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Beatrice
『泛式阴阳术』是现代日本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种咒术体系,只有取得了国家资格的专业阴阳师才能使用它。而在笼络了能够取得这项资格的有才之人的教育机构中,阴阳师教育机构——阴阳塾,正是名副其实的顶点。
梦想着在现代社会中作为职业阴阳师——暗鸦(Raven)展翅之日的到来,塾生们每日勤奋修行着。
☆
那是在临时教室的课程结束,塾生们正准备回家的时候。
「仓桥家的仓库?」
「……这种说法听起来像什么冷笑话一样怪怪的……而且,虽说是『仓库』,准确来说应该是地下室吧。在很久之前翻修房子的时候,把当时仓库里的东西全部移动到了现在的地下室里。所以现在大家也仍然沿用以前的说法,称它为『仓库』。」
听着仓桥京子的说明,土御门春虎含混地应了一声。
「那又怎么了吗?」
「因为前段时间那个事件的影响,现在正在重新制作仓库的收纳目录。」
「啊,因为『鸦羽』吗?」
「对。因为我家的仓库放那已经很久没人管过了。说不定在不知不觉间,有谁往里头悄悄藏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呢。」
京子边说,边耸了耸肩。毕竟少女拥有着宛如模特一般的美貌与傲人身材,这样的举止也与她十分相称。
「目录是指……从零开始全部整理一遍吗?感觉会很辛苦。」
土御门夏目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感想。他拥有不输给京子的端正容颜,男式制服上垂着系有粉色发带的长长黑发。他既是土御门本家的次任当家,也是春虎的青梅竹马。春虎正作为「式神」服侍着他。
「嘛,要把仓库里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的话,那确实很辛苦。」
「春虎,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是仓桥家代代相传的收藏品,应该基本都是些咒物,而且是难以处理的那种。」
夏目极其认真地说道。
春虎他们——虽说春虎是分家——所在的土御门家是阴阳道宗家。虽说他们以那位安倍晴明为祖先,是名门中的名门,但现在没落已久。另一方面,仓桥家原本作为土御门家的一个分支旁系,现在则是对咒术界拥有莫大的影响力的豪门。如此豪门的收藏品中,藏有怎样的咒物都不奇怪吧。
「古老咒具的解析是要花时间的。经常有一些是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东西。而且就算去『看』,对术式的理解也有一定限度。保不定里头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不过,所谓咒具这种东西,本来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作用呢。」
现存的咒具多数是在市面上贩卖的量产品。虽说也并非没有自制的咒具,但那些咒具并不是按照市贩品的安全标准来制作的,往往会成为麻烦的火种。
「……目前为止你做的咒具,净惹出些麻烦了呢。」
「什么?别乱说!那基本都是因为春虎用得有问题吧!」
「虽然性能高到极致,但暴走起来也十分麻烦……和制作者一样。」
「所以说,别把事情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说起来最后那句算什么?话说在前头,我基本都是为了你做的咒具吧?」
面对怒气冲冲的夏目,春虎唯唯诺诺地应着。看着这对主从的争论,京子苦笑着拉回了话头。
「不过呢,现在正是忙乱的时候,所以整理进度就那么耽搁着。然后,我突然想到,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什么机会?」
「拿到有用咒具的机会呀!反正是放那里很久没人管了,在制作目录的同时,顺便拿一些看起来有用的东西什么的。」
「哎?可以吗?」
「姑且要向祖母确认一下。不过现在这情况,我觉得很可能会得到许可喔。」
看着得意洋洋的京子,春虎与夏目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世家藏品内寻宝?我闻到了宝贝的味道。」
从旁搭话的是一位用发带将头发笼统束起的精悍少年。他是春虎的恶友,阿刀冬儿。在他身旁的则是百枝天马。
冬儿有着一副看起来像不良少年的外表。而另一边的天马戴着眼镜,纤细瘦小,是一位看起来为人温和的少年。他们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天马被不良缠上了。但毫无疑问,两个人关系很好。
