴」照例一向是若无所觉,她双手抱胸,带著一脸严肃的表情对仁开始说教。
「我观察过你们店里一遍了……」
(这家伙居然正颜厉色了起来……)
仁心想。玲爱不晓得有没有注意到她现在说出来的话,已经形同承认「自己在偷窥famille」的事实,可是在态度上她显得很光明正大。
「……是不是员工很少?」
「那点我看一眼就发现了!」
(餐厅一人、玻璃柜一人、厨房一人,若小香在的时候是两人……这些天来一直活在地狱中。)
尽管负责玻璃柜的工作部分比较轻松,但是在餐厅的人无法顾及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一名人手顾守玻璃柜。要是可以的话,真想向忍者拜师学艺,修得分身术来一人充当多人使用,因为真的忙到有时连开玩笑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仁内心的吼叫,玲爱自然是不知道,她只顾著继续说自己的话。
「这样子就算客人络绎不绝,你们也无法应付得来吧?」
玲爱的发言事实上是在为famille担心,可是听在仁的耳中,感觉就像是被她谴责自己不会经营生意。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照我的看法,还要一人……需要一名员工在餐厅和露天咖啡座帮客人服务。」
仁是越听越刺耳,但是他也知道问题的所在。其实早在之前,仁就曾经说出原因给自己听不下数百遍。
「我没有钱啊。」
「没有钱请人的话,情况会越来越惨哦。」
仿佛知道仁会这么说似的,玲爱瞬间就做出回答。
「咕……」
仁说不出话来。他心想这家伙为什么会对他人的店里经营状况提出正确的忠告,而不像是在找碴……。身为咖啡店的总管,花鸟玲爱确实很有实力,这点是不容置疑的。这位「能干的总管」继续向对面的咖啡店店长说教。
「听好了,一开始就算觉悟到会有赤宇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增加员工!因为人会引来人!」
把想说的话说完俊,玲爱便转身背对著仁,然后一步步走回curio店里。
「啊,喂……」
仁呼叫没有解释自己的奇怪行动,只是在最后留下忠告帮助敌人的玲爱,不过她背后似乎写著「叫也没用」这四个字。
(我觉得我开始看得出那家伙的行动模式了。)
尽管行为充满谜团,但因为生性正直,所以「即使没有说出。」,还是很容易明白她的想法。
(换句话说,花鸟玲爱这个人……无论对自己或他人都很严格认真,不然无法原谅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玲爱看到仁并没有全力对抗curio,才会忍不住给予对方忠告,好进行一场双方全力以赴的比赛。
何必精打细算,该花钱请人就要请人。
这是再正确不过的言论。仁如果站在相同的立场,多半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敢当薯玲爱的面前说出来。不过,玲爱之言虽然正确,但仁还是不禁发火。
「说的倒容易,这根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