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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暗水晶的牢笼 2 被掳走的两人

「请您不要乱动,公主殿下。」

裁缝师露出正经八百的表情,手上的针线在莉姬身上的纯白布料上来回穿梭。

「接着请您维持这个姿势,稍微把手抬高。」

莉姬乖乖依照指示,将两手抬高。

布料在裁缝师的巧手之下逐渐呈现出美丽的轮廓,但莉姬却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才过了一天而已耶。)

距离莉姬脱口说出「还是结婚好了」这句话,只隔了短短一天。

昨天伊欧离去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宫廷内的众臣便纷纷来访道贺,女官们也前来商讨婚礼的各项事宜。

而今天一大早,莉姬又被前来订做婚纱的裁缝师们折腾得晕头转向的。

(更何况……后来根本没有和伊欧好好谈上话……事情会不会进展得太快啦?)

莉姬的脑海中浮现伊欧的脸孔。

依照昨天的对话来看,「这样下去一切就会在转眼间结束」这个猜测,似乎并非莉姬多虑了。

既然结婚一事是自己提起的,事到如今莉姬也不打算撤回前言,不过莉姬还是希望伊欧能给她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而且每天早上一定会前来探望莉姬的伊欧,今天却迟迟没有现身。

总觉得有些无法释怀,于是莉姬开口询问:

「伊欧怎么了?」

一位裁缝师闻言,笑咪咪地回答:

「王子殿下目前正在和长老们讨论婚礼事宜。」

「……」

(平常明明温吞得要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那个笨蛋才会展现出如此惊人的行动力啊?)

莉姬拼命保持镇静,不让自己的思绪变得一团混乱。

突然间,房门碰的一声打开了。

一位银发少女冲进了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

来者是希露潘娜。

「希露潘娜……」

莉姬看到脸色铁青的希露潘娜,露出一副仿佛被摆了一道的表情,不禁「唔」了一声。

(这下子……麻烦了。)

莉姬冷汗直流,希露潘娜果然出现了预料中的反应,随后又大声地质问莉姬:

「听说你要和伊欧殿下结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希露潘娜注意到莉姬身上的纯白布料及裁缝师,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竟然已经在订做婚纱了!你的动作可真快……」

看到希露潘娜紧握的双拳不住地颤抖,莉姬顿时不知所措。

「不,这是……」

「是故意炫耀给我看的对吧?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眼的人呢!」

「我没那个意思……」

本来是想安抚希露潘娜的情绪,没想到反而更加激怒了她。

为了化解误会,莉姬解释:

「因为我说不愿意和伊欧结婚,你才会怀疑我在打杰洛法的主意。所以只要我和伊欧结婚的话,你应该就可以安心地和杰洛法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只见希露潘娜紧咬嘴唇。

「杰洛法殿下他……肯定是完全把我抛诸脑后了。」

「我、我想应该没这回事啦!虽然他的个性确实有点问题,不过关系到杰涅斯迪亚这个国家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怱的……应该……而且对杰涅斯迪亚来说,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杰洛法一定十分重视你。」

只不过以对方的个性来看,要他说出希露潘娜爱听的甜言蜜语,恐怕是天方夜谭,但莉姬刻意不去提到这一点。

希露潘娜听了之后,挑起了单眉。

「杰洛法殿下……很重视我?」

「没错,杰洛法非常想要成为圣兽王、继承王位,为此他需要神兽。然而只有你能够赐予他最需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重视你。那家伙之所以看起来那么冷淡,纯粹是个性的缘故。证据就是——你有看过那家伙温柔对待其他人吗?」

「这……」

看到妹妹瞬间陷入迟疑,莉姬紧接着说道:

「没有吧?所以说他那个人原本就是那种个性……你只要学着成熟理智一点——」

但是莉姬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希露潘娜瞪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我反而更想不透了。」

