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
「「「恕我拒绝。」」」
「——你们真无情呢。」
现在是放学时间。我们留在教室里聊天时,校长来到我们面前。
「因为我们之前被你这个老太婆害得超惨。让召唤兽随便说出真心话那件事,我们可还没忘记唷。」
「对啊,那种事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真是受够了。」
「一点也没错呢。」
「人家也觉得有点那个……」
「啊哈哈……」
雄二、闷声色狼、秀吉都以厌烦的语气表示同意,姬路同学跟美波也露出苦笑。
「哎呀,不要这样说嘛。这次实验不会再让人凶召唤兽而遭殃啦……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一样。」
校长露出苦涩的表情说道。啊啊,这么说来,当时的最后一刻,校长遭到我们的召唤兽反击。虽然我认为那是自作自受啦。
「校长,这次不是召唤兽的事情吧?」
不会因召唤兽而遭殃——姬路同学听到这句话后,开口如此问道。姬路同学既认真又温柔,如果是普通的打杂工作,我想她应该会帮忙。
「不,是跟召唤兽有关的事。」
「呜……是召唤兽的事吗……」
校长的回答让姬路同学感到害怕。我非常明白她的心情。
「臭老太婆,我还是姑且问一下好了,你要拜托我们帮什么忙?」
这么说来,应该是跟变更召唤兽设定有关的事。对于想在试召战争中求胜的我们来说,即使之前被恶整得凄惨无比,我们也必须确认到底要进行哪种变更。可能的话我希望让雄二来当白老鼠,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呀,明明开口抱怨,却还是想试看看吗?真是不坦白。」
「那得看你要我们帮什么忙。不过,要我们接下这份工作也无所谓,就由『雄二负责吧。』明久负责吧。」
「「……………………(喀碰喀碰喀碰喀碰)。」」
我们不发一语地互踢对方小腿。这个臭小子,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要出卖我,他究竟有没有身为人的伦理观啊?
「这样刚好。这次是两人用的设定,就让你们来试看看。」
「咦?两人用的设定吗?」
「没错,我想把它列为明年学园祭召唤大会的候补项目。」
所谓的召唤大会就是那个吧——之前我跟雄二一组,与常夏二人组决一胜负的那个比赛。对外宣传试验召唤系统也是这场比赛的目的之一,所以明年校长似乎又要策划不一样的活动。
「这次我想试试看让两个人合力召唤出一只召唤兽,所以试着调整了系统设定。如果上届大会的冠军可以试用看看,可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两人合力召唤一只吗……」
「这样的话,似乎不会发生上次那种事。」
「这个尝试的确有趣。」
如果这个系统真的要导入试召战争中,只要能熟悉这种系统,在对战时便能发挥莫大优势。我们的分数比别班差,所以一定要取得这种优势才行。
「召唤兽不会暴走,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而且,如果召唤兽发生状况,我可以立刻取消召唤力场。这样你们觉得如何?」
校长看着我们的眼睛如此说道。
「嗯……马上能取消力场吗……」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会引起什么危险的事情。对我来说,操作召唤兽的技巧就像是安全索一样重要……应该试看看吗?
「怎么办,雄二?」
「这个嘛……老实说,臭老太婆的话根本不值一文钱,不过如果她把这件事交给其他班处理,我们也会很麻烦。这下子真是头大。」
如果只牺牲雄二一人便能了事,那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连我也会被波及,那就是另一回事。该怎么办呢……
正当我烦恼时——
「别烦恼了,就这样决定吧。吉井跟坂本过来这边。」
校长擅自做出决定,像在后面推着我们的背前进一般。唉,算了,反正只要开口要求,校长会立刻取消力场,而且我看她只是想召唤新的召唤兽罢了。
「看要由吉井还是坂本来做都行,由其中一人接触对方的身体,然后唤出召唤兽。我已经做好设定,只要这样做就会出现新的召唤兽。」
「喔?只要这样就行吗?」
「这么简单真是太好了。」
我将手伸向雄二的脸。当我这样做时,雄二也将手伸向我的睑。
然后,我们都狠狠抓向对方的睑。
「「咕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头盖骨发出喀啦喀啦的讨厌声音。
「你们两人在干嘛啊……」
「真是笨蛋。」
「…………还是老样子。」
「啊哈哈……」
呃,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来不管是吉井或坂本都行,以普通的方式叫出召唤兽即可。」
「「咕唔唔……试兽召唤!」」
我几乎跟雄二同时叫出召唤兽。顿时,身旁出现每次都会登场的几何图案。
「咳咳咳咳,那、那么……结果怎样?」
「咳咳,不要太奇怪就好了。」
我们松开铁爪功,静静在一旁观察。等待一段比平常还长的时间后,召唤兽终于缓缓现身。
「啊……好可爱喔!」
「咦~真的呢。」
出现的不是我们早已见惯的三头身召唤兽,而是一个两岁左右的普通男孩,只不过他长着耳朵跟尾巴。
「看起来很像雄二与明久加起来除以二呢。」
「…………然后再变小的感觉。」
听大家这么说,我觉得男孩的眼神跟雄二一样锐利。但跟我像不像,我也不太清楚。
「那么,这个要怎么操作?」
外观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如何操作才是重点——雄二就像在强调这件事似的,向校长提出这个问题。的确,外表只是次要。
「由于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召唤,为了避免两人互相干扰,所以我取消手动操作。召唤兽会以你们两人的个性为基准,自行采取行动。」
「哼,这次的也会自己乱动啊。」
「咦?是这样子吗?」
听到召唤兽会自行采取行动,令我有点紧张。不过,我看这只召唤兽似乎没做出什么特别的行动。
『噜?呜……(拍拍拍)。』
召唤兽踩着小碎步,一边摸和式桌一边玩了起来。
『哇~~呀呀♪』
或许是很喜欢和式桌,召唤兽兴高采烈地躲进和式桌下方。
「真的很像小孩耶。」
「对呀。」
看到这样的召唤兽,我与雄二如此低喃。以看到的模样来说,与其说在那边玩的是召唤兽,不如说是小孩。
听到我们的意见后,校长说:「哎呀,你们还真敏锐。明明是两个笨蛋小鬼。」
「「嗯?」」
敏锐是指什么?
