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了.
身旁的人们踏出步伐。
他也遵守着灯号指示往前行,毕竟没有违反规则的理由.虽然不喜欢那种,只因为灯光颜色改变就必须停下脚步的生活.但那些宛如无限的铁块却凶狠地四处横街直撞,因此不得不去适应.制度本身合理、没有问题,可是被理应由人们驯豢的机器所摆布,真是可悲。
通过十字路口就是住宅区。
转过身旁那些每栋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的销售屋。眼前出现一座极为宽广的公园。公园中央有个如足球场般大的池塘,池塘周围种满了杂木林。这里拥有适合附近居民散步和做为马拉松路线的步道.还有最近才刚完工的干净长椅及公共厕所。或许是身为大型公园的一种宿命吧!这里也不可避免地成了流浪者聚集的场所.纸箱搭建而成的小屋,像是沿着池塘周边的栅栏般排列着.
可能是正处于黄昏这个微妙的时段.公园中人烟稀少。
跨过栅栏踏上草坪,往杂木林走去。
就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不管什么地方,不仅空气品质差」
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人影。戴着单眼眼镜的稻用.一面东张西望地环顾着四周,面朝杂木林的深处走去.
「还充斥着一堆没有用的人类。」
每踏出一步,便伴随着踏在地面落叶土的细微声响.
稻用搜寻着声音的主人,碰运气似地往右一转,眼前出现的是靠近池塘的地方.
「人工的东西一但过多,元素就会变得不安定」
看来往右转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已经确定声音就在附近。
「亏他逼真能够在这种鬼地方住下来.
稻用突然抬头住上一望.
一棵比周遭树木还要大上一倍的树,其粗大的枝干上躺卧着一名笑脸盈盈,而且非常漂亮的女子.女子有着一头奇妙的发色|乍看是亮泽的黑色,但随着光线的照射却又像是黯淡的银色.此时,斜阳正照射在那头秀发上。将头发染成沉郁的铁锈色.一两根发丝从已经变成红色的枝叶中与夕阳一同垂落而下。
「算了。反正空幻从以前就不是那种会在意周遭环境、心思缜密的家伙。」女子说完娇媚地笑了。
稻用原本只是静静地从底下仰望着,这次终于第一次开扣「玉耀大人,可以请问您一件事吗?」
玉耀缓缓地点头。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玉耀迅速地回答后.沉思了.会儿又喃喃地说「或许,是因为寂寞的关系吧?」
「寂寞?」稻用不解地歪着头。
看到稻用的反应.玉耀似乎觉得有趣,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窃笑声「相反的,或许是因为高兴吧我也不清楚.」
稻用可能觉悟了这是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因此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当作没发生过似地将话锋一转「槐小姐和富根马上就要到了.」
「这样啊.」玉耀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回应。,「怎么办,」
玉耀灵巧地在树干上翻了个身趴着,接着两只脚不停地晃动.「怎么办呢」彷佛是在思考晚餐的菜单似地想着.「怎么办呢那就派泥目上场吧?」玉耀抛下这么一句,紧接着又继续说「它没有灵魂,即使与「白鬼」交锋。相信它应该也能全力以赴!我现在马上动手制作,你等一下。」
站在树下的稻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开口,默默地点头.
*****
为什么?
透自问自答。
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地逃命呢?
而好像在兴奋什么似地,从刚刚开始便不断露出笑容的小白,她紧紧地依偎着透的右手。不知为何,现在的小白已不若从前,身高比透还高.虽然透看起来像是被小白拉着走,但事实上担任护卫工作的还是透。
小白披着透刚刚穿在身上的运动夹克.
包裹在小白身上非现代造型的透明、轻薄的衣服.相当引入侧目。如果遮掩住透明轻薄的上半身,下半身看起来应该像是穿着轻薄透明的雪纺纱裙子吧光是「白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全身刺青」这几项就足以吸引众人目光。然而,唯独这些没有办法掩饰,还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偷偷摸摸地从国小的后门离去,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通过只有当地居民才会使用的羊肠小径,越过横跨弥生川的桥.这座桥并不是透每天上学时会经过的.那座靠近惠比寿便利商店的大橇,而是一座更短更老旧的桥。这座桥的另一头并非街道。而是通往神社那座小山段方的小路。此路人烟稀少,但走到尽头就是有许多人进出的场所。透认为到了人多的地方,那些家伙应该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脱掉运动夹克的透睡穿着一件卡其色的连帽运动服.在这个季节里,如此一件微薄的衣服多少会感到些许寒意,但刚刚为了避开那些人曾奔跑过,因此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小白紧紧搂住透后.好几名人影随之街进教室。
受到惊吓的透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们,而紧抓住透的小白也顺着他的目光盯着那群人。
眼前站着三个人,穿着清一色的深蓝色修道服、戴着相同颜色的帽子.一名是身材不高的蒜头鼻男子,另一名则定目光锐利的高个子,还有一个是外表呆呆看似大学生的人。
「高上透。」蒜头鼻男谨慎地开了口.透记得曾经见过这名修道士,应该是那个跟着槐到家里带走小白,名叫春庭的鬼。
「高上透,请把她交给我们,」春庭露出凶狠的表情继续说道.并伸出了手。他的手当然不是对着透,而是朝那名紧抓住透的白色女子。
「什么,这」透脑中一片混乱.
小白之前已经被春庭带走了.
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春庭口中的「她」应该是指小白吧,
春庭这群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
而他们所谊的把她交给我们,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也就是「白鬼」大人从我们手中逃走后便来这里找你,看来她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眼神锐利的男子说.
听到小白喜欢自己,透突然感到一阵害躁。
「咦,怎么可能,没有这回事。」在莫名奇妙的谦虚过后,透抬头看着抓着自己的小白心里揪了一下。
小白收超了笑容.那对看着这群鬼的红色眼睛.宛如饥渴的野兽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连透看了都有股可怕的不祥预感。
平常早已习惯空幻狐不同于常人,动不动就打架的透。瞬间敏锐地感受到进入备战状态的妖怪所散发出的,那种稍一髑碰就会皮开肉绽的锐利空气!也就是说.这不知何时已经可以敏锐地察觉所谓的战斗意识杀气。透对于自己拥有这种特殊能力并不感到庆幸.
这有股不祥的预感。
大概是在透叫唤「小白」后的瞬间.小白从透的身旁离开,用力往后一跃,虽然使劲地一蹬跳起.但老旧的地板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透惊讶地发不出声音。
小白一口气跃上数公尺.轻盈地闪进半敞开的窗户和窗框之间,然后再住窗框上一蹬,朝窗外后翻跃下.仅仅一瞬间,白色的发丝舆衣角轻蠢蠢地在窗外飞舞着.
三名鬼如箭矢般迅速地,从讶异而张大双眼的透两侧飞奔而过。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各自打开窗户、轻盈地越过窗框,相继往外飞跃,追随着小白而去.
昏暗的教室只剩透独自一人,他回过神惊讶地止住呼吸.「这里是三楼啊!」他大叫着跑向床边。往下窥探。
跳下楼的四个人似乎毫发无伤,因为眼前的他们全都已经着地站起身.开始奔跑着不,那些鬼并不是奔跑,而是不断地追逐着小白。而小白却如跳舞般踏着轻盈的步伐,巧妙地从那些追赶而至的鬼手中闪开。
那些鬼完全没有玩耍的心情,拼命地追捕小白,但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逃脱,连轻飘飘的衣角都抓不到.就好像用筷子夹着飘落而下的薄纸般,令人看了心急如焚.明明看似单纯又容易的工作却陷入了苦战。
透在楼上看到那副景象,十分困惑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眼前的状况。小白并没有向透求援,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深受困扰的样子.她只是轻松地在那些鬼之间飞舞着。眼前的四个人就像是在玩耍一般然而,那些鬼却露出非常认真的表情逼近小白,透的脑中更加混乱了.
有时候小白安静地往地上一蹬,看起来就像是踩着温柔的步伐,但却能够垂直跳上两层楼的高度,显示脚力相当强劲。小白宛如芭蕾舞者般漂亮的回转,在空中转了一圈,她身上薄裳的衣襬和一头长发顺势飘展开来,有如一朵白色的巨型花朵在透的眼前绽放.
如纱般单薄的衣角.正好掠过位于小白正下方的A鬼鼻尖瞬间,由上往下观看的透,感觉小白右手上的刺青似乎扭曲了。
咦?
A鬼瞬间倒地.
由于A鬼是在这留意着刺青变化之际昏倒,因此透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自己发现时,A鬼早已倒卧在地,而小白正站在A鬼的身旁,冷冷地低头凝视着.
停下脚步的小白背后.正无声无息靠近的。鬼突然既起.
小白缓慢地转过身。透又看到她右手上的刺青再次扭曲.
B鬼的手伸向小白的肩膀.瞬间,B鬼的身影看似消失了.由于是在没有心理准备下快速移动的关系,感觉就像从眼前消失一般。事实上.B鬼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往后一拉,重重地朝校舍墙上撞去。背部和段剩受到强烈的撞击。呼吸困难的B鬼宛如塑胶娃娃般瘫软倒下。
咦咦?