春虎、夏目与京子,然后加上冬儿与天马五人,就组成了「一如既往的成员」。
「挖到的东西说不定值个惊掉眼珠的价格。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不,冬儿君,那种东西一般不会给我们吧。」
「谁也无法了解当时的状况吧?也就是说可以偷偷地带出去——」
「别做傻事了,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仓桥家的安保设施很完善,会有一大堆式神一下子涌过来喔。」
看着眉开眼笑的冬儿,天马苦笑着,京子也是一脸复杂。不过春虎能理解这种心情。一言以蔽之,这是寻宝活动,光这样就足以让人兴奋不已了吧。
「怎么办?夏目。」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春虎向夏目雀跃地问道。
夏目沉默着略微思考了一会,轻轻点了头。
☆
「所以,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哈?我可是受人所托?那边的巨乳女实在是太烦人了,我才特地在放学后过来的。应该跪下来夹道欢迎吧!」
吊起眼角大声喊叫着的,是一位系着双马尾的娇小少女。她是春虎等人的后辈,大连寺铃鹿。虽说是后辈但也只是名义上如此。她出于某些缘由,需要在阴阳塾内挂名一年——虽然确实比春虎他们要来得年少——实际上是拥有『阴阳一种』资格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京子笑眯眯地说:
「古老咒具的鉴定,只靠我们这些人的话或许会很棘手吧?于是我就去拜托了铃鹿酱。毕竟铃鹿酱的本职工作是研究员呢。」
「话说啊,别随随便便地就用一封邮件把人给叫出来啊。我可是『十二神将』——」
「没想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呢。」
「所以说,明明是你们叫我来的,怎么一副这样的态度?我告诉你,如果是官方委托的鉴定工作,报价可贵得吓人。还不快跪下来感恩戴德!」
「这倒也是,谢啦铃鹿!」
「太随便了吧!」
铃鹿虽然气势汹汹地口吐恶言,但并不代表她心情不好。春虎他们一边安抚着铃鹿,一边吵吵闹闹地向京子家走去。」
在那之后——
「……真的假的,如此光明正大地建在市中心……」
面对眼前的建筑,冬儿一脸复杂地干笑着。曾拜访过数次的天马暂且不论,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望向了京子家。
那是一座无愧于名门之名,占地广大的庄重宅邸。
相当令人意外的是,它的造型是一幢砖砌的洋馆。春虎听到是阴阳道的世家,想象的是像夏目老家那样的日式建筑。当然,这样的设计放在东京更有风味。是一种能让人感受到其经历了动荡时代的风格。
「说是要宝物鉴定,最为贵重的宝贝不就在眼前放着嘛。包括地价在内,这到底值多少钱啊。」
「是吗?内部可是相当古旧喔?就算时常有在进行简单的维护,可根本上还是战前的建筑。」
「虽然已经知道仓桥同学是大小姐,再次认识到,实在是不得了呢。」
「哎呀,夏目君才是,要论家世的话,你也是真正的贵公子嘛。总之大家进来吧。我带你们到仓库去。」
震慑于豪宅威严气势的春虎他们,由京子带路穿过玄关,从正门进了宅邸。
忽然,走出许多前来迎接的佣人,他们是名门仓桥家的门人。门人接过众人的随身物品,适当招待了作为客人的他们后,京子便带领春虎他们,穿过走廊朝宅邸深处走去。
「夏目,如果土御门家没有没落的话,也会像这样使唤一些佣人吧。」
「可能吧,不过现在能差遣的也只有分家的春虎而已。」
「偶尔是不是也得帮您提个包啊,次任当家?」
「比起那些更希望你能取得不辱土御门之名的成绩呢,补习常客。」
在曾是主家之人的闲聊中,一行人沿着楼梯往地下走去。然后,在狭窄的走廊中间,出现了一扇双开的大门。
门上挂着一把十分古旧的锁。京子右手结出手印,用极轻的声音唱出咒文。然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锁开了。
「噢噢!这也是咒具吧。」
「对。这个和仓库的结界是连在一起的。」
京子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了门。
仓库里面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宽广得多,并且是一个非常舒适的空间。京子打开灯后,更是加深了这个印象。
「什么嘛,说是放着没人管,但这不是已经整理得很好了嘛。」
夏目脱口而出的感想。