「正如你们所说,它是小孩子喔。」
「呃,这只要看就知道了吧?」
看到这只召唤兽,应该没人会觉得它是大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它是小孩子喔——是你们两人的小孩。」
校长说完,分别用手指比向我跟雄二。
我们两人的小孩是指——
「「啥啊~~~~~~」
这个人在说什么?未免太扯了吧!
「唔……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这样觉得呢。」
「…………跟两人一模一样。」
秀吉跟闷声色狼一边看着召唤兽一边如此说道。等一下,饶了我吧!
「不不不不,我跟雄二生小孩实在太奇怪啦!」
「一点也没错,恶心死了!」
「觉得恶心的人是我!」
我跟雄二互瞪。
此时,召唤兽走了过来。
『不能打架(喀)!』
「「呜啊!」」
我跟雄二的小腿被踢了。
真、真的是超痛啦!外表虽是小孩,但它不愧是召唤兽,攻击力果然非比寻常。
应该说,它明明叫我们不要打架,自己却使用暴力吗?若不是完美继承雄二的个性,才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行径!
「明久!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教育小孩子的!为了阻止别人打架而使用暴力是怎样啊!」
「这是雄二的个性害的吧!不要把错推给我!」
「不,这种笨脑袋跟动不动就打架的个性,一定是遗传自你!」
「绝对是雄二的错!」
「冷静下来吧,笨小鬼们。教育小孩是夫妇的责任。」
「「谁是夫妇啊!」」
喀!
『你们又吵架!』
「「咕唔唔唔……」」
又、又被踢了……这小孩的个性是怎样?
「臭老太婆!快把召唤兽收回去—它一直在欺负我们啊!」
「哎呀呀,真没办法。」
校长耸耸肩膀,然后取消召唤力场。她这么做之后,召唤兽的身影也一起消失。呼……得救了。
「总之,我们已经帮忙过你,这样够了吧。」
「对呀,我们已经知道会跑出什么鬼东西。」
我们的损失只有小腿被踢两次。只是这样,还可说是在忍耐的范围内。
正当我们抚胸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时,校长却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哎,以我的立场来说,这样是够了没错。可是……」
「「嗯?」」
「身为一名校长,可爱的学生说要帮忙我,我当然不能拒绝罗。」
「「啥?」」
校长的视线望向我们身后。我回过头,眼前是眼神闪闪发亮的姬路同学,还有双手环在胸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严,眼睛却爆出刺眼光芒的美波。
「我说的对吧,两位?」
「是的,请务必让我看看小孩的脸——不,请让我帮忙,校长!」
「人、人家也来帮忙吧。身为学生,总是要尽量帮老师的忙嘛。」
这两人莫名地有干劲。她们未免太好奇了……还是说因为提到小孩子,结果激发她们的母性本能?
你们肯帮我收集资料,我真的很高兴。」
「「交给我们吧!」」
「好,那就拜托你们罗。」
校长再次张开召唤力场。当她这样做之后,姬路同学与美波为了叫出召唤兽而伸出她们的手。
但是——为何伸向我这边?
「…………(沙沙沙)。」
我不断向后退避开她们的手。
「为、为什么要躲开呢,明久同学?」
「对啊,小明。请你乖乖站着好吗?」
「不,就算你们这样讲……既然是两人合作,姬路同学跟美波两人一起叫出召唤兽不就好了吗?」
她们刚好是两个人,而且这种实验似乎也可以在女孩之间进行。更重要的是,我想看她们的小孩长成怎样。所以,我根本没必要插花吧?
可是,姬路同学跟美波却猛烈反对我的意见。
「不,关于这件事……呃……」
「呃……你想想嘛!人家跟瑞希一组的话,分数会变得太高吧!这样会很危险,还是跟小明一组比较好啦!」
「对、对呀!美波说的一点也没错!」
两人异常坚持地如此说道。她们这样说也有道理,只是……
「不用担心啦。这次校长说,如果有危险便会收回召唤兽。」
我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跟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刚才明久同学你们不就被踢了吗?」
「对呀,为了安全起见嘛。」
说罢,两人一边测量她们跟我之间的距离,一边缓缓靠向我。什么啊!这种僵持是怎么一回事?