怎么了,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
封于眼前的状况尚无法理出头绪的透在惊吓之际.小白鲜红的眼睛已经转向c鬼。露出令人窒息的眼神。而站在她眼前,完全陷入颤栗状态的c鬼,屏住呼吸往后退去.
小白散发出一股无言的压力,一步步靠近他.
糟了!
直觉不妙的透从窗口探出身体。大声喊道「不行!」
听到透的声音,小白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和从三楼探出头的透四目相交。
「小白,不行!」
小白不解地歪着头.
为什么生气呢,
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能伤害人.绝对不行!」
静止数秒的小白马上点点头。c鬼紧蹦的情绪一解除,就这么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已经制止了小白再继续伤害人。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那些鬼应该会再度使尽全力追捕小白,而为了甩开他们,小白也应该会毫不留情地反击.透并不想默默地看着那些鬼捉捕小白,也不想让小白将他们打昏.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因此,只能先逃离这里了.
「小白,你在那里等着!可以吗?」
还未等小白点头,透立刻离开窗边,飞奔出六年二班的教室,一口气跑下一楼。经过一、二年敬的教室,全心全意在安静得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走廊上奔跑着。然冲出了侧门跑向后院,绕了校舍约四分之.终于抵达位于六年二班教室的窗口正下方,也就是小白所在的地方.
透全力奔跑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仍一把抓住小白的手,穿过正努力想站起身的那群鬼之间,朝校外飞奔出去.
然后就这么一路逃到这里来了.
如果像哥哥一样带着手机的话,就可以马上打电话回家跟空或蛟求救了一想到这里,思绪突然止住.
透仔细回想,当初空和哥哥根本没有事先与他商量,便决定将小白交给鬼族.即使现在又将小白带回家,他们一定会说
「把小白还给槐他们吧.」
不仅无法认同这种做法,而且他们当时也一定没有询问小白本人的一意思.就擅自将她交给那些鬼,所以她才会心生不满逃出来,导致事情演变成如此
透感到莫名的后悔,紧咬着牙。
无法倚赖他们.也不想拜托他们.
于是透在心中悄悄地做了一个决定。正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小白
就在透准备转身对着小白时,封面的街道上出现了最个想看见的修道服.于是透慌张地将小白推向阴暗的角落,自己也跟着隐藏起来.
透微微地抬头.只露出半张验,窥视着修道服的身影。那个身影四处张望.看起来好像正在寻找什么.
果然是追着小白而来.
透缩着身体祈祷.
他祈祷着对方赶快离去,同时注视着那个鬼的一举一动.突然右肩感到一股温暖的压力,原来是小白将头靠在透的肩膀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透的紧张与不安,小白比刚刚依偎得更紧,脸色也不知何时变得凝重起来.
还察觉到自己让小白感到不安,因此小声地对她说「不会有事的。」
此时,小白似乎放心地露出了笑容.
啊,原来对方信任着自己.仰赖着自己。
如此感觉的透,心中涌现像是高兴、害羞,又像是恐惧的情绪然而这根本无法解决事情.毕竟现在不是探索分析这种心情的时候。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思索该如何摆脱现状.
静静地躲了一会儿后,修道服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对面的街道。
稍微可以放心了透感到全身虚脱.突然!
「透」
突如其来的叫声把透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过头.
站在眼前的是久保田秋一。他瞪大着聋眼,不可思义地低头看着透.他那灰色的外套下穿着蓝色格子衫.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肩上背着一个补习用的包包。
「小、小、小秋?」透感到双脚无力。要不是有小白抓住自己的手,自己恐怕早就瘫坐在地上了吧?「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依照现在的状况,这句话应该是由我问你的吧,算了.因为我补习班的老师是研究所的学生.他今天好像有事。所以就提早下课了。我现在正好要回家,而这条路是我返家的捷径。」秋一露出苦笑,然后耸耸肩回答透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这条路的确可以通往秋一家的公寓。此时透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外表看似莽撞但心思却相当细密的久保田秋一,虽然不了解发生什么事,但似乎也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即使透没有要求他小心,他也自动自发地隐身,并且小声地说话。他笑着说「看来你放学往过得相当惊险呢。」
「可以这么说.」透无力地笑着回答.
「莫非你发生了什么事?那群修道士好像在追你耶。」
「」不能告诉秋一事实上那此修道士们是一群鬼,而小白也是鬼.虽然小白从他们手中逃走了,但由于小白再度与他们挟路相逢时,不仅打昏了他们。还让他们无法行动。自己对于小白这样的做法也感到不妥,觉得做得太过火了,所以两个人才会四处躲避因此透只回答秋一「他们是一个邪恶的宗教集团,一直死缠烂打地要拉人人教」
一听就知道是说谎。
「什么!这样啊!邪恶的宗教集团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秋一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故意装模作横地点点头,然后交互看着透和紧抓透的那位奇妙女子。「虽然我心中充塞着一堆疑问,但我想先了解一下穿着奇装异服的这一位是哪一国人啊,」他指着小白.
这也难怪.这是心中马上就会浮现的疑问透并不是不了解秋一的心情.他想要说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答案,脑中不停地思索着。「嗯这」眼珠子不停地游移,最接开口道「嗯是斯里贾亚瓦德纳普拉.科特(注: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的首都)?」
「那是哪里啊,」
「南方的一个岛国?」
秋一突然面有难色,双手环抱胸前,思考了一会儿说「对了,应该是这样吧,我只要特它视为「透也不知道」或是「随便说说」,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是啊。」对于如此直截了当的朋友.透有点招架不住.
「什么嘛哈哈,」秋一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失望地垂下头说「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说实话.」
「咦。嗯,嗯是的.」透僵硬地点头。
「应该有什么理由吧,」
「俄」
「没有吗,」
「有.」透不断地摇着头,小白也跟着学他摇起头.
「这样啊。真拿你没办法」秋一抬起头说。
真希望你龙告诉我
秋一将这句话吞了下来,接着表现出轻松的模横点头说「算了~穗之.你是想带她逃离那个邪恶的宗教集田对吧?」
透对于没有穷追猛问的朋友满怀着歉意。也因为秋一这样的反应,他的脸上才得以露出微笑。「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了不起,真是佩服你,以前我就认为你不是那种,只会浑浑噩噩终其一生的男人。」秋一半开玩笑地说着。然后端详着这的衣服他笑了。「那么,就让我来帮你私奔吧!一切包在我这个秋公子的身上。」
「?」透纳闷地歪着头,小白也跟着学起他的姿势。
此时,太阳已西下.
*****
「麻烦洗米.」一听到升的嘱咐。蛟并没有使用洗洁精或鬃刷等物品,只是用普通的水和手来决米。
「加入满满的一匙砂糖.」蛟一听到「满满的一匙」,并没有误会成「许多」的意思,而是确实地用「量匙测量」后,倒入一整匙的砂糖.(注:日文的的「一匙」和「许多」发音相同)
「将水沥干.」蛟一听到指示,.并没有使用剪刀或菜刀.而是拿厨房用纸巾特莴苣上的水分擦干。(注:日文的沥干和「切」发音相同)
升和流流利遵照自己所指示的料理顺序操作的蛟站在厨房里,心里有股小小的感动。
回忆起身为守护女的蛟喇到这个家的时候,她做家事的能力可说是极为低能.
虽然可以体谅身为守护女的蛟。在三槌家时应该未曾做过家事.但如此糟糕的技术未免也太离谱,其程度已轻超越一般常识的范围.升现在觉得当时蛟做家事的不灵巧.恐怕已经达到艺术的极高境界了。
无法分辨莴苣和高丽菜.或是买回与交待要买的东西完全不同的物品,不过这些都还无伤大雅,还让人觉得是「可爱」的程度。然而,因为莫名的力学而将错底开了一个洞,或是洗碗时大部分的食器,都变成了无法再使用的不可燃坑圾,这时蛟的不灵巧便根难笑着以「真伤脑筋」一句话带过,这种行为几乎已经危害到家里的支出状况.如果升没有记错的话,蛟和空刚来的第一个月,纵使他绞尽脑汁地节省高上家的支出,最后仍落得徒劳无功的下场,竟然出现了两年八个月以来第一次的赤字(这不是只有因蛟的过失导致锅具破损的金额,还包括从那个月开始来了一个大胃王的空,打乱了整个家计).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进步如此神速!啊,擦五个盘子竟然没有一个飞越厨房撞到墙壁,拿起锅子的两倒手把竟然没有压扁锅底,幸亏当初没有放弃她。嗯.人类真不愧是学习的动韧,只要肯认真学习,没有做不到的事。蛟,妳太了不起了!做得太好了升非常感动.
没想到太过大意了。
「啊嗯,蛟,你在做什么?」升用中指推了推眼镜.
