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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4月22日(周三) 我的失败。或者是,导致悲剧的病

4月22日(周三)我的失败。或者是,导致悲剧的病

——你,也可以活下去的喔

“那个人”的话,让我生气了。

「这是,在讽刺无法死的我?」

听到我的话,“那个人”生气了。

——这么说,你现在是活着?

LOVELOVE子弹占卜

《玛格纳姆子弹》的你——是会强拉喜欢异性的类型。包容力也是首屈一指☆不过,因为这种强硬,说不定会和朋友吵架喔?要多注意!

「…………………………这,什么啊?」

午休。学校屋顶。水塔屋顶上。

坐在这樱丘高中最喜欢地方的我,为手中的那神秘纸条无语了。

我所有的枪械几乎都是高天原学姐供给,而今天也是收到她发来的补充弹药。是上学前高天原学姐培养的部下送来的。

可。

当我午休时兴冲冲的来到樱丘高屋顶上,打开一个装着子弹的小箱一看……就立刻发现了这写着《LOVELOVE子弹占卜》的纸条。

不知该做何反应的我,决定效仿黑山羊,将这当作没看见的吃下去。

哔——!!!

可就像阻止我一样,一个刺耳的电子声响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发出声音的是我的制服。一个没见过的耳麦型无线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口袋里。

「我的备品清单上,应该没这一项啊……」

无线电无休止的哔哔响着,那指示灯就像王虫(参见宫崎骏的风之谷)充满攻击色的眼一样闪着红光。

感到一股强烈不详预感的我,将那戴到了耳上。

『呀啊,西德(暂定名,资料不足,待明确时将进行修改)。高天原A送上的《LOVELOVE子弹占卜》结果如何啊?』

那即使通过耳麦也明白的美丽熟悉声音,刺激着我的鼓膜。

这声音我绝无法忘记。

就是作为樱丘高中前学生会长,为《爱能拯救世界》而随时勇往直前的强制恋爱喜剧装置。恋爱原理主义者——高天原A的声音。

「……是玛格纳姆弹」

『呵,这还真是意外啊。我还满以为会是稀有的《魔法子弹》呢』

「奥斯瓦尔德吗。话说,为什么要加这么渗人的附赠啊?」

『为西德准备子弹没什么……不过就这点LOVE成分太不足了吧』

「那种东西,不够也无所谓吧」

『正因为是子弹,才要溶入《我要俘虏你的心☆》这意思的吧』

「这我可说不出来」

相对于学姐那快乐笑着的声音,我却觉得身心俱疲。

无线电能互相通话。从能收集我的声音让通话成立这点看,应该也兼窃听器吧。

是在把子弹交给我的时候,让部下设置的吗。学姐做事还是那么强硬啊。

「那,有什么事吗?特意给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啊,对了』

学姐没有否定的说道

『喂,西德。就我所知,你应该是个《伪恶者》……不过到底是吹得哪阵风啊?嗯?』

「你说哪个?」

『就是今天早上。你,在屋顶上和女孩子说话来着吧?』

学姐就像轻语一样问道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噗嗤……」

清晨。学校屋顶。水塔屋顶上。

在眉间被大剑顶着的状态下,我不禁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见到咲夜会笑出来,果然没错。

咲夜狠瞪着拼命压住笑意的我。

「说」

那凛然的声音,在清晨的天空中回响。

「给我注射血清的,是你?」

「是怎么样?」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与那面上严厉的愤怒表情相反,这声音却不知怎的,让我觉得她非常不安。

「你,应该是个就算我受伤也不会管的家伙吧……。可为什么,会照顾我,会保护我……」

「我那么做,不行吗?」

「可、可是……!」

一瞬,咲夜的表情就像个见到幽灵的孩子一样。不过马上很为难似的低下了眼。

「因为你,是欧米加。是会毁灭世界的邪恶存在……」

原来是这样啊——明白咲夜为什么会感到不安的我,口中笑了出来。

对只为杀死欧米加而生的咲夜来说,我必须是《恶》。

如果不是恶,咲夜所信仰的正义就会被撼动——她应该是感到同一性的危机了吧。

咲夜握剑的手加力道

「你在企图什么……?对了!你是企图着什么才会帮我的吧!?如果不是那样,你,」

「什么都——」

我抓住指在眉间的利刃。手掌皮肤破裂,刃已及骨的强力握着那剑锋。缓缓的,将剑挪开了。

我,微笑道

「什么都没企图啊」

咲夜的身啪的颤动了下。

「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会那样做的」

「…………」

「就算是我,也有那种《善良》的啊。有不会抛弃受伤女孩儿不管程度的正常感情呢」

咲夜难以置信似的轻摇着头。

我放开剑,在她眼前张开已被切断的手掌。闪着金色光辉的光粒从那里喷出,将伤治愈了。

「虽然有着这种怪物一样的身体,但我也是人啊。如果不是被选为欧米加,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高三学生」