「——喂,翔子,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我听到校长说在这里可以看见我们的小孩。」
「我还是先说一下好了,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雄二与雾岛同学的身影在不远处,而且跟我这边一样彼此僵持着。我说雾岛同学啊,你已经超过顺风耳的等级罗。
「有破绽,小明!」
「嘿呀!」
「喝啊!」
我快速横移躲开姬路同学和美波伸向我的手。我才没有破绽或大意咧!而且事到如今,我还有最后一招。
「再见!」
「啊!」
「喂!等等,小明!」
三十六计走为什么的。
「谁要跟你玩下去啊!」
「……雄二,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而且,雄二也跟我一样逃跑。
哼!我们早已习惯逃跑,不要以为能追上我们!
☆
「那么,小明你做好觉悟了吗?」
「明久同学!你已经逃不掉了!」
「太、太卑鄙啦!美波、姬路同学!你们居然找运动社团帮忙!」
才不到五分钟,我就被她们两人逼到体育馆的角落。把社团活动中的女排球社社员全部找来帮忙,以这种作弊的方式获胜她们能满足吗?
「你之前不是说过『卑鄙龌龊是输家的戏言』吗?」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邪魔歪道的台词!」
「你的脑袋怎么专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啊……」
美波无奈地摇头。好,就趁现在!
「好机会(哒)!」
「不让你逃(抓住)!」
「哇哇!」
「干得好,瑞希!」
姬路同学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我的腰。她今天的干劲比往常要高太多了吧?
「哎,美波,这是在闹什么?」
「那是吉井学长吧?他又做了什么?」
「咦?不,哈哈哈……校长要我们帮一点忙,可是这个笨蛋逃走了……谢谢大家帮我们抓住他。」
我听见女排球社社员跟美波的对话。美波说的不全然是谎言,可是照这样解释,我简直变成摸鱼大魔王嘛!
不过这种事怎样都行,总之,现在我得先逃离现场!
「放开我!姬路同学!」
「不行……我们一起回校长那边吧……」
嗯……完全松不开啊!
「你、你跟美波一组不就好了吗……我不用啦……」
「好、好过分喔!明久同学——」
姬路同学在众人面前紧紧抓住我,一边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做小孩呢!」
「所有人都不准动!」
「「「!」」」
姬路同学发言之后,我向体育馆内的所有人发出这项警告。在场的女排球社社员都因为我的声音而停下动作。
「好好好,所有人都不要做出多余的动作,把手上的手机乖乖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放在后脑杓。」
「「「咕……」」
真是的,连一点大意都不能有呢。如果我没有先发制人阻止她们,刚才发生的事就会瞬间变成邮件流传到整间学校。
那么,现在只要澄清姬路同学刚才讲过的话即可。
我正要开口,美波却先说出这样的话:
「对呀,小明为什么也讨厌跟人家做小孩呢!」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谁说你们可以动啦!」
糟糕,要快点解释清楚才行!我可没办法再继续控制大家的行动!
「呃,大家,请听我说一句话——」
我明明已经开始解释,姬路同学与美波却有如追击似地继续说道:
「不公平,明久同学!我无法接受!」
「对呀,小明!这样很奇怪耶!」
「「你都跟坂本(同学)一起做小孩啦!」」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可恶!已经到极限了!」
结束了……这下子我绝对不可能在这所学校里交到女朋友……
「人家不是叫你不要逃吗?哎,过来这边!」
「放弃吧,明久同学!来,我们回去教室!」
「等一下!至少让我辩解几句!让我辩解啊~~」
我就这样被拉出去,体育馆里接二连三响起输入邮件的声音。
☆
「那个,久保同学……不好意思把你找到体育馆后面。」
「不,我无所谓……中林同学才是呢,你不要紧吧?看你这副打扮,应该还在进行社团活动吧?」
「不,没关系。比起这件事,以那种方式被拒绝实在太痛苦……」
「……是吗?」
「……就算被拒绝,我也希望能更正式一点。所以我要再说一次——」
「明久同学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做小孩呢!」
「………………」
「那、那个……久保同学?」
「不,抱歉,没什么。」
「是、是吗……」
「对呀,小明为什么也讨厌跟人家做小孩呢!」
「………………」
「真的不要紧吗?」
「嗯,没问题滴。」
「你咬到舌头了吧?刚才狠狠咬到了吧?」
「是你想太多。」
「「你都跟坂本(同学)一起做小孩啦!」」
「……………………(抖抖抖抖)。」
「久保同学?你怎么跟刚生下来的小鹿一样抖着脚?」
「抱歉,中林同学。我突然有点急事,有事等下次再说吧。」
「咦?啊,嗯……」
「真的很抱歉,再见(抖抖抖抖)。」
「好、好的,再见……」
………………
…………
……
「——我受不了这种学校啦!」
☆
「校长,先从人家开始吧。」
「明久同学,你已经逃不掉罗!」
在体育馆掀起没必要的谣书后,姬路同学与美波抓住我,又将我拖回教室。而且在我旁边,雄二理所当然地被雾岛同学绑住……那家伙果然也没逃掉吗?
