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话 西代的杀时间

咔哒咔哒咔,嘎嘎,哔────呜嗯嗯!!

房间里回荡着古怪的电子音。

「肚子饿了呢」

「是啊……等等」

周日的白天。我和西代两个人正兴致勃勃地玩着电视游戏。今天安濑和猫屋不在。她们早上就去打工了。晚上之前都不会回来。

……咦?我最后一次一个人睡觉是什么时候?

「有破绽」

「啊」

就在我思绪被拉扯到别处的时候,操控的角色被西代打倒了。

「啊——真是的」

「呵呵呵,我赢了,阵内君。……对了,给我做点吃的吧」

「诶?」

西代突然要求我做午饭给他吃。明明对于这场游戏的输赢,并没有这样的约定才对。

「我想吃之前安濑说过的那个Aqua Pazza(注:一道意大利菜,主要以白肉鱼和贝类为主料,配以橄榄油和白葡萄酒进行蒸煮或烤制。这道菜的名字在意大利语中意为“怪异的水”)。可以点它吗?」

「不行。首先食材就没有」

「唔……」

给安濑做的那次,也只是碰巧我为了自己要吃午饭而买了食材而已。那种又要预先处理又要花功夫的料理,怎么可能说做就做出来。

「你是说,你会为安濑做,却不肯为我做……」

「喂,别这么说」

听起来像是我在偏袒朋友。当然,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看到我一脸为难,西代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不,我才不会罢休呢,呵呵。你果然还是把安濑放在我们之间的友情之上啊。啊,我真是太可怜了……」

西代夸张地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真是敷衍的演技,开什么玩笑。

「我说你啊,是不是嗑药嗑坏脑子了?」

「真失礼啊,我怎么会去碰那种伤身体的东西呢?对我来说烟酒就足够了」

到底是健康还是不健康,这回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要说合法还是非法,确实也算合法吧。

「反正,肚子饿了想吃阵内君做的饭是真的啦」

「……去掉借口直接说的话?」

「自己做很麻烦。但是又想吃新鲜美味的东西。像Aqua Pazza什么的从来没吃过呢」

西代直率地坦露心扉,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最近总觉得缺少点刺激……」

然后,她突然冒出一句像是以前那种办公室女职员会说的话。

「不是吧,你认真的?你上次不才玩飞镖输了喝了生命之水吧?」

「不、不是,不是说那个……」

我说的是之前猫屋中途退出的那场飞镖对决。猫屋走了以后大家继续比赛,结果西代华丽地拿了个倒数第一,她当时躺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至于中途退场的猫屋,之后被大家施以了临阵脱逃的惩罚。

内容是认真演出初代光○美少女的变身咒语。虽然不是在大学而是在我的房间里表演的让我有点遗憾,但她还是红着脸认真地演完了全程,所以我还挺满意的。当然,我已用手机录下并妥善珍藏。这可是我的传家宝。

「怎么说呢,就是大脑想要点新鲜的刺激啊」

「……去打柏青哥吧?今天有空,我陪你」

想必这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获得新鲜刺激吧。输了可别怪我。

「不,现在离发工资还有段时间,囊中羞涩啊。用安濑的话说,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吧」

「哈哈哈,她确实会这么说」

「平时都是她带头给我们带来刺激和欢笑呢。今天她打工不在真是可惜」

「刺激,吗……」

如果她说的是非日常的刺激和体验,那我也要认真考虑一下了。不能老让安濑一个人出风头。

「要不,试试网上赌马赌船?那种一百块就能玩」

「赌注太小了,没意思」

「那,要不要跟我出去喝一杯?我发现了一家有水烟的氛围很棒的酒吧」

「嗯……虽然很感兴趣,但我真的没钱了。下次吧」

「不花钱的话……去运动公园玩抛接球」

「那种事,只有男生才会觉得开心吧」

「……就这样一起玩游戏───」

「腻了」

简直就是胳膊压门帘,钉子插豆腐,对牛弹琴,对马念佛,朝梨子扔石头。

我的意见全都被否决了。自己策划能力的不足,让我备受打击。游戏里被虐也就算了,现实中也被这样对待,真是让人有点难受。

话说回来,西代的爱好是赌博。迎合她的爱好,方案应该更容易通过才对。

咕呜呜,得想点什么惊险刺激、同时又带有赌博性质的东西才行……。

「哎,那脱衣麻将怎么样!你肯定没玩过吧!!」

我猛地脱口而出,随即心中一惊,后悔自己说了这么性骚扰的话。这和线性代数课上的色鬼阿部有什么区别。再说,两个人要怎么打麻将啊。

「……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西代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露出了比刚才更加开朗的表情。