实际上,大多数咒具都收纳在了箱子或者布袋里,且整齐地陈列在像书库一样等间隔设置的柜子上。并且,其中大约有一半的箱子和袋子附有说明书一样的东西。大概是关于收纳在内的咒具的说明吧。像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博物馆后院仓库一样的光景。
「不过,果然数量惊人呢。有大致分类过吗?」
「可能有人整理过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放在这里的东西应当没有一件是赝品。」
「也就是说必定能挖到些宝贝吧!那正好!总之先开干吧。铃鹿专家,有什么建议吗?」
「别叫我专家,蠢虎。说起来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咒具呢?」
「贵的那种。」
「不对吧冬儿君。」
「说来确实。夏目君呢?有什么要求吗?」
「唉?就算问我……只要是对我们来说有用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吧。」
夏目困惑地回答道。调查这里的每一种咒具是不可能的。所以,众人决定先依靠自己的直觉拿来看中的咒具,再将最后的鉴定工作统一交给铃鹿。
「哦?这个是式符吗?看起来非常古老呢。怎么样,铃鹿?是有价值的东西吗?」
「蠢虎,说是古老,这东西充其量是昭和的东西。光从术式上看像是人造式吧,在当时怎样暂且不论,以现在的基准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怎么样,铃鹿专家?拔出来看的时候感觉是把相当不错的宝刀。」
「所以说别叫我专家!啥啊,这把日本刀!好重!粗看之下作为咒具的资质一般,只是做了些防卷刃的处理。刀本身的价值不在我专业范围内!」
「呜哇,这个是什么?大连寺同学,能看出些什么吗?」
「啊,眼镜拿着的是调整咒具用的咒具哦,是很早之前的东西了。在阴阳厅的开研三课见过。现在来看是淘汰的旧型。」
面对春虎,冬儿,天马选择的咒具,铃鹿毫不客气地做着鉴定。
说实话,这里并不像期待中的「宝山」一般。不过即使如此,大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沉迷其中,俨然一副「寻宝」的模样。别说是被铃鹿的辛辣评价打击到,反而涌现出了满满的干劲。
「铃鹿酱,这个怎么——」
「排除。虽然看起来是很有年头的东西,但作为咒具没什么用。大概是用于中和毒素的常见酒杯。古董方面的价值评估则略过。」
「那个,这个又怎么样呢?」
「嗯?夏目亲的眼光不错嘛。这个大概是战国或者是室町时代的形代喔。不巧咒力已经耗尽了,实在想用的话应该也能用。」
「那,这个又怎么样!这个看起来很昂贵的石头!这莫不是某种宝石——」
「嗯!蠢~虎~这个只是用术式着色的单纯的石头~你啊真是没眼力见呢。」
「只是单纯的石头吗?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不是说必定能挖到宝吗?!」
不甘心地呻吟着的春虎,嘻嘻坏笑的铃鹿。稍远处的夏目微红着脸把手上的矿物——和春虎选的石头一模一样——悄悄放回了架子上。果然对于外行人来说,确实难以辨别物品的真伪。
「啧,数量太多了,没想到这么困难。仓桥,真的不是在耍我们吗?」
「怎么会呢?比方说这个香炉,我觉得绝对很贵重。」
「啊,天马拿的那个陶器我认识。祖母应该说过这是某位国宝级艺术家的作品。」
「好,把那个给我,天马。」
「不行哦冬儿君。」
「不过,真的有好多漂亮的物件呢。看这个,春虎。这个碗画着非常漂亮的描金绘呢。」
「看起来确实很贵。」
「所以说,像这些古董啦美术品之类的鉴定,可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啊?快找咒具啊!咒具!」
铃鹿一脸不快地叮嘱着看入迷了的夏目与感慨的春虎。虽然古老咒具时常也有作为古董的价值,但正如铃鹿所说,要求阴阳师兼具那方面的眼力也太为难人了。
在这时——
「春、春虎大人!这个咒具如何呢?」
在春虎原本空无一物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年幼的嗓音。紧接着嘭地一声,出现了一位身着狩衣的幼女。她的年龄约十岁左右,但最惹眼的还是头上那对耳朵与毛茸茸的尾巴。
狐狸耳朵与尾巴,是她并非「人类」的证据。她是服侍春虎的使役式空。
空从架子旁边高举着箱子,朝主人飞来。
「说是如何——这不是还没打开吗?」
空选择的是一个字典大小的木箱。目测最厚不过三、四公分。是一个大约只能放进咒符的小箱子。
不过——
「似乎能从箱、箱子本身感觉到咒术的痕迹,应该是施加了咒性封印。」
如此说来,箱盖上还残留着些许墨痕。可能是咒印之类的吧。
总之先拿了过来。一瞬间还以为它是空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但轻轻摇晃时,会传来喀拉喀啦的声响。
