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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降临-时间的齿轮开始转动
1 相马多轨子已经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了。
她从小并不是一个人生活。曾经和父母一起生活过。只不过她的周围一直都只有大人,在身边照顾她的乳母、老人,【外】和来这里努力修行咒术的人。她的父母对她和其他大人对她都是一样的态度。所以,在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她留下印象。
她是具有依凭资格出色的直系子孙。
多轨子是被一族人所期待的,认为她可以完成一族人的夙愿。父母对她的印象不只是【继承人】,更不是【我的孩子】。
您将成为伟大的神。
在她懂事的时候,她身边的大人们经常这么跟她说。那些话是不虚假、也不是开玩笑的,大人们所做的行为都很谨慎,平时也很恭敬的接待她。这就是证明。
再说,多轨子是需要多加留意的孩子。
她在儿童时期,居住在有名的灵峰山脉中。那是个离群索居,像个部落的地方,被大自然所包围,由于灵脉在这里聚集,强大的灵力将充满这里。此外受一族人多年实施咒术的影响,就会形成极为特殊的灵相地。
或许是受到环境影响,身为女巫的她身上很容易吸收外界的灵气。灵气依附在她身上,她的这种依附就是优秀女巫的证明。另一方面,也使得如何对待她变得更加困难,她身上依凭的灵气也不是完全无害的,或者说带来了恩惠,但也带来了不少灾难。
因此大人对待多轨子也更加小心了,也越来越尊敬她,那种态度简直像是面对位于超越了自我本身的存在—非要说的话就像被祭拜的【神】一样。
神是孤独的。
但是,当时的多轨子不知道什么是孤独,没有寂寞的感情。她的周围一直都只有大人,没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做比较的人。
因此,多轨子对【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允许去了解。她只是单纯地去接受自己所处的环境,分不清什么是正常的生活,什么是特殊的生活。
对于当时的多轨子来说,周围的大人和山上的野猪,野鹿是同一种存在。就算这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也完全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特别是长相,不论是谁多轨子也不记得长什么样子。
这也许是她与生俱来的神的观点。
但是还有一个理由。
多轨子会注意到了这个理由,与那两个人相遇了。
【……就是她?】
【对,不过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刚刚不用再穿尿布了】
【……但是……这……】
【嗯。虽然有所耳闻,他们对这个情形几乎是置之不理的,作为样本还真是有趣啊,但是这个样子未免也太夸张了,本家那些家伙还活在中世纪啊】
这里是多轨子中意的殿堂。
那是位于村子外围,越20张榻榻米大的房子,多轨子不允许大人们进入,但是那两个人却随意的进出,随着御堂的大门开启时进入了她的圣地。
这时的多轨子,身上依附着不好的灵气。周围的大人们让她穿着古代巫女的衣服,松开腰带,领口敞开,衣角裂成了碎片,地板上有一道裂痕或是墙皮脱落的碎片,那正是无人教导的多轨子,暴力操作灵力的结果。
过多的灵力使平衡破坏,向着阴的一面倾向,阴气自动的聚集使得御堂内的灵气慢慢的变成了瘴气。
在这之中,多轨子靠着墙坐着,两只脚平放在地上。眼睛转向了门口那两个人。
给人印象最深刻是那鲜红头发的少女。
只不过,她空虚的眼睛没有交点,嘴唇张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这时控制她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依附在她身上的阴气。
滚开——稚幼的少女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旁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苦笑着搔着头,另一个人眼神却很犀利。
【哈哈哈,总感觉老天在开玩笑呢,改天再来吧?仓桥】
【……大连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她的【类型】有可能变成鬼型】
【啊啊,这个不用担心。这不是那种柔弱的容器,要问为什么的话,她以前差点发动第五级灵灾,虽然我家的女儿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实验,但还是不能和真正的家伙相比啊。虽然很遗憾,但是那个孩子不行】
这么说着,一个男子把手放在胸前,恭敬的向着多轨子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准备朝御堂外走去。
但是另一个人一直在这里,他把鞋子脱掉,什么也没有说,踏入了殿堂。
转身准备离开的男子回头,小声的叫着【喂,仓桥】,但是他却没有回应,慢慢的向着多轨子走去。
他想靠近多轨子身边,但少女身边的灵气突然躁动,四周的灵气出现混乱,面对想要靠近她的人,灵气出现反应,企图发动攻击。
那个瞬间
啪啪啪
男子拍了拍手
当时的震惊,多轨子在很多年后也不会忘记
男子拍手时融入的咒力,只是一瞬间就让御堂内的灵气全部散去。就连依附在多轨子身上的灵气都吹飞的一干二净。
简直就像是全身被水突然淹没——浸在巨大的,宽广的,冰冷清澈的水中。
多轨子心里十分震惊,眼睛慢慢的睁大。
仅仅是一瞬间,只是拍了拍手,便吧灵气全部净化了。
男子的力量不得不让人惊讶。那时候的多轨子还没有办法理解男人不经意展示出身为阴阳师的力量,以及类似的事情——尽管技巧没有这个男人高明——身边那些大人应该也使得出来。
但是,多轨子是——一族的巫女公主,到目前为止没有遇到敢对她做这种事的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明确的【反抗】。【他人】表现出的【意识】。
男子的出现毫不夸张的说,仅仅是一拍手就破坏了多轨子所成长的这个世界的法则。
打算离开的男子低声笑了笑。
【请收下留情,不然的话,被族里的人看到这里就要发生骚动了】
虽然眼前的男子没有回答,但多轨子却看到这个男人弯下腰跪坐在她面前。
仓桥,另一个男人是这么称呼他的。
多轨子好像第一次看到【人】这种生物一样,一直盯着仓桥。
同时,仓桥也一直看着多轨子的脸。
他的脸就像岩石一样严厉,牢固。
【好眼睛】他微微一笑
这时多轨子注意到了一件事
到目前为,这是所有大人,所没有表现出的表情和眼神。每一个人面对她都是低着头,回避她的视线,态度十分谦卑
但仓桥却没有这么做。因此这是多轨子第一次看到很个别,少数可以记得的脸庞。
【初次见面,相马公主,相马多轨子大人,我叫仓桥源司,身后这个是大连寺至道,我们是想与您一起走上阴阳师道路的人才到这里来的】
【……】
【相马和仓桥,再一次联手,共同完成土御门夜光的意愿,请多多指教】
【……】
多轨子没有说话,她默默听着仓桥低沉粗哑的声音
在入口处一直站着的男人
【喂喂,仓桥,那个孩子才7岁啊】
【遵行礼仪是不分年龄的】
【确实,我想你家里也有与他一样年龄的孩子吧,你不会也是这么对你的孩子吧?】
仓桥没有回应他,视线也没有从多轨子身上离开始终看着多轨子。
仓桥说的这些话,多轨子完全没有理解,甚至连自己的名字,相马多轨子,她也没马上记起来。
但是,她目前所有记忆中残存着三个名字:面前的仓桥源司,还有身后的大连寺至道。
然后——【土御门夜光,是谁?】
听到多轨子提出这个问题,仓桥眨了眨眼睛,然后再一次露出微笑,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大连寺,呵呵的笑着,因事情在意料之外而扬起了嘴角,这么说来,大连寺也是一直盯着多轨子看,这两个是和那些大人完全不一样的一类人。
【请听我说】仓桥缓缓的告诉她【他是连接我们三人宿命的人物,是过去创造咒术的黄金时期——并且也是活在同一·时·代·的伟大的阴阳师】。
2
我有事情拜托你传达
【他】对她是这么说的
【他】表示,她因为没有意识——无法意识,因此没有留在记忆里,不过他之前趁着星辰交汇时,也和她对话过几次,只是两个人的对话属于原始性的感觉,很难通过言语传达,所以要记住是很困难的。
可是,【他】又继续说。
这一次必须要记住,刚才只讲了一半。
她十分困惑,要让她做自己老是搞砸的事情也让她很伤脑筋。没问题的——他的话十分肯定。
直到现在,泰山君府的影响还在,你肯定记得住的。
准备好了吗?
【他】的步调很快,使她变得犹豫不决,就算他说没问题。她也没有一点信心。但那不是在轻松的态度下说的,【他】的话很重要。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继续说道,尽管她还没有准备好。
为了整理各种要素,只有把灵魂送过去这种方法。
神无处不在
无论何时都是同等且同时存在
所以——
☆
【……所以……嗯?什,什么……?】
慢慢的有了感觉,自己的声音使自己醒了过来。
意识突然浮现上来,思维也变得清楚。同一时间,朦胧的存在如流水般消失。
虽然条件反射似得试图回想起来,那记忆无情的从指缝间流逝。剩下的只有留在指尖的微凉触感,那冰冷的感觉让人感到不安。【嗯。】她埋怨似得鼓起了脸,动了动身子
之后,相马秋乃抬起了脸
——……是梦吗?
睡醒后在头脑中还存在刚刚在梦中存在的梦境。非常怀念,那梦境也使她有点寂寞,胸口微微的疼
不过忧伤瞬间消失。秋乃立刻把意识拉回到现实,眼睛注视着前方。
——嗯?这里是……
秋乃看到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用榻榻米铺成的房间,她就躺在床上,她大吃一惊,起身后。
身旁传来一声【呦】
她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从房间的一角发出的,那里放着桌子,在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女,她所认识的少女。相马多轨子,那鲜红的头发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对了,我曾被春虎君操纵过
那晚,秋乃从隐蔽的仓库跑了出来,路上,由于【月轮】的关系,与现在隐藏起来的土御门春虎靠灵力所联系。这是因为春虎在远处发动了咒术。那时,为了找回秋乃的大连寺岭鹿,在联系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还有她——多轨子,也出现在二人面前
之后陆续到达的,土御门夏目,阿刀冬儿,多轨子的护法夜叉丸,蜘蛛丸。形成双方对峙的局面。不用说,胜负一看便知,那样的话秋乃他们迟早落入敌人手中。
但是,再次用【月轮】联络上秋乃的春虎得知了他们的困境,提供了一个计策。他操纵秋乃的身体使用禹步,通过灵脉离开这里——表面上是如此,实际上是为了引开多轨子和两个护法。也就是说,秋乃为了救夏目他们,自愿被敌人抓到。
她一下记起了之前的事情,但进入灵脉后,秋乃的记忆中断了,失去意识一直睡到现在。
自己现在处在敌人手中难以逃脱。秋乃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
看到这样的秋乃,多轨子感到一些悲伤,笑着看着她。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
秋乃不说话,只是看着多轨子,始终表现出抗拒的精神——或者只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摆出坚决的态度还是有些苦难的
再说
——这个人,有哪里不对
第一次见到多轨子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个叫多轨子的少女,发出的气息很奇怪。说到【怪】,以前,在星宿寺里也有不少奇怪的咒术者。
——有着和常人明显的【特殊的地方】但是多轨子的特殊比寺内的人都要明显的多
非要说的话,常玄是与这种气息最近的了,这恐怕就是【强大】的灵气给人类似的感觉。从多轨子哪里能感受到强大的灵气,但是秋乃感觉这异样的本质不止是【强大】。如果要比喻的话,有一种比起多轨子自己——甚至是和常玄相比——更【远】也更【高】的感觉。当然,秋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她造成这种感觉
不过,从刚刚看到的微笑里,没有感觉到那不自然的异常,秋乃凝视着多轨子,缓缓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那……那个】
【嗯?】
【这里是什么地方?】
秋乃小声的问。【你说这里啊】多轨子的回答语气能感觉到她由衷的喜悦。因为秋乃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相马所属的一座大楼呦,用禹步过来时,在你昏迷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先移动到这里。以前我们有个饭店的据点,现在被曝光了】
多轨子和气的向秋乃说明。那一举一动非常的端庄从容
【在那之后,你睡了一晚上哦,你肯定在勉强自己】
【一晚上……】
正好这房间没有窗户,无法判断时刻,但确实有充分睡眠过后的满足感,体力也回复了不少
——但是,也就是说……
现在是三月1号了,想到这里秋乃咬紧了牙齿
这时【公主,失礼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随着室内灵气一瞬间的晃动,一个青年突然出现了,是秋乃不认识的人,秋乃立刻板起了脸,提高了警惕
那是身穿正装,搭配长裤,带着单片眼镜的成熟青年,只是从他的笑中就能感受到扑面的凉气,那冷笑就像是在清水中加入了一滴毒液
他是多轨子的护法,夜叉丸
【之前的那件事,看来似乎是【找对】了,可惜的是哪里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样啊,那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完全没有】
式神说的话带着讽刺的意味,多轨子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把视线转向秋乃
【我看到了春虎潜伏的地点】
秋乃不由得瞪大眼睛
【话虽如此,就像刚才说的,他们已经转移场所了,真是谨慎行事啊】
【……】
秋乃看向多轨子,紧紧的抿住了嘴
春虎所潜伏的地方,就是通过【月轮】联系时,浮现出一个废弃的屋子的地方,就算听说已经逃走后,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除此之外,——夏目他们呢?在那之后怎么样了?