「脱衣,脱衣啊……」

西代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的表情无比认真。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松,转头看向了我。

「阵内君,我们来玩棒球拳吧」

「你在开玩笑吧」

这番话从一位女性口中说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她否定我之前的提议,竟然想到的是这个……

「等等,请听我解释」

她这样说着,站起身来,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开始用解释的口吻说话。

「虽然我手头有点紧,但我认为我拥有的财产——我的身体,还是挺有价值的。……具体来说,大概值五万。这应该足够作为赌注了」

「讲真你在说什么啊」

「眼前有一只雄性。他作为人类来说是渣滓,唯一可取之处就是烹饪技术不错」

「喂,别无视我。谁是渣滓啊」

「想要吃你做的饭的我,和想要看我出生时模样的你」

「喂、!?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欲望的天秤已经平衡了。现在只需把胜负交给运气,托付给神明了」

「完全不是平衡的啊!」

「哼,你不觉得这是一场刺激的“赌局”吗?」

西代如此宣称,她的眼睛因兴奋而变得浑浊。我认得西代的这个眼神。

曾经发生过一起名为“西代柏青哥呕吐事件”的事件。

之前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打柏青哥的时候,我和安濑、猫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赢,状态极佳。但是,只有西代迟迟不见动静,非常不爽的样子。于是,为了和一直赢钱的我们较劲,西代不停地往机器里塞钱。即使钱包里的钱快要花光了,她也毫不在意地跑到便利店的ATM机上取钱,继续转动着手柄。

结果,西代惨败,输掉了十五万日元。

惨败而归的西代走出店外没多久,就吐了,尽管她滴酒未沾。

『我的……我的打工钱和生活费……』西代一边哭泣一边蹲下,那副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

老实说,那场面真是笑死人了。但是,看她有点可怜,我们就分了一些赢的钱给她,这件事也就此平息了。

西代就是这么喜欢赌博,她展现出的热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当然我们也喜欢,但没她那么狂热。

「你疯了吗?你这赌徒」

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平时装酷的西代。她是被赌博恶魔附身的西代小姐。一旦变成这样,她就会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一直走到极端。

「疯狂到极点,才有意思呢」

「……是吗,这样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应。说到底,这场赌局的道理完全是一派胡言。如果我猜拳赢了,就能欣赏到西代的裸体。如果我输了,我就得特意去买食材,费时费力地为她做她想要的料理。

赌博这东西,虽然多少有些不公平,但如果双方都得不到好处,那就玩不起来。这场游戏的平衡性,完全没法……没法……没……

(─────糟糕,作为一个男人,我果然想玩)

现在是周日白天。我难得地滴酒未沾。也就是说,我内心那些淫靡邪恶的感情都能正常地涌现出来。我可是个正常的大和男儿啊。

(话虽如此,如果在这种状态下看到她一丝不挂,我的理智防线可能会崩溃……)

我不想做西代讨厌的事情。我拒绝任何可能破坏我们关系的行为。我在大学里除了这些人之外没有朋友。而且,她说她要赌的,不是身体,而是裸体的观赏权。这场赌局对我来说,对她来说,都太危险了……

我犹豫了几秒钟,思考并权衡了一下。然后,我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妥协方案。

「……好,西代,有意思。我接受这场比赛」

想到对策后,我决定接受她提出的游戏。

「呵,你果然是男子汉,阵内君。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棒球拳这种低俗的游戏呢」

「一开始我是没什么兴趣,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就因为看到你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西代的脸,用挑衅的语气说道。她也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表情不错嘛。我也来劲了……」

我们双方达成了协议。协议已经达成了。

房间里充满了与秋天不相称的热气。这里已经变成了赌场。赌上的不是金钱,而是更不得了的东西。胜负的尽头,究竟是能看到年轻少女的柔嫩肌肤,还是能听到男人悲痛的哀嚎呢?我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为了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中断,我开口说道。

「在那之前,让我先去趟厕所吧。我快憋不住了」

「呵呵呵……快去快回」

火热的决斗,将在厕所之后开始。

*

我撒了谎。

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行为不被发现,我关上了厨房的门,走向了水槽下的储藏柜。然后,我迅速打开了紧急用的欲望消退品。