「召唤的准备已经做好了,你们随时都能叫出召唤兽。」
「感谢您。那么……」
美波面向我并伸出手,我无言地看着这一幕。
沙沙,贴住。
「试兽召唤——呃,喂!」
「咦?美、美波!」
美波唤出召唤兽的瞬间,我快速躲过她的手,让她碰触站在后面的姬路同学。
「这样出现的就是姬路同学与美波的小孩呢。」
「也对。会出现何种小孩呢?」
我们无视慌张的姬路同学与美波,悠哉地等待召唤兽出现。
此时——
「姐姐?你还留在这里啊?那跟美春一起——」
门「喀啦」一声开启,清水同学走进教室。
而且姬路同学与美波的召唤兽,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现出身影。呃,看头发的长度,大概是女孩子——
「…………(咻啪)。」
『呜呀~~』
「「「…………………………咦?」」」
清水同学以光速绑走才刚出现的召唤兽。
「……………………」
「……………………」
「……………………」
清水同学的行动实在太过迅速,我们全都呆掉了。呃……刚才发生什么事?
「什么?美、美春的小可爱宝贝天使跑去哪里?快点出来吧!美春会很小心、很小心地养大你!」
从远方传来走投无路的嗓音,看样子清水同学在那一瞬间似乎移动到召唤力场之外。不得不说她的腿力实在惊人。
「那么,这次换谁要召唤?」
重新调整好心情后,校长如此说道。清水同学的怪异举动一如往常,只要认真就输了。
所以,下一个挑战者是——
「……我跟雄二。」
「咕啊啊啊啊!放开我啊啊啊啊!」
是大家都晓得的雄二与雾岛同学双人组。
「……试兽召唤。」
雄二试图逃跑,但雾岛同学用手掌紧紧握住他的脸,一边开始召唤程序。
「啊,好漂亮的女孩唷。」
「真的呢。而且看起来脑袋跟运动神经都不错,有种文武双全的感觉。」
出现的是一个女孩,真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一定会是男生。
「哎,它是雄二跟雾岛的小孩,所以念书跟运动应该都很强吧?」
「…………似乎会长很高。」
「哼,谁晓得啊。」
它的外表很接近雾岛同学,但可爱的眼睛跟雾岛同学不太一样。该不会是……
「……眼睛跟雄二小时候一模一样。」
「咦咦咦!雄二小时候长得这么叮爱吗?」
「……嗯,你看。」
雾岛同学从口袋里拿出照片。照片上是——
「……小时候的雄二。」
「「「咦咦咦咦!」」」
大家一起探头望向照片,而且都吓一大跳。因为这张照片上的小孩眼睛真是漂亮极了,一点都不像雄二现在的混浊眼神。
「翔子,将来很值得期待呢。」
「……嗯。」
「好好喔—名字取好了吗?」
「……酱油。」
「「「……………………什么?」」」
「……我把自己跟雄二的名字组合在一起。」(注l:「翔」与「雄」的音读为shyoyu,即酱油之意。)
「呃,我说雾岛啊,这个名字你还是冉重新考虑一下比较好……」
「…………这样会让人联想到调味料。」
「那就胡椒吧。」(注2:在日文中把「翔子」倒过来念,发音与胡椒相同。)
「「「这也是调味料好吗?」」」
雾岛同学的感性实在很独特。
「可恶……居然因为这种东西被大家罗嗦个不停……」
『爸爸、爸爸,开玩嘛~~』
「哼。」
『来玩嘛~~好啦,好啦。』
「我不要。」
『呜……爸爸……』
「……………………」
『爸爸,来玩嘛……』
「……啧!」
『爸爸……不行……吗?』
「……只有一下下喔。」
『嗯!』
「喝啊!这样如何?」
『呀~~好高唷♪』
「……是吗?那这次换成——」
『呀呀♪好厉害,爸爸好厉害喔~~』
「……还好啦。那么,这次像这样。」
『哇~~头好晕喔♪』
「哈哈哈,是吗是吗?那这次换成——」
我们正在跟雾岛同学讨论名字。回过神时,发现雄二在对面跟小酱油玩起「好高好高」的游戏。
「「「……………………(注视)。」」」
「干嘛!」
察觉到我们的视线,雄二仍维持原来的姿势。
「雄二,你看起来满开心的嘛(微笑)。」
「老朽也这么觉得(微笑)。」
「…………真不坦率(微笑)。」
「不、不是的!这是……」
『怎么了,爸爸?人家还要还要啦。』
「……雄二会是一个好爸爸。」
「对呀~感觉像是说话严厉,却会忍不住跟小孩一起玩的那种类型呢。」
「坂本同学真可爱♪」
「啊啊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啊啊!」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看样子雄二果然很喜欢小孩子。他将来极有可能变成溺爱小孩的父亲。
「那么,我先把它收回去喔。」
校长先取消召唤力场,然后再次启动。于是小酱油的身影消失,现场只剩下满脸通红的雄二。
「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不不不,我觉得那是一幕温馨的画面。看着那幅光景,连我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次该换人家——」
「吉井!」
咚——门扉轰然开启,发出可能会坏掉的巨响。
「铁、铁人——西村老师?」
进入教室的正是铁人,亦即西村老师。他的态度相当凶恶,不晓得是发生什么事。
「关于现在校内四处流传的谣言,我有话要问你。」
「喔?谣言?」
有什么谣言?
