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那织)
「老师,祝你生日快乐!」这对我发出的祝福话语,回荡在社长的房内。
没错,今天是伟大的同志,那织大人的生日!要盛大地庆祝一番!
「谢谢你帮我找来这么丰盛的餐点!」
桌上摆着蛋糕店的盒子、果汁、各形各色的零食,还有等待迎接它们的盘子及杯子。啊啊,快点设宴!必须让盘子尽它们的义务才行!
「是吧?上将,看来您终于发现小的珍贵之处了呐。」
「社长最棒了!最喜欢你!」
我说完便抱住社长,接着她边说着「小宝宝你今年几岁岁了呀?」一边摸我的头,还趁乱揉了揉我的胸──拿她没辙,今天就允了。
「我可是比社长大一岁喔。是学姊喔。要尊敬我喔!」
「我讨厌靠年龄欺压别人的人~」
「我也讨厌你说的那种人。」嗯,真的讨厌。
社长拉开了我,说了句「既然这样就不可以这么说啊,就是因为你这样,白崎同学才会说你的性格像软烂浓稠的痂!」。真是失礼──真的好失礼!
「他肯定没这么说!是你刚才编的吧?」
「咦?他没说过吗?这不重要,来吃蛋糕吧。你在家里应该会吃大蛋糕,所以我准备了好几种小蛋糕喔。」
虽然她直接忽视了我的话,不过今天就算了,我也付诸流水。因为我想快点吃蛋糕!
社长打开了盒子,里面有蒙布朗、夏洛特蛋糕、法式千层酥、罗马生乳包、法式乳酪和可丽露伫立其中。呼哇~~闪闪发亮、华丽辉煌!心境简直宛如眺望着灭星者号舰队的银河皇帝(白卜庭)。
「老师,你要选哪个?」
「怎么办?怎么办?每个看起来都好好吃,让人好烦恼喔!我想想……蒙布朗!」
「来,请用。那我就选这个法式乳酪吧。啊,对了老师,这个!」
社长从小小的纸袋中拿出某样东西。喔喔!本命登场了,是生日礼物(死星)!
「谢谢你。我可以看吗?」
「可以呀。」
我将开口的贴纸割开,里面有个白色盒子。「我有在网路上看过,这是洗澡用的?」
「对,保湿入浴剂,它有不同香味──这个帮我送给琉实。」
说完,社长又拿出另一个纸袋。
「咦?连琉实你都有准备?两个的要价应该不菲吧?」
「毕竟也不能只送老师呀,没关系、没关系,你别在意。」
好棒喔、好棒喔!这下就可以泡不同香味的澡了!虽然琉实是急性子,进浴室都洗战斗澡,大概没什么享受香气的雅致,不过若有了这个她或许会想泡久一点澡──还是希望她不要好了。嗯,因为很给人添麻烦,这样我享受泡澡的时间就会减少。希望她能好好把身体洗干净,闻一下味道就乖乖交出浴室。她没有泡澡的那段时间,就由我来慢慢泡澡!柔嫩肌肤可不能等。真是太期待泡澡读书会了,也得加入防水音响才行!
「社长生日的时候,我也会要琉实准备礼物的,要加倍奉还!」
「要十倍奉还或是百倍奉还都行……不过应该加不了倍吧?」
「确实呢,我是一鼓作气说的,抱歉。」
「话说回来,琉实昨天的比赛如何?」
「好像赢了,她心情很好。」
「什么好像……不过赢了就好。那么下一场比赛在明天?」
「对,她现在也在学校练习。很庆幸她没有输掉比赛,进而陷入消极沉重模式。」
这可是多亏了我的强韧精神力,没有在她比赛之前逼问她诸多事情。真希望琉实好好感谢我。
「也是,要是她输了,你们的生日就会变得有点灰暗。太好了、太好了!」
在日期变换的同时,我获得了纯的祝福;琉实出门之前,我们彼此也祝福了双方,并一如往年互相交换礼物;接着也获得了父母的祝福,还有爷爷和奶奶也稍来了祝福的联络。真的很庆幸这么幸福的生日没有出现瑕疵。
要是琉实输了比赛,就不会是这样了。既然她先收了纯的礼物,那就有获胜的义务,我可不容许她输掉比赛,要是输了我会把她赶出家门。
而且把我的生日打造成为美满的一天,可也是作为姊姊的职责呢。
「好了,那我就来好好享受社长为我准备的抹茶蒙布朗吧。」
舀起绿色的顶端──嗯嗯嗯嗯嗯!好好吃!甜度恰到好处!「超好吃!」
「你刚刚的表情非常棒耶,早知道就该用手机拍下来。看到你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不枉费我准备了这些。您看如何?味道甚好?」
社长将吸管当作麦克风,递向了我这里。
「甚好!」
「恭喜获得赞誉!其实我一直很想吃吃看这家蛋糕,网路上的评价也很好,我一直很好奇味道,心里想着总有天一定要买。好,我也来吃!」
接下来我们两个暂时都忘我地专注在摄取糖分。我们试吃了彼此的蛋糕,也吃了布丁,抓了各种零食,可说是狼吞虎咽般丝毫没有停下品味的脚步,简直处于聚集在人类身边的丧尸状态。我很满足,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而且今晚,我们家也有大餐在等着我。我可能会因吃太多而撑死。
会胖啊!这样会胖呢!不过只要明天开始节制就能打平了。
我只是先预支了卡路里而已,没有任何问题。敢说我不知节制的人,你们一个个都DATURA。永别了,去那边的世界也请保重。
「话说回来,你看这个。」
我从口袋中拿出沾血的手帕。
「那是什么恶心的手帕?啊,该不会那是肉?」
「嗯,观察力入微,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品味,看来是教授同学呢。」
「正确无误。社长送保湿入浴剂,教授则是鲜血淋漓的手帕,这是什么差距?如今我像这样秀给你看,那么这条手帕的存在意义就几乎等同于消灭了。」
「很有教授同学的作风呢,看来他似乎很了解老师的喜好。」
「不能吃的肉我一点也不想要!」
「送礼看的是心意,对吧?虽然我也懂你的心情……嗯,这个花纹真的太扯了,没人会需要,毕竟平常根本没办法拿来用。」
社长咬着酥炸义大利面条,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吧?是不是?」
「不,但身为肉肉老师的你平时可以用……应该。毕竟你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嚷着要肉嘛,这种时候把那条手帕塞进嘴里咀嚼,多少可以舒缓──」
