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一二,嗯——」
巨大的木质台座上,西代正可爱地上下左右舞动着。台座上放着一个像硬年糕一样的东西,随着西代每一次踩踏,它都会软绵绵地改变着形状。
「还是一如既往地专业啊——」
「每次都很麻烦啊。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让我做这个……」
「不,西代做的菜不是不好吃哦?但是,这个实在是太美味了,所以就……」
西代正在我家做乌冬面。
说她做的乌冬面是超高水准也不为过。面条是自制手擀的,汤底是用飞鱼干熬制的,配菜也准备了各种各样。说实话,比店里吃的好吃多了。也许因为自制的原因,面条上沾着的汤汁浓度简直天差地别。
「被这么说确实挺开心的」
「话说你怎么会做乌冬面?难道你家是开乌冬面店的?」
「香川县人基本上都会做吧」
「文化冲击——」
我们几个来自不同的地方,现在也都离开了父母独自生活。我来自崎玉,安濑是广岛,猫屋是群马,西代则是四国的香川。
「群马县的乌冬面消费量好像也挺多的吧?」
「啊——最近好像一直在宣传这个——」
猫屋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在旁边磨萝卜泥。而我则在她旁边,用酱油、酒、味啉和砂糖混合而成的酱汁,炖煮着油豆腐。这些都是西代指示我准备的乌冬面配料。
我突然注意到,猫屋用的研磨机旁放着一罐高球酒的易拉罐。
「真少见啊,居然喝超市卖的罐装高球酒。你晚餐前不都是喝啤酒吗?」
「嗯——总觉得最近好像胖了点——」
「啊,这样」
这理由真是敷衍到不行。猫屋穿着休闲的家居服,看她那样子,她那健康的身材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走样的迹象。
……好歹这里也是男人的房间吧。这也太没有防备了吧。
「话说回来,猫屋你吃辣的东西燃烧了脂肪所以才不会胖吧」
「我做的乌冬面,别放太多七味粉啊?」
「啊,啊哈哈——,西代酱好辛辣——」
猫屋干笑着。估计要是没人提醒,她肯定会往里面狂撒七味粉。
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做饭。时间缓缓流逝。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点过于安静了。原因是我们之中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儿童不在。
「安濑在干什么?她今天不也没排班吗?」
我们每周都会有几天,是所有人都不打工的日子。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玩久一点,做饭的时候人手也多。而今天,就是其中的一天。
「安濑酱说——,『今天要搬运特殊器材所以会晚点到是也!』——」
「……哈?」
对于安濑的意义不明留言,我只剩下一脑袋的问号。
「她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今天的酒会估计要乱套……」
对于西代的说法,我也举双手赞成。不光那家伙,这三个问题女生一兴奋就准没好事。
「猫屋,你没问清楚吗?」
「喵——?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就跑掉了喵——」
「……别这样说话,好肉麻。你都二十一岁了吧?」
「呜」
对于还在装可爱的猫屋,我无情地戳穿了她。她的生日是九月十五日,上个月我们大家才刚给她庆祝过。
「耶以——!猫屋是圣诞宝宝!」
「猫屋的爸妈,肯定在圣诞节那天做了——」
「别说了——!!别让我想象我爸妈的事,讲真的——!!」
我和西代对猫屋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每次说到这个,她都会涨红了脸生气。超有趣。
猫屋一脸厌烦地看着窃笑着的我和西代。
「唉……感觉好累——。我去抽根烟——」
说着,她拿着烟,准备出门。虽然允许她在房间里抽烟,但现在天还没黑,她似乎想去外面抽。房间里的空气还是清新点好,所以帮大忙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是本应不见踪影的安濑。
「诶?」
「咦?」
安濑和猫屋面面相觑,保持静止。我和西代也被迫停下动作,因为我们看到了安濑身后耸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黑色箱状物体。
「哦,诸君在得正好啊」
「诶——安濑酱?那个傻大黑的是什么东西——……?」
「呼呼呼……这个吗?」
安濑双手抱胸,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声宣布了那个神秘物体的真面目。
「飞镖机!这回在阵内家里也能随时玩飞镖了!」
「给我等一下,笨蛋!你想把什么东西搬进别人家里!」
飞镖机尺寸堪比大型冰箱,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这绝不是能轻易放进房间的东西。确实如安濑所说,用“搬运器材”来形容十分贴切。
「话说回来,这玩意儿你是怎么搬过来的!」
我对着突然出现的谜之飞镖机,向安濑抛出了疑问。
「是打工店里的店长用轻货车帮我运过来的啦。他刚才还在这儿呢,不过已经回店里去了……」
原来如此,这玩意儿是从安濑打工的地方搞来的啊。安濑在隔壁镇上的一家大型二手商店打工。因此她会买些武士铠甲和剃刀之类的奇怪玩意儿带回来。不过像这次这么大的东西还真是头一回……。
「有个客人说『要换最新款所以能不能回收掉』。在下看到后,就用员工折扣低价买下来啦!」
「真是多此一举……」
果然,这帮家伙一兴奋就准没好事……!!