她的想法似乎全写在她的脸上,多轨子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夏目他们的话,我想没什么事,另外,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们也什么都没做,比如说,用暗示法来打听夏目他们所在的地方什么的】
听到这些话,秋乃脸色发青,被敌人抓住还有这样的危险性——多轨子一说她终于察觉到这一点,虽然多轨子也保证了她们的安全,并不像是在说谎。但光想像就不由得浑身发冷
式神一边听,一边耸了耸肩
【公主的命令啊……确实,不能随便对你出手,否则对【月轮】有什么样的影响还不知道,你在被抓的时间里,他们应该早就撤退了】
他朝着面露紧张的秋乃说
【但是,我们给你身上加了小封印,否则通过【月轮】就会吧我们所在的地点暴露出去了】
听到封印,秋乃不由得一震,她把手伸向头上,看来,兔子耳朵没有出现实体
夜叉丸很开心的说
【啊,你那可爱的耳朵可以按你的意思实体化,虽说有封印,但也只是用结界把你包围住,断绝你和外界的联系,尤其在这段时间内,公主的安全是最优项,一旦想逆转战局,开始一定是以公主为首要目标,相关方面都需要加强防备】
秋乃可以理解夜叉丸说的话,她们打算执行的咒术仪式——【天曹地府祭】的关键人物是多轨子,夏目他们也——还是春虎也一样——掌握了这一点。多轨子拥有压倒性的优势,通过夜叉丸所说的话,她的存在直接左右着战局
多轨子是相马和仓桥的王牌,也是他们的把柄
【你的身上也流着相马家族的血,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大可放心,秋乃】
话闭,夜叉丸温柔的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却安心不下来,不如说青年优雅的笑容,让她警惕感更加强了
这里是敌人的营地
并且多轨子和夜叉丸都是秋乃的敌人
【……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但秋乃的身体状况好像恢复的不错,难得有机会,等一下让你和认识的人相见】
这么说着,多轨子站了起来,秋乃反射性的向后躲了一下
但是
【——秋乃】
被多轨子凝视着这么一喊,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她紧张的情绪一下消失了
就像冰霜被太阳融化一样,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安心
仿佛受到了【与常人不同次元的绝对的存在】,这个存在让安心的气氛包围着她,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夜叉丸像是满足了是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主人,秋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是被多轨子吸引了一样走过去。
走出房间后,前面就是门口,有穿鞋子的玄关,旁边像是有通往洗手间和浴室的门,多轨子打开门,前面是一条通向亚麻地板的走廊,虽然感觉有点古怪,不过说不定是买下的古老的旅馆,居民楼或是饭店之类的建筑物。多轨子走出玄关,多轨子和夜叉丸也跟在她身后。走到走廊尽头之后,多轨子从楼梯下楼,下了一层又一层,从走廊没有设置窗户来看,一定是走向地下室。终于,到了最后一层
在这一层的一间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和刚才的房间不一样,秋乃看出这里有多重的咒术封印,夜叉丸向前一步,将多个封印解除,之后打开门,同时退到一边。
多轨子进到房间,秋乃和夜叉丸也跟着进去,与刚才房间一样的布局,此外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巨大身材的中年男性和与之相比身材苗条的同龄女性。多轨子的出现让他们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但看到秋乃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几乎是同时
【秋乃!?】
【千鹤阿姨!?鹰宽叔叔!?】
在房间里的是春虎的养父母,土御门千鹤和鹰宽。在这之前,秋乃和夏目还一起与他们生活过
土御门一家潜伏在吉祥寺被阴阳厅袭击时,秋乃和夏目刚好外出躲过一劫,但是,鹰宽和千鹤还有春虎的生父土御门纯泰三人都被阴阳厅抓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危
但现在,千鹤和鹰宽看起来很精神,没有受什么伤
一个人敌人的营地很不安心,现在与千鹤他们再会,让她有些安心,秋乃瞬间哭了起来,向千鹤抱去,抱住了眼泪汪汪的少女
千鹤他们被抓是在四天以前,但是现在看到两个人的脸,她不禁有种度时如隔世的感觉
千鹤温柔的抚摸着秋乃
【秋乃酱,没事真是太好了……】
【千,千鹤桑,你们也是】
她呜咽的叫着,鹰宽温柔的看着妻子和少女。但向夜叉丸投去的视线马上变得锋利且冰冷。
视线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夜叉丸却苦笑起来
【你的话【看】的出来吧?鹰宽君?除了隔绝外部联络的封印,我们可没有对她出手】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嘛,说来话长……啊,但是【这个】也不用担心,土御门夏目他们,现在逃跑中,我们本来已经追到那些人了,是这个小女孩挺身而出,帮助他们逃走了】
听了夜叉丸的话,鹰宽和千鹤很吃惊,向秋乃看去,秋乃注意到两个人的视线
秋乃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春虎君帮了吧,但是……】
听到这句话,鹰宽和千鹤瞪大眼睛
面对二人的反应,夜叉丸笑的肩膀也在抖动
【我早就料到了,土御门一族好像没有注意到【月轮】的存在,嘛,那本来就是相马一族传承下来的,也不怪你们】
【月轮?是什么——】
鹰宽自己嘟囔着,然后他像是赫然察觉到什么事情,重新凝视着秋乃,那样的表情既懊悔又惊讶,千鹤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表情
【玉兔吗……真是没想到……】
【原来如此,嫁到土御门家的千鹤君暂且不说,在土御门出生的你,应该知道吧,也难怪你那么惊讶,就连我们也很吃惊,虽然这么说,你们一起生活了数个月却没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总之他就是,相·马·秋乃】
夜叉丸说完看向秋乃
秋乃不安的看着鹰宽,千鹤再一次抱紧了秋乃,千鹤的目光像是在说“没事的”只要身边有两个人在,她就能涌起不怕困难的勇气
只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
【……千鹤桑,纯泰桑呢?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她轻拉着千鹤的手臂问道,千鹤和鹰宽默默地互相使了个眼色
一瞬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没事的,他很安全,现在在别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多轨子
但是那口气却是冰冷的
【顽固的人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不能期待他遵从土御门当家——继承夜光的意志的同志责任,可是我们并未加害他……希望大家相信我,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他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副轻松的样子,多轨子的话虽平静却有压迫感,自信才会有的压迫感,从多轨子身上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一下子从她身体表面所具体化的气息,是高大且深渊的,不寻常的灵气,让秋乃忍不住的颤抖
说不定这就是夏目他们说的【降神】的关系。总之多轨子现在的气场,实在过于【非人】的感觉
【就像公主说的那样,各位再怎么说也是土御门家的人,我们不想做出过于失礼的举动,但是三个人待在一起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只有把纯泰压到另一个地方去,简单来说,彼此都是人质吧,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和每个人都聊聊天,只可惜时间不够】
夜叉丸说的话不像是骗人的
秋乃还没有抬头往上看,她才注意到鹰宽和千鹤
——头上,那个是
两个人的头上,画着×样的标记,是和岭鹿头上的×印一样的咒术,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印记比岭鹿头上的要大很多,恐怕比岭鹿的还要牛逼,是为了把他们两个人的咒力完全封印起来吧
鹰宽和千鹤是一流的阴阳师,还有在远处关着的纯泰是优秀的【读星】术士,就算把他抓起来,也不能疏忽大意,把咒力封印起来,从相马这一方面来看,咒力封印想必是应当的措施。
【夜叉丸】
多轨子发出命令,式神立马低头行礼,他朝着鹰宽和千鹤,重新吧抓住秋乃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这些内容只是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在此之前的事——比如说,袭击吉祥寺后,夏目与那些学生联合起来的事,这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如同轻易地让秋乃与他们见面一样,相马吧土御门抓起来之后,相马想必不止一次用这种形式和他们对话
夜叉丸接着说,鹰宽和千鹤脸色越是发暗,他们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
特别令两人表情僵硬的是讲道【十二神将】的一人,木暮禅次郎落在夜叉丸他们手中的时候,这件事秋乃也不知道
昨天夏目他们为了和木暮接触,从隐蔽地点的仓库中出去,但是回想一下的话,赶来支援秋乃的,只有夏目和冬儿在,那时一定和木暮的接触已经失败了吧
【……把他杀了吗?】
听到鹰宽平坦的声音,秋乃背后发凉
夜叉丸嗤笑
【没有,吧?宫地那边叮嘱过了,目前只是失去意识封印了起来,现在正是繁忙的时候,想整他也没有时间,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也是可以的……别担心,才三天死不了的】
【……】
鹰宽无语的看着夜叉丸,秋乃握紧了拳头
这三天,秋乃他们处于【严峻的状况】下,这可以说是最准确的一句话,这三天的时间里,秋乃他们必须扭转目前的劣势
现在秋乃只能默默地祈祷……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被捆起来的秋乃,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
——【我想拜托你传个话】
【……唉?】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秋乃不由得叫出声,抱着她的千鹤注意到了
【秋乃酱?】小声的叫着她,但秋乃没有余力回应
——刚才是谁?
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秋乃使劲的回想着,但想不到任何东西
由于不知缘由的烦恼着,心中也十分焦急,秋乃拼命的回想,不由得更加使劲的抱着千鹤
☆
让我们三人独处一会——虽然没有必要同意鹰宽的要求,多轨子还是答应了,留下秋乃后暂时离开了房间。不过他们能够独处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尽管封住咒力,但夜叉丸丝毫没有小看土御门夫妇的意思
只剩三天
从另一方面想,时间还有三天
春虎不可能完全不展开活动,正因如此,必须严加戒备多轨子身边发生的状况。
如同刚才向秋乃解释过的,春虎现在能使出最有效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把目标锁定在【跳槽地府祭】的关键人物多轨子身上。暗杀多轨子将是直接逆转形式的一步,另外有可能攻击多轨子的不只是春虎,还有如今依然无法掌握行综的前【十二神将】大友镇,尤其是他在辞职后做过的许多【类似的行动】
【小心为上】
【我知道】
在房间外边的走廊上,主仆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这时,【……原来在这里】沉着的嗓音响起,一名青年出现实体。那是一名穿着军装外衣,看上去粗莽又老实的青年,他是蜘蛛丸,和夜叉丸同样是多轨子的护法
【怎么样】夜叉丸问道
【还是一样无法确认】
【编辑部有什么动静吗】
【目前没有,她确实是单独行动,之后也没有和编辑部接触的样子,如果她还活着迟早会和编辑部联络,如果她一直没有消息,编辑部应该会起疑】
【嗯……还有三天,不知道她会怎么行动。我看还是要告诉仓桥,让他派人出去处理这件事。为了谨慎起见,暂时盯紧编辑部】
蜘蛛丸的报告让夜叉丸的脸色有些凝重,【什么事?】多轨子问了之后【之前和木暮联手的杂志记者】夜叉丸解释道
【本应我们当场抓住她的,不过与木暮的那一战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延误了这件事……仓桥直属的咒搜官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那个饭店里了,也找不到她的行踪】
【营养师月刊】记者若宫里香与木暮联手,逼近阴阳厅高层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是多轨子与夜叉丸等人的阴谋。不对,要说他们【找出了真想】也不为过。如同夜叉丸所说,原本那是与木暮一样必须抓住的对象
话虽如此,她的威胁性和木暮相比及其微小也是事实。就算没有立刻处理,也不至于变成大祸(flag立的飞起),而且他判断一个普通人要逃离那么激烈的咒术战现场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接着要发动搜索的时候,若宫早已彻底消失在现场。这件事毫无疑问是夜叉丸的失误
【抱歉,是我判断错误,不过她的笔记还留在饭店里,现在正在进行分析(神TM 看不懂同时代的字吗)。她手上不可能留有什么证据,而且就算她现在出面呼吁,也改变不了现状。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决定密切关注编辑部的动向,关于这件事我认为采取这些措施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上已的一个月前,他会想办法把对方找出来,如果是十天前——不,就算是五天前,他也会坚持这么做
不过,上已就在后天,事情进展到这个阶段,一届普通记者能做的是可以说完全没有。
虽然在鹰宽他们面前表现的从容不破,实际上【天曹地府祭】的准备正进入最后的阶段,夜叉丸他们的人手很难说是够用的。需要戒备的对象有春虎,然后是大友,另外还有夏目等人,实在是没有余力应付杂志记者
听着夜叉丸的意见,多轨子一时只是默不吭声的凝视着虚空
然后……
【我知道,可是……】
【可是?】
【祭典越热闹越好】(继续作#滑稽)
她说的像是喃喃自语,夜叉丸眨了眨眼,【公主?】想问清楚她话里的意思,然而多轨子没有多说一句,他只是把头扭向自己的护法,露出了美丽的微笑
2
我有事情拜托你传达
【他】对她是这么说的
【他】表示,她因为没有意识——无法意识,因此没有留在记忆里,不过他之前趁着星辰交汇时,也和她对话过几次,只是两个人的对话属于原始性的感觉,很难通过言语传达,所以要记住是很困难的。
可是,【他】又继续说。
这一次必须要记住,刚才只讲了一半。
她十分困惑,要让她做自己老是搞砸的事情也让她很伤脑筋。没问题的——他的话十分肯定。
直到现在,泰山君府的影响还在,你肯定记得住的。
准备好了吗?
【他】的步调很快,使她变得犹豫不决,就算他说没问题。她也没有一点信心。但那不是在轻松的态度下说的,【他】的话很重要。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继续说道,尽管她还没有准备好。
为了整理各种要素,只有把灵魂送过去这种方法。
神无处不在
无论何时都是同等且同时存在
所以——
☆
【……所以……嗯?什,什么……?】
慢慢的有了感觉,自己的声音使自己醒了过来。
意识突然浮现上来,思维也变得清楚。同一时间,朦胧的存在如流水般消失。
虽然条件反射似得试图回想起来,那记忆无情的从指缝间流逝。剩下的只有留在指尖的微凉触感,那冰冷的感觉让人感到不安。【嗯。】她埋怨似得鼓起了脸,动了动身子
之后,相马秋乃抬起了脸
——……是梦吗?