「少装傻!就是你这家伙在体育馆里大喊的不纯洁异性交往一事!」
「不纯洁异性交往是指——吓!」
所谓的谣言,是指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居然已经传到教职员办公室里?总之我得先解释一下,说这是误会才行!
「事情不是这样的,铁人老师!请听我说——」
「西村老师,请你不要打扰好吗?这次一定要看到人家跟小明的小孩!」
「就是说啊,西村老师,接着换我看我跟明久同学的小孩!」
「……你要说什么啊,吉井?」
「呃……总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好像很难补救……」
我本来就是不太会解释事情的人,而且像我这种没信用的人,要成功说服铁人的机率近乎于零。
「哎呀?校长跟西村老师,两位在F班做什么?」
正当我烦恼时,学年主任高桥老师还有……
「咦?吉井同学你们又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也要参加~」
不晓得跟高桥老师来这里干嘛的工藤同学,两人一起走向这边。唔……
「这么说来,我已经听说罗,吉井同学~你又做出奇怪的事情吧?主要是跟坂本同学一起。」
工藤同学像是觉得很有趣似地嘻嘻笑着。那么……我该怎么做?
「好,口说无凭。高桥老师,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什么事?」
「我想搬动后面的置物柜,可是以我的分数叫出来的召唤兽力量有点弱。不好意思,可以拜托一下老师吗?」
「我明白了。那么,试兽召——」
「嘿(沙沙)。」
「——唤。」
我配合高桥老师召唤的时机,让她的手碰触铁人的手臂。然后,再等数秒——
「这、这就是铁人跟高桥女士的……」
「老朽觉得看起来像格斗少年呢。」
「…………好像很强。」
魔法阵中出现一名小孩。
它的身体虽然纤细,看起来却很有力量,而且脸庞像是把铁人的感觉弄淡再变小的样子。它身上散发出与其说是「小孩」,还不如说是「武人」的气息。要怎么做才能养出这种小孩子啊?
面对发抖的我们,铁人以冰冷的目光问道:
「……吉井,这是怎么一回事?」
「请说明吧,老太婆校长。」
「这是以你们两人的小孩为范本所模拟出来的召唤兽。」
「……校长,您又做出这种事……」
铁人看起来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无言地把手放在额头上。
「不太像高桥老师呢。」
「对呀,整体看来像是西村老师。」
「不,姬路、岛田,你们仔细看,它也继承了高桥女士的特征喔。」
「咦?哪里?」
「它手上拿着眼镜吧。」
「只有这样啊!」
不愧是铁人,连DNA都这么强大。
「真是的……校长,这种玩笑会让我们很困扰。您得要有一点身为教育机关之长的自觉才行。」
「我不是为了开玩笑才做出这种东西。别看它这样,这也是了不起的研究。」
「我实在不这么认为……」
校长似乎也曾让铁人吃过不少苦头。
「之前会说出真心话的召唤兽也一样。校长您——」
「真是的。西村老师就是这么顽固,我才会很头痛。」
在大家的旁观下,两名老师少见地针锋相对。此时,在一旁——
「你好,我是妈妈唷~」
令人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话语传进耳中。
「「「啥!」」」
在场所有人一起把头转向那边。
「怎么回事?」
可是,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只有腋下夹着文件、跟平常一样站着的高桥老师。
「高桥老师,你刚才……」
「什么事?」
高桥老师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态度也很普通。刚才的声音是我幻听吗?
「哎,算了……总之,铁人,这下子你应该懂了吧?所谓的小孩子,指的就是这个召唤兽,我并没有做出不纯洁的异性交往。」
「是这样吗……哎,真是抱歉,吉井。看样子关于那则谣言,应该是我有所误会。还有,叫我『西村老师』。」
「您能理解这件事真是太好了,钢铁西村老师。」
「不要加多余的头衔。」
「先不管这件事,小明!你也差不多该——」
「对呀,明久同学!为什么你从刚才就——」
「来吧来吧~我来抱抱你唷~」
「唔!」
啪!
「怎么回事?」
「高桥老师,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奇妙的声音……」
「不,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西村老师。」
「是、是吗……」
高桥老师如此断言后,铁人虽然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但没有追问下去。
然后,正当大家将视线从高桥老师身上移开时——
「怎么了呢?爸爸真奇怪~」
「「「这绝对不是幻听!」」」
这次清楚听见了,刚才那些声音果然都是高桥老师说的话吧!高桥老师是用这种口气说话的人吗?