「咦?」

「我明明给了杰洛法殿下他所需要的东西,为什么杰洛法殿下却不肯更关心我一点呢!?照理说我应该要受到他的尊重才对吧!」

「那是因为……」

莉姬想起了一件事,以希露潘娜的个性,如果不用简单明了的形式来对她示爱,她是说什么都无法接受的。

「反观伊欧殿下,无论你再怎么没用,他都对你非常温柔。总是把你摆在优先顺位!你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比我更早认识伊欧殿下!从〈祭品〉的角度来看,明明就是我比较优秀。」

还不是因为你带着我的未婚夫私奔了!听了希露潘娜的无理取闹之后,莉姬忍不住想要如此反驳,但是这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而已,因此她只好勉强耐住性子。

「总而言之,我会和伊欧结婚的,你就好好和杰洛法相处吧。只要你肯学着稳重一点,好好扶持杰洛法的话,我们就会退出圣兽王称号以及杰涅斯迪亚王位的争夺战,而我也很乐意支持你成为王妃。」

「又在信口开河了……!我不会上当的!你一定是想趁我掉以轻心的时候,把想要的东西全部弄到手对吧!?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要阻止这场婚礼给你看!」

撂下这句话后,希露潘娜当场转过了身。

「慢着……!!露潘娜——!」

莉姬连忙想要上前追赶,但是身上的布被裁缝师们牢牢抓着,根本无法动弹。

「莉姬殿下,请您不要乱动。」

「小心会被针刺伤的。」

「不,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希露潘娜她……」

虽然莉姬企图脱掉身上的布料,却遭到裁缝师们极力制止。

「伊欧殿下吩咐,要尽快制作好您的婚纱!如果您不配合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

「就说我……!喂,希露潘娜!等一下!你真的误会了啦!拜托你听别人说话好吗!」

莉姬仍然试着留住希露潘娜,可惜她的声音并没有传进大步离去的希露潘娜耳里。

度过了忙碌的时刻,裁缝师们离开房间后,莉姬总算能单独静一静了。

正当她被强烈的虚脱感笼罩,瘫坐在长椅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一位年轻女子走进了房内。

微微卷曲的漆黑长发迎风摇曳。朝着莉姬走近的人物,是伊欧同父异母的姐姐玛莉蕾妮。

下嫁他国的杰涅斯迪亚王家第十六公主。

同时也是引发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

美丽且妖艳,宛如魔女一般的女性。

「莉姬。」

莉姬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而玛莉蕾妮则是以优雅的步伐走到莉姬面前后,便在莉姬身旁的座位坐了下来。

[插图]

一双娇小的手掌交叠在莉姬手上。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想要和伊欧结婚?」

一被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好像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吸走魂魄。莉姬连忙在心中拼命甩着头。

(不行,我得振作一点。)

要是这时候被她牵着鼻子走,情况又会变得更复杂了。

于是莉姬点点头。

「是的。」

玛莉蕾妮把头微微一偏。

「我不认为你是真心如此希望的。因为你对伊欧的感情并非爱情。你之所以会做出这种决定,一定是因为希露潘娜对吧?」

面对直觉极为敏锐的玛莉蕾妮,莉姬不由得心想:既然你连这种事都知道,为什么不劝劝希露潘娜呢?

如果是玛莉蕾妮的话,多半能够控制住希露潘娜摇摆不定的内心吧。因为希露潘娜所仰慕的对象是玛莉蕾妮,而不是亲姐姐莉姬。

「这么轻易地决定终身大事好吗?你不后悔?」

对于玛莉蕾妮的询问,莉姬答道:

「我想至少不会比让你称心如意更令我后悔。」

玛莉蕾妮听了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杰洛法比较适合你。」

莉姬像是否定她的说法般地摇了摇头。

「杰洛法已经有希露潘娜了。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就得负起责任才行。他有义务这么做。」