「怎么可能解饥!可以欺骗的范围只有视觉!而且靠手帕连视觉都骗不了!这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布!还有,别若无其事地叫我肉肉老师。」
「不是有句话说『Hunger is the best sauce.(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吗?」
好的又来了,再次无视我的话。
「才不是那种问题!就算肚子饿,布也还是布!」
「也是,嗯,你说的没错。不过实际上,我们像这样拿它来当笑柄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不过教授同学也以他的方式在体贴你吧?要是送太认真的东西也会很沉重。」
我也理解这一点,我有了解他这项意图。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好好拿来当作笑料使用。虽然现在它已经结束了使命,不过既然我都已经用了,应该够了吧?教授,这样你满意吗?
「不过被拿来当笑料,大概也符合教授的期待。」
「是啊,这就算了。白崎同学那边如何?他有送你什么吗?」
「有啊,算是不少。应该说社长,你不要乱出主意啦!那个腌海雀是怎样?」
「啊,白崎同学说出来了啊。」
「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那很明显就是社长的品味。就算纯再怎么怪,也不是会买腌海雀这种玩偶的类型!」
「你不是说不讨厌吗?你不是说你喜欢那种想法?」
「嗯,我说了……」
「很可爱吧?」
「很可爱。」
「那就没问题了,看到我精确的建议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说到白崎同学,他和慈衣菜的那些事情最后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嗯──好像很正常地通过补考了喔,所以已经结束了吧?」
「哎呀,意外地干脆。我可是胆战心惊地担心你和慈衣菜会不会吵起来呢。能够平安结束,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可能会吵?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咦?」
社长伸向酥炸义大利面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啊?你那是什么反应?」
「老师,你刚刚说自己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确实说了……不不不不,我不是吧?我是聪明、睿智又可爱、水灵灵的女高中生啊!就是可爱和疗愈的化身!别把我和随处可见的小丫头混为一谈。」
「聪明、睿智又可爱、水灵灵的女高中生?可爱和疗愈的化身?老师,你自己说都不感到害臊吗?要去哪里才能得到你这厚颜无耻的神经?告诉我吧。」
「抱歉,我灌了点水,我自己也觉得说过头──才怪!这可是事实!」
「《源氏物语》中不是有说到『所有女人都是柔软而心美的佳人』吗?对女性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美丽的心喔。你又怎么样?自己手按在胸口摸摸良心想想。」
手触碰到的胸部很大所以心脏离我有点远,因此我也不知道。
社长,对不起喔。
「紫式部也写道『女人均会成为罪孽的源头』呢。我对于自己是罪孽深重的女人这一点有自知之明,这样还算好的吧?我并非毫无自觉嘛!是故意为之!」
「说的也是,老师就是这样呢。嗯,今天毕竟是你生日,我就多多称赞你吧。从现在开始我会肯定你的一切!老师是聪明睿智又可爱、水灵灵的女高中生!光滑又丰满!」
「你马上就篡改台词了!」不过……是事实?我光今天一天,丰满度又要上升了?
我死死盯着自己的腿。嗯,柔软有弹性,肌肤的状况也不差。以下省略。
「这是称赞喔,老师♡」
「唉,算了,我就当作是称赞吧。嗳,话说回来我想了一下。」
「什么?」
「我在考虑创个社团,你觉得怎么样?把纯也加进来。我想这么一来,搞不好就不会出现像之前那样的麻烦事了。」
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只要打造出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一直畅聊喜欢的事物,这样不就好了吗?这么一来就能公开占有纯放学后的时间了。
我们学校有许多社团和同好会,也存在看起来拿不到学校预算、甚至活动内容看起来都很可疑的社团。有像是调查道路倾斜度的坡斜社,还有创作虚构时间表的排行社等等,这种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顾问老师的社团在。若是以同好会这个等级的集团来看,甚至还有提神饮料同好会、家庭餐厅同好会这种东西。既然这种社团的存在都能被允许,那么只是单纯畅谈喜欢事物的团体应该也能获得允许才对。也就是说,门槛非常地低。私立万岁。
「社团啊……我都没想过呢。不过你想创什么社──」
社长的手机发出了吵闹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电话流传出来的声音是女声,大概是社团的某个人吧。我也拿出手机,将桌上充满幸福的美景拍成照片──虽然我是因为觉得很豪华才拍照的,不过拍完后检查才发现,看起来只像杯盘狼借的惨状。算了,就传给纯吧。
「老师抱歉,刚刚聊到一半。」
「嗯,不要紧。」好,传送。
「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好──」
怎么了?去厕所吗?
