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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灰色领域的少女 第十二章 灰色领域

1

「一兔、志甫!」

睦美扬声大喊,举起自己的P-V-F燃烧殆尽猛烈射击。为了救回受困的伙伴,她所狙击的目标就是藤堂。不过,藤堂的周围还有负责防御的江口二号。他也不遑多让地展开精神护盾一一弹开睦美的攻击。

睦美忍不住咋舌,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吃败仗了,非得打破现况才行,但就目前的状况看来实在不容易。如果连一兔和志甫都被干掉就真的没戏唱了——就在睦美思索着这些事时,藤堂却突然倒了下来。他的P-V-F消失了,一兔和志甫也从机械手臂的桎梏中获得解放。

藤堂在短时间之内似乎无法再战了。就算聪颖如睦美,也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

睦美出声询问。

「简单说明的话……」

一兔回答了她的疑问。

「我和藤堂在一个时间流动与正常世界不同的空间里,以特殊射击互战,然后我赢了。虽然赢得不是很漂亮,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详细的情形等晚点再说吧。」

「……这样啊。」

失去藤堂剑儿后,灰色领域的帕拉贝伦们显然都慌了阵脚。他们大概想都没想过藤堂居然会输给一个帕拉贝伦菜鸟吧。

我们还有机会!睦美的脑中立即做出判断。剩下的敌人中,负责攻击的只有那个叫四法堂的千金小姐。一兔就先别说了,志甫应该还能再战才对,敌我的人数相同的话,睦美有自信绝对不会输。

「……好像陷入了苦战呢。」

突然,从下方传来了声音。

一个男人正缓缓爬上阶梯。

那是个体格魁伟的中年男子。身穿亚曼尼的西装,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意。

「北条老师……!」

四法堂不禁叫出声。

「你就是老大吗……」

满脸疲态的一兔喃喃出声。

「我是北条茂树,是个大学教授。别把我说得像个坏人一样嘛——话说回来,你居然能打倒藤堂,还真是了不起啊。」

北条安然自若地经过一兔等人身边,往四法堂他们所在的长廊走去。明明靠得那么近却没有对他出手,是因为大家都还摸不清北条的来历,加上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这个男人很强!」——一兔、志甫和睦美三人同时确信了这一点。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一些事了,而且还偷偷藏匿了木村雨兰那个少女——我没有说错吧?」

「是又如何?」

睦美应声道。

「那个少女很危险,请你们把她还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不晓得帕拉贝伦是为什么被制造出来的吧?这可不行喔。」

每当北条开口说话时,他的脸颊肥肉就会像果冻般跟着颤抖摇晃。

「要我直接毁了你们几个也并非难事,但只要你们现在立刻放弃抵抗,我也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种威吓不过是虚张声势——睦美看穿了这一点。身为王牌的藤堂已经被一兔干掉了,此刻他们心里想必很焦虑吧。北条的实力当然不容小觑,但若演变成战斗的话,相信也免不了是一场苦战,所以他才会事先做出这样的提议。

但——

「难道你就知道了吗?」

那些话或许只是虚张声势,但北条的说法还是让睦美很在意,所以才反问道。

「知道帕拉贝伦被制造出来的理由!」

「没错,我当然知道。」

北条平淡的回应。

「因为制造出帕拉贝伦的人,就是我啊。」

2

「严格说起来,是『我所隶属的集团』拟定计划才会产生『帕拉贝伦理论』。我们聚集了许多心理学与素粒子物理学等专门领域的专家,研究人类未知的领域,是个很特别的研究开发组织。而我们的研究组织名称,就叫灰色领域。」

北条又接着说。

「为了对抗某种威胁人类的东西,研究组织-灰色领域(Grayzone)所做的实验非得成功不可——就在现在,在我们还尚未察觉到的时候,那些『天敌』已经偷偷潜进了人类社会中,我们称那些天敌为干燥者。他们生来就是帕拉贝伦,平常都在躲在暗处观察人类社会,但不时会在世界各地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行动。至今为止,我们仍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

想都没想过竟会有这种事,城户高中电影社战斗集团的成员一时之间全都忘了该怎么出声。

「你们应该猜得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吧?没错,木村雨兰就是干燥者——而干燥者就是帕拉贝伦的敌人,是人类的天敌。」