听莉姬这么一说,玛莉蕾妮的眼眸顿时显得有些黯淡。

「嗯……你说的是没错。」

「是你的提案太违背常理了。我承认我原本是不想和伊欧结婚的,但那并不是因为我讨厌伊欧。不管对象是谁,短时间内我都难以兴起想结婚的念头。」

莉姬不久前才遭受未婚夫逃跑的打击,要她马上换另一个对象结婚,对她来说简直是强人所难。

当然杰涅斯迪亚的一夫多妻制也是令她却步的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心境问题。

「不过,既然我身为伊欧的〈祭品〉,也就代表我不能离开伊欧身边。那么如果非要结婚不可的话,我宁愿选择伊欧。」

简单明了。这才是最妥当、安全且和平的作法。没有必要将彼此的关系复杂化、挑起争端。

「现在的希露潘娜确实是不好相处,不过那也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杰洛法主动关心她一点的话,希露潘娜一定……」

此时玛莉蕾妮打断了莉姬的发言。

「那孩子不行。」

听玛莉蕾妮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莉姬不禁屏住呼吸。

「虽然她是个可爱的女孩,但果然还是不行,只不过稍微受到杰洛法冷落而已,一颗心就飘到伊欧身上去了。」

「根本的原因还是出在杰洛法身上嘛。当初是他自己想要得到希露潘娜的耶,结果一取得神兽之后,就对希露潘娜置之不理……今天就算换成希露潘娜以外的女孩,也同样会感到不满啊。」

「——如果当初那个女孩没有逃跑,按照当初的预定嫁给杰洛法,让杰涅斯迪亚的神兽〈降临〉的话,当然是另当别论。杰洛法应该也会以他自己的方式来疼爱新娘吧。」

玛莉蕾妮指的是希露潘娜和别的男人私奔一事。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多雷纳王国的公主,居然背着身为大国杰涅斯迪亚王子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私奔。

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杰洛法气得甚至想要夷平多雷纳王国。

希露潘娜所做的事确实不可原谅。

就算是这样……

「就因为当初希露潘娜曾经逃走过一次吗?所以杰洛法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把一切恩怨都付诸流水、重新接纳希露潘娜的人,不就是杰洛法吗?」

面对莉姬的疑问,玛莉蕾妮的脸上浮现出有些困扰的微笑。

「是啊,你说得没错。不过,她还是有杰洛法无法接纳的部分。希露潘娜她……是个远比杰洛法想像中还要复杂难缠的女孩子。」

「因为不合自己的意,所以就冷落希露潘娜吗?」

说到这里,莉姬的心头燃起一丝怒意。

「难道他是以那种随便的心态来选择希露潘娜当〈祭品〉的吗?这种人也未免太自我中心了吧?」

「你会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即使如此——希露潘娜还是不行。这一点我非常清楚。看那孩子现在的举动就能一目了然了。」

「只要杰洛法稍微不如她的意,她就成天追着伊欧跑罗。」说到这里,玛莉蕾妮露出苦笑。

「再这样下去,国家迟早会动摇的。」

(国家会……动摇……?)

莉姬无法理解玛莉蕾妮所说的话。

「即使按照你的希望去做,也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而且搞不好还会引发杰涅斯迪亚国内的纷争。」

〈祭品〉的立场维持不变,伴侣的身分却互相对调。若是赞同这种极度不合理的提案,反而比较容易引起动荡吧?

毕竟三位王子都具有难以估计的强大力量。假如听从玛莉蕾妮的提案,彼此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王子们所隐藏的强大力量,也许会导致骨肉相残的情形比现在更为激烈。

像玛莉蕾妮这么聪明伶俐的人物,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莉姬试探似地观察着玛莉蕾妮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莉姬,玛莉蕾妮莞尔一笑。

「同样是动摇,那样子还比较好呢——因为如果是伊欧,绝对会好好善待希露潘娜。另一方面,不管希露潘娜如何煽动伊欧争夺王位的野心,我相信伊欧一定可以不为所动。一切都会平稳落幕。那样对希露潘娜来说才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玛莉蕾妮注视着莉姬的眼眸。

「现在还来得及,取消婚礼吧。只要你开口,伊欧也会死心的。」

莉姬握紧了拳头。

「……我办不到。」

既然已经决定和伊欧结婚了,莉姬就不想出尔反尔。

更何况看到伊欧那么高兴的模样,她也不忍心让伊欧失望。

没必要这么做。

「不管你们有什么意图,都和现在的我们无关。」

听莉姬这么一说,玛莉蕾妮的深色眼眸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那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喔,莉姬。你和伊欧结婚对任何人都没好处,反而只会让所有人不幸而已。」