「嗯——感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空很在意这个吗?」
「是,是的。不知为何有点在意……」
空诚惶诚恐地答道。
面对忠诚式神的含糊说法,春虎思考了一会之后。
「铃鹿,这个箱子你觉得怎样?」
「哈?那是什么,至少打开来给我看——」
半眯着眼瞧着春虎的铃鹿,在看到箱盖的瞬间变了脸色。她以扑向春虎手中箱子的势头猛地探出了身子,像要生吞似的在极近距离盯着它。
怎么了,春虎正困惑着。
「……这个……莫非是夜光的咒具?」
不光是春虎,在仓库里寻找咒具的所有人,都因为铃鹿的这句话停下手回过头来。
土御门夜光。
那是在上世纪出现在春虎他们土御门家的大阴阳师,人称安倍晴明转世的天才。作为奠定现代阴阳术基础的伟大之人的同时,还被认为是所属旧帝国陆军,时至今日灵灾多发的罪魁祸首。
并且,这也是春虎他们无法无视的一个名字。这是因为身为土御门家次任当家的夏目,被认为是土御门夜光的转世。因为这个传言,至今被卷入了各种各样的事件中。
春虎无意中看向夏目。夏目默默地咬住嘴唇,凝视着春虎拿的箱子。
「……真的是夜光的咒具吗?」
「怎么可能立刻断定。但是这个术式……是帝式吗?不,从术式省略方法上也有独特的习惯……至少是直属弟子的级别才能做到这样……」
铃鹿边把额头贴着箱子,一边唠唠叨叨地咕哝着。她作为咒术的研究员,而且专职于夜光所造就的『帝国式阴阳术』,若是有关夜光的咒术,在日本可以算是首屈一指的权威。她都这样说了,春虎他们自然也难免动摇。
「不过,仔细想想,仓桥家是土御门的分支旁系呢。」
「正如冬儿所说,就算我家的仓库里有货真价实的夜光咒具,也没什么奇怪的。」
「仓桥同学对这个箱子有印象吗?」
「不巧,是初次见到。」
冬儿,京子和天马,都围到了春虎身边。当然夏目也是。毕竟,制作这个咒具的人,很有可能是前世的自己。
铃鹿终于抬起了头。
「……蠢虎。打开箱子看看?」
「哈?!不是被封印了吗?」
「没事,咒印被擦掉了,咒力也基本没了,应该没有危害吧。……大概。」
「大概?!」
「你好烦!难道是不相信我的鉴定吗?如果是真货的话,那可是大发现!快点打开!」
「可恶。真的没问题吧……」
春虎一脸不情愿,将手搭在了盖子上。
不过——
「请、请等一下,春虎大人。如果要打开箱子的话,让空来开吧!」
「别说傻话了。明知是危险物品——」
「空、空是春虎大人的护法,无需如此顾虑!」
刚说完,空一弹尾巴,快速伸出了手。春虎「啊」地叫了一声,她便取走了主人手中箱子的盖子。
以铃鹿为首,大家一齐朝箱内看去。
箱子里——放着三根捆好的绳子。
「……绳子?」
「……是绳子啊……」
「这个是咒具吗?」
冬儿与京子,还有天马,都惊讶地皱起了眉。
面前放置的,只是单纯的麻绳——是约莫两三米长的麻绳捆在一起的东西。也难怪这么轻了。「铃鹿?」春虎问道。铃鹿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静静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是咒具。」
「是什么样的咒具呢?」
「这不是正在『看』吗!……咒力从这里流通…在这里增幅……干涉对象?这里的空白是在发动的时候设定的吗?总之看起来不像诅咒型的咒具……」
铃鹿蹙着眉。夏目坐立不安地挺起身子,从拿着箱子的春虎与俯身的铃鹿之间,努力想要看看绳子。
「京子啊,你觉得仓桥家有谁会了解这个绳子的事情吗?」
「嗯,如果要说了解的话,应该就是祖母了吧。她应该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要去问问我家里人吗?」
「那这样空去更快。空,去把这个盖子带给人看看,拜托你了。」
「是!我马上!」
接到春虎的命令,娇小的式神拿起箱盖一跃,顺势浮在空中朝仓库出口飞去。
然而,就在这时。
拿在春虎手里的箱子中,三个绳子的其中一个突然发动了咒力。然后,它动了。在春虎他们吓了一跳的下个瞬间,绳结一下子解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了箱子。
它如箭矢一般射向了空中,目标是——空。
还有春虎。
「哈?!」
「什么?!」
飞出的绳子在空中伸展,射向了正飞远的空以及手中拿着箱子的春虎。绳子的两端呈螺旋状将春虎和空围住。将二人紧紧地绑起来之后,再一口气缩短。
浮在空中的空,束手无策地被拉走。
她本想设法逃离,但在扭动身体的那个瞬间——
「噗!?」
「呀!?」
空以像要抱住春虎脖子一般的姿势撞了过来。而且绳子还进一步伸长,把两人卷了起来。
「喂,空!?」
「失、失策了,春虎大人没事吧?!」
「虽然没受伤,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清楚……似乎被这咒具摆了一道!」