好了,不知道已读了没有?不过应该是还没有已读吧。我接着继续拿着手机上网乱逛,不久便听到玄关处传来声音,然后是「打扰了」的讲话声。
咦?那个声音不是──「喵织!生日快乐!」
门一被打开,慈菜就一边大喊着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
我对出现在后方的社长投以蕴含烦躁的哀叹眼神要求她说明,接着她便露出笑容回应:「慈衣菜说也想帮老师庆祝生日。」
等等,我完全没搞懂。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们要在社长家庆生会?慈菜和社长认识?感情很好?由于实在太缺乏情报,让我感到混乱。
「来,这个送给喵织!」
坐到我身旁的慈菜递出了一个写着GELISTA字样的纸袋。这是前阵子社长说想要的化妆包品牌,但是这个牌子的价位,不是高中生有办法送朋友的价格。
应该只有袋子是GELISTA这个品牌的吧?就算是我,也不能收下关系没有那么深厚的人送的高级品。
我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内容物,里面放了两个小盒子。
「里面有一个是要给小琉的。」
「呃……嗯,谢谢你。」
我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绑了蝴蝶结的盒子上也有GELISTA的字样。
「快点打开吧!」
「这么高级的东西,我不能收。」我对催促我的慈菜这么说。
我从盒子的大小看得出来,内容物是戒指或项炼这类的饰品。
「好啦、好啦,你别介意。来,快打开吧!」
我听从她的话,迫于无奈之下解开了蝴蝶结,打开盒子──里面摆了一条项炼,坠子是猫咪在睡觉的模样。不妙,超级可爱,简直像左甚五郎的眠猫一样。(注:「眠猫」也译「睡猫」,是装饰在日光东照宫走廊上的建筑雕刻)
「好可爱!这个好可爱喔!」
「对吧?对吧?那是人家设计的喔!」
「设计的是什么意思?是怎么连上线的?工作关系?」
「慈衣菜的妈妈是GELISTA的设计师。」
嗯?爸爸是Nedetto的设计师,妈妈则是GELISTA的设计师?那位把我的生命值削减到极限的奇葩阿姨是设计师?所以设计师果然是怪人专门从事的职业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从慈衣菜出现在这里一直到此刻,各种情报都来得太过突然,让我至今仍然没能全部理解。
「那个啊,GELISTA是妈咪先建立的全新品牌,也就是Nedetto旗下的子品牌,客群比较偏年轻世代。虽然拿来比喻等级还差得有点多,不过拿Prada和miu miu的关系来说明会比较好懂吧?」
因为父亲的品牌价位较高,所以又新创了一个以年轻人为客群、价位调降的品牌啊。这用来拓展品牌并渗透人心是妥当的战略──虽然我是听进来了!不过突然发生太多事情,思绪一时追不上……还是别思考了吧,这么认真谈话害我都累了。
「咦?什么意思?Prada和miu miu有什么关系吗?」
「miu miu是Prada创办人的孙女──缪西娅•普拉达创建的品牌。」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被老师领先一分了。」
「这就算了,刚刚说到这条项炼是慈……慈衣菜设计的,是真的吗?」
「对啊!这竟然是慈衣菜设计的,超级厉害!」
「很厉害吧!这是以爱因为原型设计的。如何?很可爱吧?」
「虽……虽然很可爱……不过很贵吧?我实在不好收下来……」
「这是还没有商品化的东西──没错,也就是所谓的试作品,所以你不用介意。不过话说回来……」
慈衣菜的敛下视线,嘴巴支支吾吾地喃喃着。
「什么?怎么了?」
「……你第一次用名字称呼我呢。」慈衣菜以仰望的视角,忸怩地这么说道。
这是什么刚交往情侣的反应!拜托别这样!害我都开始觉得难为情了。毕竟她都送了生日礼物给我,我只是觉得也必须要对她亲切一点才行罢了!没有超越这之上的意图!只是认为可以让你升格到「认识的人到朋友之间的等级」而已。喂,社长!不准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
「对了,我还特别准备了另一个礼物要给喵织!」
兴奋的声音和刚刚判若两人,慈衣菜窸窸窣窣地翻找着包包。慈衣菜握在手上的是猫耳发箍──她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招呼,用异常的速度将发箍硬是往我头上戴……我根本没有阻止她的机会。
等等等等、等等!你别擅自帮我戴上那种东西!
「喵织超级无敌可爱!我要来拍照!」
「社长!不准给我偷笑,快说明!」
我彷佛在赶苍蝇一样,用手驱赶着拿起手机连拍的慈衣菜,并向社长抗议。虽然我因为气氛走向,差点接受了慈衣菜的存在,不过追根究柢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要从这里开始说明吧?不管怎么看,社长都有说明的责任吧!
「老师真的好可爱,我也来拍照──」
「拍什么拍!让我先整理一下状况!为什么慈衣菜会来这里!」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会造成困扰?」
与其说是困扰……她这么说,会害我语塞……呃,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慈衣菜会来庆祝我的生日!
「不会,慈衣菜不会造成困扰的,你放心吧。话说回来,老师,我有件事情必须向你坦白,若你愿意倾听我会感到很欣慰。我可以说了吗?」
「当……当然。不过为什么这么正式……」
「那个啊,其实是慈衣菜来找我商量,她说想要认识你、和你变要好。不过你对没有兴趣的人就是澈澈底底的没有兴趣,对吧?所以我才会对慈衣菜这么说──我说:『那你去找琉实商量,请老师教你功课怎么样?』」
什么────────────!!!!!?????