「你说的这些话……」

虽然被北条的话搞得混乱不已,一兔还是强硬地挤出声音反驳。

「又没有证据能证明你说的就是事实!」

「正因为我是帕拉贝伦的制作者之一,所以才会这么强啊。」

说话的同时,北条茂树也启动了自己的P-V-F。

教人不敢置信的是,北条茂树的P-V-F居然不只一把。

而是左右两只手上都各装备了一把重装甲的精神枪械。

北条手上的两把精神枪械有着如野兽头部的外观。看起来就像两只露出獠牙的巨大猛兽从北条手臂上长出来一样。当他击出子弹时,想必就像是被野兽狠狠嚼啃咬住般,根本用不着想象,那样的景象轻而易举地就浮现在脑海中。

「九○口径的自我枪械『龙龟制造者(LegionMaker)」和六八口径的本我枪械『征服网络(ConquerNetwork)』,能同时启动两把P-V-F的,只有灰色领域的干部而已喔。这么做虽然不能证明我说的话是事实,不过也够有说服力了吧?」

北条的P-V-F就连装填和交换弹匣都是全面自动化的。

——才刚打倒藤堂那样的强敌,居然马上就遇到这种状况!

一兔咬紧牙关集中所有意识。藉由触碰P-V-F的感觉,已经或多或少可以知道自己还能再战到什么程度。听着北条说话的同时,一兔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制造出一、两发弹匣。只要能做到这种程度,至少也能解决四法堂吧。其它的,就只能交给睦美和志甫了……无论如何,都是一步必须超越自我极限的险棋。

这时,一兔的目光和秀莲——木村雨兰对上了。

「…………」

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指着自己说是「人类的敌人」,她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混乱。那是一张极其悲伤的表情。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连早已习惯被人恶言相向的一兔,如果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肯定也会受不了的。

心里恨不得能立刻打倒北条,但光是战力就已经先输一大半了。一兔朝睦美轻瞥一眼,睦美却只回给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吗?

被逼到穷到末路的一兔连表情都扭曲了,但就在这个时候——

「这个男人所讲的话……」

不知何时又出现另一名男子。

「大致来说都没错。不过,你们也还用不着放弃希望啊。」

今天的城户高中,还来了真多意料之外的访客呢。

3

那是个散发出冰冷气质的美男子。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道刀疤,而且大得相当显目。

男人穿着西装,外搭一件短版外套。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阿部教授!」

这是第一次,北条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阿部。似乎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阿部是用身体撞破窗户跳进校舍里的。这个男人当然也是帕拉贝伦,他的右腕同样也装备了P-V-F。

外观看起来像步枪,但弹膛却是左轮手枪式,是一把造型非常奇特的P-V-F,应该是六八口径的吧。阿部甩了一下便露出左轮手枪的弹膛。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左手也凭空生出了专用的弹匣。巨大的六发式弹匣被固定在小小的荚壳中。阿部解开荚壳把子弹装进旋转弹膛里,接着又把P-V-F恢复原样。一兔发现他所装填的六发子弹全都是不同的种类。

阿部用左手敲了下自己那把P-V-F的巨大击铁,这才站起身来。

「那个女孩子——木村雨兰并不是普通人。但因为这样就杀了她也太没道理了。她虽然是帕拉贝伦,但以干燥者的身分来说却还没有觉醒,有必要再更详细的调查才行。」

「我当然会调查啰,而且会非常『仔细』的。」

北条回应道。

「解剖可是比『调查』的范围超出了很多吶。」

阿部脸上浮现讥讽的笑意。

「解剖?」

一兔与志甫同时惊讶地叫了出来。

「没错。这些家伙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一群异常的家伙聚集在一起的集团罢了。说什么为了研究、为了实验,但居然对小孩子进行解剖和残忍的拷问,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秀莲的父母也是被北条杀害的!」

阿部又接着说。

「……消除木村雨兰记忆的人就是我,阿部城介。我消除了她的记忆,把她托给城户高中的帕拉贝伦们照顾,是想趁这段时间准备一个环境,好让她能开始全新的人生。没想到……城户高中的战斗集团和灰色领域那么快就交战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兔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要把她的记忆还给她。」

语毕,阿部突然朝秀莲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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