睡醒后在头脑中还存在刚刚在梦中存在的梦境。非常怀念,那梦境也使她有点寂寞,胸口微微的疼
不过忧伤瞬间消失。秋乃立刻把意识拉回到现实,眼睛注视着前方。
——嗯?这里是……
秋乃看到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用榻榻米铺成的房间,她就躺在床上,她大吃一惊,起身后。
身旁传来一声【呦】
她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从房间的一角发出的,那里放着桌子,在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女,她所认识的少女。相马多轨子,那鲜红的头发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对了,我曾被春虎君操纵过
那晚,秋乃从隐蔽的仓库跑了出来,路上,由于【月轮】的关系,与现在隐藏起来的土御门春虎靠灵力所联系。这是因为春虎在远处发动了咒术。那时,为了找回秋乃的大连寺岭鹿,在联系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还有她——多轨子,也出现在二人面前
之后陆续到达的,土御门夏目,阿刀冬儿,多轨子的护法夜叉丸,蜘蛛丸。形成双方对峙的局面。不用说,胜负一看便知,那样的话秋乃他们迟早落入敌人手中。
但是,再次用【月轮】联络上秋乃的春虎得知了他们的困境,提供了一个计策。他操纵秋乃的身体使用禹步,通过灵脉离开这里——表面上是如此,实际上是为了引开多轨子和两个护法。也就是说,秋乃为了救夏目他们,自愿被敌人抓到。
她一下记起了之前的事情,但进入灵脉后,秋乃的记忆中断了,失去意识一直睡到现在。
自己现在处在敌人手中难以逃脱。秋乃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
看到这样的秋乃,多轨子感到一些悲伤,笑着看着她。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
秋乃不说话,只是看着多轨子,始终表现出抗拒的精神——或者只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摆出坚决的态度还是有些苦难的
再说
——这个人,有哪里不对
第一次见到多轨子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个叫多轨子的少女,发出的气息很奇怪。说到【怪】,以前,在星宿寺里也有不少奇怪的咒术者。
——有着和常人明显的【特殊的地方】但是多轨子的特殊比寺内的人都要明显的多
非要说的话,常玄是与这种气息最近的了,这恐怕就是【强大】的灵气给人类似的感觉。从多轨子哪里能感受到强大的灵气,但是秋乃感觉这异样的本质不止是【强大】。如果要比喻的话,有一种比起多轨子自己——甚至是和常玄相比——更【远】也更【高】的感觉。当然,秋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她造成这种感觉
不过,从刚刚看到的微笑里,没有感觉到那不自然的异常,秋乃凝视着多轨子,缓缓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那……那个】
【嗯?】
【这里是什么地方?】
秋乃小声的问。【你说这里啊】多轨子的回答语气能感觉到她由衷的喜悦。因为秋乃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相马所属的一座大楼呦,用禹步过来时,在你昏迷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先移动到这里。以前我们有个饭店的据点,现在被曝光了】
多轨子和气的向秋乃说明。那一举一动非常的端庄从容
【在那之后,你睡了一晚上哦,你肯定在勉强自己】
【一晚上……】
正好这房间没有窗户,无法判断时刻,但确实有充分睡眠过后的满足感,体力也回复了不少
——但是,也就是说……
现在是三月1号了,想到这里秋乃咬紧了牙齿
这时【公主,失礼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随着室内灵气一瞬间的晃动,一个青年突然出现了,是秋乃不认识的人,秋乃立刻板起了脸,提高了警惕
那是身穿正装,搭配长裤,带着单片眼镜的成熟青年,只是从他的笑中就能感受到扑面的凉气,那冷笑就像是在清水中加入了一滴毒液
他是多轨子的护法,夜叉丸
【之前的那件事,看来似乎是【找对】了,可惜的是哪里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样啊,那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完全没有】
式神说的话带着讽刺的意味,多轨子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把视线转向秋乃
【我看到了春虎潜伏的地点】
秋乃不由得瞪大眼睛
【话虽如此,就像刚才说的,他们已经转移场所了,真是谨慎行事啊】
【……】
秋乃看向多轨子,紧紧的抿住了嘴
春虎所潜伏的地方,就是通过【月轮】联系时,浮现出一个废弃的屋子的地方,就算听说已经逃走后,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除此之外,——夏目他们呢?在那之后怎么样了?
她的想法似乎全写在她的脸上,多轨子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夏目他们的话,我想没什么事,另外,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们也什么都没做,比如说,用暗示法来打听夏目他们所在的地方什么的】
听到这些话,秋乃脸色发青,被敌人抓住还有这样的危险性——多轨子一说她终于察觉到这一点,虽然多轨子也保证了她们的安全,并不像是在说谎。但光想像就不由得浑身发冷
式神一边听,一边耸了耸肩
【公主的命令啊……确实,不能随便对你出手,否则对【月轮】有什么样的影响还不知道,你在被抓的时间里,他们应该早就撤退了】
他朝着面露紧张的秋乃说
【但是,我们给你身上加了小封印,否则通过【月轮】就会吧我们所在的地点暴露出去了】
听到封印,秋乃不由得一震,她把手伸向头上,看来,兔子耳朵没有出现实体
夜叉丸很开心的说
【啊,你那可爱的耳朵可以按你的意思实体化,虽说有封印,但也只是用结界把你包围住,断绝你和外界的联系,尤其在这段时间内,公主的安全是最优项,一旦想逆转战局,开始一定是以公主为首要目标,相关方面都需要加强防备】
秋乃可以理解夜叉丸说的话,她们打算执行的咒术仪式——【天曹地府祭】的关键人物是多轨子,夏目他们也——还是春虎也一样——掌握了这一点。多轨子拥有压倒性的优势,通过夜叉丸所说的话,她的存在直接左右着战局
多轨子是相马和仓桥的王牌,也是他们的把柄
【你的身上也流着相马家族的血,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大可放心,秋乃】
话闭,夜叉丸温柔的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却安心不下来,不如说青年优雅的笑容,让她警惕感更加强了
这里是敌人的营地
并且多轨子和夜叉丸都是秋乃的敌人
【……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但秋乃的身体状况好像恢复的不错,难得有机会,等一下让你和认识的人相见】
这么说着,多轨子站了起来,秋乃反射性的向后躲了一下
但 是
【——秋乃】
被多轨子凝视着这么一喊,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她紧张的情绪一下消失了
就像冰霜被太阳融化一样,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安心
仿佛受到了【与常人不同次元的绝对的存在】,这个存在让安心的气氛包围着她,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夜叉丸像是满足了是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主人,秋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是被多轨子吸引了一样走过去。
走出房间后,前面就是门口,有穿鞋子的玄关,旁边像是有通往洗手间和浴室的门,多轨子打开门,前面是一条通向亚麻地板的走廊,虽然感觉有点古怪,不过说不定是买下的古老的旅馆,居民楼或是饭店之类的建筑物。多轨子走出玄关,多轨子和夜叉丸也跟在她身后。走到走廊尽头之后,多轨子从楼梯下楼,下了一层又一层,从走廊没有设置窗户来看,一定是走向地下室。终于,到了最后一层
在这一层的一间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和刚才的房间不一样,秋乃看出这里有多重的咒术封印,夜叉丸向前一步,将多个封印解除,之后打开门,同时退到一边。
多轨子进到房间,秋乃和夜叉丸也跟着进去,与刚才房间一样的布局,此外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巨大身材的中年男性和与之相比身材苗条的同龄女性。多轨子的出现让他们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但看到秋乃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几乎是同时
【秋乃!?】
【千鹤阿姨!?鹰宽叔叔!?】
在房间里的是春虎的养父母,土御门千鹤和鹰宽。在这之前,秋乃和夏目还一起与他们生活过
土御门一家潜伏在吉祥寺被阴阳厅袭击时,秋乃和夏目刚好外出躲过一劫,但是,鹰宽和千鹤还有春虎的生父土御门纯泰三人都被阴阳厅抓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危
但现在,千鹤和鹰宽看起来很精神,没有受什么伤
一个人敌人的营地很不安心,现在与千鹤他们再会,让她有些安心,秋乃瞬间哭了起来,向千鹤抱去,抱住了眼泪汪汪的少女
千鹤他们被抓是在四天以前,但是现在看到两个人的脸,她不禁有种度时如隔世的感觉
千鹤温柔的抚摸着秋乃
【秋乃酱,没事真是太好了……】
【千,千鹤桑,你们也是】
她呜咽的叫着,鹰宽温柔的看着妻子和少女。但向夜叉丸投去的视线马上变得锋利且冰冷。
视线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夜叉丸却苦笑起来
【你的话【看】的出来吧?鹰宽君?除了隔绝外部联络的封印,我们可没有对她出手】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嘛,说来话长……啊,但是【这个】也不用担心,土御门夏目他们,现在逃跑中,我们本来已经追到那些人了,是这个小女孩挺身而出,帮助他们逃走了】
听了夜叉丸的话,鹰宽和千鹤很吃惊,向秋乃看去,秋乃注意到两个人的视线
秋乃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春虎君帮了吧,但是……】
听到这些话,鹰宽和千鹤瞪大眼睛
面对二人的反应,夜叉丸笑的肩膀也在抖动
【我早就料到了,土御门一族好像没有注意到【月轮】的存在,嘛,那本来就是相马一族传承下来的,也不怪你们】
【月轮?是什么——】
鹰宽自己嘟囔着,然后他像是赫然察觉到什么事情,重新凝视着秋乃,那样的表情既懊悔又惊讶,千鹤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表情
【玉兔吗……真是没想到……】
【原来如此,嫁到土御门家的千鹤君暂且不说,在土御门出生的你,应该知道吧,也难怪你那么惊讶,就连我们也很吃惊,虽然这么说,你们一起生活了数个月却没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总之他就是,相·马·秋乃】
夜叉丸说完看向秋乃
秋乃不安的看着鹰宽,千鹤再一次抱紧了秋乃,千鹤的目光像是在说“没事的”只要身边有两个人在,她就能涌起不怕困难的勇气
只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
【……千鹤桑,纯泰桑呢?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她轻拉着千鹤的手臂问道,千鹤和鹰宽默默地互相使了个眼色
一瞬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没事的,他很安全,现在在别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多轨子
但是那口气却是冰冷的
【顽固的人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不能期待他遵从土御门当家——继承夜光的意志的同志责任,可是我们并未加害他……希望大家相信我,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他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副轻松的样子,多轨子的话虽平静却有压迫感,自信才会有的压迫感,从多轨子身上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一下子从她身体表面所具体化的气息,是高大且深渊的,不寻常的灵气,让秋乃忍不住的颤抖
说不定这就是夏目他们说的【降神】的关系。总之多轨子现在的气场,实在过于【非人】的感觉
【就像公主说的那样,各位再怎么说也是土御门家的人,我们不想做出过于失礼的举动,但是三个人待在一起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只有把纯泰压到另一个地方去,简单来说,彼此都是人质吧,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和每个人都聊聊天,只可惜时间不够】
夜叉丸说的话不像是骗人的
秋乃还没有抬头往上看,她才注意到鹰宽和千鹤
——头上,那个是
两个人的头上,画着×样的标记,是和岭鹿头上的×印一样的咒术,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印记比岭鹿头上的要大很多,恐怕比岭鹿的还要牛逼,是为了把他们两个人的咒力完全封印起来吧
鹰宽和千鹤是一流的阴阳师,还有在远处关着的纯泰是优秀的【读星】术士,就算把他抓起来,也不能疏忽大意,把咒力封印起来,从相马这一方面来看,咒力封印想必是应当的措施。
【夜叉丸】
多轨子发出命令,式神立马低头行礼,他朝着鹰宽和千鹤,重新吧抓住秋乃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这些内容只是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在此之前的事——比如说,袭击吉祥寺后,夏目与那些学生联合起来的事,这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如同轻易地让秋乃与他们见面一样,相马吧土御门抓起来之后,相马想必不止一次用这种形式和他们对话
夜叉丸接着说,鹰宽和千鹤脸色越是发暗,他们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
特别令两人表情僵硬的是讲道【十二神将】的一人,木暮禅次郎落在夜叉丸他们手中的时候,这件事秋乃也不知道
昨天夏目他们为了和木暮接触,从隐蔽地点的仓库中出去,但是回想一下的话,赶来支援秋乃的,只有夏目和冬儿在,那时一定和木暮的接触已经失败了吧
【……把他杀了吗?】
听到鹰宽平坦的声音,秋乃背后发凉
夜叉丸嗤笑
【没有,吧?宫地那边叮嘱过了,目前只是失去意识封印了起来,现在正是繁忙的时候,想整他也没有时间,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也是可以的……别担心,才三天死不了的】
【……】
鹰宽无语的看着夜叉丸,秋乃握紧了拳头
这三天,秋乃他们处于【严峻的状况】下,这可以说是最准确的一句话,这三天的时间里,秋乃他们必须扭转目前的劣势
现在秋乃只能默默地祈祷……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被捆起来的秋乃,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
——【我想拜托你传个话】
【……唉?】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秋乃不由得叫出声,抱着她的千鹤注意到了
【秋乃酱?】小声的叫着她,但秋乃没有余力回应
——刚才是谁?