等等,我完完全全没搞懂意思,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社长的鬼主意?幕后黑手是社长?这是怎样?怎么回事?到底是怎样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行了不行了,真是莫名其妙。
社长看起来开始像帝国皇帝(白卜庭)了。
「当然,我有预料到琉实可能不会老实地介绍老师,并把这件事情导向白崎同学那边去──不出所料,事情发展确实变成这样了。」
「抱歉,让我稍微整理一下。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就和社长想的一样?」
「要是白崎同学教慈衣菜功课,你一定会感到在意嘛。比起突然去找你聊天,这样成为朋友的机率比较高。你想,我们两个一开始关系不是很差吗?所以我才会觉得如果要和你加深情谊的话,这么做会比较好。」
你根本是恶魔。这女人是怎样?很可怕耶!不过我又还没和慈衣菜变成朋友。
你的预测出错了呢!真是遗憾啊!谁要乖乖照你铺的路走!
「这种事情,你打从一开始告诉我不就──」就算是我也……
「不可能的,你绝对听都不会听。」
「喵织,整件事情变得好像在骗你一样,对不起喔。」
「还好像?根本就在骗我啊,这完全不止是好像!」
社长站了起来,移动到慈衣菜身边。
慈衣菜的视线追着社长,一边责备她:「喂,璃璃咪,你看喵织这不是生气了吗!所以我当初才说,用不一样的方法会不会比较好嘛。虽然人家确实也有点得意忘形了……」
璃璃咪?等等,说真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呃……社长,应该说你和慈衣菜到底──」
「我们是网路游戏的好友。别看慈衣菜这样,她其实相当御宅,她大概和老师、白崎同学和教授同学会很聊得来。毕竟她和我都聊得来了,这一点不会有错。所以说老师,今后慈衣菜也请多多关照喽!」
这发展太峰回路转,害我的脑袋完全跟不上!该不会GELISTA化妆包什么的那件事,就是连到这个礼物来吗?也就是那个时候已经设计好了?就只是为了介绍个人给我,就准备了这么兜圈子的方法?
可怕,社长真的是太可怕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反而会让我很老实地表示尊敬,我实在瞠目结舌。虽然有很多话想说,虽然有非常多话想说,不过至少让我说一句吧。这次是我输了,我承认。社长这种地方真让我欲罢不能,让人感到兴奋。不愧是我的嘴炮友(挚友)。我下次可不会输。
「喵织,请多指教!还有因为阿奇的反应太有趣,我忍不住多戏弄了他几下,这件事也对不起喔。」慈衣菜双手合十。
这个女人是故意做那么多亲昵举止的吗!虽然我也懂纯的反应有趣这一点!
这个人也是不可小觑的女人!真是的,怎么每个家伙性格都这么恶劣!
「嗳嗳,喵织喜欢什么动画?」
什么动画?嗯?这个场合该回答什么才是正确解答?该配合什么区域选择什么才好?要是随便举一个太旧的动画,她不知道的话也很微妙。如果是这一季的──
「听到这种问法她会伤脑筋的,因为她会忍不住去思考该回答什么比较好。」社长一边玩着慈衣菜的头发,并直捣黄龙。
「我懂!我也很喜欢以前的动画,就会烦恼不知道对方懂不懂!现实中我只会跟璃璃咪聊这些,不过网路的话毕竟不知道真实年龄。」
没想到慈衣菜能理解我的心情──也就是正如社长所说,我们是同类?
真是讨厌!至今为止那一切都算什么啊!
「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吧,作为参考。」
我会拿来更新认知资料。
「唔──最喜欢的果然是《星际牛仔》吧。」
「啊──猫的名字就是从那里取的?」
「对对对,喵织果然知道。啊!对喔,阿奇也说过,喵织的爹地很喜欢这些嘛。」
「……是啊。」
原来她和纯聊过这方面的话题啊,没想到连爸爸的事情也说了。哼~这样啊。
「而且慈衣菜就是向往《星际牛仔》的茱莉亚,才会染成金发的嘛。」
「喂,璃璃咪,你别说出来啦!」
染成金发?咦!这不是原生发色?「那是染的?」
「你看吧,讨厌!都是璃璃咪多嘴……嗯,其实是我染的,不过不说没人知道,毕竟我从国中部就一直是金发。应该说我小时候确实是金棕色没错,后来发色就渐渐越来越深,我觉得很不甘心就染了偏白金的颜色,我觉得这个颜色还算自然。」
好奸诈!我也想要让发色更亮一点!但是我们学校在这令和时代,对发色还是会斤斤计较!
「我也想染头发!好好喔,你都在哪家发廊染?」
「老师染发一下子就会被发现,所以不行喔。」
「……只有暑假期间呢?」这样的话可以吧?
「喵织维持现状比较好啦,你的现状已经是完全体了。」
「真的吗?是吗?维持现状也──呃,不对啦!我就是想要试试看嘛!」
「好!完成了!」帮慈衣菜编发的社长突然开口。
「嗯?什么?」
「《紫罗兰永恒花园》!如何?」
所以你才在编发啊!虽然很不甘心……很适合她,而且再加上瞳色,重现度好高!
