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好天气,
星期天的中午.
是大部分的家庭边看综艺节目边吃午饭的时间。
在这个暖和平静的温暖阳光下,好像生着气似地大步走着的,是化身美女的天狐空幻他身上穿着一件可爱的洋装。糖果般淡粉红色的柔软质地、胸前搭配着花边、透明不规则的裙襬,充满着少女气息的可爱设计,不过长度却只到刚好遮住屁股的长度,是相当大赡的穿着。
由于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皮革外套,脚上穿着一双坚硬的工作靴,使得他那一身打扮不致于过分性感.不过这些给人硬梆梆印象的东西,反而都成为突显出这位美女的美艳身材与修长腿部线跃的小道具.
这样的装束加上她的美貌与金发,没有一个路人不对他多看一眼。「到底是哪个艺人呢?「拥有那样的发色。应该是外国的女明星吧。」、「住宅区里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模特儿,是在拍广告还是什么吧?」承受着充满好奇与羡慕的目光,空却丝毫不以为意,快步地走着.
不久,他终于抵达弥生川。
时间刚好接近正午。可能是因为这个时间的关系,放眼望去.河川旁的草原上没有半个人影。这么晴朗的好天气二见然没有想到外面野餐的悠闲人.
对空来说,没有旁人打扰是再好不过了。
他踩着草原上的小石头前进,走到了河川的边缘。
世间上独一无二的绝世美女,站在如此辽阔的河川草原,昼面虽然感到不协调,但空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凝视着水面。
「我听这里的桥姬说了。」
空并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他缓缓地转向声音的方向.
桥下的阴暗处也站着一名美丽的女子。女子的身影似乎与阴影融为一体般漆黑。但有着一头闪闪发亮的银色头发化身美女的天狐玉耀,他淡淡地问着变身为美女的天狐空幻「听说你为三槌的前任当家,举行了送灵仪式。」
「是的。」
「被这里的土地种知道后。于是将你尾巴上的毛取走,这是真的吗?」
「真的.」
一直面无表情的玉耀皱着脸说「真是笨得可以。」
「我也这么觉得.」空非常认真地颔首,然后继续说「我是指土地神。」
「那你自己呢」
「我做的并没有错。」
玉耀不断地摇头再文咒骂「真是白痴.」
「为什么,我完全不这么认为。」
玉耀用那闪着光芒的琥珀色眼睛,瞪着一派悠闲回应的空幻说「只有你才会这么想。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生不生气是我自己的事吧,你为什么那么气愤呢,」空察觉玉耀的语气中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诧异地蹙着眉间。
「你怎么逗问我为什么呢,」玉耀睁大双眼回答「你以为自己被封印了几年,你真的是有问题耶!」
「可是我一点都不生气啊.」
「我无法理解。」
「因为这种事不值得生气吧,」空露出无辜的表情,纳闷地说.玉耀似乎极为吃惊地瞠目问道「你是说真的吗,」看到玉耀的反应,空幻也开始怀疑起来.我很奇怪吗,不!可是找此时突然想起来了.你不恨吗?在神社中美夜子问过他.美夜子比谁都更早担心这一点。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离开这里,你会想报复人类吗?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深深的理解。
啊!原来美夜子是担心这一点吧。
不过
「应该也不是这样:」空露出为难的表情.粗鲁地抓了抓金发说「恩!我想刚开始我可能也非常憎恨人类但这种事我早已忘记了,真的记不得了。」
「你真是笨蛋。」
「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吧,」空幻露出为难的表情继续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是公的这是母的吗?记不得了吧,就是这么一回事,不重要的事情就会逐渐淡忘。我早已忘了自己是否憎恨人类或是心有不甘,我想这是因为憎恨与不甘心的情绪,对我而言是不必要的东西.」
「那么」玉耀似乎语塞,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可是也没有必要和人类在一起吧,L
这恐怕才是玉耀心里最想说的。
「恩」
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所有快乐的事,记得非常清楚.我想这是因为,美奸的回忆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么重要,但我对于现况并没有任何不满。自己能够记得快乐并忘却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心里觉得非常的舒畅,我想这样就足够了。」
「我封于憎恨和不甘心的事,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可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吧?」空幻露出困惑的表情说.