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秋乃使劲的回想着,但想不到任何东西
由于不知缘由的烦恼着,心中也十分焦急,秋乃拼命的回想,不由得更加使劲的抱着千鹤
☆
让我们三人独处一会——虽然没有必要同意鹰宽的要求,多轨子还是答应了,留下秋乃后暂时离开了房间。不过他们能够独处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尽管封住咒力,但夜叉丸丝毫没有小看土御门夫妇的意思
只剩三天
从另一方面想,时间还有三天
春虎不可能完全不展开活动,正因如此,必须严加戒备多轨子身边发生的状况。
如同刚才向秋乃解释过的,春虎现在能使出最有效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把目标锁定在【跳槽地府祭】的关键人物多轨子身上。暗杀多轨子将是直接逆转形式的一步,另外有可能攻击多轨子的不只是春虎,还有如今依然无法掌握行综的前【十二神将】大友镇,尤其是他在辞职后做过的许多【类似的行动】
【小心为上】
【我知道】
在房间外边的走廊上,主仆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这时,【……原来在这里】沉着的嗓音响起,一名青年出现实体。那是一名穿着军装外衣,看上去粗莽又老实的青年,他是蜘蛛丸,和夜叉丸同样是多轨子的护法
【怎么样】夜叉丸问道
【还是一样无法确认】
【编辑部有什么动静吗】
【目前没有,她确实是单独行动,之后也没有和编辑部接触的样子,如果她还活着迟早会和编辑部联络,如果她一直没有消息,编辑部应该会起疑】
【嗯……还有三天,不知道她会怎么行动。我看还是要告诉仓桥,让他派人出去处理这件事。为了谨慎起见,暂时盯紧编辑部】
蜘蛛丸的报告让夜叉丸的脸色有些凝重,【什么事?】多轨子问了之后【之前和木暮联手的杂志记者】夜叉丸解释道
【本应我们当场抓住她的,不过与木暮的那一战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延误了这件事……仓桥直属的咒搜官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那个饭店里了,也找不到她的行踪】
【营养师月刊】记者若宫里香与木暮联手,逼近阴阳厅高层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是多轨子与夜叉丸等人的阴谋。不对,要说他们【找出了真想】也不为过。如同夜叉丸所说,原本那是与木暮一样必须抓住的对象
话虽如此,她的威胁性和木暮相比及其微小也是事实。就算没有立刻处理,也不至于变成大祸(flag立的飞起),而且他判断一个普通人要逃离那么激烈的咒术战现场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接着要发动搜索的时候,若宫早已彻底消失在现场。这件事毫无疑问是夜叉丸的失误
【抱歉,是我判断错误,不过她的笔记还留在饭店里,现在正在进行分析(神TM 看不懂同时代的字吗)。她手上不可能留有什么证据,而且就算她现在出面呼吁,也改变不了现状。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决定密切关注编辑部的动向,关于这件事我认为采取这些措施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上已的一个月前,他会想办法把对方找出来,如果是十天前——不,就算是五天前,他也会坚持这么做
不过,上已就在后天,事情进展到这个阶段,一届普通记者能做的是可以说完全没有。
虽然在鹰宽他们面前表现的从容不破,实际上【天曹地府祭】的准备正进入最后的阶段,夜叉丸他们的人手很难说是够用的。需要戒备的对象有春虎,然后是大友,另外还有夏目等人,实在是没有余力应付杂志记者
听着夜叉丸的意见,多轨子一时只是默不吭声的凝视着虚空
然后……
【我知道,可是……】
【可是?】
【祭典越热闹越好】(继续作#滑稽)
她说的像是喃喃自语,夜叉丸眨了眨眼,【公主?】想问清楚她话里的意思,然而多轨子没有多说一句,他只是把头扭向自己的护法,露出了美丽的微笑
3
浴室里充满了熟悉的香味。
古老的,闻不厌的清香返魂香的香味。夏目坐在浴缸边,她就静静的闭着眼睛,让身体被香烟所包围
把意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咒术,那就是【视】,但是自己的灵魂所依托的咒术【视】,就像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看自己的脸,到现在为止尝试了很多次,这一也一样无法辨析术式,顶多只是模糊的感觉到了咒术的存在。
另外,她还是想知道整体术式正在逐渐整合。当然,想完全修复这些咒术是不可能的
——不止如此,这无疑只是暂时搪塞过去,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再多撑一阵非常重要。
北斗依附在夏目身上。夏目的身上有龙的气息,她的一半已经和北斗一体化了。她可以感觉到,龙长久以来紧绷的气息因为返魂香的力量终于松懈了下来。【谢谢】,夏目的心中也对式神充满了感激。接着她让灵力在体内循环并稳定
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小时左右
——……嗯
已经没事了,夏目判断到并把双眼睁开,好好地伸了个懒腰,灵气已经安定,身体和魂魄也已经融合,总之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昨天的不适是因为没有熏够返魂香就出门了,所以导致油断车停,她把返魂香收拾好后走出了浴室
夏目走下楼,走到客厅
【啊,夏目酱,已经没事了吗?】
【嗯,不用担心了】
夏目笑着回答百枝天马,旁边的仓桥京子也笑着说到【太好了】,因为她花了太多的时间来调整灵气,也难怪他们不担心呢
在这里,有天马京子和她,冬儿和岭鹿,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天海大善,大家正在吃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午餐,但一看到夏目后大家都松了口气,暂时停止了用餐。
天海大善转动轮椅说道【那个返魂香用了就没事了?因为是匆忙找来的。和之前使用的和土御门家制作的相比我想质量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别这么说,那个已经够了。没有感觉到不适的地方,因为是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调整的比例,请帮我向藤原先生道谢。在短时间里提出这种要求,拜托他找这么稀有的东西,多亏了这个香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听到你这么说他肯定很高兴,但你还是亲口对他说吧,等这些事情全部解决完之后】
天海笑着说,手里的扇子哗啦一下张开
现在夏目他们潜伏的地方是以前天海和冬儿住得地方,六本木的一间古老房子。这是天海其中一座庇护所。昨天之前他们本来待在台场一间租借仓库,现在他们已经放弃那个地方了
想到秋乃被多轨子他们从灵脉带走的情景,如今仍鲜明的印在夏目的瞳孔里,她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掌握住事态的时候甚至差点跌入恐慌
但是由于木暮引起的骚动,在他们周围的搜查官都被吸引过去,他们才得以和天海取得联络,得知之后事态的他们,放弃了那个地下车库,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秋乃落在了敌人的手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只是没有其他选择,他们还必须尽快撤离。天海指示冬儿到六本木的的藏身避难所,自己也带着其他人离开仓库,等到深夜之后,一行人再另行会和。
【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会合后,天海平静的朝着忍不住发牢骚的冬儿这么说
【这不是返回,冬儿。我们是潜伏在这里,还带着一群伙伴】
他说的胸有成竹,不像是和木暮合作失败后会有的失落感,况且没有人能比天海更了解到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了,天海这么说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冬儿也收齐了那失落的话,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
这间公寓是2LDK,能装下的人数是很少的,可是毕竟情形危及。何况光是有根据地可以藏身,就算是很走运的啦
但是,还有一方面。天马的式神,羽马是3t以上的大型车辆,H1型代的机甲。夏目他们贵重的行动道具。同时也很引人注意,真要说起来,夏目他们会选择隐蔽在仓库,就是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容下羽马。
最后他们采取紧急处理,吧羽马隐藏到屋顶上,用岭鹿式神,把羽马搬了上去,在车身上盖上一层蓝色的塑料布。被这里居住的人和管理人员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虽然总算解决了这个问题,但状况也不允许他们做更多事情了。
——没有后路了……
看着伙伴们聚集在客厅里的身影,夏目再次有这样的想法。木暮被抓也是一个因素。但更严重的是和多轨子直接对峙,夏目有这种直觉,【一决胜负】的时刻即将到来。另外,由秋乃联系到春虎——她一直寻找的青梅竹马的存在时,也让她有这种想法。
终于,这一刻到了
【夏目酱,给你】
天马说着把饭团递了过去,老实说她正是没有什么食欲的时候,天海的指示有每天都要吃饭的义务。要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在接下来的重要的战斗中。夏目说谢谢,从天马哪里拿来了饭团。
【……接下来】
天海说着把扇子打开
确认夏目的状况恢复后,大家也开始吃东西,之后还要商量现在的情况以及今后的方针,他们现在心里一直在想秋乃的事情。
【希望她平安无事】
【嗯……】
夏目沉重的说着,旁边的天马点了点头回答到
昨天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多轨子她们加害于秋乃的可能性很低。
多轨子他们加害秋乃一点好处都没有,在获取情报方面多少还有点用处,但现在秋乃知道的太少了,对方也不期待她成为重要的情报来源。再说,多轨子那边只要有这个意思使出咒术就能轻易获取情报,没有特别加害她的必要
而秋乃依附的【月轮】和春虎所有的【鸦羽】是一对的,都是土御门夜光的咒具。他们理解应该会尽可能的避免给予不必要的刺激,如果要对她进行研究的话,多轨子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手。照理说很有可能暂且搁置才是最稳妥的处理
不管怎么说,就算处于敌对,秋乃也是【相马】一族的人。多轨子的性格和从铃鹿哪里看到多轨子与她再会的情形。不像是会做出残忍的事——夏目他们这么判断。
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是让安慰自己的话。早点救出秋乃才是夏目最想做的,相信敌人这种话很是讽刺。如今只有祈祷多轨子宽宏大量。
然而,状况险峻的不只是秋乃
【现在,木暮被关押是对我们最大的打击。把我们胜利的希望都给抹杀掉了】
天海的话里,没有任何个人的感情。这些都是昨晚商量得出的结论,但他们的表情都是一脸的僵硬。
【当然,这并不算把我们胜利的希望给抹杀掉了。成败在于我们,只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想要逆转局势,需要用非常蛮横的手段,只是代价很高而已】
【……具体一点,考虑下次要做些什么了吗?】
对京子的问题,天海耸了耸肩
【要说想到的就是攻击多轨子——但她身边的八赖童子也会参加战斗,这样就没有赢得希望,通过昨天的事大家也很清楚了。啊,何况我们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藏身地的话,用我的读星就可以了——】
【不一定,从大家的话里来说,多轨子的状态接近生灵——这也是【神】依附时附加的状态。生灵的星辰不仅难读,对方也会提高警觉。稍微一找就找到的地方,他们也不会长期的停留吧】
敌人举行仪式的关键就是多轨子。不,不仅限于仪式,她是相马一族的象征。也是最后的王牌,正因为有多轨子的存在,相马一族才会不惜耗费漫长岁月,执行这次计划。她可以说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了
这样的事实让他们体会到昨天的那个瞬间——和多轨子对峙的瞬间,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找到多轨子可以说是好事,那时候只有她,夜叉丸和蜘蛛丸这两个强力的护法不在她身边,她是只身行动。对峙的是我们这边的夏目,冬儿,岭鹿都是前线主力。要说以【战斗】的方式逆转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但实际上,还没有进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解开封印鬼化的冬儿在多轨子面前也无能为力。
依附于冬儿的鬼,是四年前的灵灾【上巳大拔】的夜叉丸——大连寺所降得灵体影响而生成的。而夜叉丸当时试图请来的灵体正是御灵平将门,因此在将门嫡系子孙的多轨子面前,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拘泥于鬼的力量,抓住多轨子……真是的,好不甘心啊】
【不,那是我的责任,我应该立刻上去支援】
【……不要这么说,我才是需要负起最大的责任,毕竟我和她对峙那么久】
【没有的事,岭鹿不是也立刻跟我们联络了吗。可是,赶到现场的我们却……】
看着相互解围的孩子,天海‘呀嘞呀嘞’的看着。但是他还没有开口
【好了,大家别再说这种话了】
京子说道
【要说责任的话,是留守在这里的我们一方吧,要说还是全员的责任吧。反省确实是大事,但只是唉声叹气又有什么用呢】
京子一脸认真的发完言,手里拿着三明治。恐怕是想掩饰她真实的意图,但那个意图是显而易见的。【嗯 我也有同感】,天马赞成。冬儿,夏目,岭鹿用复杂的眼神相互看着。
【嘛……虽然你们觉得自己太大意,就把不甘心化为力量】
天海耸了耸肩。下了这样的结论
接着他忽然移开了视线
【再说……】
神情显得若有所思,继续说道
【听了你们之前说的话,现在的多轨子是相当危·险·的,说不定没有贸然出手是好事】
【神降的影响吗?】
【恐怕是啊,但我还没有亲自‘视’到,只是间接的感觉到一点……】
天海口中说出来的不是安慰话,而是真的认为不该随便开打,不过那个时候多轨子身上确实有种【不容侵犯】的气质。
但同时,夏目对多轨子也有感慨,她也只不过是同一时代的少女。
受到阴阳世代那古老的影响,说不定她这个人是有些奇怪,但她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少女。两个人碰巧立场不同,夏目对她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但不管哪一面都是多轨子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有一点母庸置疑,那就是她是【敌人】。虽然感到很哀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而且夏目——夏目他们不允许输