「真意外……高桥老师原来有小孩子的烦恼啊。」
「人家也吓一跳,原以为高桥老师会更像是女强人呢。」
「嗯?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自觉吗……」
之前我就这么觉得了,高桥老师感觉起来有点像是傻大姐。
「校长,这个召唤兽差不多可以收回去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西村老师。这也是研究之一,别说这种任性的话。」
「咕……」
「对呀,西村老师,你用不着这么厌恶嘛。」
「姬路……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老师,这也算是学校的重大活动,不帮忙是不行的。」
「岛田,你的脸露出贼笑罗。」
「哈哈,就算害羞也不可爱唷,铁人。」
「给我闭紧眼睛咬紧牙根。」
「为何只有我要挨打啊!」
差别也太大了。
「真是的……懒得理你们。」
「啊,爸爸——不对,西村老师,请等一下。」
「高桥老师……那种叫法会引来误会,请你以后绝对不要那样叫我。」
「失礼了,爸爸老师。」
「不,我的意思不是叫你加敬称!」
铁人与高桥老师一边对话一边离开教室。比起小孩子的模样,那两人的对答更让我感到冲击……
「哎,算了,这下子我与明久的无趣谣言总算解开了。」
「对呀,太好啦。」
那么,这下子总算可以安心——
「呵呵~~大家居然瞒着我玩这么有趣的东西。」
——不,当然不可能就此结束。
☆
「工藤同学,我们想跟你打个商量,请务必答应。」
「你可以随意处置这家伙,但请放过我们。」
「…………唔!背叛者(拼命挣扎)。」
「嗯~~该怎么办呢~~」
我们压着企图逃走的闷声色狼,将他送到工藤同学面前。
说到工藤同学,就是闷声色狼的负责人。俗话说以眼还眼、以色狼治色狼,这是很合理的判断。
「工藤,这样还不够的话,再加上秀吉吧。」
「为何连老朽也要牺牲啊!」
「既然你们都已说到这种地步,那也没办法罗——试兽召唤!」
「…………(挣扎挣扎)。」
工藤同学大喊之后,模拟两人小孩的召唤兽出现了。这个小男孩的发型与五官基本上都是遗传自工藤同学,眼睛却跟闷声色狼一模一样。唔唔唔,如果是这两人的话,会生出这种小孩呀。
「哎,外观很正常嘛。」
「对呀,问题是——」
「性格是也。」
工藤同学与闷声色狼的小孩会是怎样的性格,光是想像就让人既害怕又惊恐呢。
「按照我的预测,电脑会无法处理这两人的色情指数,所以绕了一圈之后会变成超级认真的小孩。」
「啊哈哈,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是这样子吧。」
「也对啦,我只是说说而已。」
正当我们笑着聊天时,召唤兽开了口。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什么?」」」
它的口气那样坚决,一点也不像小孩。怎么搞的?
『……不知礼,无以为立也。』
「喂……这是?」
「……大概是论语吧。」
「论语?我记得那是……」
「儒教四书的其中之一,是登上汉文教科书的中国思想书。可是……」
「「「真的绕了一圈后变得超认真耶!」」」
这么小的小朋友会背诵汉文,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吧!
「你们到底有多色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哈哈,害羞了呢。」
我还以为是玩笑话,想不到真的冒出一个认真的小孩。这个事实让我的心情超越惊讶,来到无言以对的境界。
而且在我们聊天时,召唤兽又低喃着一些话。
『……不知言,无已知人也。』
「对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呃,是在阐述明白生命与礼节有多重要的文章。」
「……意思是『人生就是做该为之事,体察人心,走完自己的一生。』」
姬路同学与雾岛同学解释了这些话。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在死之前要找到自己该做的事,并且完成它吗?这番话是不错,但想不到居然会被这么小的小孩教导这件事……
『……也就是说,我的天命便是追求究极的性行为(啪哒啪哒啪哒)!』
「「「就算绕了一圈还是色狼啊!」」」
「…………一点也不像我。」
虽然每次都是这样,但闷声色狼的否定仍让我充满感触。
☆
「那么,接下来要看谁跟谁的小孩呢?」
重新设定过后,工藤同学环视我们说道。还要继续下去啊……
「这次当然是跟人家——」
「我晓得了!」
「咦?等一……什么!为什么是美春?」
「(抱紧)试兽召唤!」
「不要啊啊啊啊~~~~」
嘭!
『我最喜欢妈咪了!』
出现的是一个绑着螺旋状马尾的小女孩。
「咦?呃,谢谢你……应该是吧?」
突然被这只召唤兽抱住,美波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我真的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妈咪!』
「哈、哈哈哈……听你这样说,人家总觉得有点害羞呢。」
『我真的最喜欢妈咪……以一名女性的身分。』
「不要啊啊啊啊!这女孩太恐怖了~~」
「不管你这个女儿多可爱,我都不会把姐姐交给你!」
『哼,妈妈已经是老人啦!』
「我才不老!是你太年轻!」
『妈妈一定是萝莉控!』
「不,姐姐最喜欢的应该是女高中生!」
她们尚未发现,在喜好的问题面前还耸立着一堵性别的高墙啊。
「人家已经受不了这种家庭!」
「啊!等一下啊,姐姐~~」
『等等呀,妈咪!』
☆
「真是的,你们总是这么爱闹……」
「不行唷,木下同学,你怎么可以露出置身事外的表情呢?」
「唔?可是工藤啊,实际上老朽跟这种闹剧没什么关系。」
「不要紧、不要紧,我已经做好准备,保证木下同学也能玩得开心。好吗?」
「不不不,还是免了,老朽没什么能引发闹剧的梗——」
「(喀啦)怎么了,爱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咦,你干嘛啊,秀吉?为何一看到我的睑便泪眼汪汪地直摇头?」
「工藤啊……老朽求你,不要是姐姐,千万不要是姐姐……」
「呵呵呵~哎,优子,校长希望优子叫出召唤兽呢(啪哒)。」
「嗯?虽然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用秀吉的手碰我,但只是这样也没差啦。试兽召唤!」
『妈妈抱抱~~』
跟两人一模一样的召唤兽出现,紧紧抱住秀吉的腿。
「……秀吉,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姐姐。这个是……那个……」
「这是模拟出你们两人小孩的召唤兽。做得很不错吧?」
「……喔……是我跟秀吉的小孩吗……」
召唤兽尽情跟秀吉撒娇一阵子之后,这次它冲到木下同学身边。
然后,它面有难色地叫道——
『呃……爸——妈……妈?』
为何它叫木下同学「妈妈」时要使用疑问句呢?