三名女生平日里就肆无忌惮地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为了保持这种关系,我需要随时保持理智,为此我准备了一些东西。

里面装的是,生命之水、廉价的桃子味利口酒pêche,以及柠檬汁。

「好,来吧」

我正打算喝到不至于断片的程度,以发散欲望。只要不付诸行动,仅仅在脑海里想想,伦理上就没有任何问题。何况我还是个男人。面对那样的提议,我可没有退缩的理由。

虽然觉得自己挺卑鄙的,但这都是西代的错。就这么认为吧。

(还是快点吧。要是被西代发现我因为害羞而借酒逃避,那就太丢脸了)

用生命之水做的鸡尾酒。做法简单,小孩子都会。生命之水和pêche以1:1的比例倒入杯中,挤上柠檬就完成了。

我不知道这款鸡尾酒的名字。不久前才从佐藤老师那里学来的。据说只是为了降低生命之水的呛口而调配的喝法。不过,因为是用12度的酒来稀释96度的酒,所以度数也还有将近50度。

「干了」

我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浓稠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本来,蜜桃酒就是以稀释为前提的酒。生命之水的原液其实没什么变化。但也正因如此,强烈的酒精味被中和,可以一口气喝下去。

「啊……空腹的时候喝还真是顶啊」

一杯下肚。可怕的是,酒劲马上就上来了。感觉自己体内的性欲都开始消散了。

「保险起见,再喝两杯吧」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为了让自己醉。没办法。我再次往杯子里倒酒。

*

「久、久等了……」

我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回到了与西代决斗的场所。

「你脸色好像有点苍白,没事吧?」

「没事。反正马上就会因为决斗的激情而变得通红」

差点就被西代察觉,只能随意用借口搪塞过去。

「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哦,好」

我们彼此站着,面对面。她的个子不高,我需要低头看着她,但她身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可爱或让人想要庇护的意味。

现在的西代,就是一只疯狂的赌徒。仅仅为了一顿午饭,就把自己都押了上去。

「我现在身上穿的,一共是五件。外套,长裤,内搭衬衫,还有两件内衣」

西代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的紧身长裤。虽然是男性化的简约打扮,却掩盖不住她女性化的曲线。如果让男人评价,一定会说非常有魅力吧。

「也就是说,先“赢五次”的人获胜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不允许事后诸葛亮哦」

「那是当然」

我头昏脑涨,勉强回了话。

「那么,要上了哦……」

西代将拳头摆在腰间。看到这一幕,我也配合地抬起手臂固定在空中。两人宛如怒目而视的仁王像。

「「剪刀石头」」

我随着喊声放下了手。

「「布!」」

石头和剪刀。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但胜负还是分得清的。

第一局我赢了。

「……哼,第一局算我让你。不过没有下次了」

她说着,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黑色的薄款内搭一点点露了出来。解完扣子后,她仔细地将衬衫叠好放在地板上。

对女孩子来说这应该是相当羞耻的行为才对,但西代却面不改色地完成了。真是可怕的精神力。

「还挺从容的嘛。下次再输的话,你就要给我看内衣了啊」

为了让西代感到不安,我再次提醒了她失败后的下场。

「哈哈,内衣的话平时也一直在看吧?我才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慌张呢」

「嗯,嘛,毕竟内衣是在我房间里晾干的」

没错。要说的话,最近我确实也看习惯了。我已经不把女性的内衣当作一回事,在我眼里不过是块布料罢了。

正因如此,我心中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么,赶紧下一局吧」

「诶,等等────」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举起了手。

「「剪刀石头」」

「「布!」」

虽然西代的声音慢了一拍,但最终还是同时出手了。这次还是拳头对剪刀。我又赢了。

「你输了,西代。快脱」

「咕、咕……!」

即使是西代,连输两局似乎也很不甘心。

但她仿佛要将那份懊恼一扫而空般,猛地一把掀起自己的内搭,向上脱去。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胡乱地扔在床上。真是干净利落,甚至让人感到一丝帅气。

然而,身着黑色胸罩的她,却又散发出一种性感的女人味。她的胸部,相较于她娇小的身材而言,显得格外丰满。

西代虽然声称并不介意只穿着内衣,但她的脸还是因为露出自己光滑细腻的肌肤而微微泛红。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稍微扭动了一下身体。

玩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棒球拳还挺有意思的。如果自己赢了,就能让对方不情愿地脱衣服。被虐感和征服感同时得到满足,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油然而生……对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喂,西代。我有个提议……」