空紧贴在春虎右肩至侧头部的范围,慌慌张张地摆动着手脚和尾巴。
「呜哇!」尽管作为式神的空看起来没有重量,春虎还是摇晃着差点跌倒。
夏目慌忙道。
「空!快解开实体化!」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试了!」
空一边回答一边拼命转动身体,激烈地左右摇晃着尾巴,但绳子不见一点松缓。
式神无法解开实体化,也就是说从灵体上施加了咒性的束缚。和『泛式阴阳术』中不动金缚的效果类似。
铃鹿用研究者的眼光端详着眼前着急忙慌的主从二人。
「拘束用的咒具?而且具有捕缚的效果?另外,为什么突然发动了?明明没剩下什么咒力了……啊,难道是能够吸取并利用对象的灵力吗?那算什么,也太不妙了。」
「大连寺同学?不是说没有危险的吗?」
「目前应该没有吧……大概。」
「所以说,大概什么啊大概!」
听到铃鹿对夏目的回答,春虎大声惨叫。
不过正如铃鹿所说,目前这样春虎既不痛苦也不难受。只是和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没法分开。不过光是这样就足够困扰了。
「不妙啊,这个要怎样解开呢?」
「非、非常抱歉!身为护法却造成如此失态——!」
「这个绳子可以用你的刀切断吗?」
「从刚才开始——就努力想要拔刀出来了!但是手有点——够不着——!」
空为了拔刀,努力将手伸向了别在腰上的爱刀『捣割』。不过她的右手腕刚好被绳子缠住了,怎么都够不到的样子。就算她「嘿——哟」地努力地转动身子,竭尽全力也只能让指尖碰到刀柄。
话说回来,仔细一看这个绳子还把『捣割』的刀柄和刀鞘也缠住了。这样一来拔刀是不可能了。
铃鹿冷冷地说道:
「停止无谓的挣扎吧?说来,这是贵重的咒具,不能切断它。」
「既然这样快点帮忙解开啊!」
「做不到。如果达到夜光咒具的那种级别,解析需要几个月起步,根据实际情况甚至可能要花费以年为单位的时间。」
「——竟然!」
「饶了我吧!」
空轻轻摇了摇尾巴,春虎的脸染上了绝望之色。
这实在是不妙的预想。
「空,继续尝试解除实体化,就算多少有些强硬也要干涉术式,创造一些「空隙」出来。」
夏目极为认真地说道。
对术式进行干涉来「缓解」效果,也是对不动金缚一类术式的有效对策。
春虎也立刻对空下了命令。
就在这时——
「好,我马上——『不过,如果就这样和春虎大人绑在一起度日,那也算是一桩美事。』」
空如此说着。
全员都愣住了。
春虎反问道「唉,空?」
「哈?!」回过神来的空发出了疯狂的惨叫。
「空、空刚刚在说什么?!实、实在抱歉!——『既然没有直接的危害,稍微和春虎大人贴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吧。』哈?不、不对!可恶!」
紧贴着春虎的空,脸变得赤红,慌慌张张地挣扎着。春虎的脸僵住了。「空?!」夏目也叫喊着,柳眉倒竖。
冬儿傻眼地说:
「喂喂忠诚的小狐狸,怎么也得藏藏心思才符合规矩吧?」
「是啊,虽然我们都知道空酱最喜欢春虎了,但也不必像刚才那样特地说出来吧。」
「不对?空绝无此意——『因为几乎没什么能传达心意的机会。无论形式,如果能像这样在至近距离陪伴在春虎大人的左右,某种意义上来说空也就心满意足』——」
像这样说漏嘴之后,空大惊失色,僵硬地闭上了嘴。
终于注意到空的这副样子过于怪异,春虎与夏目,还有冬儿与京子也变得认真起来。
天马哑然道:
「……难道,是泄漏了内心的想法吗?」
听到这句话,铃鹿恍然大悟。
「捕缚并拘束——对了!这个咒具,还附上了盘问的功能!这是抓捕敌人并且让其吐露情报的咒具!也就是说是军用的——」
铃鹿铁青着脸,反射性地与拿着箱子的春虎拉开了距离。在知道是军用咒具之后,就提高了警戒心吧。
然而。
在铃鹿后退的瞬间,箱中的绳子再次蠢动起来,飞出了箱子。其一端缠上了春虎——另一端则向铃鹿逼近。
「唔——!」
虽说身为研究员但她也是『十二神将』。铃鹿反射性地张开结界保护自己。但是,绳子非常顺畅地穿过了结界。「骗人的吧!」在铃鹿大吃一惊的下个瞬间,绳子飞快地缠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然后——
「喂……喂!」
「等下?」
铃鹿被绑在了春虎的胸口。她的头和春虎的心窝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如说是撞上了。这次春虎没能承受住冲击向后摔倒了。
「好痛……」
春虎一边忍受着痛楚一边睁开了眼睛。恰好和贴在胸口的铃鹿对上了目光。奇妙的是,这个姿势像是铃鹿把春虎推倒了一样。
铃鹿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别——别扯淡了!快离我远点!蠢虎!」
「痛!啊,别乱动啊!铃鹿!我胸口好痛——」