「秀吉,等一下我要跟你讨论教育小孩的方式。」
「太、太不公平了!老朽明明什么事也没做!」
☆
「哎呀~什么样的小孩都有呢。」
「对呀,明久同学。」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差不多该回家了。」
「嗯,要回家吗?就是现在!试兽召——」
「姬路同学,你太天真罗。」
「……唤?」
嘭!
「……瑞希,你想看我跟你的小孩吗?」
「哇哇哇!这是误会!」
『大家好,今天天气不错呢!』
眼前是一名可爱的女孩召唤兽,而且它还满面微笑、活力充沛地向我们打招呼。
「很普通……」
「真普通……」
「…………很正常。」
或许是刚才看过太多种召唤兽,使得这名女孩看起来相当普通。该怎么说呢?我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各位大哥哥,可不可以陪我玩呢,我会很高兴的!』
它露出光是见到就会让人心情愉快的笑容。在这种表情面前,实在会令人忍不住答应它的任何要求。
「嗯,好啊,一起玩吧。」
『真的吗?太好了!』
「要玩什么呢?」
『我喜欢玩把对方绑起来强迫喂食的扮家家酒唷!』
「对不起罗,大哥哥们不太会玩扮家家酒呢。」
姬路同学与雾岛同学都是女生,所以她们之间绝对生不出小孩,真是太好了。
☆
「明久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就很过分耶。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呢?」
「就算你问我原因……总之,我这边也有很多状况……」
「所谓的状况是指什么?你都看到自己跟坂本同学的小孩啦!」
「呃,那也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喔。」
「难道说对象不是我,换成土屋同学或木下同学就OK吗?」
「闷声色狼或秀吉?唔……」
听她这么一说,我略微陷入沉思。这个嘛……
「先不管闷声色狼,跟秀吉的话有一点……」
「……喔?」
「啊,秀吉,你回来啦。」
此时,被姐姐带走的秀吉回到教室。
「………………」
「嗯?秀吉,你怎么了?」
「不不不,什么事都没发生(快步通过)。」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心情不太——」
「(抓住)试兽召唤!」
「为什么啊!」
正当我慌了手脚时,召唤兽登场。这次会出现哪种召唤兽?
「出现可爱的正常召唤兽呢。」
「…………大致上如同想像。」
雄二与闷声色狼一边看着出现的召唤兽,一边如此评论。
正如两人所言,它的外表跟秀吉很像,看起来相当可爱,此外没有其他比较大的特征。搞不好在目前诞生的所有小孩召唤兽中,这是最没特征的普通小孩——
『呜呜……我偶尔也好想穿男生的衣服喔……』
「第一句话便将特征表露无疑啊!」
它有着轻盈的头发配上有些悠哉的脸蛋,看起来之所以有点傻气,应该是遗传自秀吉的天然呆性格吧。
「这个傻气的脸庞完全遗传自明久呢。」
「…………一模一样。」
我不认同这种意见。
「小~~~明~~~」
此时,耳畔响起地狱使者的声音。
「美、美波?你不是跟清水同学一起离开吗?」
「人家跑去她家,把一切交给爷爷对付后便逃回来。」
啧!若以那个狂战士为对手,即使是清水同学也会居于劣势啊……
「明久同学,你已经逃不掉了!」
「咕呜呜!谁来救救——」
「……雄二,抓到你了。」
「咕啊!翔、翔子?你想怎样?刚才已经召唤过,应该足够了吧!」
「……试兽召唤……试兽召唤……试兽召唤。」
「你未免召唤太多次吧!即使你召唤这么多次,也只能叫出一只喔!」
「……我还想要三十八人。」
「你真的想要三十九个小孩啊!」
「……我任何时候都很认真。」
「危险……这家伙太危险啦!」
「对了,闷声色狼同学。既然要生小孩,当然要经过前一个阶段吧。换句话说,电脑也预测出我跟闷声色狼同学的那个吧。」
「…………那又怎样(啪哒啪哒)?」
「你跟明久一模一样呢,确实很适合女装。」
『也有人说我像妈妈喔。』
「等一下,妈妈是明久吧?老朽是父亲才对。」
『不要讲这个了,妈妈。我已经不想穿裙子。』
「没有这种事喔!对老朽来说,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不行,周围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怎么看都不会有人来救我。
「放弃吧,明久同学。」
「不会有人来帮你的,小明。」
「住手啊~~」
终于要算总帐了……正当我如此心想时——
「哎,差不多这样就够了。」
校长说完便取消召唤力场。得、得救……了吗?