「咦?薇尔莉特?镜子呢?我想照镜子!」
我在一旁看着慈衣菜大喊,接着将绑在项炼盒子上的缎带绑到了慈衣菜脑后的头发上。
「《紫罗兰永恒花园》的话,应该要这样才对吧?」
「老师做得好!我正好在找缎带。」
「啊,好厉害!侧边的编发好有模有样!」一手拿着镜子的慈衣菜兴奋地说着。她站了起来。「璃璃咪,你有没有轻飘飘的裙子?」她开口询问,一边穿着和《紫罗兰永恒花园》相去甚远的牛仔短裤装转圈圈。
若有相应服装真的就完美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不过她的长相重现度非常高!
明明是半路杀出来的人!可恶的模特儿!
「慈衣菜。」既然是社长的朋友,既然社长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稍微敞开心胸一点。
「什么?」
「下次你要不要真的来Cosplay?我觉得你来角色扮演,完成度应该会很高。」
「在谈慈衣菜的什么角色扮演之前,你有自觉头上还戴着猫耳吗?」
「这……这是慈衣菜擅自──」
「嘴上这么说,明明也没有不喜欢。你也有点想试试看吧?Cosplay。」
唔……唔呜!「一……一点点啦。」
「那么下次大家一起来玩角色扮演吧!只要把我家有的衣服搭配一下或许可以用,不然要去买也可以!」
慈衣菜的家……又可以见到猫咪大大了!我没有异议!
「真拿你没辙,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行吧。」
就算是我,只要认真起来也可以扮演可爱系角色!
明天再认真吧!生酮饮食从明天开始,我今天已经排定了爆吃的行程,还请见谅。
「万岁!喵织答应了!」
「老师,你坦率点吧,为什么要散发出这种迫于无奈的气场?才不是一点点,你根本想认真角色扮演吧?」虽然社长小声地这么说,不过我无视她。不理你。
「对了,我为了今天有烤点心带来喔,国王派!虽然时节有点不太对,不过反正要庆祝生日,我想说应该没差。」
慈衣菜从盒子里拿出点心放到了桌上,桌面顿时出现一块中央画了月桂树图样、看起来美味的派。国王派──好像是庆祝新年的点心来着?
「这是我为了今天鼓足干劲做的。其实我从国中时期就一直觉得喵织好可爱,一直很烦恼该怎么样才能和你拉近关系,可是我们又没有同班过,虽然我和小琉变成了好友,可是小琉又不愿意介绍喵织给我──不妙!我一鼓作气说出来了,好害羞!抱歉,我没有什么奇怪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喔!」慈衣菜一边扭动着身体,双颊泛红。
等等,那是什么反应?什么意思?
※ ※ ※
(白崎纯)
我坐上了叔叔的车,并一起前往琉实比赛的会场。看向身旁发出均匀呼吸声的那织,我回想起两人生日那晚的事。
被叔叔叫过去的我,中途参加了神宫寺家的派对。话虽如此,到头来我也只是过去陪叔叔聊天。坦白说每年都是一样的模式。看着女生们在一旁围绕着餐桌聊天,我则在现场陪叔叔聊着平克•佛洛伊德(注:在伦敦组成的英国摇滚乐团)的专辑《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
而当时播放的音乐当然就是平克•佛洛伊德。
一直到刚刚还和阿姨在聊天的那织,刻意呼出了一口大大的叹息,大剌剌地坐到我旁边。
「可以不要在别人生日的时候,播这种阴沉的曲子吗?」
「什么阴沉?这可是在歌颂生存方式的专辑啊!这才符合生日的主旨。」
那织抱怨、叔叔反驳。被夹在中间的我。
我不禁想逃离原地,那织却抓住了我的手逼问我:「纯,你听了这首曲子会觉得心情轻松吗?在谈论生存方式之前,你有办法感受到开心?」
「会吧。因为纯和你不同,能够正确地接收到这种讯息性。」
饶了我吧!算我拜托你们,别把我卷入你们的亲子战争之中。
「我个人是不觉得听起来开心啦。」正当我身陷困境之时,琉实从客厅支援了那织。这也没办法,现在就先听取两人的意见,并一边帮叔叔打圆场……虽然我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然而阿姨又从旁接话:「那个人的性格本来就很阴沉。」
「妈妈说的没错,每次到我们生日,爸爸老是会说什么是太宰的忌日。一般人会在女儿生日谈什么樱桃忌吗?(注:太宰治的遗体于六月十九日被发现,便将那天订为太宰的忌日,又名「樱桃忌」。命名取自他逝世那年的名作《樱桃》之名)」
难得获得掩护射击的那织紧接着连珠炮进攻。
就这样,神宫寺家的庆生会就在直言直往的状态下闭幕。这也一如往年。
那之后大家欢腾了一阵子,看准差不多该收尾的时机,我准备要回家。我将装满了料理的伴手礼放在一旁,站在玄关穿鞋子时,琉实突然从旁搭话:「原来你还留着那双鞋。」
「你最近不是也很常穿吗?」
「你果然发现了?虽然发生很多事,不过那双鞋穿起来还是很舒服。」
那织搭上了琉实的肩,拍了拍琉实的脸颊说:「喂,能麻烦你别这样叙旧吗?虽然偷偷来我也不喜欢,但在我眼皮下炫耀让我更感到讨厌。」
简直像是打哪儿来的不良少女。不久前才听过那织的心声,现在不禁让我认真体会她的言词。这也让我对于和琉实有一点互动都会产生罪恶感。
「不然那织下次也要去买一双吗?」
我不再将那织排除在外。我现在没有和琉实交往,所以不想让那织感到寂寞,虽然确实也因为我已经和那织约好不排挤她,不过这份情感重量,是优柔寡断的我必须要背负的。在谈论喜欢或讨厌、交往或不交往之前,我和隔壁双胞胎两家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至少不可以忘记这一点,也不能迷失这一点。
「我不要画了大叔脸的鞋子。」
这个家伙!在这种状况下,亏你说得出那种话!