被绳子捆住横躺着的铃鹿与春虎,甚至还有空也被带着满地乱滚。他们撕扭在一起的样子,从旁看来十分糜乱。
冬儿、京子与天马,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夏目更是瞪大眼睛,血气上涌。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快停下!别动了!」
「夏目快救我!」
「春虎也是!别一脸色相!」
「别诬赖我啊!?」
最后是夏目飞扑到三人身边,勉强让他们老实了下来。不过这时,春虎、铃鹿以及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凌乱不堪,样子愈发糟糕了。
「……完全就像是被生擒的野兽一样。」
「铃、铃鹿酱也冷静一点。从各种方面来讲,都是挣扎的那一方更难看哦。」
「春虎君,站得起来吗?」
作为旁观者的冬儿,京子与天马三人出声向春虎和铃鹿搭话。「啊啊,可恶……」春虎答道,保持着和空与铃鹿贴在一起的状态站了起来。铃鹿也听从了抱着春虎的指示。每个人都——特别是铃鹿——都呼吸急促。
「……真的饶了我吧,怎么回事啊这个咒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烦死了……我才想这样说!这样恶心的状况实在是一秒都——『忍不下去了,简直羞耻到快死掉!』——」
放话完的铃鹿,瞬间张口结舌。
大家一同看向了铃鹿。
铃鹿的脸再次烧了起来。
「——现、现在立刻把绳子切断!」
「哈?但是铃鹿,你刚才说这是贵重的咒具——」
「谁管啊!这样的咒具我才不要!首先现在必须——『感、感触和体温都传过来了!而、而且还有气、气味……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吧?』——」
铃鹿吐血一般地大叫着,随后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冬儿、京子与天马惊讶地屏住了呼吸,夏目则双目充血。
地下仓库内蔓延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那个……铃鹿酱?」
率先展示出慈悲与勇气的是京子。冬儿等人不由得向她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但是铃鹿没有回答。她保持着沉默将脸埋进春虎的胸口。然后又马上缓缓抬起了头,越过肩膀直视京子。那是一张鬼气逼人的脸。
「……切断。」
「哎?」
「切!断!」
「是、是呢。我们去找找剪刀或者美工刀之类的东西吧。」
被闪烁着屈辱泪光的眼神死盯着的京子,二话不说点了头,准备出仓库寻找。
但是。
「不,等一下!」
夏目阻止了她。
铃鹿向她投去了满载杀气的视线。「夏目?」春虎也发出了疑问。
即使如此夏目说道。
「绳子还剩下一根。如果轻举妄动,恐怕还会继续发动!」
如此一说,所有人突然醒悟过来。春虎就算跌倒了,手里还拿着箱子。最后的第三根绳子现在还在箱子里面。
冬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轻举妄动吗?但是咒具如果发动的话,我们也束手无策啊。」
「但、但是,空酱和铃鹿酱,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
「难道说,是随机决定的施术对象吗?但作为咒具来说破绽也太大了。」
京子与天马,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在不了解咒具发动条件的情况下,说出的话也可能导致自己成为绳子的目标。
铃鹿取回了一些理智,开口道。
「……这个咒具的术式中有几处空白,恐怕发动时有需要设定的条件。比如说,绳子的长度。就算抓到了敌人,像这样把自己和敌人捆——捆在一起,也没有意义吧。」
这原本是抓捕敌人,并拘束在自己身边不让其逃脱的咒具吧。只是,因为没有设定绳子的长度,咒具的术式就发动了,长度为空白的话——也就是设定成了零吧。
而且,比这更麻烦的是「盘问」的效果。
「正如刚刚天马所说的『泄漏内心想法』是吗?」
「哈?怎么可能!这个咒具坏掉了!刚才那些才不是我的想法——『不如说是会直接说出心里在想的事情,再怎么不妙也该有个限度吧?』——」
面对冬儿的意见,再次说漏嘴的铃鹿慌忙住口,死命咬住嘴唇全身战栗。
然后闭上了眼,深呼吸。
过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铃鹿换上了一副假面般的僵硬表情。
既然会把内心所想之事原封不动地诉诸于口,那就让想法趋近于无。京子不由得向她投去了悲悯的目光。
「……比起咒具的效果,现在应当考虑的是咒具发动的契机。」