【总之,先商量下以后的基本方针了,虽然说要商量,但基本方针没有改变……这么说来,我们也只剩下这个方法了,那就是拉拢京子所接触的【阴阳师月刊】,在网络上举发仓桥厅长,同时,冬儿联系到国会会员的直田公藏,利用政府的力量暂时阻止阴阳厅的行动】
经过出版社举发敌人的犯罪行为,透过议员冻结敌人的最大威胁——权力和组织力。这方法说来是政治法,但天海之前迟迟没有采取这种计划的理由,就是他们手里没有证据。
在一般人眼里,咒术是难以理解又诡异的技巧,说的极端点就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世界。正因为如此单凭夏目和天海等人的证词很难颠覆阴阳厅的权威。为了用这种方式赢过仓桥,以天海为首的各咒术界有权威的人士支援必不可缺,所以原本他们期望前独立拔模官木暮能出来登高一呼
不过,如今的状况不容许他们继续再犹豫不决了,如同天海刚才提到的,就算需要用上【蛮横的手段】也好,要是不改变现状,就只是坐以待毙罢了
这次会采取这种方式,除了要【赢】过仓桥,最重要的是牵制他们的行动
【仪式将在三月三号——后天举行这件事已经确定了。既然这样,大规模举发,动摇阴阳厅,就算只有短短几天,只要能施加压力暂缓他们的行动,这么做就有十足的意义了……不管之后判断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这个意思也就是说,这不是保证能赢,总之先突击再说的做法。尽管是不像天海这位策士会提出的建议,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绝不是能轻易成功的方法
【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时间不够,虽然现在是资讯社会时代,但如果要引起世人——尤其是【高层】的关注,还是需要充足的时间,不过要是草率行事,让敌人先发现我们的企图就没有意义了,何况对方是以【防御灵灾的恐怖攻击】的名目行动,如果要阻止他们,阻止的人也需要有相当的决心,所以我们必须说服那些大人,让他们下定决心,实在是很难啊】
天海叹气似得说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喜悦,扳起脸孔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种有些夸张的口气和态度大概是为了显示出在逆境中甘之如饴的坚强意志,天海的用意也达到了这些孩子的心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光是几个小时就有可能致命。三月三日0点一到,仪式马上开始……我们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天马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楠楠的说道
相马等人举行【天曹地府祭】的准确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连在土御门家长大的夏目也不知道【天曹地府祭】——夜光重新构建的【帝国阴阳术】里的【天曹地府祭】的存在
不过——
【前两次灵灾恐怖攻击——【上已大拔】还有【上已再拔】都是赶在日落时的逢魔之时发动的。因为不明白【天曹地府祭】的详情,没办法确定……只能说【恐怕】后天也有可能在同一时间发动】
在这严峻的情况下,这种判断也许不够谨慎,不过在夏目等人看来,仪式的关键人物相马多轨子几乎已经完成准备。假设随时可以举行天曹地府祭,相马早就已经展开行动了。然而相马如今仍坚持在三月三日的上已举行仪式,这么看来仪式举行的时间与过去的两次灵灾恐怖攻击——咒术仪式在同一时间举行的可能性就很高
后天日落前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期限
【京子,你还是联络不上之前那个记者吗】
【嗯……她的手机一直关机】
京子听着冬儿的问题摇头
为采访京子出现在她面前的【阴阳师月刊】记者,是一位叫若宫里香的年轻女记者,她的姐姐曾经是阴阳熟的讲师,听说还是大友和木暮的老师,她对姐姐的死抱有疑问,之后便独自追寻咒术界不为人知的一面,尤其是阴阳厅的阴暗面
若宫在采访京子的时候,趁两人独处的时候坦白告诉自己的目的,另外留了一张自己手机号码的名片,要是京子有事可以和她联络,他们会利用出版社举发阴阳厅这个想法,也是因为她的存在
昨天讲根据地转移到这栋大楼之后,京子就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只是一次也没有打通
从若宫的认真程度来看,她不可能只是随便留下号码。而且还在忧关咒术界的生死存亡关头,【阴阳师月刊】的急着照理不会一再无视外界的联络。从各种情况考虑,她也有可能遇到不测
【虽然希望这个记者可以帮忙,但我们没有时间在等下去了,看来只能直接和编辑部进行联络了,只是……】
【怎么了?】
【刚才水仙向我报告,咒搜部好像在监督编辑部】
听到天海这么说,夏目的神情瞬间变得险峻
水仙是京子祖母从仓桥美代借给冬儿的式神。虽然主人是冬儿,不过这位日服美少女主要是帮助无法自由活动的天海。转移到这个根据地后,天海就拍水仙侦查阴阳师月刊编辑部的情况
【若宫这个记者和京子接触时,是在状况发展到这个局面之前,因此若宫前来接触是厅长设下的陷阱的可能性很低,而且依照水仙的报告,周搜部的人没有进出编辑部,只是在外边监控】
【也就是说他们察觉到宫地这位记者的存在了吗】
【说不定,手机打不通的理由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天海很谨慎的回答夏目的问题,【怎么会这样!?】在一边的京子忍不住哀嚎
【若宫小姐有可能落入咒搜部手里了吗】
【不,如果她落在他们手里,那还在监视编辑部就很不自然……我想想,比如说,这一阵子的混乱让她抓住了什么把柄,知道这件事的厅长因为这样找寻她的行踪,这是就现状来看最合理的解释了……不过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不一定是正确的】
说道这里,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天海吧扇子啪的拍了下
【无论如何,若宫这件事现在没有我们出手的余地,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联系编辑部】
因为咒搜部在外面监视,编辑部的接触需要格外谨慎小心。不过他们不只是要和编辑部联系,还要想办法说服对方。如果行动过于谨慎,说不定很容易招来编辑部的怀疑
而且要在提醒一次的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们只能祈祷【阴阳师月刊】编辑部够优秀,而且是有骨气的媒体工作者】
编辑部会下什么样的判断只能赌一把,孤注一掷,到头来唯一的做法只有从正面和对方接触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才是更大的难关……冬儿,你那边还没有得到回复吗】
冬儿吧头扭向天海简短的回了句 【嗯】
【现在还在联络对方,等待回复】
冬儿抑制住脸上的表情说。不过在一旁的夏目眼里,仿佛能看见那张单调的表情下,藏着冬儿内心复杂的情绪
天海锁定的直田公藏议员是冬儿的亲生父亲,夏目知道这件事情是在昨晚进入这栋公寓后,他早就有耳闻冬儿是私生子,但是怎么也预料不到他的父亲居然是传闻为政坛黑手的政治家
——在这个时间点吧这件事说出来……
过去冬儿很少提到家里的事,顶多只说过自己的母亲在银座开店,完全感受不到父亲的存在
虽然这样——说着说正因如此——可以想象他对自己的父母有不能说出口的爱恨
然而,冬儿抛下个人感情,下定决心要活用父亲这个管道。实际上,天海策划的这个计划能否成功,比起在【阴阳师月刊】举发,更重要的是直田能不能督促政府采取应对的措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而且日期就在后天,是不是能够阻止阴阳厅的行动,这一点正是天海口中最大的难题
【如果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我会直接杀过去,对方应该没法无视我的存在】
不同于无表情的面孔,冬儿的眼里散发出鉴定的意志。身为这一年半来在天海身边接触教导的直属弟子,他已经为达成自己的使命做好准备
【——那就拜托你了,冬儿】
天海老气横秋的认同了冬儿的这个意志
然后,像是看准两人对话的时机【……】细微的震动声响起,冬儿忙掏出手机。似乎有人打了电话过来(什么似乎啊,手机都响了有没有,还会是闹钟吗!!!)
【啊啊,是我,所以呢?】
他背对着伙伴,往客厅的角落走去,压低嗓音讲起了电话。
冷漠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语气比起和同龄的夏目等人,或是和天海,大友这些长辈说话时或许有些不同,夏目从没有听过——见过冬儿这种态度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默不吭声,紧盯着冬儿的背影。【好……好……】冬儿一再重复这样的回应,不时还可以听到微弱的女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最后,冬儿说了声【知道了】接着过了几秒,【谢谢、、、】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他大大的喘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头时,他看起来冷静又有点难为情,夏目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你母亲吗?】
【对】
冬儿平静的点点头,回应着天海
【他好像刚联络上我爸,也跟他敲了好久,今天傍晚留点在我妈酒店里,他会一个人赴约】
听到冬儿的回答【太感激了】天海轻声说着,拍了手中的扇子
【那么我们赶紧来做准备吧】
众人点头呼应着
夏目拆开手中的饭团,用牙齿咬了一口海苔,咀嚼着冰冷的米饭
吃饱后——接着进入战斗
为了自己期望的未来
编辑部里还是一样乱成了一团
前天阴阳厅发布土御门春虎发动灵灾恐怖攻击预告,昨天傍晚甚至在大街上发生咒术战,关于那场咒术战,有谣言指出和调到咒搜部的前独立拔魔官【神通剑】木暮禅次郎有关,不过阴阳厅后来没有特别发布公告,而且据说厅内也处在谣言满天飞的情况。
咒搜部为了搜寻土御门春虎的下落奔走,拔魔局一方面对应有可能发生的灵灾,一方面为阻止灵灾恐怖攻击做准备。现在咒术界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片刻都不能转移注意力。
不过面对这瞬息万变的局势,【阴阳师月刊】总编辑古林苦恼的是另一个问题,不对,这个不能算是另一个问题,甚至可以算是在风波里而且还是在风波正中心的问题。不过,这和他平常工作上处理的问题规模大不相同,是个说不定会轰费整个业界的超级大问题,古林今年夏天正逢四十二岁大仓(在日本习俗里,男性的四十二岁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年初到庙里参拜的时候他已经除过了一次灾厄,看来其正应该去除的衰神就潜伏在这个职场里。
【仓桥!还没有收到若宫的联络吗?】他发怒似得大吼。【还没有!】新人仓桥急忙回答。古林唾骂了声该死,再一次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他眯细双眼盯着屏幕,荧幕上显示出下层若宫寄来的信,心里内容让人怀疑她该不会是发疯了?如果是平时的他,用不着读完整封信就判断一定是一派胡言,因为心里竟直指阴阳厅厅长仓桥思源和他的同伴,是过去两次还有预告将在后天发动的灵灾恐怖攻击真正的幕后黑手,实在是胡言乱语,而且根本不属于编辑部的工作范围。
只是……
最棘手的是,这份报告彻底解开了这数年来古林对阴阳厅抱有的怀疑。
【可恶……】
若宫给来这封信的时间在昨天晚上
据她在信里表示,她从前年夏天看是与木暮禅次郎合作,探查阴阳厅高层的秘密。若宫原本就不信任阴阳厅,古林也知道她在独立进行调查。虽然没有鼓励她这么做,但他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察,偶尔也会不漏痕迹的给予建议。他没有向本人坦白过,其实常年来从事这份工作,他也和她有类似的疑惑,但是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若宫居然一个人调查到这种地步。
而且若宫就在昨天傍晚的咒术战现场——真要说起来,那场咒术战疑似就是因为她引起的。
若宫从过去潜入双角会搜查比良多失踪一事开始查起,在清查他身边的人际关系时,查到了相马多轨子这位少女,就在她侵入少女下属饭店的时候,遭到对方埋伏在饭店的式神攻击——当时木暮正好赶到,双方立即爆发战斗。若宫自己则是趁战斗的纷乱,从现场逃了出去。
——真受不了,那个野丫头……
之后没办法与编辑部取得联络,是因为逃走时弄丢了手机,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到漫画咖啡厅里面用新注册的账号发出这封信,此外,若宫猜测自己会遭到咒搜部的追捕,按时编辑部可能受到咒搜部的监视,因此她决定暂时不接近编辑部,潜伏在暗处活动。实际上,他马上回了这封信,只是那个邮件地址之后就没有任何回应。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应该没事吧……可恶】
古林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板起脸瞪着电脑屏幕一边从香烟盒掏出一根香烟,然后把烟叼在嘴里,接着点火。
把深深吸入肺部的烟吐了出来后——
【啊,古林编辑。】
一旁的下属向他呼叫。【若宫有消息了吗?】他下意识把头转过去后,看到对方错愕的指向他的嘴角。
编辑部在两年前就全面禁止在室内吸烟,他愣愣的啊了一声,接着摆出最擅长凶恶的脸孔,发出凶恶的吼声,从位子上站起来。
属下纷纷向心情恶劣的上司投出差异的目光,他离开办公桌,走出办公室。不消说,他连内部的人也没透露若宫那封信的事情,况且他也不可能说的出口。若宫已经不会第一次擅自行动了,其他人也许会怀疑,不知道为什么古林会这么生气,。
走到走廊之后,古林直接叼着处于楼层角落的吸烟室过去。在短暂的移动时间里,他就遇上好几个其他部门要去编辑部的人。
每当有咒术相关的大事发生时,平时不在主流内的【阴阳师月刊】编辑部就会成为社里的报道中心,不过这不是能随便和其他人商量的事,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所有从他身边走过的社员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他感觉自己像是赤裸的抱着炸弹。
——咒搜部在监视这里?绕啦我把
幸好吸烟室里没人,他独占这狭小的空间,重新再脑中回想若宫的报告。
这匆忙写成的内容简陋,是篇不合格的报告,因为放入之前调查的结果的笔电留在饭店里面,报告里找不到一点详细的记录或者资料,只是简单扼要的描述最重要的事情。
光靠那封信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有若宫热情与诚意的传达了过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
——可恶,明明是那么简陋的一封报告,为什么那么真·实·
