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托里斯汀魔法学院。
在通称奥斯特里广场的中庭里,有两位少女正很要好似的并肩坐在长椅上。
其中一位是蓝发的小个子少女。眼镜后面的眼瞳透出了蓝色的光辉,她看来正在热心的读着书。
她就是塔芭莎。
我说塔芭莎,我有些事想问你呀。
向塔芭莎发问的人正是有着耀眼红发的琪尔可。
她的容姿简直可以说是跟塔芭莎完全相反。
长及腰身的一头红发。
比塔芭莎高出两个头的身高
在妩媚的腰部上方,晃动着作为女性标志的巨大物体。那实在是另人为之倾心的诱人身材。黝黑的肌肤强调出她的野性,拥有着百分之百回头率的傲人美貌。
她把仿佛象征着自己擅长的火系统般的红头发撩起,再次向坐在自己身旁热心地读着书的好朋友问道:
我说你呀,难道不感到寂寞吗?你真是一天到晚都在看书也从来没有见你跟除我以外的人说过话啊。
塔芭莎摇了摇头。
现在我不寂寞。
是吗。
周围再次沉默了下来。
接着,琪尔可就把身体靠在塔芭莎身上,说道:
我说塔芭莎,虽然一言不发的你也不错,但是我觉得你如果偶然陪我说一说话,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呀。
可是塔芭莎却不回答,只是在那里翻着书页。
对了!不如你也尝试一下恋爱吧?恋爱呀!恋啊!恋爱是很不错的哦~~~你会感觉到充满期待,心跳不已,夜晚也睡不着觉,让对方迷上你要是到了厌倦的时候,就随手一甩
不用了。
听了她这句简短的回答,琪尔可摇了摇头。
我呀,最近也许真的是恋爱了。你愿意听我说吗?
没有回答。
琪尔可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拼命的想要把一根湿透了的柴薪点着火一样。
她一下子就没了兴致,摊了摊双手。
琪尔可是个非常有热情、也可以说是个非常喜欢说话的女孩子。所以本来的话,根本不可能跟沉默寡言的塔芭莎合得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呆在塔芭莎身边的话就会有安心的感觉。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就跟她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琪尔可稍微思考了一下其中的理由。没过多久,她就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啪地一拍手掌。
是吗原来是这样。明明一言不发,但是在身边却感觉不到苦闷那样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啦。所以,我就非常需要你。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那样的人是独一无二的啦。我终于明白了。虽然恋人随时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可是却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呀。我算是理解了。嗯。
塔芭莎第一次把视线挪向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的琪尔可。
需要?
那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琪尔可拍着塔芭莎的肩膀说道。塔芭莎注视了琪尔可好一会儿,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书本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注视着书页的蓝色眼瞳上充满了温馨的暖意。
就在这时候
一直猫头鹰啪沙啪沙地停在塔芭莎的头上。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从猫头鹰的脚上接过信件,打开看着里面写着的一行字。眼神中的淡淡温馨已经消失无踪了。
唔?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塔芭莎站了起来。
喂喂,你要去哪里?
外出。
咦?外出?到哪儿去?
塔芭莎没有回答琪尔可的问题,径直走了开去。
看到塔芭莎这副摸样,琪而可不由得纳闷了。
那孩子,偶尔总是会那样子逃课跑到外面去,到底在哪里干些什么呢?(华丽丽的病句啊~)
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念一想:嗯,算了,任何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私事啦。于是她就不再深入去想了。
你们给我伸出手来吧。
在普奇托罗瓦宫中的一个垂挂着几重缎子的房间里,伊莎贝拉向排成一列的侍女们说道。
因为主人的爱好而穿上了附带波浪皱褶花边的服装的侍女们,不由得一脸惧意地面面相觑。
躺坐在沙发上的伊莎贝拉正在捏玩着放在身旁桌子上的小人偶。
没事的,我也不是要把你们抓起来吃掉嘛。
伊莎贝拉很开心似的露出了微笑。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人们一脸畏惧地注视着自己了。
其中一名侍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伸出了手来。伊莎贝拉立刻嗖地挥了挥魔杖。
唔!