「是啊。既然还剩下一个,好歹得想一下要怎么把它……」
「好,正派的天马,我有个好主意。」
「不要?冬儿君自己来吧。」
「不巧,我没有和这家伙抱在一起的兴趣。」
「我也没有。」
「嗯,如果只有铃鹿酱和空酱的话我还可以助一臂之力,春虎一起的话就有点……」
「你们几个,不关自己事倒是悠哉得很!」
春虎向偷偷讨论的冬儿三人投去了些许怨恨的目光。铃鹿还是老样子保持面无表情,空则是仿照铃鹿的样子,嘟嘟囔囔地念着佛经。
只有夏目还在思考。
「……以春虎拿着咒具的身体来锁定的『目标』是空和大连寺同学……但两人的共同点是……?虽然两个人都非常娇小,不过也有相当的差距……难道是咒力吗?即使如此……」
她一边「看」着施加在绳子上的术式尝试解读,一边拼命思考着。
但是,并没有冷静思考的余裕。
「哈啾!」
空打了个喷嚏。同时,她的尾巴反射性地弹了起来,扫向了春虎的脸,「噗!」春虎转动身体,当然也拽了一下贴在一起的铃鹿。
「等、等下!别动啊!——『好不容易才能无视掉的,这下又让人在意起来了!本来就一直贴在一起,这下要怎么…』——什么啊啊啊!!」
「大连寺同学!都这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呢!」
「不、不对!这不是真的!」
「实、实在抱歉!春虎大人!只是刚刚春虎大人的秀发一直在空的鼻子前面晃——『每当晃动的时候,春虎大人的香气就挠得鼻孔有点痒…』——并、并不是这样?!」
「呜哇别摇尾巴啊!空!什么啊这是!说真的谁来救救我吧!」
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瞬间崩塌了。眼前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在一旁守望着的冬儿、京子与天马,他们的眼神流露出对土御门夜光的恐惧。
夏目的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而且样子看起来比另外三人更加迫切。
「这样下去不行!干脆用火行符把咒具给烧掉!」
「夏目冷静一下。」
「冬儿闭嘴!总之先把第三根绳子给解决了,剩下的就去找锋利的东西来切掉……」
「用火行符的话,消防系统不会启动吗?」
「会、会怎样呢?不过,厨房以外的房间应该都有施加火气的封印……」
「那就用木行符!用雷气把它轰到渣都不剩——」
夏目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双手拿着咒符摆出了架势。「夏目等等!」手里还拿着咒具——俨然成为目标的春虎——反射性地后退了半步。
然后,看到春虎如此反应的夏目。
「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然后,沉思了一会,放下架势,突然转了个身。
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背对着春虎。
像是要从春虎那里逃开一样。
「啊——」铃鹿也察觉到了。
在那瞬间。
「呀!」
「噗!」
发生了第三次相同的事件。夏目被绳子抓住,和春虎捆在了一起。
「夏目!你——?」
「果、果然!这个咒具是将『想要逃跑的行为』作为发动术式的关键!」
「得意洋洋地说这些之前,先看看自己干了些什么啊?!」
「没办法吧!现在是特殊情况——『不觉得太狡猾了吗?都怪春虎君一幅色眯眯的样子!人家也』——」
夏目回答怒吼着的春虎,瞬间吓了一跳,绷住脸闭上了嘴。
慌慌张张的不仅是夏目,春虎也是,还有冬儿。铃鹿也以装傻的眼神看着贴在身旁的夏目。
天马则一脸呆然。
「……哎?夏目君?刚刚的『人家』是……然后语气也。」
「天马!还有京子!夏目牺牲自己为我们创造出机会了!快点去找切断绳子的东西吧!」
「等、等下,冬儿。我也有点在意,总觉得刚刚的夏目君……」
「剪刀啦美工刀之类的——不,菜刀比较好吧!菜刀的话厨房肯定会有。好!我们走吧!动作快!」
一反常态有些性急的冬儿,强行将困惑的京子与天马带出了仓库。如果绳子还有剩的话,说不定会把三个人一起捆起来,但冬儿他们平安无事地出了仓库。
被留在原地的春虎长叹一口气。
「……夏目?」
「……对不起。」
夏目没有还嘴,垂下了头。这样一看,那线条般的纤细身体与长长的黑发,怎么看都不像男性。连语气也有些奇怪。
实际上,这个印象并没有错。夏目是女性。她遵循土御门家的『家规』,不得不伪装成男性生活下去。原本这个秘密,只有冬儿与一起被绑在这里的铃鹿知道。
「明明知道这东西让人不能说谎,为什么还要特地以身试险?」
「没、没办法吧!刚刚就说了,现在是非常事态!」
「就算这样,应该也有别的做法吧?」
「没法那么悠哉吧!这样下去也是无计可施,所以我是为了打破事态不得已才——『不过确实可能也可以用替代的简易式先试验一下,可以间接推断而不用直接地』——不对?!没这回事?!」