「喂,冷静期。现在立刻给我退回去!」
「那对店里买的东西不适用哦」
「那就普通地退货啊!」
「因为是二手商品,所以不接受退货是也」
「唔,那就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出售……」
「为了防止倒卖,希望购买者能够克制出售行为。还请理解,的说」
已经无路可逃了!可怕的二手商店店员,安濑樱!!
「嘛,等等阵内君」
「是啊——,阵内」
在愤怒的我面前,两人嗖地一下跳了出来。就这样,两人开始为安濑说话。
「这里要作为男人——,回应安濑酱的好意——」
「是啊,是时候展现你作为男人的包容力了」
「你,你们……」
猫屋和西代也像安濑一样,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仁王立的架势。她们突然开始强调男人啊女人啊的,好像是想说服我接受这台飞镖机。
被这群假小子说出这种话,我真是哭笑不得。
「你们,只是想玩飞镖吧!」
「哦,别把我们想得那么肤浅」
「就是就是——」
她们气鼓鼓地反驳我合情合理的推测是歪理邪说,这帮人最近甚至带了美容滚轮和生理用品来,真是厚颜无耻啊……生理用品倒是没办法。
「好了,大家请注意」
安濑啪地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家伙,很喜欢这样收尾啊。
「投票结果,三票赞成,一票反对。因此,本次飞镖机搬入法案──」
「「通过!」」
什么情况?完全搞不懂的法案,就这样以多数决的名义强行通过了。
「我,我要求重新考虑……」
「「「驳回!」」」
昏君,暴君。如同蔑视百姓的意见,施行暴政的统治者一般,家主的我的正当主张就这样被扼杀了。
*
飞镖机的搬运工作意外地轻松结束了。因为它又长又窄,所以四个人一起把它放倒,就能轻松地搬进房间。
就这样,我房间里多了一件两米多高的新内饰。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我们几个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玩意儿放在房间的存在感也太强了吧——」
「是啊……总觉得地震的时候很危险啊?」
「明天去趟建材超市,买点固定工具回来是也!」
「啊,务必拜托了。这也关系到我们自身的安全」
被别人带进来的东西压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那我去做乌冬面,设置什么的就拜托你们了」
西代安装完毕后就进了厨房。不愧是乌冬面师傅。
「设置……你让我怎么弄」
「话说电源用什么啊——?」
「普通的插座就行」
安濑快步走向飞镖机。然后绕到靶子后面,开始捣鼓起来。
「设定就交给在下,你们俩去干别的」
安濑一边看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纸质说明书,一边说道。
「别的?」
「给投掷线做标记」
「啊——」
我和猫屋心领神会,立马从壁橱里拿出卷尺和美纹纸。
「总之,标记就用美纹纸贴着就行了吧?」
「稍微有点土啊——。嘛,反正也没人在意吧——」
要设置的话,真想用点帅气的东西啊。下次上购物网站找找看吧。
我正想着这些,猫屋开始摆弄起手机。
「呃——?硬式飞镖的话,237厘米。软式飞镖的话,244厘米?」
估计说的是飞镖盘到投掷线的距离吧。虽然我不太懂什么硬式软式的,总之需要两米多一点的距离。这房间跟普通的出租房比起来算大的了,但要腾出那么宽的地方,就得紧贴着墙,玩起来估计不方便。
「干脆利用隔壁的卧室——腾出距离和空间吧——」
「是啊」
我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平常我们喝酒的房间旁边就是卧室。里面放着我专用的超大号床,还有胡乱地铺在地上的,供三个假小子睡觉的被褥。
因此,早上起床往床下一看,我经常能看到她们睡得香甜、整整齐齐的脸。她们宿醉的时候睡相会很差,睡衣也会很乱。
三人份毫无瑕疵的美丽肌肤、煽情的胸口和大腿。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就算是我,理性也会大受动摇,无法克制邪恶的念头去偷窥这片花园。
于是我早上的惯例,就是不去看她们,而是打开放在枕边的酒瓶。
我早上就开始喝酒绝对是她们的错!没错……!