「将红萝卜切成细丝。」蛟拾起头认真地回答。
「嗯.这个我知道,毕竞是我拜托你帮忙的。」升低头看了看砧板后说「可是,该怎么说那个:我并不是要你剁碎。」
「什么!」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砧板上的红萝卜,早已看不见固体的部分,全都成了半液体状,仿佛就像将果汁机打过的红萝卜泥倒在砧板上一样.而砧板也已经呈现些许凹陷。
的确切的非常细或许我说明的方式有问题但是会演变成这样逼真是出乎意料,此时的心情以晴天霹雳来形容会更为贴切。不过,能够将红萝卜切成这样还真是了不起.这么一来只能做红萝卜蛋糕或果汁了.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够用一把菜刀将红萝卜剁成泥状呢升不断地思考着,然后将碗和长筷子递给蛟说「不用再切红萝卜了.麻烦你将这个蛋打匀。」
蛟似乎瞬间思考着什么,但最后仍回答「好」,然后乖乖地将碗接下。
蛟非常老实且执着,责任感也很重,因此对于身为主人的升和透所说的话,一定都会尽全力完成,高速她将红萝卜切成细丝.她就把它切得看不出原形般细。如果要求她不要错过一草一木仔细地去寻找,恐怕她真的会将附近所有的草一根根翻起搜寻吧.
不过。自己也不可能会拜托她做这种事.
升的脑中正思考着这些事情之际.蛟持续手中打蛋的动作,低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升虽然不知道她为何道歉,但仍回答「没关系.」
「升少爷.」
「嗯。」
「请你教我做菜。」
「什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升讶异得睁大眼睛。
蛟露出认真的表情!她原本就不是会开玩笑的人.「我想要成为料理达人,想做出能让升少爷、透少爷,还有春树老爷夸赞好吃的料理。」
蛟恨少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虽然升很希望她能够多说出自己的感受,但是他知道若强求蛟这么做,应该只会造成她的困扰,因此升总是让蛟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听到蛟提出这个要求。没想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高兴,这比她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默默地听从指示更令人感到高兴。
升露出笑容,轻松地点头回答「好啊。」
较倏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升说「谢谢。」
哦?
升感叹地凝视着已经转过头的蛟那端正的侧脸.
难道喇喇蛟笑了?
升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仅是微微的一下,但的确像是微笑令人意外地蛟她
就在这个时候,家中的电话响起.
突然回过神的升跑向厨房里的分机,拿起听简回应道「喂.」
「喂,请问是高上家吗?」
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性声音。
「是的.」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这里是钤之濑小学。我是透的导师,敝姓川岛」
「啊.您好!嗯.舍弟承蒙您的照顾。」升一边生涩地礼貌回应着.还一边对着电话点头致意.
「恩,你是还的哥哥吗?」
「是的。」
「请问透回家了吗?」
「透吗?还没有.」升蹙着眉回答。
「这样啊」突然一阵沉默,接着「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透把他的书包放在教职员办公室前。
「什么?」
「透把书包放在教职员办公室前,我想会不会是他忘了带回去一J
「这样啊。」
「」曾利用学校的广播找过他,但是他并没有出现.而且,我也亲自去找过,可是没有找到.」
「思。」
仔细聆听,川岛老师的声音听来似乎不知该如何是是。
升有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我才会打电话眼家里联络。」
「」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说什么不!或许自己早已了然于心,但升仍鼓起勇气问「嗯您的意思是舍弟已经离开学校了吗?」
「我也问过其他老师,他们说并没有逗留在学校的学生。」
升逐渐地焦急起来。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小孩,我认为他应该不会做出把书包丢下,跑去别的地方这样的事,我也认为应该不会是发生事故或是卷入什么事件才对.」
「嗯。」听到对方这么说。升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之,我先通知你们一声学校这边我遗会再找一次」
「嗯,麻烦您了。」
又交谈了两三句之后,升才挂上电话。回过头,身旁站着抱着碗不断地快速打着蛋的蛟。由于打得太久,搅拌过头的蛋已经看不出是蛋液,而是正起着泡沫变成了黄色的蛋泡。
蛟的脸上依旧毫无被情,但等待升开口的眼睛中显露出不安的神色.应该是从升讲电话时的语气中,感受到不安的气氛吧?
「空讹他去哪里了,」升尽力保持平静的语气问.
蛟停下搅拌的动作回答「例行的散步.」
「你不觉得好像比「平常」晚了点吗?L升心中的不安使得脸上的笑容显得无力。
「是晚了些。」蛟低语的瞬间,手中的长筷子「帕!」地一声,应声折断。好像是蛟莫名地使了力气.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
突然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长椅上,虽然离冬天迢很久,但公园的夜晚充满着寒意。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在路灯微弱光线的照耀下,隐约可见一如往常的公固、水池和纸箱小屋。
他是以此公园为据点的一名流浪汉,今天一整天都躺在这座长椅上。刚刚在梦境中似乎感受到一股与平常不同的「气氛」他睁开眼睛起身。却发现没有任何异状。于是便将脑子放空,宛如生了锈的身体柱椅背上一靠。
这里的散步道,沿途都设置着和他所坐的相同长椅.由于这里是位于住宅区正中央的公园,平常这个时间.总是会有许多赶着回家的上班族或学生经过,但不可思议的.今晚竟然不见半个人影.其实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此时,似乎有东西挡住了路灯的光线.他用那满怖血丝的眼睛,慵懒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数公尺远的路灯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由于那个人背对着光,只感觉对方身材相当高大,好像是名男子。他心想,对方应该也是这附近的流浪汉吧,于是将目光挪开。全身的疲惫和强烈的睡魔,使得他想再去与周公相会.当他躺下之际,听到站在路灯下的那个人影朝这里走过来的脚步声.原本以为马上就会从身旁缰遇的脚步声,却在他眼前停了下来.
他突然抬起头。
发现因逆光而依旧无法看清长相的黑影男正低头盯着自己。从黑影的背后飘来一股不似秋天的冷冽空气,顿时睡意全消.流浪汉的背脊窜起一阵凉意,本能地感应到危险的气氛,心脏开始急速地跳动.黑影下半部的脸突然裂开,红色的口腔和白色的牙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黑影对他伸出手.
必须赶快逃走他正想站超身,身体却馋是被定在长椅般无法动弹。黑影粗壮的手正要伸向他肩膀的时候。
「住手!」
硬生生地被遏止了.
黑彰的正前方伫立着一名年轻女子.她穿着宽松的深蓝色服装、头上戴着相同颜色的布,
看似是一名修女。
「你为什么要阻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女子的后方似乎是从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传来的.
女子用严肃的眼种望着声音的方向说「够了吧,稻用先生。这个人又没犯什么错,没必要伤害他啊。」
此时,黑暗中飘来稻用刻意压抑的笑声。「嗯,你这种语气听起来。逼真像是正牌的修女。」
女子无视对方的揶揄,对着黑影简短地命令道「泥目。跟我来。」女子转过身迈开步
伐,黑影也缓缓地跟随着她而去。当女子溶入漆黑之中,黑影也追随着往黑暗中走去。然后与女子一样消失于暗夜之中.
留下全身虚脱的流浪汉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然后莲渐地恢复冷静.
那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好意要告诫自己「不能在这种地方睡觉」吧,现在回想起来,有如此的感觉.心中涌现「自己竟然感到害怕.真是对不起人家的想法」.
的确,在这种地方睡觉或许真的很危险人类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战胜睡魔.他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但终究还是闭上眼睛打起盹.
梦境中所遇见的恐怖瞬间。在他睡醒之际便全数忘却了。
「所谓性能,一定要亲眼见识才能够容易理解。槐大小姐,你应注听过「百闻不如一见」这句话吧,」
「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有助于捉捕「白鬼」这样就够了,如果有必须事先说明的注意事项,口头上说明就可以了.」槐那褐色的眼睛瞪着稻用.
「啊这样啊。」戴着罩眼眼镜的稻用耸耸肩,然后说「那么我就只做说明。可以吗,这个商品泥目是没有灵魂的东西。它是由泥土捏制而成,然后注入战斗的本能而已,可以将它视为简单的式神。它是由某位拥有强大重力的人所制成,这回他特别遵照你的命令制作,可说是特别订做的商品.虽然说是特别订做,但价钱方面我已经自动替你打了折扣,毕竟妳是老顾客了。
「是吗真是感谢你了。」槐沉重地叹了口气,摘下修女帽。褐色头发中藏着两只短角.
太阳西下后。气温骤降。虽然遗不是冬季,但是只有这一带的空气,寒冷到吐气都会冒着白烟。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助我们?」槐突然抬起头问.
突如其来的询问,稻用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然后小声笑着说「可能我之前没说过,我身上也流着鬼的血液.如果你能够成功恢复鬼族的地位.让种族们好看的「那一天」降临时.我会非常的开心.这种感觉有点类似很想看看自己喜欢的足球队在加入优秀的教练后,和自己厌恶的球队第一次比赛时的心情一样。」
「就只是这样吗?」槐怀疑地皱着眉间.
「什么意思?」
「依我看,你似乎是基于某种目的,所以才会这么做.」
一直凝视着槐的稻用,脸上突然失去表情,只张开嘴巴「哇哈哈哈」地嘲笑着.