莉姬还是无法理解玛莉蕾妮的言下之意。

她不晓得为何自己选择伊欧,就会让所有人不幸。

即使如此,莉姬内心深处还是隐约感觉得到,玛莉蕾妮所说的话似乎不是恐吓威胁,也不是故弄玄虚。

玛莉蕾妮的话语总是令人分不清虚实。

不过她心中的理念却始终如一。

她往往会在被粉饰的话语之中,透漏着一点真实。

只是莉姬摸不透这点。

察觉到莉姬的眼神中带有几分迷惘后,玛莉蕾妮露出温柔的微笑,并静静地站起身。

「你再仔细考虑看看吧,莉姬。」

『一切都取决于你的选择喔。』

在莉姬耳边细声说出这句话之后,玛莉蕾妮便离开了。

莉姬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她正在前往伊欧的房间。

最近莉姬已经逐渐习惯这段遥远的路程了。

要把握复杂且广大的杰涅斯迪亚宫殿内部构造,对身为外人的莉姬来说仍然非常困难,不过在宫殿内住了一段时间后,莉姬至少记住了几条通路。

那是莉姬每当闲来无事时,就与身为情报通的侍女梨娜到处探险的成果。

虽然杰涅斯迪亚的王子们都拥有好几个房间,但伊欧几乎都是住同一个房间。

如果要和大臣们讨论婚礼事宜,多半会选在他自己的房间。假如他不在房里,莉姬也决定在房里等他。总之莉姬现在非常想与伊欧见面。

就算莉姬的理性思考否定了玛莉蕾妮的说辞,内心深处却还是对玛莉蕾妮的一番话耿耿于怀。

莉姬像是想挥散心中的乌云一般,甩了甩头。

(总之先和伊欧谈谈吧。)

如果是伊欧的话,也许能够了解玛莉蕾妮话中的含意。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

即使已经做出了决定,莉姬还是无法以半吊子的心态结婚。

她希望在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迎接婚礼。

莉姬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一边在走廊上移动。

虽然她走得很快,但由于双方的房间相隔很远,所以仍然费了不少时间。

莉姬抵达伊欧的房间后,立刻伸手敲了敲门。

不过伊欧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前来开门。

「……?莫非……他不在?」

正当心生疑惑的莉姬想要擅自打开门的时候——

房内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令莉姬顿时倒吸一口气——

(希、希露潘娜……!?)

莉姬连忙打开门,冲进了房间里。

下个瞬间,她犹如冻结一般,停止了动作。

大臣们龟缩在房内的一角,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瘫坐在地上。

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房间的中央。

眩目的光芒在房间的中央如同漩涡似地旋转着,而伊欧和希露潘娜就位于光芒的中心位置。

希露潘娜因为恐惧而紧抓着伊欧的身体,而伊欧就像是想保护她一般,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什……!?」

此时伊欧突然抬起了头。

和冲进房里的莉姬四目相望。

伊欧张开了嘴,像是想对莉姬说什么似的。

但是伊欧的声音没能传达给莉姬。

下个瞬间,仿佛龙卷风般的光之奔流,倏地将中央的两人团团包围。接着伊欧与希露潘娜就这么消失了踪影。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景,莉姬不由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向依旧瘫坐在房间的角落、一脸茫然的某位大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那究竟是……」

经莉姬这么一问,大臣才总算清醒过来,并开口答道:

「那、那是……」

虽然仍然心有余悸,大臣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正当我们和伊欧殿下讨论着婚礼事宜的时候,希露潘娜殿下突然闯了进来。由于希露潘娜殿下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伊欧殿下便试着安抚她,接着……突然有一道光包围住希露潘娜殿下…………伊欧殿下想要保护希露潘娜殿下,却反被光芒笼罩……结果就……」