我走近那微颤着的少女,轻轻的,伸手触着那有着优美曲线的面庞。

「呐,咲夜,不要害怕」

尽力装出温柔的声音,

我,追逼着咲夜。

「我说过吧。『彼此发现对方的优点,慢慢的喜欢上对方』……」

咲夜竭力的瞪着我。不过,在那眼中我切实感到了动摇。

就像要将声音直传到咲夜的灵魂深处一样,我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

「保护你,帮助你……这些单纯的事我不会说让你喜欢上我的啊。不过,能稍稍了解一下真正的我吗?」

「真正的欧米加?」

「不是啊」

清晨的冷风,从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的我们之间吹过。

「是真正的——椎堂密」

清晨的预备铃,此时响了起来。

如果命运之钟响起的话,我觉得,也一定会是这种声音吧。

午休。学校屋顶。水塔屋顶上。

清爽的春日碧空下,没有再适合这风景的甜美声音,撩拨着我的耳。

『我是听到有趣的传闻,才给你装上窃听器的喔。不准,生气』

高天原A这位女性,除了有着模特般的美貌,少年漫画般的身材外,还拥有世间少有的美声。

在我耳边轻语着的这甜甜的声音,可是让我觉得可怕般充满蛊惑性的东西啊。

「听到什么传言了?是椎堂密同学,最近少见的成了勤劳少年——这样的?」

我的话,被学姐轻轻忽略了,

『你竟然说,那女孩儿是来自剑术世家,被硬逼着要享受青春?哈,你这骗子』

「我没有说谎啊。牌戏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说瞎话了」

『说瞎话。有栖川咲夜这名少女我已经观察过了。虽然有高强战斗技能这点没错……不过那不足以用只学过剑术来解释。职业暗杀者或佣兵……应该是那种吧?』

「你怎么能随便观察啊」

『从你岔开话题来看,是我说中了。呵,又是那个吗?保护城市用的新《王牌》?你这禽兽』

「不知道……您可随意想像」

『原来如此。你们的关系,原来已经进展到无法出口了,每晚都在做那~种事和这~种事啊』

「我可没说让你想像到那里!」

学姐窃笑着道,

『究竟有什么理由先放一边……,你们两个都那么笨拙还想要恋爱。这没错吧?』

「笨拙是你多管闲事」

我肯定了。就算隐瞒,那人最后也会用各种手段调查出来。所以,只好将最低限度的牌亮出来以求减少损伤。这就是被学姐摆布两年所学到的处世哲学。

『那——?』

学姐,再一次问了出来。

『你这是吹得是哪阵风啊?』

「我问过,你这是什么意思了吧?」

『西德是《伪恶者》。其实是个正义感很强的热血少年,亏你还尽装坏样』

「……是您高抬了啊」

『就是这样——平时,你就是这样不会坦率承认。嘛,这点是很可爱……不过你为什么今早要说『就算是我也有《善良》的部分啊』?为什么要这么说?是终于打算卸下《伪恶者》的招牌了吗?嗯?』

我望向蓝天,轻耸了下肩。

学姐你,完全不了解啊。

我根本不是什么《伪恶者》。

是真真正正的《恶者》。

学姐你要是知道我为什么让咲夜看到那《善良》,应该也会明白的吧。

明白我,根本就不善良。

夜。动物园。狮笼前。

身着战斗服的咲夜,正在和天使对峙着。

敌人,是平时那种有着雪白大理石一样肌肤的美女雕像。不过那两臂变成了巨大的镰刀——今晚出现的,只有这一只。

我曾见过咲夜好几次面对复数天使也完胜的场面。

这样应该很轻松吧……心中这样想的我很快对能守住城市感到安心了。

但是,这预计被打乱了。

天使的攻击方式很特殊。

天使刚猛的挥下了那如死神所持的巨大镰刀。从那尽是锈迹的刃上,茶色的粘液飞散了出来。

察觉到危险的咲夜,马上跃开想躲过粘液。不过,手臂还是被沾到了。

「喀……!」

眉皱起的咲夜怒视着天使。她战斗服的袖,扩散着小小的烧灼痕迹。

沾上粘液的柏油路面,散发着刺鼻的异味溶化了。

那是强酸吗?