嗯
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乡下小姐.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稻用终究没有说出口,也没有从脸上露出任何端倪。
槐露出警戒的表情说「我无法明白,这么做根本不能获取庞大的利益,身为商人的你却如此牺牲来帮助我们,会认为你别有企图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这样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嗯、嗯。」稻用点点头,单眼镜片反射着路灯.微微地闪着光。「哇哈哈哈!嗯,倘若真被你说中的话,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槐瞪着稻田。
虽然瞪着他,不一会儿还是微微地摇头回答「没有.」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稻用迈开脚步,泥目也缓缓地跟随着她.
「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槐说。
稻用笑着说「很好。」
*****
前方约三十公尺处.
有一名穿着卡其色连帽棉质运动服的少年步行着.他不停地四处张望,行动相当可疑。
他贯穿了横跨铃之濑镇的街道下方,一条供行人通行的专用隧道,由于此隧道属半地下的构造。因此隐藏着许多死角地带.小学及国中的家长会也常质疑让小孩子单独走过这条隧道会不会太危险了?」
此时,附近没有半个人影。在对方没有防备下出奇不意的现身,让对方措手不及,而且最大阻碍的「白鬼」也不在他身边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只要能够抓到他,也就可以顺利引诱似乎已经将他视为「父母」的「白鬼」上勾。修道士装束的数名鬼,彼此以眼神打了个暗号,点了点头后便跑上前,迅速地将对方团团包围。
被包围的少年停下脚步.低着头。
名熊.往前一步开口说「高上透.麻烦跟我们一起走。」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
「什么,什么事啊?你们这些歌吉桑.」
露出深深埋在帽子下方的眼睛,他久保田秋一微微一笑.
那群修道士装扮的鬼虽然沉默不语,但却流露出极大的不安.
名熊紧蹙着眉.看起来像是非常愤恨地思量着.又像是露出苦笑的样子。
这里是位于羽柴神社旁,那座公园附近的公车站。
看到公车准时到来,透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久保田的运动外套应该是质料不错的高级货吧,不仅质料轻盈,穿起来非常舒服。还相当的保暖.
坐在长椅上的还对着身旁的白色女子说「我们走吧.」然后站起身.
披着运动外套的小白微笑地点点头,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于是两人上了公车。
「怎么办?」化身金发美女的空瞪着站在身旁的少年和女子。
少年直视那严峻的目光,心平气和地回问「什么怎么办,」然后一副神色自若的态度,疑惑地歪着头.
空以下巴指了指透和小白所乘坐的公车。接着用讽刺且不耐烦的语气说「你也看到了吧,他们搭上公车走了耶。」
此时被眼镜女称呼为「班长」的少年,露山乖小孩般的灿烂笑容说「原来是说这个啊。请不用担心,我们马上追,请稍安勿躁.」然后从隐身的建筑物阴暗处走出来,好像在等待什么似地,伫立着跳望远方。
空焦急地望着少年的模样.最后终于按耐不住了。当金发美女正要冲口说出「我受不了了!」的时候
「啊!你看,来了哦!」班长兴奋地说完后回头看着空。
从少年所指方向的转角处。出现了一辆黄色汽车.那是一辆车顶挂着一盏橘色的灯,有着绿色车牌.车身上还写着「黑猫计程车」字样的计程车.黑猫计程车在三人面前停下后.后车门「啪」地打开。
空一脸狐疑地注视着这辆计程车,但一副理所当然坐进后座的班长催促他「赶快上车」,空只好缓缓地坐了进去.
「您们好,喵!」转过头开口说话的司机,是,只黑猫.
的确只能用「黑猫」两字来形容因为它是一只异常巨大的猫。身体有如老虎或狮子般大.虽然如此,它的脸却相当可爱,就像家猫一样。两只大耳朵的中间,戴着一顶白色的制服帽,坐在驾驶座上.
不便是脸,连身体也和猫一样.它以奇妙的姿态伸展着身体与四肢,脚下毫不费力轻松地踩着煞车。
「请问您们要去哪里呢?喵」黑猫说话的时候,嘴边长长的胡须还不断地上下摇晃着.
坐在驾驶座旁、戴着眼镜的女子,指着正巧因红灯停在前方的公车说「能不能帮忙追前面那辆公车,」
「好」司机点着头,用那无法抓住东西的前脚触碰排档.熟练地移到D档。
「啊,对了!麻烦你待会开一张收据给我,不是发票,要正式的那种.」班长探出身说。
「这发票也可以当正式的收据使用啊!喵!」黑猫计程车司机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过班长仍坚持地摇着头回答「不行,发票不可以,请给我正式的收据。我们家的经理是一个非常龟毛又罗嗦的人。」
「还我知道了,喵」司机转过身望着后座,突然张开几乎可以把班长小小的头一口吃下的大嘴,公事性地询问道「那么!收据的抬头要怎么写呢,喵」
「麻烦写「保管科」,就是「保管」的下面加一个「科」.」
保管科.
空皱了皱眉头。
未曾听过.
「是明白了,喵!那么,等一下开给您!」说完后,黑猫司机便转过头踩下油门,非常自然地驾驶着计程车,除了司机是一只莫名庞大的家猫这一点外,其他地厅和一般的计程车没什么两样。
空看着用前脚的肉球夹着方向盘,灵巧掌控着车子的黑猫,心中一面想着「连这家伙都可以开车了,那我应该也办得到」接着问身旁的少年「你是种族吗?」
少年爽快地点头回应「是的。」
「那个女的呢?」空用下巴指了指前座的女子。
「汩罗并不是种族哦!但也不是妖怪或鬼,当然也不是人类嗯,不过她曾经是人类.」
「没错,我已经不当人类了!」从副驾驶座传来回应。
「哼。」天狐发出不屑的声音「虽说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但有资格干涉种族的行动吗?」
「她并不是正式的职员,而是类似派还的员工.应该算是来帮忙的.由于她所拥有的专门知让对这次的事件非常有帮助,加上我这位保管科第一班班长的判断,因此被分配的来担任顾问兼技术员虽然称为第一班,但保管科也只有一班而已。」班长跳望着窗外的景色,自嘲地笑着说「算了,说也说不完。」
空那原本直盯着少年的琥珀色眼睛,突然散发出不安的光芒,他开口问道「对了.所谓的保管科是做什么的?」
「奇怪,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呢?」班长露出意喻颇深的笑容,接着解释道「保管科的工作是收集那些,一旦落入缺乏知识的人类和妖怪手中就会有危险,或是在人世中原本就具有危险性的东西。并且加以判断、区分适合那些东西的状态,然后永续管理。有时候也会视情况进行封印或是处分赤城土地神六瓢所有有的沙卡沙恩,也登记在保管科的纪录簿中哦.因为我们研判,将沙卡沙恩交给六瓢保管应该不会有问题。因此目前由六瓢负责保管你应该认识六瓢吧?」
这时空面露不悦地说「你自己岔开话题,还不喜欢别人转移话题.」
「哈哈哈。」班长莫名愉快地笑着,然后断然地反驳道「我并没有岔开话题,因为有关连所以才问你.你认识六瓢吧?」
空思考了一会儿,颔首回答「嗯。」
「你知道沙卡沙恩吗?」
「不知道。」空旋即回应道自己并不是要庇护六瓢,只是对于身为管理者的六瓢,将理应谨慎保管的沙卡沙恩轻易地送给别人这件事,目前不想花时间多做说明.
「啊,这样啊。」班长老实地点点头,然后说「下次有机会请六瓢让你瞧一瞧,因为沙卡沙恩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不要再谈有关沙卡沙恩的话题了。
空心里这么想着,便故意拉回原来的话题问「然后呢?照你的意思,保管科的人也想保管小白也就是「白鬼」啰?」
「恩,你说的没错,大致是如此事实上。「白鬼」原本就是由我们封印管理,只是不久前被人偷走了。」班长望着窗外的目光转向空的侧脸.
「偷走了?」空皱着眉头问。
「真是汗颜。」少年点点头说。
「原来保管科只是空有其名。管理能力竟然这么薄弱。」
「这并不是欠缺管理能力哦!只是刚好适逢新月期,我」
「新月期?」
「没什么。」班长就此打住.重新坐奸身子看着正前方「犯人将「白鬼」送到透那里。」
天外飞来一句。
「为什么,」空诧异地蹙着眉问。
「不清楚.」班长耸耸肩。
「知道犯人是谁吗?」
「毫无线索.」
空不禁皱着脸说「真没用」
「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班长毫不介意地点点头说「因此,我们才会这样偷偷地监视「白鬼」」
「你认为这样暗中监视,就可以揪出犯人的狐狸尾巴?」
「嗯,对方应注是基于某种目的,所以才将「白鬼」送到透那里吧?如果不是这样,对方没有理由去承担将好不容易到手的鬼王身分证明.特地送给别人这种风险.」
空点点头,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是吗,如果你们的目的达成后,「白鬼」又会由你们保管吗,」
「当然.」
「但我认为她并不是危险之物.」
「嗯,现在不是.可是如果放任不管,她就会具有危险性。」班长笑着说。
空冷峻地凝视着,正意有所指望苦自己的少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鬼」!你也看到了.虽然她是单一的个体,但拥有极高的攻击力,而且具备知悉有效战术的本能然而,事实上她的存在极不安定。她的防御能力非常的低,担呙超的攻击力形成强烈对此,只要梢一不慎就会死亡。」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呢,」空心情不禁变得沉闷,于是摘下帽子.