「什么啊?现在才害怕可不行哦」

她似乎以为我会在这里叫停,认为我会打退堂鼓。但我不会那么做,实际上恰恰相反。

「下一局,我们算两次胜负怎么样?」

「什、什么……!?」

自从开始玩棒球拳,西代终于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没错,我就是想看这反应。

「哎呀,像你说的那样,内衣什么的我已经看习惯了。我想赶快把它们全部脱掉」

「唔,唔……!你、你就算看过了少女的肌肤,也不能说这种话吧!」

西代语气粗暴地抗议着我那句可以被理解成轻蔑的话语。她的双眼不再是先前那般黯淡无光,而是转变为充满了愤怒。

好。正如我所料,西代小姐模式正在逐渐恢复成平时的西代。让她重新找回羞耻心,再给她施加一些压力。

「喂喂,你生什么气呢。冷静点,西代。这不是什么坏事吧?你现在是两连败。但是下一轮只要赢了,赌局就会再次回到五五开」

「话、话是这么说……」

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面对着类似于翻倍机会的条件,她不可能拒绝。

「……好吧。我也豁出去了。毕竟不太可能连输三场……」

西代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在赌博中,“没有下一次”是典型的输家思维模式。确定无疑是flag。可以说胜负已定。只有在这次赌局中,我站在了幸运的上风。

「那就这么定了」

「嗯,嗯」

虽然前置有点长,但赌局再次开始。两人各自摆好架势。

「「剪刀石头」」

「「布!」」

我的手势是布。西代的手势是石头。当然是我赢了。

「不,不可能……」

「杂鱼,判断失误了呢」

她绝望又惨兮兮的声音响起。多么悦耳的声音啊。真想录下来设成手机铃声。那声音配上酒,直往脑子里钻。我又醉了几分。

「喂,败犬,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脱吧。我、我想看看、西代的好地方……」

我借着酒劲,煽动着她。眼前开始模糊不清,但兴奋达到了顶点!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西代干净利落地脱下黑色的裤子。

太棒了。那动作,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神圣。

纤细白皙的双腿和黑色蕾丝短裤映入眼帘。大腿根部肌肤与内裤的界限,令人不禁遐想那下方少女的花园。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瞬间兴奋到了极点。

「好,还有一件!还有一件!还有一件!」

「吵、吵、吵死了!我脱、我脱就是了,你安静点……」

也许是被我拍手叫好的气势所迫,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开始解胸罩的扣子。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然后,西代将完全解开的胸罩扔在了地上。她用一只手臂遮住丰满的乳房,缓缓地转过身来。

「哦哦哦——」

我一边拖长声音,一边“啪啪啪”地拍着手。 不知怎的,我被一种感动所震撼,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陶艺品。白皙的肌肤,被手臂挤压而隆起的胸部,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半裸的公主,羞耻得满脸通红,瑟瑟发抖。那副似乎在后悔打赌的表情,更增添了一份韵味,宛如一件艺术杰作。

「可恶,糟糕透顶。像我这样知性而冷静的人,居然会有被人扒光衣服,瑟瑟发抖的一天……」

「你那不叫冷静,你那是闷骚,是把疯狂压抑在心底的魔物……」

这就是深不见底的赌博深渊啊。

「话说你看到我的裸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趣地在笑啊?应该有更多别的反应吧」

「诶,啊,我很兴奋啊。真的超级兴奋」

「你语气听起来完全没感情……让我有点失去身为女人的自信了」

虽然西代看起来很沮丧,但她裸露的身体实在太美了。简直是完美的造型艺术。要不是我喝醉了性欲全无,现在肯定已经扑上去了吧。稍微感谢一下自己的这个体质好了。…………嘛,虽然这个体质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某件事故才变成这样的。

「不说这个了,最后一局了。快点结束吧」

「还没到最后呢……!!我还可以从这里逆转!!」

西代说着不可能实现的话。看来她还没认清现实啊。

无视着她发狂般的叫喊,我举起了手。

「嘿嘿,开始了哦。剪刀——」

「等、等一下!!」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叫停。

「诶?怎么了?」

「呼、呼呼……我下一局、会出布」

是老一套的虚张声势。想在本来就靠运气的石头剪刀布里加入心理战吗?不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我喝得太多了,脑子根本转不动,只能随便出手。她之前说什么来着?我已经忘了。话说回来,我现在有点想吐。

「呜…………呼。啊啊,好好好。再来再来」

「诶,等等,你怎么这么敷衍───」

我不容分说地挥起了手。

「「剪刀石头」」

「「布!」」

胜负手是布和石头。

哦,运气真好。是我的完胜。西代的裸体已经预定了。

「啊、呃、呜、啊……」

西代的语言能力开始崩溃。是因为失败的打击,还是因为她想象了即将发生的未来?她的大脑已经超负荷了。西代无力地“啪”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冷静想想,我,真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啊!让女性朋友脱衣服并羞辱她,这在平时绝对做不到!酒的力量真是厉害啊!感谢酒精!