真是麻烦啊……

我默默的,从外衣下的枪套中拔出了手枪。

「你不要动!」

我打算掩护的动作似乎暴露了。她马上高声制止了我。不想让欧米加那种人帮忙——咲夜就像在说这似的瞥了我一眼。

「那,你就赶快打倒它啊」

我耸了耸肩,咲夜就像火了一样颊抽动了起来。

她大剑交由单手,如飞般向天使冲了过去。

天使挥舞着两把镰刀,将那强酸粘液,如雨般倾注下来。

被粘液沾到的林阴树和长椅,都像发泡聚苯乙烯一样可怕的溶解了。

咲夜也挥剑成风,左躲右闪,回避着粘液攻击。

不过,虽然她完美的看穿了敌人的攻击,但咲夜的眉皱了起来。完全无法接近天使。

不,岂只如此……咲夜现在明显处于劣势。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呜……」

最终,当场蹲了下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天使充满悲伤的高叫起来。

等回过神——我已蹬地冲出。

跑到咲夜旁边,紧抱住她的身体,用后背挡住了强酸的飞沫。

我感到了就像被烧红的铁板压上一样的疼痛。随着蛋白质溶解发出的令人恶心的臭气,我的身体冒出了烟。

我强忍着想叫出的痛苦,瞪向怀中的咲夜。

「你不是不需要掩护的吗……」

被我抱住,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咲夜抬头看向我。

「为什么……?」

哧——我听到背部的肉被烧焦的声音。那是就像背上被开了个洞,将热水灌进去的异样感受。紧接着,一种类似于灼热的剧痛奔涌在全身。

「啊啊……!」

忍耐不住的我,呻吟了出来。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天使挥起了大镰。

回过神来的咲夜,一把将我推飞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也跃到空中和那拉开了距离。

撞到地面的疼痛太过激烈让我想叫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肺似乎已经报销了。我连站都无法站起来的,凄惨的倒在地上。

嘛,反正我就准备躺下的,这也算合适。

话说,你这叫太不服输了吧?

我躺在地上,举起了手枪。

沙漠之鹰50AE。我拥有的枪械中最强的一把。我可不认为背上有个洞的状态下还能站着开它。

伤口中喷出金色光粒的我,举起了手枪。

那满头白发的美女的面孔,转向了这边。

我声音沙哑的对那调侃道

「虽然不喜欢拿枪指着女孩子,不过」

天使挥起了巨大的镰刀。

我双手握住枪柄,瞄准了目标。

「胳膊变成镰刀的怪物,可算不上女孩子呢」

夜晚的动物园中,沉重的枪声响了起来。

50AE的子弹,将天使那有着如大理石般皮肤的脸轰飞了出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天使用那已经和镰刀一体化的臂,捂住了自己的脸。可已经被轰掉的头,眼看着再生了出来。手枪对天使无效。

但是,能让它在瞬间停下来。

只要有这刹那,就足够了。

「咲夜!上!」

在我叫出前,咲夜跳了起来。那战斗服的裙像蝴蝶一样扩展着。

「喝啊——!」

在空中华丽的一回旋,借着离心力放出了全力一击!

天使连叫都没来得及,就化作闪亮的结晶破碎飞散了。

「这临时配合,看来也不错呢」

咲夜紧闭着唇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

刚才你是怎么了啊——我刚要这样问,

忽忽。

觉得视野突然歪了起来。

怎么回事?咲夜的身影变得模糊。心跳在加速,手足觉得麻木。

「莫,莫非……?」

我撂起自己的袖子。只见光粒就像电路中游走的电子一样,沿着我的血管散开了。这是在血液中发挥治愈之力。这种状态……!