「因为「白鬼」曾经死过一次。」
天狐蹙紧眉头.
班长露出狂妄的笑容仰视天狐说「不过,我让她复活了.让失去生命的东西死而复生.当然是不被允许的禁忌之一。也因为犯了这个禁忌,使我带永远背负着某种无法治愈的疾病!算了,不谈这个.所以从那之后,「白鬼」就一直由我们负责,保管,因为她不知何时可能又会再次死亡.」
空那两个等边三角形的耳朵「啪」地跳了出来,询问道「你为什么要违反禁忌让她复活呢?又为什么会让她变成「放任不管就会具有危险性」呢,」
「白鬼」一直是凭借着特殊的力场来行动。若是「白鬼」死亡了,那个力场就会崩坏,然后以她死亡之处为中心,整个范围将变成零动力不安定的地方。如果稍一不慎,那一带的「分界」会被强行打开.一旦如此,那片土地就会陷入半永久的混乱状态,这与你当初送灵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家伙
竟然知道我送灵的事
越来越觉得可疑。
「这样啊,然后呢?」空用不在意的语气掩饰心中的不信任感,催促对方继续说下去。
「以前.「白鬼」在神族的土地上「死亡」,绝对不能让外人入侵的土地,当然不能变成不安定之处.于是.恰巧在那片土地上的我让她起死回生.将力场恢复到原有的状态.虽然损失不少,但也使得许多东西得以保留啊,对了.」班长像是说悄悄话般压低声音「白鬼」身上满是类似刺青的东西,那个是」
此时汩罗用开朗的声音举起手回答「这里~这里~就是本人刻的~」
「她是雕刻师吗?」牢用下巴指着汩罗问.
「她可是一名巫医呢。」班长回答。
空惊讶地直眨眼.
*****
光听川岛老师的片面之词,便判断「透遭逢事故或是卷入事件」还言之过早,而且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再加上现在天也还没黑。在现今这种社会里,到处都是嘴里说要去补习班。或是以其他理由,到了深夜仍在外头走动的小学生.透只不过是将书包丢在学校不见人影而已,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加上透年纪虽小.但也已经十二崴了,并非无法分辨是非善恶的年龄,更何况,他是个有分寸的小孩.
因此,不会有事的.
升心里如此想着,先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
不过也不能这样坐以特毙,于是升试着打电话到和还感情最好的半田家问看看然而,却得到半田的家人「不清楚」的回应。
升也试着打电话到透的好友久保田家,对方的家人可能都出去了,没有人接电话.他又翻开透所属的少年棒球队通讯录,询问了同队的队友和相关人士.
没有人知道透的去向.
「啊可恶~」
并不是发生事故,也不是事件,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竟然这般操心.原来
自己也是那种穷担心的人!
升在心底强颜欢笑.
他强迫自己沉住气,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嗯嗯该怎么办呢?」
升大概知道还认识哪些人。总之,先跟那些自己有印象的人连络看看。
果然没有人知道透的下落.
升放下话简。嗯可恶!」
他边发着牢骚,边将家里的瓦斯和电灯关上。
然后走向玄关,将在家中莫名四处走来走去的蛟叫过来.
「我出去一下,到几个透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找看看.」
「我也一起去.」较立刻回应道。
*****
巫医!就是针对那些以一般的医疗、医学无法解决,与灵相关的病症,利用咒语.巫
术、咒物等巫术手段进行治疗的人巫医并不是具备了知识与技能就能够当的、而必须是擅长
灵力的人才有资格。而大部分的巫医都是山拥有巫术能力的女性来担任似乎是这样.然
而,所歌的巫医,就是「可疑」的职业。
正因为具有如此的特殊性,即便是拥有灵力的人.也很难分辨眼前的巫医究竟是真是假,加上条件特殊,供给总是呈现不足的状态,但由于这是需求庞大的职业.因此充斥着许多招摇撞骗的假巫医。据说严重到「只要看到巫医就是冒牌货」的程度.
而空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巫医,于是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坐在副驾驶座那名女子的一头乱发问「她是真的巫医吗?」
「啊哈哈!当然!我刚刚不是说过吗,我患有某种病,而她是派还员工兼我的主治医师回到刚刚刺青的话题,有关这方面的说明,山她来说明应该会比我更为恰当,毕竟她是施展法术的人。」班长笑着说.
「嗨~嗨~」汨罗不知为何在狭小的车内举手回应。她接着开始说明「那个刺青~会发出独特的信号~如果能够追踪到那个信号。不管「白鬼」走到日本哪个角落~都可以马上知道她的所在位置~啊.不过~如果被咒布包裹住的话.信号就会被阻断,也因为如此,先前才会一.直无法找到她的行踪。」
「原来如此.」
「但这只是附加机能~原本刺青的目的是~让「白鬼不要呈现完全生腹的状态」,应该是类似牛命维持装置的东西吧~」
「啥,」
「你知道,白鬼.是靠什么来维持她的生命力吗?」
「我怎么会知道.」
「恩~这个啊,所谓「白鬼」事实上是一个非常不安定的生命体~她不像人类或鬼,有着发达的消化器官~也不像种族或妖怪,进化到不需新陈代谢就可以生存的身体机能~她刚好介于这中间~因此~「白鬼」的主食是~其他生命体的生命力~也就是精力~精气~总之,就是生命的能量;」
空对于女子所说的话似懂非懂,但仍尽可能试着咀嚼能够理解的部分.然后回问」也就是说.她是以吸取其他生物的魂魄来维持生命,」
「嗯!有点类似,但并不是魂魄哦,说穿了就是精气.」她推了推滑下的眼镜又继续说道「也许你会问「如果吸取魂魄的话,对方不就会死亡~」其实,白鬼并不会杀人。她只是吸收精气而已,不过一旦精气被吸走,对方将有一段时间无法动弹。这是因为行动能量被强行取走的缘故~类似缺乏燃料~这样的感觉~」
「嗯.」
「还有~她维持精气的时间相当短暂,必须经常摄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便无法维持她的生命力,由于「白鬼」无法自行制造精气~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她就会死亡`可是,「白鬼」一旦死亡就会很麻烦~因此~我才会在她身上刺上那个刺青.那个刺青能够避免「白鬼」身体中的精气消耗殆尽~嗯~可以避免哦~相当厉害哦~」
「嗯。」这女子的说话方式,听了真让人想睡觉空这么想着,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数衍地点点头。
「有关精气在「白鬼」身上并无法蓄积~它有点类似电力的原理~一活动,就必须补充活动时所消耗的部分。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了~可是她并没再继续吸取精气,
一定是因为没有听到透的吸取指令~
听到这里,空的脑中突然清醒.稍微特身子探向前方问「她为什么会听透的话?」
女子推了推眼镜,轻松地回答「因为透是她的「父母」。」
「父母?」空心中感到纳闷。
「这只是我们保管科为了方便才这么称呼。当「白鬼」张开眼睛时,会把第一眼看见的东西视为「父母」.」班长插嘴说明。
「就像鸟类或动物的认亲吗?」
「没错,你知道的相当清楚嘛.」班长点点头,继续解释「自己无法产生精气的「白鬼」总是呈现饥饿、希望吸取精气的状态.如果放任不管,她会去攻击任何人,因为她的思考能力低。无法分辨是非。照这样下去,整个世界的秩序不就大乱了?由于她是「鬼王的证明」因此有必要存在一个「父母」的指挥者。」
班长「呵呵呵」莫名地低声笑着,宛如唱歌一般继续说「成为「父母」的人.就可以成为鬼王,所以槐大小姐希望能够得到「白鬼」。不过,没想到透却成了「白鬼」的「父母」,因此槐相当困扰.为了解决一切,她卯足全力追着透.」
听到这里,空的瞳孔缩成如针头般锐利问「将「白鬼」送到透手中的犯人」
「或许他是刻意要让透成为「父母」吧,」班长笑着说,
「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阻止鬼王的诞生吧,还是对透怀抱着私人恩怨?可以联想到各种理由,这些都包含在所有的可能当中.」班长微微地歪着头,继续说道「只不过,犯人应该不是槐大小姐的同伴.她的同伴中不会有人因人类的小孩成了「父母」而获利.」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美女说着,嘴角流出一缕青白色的烟.
「是吗,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现在事情演变成这种地步,而且应该也没有乐于见到这种状况的犯人吧.」
再次因红灯而停下的公车正后方,计程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此时,司机微微地回过头。由于司机有着一张猫脸,因此表情没有变化,旁人难以判断他现在究竟是微笑还是生气.不过因嘴角歪斜着,看起来似乎正微笑着.「嗯~事实上我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够遇到「跟踪前面那辆车」这种要求的顾客.喵!这应该是所有计程车四季的梦想,喵您们是侦探还是什么吗,喵」
「侦探啊?这个不错,我也非常向往能当一名侦探。」哈哈哈笑着的班长回答道。
「侦探不错呢。」哇哈哈笑着的汩罗也跟着回应.