古林的直觉告诉他,若宫的报告真实性很高。
咒术相关的新闻证实真实性相当困难,极端来说,憎恨仓桥厅长与阴阳厅的咒术者向若宫施加暗示,捏造这份报告,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不只是操纵人心,也可以让对方产生幻觉,或生成各种类型的式神,一般来说不可能的状况,只要使用咒术都能轻易达成,没有见鬼能力的一般人想要看穿这种咒术者们作出的犯罪行为,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与咒术相关的报告的人特别注重自己的直觉,咒术虽然是超自然现象,但是用的咒术者毕竟是人类。而且人类行为只要仔细观察,不是表面上的。而是最深入的部分,就能明白哪个是什么人,这种判断比起理性,更依靠直觉。
何者是真,何者是假。
假设若宫的报告属实,这份报告要怎么处理便显得非常棘手。不对,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仓桥思源是现在咒术界的老大,拥有其他人完全比不上的压倒性地位。要说他是咒术界的总统也不为过。在没有掌握到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要检举这种人物的违法行为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要是置之不理,这件事又过于严重,有关许多人的性命。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实在是懊恼不已。
【这下该怎么办好】
古林楠楠说着,脸上浮现走投无路,逞强的表情。
他也同样担心若宫的安全,虽然就年龄说算是累计了相当多的经验,但若宫终究是普通人,如果真的被咒搜部顶上,在这种情势下是在不可能独自潜逃。再说若宫手上握有那么重大的情报,也不可能安安分分的躲起来。
——啊啊,可恶,至少如果【神剑通】和她在一起,我也比较安心
为了以逃离现场为第一优先,若宫没有看见昨天傍晚那场咒术战的结局,不过如果当时木暮在现场,之后没有接到任何与若宫的会和,认为他输了也是合理的判断,只是万一他真的输了,那将是非常骇人听闻的一件事,木暮是前独立拔魔官,城市拔魔局年轻的超一流阴阳师吗一般来说这种人物不可能败给一个式神。
【……果然是那家伙的幻想……希望是这样,真是的】
不知不觉间,几乎没有抽的烟有一半变成了烟灰。古林气恼的把香烟丢进烟灰缸,然后又点了一根。
这时,【抱歉打扰了,古林编辑】编辑部的属下打开吸烟室的门。【什么事】回应的声音中带有点恼怒,感觉的出他心中的焦急。
【有一个奇怪的电话打来】
【奇怪的电话?】
【对方打来表示要找若宫】
他立马扔了刚点燃的香烟,冲出吸烟室,属下尽管惊讶,但也急忙追了过去。
【谁打来的电话?】
【对方不愿意回答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年纪很小,说不定还没有成年,她说要答谢若宫请她的灌装咖啡……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我想那会不会是若宫使用的暗号】
【电话还在线上吧?】
【当然】
古林回到编辑部后,马上冲向最近的电话,按下保留的外线。
【你好。我是总编辑古林】
他一边对向着听筒讲话,一边挥手示意部下走开,明白他意思的部下耸耸肩,苦笑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同一时间,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回音。
【请问若宫小姐在吗?可以请问她的联系方式吗?】
有些紧张的嗓音果真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也就是说……
【抱歉请问一下,你是仓桥京子吗?】
他特意这么判断到,听筒另一边传来说不出话的气息,从这样的反应来看,他确认自己的推测无误。【啊啊,别挂断电话】古林马上接着说下去。
【我从若宫哪里听说了你的事情,还有你遭到父亲——仓桥思源厅长监视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你在那次访问后离开了家里,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若宫对吧?在逃离监控之后终于能说出来的事情】
【……】
【遗憾的是,若宫现在下落不名,没办法和她取得联络,我也很担心她的安危,可以的话能把要告诉她的事情告诉我吗?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请你等下再打过来。若宫好像卷入了昨天那场骚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采访过仓桥京子之后,若宫对这位名门千金也有很高的评价,事实上,光听在阴阳熟里的成绩或是评价,也知道她必定会是个才能优异又聪明的人。另外在这个情况下离开家里,可见她决定违背自己的父亲——阴阳厅厅长的立场相当明确。虽然不知道她了解到什么程度,但她的证词有相当高的可能性能够正是若宫掌握到的情况。
当然这也可能是与厅长为敌的咒术者的阴谋,古林的直觉清楚的告诉他不能放走这个女孩子。
【仓桥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
他这么问,数秒的沉默后,【好】对方答应了
虽然简短,但嗓音里听得出坚定的意志。【谢谢】古林告诉对方自己的手机号码后,【请尽快打给我】再三叮嘱对方,然后挂断了电话。
仓桥京子的反应相当积极。对方毕竟是未成年人,联络编辑部势必要鼓起相当大的勇气。不能过度焦急,不能施加不必要的压力,首先必须取得对方的信任。
——这种是我实在比不上若宫。
论讨好十来岁女孩子的手段,古林是在是没办法和若宫相比,这时候最好是展现出对方可以尽量依靠自己这位总编辑的态度。取得主动权诱导对方。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手机很快就响了。
回应非常快速,仓桥京子果然优秀,如果能确实引导对方,或许她能够达成自己的期望。
——别心急,态度要温柔点。
【你好,谢谢你打电话过来,我是编辑部古林——】
【不愧是老牌编辑部的总编,完全不需要耗费唇舌解释】
话筒里传来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老年人的声音。
古林哑然睁大了双眼,接着对方像是不给他考虑时间的机会,又接着说下去……
【我是两年前还在担任咒搜部部长的天海大善,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抱歉忽然提出这个要求,有件事情希望你务必提供帮助。这件事我想等见面后再谈——没问题吧,总编辑?】
5
自从三年前的秋天过后,他再也没来过母亲的店,那时候他转学进入阴阳墅,回到东京这个地方。
他到店里露个脸,形式上打声招呼后马上离开。不管是看见母亲的脸还是听见她的声音,那都是最后一次,之后两人只有用简讯联络。
母亲讨厌我,肯定认为我很碍事吧,冬儿心里一直有这种想法。
现在他知道没有这么一回事,她只是单纯认为【自己的孩子】这个存在感到困惑而已。
漠不关心的应对,疏离的态度,他常觉得母亲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冷漠。实际上,她确实是不怎么关心冬儿。她最感兴趣的人只有自己。而她也没有掩饰或隐瞒这个事实的意思,她算是个极为不在乎周围的目光或是世人的视线。只基于自己的价值观而活,就这层意义来说,她算是个极为刚毅直率的人。
虽然这位母亲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儿子,但她绝不恨她,对他也没有恶意。在他人生中最为荒唐的那段日子,她始终没有遗弃她,却也没有尝试吧他引道回正途,只是放任他为所欲为。
恐怕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做出一般世人认为【母亲】应有的行为吧。没有对自己儿子表现出适当的兴趣,关心或是投入爱情,所以相对的,她努力保持儿子的自由,因为这是她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
【……】
收到灵灾恐怖攻击预告的影响,银座街上的人潮异常稀疏,行人零零星星,脸上的表情带着阴影,不时可以看到关门没有营业的商店,冬儿观察街上的情形,用隐形匿藏气息,来到母亲的店。
他从半在地下室的楼梯上俯视楼梯尽头的店门口,看着手表确认时间,下午五点五十分,母亲为他挪出店门前的一个小时,冬儿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托付给自己的任务。
原本天海也会出席这次会谈,但最后他无法过来是因为【阴阳师月刊】的事情进行的比想象中顺利。现在他正与那里的总编辑见面,和京子一起说明事情的原委,请求对方的协助,因此这边只能有冬儿单独行动,一直到最后,天海都还在犹豫要以那一边为优先,他认为这里的事情更为重要,但终究抵不过冬儿希望可以吧这件事交给自己来处理的要求。
他心里已经接受母亲的事情,可是父亲……根本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因为两人几乎没有交集。除了血缘关系,两人是彻底的【外人】
当然,他很清楚父亲是【什么人】。他是在野党第一大党自主党的总干事,谣传过去不时插手操纵政局,本人鲜少出台露面,常年来在背后支撑政党运行,被新民党夺取政权后,他就任总干事,整合并且重建面临分裂危机的政党,包括政界在内,他在政府与财界也有强大的影响力,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重要政治家。
这些全部都只是关于【政治家直田公藏】的知识,至于有关他个人的事情,冬儿几乎是一无所知。
比如说,他不承认私生子的存在,不过这说起来是母亲的要求,但在金钱方面——母亲恐怕不需要——他一直不断提供大量援助。与母亲之间的关系生疏,虽然这其实是配合母亲的个性。
不过,冬儿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父亲散发出的气息。
冰冷,还有毒辣。
这是他对父亲最深刻的印象。母亲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关心,父亲则明确的是冷漠,不过他不是只有对儿子采取这样的态度,那个男人面对任何人事物都是一样的冷漠,甚至对待母亲的态度也很冷漠。至少在孩提时的冬儿眼里,他就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的冬儿大概想象的出来,父亲就觉得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的母亲很有意思——说不定是这样。
此外,他还散发出近似恶意的毒辣,他的毒舌在政界上众所皆知,虽然怀疑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当上议员,但是他不止是敌人多,伙伴也多,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实际的政绩了,这个男人的手段相当高明,不止是冬儿,讨厌他的选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对了,我想起来了。
最能感受到父亲毒辣的是他的笑容。
他毕竟是个政治家,可以自由自在的控制脸上的笑容,这些笑容全都是刻意装出来的面具,冬儿从小就用直觉看穿了他的伪装,而且在父亲浮现出笑容的时候,冬儿更能深刻感受到笑容背后的毒辣。
隐藏着毒辣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怪物一样,在小孩子的心里烙下了阴影。
【……】
走下楼梯,打开门,如同电话里讲的一样,门没有上锁,铃铛格拉格拉作响,冬儿走进店里。
店里的灯亮了,灯是先开好的嘛?……他这么心想的时候,注意到店里已经有人到了。
店里的空间不怎么宽敞,靠墙有两张桌子,把椅有七个座位。把椅最后面坐着一个男人,那是个穿着一身高级西装,坐姿端正的老先生。
电视上偶尔会看到他,不过像这样面对面不晓得隔了多少年的时间,至少对方张了几岁,应该也老了不少,只是眼前男人给人的印象,和冬儿记忆里的几乎没什么差异。
政坛黑手,这个国家的VIP。让人气恼的是,他的长相和自己极为相似。
内心不自觉的畏怯。
然而【、、、是冬儿吗?】呼唤声中带着些许的——发自内心的惊讶,冬儿心说说不定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惊讶,父亲的反应也让冬儿吃惊【对……】他用轻细的声音简短应了一声。
仔细想想,父亲会这么惊讶也是无可厚非的。相对于冬儿没有感觉到父亲的变化,在父亲眼中,冬儿变得简直是判若两人。在某种意义上,这除了是父子重逢,更是两人【首次对峙】
冬儿吧店门关上,【好久不见了……】这么说
父亲——直田一时之间莫不吭声的凝视着冬儿,对于他这么看着自己的表情背后究竟略过了什么样的想法,要读出父亲的心情,冬儿还没有足够的眼力。
然后,【……老实说,我很惊讶。】直田静宜的在脸上扬起了微微的笑容。
潜伏着毒辣的笑容,让冬儿的面部表情颤动了一下。
【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络我】
【我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说的刻薄却难以掩饰紧张的情绪,他抹去脸上的表情,走向吧台最靠近自己的位置,从直田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惊慌,他以镜子般坚硬的冷淡,微笑凝视着冬儿。
接着他缓缓道来
【我知道你从阴阳墅退学,也知道你在那之后下落不明,可是详细情形我并不清楚,要钱的话可以找你的母亲,我实在很有兴趣,想象不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
对方讲的单刀直入,冬儿不由自主抿紧了嘴角。
姑且不提进入阴阳熟读书这件事,他没想到对方会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大概是母亲告诉他的吧,还是说他是自己调查的吗?冬儿尽可能抑制住骚动的情绪。
直田的态度里完全感觉不出自大,或是展现父亲威严的架子,也没有一位父亲希望博得儿子好感的意图,他的态度非常洒脱,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关于父亲,他再一次确定了这样的想法,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交谈,这可以说是第一次
另一方面,直田表现的很直率,超乎寻常的真诚态度让冬儿很意外
那种态度实在不像以为老练的政治家,冬儿也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是他本来的样貌,或是对方轻忽的结果,他是有意排除交涉的技巧,摆出坦率的态度,真要说起来,其实是【为了对方摆出这样的态度】
不用说,要和直田等级的人直接交涉通常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在沟通时屏除多余的算计和社交手挽,也不是他这个立场的人会做的事情,故作冷漠有真诚的这些话,可以视为他对儿子【手下留情】的举动,当然要看出他真正的用意非常困难,可是……
——无所谓。