是天使之毒。那粘液中含着毒。

纷乱的图像在咲夜身边旋转起来。将战斗服替换成了制服。

但我没时间为那变身惊讶。因为,咲夜跪倒了下去——

《大银河庄》

在咲夜说出的地址建着的,是有着这无限大名字的出租房。

「我说……你真住在这里吗?」

我不禁无语了。

建在公共澡堂边的这建筑,实在是太破烂了。我觉得就算说这建筑马上就要登陆到江户末期文化遗产目录上我也会相信。

「呜……呜……」

我背后的咲夜呻吟了出来。那娇小的身体在不住的打着颤。

回过神来的我,重新背好痛苦的咲夜,走上了出租房那满是锈迹的楼梯。

那以后的一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

我按咲夜的指示给她注射过血清,想着让就那样昏过去的咲夜睡下却没在屋里找到被褥,无奈的我马上翻回自己家,将被褥以及其他需要的东西全部带上,却被眼尖的妹妹微发现,让她说「哥哥?自备被褥去私通微可觉得太积极了喔?」什么的莫名其妙的话,边躲着巡逻的警车什么的回到大银河庄,可被咲夜发了高烧吓了一跳,连忙先将她制服外衣脱下来让她睡在被中。

随后,当我无奈的看向手表时,长针已经转了一圈。……这或许,就是非常着急的证据吧。

「嘛,也难怪我会这么着急啊。要是咲夜就此不能用了,我可就头痛了呢」

我就这样像辩解一样嘟囔着将毛巾浸在冰水中,拧干放到咲夜额上。

「那,我就回去了喔。我也算是,把替换衣服从家里带来了。虽然是我的运动衫,不介意的话就换上吧。我觉得比穿制服睡要舒服」

咲夜的衣服——不对,是所有几乎都没有。这六张的房间,可是说是干干净净的空无一物。

要说衣服,只有满是划伤,有着ARICE标志的行李箱中,放着的修女服。

像家具的东西,也只有似是附带的冰箱。矮脚桌是有,不过上面已经被军用无线电占据根本没有作用。

「嗯…呜呜……」

眉深拧起的咲夜呻吟起来。这应该……不是在回答我吧。咲夜的肩不住的起伏,大滴的汗从颈上浮现出来。那样子真的非常难受。

沙沙——我挠了挠面。

没办法。就护理到她再平稳点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

我站到了咲夜房间的厨房里。

没有衣服也没有家具,至少该有食物的吧?我很在意的打开冰箱,震惊了。

五个布丁,就像统治着冰箱王国的五名贵族一样,镇座在冰箱中央。

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咲夜……喜欢的是布丁吗……?」

就我所知,咲夜是个万年冰冷表情的酷女孩儿。这可是很难想像那样的咲夜吃布丁时的样子啊。

我拿起其中一个,更是震惊了。

「上面竟然写着日期……!」

那盖上大大的写着圆形文字《4月22日》。还有《4月23日》《4月24日》各两个。

一天要吃两个布丁吗?

就是说,今天已经吃掉一个了!?

不由要笑出来的我,连忙捂住了口。

「明天早上,要是看到她的样子我肯定会笑出来呢……」

嘛,在这冲击性的戏剧一幕后,我为了让她起来能有的吃,做起饭来。毕竟她要是不快点恢复,我可是很头痛的。

咕嘟咕嘟。锅中的菜粥慢慢开始飘出了香气。我将打好的鸡蛋加进去,在合适的时候关了火。

好了,留张什么字条给她吧。不过这是个问题啊。要是她知道是我做的,肯定不会吃的吧。那就算做邻居进来……

「嗯呜」

就在我寻思着的时候,听到了咲夜的声音。

咲夜从被中坐起,眼无神的望着四周,那小巧的鼻就像在闻味道一样轻动着。

我在犹豫该怎么开口时,

咕噜。

一个可爱的声音出现了。看来是咲夜的肚子叫的。

「呃……我做了菜粥,要吃吗?」

咲夜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是惊人啊……。我可是作好她会说『你这种人做的我才不会吃!』的准备呢。这应该是意识还模糊,什么都搞不清呢吧?

「那,在吃之前能换下衣服吗?你出了好多汗。这样呆着会感冒的。我,到外面去,」

咲夜再深深的点了下头……就解起了衬衣的扣子。

「喂,你怎么开始脱了!听我说啊!」

那颤抖着的手将脱下的衬衣扔到一边,膝立起来将裙也脱了下去。

啊啊真是的!手太快了吧!

