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战后见过托莉女士。这个消息令我极其混乱。
孤儿院的修女说过『托莉女士战死的时候,正是丝露芙攻势爆发的第二年』。
她的狗牌被送到诺艾尔孤儿院,也收到了死亡通知。
如果是这样,这位老人很有可能是记错了。
……但修女也这么说过。『她在半年间行踪不明,被认定为死亡』。
也就是说,没有人确认过托莉・诺艾尔的遗体。
那么,假如托莉女士只是没有回到军队,混在平民中活下来,那也没有矛盾。
她有可能还活着──
「赛德尔先生,怎么了,突然不作声的?」
「……没甚么。」
感到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地澎湃起来。
也许能见上照片上的少女。
也许会知道,我和那个少女是甚么样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我想见见托莉女士。
我想见上她、跟她谈谈,把这本战场日记亲手交给她。
夹在日记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埋藏了她珍贵的回忆。
这本日记应该回到托莉的手中才是。
「老人家,有件事想拜托您。」
「有甚么事吗,塞德尔先生?」
「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寻找托莉女士的下落。想见上她、跟她谈谈。」
我这么说道,把一张写了自己姓名和地址的纸条递给了老人。
「……?托莉卫生兵,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觉得,她有可能还在哪里活着。」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默默地接过了纸条。
之后,我向老人行了一礼,站了起来。
「如果您知道她的甚么,请照上面地址联络我。我会准备谢礼的。」
「嗯、啊啊。……你怎么觉得她还活着了?」
「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我自个儿这么相信而已。」
「是吗。那倒好。」
听了我的话之后。
失去手臂的老人笑着说:
「那女孩还活着的话,那可真叫人欣慰呢。我也用上我的人脉查一下吧。」
「谢谢您。」
「请你不要太期待喔。」
这么说着,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和老人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我致谢道别,回到酒店去了。
我剩下的假期就只余半天左右。计划是今天下午坐火车回家。
在回程的路上,马修代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
主妇模样的妇人带着孩子采买食材,裸着上身的男人们一起扛着大钢材。
这就是他们在马修代尔的日常光景吧。
「唔?」
不意间,当我看向古旧建筑的一角时,发现一道小小的裂缝。
龟裂的中心,有个漂亮的凹坑。
「……是弹痕。」
听说马修代尔在丝露芙攻势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害,战争的痕迹依然随处可见。
我找到的弹痕,在这座城市一定也不少见。
在现代也能找到他们活过的痕迹,让我生出小小的感动。
那本日记中记载的悲剧,活生生地和现实连结在一起。
「……」
快点回酒店吧。我用手指摸了摸子弹痕后,这样想。
因为益发想继续看日记。
我想见她。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这份思潮彷如爱恋一样,在我的心中不断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