「好,那开始脱吧」

我不由自主地用一种变态的语气,催促着已经恍惚的西代。

「啊,啊,放,放过我吧」

「……什么?」

她瑟瑟发抖。仰望着我,祈求原谅的样子,就像一只淋雨的小狗,楚楚可怜。

嘛,那种事怎样都好啦。因为胃里的东西就要涌上来了,还是快点让她脱吧。

「喂,西代。说到底,这个棒球拳是谁提议的?」

「我、我……」

「在比赛途中说『现在才害怕可不行』的是谁?」

「我、我……」

「那么,最后。在阵内家里的惩罚游戏是?」

「必、必须执行……」

这不是很明白吗。也就是说,谁在这里也阻止不了惩罚游戏。就算神明允许,我也绝不允许。她脱下内裤,变得一丝不挂已经是注定的未来。

「喂,快点脱吧。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不、不是这个的问题!呃,不动手是好,但是,呃,那个……!」

「那个,是什么……?」

「在男人面前脱掉内裤,我做不到!绝对不行……!!」

西代眼角含泪,发出痛苦的声音。看起来她非常不愿意全裸。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提出玩棒球拳这种游戏呢……

「唉……没办法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代听到我的话,不知为何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我帮你脱。」

「……哈!?」

西代的脸庞染上了惊讶到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果她自己不脱,那么合理地考虑,只能由我来帮她脱了。这是极其自然的逻辑。

「没事,你闭上眼睛一瞬间就好了。五秒后就让你睁开」

「五……!?太久了!!话说,诶!?你是在开玩笑吧?真的要脱我的内裤吗!?」

「对啊,因为是惩罚游戏嘛」

「阵、阵内君,你脑子坏掉了啦!!」

随便你怎么说。喝醉的我可是无敌的。男人,阵内梅治。现在就化身为了脱下她的内裤而存在的冷血机器吧。

我逼近坐在原地的西代。

「呀……!?」

西代发出一声小小的悲鸣,蹬着地板向后退去。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慌张,她根本就逃不开。完全进入了射程范围。

「认命吧。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就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就在我准备扑向她的时候───

「我回来啦——!哎呀——,明明是周日客人却很少,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房间门猛地被打开,猫屋从外面冲了进来。

「「「──────」」」

西代泪流满面,衣衫不整。我正要扑向她,这场景被猫屋看到了。

我们三人瞬间如坠冰窟。

「猫、猫屋!!救救我……!!」

西代连爬带滚地躲到猫屋身后。

猫屋听到她的哀求,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挡在西代身前,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我。

「啊……阵内,你终于还是出手了吗——……」

猫屋的声音冰冷陌生,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了轻蔑和失望。

糟糕,必须解释清楚…!

「等等,猫屋!!这是误会啊!」

我用豁出去的语气,向猫屋拼命解释这只是一场不幸的误会。

「……姑且,听你辩解一下——」

看来,还未确定有罪。她似乎打算给我一次辩解的机会。

我用迷迷糊糊的脑袋,谨慎地组织语言,说出了真相。

「我只是,想扒掉西代的内裤而已……!!」

「根本没有误会啊!!你这大混账─────────!!」

猫屋的责难声在房间里回荡。……看来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恶,那就给我闪开啊猫屋!!妨碍我的话,你也是敌人───!!!」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了。在扒下西代的内裤之前,我一步也不会退让。阵内家的惩罚游戏是必须执行的。不然的话,我至今为止所受的惩罚就都没有意义了!!

无惧逮捕和监禁,我勇敢果断地向女性阵营发起了突击。

*

结果,我被暴怒的猫屋打倒,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废物们的简单介绍「生命之水」

这可是现代度数最高的酒了。…不好,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可说明的了。每次喝这个,我基本都会断片,关键是我还没尝到什么,口腔就被灼烧了,根本没法评论其味道。…不,不过我想只要兑点什么的话,应该会很好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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