我并不会因为看到女孩子的裸体而感到心动。不做就是不做。是只要有必要就算和不喜欢的女孩儿也能同床的男人。

本应是这样的……可那耳听那衣服摩挲的声音,我的脸却发烧了起来。就算和喵美做《那种事》的时候都满不在乎的啊。我对这种突然袭击,还真是没抵抗力。

「真是……你修行还不够啊,椎堂密……」

我将不小心看到的冲击性画面——纤细的身躯,雪白的腹,无甚装饰的内衣等等——都从脑中强挥出去,专心在将锅中的东西倒进碗中。

我将碗中的菜粥端过去时,咲夜正穿着我的运动杉老老实实的坐在被上等着。不过领口太过宽大很松弛。

我不得已将各种涌入脑中的想法全部屏除,稍挪动无线电将碗放到了旁边。

就在我递勺给咲夜时,忽然注意到了。她的眼是那么无神,手还在微微颤着。

这样想叫她自己吃可难了啊。

「难道要我喂她吗……?」

那不可能!在性格上根本不可能!

我急着想逃出去……但看到端坐在被上的咲夜……

她一定,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的吧。只是不吃就无法恢复的那种求生欲,强迫她来吃饭的。

唉……。事已至此,也不能就这样不让她吃啊……。

心意已决的我,舀起一勺还冒着热气的菜粥。

呼—呼—。呼—呼—。

就要在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一样毫无多余动作的吹凉了勺中的粥。

并且,把勺送到了咲夜口边。

……不说一下,果然还是不行啊。

「张嘴,啊——」

咲夜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嘴。她的这种坦率让我觉得非常新鲜……

「啊真是,好难做啊」

不得不强迫自己无端大跳起的心平静下来,把勺送了出去。

啊呜——咲夜将菜粥含到口中。

努力嚼着柔软的那,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好吃」

那平素只会对我恶语相向的唇,竟然飘出了称赞的话语。

「就算被毒弄的迷糊的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啊……」

我抱怨着喂着咲夜。这种样子,绝对不能让来夏和学姐看到。会丢脸死的。

将粥都吃下去的咲夜,眼还是无神的,摇晃着想站起来。不过或许是腰腿还没力气,一屁股坐到了被上。

「怎么了?不要勉强啊」

「今天的份,还有剩」

今天的份——布丁吗!?

脑中对那震怒的咲夜吐槽着的我,把布丁拿了过来。

以一种近乎放弃的心境舀起布丁,送入了咲夜的唇。

看着品尝甜品的她,

「啊,这个,怎么说呢,就是那个吧……」

我按住额。

「太奸了」

布丁想必是非常好吃的吧。

咲夜表情极幸福似的,

微笑了出来。

喂她吃完布丁的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到了墙上。

不经意看到的《真实的咲夜》。

岂有此理的我——老实的坦白了。

我觉得她非常可爱。

是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数小时后。大银河庄。咲夜的房间。

外面河流的潺潺水声细微传来。在这破出租房后,似乎有条河。

耳听着那清爽音色的我,坐到了窗边。月此时已经落下,空中正泛起着浅浅的白。

「呼……呼……」

在这可爱的呼声中,咲夜熟睡着。血清似乎是奏效了,她的烧已经退去,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不过,与咲夜这安定的样子成反比的,我的精神剧烈波动着。

就算扔咲夜不管她也肯定能恢复。要是注射完血清后就把她仍下,就好了啊——这种后悔就像致命的毒一样,在我心中蔓延着。

「Imagines.Tomorrowwhenyouarelost.」

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哼起了歌。

我——对咲夜感到了《共鸣》。

我想,被这该死的《命运》玩弄着的她,或许和我一样坏掉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让她过上普通的校园生活。