车内充满着哈哈哈的和谐笑声,唯独空露出不悦的表情.
虽然顺利地搭小了公车,但透身上的钱仅能供两人坐到赤城市内。从这个公小站走到赤城
高中大约要走二,三十分没错.透打算前往赤城高中.将所有的经过告诉拜先生,可以的
话也希望能在那里借住一晚。透认为拜先生和大五郎应该会帮这个忙。
现在这个时间,参加社团活动的哥哥或许还在赤城高中里,但高中校圆毕竟相当辽阔,加
上不久前才因文化祭刚来过赤城高中,对于校舍的建筑并非完全陌生,因此一定会有许多避开
哥哥直接去见拜先生的方法.
老实说,走路数十分钟是一件痛苦的事.并非「吃力」或是「麻烦」,而是因为现在透和小
白正身处被人追赶,也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出现的状况。在这种情形下要毫无防备地步行数十分
钟。让透心中不禁涌现出莫名的焦躁。
但也不能驻足不前。因此透不断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每个来去的人影.一边缓缓地朝赤城高
中前进。
通过国道后,眼的出现一间大书店,这间并不是暑假时和空、蛟、哥哥和哥哥的女性友人
一同前任的胜之宫书店。而是一间占地比胜之宫略小.属于中型的书店。这里除了书籍以外,
还贩卖文具用品..穿过停车场绕到书店后方.出现一座静谧的脚踏车停车场.设有屋顶的停车场内,脚踏车和机车随意地排列着.
看到眼前的景象。透有了灵感.
透犹豫了一会儿后露出会心的笑容,然后对小白说「小白,你能不能待在这里等我一下,」
所谓的「这里」,指的是书店和隔壁房屋仲介公司之间.仅供一人通过的挟窄空间。透一边将小白带到那里一边说
「待在这里.不可以乱动哦!」
小白顺从地点点头。
透一个人走到书店的停车场,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后,便开始寻找眼前没有上锁的脚踏车!意外地,马上就发现一辆不仅后轮钥匙没有上锁,也没有用金属链子绑在某处的脚踏车。
太好了.多亏平时做了许多善事.
透将手放在那辆脚踏车的手把上.踢起脚架.
「你想当偷车贼吗?不行哦!」
透着实吓了一大跳.
一转过身.眼前站着两名修道士.
虽然满脸笑容,但眼神并未带着笑意,相当的恐怖。
其中一人开口道「可不能像我们一样哦!高上透。」
这不知是嘲讽,还是自我警惕。
不过透并没有时间去探究这个问题,他盘算若要怎么从他们的身旁逃走,于是莽撞地往前飞奔!然而.正要跨出第一步时,就被D鬼抓住了手.
「哇啊!」
「太好了抓到了.」D鬼说.
「放、放开我!」无视于透的抗议.D鬼对着E鬼公事性地说「踉大伙儿联络,告诉他们已经抓到透了。」
「是!」E鬼的举动也是充满公事化,他从胸前口袋拿出手机,开始按下按键。
这时候。透拼命挣扎着想甩开D鬼的手.然而对方是鬼,鬼拥有过人的力量与敏捷性,要钳制住一名人类,更何况是身高体重都在十二岁男生平均值以下的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说放开!放手!」透感到心急.
因为他想起了刚刚嘱咐「待在这里不要乱动」的小白。千万下要出来啊!
心中祈祷着。
不过,如果看到透现在的状况,小白一定会出现啊,可是即使她没有现身,一旦自己被抓走.小白也一定会中了那些鬼所设下的圈套吧该怎么办呢?自己完全无能为力。该怎么办?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还要思考?难道自己就不能设法做点什么吗?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无力,
突然涌现的悔恨,使得透不知不觉中眼头一热。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声音
「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孩啊?」
对方的声音与低沉的重击声,还有D鬼发出「啊」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接着.D鬼宛如断了线的傀僵一般,当场倒地.
由于事出突然,透完全呆住.
透僵硬地转过身,眼前站着一位披着白色长大衣、容貌端正的女子!她就是透所熟悉的赤城土地神(代理)六瓢。
透顿时感到全身虚脱.
六甄似乎现在才放下刚刚完全无视自己穿着裙子,高高举起的脚.她大概是用那坚硬的靴子鞋跟,重击D鬼的延髓.
这应该很痛吧
透不禁同情起D鬼。
六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倒卧的D鬼背影一会儿,与透四目相交时,脸上马上洋溢着笑容说「透。好久不见啊!」
「好、好久不见.」透笑着回礼,虽然有一点僵硬.
「近来好吗?啊。告诉你哦,我经过超市时买了零食哦」六瓢说完便将手中的塑胶袋举到眼前。的确可以看见里面装着零食的包装袋和巧克力的盒子.「要不要吃?还有啊,我也买了杂志中曾经介绍过的美味红茶.你看,是红茶茶叶!我泡给你喝吧!」她得意地从塑胶袋中拿出红茶罐。
此时,一个澡蓝色的影子从六瓢的背后跃起
「六瓢姐姐!」
几乎和透的惊呼声同时,E鬼朝六瓤飞摸而来。六瓢一把抓住龚击而来的F鬼左手,由于行动十分迅速,因此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好像是同一时间发生。
就在透脑中闪过「啊」之际二八瓢又有所行动。不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办到。她只是轻轻地用脚一扫.E鬼便应声倒地.六瓢蹲下身,用膝盖顶住倒下的E鬼腰际,同时将E鬼的左手往后一扳,然后用力地朝上扭转
宛如排档的声音,E鬼的左手已经朝反方向扭曲.
「!」或许是痛不欲生,E鬼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便晕厥过去。
透也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塑胶袋发出「沙沙」的声音,六瓤不发一语缓缓地站起身、面对着透,胸前抱着红茶罐,脸上露出惊吓的表情说竟然从背后偷袭,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了,
「嗯.」
突然从后面偷袭和不让对方有说话的余地,马上将对方的肩膀关节扭断.究竟何者比较过分,透自己也相当清楚。但身为被救者的立场,他选择不直接回应.
啊还好没有一不留神喊出,六瓢,危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透边想边自我解嘲的时候.一直遵照透的指示不乖乖躲着的小白突然出现了。她踩着虚幻不实的轻飘飘脚步透是第一次看着小白走向自己,心里纳闷着「为何步伐会如此不稳,」直到现在才感受到她的柔弱。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出来吗?」透走向小白。
小白好像不高兴似地嘟起嘴。
六瓢呆呆地注视着突然出现.还紧抓住透的奇妙女子.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倾着头问「咦?等一下?昨天我们是不是见」
就在这个时候,倒卧地上的D鬼(被鞋跟踢中的家伙)拾起头,像是呻吟般地说「妳、妳是土地神?怎么会这样呢?现在是过历十月种明明会的日子啊」
「少嘿唆!你想被我一脚踩扁吗?」六瓢用靴底压住D鬼的背部,让他闭上了嘴巴。
六瓢的脚一使力.便传来像是东西被蹂躏践踏的窸窣声响。
「俄」
虽然事先开口询问对方是否想桩踩扁(对六瓢来说),但六瓢肯定不会等对方回答,马上付诸行动,因此透赶忙制止「.六瓢姐姐,住手!住手!」
「咦可是!」发出抗议声的六瓢松开了她的脚。此时D鬼趁机从修道服的内侧口袋拉出一条白布,水平地朝地面丢掷.那条白布的表面似乎用红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六瓢惊讶地屏住呼吸。目不转晴地盯着那条布。
当布条落在道路正中央的时候|从白布的中心点卷了起一阵令人无法张开眼睛的热风.转眼之间,布片化成了灰尘。接着,一股从未见过的浓烈火焰从柏油路上缓缓升起,火焰的温度非常高.
「哇!」万分惊讶的透大叫着往后退.
六瓢惊觉这高温的热风中似乎将会出现什么东西。「啊来不及了,危险啊」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旁的少年报以笑容说「透,这里太危险了,你赶快离开吧!红茶下一次我再泡给你暍。」
「恩,可是」透惊慌失措。
「没关系。」
就在两个人交谈之际,热风变成了火焰,往旋风的中心收敛,似乎又变成了某种形状!外观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这会是透的错觉吗?
「你看!赶快靛开这里吧!」心急焚的六瓢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容,但态度非常的认真.
觉得真的大事不妙的透点点头,将刚刚看中的那辆脚踏车支架踢起,然后从脚踏车堆中一把拉出.让小白坐上俊座没,还自己也跨上座垫,他对着六瓢说「六瓤姐姐,谢谢你,」
面带微笑的六瓢颔首对他挥挥手。
接着,两人所乘坐的脚踏车迅速地消失在薄暮的街角。
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去后,六瓢转身面对火焰。火焰散发的热气使周围的温度急速上升,而火焰的光芒将六瓤的白色大衣染成了橘色.