「快点量一下,就贴上吧?」
我还在犹豫不决,猫屋已经灵巧地从我手中的卷尺里抽出尺带。她握着尺带,在飞镖盘前蹲了下来。
「就先——237厘米吧——」
「短点好」
硬式飞镖,软式飞镖,现在就先别管了。我们又不是想成为职业选手,不过是喝喝酒随便玩玩罢了。我按照刻度,在237厘米的地方贴上了美纹纸。
*
晚饭吃了西代特制狐狸乌冬面,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玩飞镖了。
因为投掷线划在了寝室,所以我们往卧室里搬了很多酒。
「没有烟抽好难受啊,嘴巴好寂寞啊——」
「没办法啊」
卧室里禁止吸烟。因为我讨厌烟味沾到床上用品上,而且毛毯之类的很容易着火。
「总之,先决定今天的惩罚游戏是也!」
「正合我意,安濑」
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把那么大的东西搬进了家里。不看别人的糗事开心一笑的话,这酒就喝不痛快。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的飞镖经验如何?」
西代一边看着我们的脸,一边问道。
「我去过飞镖酒吧,所以多少知道点投掷方法」
「没有经验——」
「在下曾与兄长玩过几次,略有经验」
「那么说,没有经验的就是我和猫屋了」
大家各自汇报了自己的熟练程度。似乎没有人特别擅长。既然如此,即使有惩罚游戏应该也不会不公平。
「好!那就来十局,总分最低的人喝三杯生命之水吧!」
「咦——?今天的惩罚游戏意外地轻松呢?」
猫屋奇怪地歪了歪头。确实,平常的安濑肯定会提出更加疯狂的惩罚游戏。
……不,我的感觉是不是麻痹了?这哪里轻松了,明明就很疯狂好吗。96度的酒三杯啊。
「第一次嘛,惩罚太重也不好。开开心心地玩是也。而且上周才被佐藤老师叫去谈话……」
「「「啊——」」」
确实,在那件事刚发生之后就惹是生非是不太好。这个月还是在大学里低调一点吧。
「那——阵内,教教我怎么投吧——」
「诶?」
「你刚才不是说过嘛——知道点投掷方法——」
「是啊,我也想知道该用什么姿势」
「啊,好好好」
应两人的要求,我拿起一支飞镖准备做示范。这支飞镖是安濑事先准备好的,那家伙真是莫名地擅长做这些。
「首先,将惯用手同侧的脚水平放在投掷线上」
我将右脚的小脚趾侧紧紧贴近美纹纸。
「然后,用食指、中指、拇指捏住箭,举到眼睛的高度……投掷」
我松开手的箭划出一道浅浅的抛物线,落在了蜘蛛网状的标靶上。稍微偏离了中心,插在了写着1的区域。比想象中更接近中心了。
「「哦~~~」」
猫屋和西代两人一起拍手叫好。虽然只是最低分,但靠近中心似乎让她们很高兴。我不禁得意起来。
「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你们两个也试试看吧?」
说着,我把飞镖递给了她们。
「哦——,那么事不宜迟——」
猫屋接过箭,站在了线上。她左手持箭,与刚才我展示的姿势左右相反。
「嗯? 猫屋你应该是右撇子吧?」
我和安濑抱有同样的疑问。无论是拿筷子还是写字,她用的都是右手才对。
「啊——,我的右肘受伤啦——」
猫屋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受的伤。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但我们却感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猫屋很快又开口了。
「嘛,不用在意,看着就好啦——。我呢,感觉用左手更稳一些——」
正如猫屋所说,她的站姿的确非常稳。重心集中在左脚,身姿挺拔,宛如一根笔直的轴线。我平常会觉得她身材特别好,是否就是因为她这楚楚动人的站姿呢?