玉耀抬起头问「那你有吗,」
「有,现在也有。」空点点头回答.
「足吗,真是不公平啊!」玉耀几乎像是叹着气说。
「所以玉耀你并不用想为我做什么.」
玉耀并没有回答,他不发一语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原以为玉耀应该会再度回首,然而他却显得相当顽强.走过河边的草原,登上了河堤,甚至直到爬上河堤后,都不曾再回头.
空对着已经看不见的背影低语着
「因为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爬上河煶走到桥边.透正等待着。
倚着栏杆的透抬头看着走回来的空,纳闷地问「小玉是空的」
虽然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人类的耳朵应注听不清楚空和玉耀的所有对话内容.但从断断续续听见的话语中。透应该已经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那么单纯。会在意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也是极其自然的事。
空低声笑着.然后爽快地回答「他是我弟弟。或许是妹抹,究竟是哪个我也忘了,我想连他本人也记不得了总之,我和那小子是手足.」
「手足,」
「就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下的小孩.」
原来是这样,透了解了。
就像我和哥哥一样啊.
如果哥哥被人关了几百年
我也一定会非常生气。
此刻。透多少能够理解空和小五的心情。但他露出没有多想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一边点着头,一边赶上走在前方的空。
「被生成了银狐。那小子的自尊心非常强啊!这是因为银狐相当稀有的关系。由于毛色
不同而格外醒目,因此很容易被其他野兽盯上,所以一般说来寿命都不长。银狐成为天狐的.
奸像只有那小子而已,」
「哦」
「他和其他兄弟都处不来,但不知为什么却和我特别的亲.」
「哦」
「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知道究竟该知道什么,但总之能够理解.所以透如此回应,并点了点头。
经过神社。通过惠比寿的便利商店前时,听到「喂!」的熟悉声音.透和空停下了脚步.
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便利商店的店长露出一贯的亲切笑容,缓缓地走过来.他手上还拿着
一根拖把,可能店长又亲自打扫了。「啊刚好!透总是来的正是时候.」
「你好.」透打了声招呼.
空一看到惠比寿便将脸撇开,然后像是非常疲惫似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唉!回来了
却一点都没有帮上忙」
店长周围的空气顿时凝结,不过他仍露出爽朗的笑容讹「怎么话中带刺,」
「我没说错吧,不需要的时候出来凑一脚,真正需要的时候却不在,没看过像你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
「真是抱歉啊,我也不是都得配合着你而活.」
「那么,你要不要今天就死了算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一见面总是吵架呢,
算了,我再怎么伤脑筋也没办法解决.透随口问「众神聚会好玩吗?」
这时,店长露出了微笑(真正的笑容)说「恩,托你的福,玩得非常愉快能不能麻烦在这里稍等一下,」
「咦,好.」透点点头.
惠比寿跑进店里.
「趁机走人吧!」空压低声音坏心地提议,不过却被透驳回。虽说是必须要遵守基本的做人道理!但最重要的是透怀抱若某种「期待」。正因为觊觎着这一点,所以他比空更加坚持.
不到一分钟,惠比寿回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太好了!」透心中不禁胜利地叫道.因为那个「期待」真的被自己料中了惠比寿原本拿着拖把的手上正提着一个纸袋。
纸袋中当然是
「送给你们的礼物!我出发前不是答应过你吗?啊。这个是求肥饼(注:一种日式点心).
惠比寿打开纸袋说.
「咦,求肥饼?」原本空那无趣的脸上。瞬间像是被曝光照射般亮了起来.不知是否因为心
情放松,金发中的那对狐狸耳朵「蹦」地跳了出来。「求肥饼!求肥饼!」
看着雀跃的空,透心想「真的那么奸吃吗,」然后问「求肥是什么东西啊,」
「求肥,恩让怎么说呢,它比一般麻薯还要柔软,呈现半透明状.外表上会裹上一些
粉。像这样不断地洒.」惠比寿拼命地说明。
「嗯!」透点点头,似乎「不断洒下」的说明让他理解了.=这个我喜欢.」
「真的吗,那太好了。有袖子和芝麻两种口味,很奸吃哦。」惠比寿说完将纸袋递给透.