缭绕着如暴风又似野兽咆哮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人形的火焰块站了起来这是一个从一大块火焰延伸出状似于脚的四条火焰带,外观勉强可称做气人形」的「人形.
六瓢用后脚跟狠狠地朝那个趁机使出法宝,而自满地露出「偷袭成功」表情的D鬼脑门猛瞄。待对方昏厥后,六瓢讽刺地咂舌说道「你是笨蛋吗?竟然在此处召唤「轲遇突智」如果被人看到的话怎么办啊?
「轲遇突智」在道路的正中央缓缓站起身,虽然有碍通行.但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这条路上并没有一般市民。
「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家伙」六瓢在卷起的熟风中自言自语.
正如传说.「轲遇突智」连神明都能烧死,它那强烈的火焰,根本无法用粗浅的法术抑制,如果不足在自己的土地,而是在别人的土地遇,「轲遇突智」的话,或许连六瓢都会选择逃离,以避免与对方正面交锋.虽然身为种族并没有无法战胜的对手.但无奈对方拥有如此强烈的火焰,非常难以应付.
那讨人厌的「轲遇突智」突然往前一倾,缩起身体似乎正打算施展某种法术。不过.山于此处是道路挟窄的场所。如果对方在这个地方施展了大规模的法术,不难想象左右两侧的
建筑物将会迅速着火,最后这一带恐怕将陷入一片火海.
只能连战速决了。
六瓢特手中的塑胶袋放在地上,高举右手.「先单纯地使用水气应该就可以了。」六瓢一面喃喃自语着,一面开始汇聚周围清凉的水气。
利用土地神的特权优势,比「轲遇突智」早一步完成法术的六瓢,射出连铁板都能切断的水刃此时,「轲遇突智」那可以称作是头部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刀痕。
六瓢讶然地停止动作。
刀痕以上的部分迅速地与身体分离。当那颗宛如燃着火焰的篮球般的头掉落地面时。为数众多的火花四处飞散开来没有残留下任何东西。这是因为「轲遇突智」是由火焰块所组成,原本就不具实体。
六瓢又惊讶又警戒地仰望着缺了头部的「轲遇突智」.仅存的身体虽然具有一定的质量。但就和它那小小的头部一样,迅速地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事情的发展过于快速,使得六瓢当场楞住.
现场仅残留着炽热的空气。以及如幽灵般飘摇的热浪热浪的对面站着一名身穿米黄色大衣、戴着眼镜的女子。女子手上拿着一把和她那少根筋的外表不相称,又长又大的刀子.
「这个灵力果然有效.听说鬼类们握有「柯遇突智」后。我就预先准备了这个,幸亏有把它带来,还帮了大忙。」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可爱少年,露出小孩子炫耀着自己新买的玩具时那般的笑容,缓缓地从一旁现身.他用那张笑脸对着六瓢说「好久不见,六瓢代理.」
六瓢凝视着对方.唤起记忆的回路,然后与资料库对照吻合。「啊!」六瓤突然大叫
一声。「你、你是保管科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一言难尽。不是只有我来而已哦.」少年笑着回答,然后用眼神指着六瓢的背后。
六瓢连忙地转过身,眼前站着一名似曾相识的金发美女。
「天狐!为,为什么,怎么连你也来了,」六瓢屏住呼吸。继续质问着空「这么说来,你你都看到了,你都看到了吧,你为什么不帮透呢?」
「我并没有冷眼旁观。」天狐沉闷地敲着脸说.
「这是什么意思?」六瓢紧蹙眉头.
「总之,有许多原因.」保管科的班长插嘴说,接着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大略说明一遍。六瓢似乎仍有许多不清楚之处,但大致上都能够理解。
然接班长对着六瓢展露出绅士般的笑容说「啊!对了!在这里遇到你刚刚好。六瓢代理。
「啥事啊?」
班长笑容满面直截了当地开口「能不能借用一下沙卡沙恩呢?」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后,六瓢终于用像是勉强挤出来的声音说「你说什么?」
班长充满笑意直接说「能不能借用一下沙卡沙恩呢?」
「什么,为什么?」六瓢勉强露出微笑,聋颊显得异常僵硬。
「因为使用沙卡沙恩,或许可以让「白鬼」失去行动能力。」
「?」
班长对着似乎一脸不解的空和六瓢淡然地说「你们都知道沙卡沙思是可以将五行相生逆转的反五行之物万物由五行所构成,精气这种东西也不例外。我打算当「白鬼」要吸取精气而触碰对方的瞬间,让对方借助沙卡沙恩之力便精气的流动逆转,让原本要吸取精气的「白鬼」.反而变成自己失去精气,」
双手环抱胸前的空思考了一会儿说「事情能够如你所想得那么顺利吗?」
「当然.我翻阅过文献,过去沙卡沙恩也曾经一度类似地被使用过.当时一名和汨罗一样的巫医将木气的缺点逆转,并加入火行之气,让精气得以恢复到正常的流动。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原理总之,和灵力不相关的事物,沙卡沙恩也能发挥其效用,是一种应用广泛的道具.事情就是这样.」班长回应空梭对六瓢说「所以六瓢代理,赶快将沙卡沙恩借给我吧。」
六瓢的脸色突然一变,非常不安且大声地说「这,这、这、这绝对办不到!六瓢命令我得好好地保管沙卡沙恩。要我把沙卡沙恩借人.办不到办不到!」
不过.班长丝毫不肯让步地说「虽然六瓢命令你好好地保管沙卡沙恩,可是要六瓤善尽保护沙卡沙恩之职的可是我们保管科。而我是保管科中最高的负责人.所以如果我要借沙卡沙恩,六瓢一定不会反对你借给我,不必担心。」
空心想:有道理.因此并未开口替六瓢说话.况且想追上透的心情也让他无法集中思绪。
六瓢仍想抗拒,不放弃地说道「虽说是保管科」
突然一阵沉默。
接着
「你为什么为什么和保管科的家伙在一起呢?」六瓤吃惊地睁大双眼看着空问.
原以为六瓢是故意叉开沙卡沙恩的话题,不过她的表情却显得异常惊讶。
「什么?」空不明白六瓢的意思。
「嗯,我是说」六瓢脸上露出不晓得空为何听不懂的表情,讶异地张大眼睛和嘴巴.指着空和班长说「以你的个性,竟然能和这家伙一起行动.」
听到六瓢这么说,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班长插嘴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六瓢代理。」虽然嘴上说为难,但却一派轻松地微微耸肩继续说「因为空幻狐完全记不得我的事,所以才能这样和平相处,拜托你可不要泄露奇怪的事啊.」
「咦什么!?你、你真的忘记这家伙了吗?」六瓤受到极大的震惊,她质问空。
空不情愿地点点头.
六瓤的眼睛和嘴巴大大地张着,似乎意味着「难以置信!」她仰天说「你被封印了几百年,头壳坏了吗?」
「什么意思,」空有点火大.
六瓢毫不在意地用手指着天狐的鼻尖说「麻烦你用头脑仔细想一想啊.这家伙可是保管科的人哦!他的工作是,保管.那些一但落入无知的人类或妖怪手中,便会有危险的灵力相关物品,或是人世间某些本身就具有危险性的东西,意即负责收集.封印这些东西,这家伙从以前就一直担任这种工作!所以」
对以聪明闻名的天狐来说,听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发觉空已经恍然大悟的六瓤闭上了嘴巴.
保管科的两人一同凝视着天狐,但无法从脸上的表情洞悉他正在想什么.
「你你是」空低头看着身穿黑色外套的少年。
接着.从美女的嘴角流出一屡青白的磷火。
「月读?」
少年露出笑容.
「啊!你终于记起来啦?三槌的空幻狐.」
*****
步行需耍二十分钟路程的地方,骑脚踏车大概十分钟就可抵达。
到达赤城高中的透将脚踏车往路边一停,然后偷偷摸摸地由体育馆旁的出入口进入校园.有种正在做坏事的感觉,但现在早巳将良心的谴责抛诸脑后.
隐身于附近的低矮树木后,透告知小白,自己打算先单独去寻找拜先生,然后再舆拜先生
一起回来接她。
紧邻校舍的赤城高中第一体育馆旁有一座游泳池。体育馆和游泳池之间。整齐地并列着社团团员的活动教室与更衣室。
由于仍是社团活动的时间,原以为一定会人声鼎沸,没想到却是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这样透感到有一点放心又有一点不安。
他先环顾四周,边回忆着之前文化祭时曾经在这里四处闲逛的事.也试着回想校舍内的地理位置。
「咦.你是」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透吓了一大跳.然而,他并没有马上选离现场,因为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性声音,而且还是曾经听过的声音。透转过身望着伫立在眼前的人「啊!」透惊讶地睁大双眼.
「高上的弟弟透吧?」边说边走向透的,是这个学校的女学生。她有着一双又圆又大、像蓬松猫毛般浓密睫毛所围绕的眼睛,她那亲切的笑容在年幼的透眼中也显得格外可爱.