「好——」
伴随着懒洋洋的声音,投出的飞镖并没有辜负那优美的姿势,径直朝着靶心飞去。刺中的位置是20。BULL,正中红心上方约1毫米处。
「嗯——可惜!」
「不不不,第一次的话已经很厉害了。我都看着迷了」
「诶,诶——?阵内,太夸张啦——」
她像是在害羞,一边挠着脸颊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紧接着,便“咚”地一下坐在了被褥上。
「姿势很漂亮呢」
「吾也这么认为。莫非练过弓道?」
「诶嘿嘿——,秘密——」
为了掩饰,她伸手去拿装有酒的Tumblr杯。杯中是贝伦岑苹果波本威士忌加苏打水。简单来说,就是一款尝起来像苹果的威士忌。它带有不过于甜的温和苹果风味,加上苏打水后,那清爽的口感简直令人无法抗拒。
「嘛,既然这样那就该我了……」
同样是初学者的西代拿着飞镖站了起来。她不想输给猫屋,干劲十足的样子。
她的站姿……怎么说呢,不太可靠。身体前倾过度,右脚因为支撑着别扭的姿势而微微颤抖。瞄准也不到位。
「嘿呀!」
伴随着可爱的叫声,飞镖投了出去。从糟糕透顶的姿势中投出的飞镖,还没碰到靶就掉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我们,决定好好地嘲笑西代一番。
「真是差劲」
「姿势有够难看的」
「和刚才看到的差太多了是也」
「……我,我是属于大器晚成型的。我的最终参数一定会超过所有人」
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十分懊恼。
*
就这样,我们的飞镖比赛开始了。只要不是专业的,飞镖的规则大多都很简单。即使边玩边学也能轻松掌握。因此,我们把计数赛、501赛、板球赛,这些基本的规则都玩了一遍。
三局比赛结束,结果是……。
「三,三连败……」
西代一个人垂头丧气。本来新手玩飞镖,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但即便如此,她也实在是太菜了。飞镖不是脱靶,就是根本扔不到镖盘上,分数几乎没拿到多少。
「今晚的祭品就决定是你了。」
「好期待西代酱的死人脸——」
「胜负还没分呢……!!」
「不,就凭实力来看,今天就该你了,西代」
或许是在运动神经上存在差距,不过没有经验的话,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猫屋已经比我厉害了,一比起来西代也太可怜了。
「咕,咕咕咕……肚子有点饿了。我去吃点昨天的剩饭。顺便抽根烟……」
「肚子饿了就会怎样来着。吾辈也要抽根烟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先投吧」
说完,两人就径直走向厨房。烟大概会在厨房的排气扇下抽吧。昨天的剩饭只要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就行了。不用担心会有烟灰掉进去。
「那我先来吧」
我拿着箭,嗖地站到投掷线上。虽然最后一名已经确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不知为何,猫屋也站在了我旁边。
「干什么,挡着我还怎么投啊」
「呵呵,就是故意挡着你的喵——」
猫屋又用这种做作的语气,堂而皇之地宣告她在妨碍我。看来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说了多少遍了,说话别这么嗲,二十一岁」
「嘿——……你居然会说这种话啊——」
猫屋眯起眼睛盯着我看。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我没有在意,举起飞镖正要投掷。
「呼……」
「唔,哇!? 」
我正要投飞镖的瞬间,猫屋温暖的气息直击我的耳朵。我大吃一惊,准头偏离,飞镖飞向了奇怪的方向。
「好——,浪费了一镖——!阵内真是个大笨蛋——!超级白痴!!」
「你,你这家伙……!」
在我旁边抱着肚子、打从心底开心地笑着的她。我一直觉得,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性别了。居然毫不掩饰地挑衅我……。
今天还没怎么喝酒。因此对猫屋的恶作剧起了反应。
「哎呦——?阵内酱脸红了呢——?该不会——在意起二十一岁的发嗲女了喵——?」
「咕、咕、咕,你真是……!」
趁着她调侃我的空档,我迅速掷出两支飞镖。虽然两支飞镖都扎在了镖盘上,但都没有命中靶心。我完全不在乎得分,只想快点结束自己的回合。
「哎呦,阵内这就满足了——?要更加认真地瞄准才行哦——」
「你这家伙,肯定还会来捣乱的吧。……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猫屋!」
既然她执意如此,那就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的言语和行动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用美纹纸做的标记处。
「嘿——,挺有意思的嘛——。啊,事先说好——不准直接上手干扰哦——」
猫屋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妨碍她似的,自信满满地提前打预防针。
我还不至于粗俗到直接干扰扔飞镖的她。我要让她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猫屋迅速站好姿势,端好飞镖。我站在她旁边。她似乎很提防我往她耳朵里吹气,迟迟不肯投掷飞镖。
「这种东西——,只要错开时机就行了——」
她说着,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仿佛主导权还掌握在她手中似的。我一定要让她脸红到耳根。
我尽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
「猫屋,你真的很可爱啊」
「唔!!」
阵内梅治,尽全力的ASMR。
她们这些酒鬼怪物,挨骂是家常便饭,被夸奖却少之又少。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她害羞从而打乱阵脚,这就是我的战术。
「等,等等——!?」
「我一直觉得。很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啊——!?你、你、你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你那卷卷的金发也很漂亮。可以的话,能让我摸摸看吗?」
「诶、诶、不,现在绝对不行——!不许摸——!!!」
「这样啊,真可惜。不过光是看着就很养眼了。你真的很漂亮」
「唔、唔、唔、唔、唔——!?」
说实话我也尴尬得要死……。但她先挑的事我不可能不回击。也许是因为我表现得很认真,效果很明显。猫屋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吧,猫屋……不,李花!让我看看你漂亮的一投!」
「别、别叫我名字,笨蛋!!——」
她也知道我是在故意捉弄她。不过,被人一直在耳边夸奖,果然还是会害羞吧。
「可、可恶——!我投——!我投了——!!」
她像是要抵抗我的干扰似的,转身面向飞镖盘。然后为了投掷,将左手向后拉伸。
好机会,这次就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吧。让她精神涣散!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电灯忽然全部熄灭了。
「「…………!?」」
停电了。
因为我是家住,所以立刻就明白了原因。肯定是因为西代用了微波炉。
两台为了抵御寒冷而开启的空调、一台飞镖机,再加上耗电量巨大的微波炉。比平时更多的电力消耗,导致了跳闸。
(糟了……!)