那曾《想死却无法死》的我,

那曾已经被破坏得体无完肤的我,

能这样勉强支撑站在这里,

——你可以活下去的喔

都是因为“那个人”这么对我说了。

「Thesunislost.Astardoesn’ttwinkle.」

我曾想,就像“那个人”为我做的一样,也为已经坏掉的咲夜的心缠上同样的绷带。

可,那都是我自做多情。咲夜还心中还好好残留的像人的部分。她还好好拥有着,虽然像个小孩子却很可爱的一面。

那根本就不是《装作普通的人》,咲夜她是回到普通的人。

咲夜,还有得救。

「Abreezestops.Thesongofalittlebirddisappears.」

此时——我突然注意到。

无线电的侧面有别针别着相片。那曾数度被折叠,边已经破烂了。

无意识的,我将那拿到手中无语了。

那是在研究所一样的建筑的背景中,一些穿着修女服一样装扮的少女们的快照。

其中,也有咲夜。

她很拘谨,就像在害羞似的。

不过,却让我觉得她有些高兴。

但,周围少女的表情我已经无法知晓了。

因为除了咲夜外的所有人,

脸都被涂黑了。

那代表什么意思,连想都不用想。她们所有人,都被天使杀掉了。

在这褪色照片的一角,独自一个人微笑着的咲夜看起来是那么寂寞。

「嗯……」

听到咲夜喘息的我,回过神来。慌忙将照片别了回去。

「…………起……」

被中的咲夜,似在说着什么。那放在她额上的毛巾,已经掉了下来。

「醒了吗?」

我出声问,不过却没有听到回答。

是在说梦话吧?双眼紧闭着的咲夜,就像在说胡话一样不断重复着。

「……不起……对不起……」

她眉痛苦的皱起,手伸了出去。就像在对天,挣扎一样。

「对不起……。已经没事了……。我……能战斗……所以……」

简直就像在乞求神宽恕的罪人一样,咲夜无数次的道歉着。

我自认是个相当差劲的人。但,却也知道自己明明差劲但还有着天真的部分。

那份《天真》——在向我心中还残留少许的《善良》申诉着。

把咲夜放掉好不好?

你根本没可能和她恋爱。就告诉她已经不用再战斗了好不好?

咲夜已经战斗得够多了。

她,还来得及啊。

「……不起……对不起……」

我跪到她枕边。低头注视着那随时都会哭泣的出的面容。

轻轻的——握住了咲夜的手。

已经不用战斗了啊。

ARICE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

你和我不同。和无法不让自己是欧米加的我不同啊。

放弃自己是ARICE的兵器,

将使命,战斗,世界,天使,ARICE,以及我——全部都忘记,你可以用自己的翅膀飞的啊。

你可以活下去的啊。

我,想对咲夜这么说。

可——脑中,却无意的,响起了歌的后续。

Iloveyou.Ifyouarelost,theworldismeaningless.

我脑中重放着“那个人”喜欢的歌。这让我心中那想要释放咲夜的冲动,消散了。

是啊……。对我来说,没有“那个人”的世界根本毫无意义。

Iloveyou.Loves,sothatwanttokill.

如果是为了和“那个人”重逢,不管什么我都会利用。不管什么我都会牺牲。我不是已经这么决定了吗?

为了保护这城市,咲夜——杀死天使的《力量》是绝不可缺少的。

释放她?这怎么可能。

我的精神从冷静变为冷透,最终变成了冷酷——那所有的冰冷都回来了。

我尽己所能的作出《温柔》的声音对咲夜轻语道

「不要紧的啊。现在是和平的……。都是多亏你,今夜也保护住了城市……」

咲夜,迷糊的睁开了眼。

那无神的眼,注视着我。

我放开咲夜的手,温柔的抚着她的额。

「好好休息吧……。现在……。只有现在……」

咲夜的唇微微动了。但那没有变成语言,只以小小的吐息结束。

缓缓的,咲夜闭上了眼。

再次安稳的打起了呼。

将乱掉的床单整好的我,注意不发出声音的,离开了咲夜的房间。

如果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学姐也会明白的吧。

『就算是我也有《善良》的部分啊』

会明白那话的意义。会明白那的阴险。

这话——根本就不善良。

让她能再稍稍敞开心扉,

让她有机会喜欢上我的这种方法,

都是为了更容易的利用咲夜。

对——这话,是陷阱。

是为了将咲夜留在我身边的,锁链。

是不让到手《力量》逃脱的,枷锁。

呐,学姐。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还会叫我《伪恶者》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

耳麦中,传出了学姐的问话。

可不能,让高天原学姐现在就对我幻灭。毕竟今后我也需要利用她的权力呢。所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含糊道