「是的。」透颔首回应。果然见过这个人她是暑假时和哥哥还有空及蛟一起去书店的人。
她也是那个被空施以奇怪法术而昏厥过去的人。名字奸像叫做;「你是佐仓吗?」
「没错,你还记得我啊?」佐仓露出爽朗的笑容。紧接着问道「怎么了,在等你哥哥吗?」
「这」透面有难色.像透这样的小学生会出现高中,的确也只有「等待家人」这个理由而已。
佐仓看到透沉默不语,便认定透的回答是旨定了。「真可惜!高上今天偷懒没有去社团,他已经回家了哦!可能你们刚好错开没遇上吧?」
「啊!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这真是天助我也.
透露出暖昧的笑容。
此时,有一个人正暗中观看着两人的所有对话.
位处市区,腹地称得上宽广的赤城局中,校园周围种满了樱花树,并且有围栏环绕着。而围栏旁是一般的人行道。
「原来。」
站在街灯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女子用中指勾住网状的围栏。
「。那个小孩是升的弟弟啊」
说完露出小恶魔般笑容的是宫部红叶。她那有着纤长漂亮睫毛的大眼睛,正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原来如此,那么」
仿佛是完全听见、瞧见了,位于百公尺远的体育馆内的所有对话般,宫部喃喃自语道.
她轻辑舔拭嘴唇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头天真的野兽。
然后饶富含意地笑了.
「后会有期喔!」
她自言自语地说完后,转身消失在住宅区中。
期中考前最后一次的社团活动只是开会而已,会谠不到半个小时便结束.佐仓因为与几位团员闲聊并做考前猜题,所以拖到这个时间才要回家.
「你打算怎么办,要回家吗?」佐仓为了能够正视身材较矮的透,弯下身间道.
原本以为一定会回答「那么我回去了!」的高上弟弟,顿时却「嗯~这」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表达不回家的意思。
「你还有其他事吗?」佐仓看到透的反应觉得疑惑。
「嗯我想去找工友。」高上的弟弟点点头回答。
「工友,」佐仓纳闷地想了一下问「是你认识的朋友吗?」
「是的.」透又点了点头。
「这样啊原来如此。」佐仓不断地点着头然后开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找工友吧!」
「真的吗,」高上弟弟初次露出开朗的表情。
「嗯。」
「太好了!谢谢你。」突然传来「啪」的声响。打断了同上弟弟的话.佐仓和高上弟弟往音源处望去.
微暗中,有棵矮木宛如皮影戏般又黑又平坦。瞬间.从那里浮现出一个立体的白色人形,是一名年轻.美丽的女性。令人感到讶异的是,女子有着一头白发、赤红色的眼睛,与发色一样雪白的脸颊、脖子、手脚等肌肤上,描绘着有如薄墨般淡涣的文字是刺青吗?
这个人要做什么啊,
佐仓屏住气息,凝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在漆黑中看起来有如发着微光的白色女子摇曳着如空气般轻瓢飘的发丝和衣襬,往这里走来.那模样十分飘渺但非常真实。让人连想到血的红色眼睛还有冷峻表情,完全不像是存在于人世间的东西.只有披在身上的运动外套,彰显出她是真实存在之物。
佐仓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与恐惧,不自觉地往后退.不过「小白。你出来啦?」一听型高上弟弟平静的语气,佐仓突然感到一阵怅然。
白色女子如冰般的冷冽表情顿时溶化,转变成如花朵绽放般灿烂的笑容.
佐仓不禁觉得「好可爱啊!」但接下来的瞬问便质疑起自己的耳朵。
「小白」?
这个小男生刚刚可是喊着「小白」!她的的确确是一身白没错啦!虽然俗话也说「人如其名」!可是称呼为「小白」会不会太过分了!又不是猫狗!
有许多问题想探究,但又无法深入追问。可是佐仓还是无法默不作声,于是开口问道「嗯她是你的朋友吗?她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找工友吗?」
高上弟弟露出「当然」的表情。颔首同应.
「啊!这样啊,说的也是.那么,能不能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东西。就放在前面的教室里,马上回来。」佐仓匆匆忙忙地说完换.便快步离去。
啊!太好了,能够在这里遇到佐仓。看来应该可以顺利见到拜先生了.
蓬松了一口气.对着站在身旁的小白笑了笑。
小白也报以微笑。
透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已经没事了。」
顿时,他的笑容止住.因为透看见数名人影从体育馆旁的出入门走了进来.那群人当然是衡着透和小白来的。
人影中有一位穿着深色衣服的女子。她用沉稳的口吻寒喧道「晚安,天气可真冷啊!」
「槐.」透非常惊讶.
「透,好久不见。」槐走到在这片昏暗之中可看见彼此表情的距离处停下.她的语气冷静且不急不徐,但表情相当凶狠.
她身后有一名穿着黑色衣服,蔷着平头的彪形大汉,还有一名修道士他的右眉尾有着一道疤痕,感觉比一般修道士的印象更为严肃,
离槐他们有段距离的地方.则站着另一名戴着单边厚眼镜的奇妙男子.
虽然透心知肚明自己毫无能力,也不能做什么,但仍用身体护卫着小白,慢慢地后退说「槐也是来追捕小白的吧?」
槐点点头.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捉小白呢?」透忍不住质问。
槐望着透那认真的眼神.
「为什么」,
是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槐察觉自己无法回答这突然涌现的疑问,她仔细端详着站在透身后,那名正无趣地望着自己的白色女子.
只是为了得到她的我们,有必要让这名少年也陷入痛苦的深渊吗?
此时,槐的内心出现另一个人,她大声喊着你在说什么啊,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要成为鬼王吗,
一点也没错.
可是这么做,究竟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本意呢?
一想到这里,槐像是要甩掉什么似地摇着头。推卸责任不仅太懦弱,而且现在即使真的做错,一切也太迟了.
毕竟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
都已经把大家牵连至此了.
不可能只因为自己迷失方向这个理由。而让一切再回到从前。
于是槐拾起头说「因为她是鬼王的证明。」
与其说是对着透回答。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
「透.把她还给我们。」
站在槐身梭的男子发出「呜!」如拘般的低吼。男子体型高大.连身材修长的槐都必须抬头仰望。他的体格也非常壮硕,身k穿着防风素材的长裤,看起来就像是一名运动选手。他那光滑如橡膳的脸毫无表情,宛如人造的物品般.与其说是毫无感情,倒不如说是给人不带任何意识的印象更为恰当.
透心底感到一阵畏惧,但并未显露出来。
此时!!
「不好意思,久等了!那么走吧」佐仓从后院跑了过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佐仓身上.突然被十只散发出强烈视线的眼睛注视着,佐仓不禁瑟缩着身体.
不知为何,眼前聚集的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身材矮小的男童,白发红眼的少女、毫无表情的彪形大汉、修道士.戴着单眼眼镜的中年男子佐仓的视线最后落在穿着深蓝色修女服的美女身上。
哇好漂亮的女孩子
槐的美貌连同性都会肯定。虽然外表出众,但神情看起来似乎相当阴郁,奸像哀伤着什么似的.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忧伤的表情和身上深色的修女服,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
宛如圣母玛利亚一般.
佐仓深深地被槐的美貌感动,不过马上涌现出复杂的心情。
高上兄弟身旁好像都围绕着美女不仅有空、蛟,还有小白宫部似乎也开始对高上升产生了兴趣
这名美丽的女子也呈高上的朋友吗?
在佐仓还未提出疑问之前,修女早一步开口问道「小姐。你是高上透的朋友吗?」
连声音都是女性理想中的优美音质,高低适中,不会过于可爱也不会太冷漠.
佐仓慌张地点头回答「是的.算是朋友.」
「请你赶快逃吧。」
「什么?」佐仓顿时无法明白话中的含义。纳闷地露出硬鼯的笑容。
「拜托你,赶快离开这里吧!」槐的表情非常认真。
「嘿噜咿科哇科那尼嗖攘踏咿噜,嘎呼科搜唉哩嘛迂效奴。」站在槐身旁的男子突然问大叫起来.
听起来不像在说话.既没有文法也没有内容,也不像是某个国家的语言.佐仓对于那个只是将音阶组合在一起的「声音」,还有莫名发出此「声音」的男子,和他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感到不寒而傈。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在做什么,
「嘿雷西咪凄凄力沙,嘛嘿内噜,啊科,一欧呜噜姆,姆给,姆给给给给给。」宛如跳针的唱盘一般,彪形大汉不断重复地唱着相同的音。
佐仓瞬间失去了理智.
「快点」槐大叫。
槐的声音催促着她.
已经无法多做思考的佐仓转身,铁青着脸迅速逃走。
没办法,毕竟对方是鬼.
相当恐怖吧,
连我也感到害怕。
能够稳住几乎快要颤抖的膝盖,这全都是因为身旁有小白的关系.
透目送着佐仓逃走的背影,虽然有种褛弃之不顾的感觉。但反而涌现出某种程度的冷静.他抬头望着小白.
小白那红色的双眼,露出令人恐惧的冷峻目光,瞪着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