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心情──不过她就是这种人。很有那织的作风。
「对了!下次要不要三个人一起去买东西?反正我们也拿到零用钱了。」
琉实推开那织的手,提议道。
「我赞成。」
去找个那织喜欢的东西,买同款不同色的吧,这样比较好。就像之前那织做的一样,我们要重新开始。只要从今以后三个人一起开始就好,全部从头再来,慢慢花时间。
「既然你们约我,我也不会不去啦……」
她也真是的,还是个不管过了多久都不坦率的家伙。你的脸上根本写满了「我想去」喔。
「那么今天就当排练,要不要现在三个人一起去便利商店?」
「排练是怎样啦。」
虽然那织本就无厘头,不过琉实也有这样的地方。琉实有时也会说出些不明所以的话,和那织是不同领域。不过琉实是自然而然说出来的,对于自己说的话很奇怪这一点她不会有自觉。我也并非不懂她的语中含意,今天当排练的意思就是,她将三人出远门购物当作正式上场。
「对啊,一整个不明所以,你以为是儿童第一次上街买东西还是什么的吗?真的是……四肢发达的人老是动不动就会说要练习啊、正式上场之类的话,真让人讨厌。你如果总是把人生当作一个有练习和正式上场的套组,以后一定会后悔。有得练习的事情比较少啦!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处于安乐之时,要想到危险可能会随时出现。虽然后面接有备无患,不过不可能凡事都准备得完善。老实说,迎头就得正式上场的情况还比较多。」
「一般人会引用那部分吗?通常都是说有备无患──不过我也能理解那织的意思,毕竟做准备也一定会有限度。虽然我是属于尽可能会想做好准备的人,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排练』这个讲法有点──」
「你们两个好啰唆喔!也没必要碎念这么多吧!不用管我说什么了!在我去拿钱包的时候,快点做好准备!」
琉实打开了通往客厅的门说了句「我们三个人去一下便利商店」后,气势汹汹地跑上了楼。
「不用这么急吧……要是跌倒可不得了。」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她的神经元全部都是肌肉。」
「这样脑袋似乎会很重呢。这就算了,你不用拿钱包吗?」
「两个人用一个就够了吧?反正我们是双胞胎,本来是一个人。」
「你们是异卵双胞胎,才不是同一个吧。」
「是这样吗?我们是异卵来着?是你的错觉吧?假如──假如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好了,因为生日我们刚拿到钱,爷爷他们也给了零用钱,只是多我一个人的份,琉实也会照顾我的,因为她是我的姊姊嘛!是我骄傲的姊姊嘛!我超级无敌喜欢她。」
「就只有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说什么姊姊,这样琉实太可怜了吧。」
「纯,我可以说句话吗?」
「什么?」
「若你说『我来买单』会大大加分喔。」
我什么话都无法反驳,脑中完全没有出现这种想法。教授口中「能干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大概就有办法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吧。话虽如此,在这种场合说这句话也有点滑稽……正当我不知该回什么话时,琉实在这刚好的时机走了下来。
「好了,走吧!」
我一边感谢琉实,接着三个人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像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大学要去哪里就读?将来想做什么?虽然谈论过年幼时期梦想的延续,但是却从未将其看做现实的状态来讨论过。
我们学校是附属高中,能够直升大学,也可以更上一层楼将目标定在更好的选项。身在升学班的我基本上会选择的是后者,若要内部升学,我大概会选择和妈妈一样的医学系吧;不过若要考外部大学,还有国立、私立等选项,依照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也可以考虑国外大学。在这充满了各种升学之路的选项中,我想我们三人大概不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时间看似充裕,却在有了自觉之后才发现几乎所剩无几。
为这摇摆不当的心情下决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远了吧。
在我隔壁座位睡着的那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车子正开下高速公路。
「早安。」那织带着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说道。
「嗯,现在刚下高速公路,就快要到会场了。」
「纯,你靠过来一下。」
「什么?」
我的上半身靠向那织。毕竟身上绑着安全带,无论如何身体都会变成斜的。
「(慈衣菜想要有人看她读书那件事,原来是社长的主意。)」那织在我耳边细语。
「(龟嵩吗?什么意思?)」
「(那两个人好像是网路游戏网友,然后……好像是因为什么慈衣菜想跟我拉近关系,她们两个讨论既然这样,请我教她读书比较好之类的。这好像就是起源。)」
我完全不知道雨宫和龟嵩是朋友。不过既然是透过网路游戏建立的关系,我也不可能会知道吧。这么一来,雨宫和那织、教授或许处得来这种想法,原来早就在雨宫和龟嵩心里成形了吗?真是的,就会找事做。
等等。
该不会从雨宫逃走一直到御宅隐情曝光,全部都是经过计算──不会是我想太多了吧?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了不起的演员。不只是模特儿,她可能也有当演员的才华。若有机会我再来逼问她。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可无法释怀。
话说回来,之前的那织也好,这次的事情也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会用这种谋略的方式啊!不能更直截了当一点吗?女生都喜欢用这种方法做事?到底有多难搞啊?也太别扭了吧!真是的。
「那么如何?和雨宫有办法变好吗?」