「那个——」
「总之——『都是春虎君不好!』——作用于心灵的术式效果如何,取决于思想准备——『粘在一起纠缠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春虎君对咒具也太没有警戒心了——『那样让人羡慕的事』——所以我一直都让你多加锻炼——『所以我才会』——你是我的式神对吧?!」
心思暴露了。话说,最后已经是和咒具完全无关的心声了。
空与铃鹿冷淡地看着她。
「夏目大人……」
「我说你啊……」
「有、有什么问题吗?不管怎样,冬儿君他们会在物理上地帮忙解开束缚!那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吧?有什么问题就直说!」
被这样一说,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说漏什么的两人,老实地闭上了嘴。说到底,对于这个咒具来说,沉默是金。夏目、铃鹿与空,都不希望再像之前那样自掘坟墓了。
与三人绑在一起的春虎松了口气,放松地耸了耸肩。
「最后这个东西还是得用剪刀来解决啊。真是的,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不得了的咒具,没想到是白费力气了。夜光也会对这个结果失望吧。」
春虎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他大概是想开个玩笑来缓和现场的气氛吧。
但是,在尝尽屈辱的女性受害者们耳中,听起来反而像是侮辱与讽刺一般。
夏目斜瞪着春虎。
「说起来,春虎君还没有体会过这个『不得了的咒具』的效果呢。」
她指出了忽略的这点。铃鹿马上响应道。
「啊……确实如此呢。明明是难得的真正的夜光咒具。」
「既然这个一会就会被切断销毁的话,那在那之前应该多积累一些『经验』吧?」
「是啊~反正一会要弄坏了,进行一些强硬的干涉也没什么关系吧~」
「作为春虎君的主人,我也应该了解一下式神的心声吧……」
「作为研究者也想要一些假设方案的实测数据呢……」
「等下,慢着慢着慢着!你、你们在说什么?空?空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既为护法,也有意了解主人的真意……」
「不是那回事吧?!」
在春虎一脸狼狈的同时,夏目与铃鹿吟诵起了咒文,空则对此视而不见。春虎想要强行逃离,全力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
冬儿他们回到仓库的时候,春虎他们已经变成了难以直接切断的状态。全员被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球。
☆
「这次实在是失态至极。作为春虎大人的护法,也太不中用了……」
深夜。
阴阳塾男生宿舍的屋顶上,空一边打开那个木箱的盖子——结果还是拿回来了——一边独自反省着。
此次骚动的源头,本就是空在仓库里的无数咒具中注意到了这件咒具,并把它献给了主人。空认为应该要深刻反省。
从那之后的解析与仓桥家家主——京子的祖母仓桥美代——的证言来看,确认了这个绳子并非是军用的咒具。
其实那个咒具,似乎是用于抓捕那些偷懒逃学去玩的没规矩的孩子。自然,如此一来这个咒具不太可能出自夜光本人之手。
在土御门夜光的时代。
某位手腕了得的阴阳师,为了抓住哪里的淘气小子,制作了这个咒具。
这个咒具加入了让人无法说谎的咒术,或许是针对小孩子找借口时的对策吧?
毕竟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现在只能靠想象来猜测了。
「不过,从结果来看春虎大人没有受伤,空还和春虎大人贴了个够,也不全是坏事……不不不,这种想法也太不正经了!反省!空要反省!」
像这样,贯彻本心的忠诚式神,即使没有咒具加成也不会说谎,拼命摇着头。
实际上,春虎在那之后被强制吐露了好几个羞耻的秘密,心灵受伤的可能性还比较大。虽说如此,现在已经像往常那样酣然入睡了。
「而且,作为护法实在是不能如此干脆地就被绑住……要更加精进自己。」
空把手放在了盒盖上,点了点头。
如果……空有仔细调查一下盖子的内部,说不定会在里面发现用墨水浅浅写着草书的『飞』字。
不过,墨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加上空的注意全被表面的咒印所吸引。她似乎没能注意到咒具制作者在盖子内部的署名。
「明天也会继续寻找咒具吗?希望下次能为春虎大人找到更棒的咒具……」
在照耀着东京的皎洁明月之下,拥有狐狸耳朵与尾巴的式神,满怀真心地如此祈祷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