一阵小旋风刮起,侍女的手指马上就被切伤了。
从那根手指的伤口中,鼓起了一个小小的血球,滴嗒地滴落到地板上。侍女反射性地要捏住那根手指,可是却被伊莎贝拉制止了。
不要动。
伊莎贝拉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人偶,放到了从侍女手指滴下来的血上。
那位侍女不禁害怕得扭曲了脸。
然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偶一下子膨胀起来,变成了跟那个侍女毫无二致的身姿。
呀啊
侍女一脸害怕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你不用那么害怕。这个呀,是古代的魔法道具,也就是被称为史奇尔尼尔的魔法人偶啦。这样子吸了血的话,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而且连你的能力都可以完全复制过来哦。你看。
伊莎贝拉扬了扬下巴。于是,那个变化成侍女的史奇尔尼尔就从房间一角的衣柜里拿出了针线道具,开始刺起绣来了。
侍女注视着人偶的动作,不禁啊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偶竟然把自己最擅长的花纹毫厘不差地绣了出来。
所以,我就想啦。如果同等强大的人互相残杀的话,到底是谁会赢呢?
侍女们不由得颤抖起来。
花坛骑士塔芭莎大人!
这时候,传来了负责叫喊的卫士声音。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伊莎贝拉的矛头就会改变方向了。
门被打开,一个蓝发的小个子少女出现在眼前。伊莎贝拉一瞬间露出了饱含嫉恨的表情可是马上又换成了猛禽般的笑容。
过来吧,人偶丫头。
她挥着手要塔芭莎走过来。
伊莎贝拉注视着塔芭莎的脸,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希望能看一看自己的分身?
塔芭莎没有回答。
仔细一看,只见桌子上放着好几个二十厘米高的人偶。
这是古代的魔法人偶呀。只要吸收了对象的血,就能完美地幻化成那个人。是完美哦。你想不想跟自己战斗一下?
塔巴莎和伊莎贝拉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伊莎贝拉以锐利的视线盯视着自己的堂妹可是却自己挪开了。
这就是这次的任务。很可惜,这是简单得让人泄气的任务。
她说着就把书信扔给塔芭莎。塔芭莎接过来之后,就打算退出宫殿。
等一下。
伊莎贝拉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魔法人偶,向塔芭莎扔了过去。
我给一个你吧。人偶丫头和人偶,不是很般配吗?
在蔚蓝的天空下,闪耀着丝毫不逊色于天空之蓝的蓝色鳞片,一头龙正载着它的主人在首都吕特斯上空飞翔。
姐姐,姐姐!
风龙向着骑在背上的主人说话,可是那主人却只是默默地读着拿在手里的那本书。
我说,偶尔你也该陪陪希尔菲我说说话嘛,我现在正郁闷得快要死了呀。咕咿咕咿!
发出跟它凶暴的外貌毫不相称的咕咿咕咿声的,正是风韵龙希尔菲德。骑在它背上的就是希尔菲德的小主人塔芭莎。
如往常一样,塔芭莎没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沉迷于眼前的书本中。
可是,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个杰作呢!
希尔菲德好像很开心似的点了点头。
他们竟然让姐姐来干一些类似老师的事耶!姐姐你真能当得了老师吗?咕咿!
不是当老师,只是带到学校去。
对,这次的任务竟然是把不肯到学院上学的贵族子弟带回来上课。
这根本就不应该是由塔芭莎这样的北花坛骑士接受的任务。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真让人期待呀!咕咿!
戈利亚的首都吕特斯,设立有不少贵族子弟就读的学校。并不仅限于学习贵族的身份证明魔法的魔法学校,还有专门教育贵族女子礼仪作法的女子学校,以及培养从军士官的士官学校多种多样。
在这些学校之中,吕特斯魔法学院则是有着跟名震天下的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相匹敌的规模和历史,以及与大国戈利亚之名相匹配的阵容强大的贵族学校。
象征着两根交叉权杖的十字形的宽敞校舍,就位于被称为旧街市的河中沙洲的正中心。
以来自各国的留学生和地方贵族子弟所居住的宿舍,以及被称为塔的巨大魔法研究塔为代表,这些巨大的建筑物并排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壮观。
这里是只允许国内外有权有势的富裕贵族子弟就读的精英学院。
这一次塔芭莎接到的任务,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就读于这个吕特斯魔法学院的名叫奥利凡的十五岁少年带回学校上课。
奥利凡所居住的屋子,就坐落于离吕特斯魔法学院没多远的伦伯尔街道的一角。奥利凡家,也就是德罗纳尔伯爵家,曾经出现过多位著名的大臣和将军,是一个自古以来就侍奉着戈利亚王室的家系,而这座大屋子也是一座跟其家系相配的气派府邸。
在面向马路的正门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曼提柯尔像镇守在那里。
看到塔芭莎站在门前,曼提柯尔像就开口说道:
请问到本家来有何贵干?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塔芭莎简短地把自己的头衔说了出来。北花坛骑士是从来不会在自报姓名的时候加上一个北字的。
于是,吱呀的一声,门打开了。希尔菲德发出啪沙啪沙的声音,想要从后面跟着走进去。
可是塔芭莎却指了指天空,希尔菲德就只好很伤心似的叫了一声,然后就飞了上天。而且还好象很不甘心似的在屋子上空不停盘旋。
首先,塔芭莎被领到的是屋子里的客厅。那是一个到处镶满了华美装饰品、如同宝石箱一般的客厅。作为一名花季少女,本来应该是会陶醉于这些华丽装饰的,可是塔芭莎却连视线都没有动过。
在客厅的中央,是一张边长为三米左右的巨大正方形沙发。一名女性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整个身体几乎都陷了进去。她就像自己靠着的沙发一样,胖得像一团肉球似的。仿佛象征着戈利亚贵族奢侈糜烂的这位女性,正是德罗纳尔伯爵夫人也就是奥利凡的母亲。
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塔芭莎一会儿,以陈腐不堪的宫廷口吻问道:
你就是王宫派来的花坛骑士么?