「不,没什么……」

从耳麦那边,出现了椅子吱呀的响声。高天原学姐似乎站起来了。

『嗯——』那感觉就像知道一切似的,学姐张口说道

『这次我还以为你在坦率,不过似乎是错了啊。真是相当阴沉的状态啊』

「我根本不阴沉」

『好。不只是阴沉男还这么固执的西德,我来给你打个比方吧。是你喜欢的《刺猬的困境》』

两只刺猬相爱了。

它们越是想接近彼此,越会用自己的刺刺伤对方。爱得越深,彼此越会受到伤害——那就是,刺猬的困境。

『你,是这么回答的。说「那种根本不算困境。只要不相爱就可以了」。但,你是大错特错了』

「我说的有什么错?」

『会觉得刺猬在伤害彼此的只有人类。刺猬直到今天也在充满活力的努力进行繁殖行为啊!』

学姐高声笑了。

真受不了……。我不禁笑了出来。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能像看透一切对我进行说教,真是了不起的才能啊。不愧是自称恋爱原理主义者。

因此,我非常讨厌她。

『好久没这么聊让我很开心啊。西德。那,很快我会去见你的』

「学姐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不要乱管闲事啊!」

『还有,这窃听器会自毁。拜』

随着杂音,通信被单方面切断了。

「可恶!」

我将耳麦拉出来,用力扔了出去。

砰——无线电在空中化为了火球。

学姐只要说过就绝对要做到。是比言出必行更恶劣的,妄言必行类型的人。所以有超过百分之百的概率,学姐会来见我。

我躺倒在了水塔屋顶上。

「觉得真想远远的逃出去啊……」

「我不会让你逃的」

不经意的,有人回答了我的自言自语。

屋顶边的梯子上,咲夜的头露了出来。

「你想跑也没用。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

「不会逃的。只是有那种心情」

咲夜觉得莫名其妙似的眉轻皱了起来。

因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所以我把问题推了回去。

「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课时,我一直在想……」

抓着梯子的她,目光微微的低了下去。

「我,一直在恨着你。所以,无法马上认为你是普通人。你是欧米加这点还是让我觉得厌恶……」

几不可闻的,咲夜加了句。

「可怕」

咲夜的唇闭上,脸转向了一边。过了一会儿,

「不过」咲夜抬起头,

「我觉得如果多了解你,那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

咲夜眼中充满决心的注视着我,道

「就是发现你——椎堂密的优点」

不知为何陷入一种坐立不安心情的我,点了点头。含糊的作了个假笑,有意的改变了话题。

「话说,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特意到这里来的?在教室也可以吧」

我的话,让咲夜语塞了。

「不,那只是顺带……那个……」

她眼镜后的眼非常犹豫。

「……欠你的让我很不舒服,所以还是要说一下……」

咲夜像在生气似的,唇动了。以几乎难以听到的小声说道

「XI……XI……XI……」

「嗯?什么?说清楚点啊」

「…………。算了」

不知怎的脸通红起来的她,从裙下取出剑柄。做了什么操作,出现了巨大的刃。

嚓——一剑刺到了我大腿上。

「好痛!?」

「那……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什么这样啊?」

咲夜「哼」的一声,收起大剑。从梯上跃下,快步离开了。

咚,简直就像欢迎咲夜的时候,屋顶通往楼梯间的门打开了。

一个无比明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是我的青梅竹马来夏。

「一起吃午饭吧,有栖川同学。啊,小希也来!」

来夏朝水塔上的我挥着手。我将子弹箱藏到了来夏那里看不到的位置上,

「不,我就算了。肚子不觉得饿」

「是吗……」

表情有些灰心的来夏肩沉了下去。不过,马上就恢复平时的笑容,

「那,我们走吧!有栖川同学!」

「等,等等……」来夏抓起犹豫着的咲夜,走了出去。

从楼梯间中,两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个,你和小希说了什么?」

「这……不能说」

「是,是难以出口的事吗……?」

远远听着那对话的我,站到楼边。仰望着蓝天。

就像要溶入到那高远清澈的蓝天中一样。

「呐……」

深信着,这透明般的天空,是和“那个人”所在的地方相连的我,张口道

「……即使是这样的我,你也会喜欢吗?也会再一次,说你爱我吗?」

没有人回答。

只有,春风从身边吹过。

仰望着天空的我,掏出了藏在制服中的德林杰。

将枪顶在太阳穴上,

砰——浪费了子弹。

清脆的枪声,消失在了高高的天空中。

躺倒在屋顶上的我,就那样缓缓的闭上了眼。

下午,我决定,逃课了。

【距毕业还有32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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