说到这里,大臣似乎领悟到自己说的话所代表的含意。

「难、难不成……有不轨之徒闯进了宫殿内部!?」

此话一出,聚集在房内的其他大臣也开始骚动了起来。

「别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对我国杰涅斯迪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可是王子殿下他们确实凭空消失了!就在我们的眼前!」

「我不认为那个伊欧殿下会毫无抵抗的余地就被人给掳走!」

产生动摇的大臣们开始争论了起来。

不过争论到一半,他们又注意到另一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困惑的沉吟。

「好巧不巧,偏偏是杰洛法的新娘和伊欧殿下同时消失……」

「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同时失去了两头神兽吗……」

大臣们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露出一筹莫展的表情,面面相觊。

「杰涅斯迪亚的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被掳走的伊欧殿下就不用说了,失去〈祭品〉的杰洛法殿下也同样会丧失圣兽王的资格……」

他们对于这个事实感到错愕不已。

「如、如此说来……亚许达殿下不就……」

「不,可是……该不会!」

「既然两位王子丧失了资格,剩下的也只有那位王子了……!」

此时某个大臣抱头哀号了起来。

「不会吧……!剩下的偏偏是亚许达殿下!!」

「这、这下糟了!大事不妙了!」

看样子比起伊欧及希露潘娜消失一事,也许会失去神兽这一点,更让他们感到恐慌。

王位继承人只剩下破坏狂亚许达·萨多的事实,令大臣们个个不寒而栗。

(都在这种节骨眼上了,这些人还在说什么啊……)

眼前最要紧的应该不是谈论那种事吧?

伊欧和希露潘娜在众人的面前同时消失——代表他们是被某人给绑架的。

也就是说——这多半是与杰涅斯迪亚敌对的人物搞的鬼。而能够做得到这种事情的人物,莉姬只想得到一个人。

即使是伊欧,也无法轻易抗衡的存在——

(难不成……)

莉姬在心中道出了那个的名字。

(又是那家伙——『裘特里尔』……?)

莉姬想起那个附身在与妹妹私奔的前未婚夫身上、连真正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存在。

除了他之外,莉姬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了。

希露潘娜钟情于姐姐的未婚夫,厌恶和杰洛法的婚事,结果诱惑姐姐的未婚夫一同私奔。但是在逃亡的途中——某个不知名的人物抓住了希露潘娜。

并且还让异国的神兽〈降临〉到希露潘娜体内的力量之核中。

那位侵略者拥有凌驾于杰涅斯迪亚三位王子的可怕力量。

他自称是过去曾经极尽繁华的古代王国末裔,体内蕴藏著名为青辉水晶的太古之力。

为了复兴已经灭亡的古代王国,他与他的同伴们企图取得能够对抗杰涅斯迪亚的新神兽。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大力量之核的希露潘娜,才会被他们选为新神兽的〈祭品〉。

不过和杰涅斯迪亚相距甚远的异国之神兽,其实是刚诞生不久的神兽亚种。

正因如此,新神兽和自古〈降临〉于杰涅斯迪亚的神兽,有着截然不同的特性。

刚诞生不久的异国神兽,并不会自己挑选契约者。

而是由〈祭品〉发自内心所选择的人,才能成为契约者。

想要得到神兽,就必须掌握希露潘娜的心。于是侵略者便附身在希露潘娜最爱的青年——同时也是莉姬过去的未婚夫·裘特里尔身上。

结果却因为杰洛法的缘故而功亏一篑。

因为希露潘娜选择的对象并非裘特里尔,而是杰洛法。

神兽就这么拱手让给了杰洛法,古代王国的末裔也无计可施。莉姬本来还以为对方会乖乖打退堂鼓……

(那个男人……难道还没有死心吗?)

神兽和希露潘娜早就属于杰涅斯迪亚了。

既然如此,对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莉姬紧咬着嘴唇。

(臭杰洛法——自己的〈祭品〉都下落不明了,那家伙到底在哪里做什么啊?)

脑海中浮现出杰涅斯迪亚第三王子的脸孔,莉姬不禁在心中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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