塔芭莎轻轻点了点头。
夫人注视了塔芭莎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扬了扬下巴。这时候,传来了一阵魔法铃的响声,刚才把塔芭莎领到这里来的管家马上赶了过来。
您叫我吗,夫人?
谁让你把小孩子叫来了。我明明吩咐你把骑士叫来的啊。我并不是想给那孩子找个玩伴,而是想找一个能给胆小鬼灌输勇气的骑士。
管家诚惶诚恐地说道:
非常抱歉,夫人。不过这位塔芭莎大人,是以十二岁幼龄就获得了修瓦里埃称号的、如假包换的戈里亚花坛骑士啊。
你是说修挖里埃么。看来最近这个称号已经像给商家派发经商许可证一样泛滥成灾了吧过来,嗯,过来。
德罗纳尔夫人向塔芭莎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一只浑圆如苹果的手托起了塔芭莎的下巴。
夫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交给你了,要妥善办好。
这样子到底能明白些什么啊?也许任何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但不管如何,这样的话也就算是获得了这次工作的许可了吧。
德罗纳尔夫人再次摇响了魔法铃。
您叫我吗?夫人。
这一次叫来的是一位红发的少女侍婢。
这是负责照顾奥利凡的侍女。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尽管问她好了。
那位少女侍婢走过来,向塔芭莎行了一礼。
奥利凡少爷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呢。
一边走在排列着各种肖像画的走廊上,这位自称雅妮特的侍女一边向塔芭莎说明道。她的年纪大约是十八岁左右,是一位举止温柔、富有包容力的女性。在用女仆发箍扎起来的红发下,是一双稍稍下垂的茶褐色眼眸,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健康型的美女。
红色的头发,总让人感觉跟琪尔可塔芭莎在魔法学院的好朋友很相像。可是,相像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一点,那种贤淑的举止,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琪尔可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雅妮特以痛心的语调说道:
从今年开始,少爷就开始在吕特斯魔法学院读书可是还没有过两个星期,他就不肯再上学了
原因是?塔芭莎问道。
这个因为少爷他不肯说出来,无论是老爷夫人、还有我、以及其他的侍婢都不知道
雅妮特困惑地摇了摇头。
至于夫人,她就是坚持着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回学校上课这一点可是我们身为仆人,也做不了什么
雅妮特露出一副毫无办法的神情说道。大概她是夹在夫人和不想去上学的少爷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吧。不管怎样,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就把骑士叫来这种事,本来是不可能存在的。在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戈利亚王宫的腐败程度了。
雅妮特在一个门扉上描绘着柏树和曼提柯尔的气派徽章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雅妮特以恭敬的动作敲了敲门。
我是雅妮特呀,少爷,请开门吧。少爷!
没有回答.雅妮特不由得低下头叹了口气.
塔芭莎用手扭了扭门把,可是里面却上了锁.
塔芭莎毫不犹豫地咏唱出解锁魔法.