「谢谢!」透边说边接过纸袋。连声喊着「求肥饼!」的空立刻一把抢走,高高举起纸袋.
高兴得不停地转着圈大叫着「求肥饼!求肥饼!」
「遗有.这是六瓢送的礼物。啊!是六瓤本尊.」惠比寿再度递过来另一个纸袋,无须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白色恋人。
「谢谢.」透回穗收下.
惠比寿俯视正望着纸袋内的透.突然开口说「我说透啊,一段时间不见」
透拾起头凝视若惠比寿.
惠比寿虽然面带笑容,但认真的眼神直盯着透说「你的脸似乎变了呢.感觉好像变坚强没错,变坚强了.」
透突然听到对方这么说「咦?什么,」他所表现出的反应相当令人起疑窦.
此时
「这小子每天都在改变哦.」已经完全停止喧闹的天狐,从芳伸出手搓揉透的脸颊.
对于那出奇不意的冰冷指尖及温柔声音,透只是纳闷地抬头看着化身美女的金发灵狐.
「哦,」铃之濑的土地神掩不住眼中散发的好奇光芒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真想知道啊。」
「唔恩一言难尽」穿着淡粉红色少女洋装的天狐,耸耸披着黑色皮革外套的肩膀笑着回答。
*****
流浪者非常悲惨.
由于毫无信用可言,因此不管走到任何地方,大家都会避开他们。如果要在某个地方定居的话,不仅要对当地有权势的人毕恭毕敬,甚至还会受那憋地位低下、卑微的妖怪们欺负.即使能够长久定居下来.由于身旁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一但发生紧急状况时也只能靠自己的族人这样的事情不断地重复上演。同伴们封于这样的生活方式早巳感到厌倦,于是下定决心至少要活得轻松自在.所以至今不断地努力.有时候或许有点不怕死。这是因为不曾担心所做的一切会白费力气,也不认为有任何的不对.
不过.看来似乎是错了。
在赤城市内住宅区中的某个公固里。适逢天气晴朗的星期口中午,有全家大小和情侣零星地散布在各处,正祥和快乐地享用着午餐。
槐靠着围绕大池塘的栅栏。混浊的水面映照出一张闷闷不乐的脸,她正陷入思索.
被迫做出严苛的选择,又失去最终的目标「白鬼」,然后终于发现桩视为伙伴的人背叛!这全都是因为自己完全没有留意周遭。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肤浅.
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所有的人道歉.然而,现在却想不出道歉的话。
此时,占禾走到槐的背后。
「你记得「送影」这个游戏吗?」
突然不明白对方话语的槐抬起头转过身,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占禾。
「以前我们孩提时代,不是常玩吗?」占禾说着将两只手的手掌贴在头顶上,然后专心凝视着在自己地上的影子.「像这样不眨眼看着自己的影子十秒钟。然后马上望向天空,就可以看到天空上映着自己的影子了。」
槐的感想只是「原来以前曾经玩过这样的游戏啊。」
然后再度将目光移向水面,冷淡地说「那不是残影吗?」
「思,没错!可是是残影也很好玩啊。」数到十的占禾突然拾起头凝视着天空,然后高兴地喊道「哇!成功了.」
「残彭也没关系。只要能跟最重要的人一起快乐地玩,这就足够了。」占禾一面说着。一面站到槐的身边。
带着小孩的父母.老夫妇和孩童们从这两名鬼的身旁经过.
沉默一会儿的槐突然低声说「是这样吗?」
「是的.」占禾充满自信地点头回答.
「真的吗,」
「真的。」
「我也可以快快乐乐的吗?」槐抬起头问.
占禾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可是占禾.」槐的身体离开栅杆,面对着占禾说「即使是残影也不能草草了事.」
感到槐的眼神和声音又恢复朝气的占禾,马上露出笑容说「当然」
「这样吧占禾,马上去召集大伙过来,首先就从送影开始!让我们同心协力在空中完成一个前所未见、技术高超的影绘吧.」
槐露出孩提时.和其他鬼同伴们玩得满身是泥的开心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