「谁知道呢?唯有这一点要靠时间来验证,现下没有办法做判断。」
「说的也是,无论何事都要花时间,否则不知道结果吧。而且有时候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已经变要好了。有时候要花上好几天,有时候一瞬间就会知道。」
「日期是很烦人的东西。而且数量繁多。」
「艾勒里•昆恩的《多尾猫》啊。就你来说还真是引用了难得的类别。」
「偶尔也要贴近一下纯的品味。这么说起来,纯有读过霍桑的《红字》吗?我本来想读但还没有读。」
「嗯,我读过。」
「那个……你还记得『你浪费了本性中的……』这句台词吗?」
「如果我的记忆准确的话,应该是接在『如果你早点遇到比我更好的爱人,说不定这些罪恶都不会出现』后面的话。」
虽说这本来就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不过真亏我有办法一下就说出来。我都想称赞自己了。
突然,在我身旁的那织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并流露出笑声。
「怎么了?」
「纯,社长果然最棒了。我不认为我能遇到比她更棒的女生。虽然有点沉重,不过……嗯,对象是社长的话,没有关系。邪恶正合我意!我现在可是愉悦无比。果然『友谊就是一切』,《教父》没有出错的时候。」
「我不懂你的意思,怎么回事?」
「秘密。」
真是的,女生就是充满了秘密。不过看她好像很满意,那就算了。
好了,今天是琉实的第二场比赛,我得专心为她加油。
※ ※ ※
(神宫寺琉实)
六号站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直接运球──我不认为有办法过人。要是现在被断球,比赛就会输。
我要把球传到右边的穴水学姊手上。我这么催眠自己。穴水学姊的射门成功率留给对方很深的印象,是必须防守的对象,其证据就是高大的十号紧紧盯房着她。不过穴水学姊的速度比较快。我能看到传球路线。
已经没有时间了!板凳区传来声音。
我组合出动作。视线、头、上半身、手的位置。我控制住一切能成为对方判断材料的部位。沉住气,冷静下来。我要传球的对象不是穴水学姊。
我用眼睛给了穴水学姊暗示,制造出走向。这是赌局。我的身体完全没有去意识在左边的饭田学姊(队长)。我用视线的边角确认她的位置──我没有看向饭田学姊,便把球传了过去。
上吧!
盯防饭田学姊的七号跑去断球──饭田学姊的反应比较快。
到她手上了!
六十五比六十六。
再这样下去会输……不要紧,饭田学姊做得到。这么想也不过瞬间,盯防我的六号前去阻止饭田学姊运球──我瞬间确保传球路线。发现这一点的饭田学姊将球传给了我。我比六号的动作要快,迅速拿下了球。走向变了,现在没有时间犹豫。
只能由我射篮。
我做出射篮动作──视线的角落映照出十号──要赶上啊!
膝盖、手臂、指尖,我意识着力量的流动,将心意灌注在球上──投出。
嗯,这球进了,能成功。
球描绘出抛物线飞了过去,距离篮框还差一点距离。
拜托,就这样进篮吧!
──比赛结束的警示音回荡在球场上。无论进与不进,这场比赛到这里便划下句点。
在警示音彷佛就要停下之时──球没有撞到篮框,穿过篮网而去。一瞬间的寂静袭来,接着篮球落地反弹。
太好了,赢了!
万岁──────!!!
学姊们一起冲向了我身边,队员们抱在一起,一边维持快崩塌的平衡,大家互相推挤拥抱。太好了,总算是拿到下场比赛的门票。
明天明明也还有比赛,我却迟迟无法入眠。明天才是真正重要的比赛,白天的热度却仍然盘据在我的全身。我们队伍以我投进的射篮赢下了比赛。这个事实直到现在仍不让我入眠。今天纯和那织都有来为我加油,因为他们两人看着我──因为有爸爸妈妈看着我,我才能比平时还要更加努力。
真的太好了,我很庆幸能够获胜。明天也得加油才行──
叩叩。我的门被敲响。「你还醒着吗?」
是那织的声音。
「嗯。」
那织走进房间,坐上了床。
「一想到明天的事情,我就迟迟无法睡着。」我老实坦白。
「我就知道。」那织的手放到我头上。
「今天辛苦了。你的射篮很帅气喔,明天也要加油。」
「嗯,谢谢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我不了解篮球也没有兴趣,甚至也没有想要了解的念头,不过你──从你小时候开始打篮球,我就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所以我会为你加油。毕竟我有推荐你的责任,至少会支持你。」
「原来你还记得。」
「正确来说是想起来了。虽然我当时没想到你竟然会当真。」
──既然你这么喜欢球类运动,那干脆开始练点什么吧。篮球那类的感觉很适合你。
小学生的时候,那织这么对我说,这就是我开始打篮球的契机。当然,我也有邀请那织。我当时说「一起打吧」,却被她一句「不要」拒绝。
她不需要觉得有责任感。不管契机为何,我是喜欢才会打下去。虽然练习很累人,但要是我没有喜欢篮球,就不可能持续到现在。不论经历过几次球进篮的瞬间,都还是让我觉得痛快,获胜的时候也有无可比拟的快感。
「我是自己喜欢才会打篮球,你别觉得自己要负责任。」
「我知道了,到今天我就会收回。还有关于别件事情,和慈衣菜有关……」
「嗯?」从那织口中听到「慈衣菜」这个名字,让我有某种异样感。
啊,对了,是因为她用名字称呼慈衣菜。我慢了一步察觉。
「生日那天,我不是说她有来社长家吗?然后我听社长说,慈衣菜要教课业那件事是被设计好的,你有发现吗?」
「被设计好是什么意思?」
生日当天晚上,为了针对项炼和入浴剂这两份礼物道谢,我个别联络了慈衣菜和小龟。我原先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认识,后来知道慈衣菜和小龟是朋友还吓了一跳。接着聊着聊着,我才听说慈衣菜原来也有跟小龟商量过课业的事情,不过「被设计好的」这种说法,听起来不怎么平静。
「好像是慈衣菜想和我变朋友,才会说想要我教她读书。不过她们也知道我不会答应,甚至猜到最后恐怕会由纯来教学,而这么一来我的注意力就会转向慈衣菜──社长好像打从一开始就这么设计。」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原来慈衣菜之前就想认识那织了吗?」
「好像是这样吧,我也不是很懂。」
难道──是这么回事吗?慈衣菜之前说过很在意的对象,就是那织?就是在指那织吗?不过我从没看过她有表现出这种感觉……这么说起来,前阵子休息时间,可南子很莫名地表现出理解某件事情的模样──那个时候,就是在谈论慈衣菜找人教自己功课的话题,对吧?真假?真的是那织吗?