可是这不愧是贵族的房子,上面似乎被施加了强力的上锁咒语,完全不接受三角级别的解锁咒语。
接下来塔芭莎采取的行动,则超越了雅妮特的想象。
拉纳德尔温蒂。
塔芭莎竟然若无其事地咏唱起强力的攻击咒语气锤(AirHammer)来了。
请、请等一下,骑士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塔芭莎丝毫不理会惊慌失措的雅妮特,完成了咒语,把魔杖向门扉挥出。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被施加了上锁咒语的门扉一下子就被撞飞了。
塔芭莎连招呼都不打就大步走进了房间。
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少年的大本营。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三面都摆满了橱架和书柜。架子上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人偶。模仿少女和士兵的形象做成的人偶、巨大的东西、以魔法驱动的东西多种多样。
地板上散乱摆放着好几个象棋棋盘、拼图版和卡片之类的。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到处都乱七八糟地放着餐具和葡萄酒瓶等等东西。青春期少年的体臭和这些吃了一半就被扔在那里的食物味道混在一起,酿出了一种糟糕透顶的难闻味道。本来装饰豪华的这个房间,都因为这种味道而变得像个牢房一样。
位于房间正中央的戴顶豪华床铺上,有一个少年正一脸茫然地注视着塔芭莎。身材跟刚才的德罗纳尔夫人非常像,也是胖乎乎的。
这位少年正是奥利凡。
你、你是谁啊?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挥起了魔杖。
于是,奥利凡的身体马上就飘了起来。那是一个胖得不能再胖的少年。而且他多半是很少离开屋子吧,皮肤也是一片白皙。奥利凡一边晃动着身穿丝绸睡衣的肥胖身体一边嚷道:
你、你要干什么!无礼之人!雅妮特!快把这家伙撵出去!
就算他这么命令,身为平民的雅妮特也是不可能把魔法师拦住的。雅妮特只能字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
塔芭莎一边用魔杖操纵着飘在空中的奥利凡,一边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喂!我说你!到底想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塔芭莎简短地回答道:
学院。
奥凡被迫以身穿睡衣飘在空中的姿态走过大街。看到他那副模样,行人们都不由得互相窃笑。
喂!你别太过分了!我走!我会自己走路的!
塔芭莎终于把奥利凡放到了地上。胖胖的屁股被重重摔在石做的地板上,奥利凡不禁痛得皱起脸来。行人们看了他的样子,就笑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德罗纳尔家的人!你们取笑我就等于在取笑德罗纳尔家!
满脸通红的奥利凡怒骂道。行人们听他这么说,都慌忙捂住了嘴巴。雅妮特从后面拿着替换的衣服追了上来,开始给奥利凡换衣服。在雅妮特为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奥利凡就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似的挺直了胸膛。
穿好衣服之后,他向着塔芭莎扬了扬下巴。
喂,你先给我自报姓名。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花坛骑士?你吗?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比我还小吗?你几岁了?
十五岁。
塔芭莎若无其事地说道。大概是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吧,奥利凡开始沿着来路向着自己家走去。
你去哪里?
奥利凡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然是回家了。我虽然说自己走,但没有说要到学院去。你听好了!要是下次再敢对我使用咒语的话,我就拜托父亲大人把你斩首示众!
塔芭莎没有挥出魔杖,而是吹了一声口哨。就像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似的,希尔菲德满怀兴奋地从空中落下,咬住了奥利凡的衣领。
呜哇!喂喂!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穿过雄伟壮丽的大门,来到吕特斯魔法学院的前庭之后,希尔菲德才把叼在嘴里的奥利凡扔了下来。
呜啊!
奥利凡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滚落在地。
现在正好是上课的途中。身上披着同一款式披风的学生们正在进行魔法的切磋练习。在戈利亚,贵族就要当骑士的观念比较浓厚。所以武艺在授课中占据的比例是最大的。
塔芭莎向着奥利凡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
本来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嚣张的话来反驳的可是奥利凡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就像来到了陌生人家的小猫一样一脸惧色。
哇呜哇呜呜
发现了以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登场的奥利凡后,那些正在切磋魔法的贵族学生们都陆续集中了过来。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鼻涕虫奥利凡呀!
喂,胖子!干吗在那里耍威风骑起风龙来了!
不不!那家伙只不过是被咬在嘴里而已啊?
身上穿着毫不逊于奥利凡的华丽服装的贵族学生们马上哄笑了起来。恐怕他们都是在王宫里有权有势的名门子弟吧。
在塔芭莎身边不停颤抖的雅妮特很困惑似的低声说道:
哎呀呀呀华森皮埃尔家的公子,还有冯萨尔达尼侯爵家的长子每一位都是不逊色于少爷的年轻贵族公子呀
出身于大贵族家的子弟们开始拿一脸畏惧地蜷缩在那里的奥利凡来开玩笑。
喂喂!最近你怎么老是不来学院上课啊!我们可是很担心你的哦!
对啊!没有人陪我们玩,我们还在苦恼着呢!
学生们让奥利凡站了起来。
今天的课程可是切磋魔法哦?你没上这么多天课,就让我们来给你补习补习吧。
这个想法不错嘛!艾伯特!