停电前的一瞬间,我瞥见安濑正从厨房回来。猫屋也已经摆好了投飞镖的姿势。
「猫屋,别扔!」
伴随着阻止的声音,我一把抓住了猫屋的左手。
「呀!?」
就算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能让安濑受伤。要是打到要害,说不定还会失明。然而,我的意图猫屋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她被我抓住手后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
「等、喂、喂……!!」
我俩失去平衡,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
(这样下去要摔倒了!)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啊——,我的右肘受伤啦——』
(要是用手撑地就糟了,肘部会受到冲击!!)
电光火石间,我双手环住了猫屋的后脑勺和右肘。就这样将她搂在怀里,调整姿势,让自己在下,翻身倒了下去。伴随着“噗通”一声闷响,我们双双倒在了昏暗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冲击。这样一来,猫屋应该也没有受伤吧。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重新亮了起来。应该是西代慌慌张张地推上了电闸。
「不好意思,猫屋!你,没,事吧……?」
我看向紧紧搂在怀中着的猫屋,想要确认她的安危。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张从耳根到脸颊都染上了红晕的脸。
糟糕,难道是手肘磕到哪里了吗!?
「喂!你的手肘该不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猫屋猛地提高音量,盖过了我焦急的声音,然后用力从我身上翻了下去。接着,她用双手撑着地面,猛地站了起来。
「我,我,我——!!想,想起来有急事——!!啊哈哈哈——!!」
「哈?诶……?」
她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满头大汗,脸红得像个苹果。
喂,这家伙怎么了。应该没撞到头吧?
「先不说这个,你的手肘怎么样?没事吧?」
「诶……?啊,对哦。你在帮我……」
慌张的神色一扫而空,猫屋突然表情认真了一秒。然后,“噗!”的一声,她的脸更红了。
那,那是什么声音……?
「手肘没事啦——!多亏你帮了我,谢,谢……不行了!!」
说完,猫屋抓起手机和钱包,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喂,喂,她还穿着睡衣呢……。
「她怎么了——?」
「抱歉,弄停电了。……停电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看猫屋以超快的速度跑出去了」
安濑和西代听到动静也回到了房间。看到我一脸懵的样子,担心地询问起来。
「…………吸了烟——」
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这样傻傻地说道。
*
──咣当咣当
摇晃的电车中,身着睡衣的女子像要隐身般地缩在角落里。
「搞砸了——」
她用手撑着额头,垂头丧气地低声说道。
(我居然以为阵内要抱住我了——!太、太丢脸了……!)
猫屋李花回想起方才的失态,脸颊再次泛起红晕。
『仔细想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着想』她再次深深地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如果当时继续投掷飞镖,很可能会击中安濑,而如果摔倒撑地,手肘也会受到强烈的冲击。那样一来,猫屋李花旧伤的复发,也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事。
(明天,我该怎么面对他啊……)
她一边用手轻轻扇着发烫的脸颊,一边思考着明天的事。
(唉……。得想个借口才行——)
最后因为害羞而逃跑的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猫屋李花只好努力想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正在扇动的手。脑海中浮现起在黑暗中被异性握住那只手的场景。
在猫屋李花的人生中,除了父亲以外,她不记得还有哪个异性如此有力地握过她的手。
(手,感觉骨节分明,而且好大……)
猫屋用一种近乎陶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被触碰的左手。
她的脸从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泛起了漂亮的红晕。
废物们的简单介绍「贝伦岑苹果波本威士忌」
历史悠——久的德国苹果波本酒!!这东西加苏打水巨好喝——!!感觉就像苹果味的高球酒,超爱!!我可以无限续杯——属于是那种,一边抽烟一边喝最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