「校、校长?拜托您!再等一下子就好!」
「我也拜托您!」
「你们想帮忙的心情让我很感激,可是我收集到的数据已经够齐全。」
「「可是!」」
「还是怎样?你们有其他私人的理由想叫出召唤兽吗?」
「「啊……不……这个……」」
「既然没有,实验便到此为止吧,而且时间也很晚了。」
「「是的……」」
校长竟然救了我,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真是太感激您啦,校长!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叫您臭老太婆!
或许是因为召唤兽消失而恢复冷静,就在我们对话时,大家也同时聚向这里。太好了……这下子骚动总算结束……
我长长叹一口气。此时,秀吉怱然问道:
「这么说来,雄二跟明久,你们为何这么排斥召唤出小孩召唤兽呢?」
秀吉问完,美波她们也接着发问。
「对呀,小明……你用不着那么厌恶吧?」
「我觉得很受打击呢……」
「……雄二也很过分,我有点受伤。」
「「………………」」
面对这些问题,我与雄二只能以沉默回应。
此时,在一旁听着这些对话的校长,不知为何插嘴说:
「死小鬼们,我告诉你们一件好事。」
「「「一件好事?」」」
「嗯,所谓的小孩啊,不只是基因的聚合体。他们会在环境、养育方式等各种要素下成长茁壮,所以——」
说到这边时,校长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这个实验无法告诉你们答案,所以,你们也不会闲为先知道结果而感到无聊喔,放心吧。」
「「什……」」
她居然说…这种话!
这这这、这个臭老太婆!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们在慌张什么,我只是在叙述一般小孩人格形成的理论而已。」
校长发出嘻嘻嘻的低级笑声。
慌张?谁、谁在慌张啊!
「臭老太婆!你是在报之前的仇吗?这是大人做的事吗?」
「明明是学园里最了不起的人,你的做法太卑鄙了!」
「这个嘛……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
「「臭老太婆~~」」
「既然资料都已收集完毕,我也应该告辞罗。你们不要玩太晚,快点回家吧。」
说罢,校长立刻离开现场。可恶!臭老太婆只有在逃跑时特别快!
「呃,那个,明久同学……这个,唔……」
「小、小明真是的,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嘛。这种东西像是占卜一样,根本用不那么介意……」
「……雄二的脸皮真薄。」
「「这是误会啊啊啊啊!」」
可恶,那个臭老太婆!我该拿这种奇妙的气氛怎么办!
「等等,明久啊。」
「干、干嘛,秀吉?」
「你难道觉得将来有可能跟老朽一起生小孩吗?」
「不,那是因为……呃……」
「为何吞吞吐吐的?根本不可能生出来啊!」
总之,照着校长所言,快点回家似乎比较好。
☆
「咦?小明,你今天要走这条路回去吗?」
「嗯,因为今天这里的超市鸡蛋在特价。」
「原来如此。」
「对呀。美波也要去买东西吗?」
「不用,人家昨天才刚买过。」
「嗯。」
我与美波一边聊天,一边走在不同于以往的回家路上。
「不过,我今天真是吃尽苦头……」
「人家倒是觉得很有趣。」
「我觉得预先看到生出来的小孩会长怎样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吗?人家……果然还是会在意。」
「这是会在意的事吗?」
「当然是啊。」
「是吗……」
「嗯。」
这就是男女观念不一样的地方吧,还是说我的想法有点奇怪?
「哎,小明。」
「嗯,什么事?」
「如果……人家是说如果喔!」
「嗯。」
「如果刚才有把人家跟小明的召唤兽叫出来,你觉得会出现怎样的小孩呢?」
「咦?我跟美波的召唤兽吗?这个嘛……」
应该是一个元气十足的男孩子吧?或者,意外会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呢?
正当我天马行空地想像时——
「姐姐,笨蛋哥哥!真的好巧唷(咚)!」
「噗啊!」
声音突然传进耳中,我的侧腹也窜过一道强烈冲击。这、这种感觉——
「叶月,好久不见……」
「笨蛋哥哥,好久不见!」
叶月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向我打招呼。一看到这张笑脸,刚刚被飞扑的冲击便消失了,真是困扰。
当我思考着这种事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啊啊,是吗?一定是的……
「大概会像叶月这样吧。」
「咦?什么?」
「我是指我跟美波的召唤兽。」
「啊……」
「咦?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跟叶月无关。」
「咦咦~讲悄悄话好狡滑喔!」
「与其说是悄悄话,不如说是很难解释吧。」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知道!」
「唔……我觉得那件事一点都不有趣……对吧,美波?」
「咦?啊,嗯……」
「我想听!我想听啦!」
「哈哈哈,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吧。今天在学校时……」
「——那、那个,小明!」
「嗯?」
「下次找个机会,我们跟叶月三人一起出门如何?那个……偶尔这样做也很有趣吧?」
我们跟叶月二人一起出门吗?以前都不曾这样做过,或许真的很有趣。
「嗯,我OK啊。」
「真的吗?叶月好高兴喔!」
「叶月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只要能跟姐姐还有笨蛋哥哥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很开心。」
「哈哈哈,你的嘴巴真甜。」
「呵呵,人家也很期待呢,跟小明在一起就不会无聊嘛。」
「被你们这样说,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压力……」
「笨蛋哥哥,FIGHT!」
「对呀,小明,加油罗!」
「呜……知、知道了。」
「人家真的很期待呢——爸爸。」
「咦?美波,你说什么吗?」
「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