【我想和你进行交涉】
冬儿也开门见山的告诉他,吧准备好的资料从吧台上推了过去
【上面没有施加咒术,只是普通的纸,你看看吧】
他说这话时尽可能保持冷静,直田听见后将视线往下移,瞥向资料封面,他大胆的取过那份资料,从西装的内层口袋里拿出眼镜,接着默默读起那份资料。冬儿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子上,斜眼观察直田的模样。
虽然是资料,但分量没有很多,只有六张A4纸,报告重点在解释现任阴阳厅厅长仓桥思源的犯罪行为,以及与她有关系密切的新民党议员左竹益关和这件事的联系,直田不急不慢,花了两三分钟读完这份资料,让人佩服的是,理应是相当值得震惊的内容,他在读的时候却始终面不改色。
读完之后,直田摘下眼镜,把资料放回吧台
他的口吻非常镇定。
【听说你的目标成为阴阳师的时候也是一样】
【什么意思?】
【实在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果真是继承了她的血脉】
【……】
见对方忽然摆出父亲的模样,冬儿反射性的感到气恼,不过这不是适合发飙动怒的场合
【上面也有写到,预告将在后天三月三日发生的灵灾恐怖攻击主谋,其实是仓桥思源等人,时间急迫,如果不马上处理一定会造成重大伤亡,而且岁还程度将远远超过过去两次的灵灾恐怖袭击】
所以说……说道这里,冬儿暂时停了下来,果决的吧身体转向直田,露出坚定的眼神直视对方。
【……希望你也能帮忙阻止这次的灵灾恐怖攻击】
直田正面承受冬儿的视线,嘴角的那抹微笑也消失了
【你说要交涉我这里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吗】
【这个情报本身就是你可以得到的好处,新民党的左竹和这件事有关系,而且左竹现在是新民党年轻的议员里的核心人物。这件事不知影响左竹,对整个新民党来说更是致命的丑闻】
直田担任总干事的自主党,他们的夙愿就是夺回政权,足以摇动现任执政党地位的丑闻,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确实如此】
直田看着放在吧台上的资料,平静的点了下头。
【漫长的政治生涯里,这是我碰到过最重量级的炸弹,没想到执政党议员居然设计恐怖攻击】
唾骂似得说完后,直田再一次看向冬儿,【不过这也要上面写的事情属实才行】加上了这么一句。
【资料上面没有解释,又用这种方式直接给我,我看你们是没有办法证明了吧】
【……前咒搜部部长可以提供证词】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那位部长也知道自己的证词说服不了人,所以没有亲自过来,而是决定派你来这里不是吗?】
【那是因为——】
【和咒术有关的搜查必须集齐证物,行动也需要格外慎重。这种程度的事你也知道吧?连证据都没有,这根本算不上有用的情报,况且灵灾恐怖活动预告的日子就在后天了,实在不是谈什么交涉的时候】
直田冷漠的这么判断,嘴角再次扬起了带着毒辣的微笑
——冷静点
冬儿劝解自己,他早就知道直田会攻击没有证物这一点,也知道现状对自己这群人来说有多么艰险。如果是当事者冬儿等人,或是对这几年发生在咒术界的事件以及阴阳厅的对应感到怀疑的人,还有可能相信,完全无关的第三者在缺乏事前情报和证据的情况下,要他们相信仓桥等人犯下的罪行根本不可能的事。
正是因为这样,冬儿他们才需要拉拢直田
【证据只要找,一定找的出来,厅长他们不可能完全掌握住阴阳厅,何况花这么长一段时间准备的大规模犯罪行为,照理来说不会连一点证据也没有留下来,就算不是阴阳师,只要外部的人进行适当的搜查,绝对能找到证据】
【这意见不过是你个人的期望罢了,再说光凭这几张纸,政界怎么可能展开搜查活动?】
【所以才需要拜托你,虽然是在野党当议员,但你要叫警察出动也不是问题吧?】
【真受不了外行人肤浅的想法,就算是内阁议员,如果没有整合所有条件,也不能随意指派现场行动】
面对拼命劝说他的冬儿,直田的态度始终保持冷静,微笑着作出回应。
【况且阴阳厅是特别的地方,对不是阴阳师的人来说,那里是名副其实的万魔殿。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或是有社会情势做后盾,很难对他们出手】
直田的笑里透出狠意,这是错觉。冬儿盯住对方,紧咬着他不放
【我们目前正在努力推动可以用来当成后盾的社会公论,资料最后面也有写到,天海部长现在正在和【阴阳师月刊】的总编辑见面,你也听说过【阴阳师月刊】这本杂志吧?等准备好之后,我们会在网络上举发,这么一来阴阳厅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要进行搜查,那是最好的时机】
情形如同天海所说,冬儿等人要逆转现在的逆境,只能用上蛮横的手段扰乱目前的状况,并且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有利的形式,为了打破敌人做好万全准备的局面,只能趁势一鼓作气反击回去
【你真以为这种程度的挣扎就能改变局势吗?就算真的改变了,时间根本不够啊】
直田的话非常合理,用不着其他人提醒,他也知道这是场不利的赌局。
【可是这段时间够你展开行动了】
【情形还是一样的。我不可能在没有掌握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光凭单方面的报告就展开行动……况且你认为这样的条件就能说服我吗?你是基于什么理由?以为我会无条件接受这份资料?】
【因为……】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吗?】
咯噔,冬儿推开高脚椅站了起来,直田的毒辣防腐从嘴角那么微笑中滴下来。
反射性勇起的怒气强烈得让他一时无法克制住情绪,不过那不只是因为织田的说法让他忍无可忍,更重要的是他竭力逃避的心情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他想天海要求吧这件事交给自己,只是因为他有自信可以说服父亲吗?只凭一份资料就要说服政治家直田公藏,他真的有这样的自信吗?他其实没有这样的自信,只是期待直田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长久以来坚决保持距离的儿子低头要求他的协助,他虽然不是一味只要这么做,父亲——直田就会答应协助自己一臂之力吗?
——蠢死了
直田公藏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回顾他的过去,也知道他不是用这种苟且的想法能够说服的对手,然而,自己真的认真面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嘛?
【……】
他咬紧牙关
拜托请相信我——要是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不晓得会轻松多少,不过他禁止自己说出这句话,这么说等于是要求直田看在父亲的情面上答应这件事,自尊什么的无所谓。但是直田不可能容许这种侥幸的心态,这种心态,不过是证明冬儿没有雨直田共同奋战的价值。
答应前来会面,对直田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让步。要活用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只能靠冬儿自己的努力
【你会不相信资料内的内容也不怪你……上面写的事情看起来一点也不真是,你不接受也是理所当然……】冬儿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住语调,徐徐道来,接着他吧一双手抵在吧台上,【可是啊】身体倾向直田
【就算你不接受……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吧?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灾害。】
【……你听好了,阴阳厅现在正全力组织灵灾恐怖袭击,前往咒搜就是在妨碍他们的行动】
【资料上也有提到那是他们的伎俩吧?还是说怎么样?难道说你以为这次谈判的是【恐怖分子土御门春虎】设下的陷阱吗?还是你以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把下落不明的前周搜部部长和【阴阳师月刊】编辑部扯进来,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
直田第一次停止继续反驳,冬儿认为这是很好的反应,捏紧了拳头
直田是个据理行事的人
而且一开始他也说过,想不出冬儿有什么要是需要见自己的父亲
冬儿没有理由撒谎,唯一的可能性是这是希望能毁掉父亲的蛮行。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天海和【阴阳师月刊】编辑部不可能提供协助,再说要是真的搜查阴阳厅,对冬儿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换句话说,至少可以视冬儿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资料上面的内容是正确的,一心为了阻止对方展开行动的证据
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冬儿他们受到欺骗,但是假设恐怖分子试图利用冬儿他们牵制阴阳厅,这种做法未免太没有效率了,违反常理
动而他们试图在做极为困难的事情,恐怖分子会特地准备这种【极难成功】的陷阱吗?况且与其欺骗直田向阴阳厅施加压力,采取这种迂回的手段,照常理来说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可行,讽刺的是,正因为冬儿他们这种作战方式的成功率极低,是恐怖分子设下陷阱的可能性也极低。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这说不定是出自妄想的阴谋,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应对,更是没有理由促使直田行动
可是——
至少冬儿他们采取的行动,关于冬儿找到直田的要是,假设资料内容正确是比较合理的判断。
【……我在说一次,灵灾恐怖攻击的幕后黑手是仓桥厅长一派,千真万确,这件事你想不相信都无所谓,但是……】
冬儿直视直田的双眼,让意志投注在视线里
【我说的事情,这件事的危险性,你没办法当做没听见】
直田好不畏怯的接下冬儿的视线,然后,他唇边缓缓的抬起笑容,以异常冰冷的语气回应:【为什么?我到认为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你问为什么?】冬儿嗤笑。【因为你是个政治家,因为你是个牺牲人生中【许多事物】,以政治家的身份活在世上的男人,有发生恐怖攻击,导致国民丧命的可能性,就算这样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都不到,你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冬儿带着紧咬住对方不放的魄力,笃定的这么判断
直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稍微瞪大了眼睛
他缓缓的移开视线,【……有一套】喃喃说着,这个时候,直田的脸上刹那间闪过欣喜的表情,冬儿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沉默在店里弥漫开来,接着直田有条理的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朝提高警惕的冬儿说【这件事和你谈果然没有意义】冬儿感觉体内压住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他马上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可惜找不到其他说辞可以留住直田。止于剩下的手段,他只想得到用武力让对方屈服,而这无疑是自行宣告败北的行为
拜托你——这句话涌上喉咙,同伴们的脸孔略过脑海,想要求助直田的心情在内心翻腾。
不过,他做不到,冷静的自己拼命阻止想依赖【拜托了】这一句话的自己,这句话不止会让直田失望,也没办法说服他改变心意,他不会被这种话打动的人,这也不是那种场合,他们讨论的也不是这种事情,所以冬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直田站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西装衣袖
【我先看举发后的情形怎么样再说】
直田这句话听得冬儿全身发抖
他险些大声喊出【爸爸】再差点喊出口的时候赶紧咽下这句话,然后,他凝视起父亲的侧脸(我日,刚才还直田直田的,现在直接改口了)
直田是否有行动的打算,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望着父亲的视线里,他是在忍不住带有意思期望
不过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至少避免了交涉失败这样的结果吗?事情不到绝望的地步,虽然最终结果会怎样还是未知数
忽然间,【受不了……好久没遇到最终案件了】直田用异常轻松的口吻楠楠说道,冬儿没有听清楚,【什么?】看向父亲
直田这句话只是自言自语,没有说给冬儿听的意思,他一开始没有察觉冬儿的疑惑,不经意的把头转过去后,马上有恢复平时的冷淡,然后,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朝店门口走过去
他吧手放在门把手上,打开门
冬儿看着直田的背影,自己在这个场合表现的称不称职,心里自有答案的男人连一眼都没有看向冬儿。
直田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里
在冬儿眼前,父亲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店外,门无声的关了起来
6
报告结束时,窗外夜幕低垂,秋叶原街上灯火通明。
他结束的是向仓桥提出的定期报告,自从排到咒搜部之后,虽然次数以时期而定,但他一直保持想仓桥提出报告,他不是以咒搜官的身份向咒搜部部长报告,而是以个人身份,这是仓桥的要求,也是自己备受期待——作为优秀人才受到重视的证据,他有这样的自信,也不认为这样的想法本身有什么错误
但是……
【哎呀,结束了吗?今天还真早】
同僚的话听来十分讽刺,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回办公室后,山城隼人默默看着三善十悟
咒搜部里依然是人来人往,不只是阴阳厅议员,也有许多警视厅或其他部门的人,其中也可以看见拔魔官出现在这里,咒搜官各个杀气腾腾,戒备状态渐渐成了常态,不过,这样的情况下来势必会更加恶化,因为恐怖攻击预定发动的日子就在后天了,然而,山城和三善两人完全隔绝在咒搜部的这场骚动外
乱哄哄的楼层一角,成了两人固定位置的那个地方甚至连张办公桌都没有,只是个用高级柜子隔开的小休息区,三善照样坐在椅子上读书,和山城搭话时也没有抬起头,山城则是无事可做,愣愣的站在他前面。
——真是奇怪的感觉
柜子另一头是狂风暴雨,只有自己周围处于无风状态,眼前的慌乱和周围的混乱完全像没有实体的海市蜃楼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没有,只是要我们继续待命,防备紧急事态发生】
【有关于木暮的消息吗】