那织不行啦!绝对会是苦恋!!!
那织有发现这个状况吗?不,还是不要深究了,就算胡思乱想也没有好下场。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会对那织──啊啊!不行,我明明叫自己不要去想,却无论如何都会在意起来。冷静点,深呼吸吧。
呼……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说。
「不过她说想和你当朋友不是好事吗?你和慈衣菜聊得来?」
「比我想像中还算可以对话。我还以为她是更恣意妄为,认为社会常识根本是该舍弃之物的不妙女人,因此比预期要好──不过比起她,我想说的是事情发展被社长控制在手心这一点,感觉很……」
哦──那织也相当认同慈衣菜嘛,这种说法表示她算有一点兴趣,我听得出来。就算听起来不像,不过这就那织来说也算是相当的称赞了。毕竟没有多少人可以获得那织还算可以对话的评价。
再加上那织刚刚说话还支支吾吾的,不过她想表达的大概就是如此。
「很不甘心吗?」
「该……该说不甘心吗……嗯,很不甘心,充满了被摆一道的感觉。毕竟社长她……觉得若想增进情谊──不,算了!反正社长好像也注意到自己很邪恶了。」
「邪、邪恶是指什么?」
突然出现了危险用词。小龟不会是邪恶的人吧?如果小龟很邪恶的话,那织又会是什么级别?用魔王根本不够形容吧?
「邪恶就是邪恶!心术不正又坏!琉实,唯有这一点我要先声明,你可不能被社长那种模范生人设给骗了,社长可是位不得了的谋略家。」
「什么意思啊?简直莫名其妙。」
算了,反正肯定是她平常就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吧。那织和小龟的谈话内容真的让我摸不着头绪,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同样是国语。但她们看起来很开心就算了。
「你总有一天会了解我话中的含义……对了对了,这就先不提了。关于明天的事情,你有和纯谈过了吗?」
「谈什么?」
「我换个说法──你有要他为你加油了吗?」
房间仍然昏暗,虽然不知道那织现在露出了什么表情,不过我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平时她都用这种态度和我沟通,我们根本就不会起冲突。虽然她嘴巴很坏,性格也很别扭,不过我很清楚那织是很温柔的。
「有在电话里说过,但是没有面对面说。」
「那你直接要他对你说吧。你不是喜欢这种互动吗?这么一来就有动力了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被你这样认定,让我莫名有点火大。」
「毕竟我也一样。」那织小声地喃喃。
我还是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我能了解她的情绪。
你也有可爱之处嘛。真是的,我还在想我都快比赛了,你还要来找我说些什么话呢!不过我很庆幸能和那织聊到天。虽然有很多让我火大的地方,但是和那织聊天会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你想怎么办?现在叫他出来吗?」
那织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屋内瞬间变明亮,我的视觉一时跟不上。
我用渐渐恢复视力的双眼,再次确认过自己的服装。
「我穿这套衣服没办法出门。」
这套是实打实的居家服啊,毕竟我本来要睡了。
「不用在意这种事吧──抱歉,我也一样呢。」
「你穿那样才更不能出门。你这件衣摆的长度,是以穿内裤为前提选的吧?还是看得到内裤喔,好好把裤子穿起来吧!我不是常告诉你,肚子着凉对身体不好吗?」
「啰唆,等感冒我会考虑啦。」
「那样就太迟了!你真的很傻耶。」
「在你还没拿到比我好的成绩之前,我可不认同你那句发言。等你获得说这句话的资格再来找我!这不重要,我现在叫把他叫出来喔?我们彼此都去换一套衣服,如何?」
「在这种时间吗?都已经十一点了耶?」
「不要紧,他还醒着啦。而且只是在家门前也算不上半夜跑出门。只要不离开庭院就没问题。」
「问题在那里吗?肯定不是吧。」
「没差啦!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利用地理优势?他人就在隔壁呢。」
听到那织这么说,我也渐渐产生那种兴致。我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我说这种话。我本来想忽视的罪恶感再次冒出头来。关于那个吻,我有过好几次想告诉那织的念头,但是我却没能说出口。
正因为有罪恶感,我才说不出口。而且那正是属于我的努力,所以我选择不说。
我不想说出来。
「说的也是。反正我们比邻而居,只要走出玄关一下就好了!」
毕竟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