【听说目前还是下落不明】
【……】
听见山城的回答,三善一时之间只是沉默不语,盯着手里书本的表情和平常一样平静,看不出他脑海中在想什么……
然后,【……这样啊……】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把书翻了一页
他这人我行我素到了极点,不过山城依旧按照过去的经验,看出三善的视线根本没有在追着书看里面的文字,隐约没有交点的视线,从书的表面滑去,这是他在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
【你那边怎么样了?部内的灵脉有出现什么混乱现象吗】
【……日落后发生了几次灵灾,昨晚上也发生了不少灵灾,照这个频率来看,灵灾发生的次数说不定会比昨天晚上更多】
【咒术战呢】
【目前没有】
三善的回答很淡然,山城也只是在形式上点了点头
其实用不着特地开口确认,如果发生咒术战——从远处也能感觉的大规模咒术战,三善会主动提出。昨天晚上木暮那件事发生后,就没有在出现引人注目的东京
不过没有注意到的充其量只是【表面上的动静】,从现状来思考,后面必定是风云层出,唯一例外的只有处在这个地方的山城他们,如果队长木暮在这里,不晓得现在包括自己在内的这几个人会展开什么样的行动
——如果木暮在这里的话……
山城吧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再一次越过柜子观察部内的情况
在洪荒中奔跑的同僚们,推挤他们的水流是组织的【主流】吧,山城同样也是在那水流中成长,而他现在被排除在主流外,从一旁看着那道水流,心里勇气了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山城是仓桥家的门生
他出身自代代侍奉仓桥的家系,再确认有见鬼的才能后,自然而然的入门成为门生,自年幼便开始磨炼咒术的能力
山城的资质优异,不止表现比同龄优异,也接连超越自身的门生,注意到他才能的仓桥偶尔也会亲自陪他训练,虽然这件事引来周围的嫉妒和反感,但在与仓桥的训练中获得的收货足以弥补各种缺点,他的收货不只是身为咒术师的经验,还有除此以外的其他东西
十五岁就进入阴阳墅时,山城已经具备与专业阴阳师不相上下的实力,事实上,他还没有升上三年级,就取得了【阴阳二级】的资格,并且在毕业前休学离开阴阳墅
之后山城在仓桥的安排下成为他直属的阴阳师,在工作现场持续累计经验,他在十九岁通过【阴阳师一级】测验,成为国家一级阴阳师
回首过去,往日的人生正犹如在洪荒之中,但是那时候他没有烦恼,真要说起来是完全没有烦恼的余力,为了不让洪流吞噬,他总是拼了命
为了不被洪流吞噬,唯一的办法就是投身在洪流之中,以相同的速度,相同的方向,埋头往前游,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生存下来,比四周所有人更灵活,也更有效率
成为职业阴阳师,当上【十二神将】并且以更高的地位为目标,他心里对自己这样的野心完全没有抱有怀疑
但是。
——啧
山城在心理——小小的——微弱的啧了一口,像现在这样站在洪流外,山城第一次发现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洪流是要流向何处
推动自己人生的这道洪流究竟流向何方
专注投入的这份工作的意义
【……旁边……】
【什么】
【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
三善从书里抬起头,仰望着山城的脸,相对的,山城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漠然的俯视着三善
观察山城的样子好一会,【请坐】三善终于答应。山城低声道谢,在三善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把背靠在椅子上,翘起脚,茫然的让视线望向前方
他还是第一次在工作中这么懒散,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尤其遇上这种前所未有的重大局面,却在这里虚度光阴,要是以前的自己肯定连一分钟也无法忍受。然而现在的自己半是接受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接下来必须这么行动,应该这么做的信念与方针完全失去了
如果木暮现在在这里
【……】
前特别灵视官三善看出木暮参与了昨天傍晚爆发的那场咒术战,咒术战结束后,山城向仓桥报告了这件事
接到报告的仓桥严禁的两人将木暮的事情说出去,并且要他们继续再咒搜部待命,同时指示三善注意部内灵气是否出现混乱。
当时山城难得向仓桥询问这个命令的意义,问他为什么不对外公开木暮的事情。山城认为至少这是咒搜部可以掌握的情报
然而,仓桥的态度很冷淡,只表示在详细情形还不明朗的时候公布会找来不必要的混乱,驳回了山城的建议
仓桥的意思他也不是不懂,只是山城他们不被允许谈论这件事,现场却没有下达禁口令,随现场人员胡乱猜测,那么大规模的一场咒术战,而且就发生在从厅舍徒步而是分钟距离的场所,要隐秘木暮参与其中的痕迹是几乎不可能的,结果不止是咒搜部,整个厅内都陷入各种臆测满天飞的状态
仓桥的做法不够周全,也不像他会作出这样的事,这个样子简直像是在故意制造混乱。不过最让山城无法接受的是,木暮下落不明,仓桥却没有采取任何有用的措施
前独立拔魔官的木暮存在极为重要,有些场合只要他一人就能颠覆的状况。他死了吗?他叛变了吗?还是他基于什么意图选择了潜伏吗?虽然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可以用【详细情形不明】带过的问题
然而,仓桥在这件事上没有采取适当的行动,虽然只是山城没看见而已嘛?其实仓桥早就掌握了木暮的情况
【……】
山城不自觉眯起了眼
昨天傍晚的战术战,三善还【视】见了另外一件事,与木暮对战的是前几天在狄龙【与土御门春虎交战】的两位式神中的一位。【为了帮助阴阳厅】而绊住了他的式神,与木暮爆发了战斗
然后——山城没有向仓桥报告这件事
山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报告,只是向仓桥报告的时候,三善先前说过的一句话搁在他心里
——【关于阴阳师这个职业,我们也得深入思考了】
为了不被吞噬,委身在洪流中,埋头游到了现在,他以为自己是个优秀的阴阳师为傲,充满了自信
然而现在,只有能力可取的同僚的话语刺入内心拔不出来,不知不觉间他追寻起擅自消失的队长背影,甚至瞒着自己称为师傅也不为过的仓桥
——可恶……
快想,山城在心理鞭策自己,宛如吟诵甲级灵言,鉴定有严厉的命令自己
思考自己过去的所见所闻,以及基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没有怀疑过哪些事情
他再一次回顾过去,用自己的头脑思考
【三善先生】
【什么事?】
【木暮先生他,还活着吧?】
【这个嘛……】
三善读着书,平静的回避给予肯定的回复,而山城也没有期待过可以得到有意义的回答。
——不过
下一秒,三善突入起来的合上书本,山城反射性的吧视线转过去
三善维持着书本的姿势,凝视着空无无一物的前方,看见他那样的视线,山城稍微端正起坐姿。那不是像刚才思考事情的视线,虽然相似,但目光聚焦在空中,精神高度集中。这是三善【视】灵气时的眼神
心跳加速
【山城,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五十七分】
【已经这么晚了,要去吃晚饭吗】
【好啊,我肚子也饿了】
山城这么回答后,三善马上站起来,山城也跟着起身,两人没有再继续交谈,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交汇,直接走出咒搜部办公室
成群咒搜官走的飞快,或是奔跑在走廊上交汇。山城三善一边闪避这些同僚,一边走向电梯
他们和厅员一起搭电梯,前往一楼,接着他们移动到正门大厅,从厅舍正门离开,这段期间他们两人始终不发一言,模样显得着急,也没有表现出自然的态度
两人从厅舍前连接马路的环状车道走到对面后
【往哪里走?】
【抱歉,在我们走之前】
【后面那些人吗?】
【你注意到了】
【我好歹也是个咒搜官】
两人并肩走着,压低了嗓音交流,交谈时还是维持一定的走路速度,在旁人眼里看来,大概会以为他们在讨论晚饭要吃什么
三善的声音和表情都和平时一样
【是厅长派来的吗】
【好像是】
【我们真不受信任啊。我就算了,居然连你也一样】
【我得澄清一点,这一定是你和木暮先生害的】
【要撤吗?不过要是让他们以为跟丢了也不好,怎么办】
【使出障眼法。不需要这么大废周章,还是用灵言暗示吧】
【做的到吗?】
【怎么可能做不到,给我三分钟】
【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山城用简易式生成自己的替身,在同一时间使出隐形冲了出去,从旁边的小路绕道后面
从厅舍跟踪自己,——正确来说,是从昨晚报告之后就跟踪自己的两位阴阳师都是认识的脸孔,他们是仓桥家的门生,隶属于咒搜部,实力强,但警觉性不足,他不着痕迹的往他们接近,连同四周也一起隐形,接着他朝吓了一跳转头的两个人各自吟诵出咒文,使出不动金缚。两人无暇抵抗,纷纷中了咒术晕倒
【太粗心了】
这就是大意的结果——其实是他们接到监视山城等人的指示,又对这个任务不够重视。说不定仓桥只是【保险起见】简单的下了这个命令,不晓得是他情势了没有木暮在的山城等人,还是反过来是信任他们的表现,内心涌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山城甩开这些想法,让头脑清空
他在倒地的两人旁边蹲下来,【听我说】用甲级灵言施加暗示
他施加暗示让他们接下来一段空白的时间没有自觉,接着命令他们这段期间在不起眼的场所待命,回到三善身边
【解决了】他泰然自若的说
【厉害,往这边走】
三善朝山城点了个头,加快脚步走了起来,山城一边对周围加强戒备,一边跟在他背后。
三善走往与JR秋叶原车站相反的方向,走了一会之后,山城差异的睁大眼睛,他同样注意到了三善【视】见得灵气
【这是!三善先生!】
【对,不过只是式神是在有点……而且同行的起来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强行交给我的作业】
相对于激动的山城,三善的态度始终平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表面上佯装平静,踏响了柏油路面的鞋底稍微加快了速度
马路的前方
停在路边的一辆大型机车,以及站在旁边的一名女子映入眼帘
那是个看上去二十岁的年轻女性,注意到直接往这边走过来的山城他们后,她【啊】的惊呼一声,表情也变了
从哪个反应来看,她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不过山城不认识这个女人,而且他斜眼撇过去,注意到三善似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山城身为咒搜官,没有出现在媒体上,也就是说女人认识的是三善,只是尽管是【十二神将】三善担任的是非主流的前特别灵视官,知道他【长相】的理应只有这个业界里的人。
她到底是谁?然而,引起山城注意的不是那个女人,其实是停在她身边的那辆摩托,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头顶上的那股灵气
——果然没错!
凝视着两人走近的女人神情僵硬,但是不见逃走的迹象,只是默默等待两人接近
下一瞬间,山城【视】见得灵气在女人头上出现实体
【嘎!十悟!隼人!真亏你们找得到这里!来得好】
木暮的乌天狗式神感激涕零,大动作的展开小小的翅膀
心跳急剧跳动
隔绝在主流外的山城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此时又即将投入新的洪流之中
☆
听说发生在大久保的灵灾顺利修拔时,他松了口气
成为拔魔官这一年来,他差不多习惯了应付渐渐增加的灵灾,但是自从上星期发布灵灾恐怖预告后,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所属的新宿分局部队为了修拔发生在狄龙的第四级灵灾,简直是忙得人仰马翻。现在的东京处于什么样的状况,这种茫然的不安化为恐惧,侵蚀着内心
不过到了明天,状况就会好转,因为新宿分局的重要人物,滋岳独立官将在明天回归工作岗位,为了测试与调整新型的机甲式,滋岳现在一整天都待在位于八王子的开发研究部,这些新型机甲式也预定在明天搬运到这里
滋岳不在现场,带给新宿分局布置工作层面,还有精神层面很大的影响,光是【十二神将】在一旁待命的事实,就能激动在现场奋战的拔魔官们,正因为如此,他更希望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今天晚上
他待的部队原本准备出动,后来又回到待命状态,为了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向前辈告知一声后,走上了宿舍屋顶。
时间是午夜零点过后,冬天的气息日渐稀薄,但是这个时间依然冷的像寒冬,风势强劲的屋顶寒风刺骨,一走出户外,他就有些后悔,不过也多亏户外的寒风驱散了睡意。他呼出乳白色的气息,往栏杆走过去,眺望眼前新宿的夜景
就在那一瞬间,各个方向的灵气同时出现波动
仿佛整个世界出现裂核,他讶然的处在原地,一时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形,等到局舍附近警铃大作,他才终于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笼罩整个新宿分局的常设结界消失了。而且宛如以魔术让人体凭空消失般,破处结界的手法非常精彩,心脏剧烈跳了一下,脚下呼应似得从局舍里传来拔魔官们紧张的叫喊声
接着事态发生,得赶紧回去才行,他急忙冲向屋顶的门口
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头顶感觉到像是什么东西通过的气息,没有声音也见不到身影……不对,看见了身影,那是融入黑暗中的漆黑轮廓
一只鸟
那是乌鸦
巨大的乌鸦在高空滑行,凭着稀疏的光粉降落在屋顶栏杆上,着地时,他看见那只乌鸦有三只脚
然后,乌鸦轻盈的从栏杆上滑落——接着他完全没有转移目光,眼睛甚至连眨也没有眨一下,不知不觉那一只乌鸦变换成了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实发突然,脑中无法判别眼前的景象。在处在原地的他面前,黑衣人大大挥动了下衣袖
男人——实际上还只是个少年,但是超龄的气势传达出无以言语的魄力,而且他的最严邪邪的带上一条丝绸眼罩。不论是那张脸还是外表特征,都和通缉单上的一模一样
接着,他身边的灵气摇曳,以为式神现出身形。那是个穿着西装但没有系上领带,身高将近2米的彪形大汉,相对于融入黑暗中的主人,式神有一头鲜明的金发。强壮的身材让人联想到神话里的英雄人物,不过男人的左袖里空无一物,屋顶的风吹下来,左袖与主人的黑衣一同随风摇曳
身穿黑衣的独眼少年
跟随少年的独臂巨汉
当然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不过两位他都很熟悉。他们是与阴阳厅为敌的阴阳师土御门春虎,以及他的式神角行鬼也就是预告将在明天发动恐怖攻击的当事人
【——打扰了】
少年说完,缓缓提升咒力,并发的灵气充斥着整个屋顶,背后的男人狞笑着漏出獠牙,急忙设下的结界受到少年和式神的灵压挤压,出现剧烈的裂核。接着,如涟漪掀起裂核的另一头,独眼若离的目笔直贯穿他的身体。
少年背对着新宿璀璨的夜景,落下自己身形的黑暗,傲然告知:
【抱歉,接下来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