站在少年们的前面提出要给奥利凡补习补习的那个身材高挑的魁梧少年,名字似乎是叫做艾伯特。而且他在这群少年中似乎是处于头领的位置。艾伯特跟被迫站起来的奥利凡对峙着。可是,奥利凡却只是在那里浑身颤抖个不停。
喂喂,你要是这样子发抖的话,我怎么能咏唱出咒语啊?
艾伯特挥出了魔杖。面前随即刮起了一阵旋风,把奥利凡吹飞了。同时裤子的皮带也被切断,一下子滑落到脚边。
啊哈哈,这个打扮还真不错啊!你们看!
少年们围着奥利凡,一个接一个地咏唱出魔法来欺负他。可是他们在形式上也是遵循了切磋魔法的规则,奥利凡也没有提出抗议,所以教师们也只能够当作没看见了。大概那些教师们也不想被牵连进这些麻烦事当中吧。
大概是把他折腾了老半天,已经耍够了吧,少年们都一个个离开了。奥利凡则很害羞似的低着头。
原来如此,看来他是因为整天被人欺负,所以才不喜欢来学院上学。
总之塔芭莎已经完成了带他到学院上学这个任务,所以她就打算离开了。这时候,雅妮特却挡住了她。
请您等一下!求求你,求求你救一下奥利凡少爷吧!
塔芭莎直直地注视着雅妮特的脸。
老爷和夫人都总是说这样子太丢脸。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院里,都没有奥利凡少爷的立足之地。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可怜、太可怜了
塔芭莎注视着这个一脸悲伤的名叫雅妮特的侍女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跟塔芭莎一起回到房间之后,奥利凡就开始叫嚷起来了。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那些家伙全都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恣意胡来!真是卑鄙!
其实奥利凡也一样是仗着自己的大贵族身份到处耀武扬威,可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说起别人来了。
其实奥利凡也一样是仗着自己的大贵族身份到处耀武扬威,可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说起别人来了。
喂,我说塔芭莎。这下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学院了吧?
因为会被欺负。
不是!其实那样的家伙,只要我使出真本事的话,一下子就可以收拾掉了。可是,那些家伙出身的世家可是比我们德罗纳尔家高好几个级别啊。所以我也没办法向他们出手。
实际上,刚才那些贵族们的家系跟奥利凡的家几乎是同等级别的。看来他只是拿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到学院去啊。否则的话,我就有可能忍不住大打出手的嘛!
奥利凡开始读起书来了。
塔芭莎看了看标题,原来那是一本描述传说中的勇者大显身手的故事书。
仔细一看只见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英雄传。大概他就是喜欢这一类书吧。被欺负的孩子和英雄传,这还真是一种讽刺的组合呢。
正当塔芭莎看着这些书的时候,奥利凡拉了一下从天花板垂下来的一条绳子。
大约过了五分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奥利凡挥了挥魔杖打开了门,侍女雅妮特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盛有料理的托盘。
太慢了!
被他这样怒吼了一句,雅妮特慌忙把料理摆到附在床上的小桌子(这是为了让他躺在床上也能够吃饭才装上去的)之上,看样子是非常豪华的料理。
奥利凡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接着,雅妮特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地把汤送进了奥利凡的嘴里。
看来平时他都是这样子让雅妮特喂着吃的。懒惰的贵族虽然也不少,可是懒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不多见。
奥利凡把汤水含在嘴里,突然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太难喝了!而且里面怎么还有胡萝卜!
对、对不起!可是,胡萝卜是对身体有好处
对身体有没有好处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问题!我现在是说很难喝!
奥利凡总是说出这些任性的话,让雅妮特感到非常头疼。
命令雅妮特重做了好几次的奥利凡,似乎在吃完饭之后就困倦了,于是就打着鼾大睡了起来。
雅妮特向着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的塔芭莎行了一礼。
真是非常抱歉,我拜托您做这样的麻烦事啊啊,一整天都这样子呆在房间里读书,对健康是很有危害的老爷和夫人都对奥利凡少爷的教育漠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就只有外面对自己家的风评
雅妮特一边叹息一边低声说道。
您也知道,奥利凡少爷就是那样的性格,所以仆人和侍女们都不会怎么接近他,奥利凡少爷完全是孤身一人啊。我觉得去不去学院上学也只不过是一些琐碎的问题,我担心的是他以后的人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能靠自己去克服的话将来一定会吃很多苦头的吧。拜托您做这样的事真是非常过意不去不过,我希望能借助骑士大人的力量,设法改变一下奥利凡少爷
塔芭莎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跟往常一样,这种态度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第二天
塔芭莎来到奥利凡的房间,把他弄醒了。看到站在枕头边的塔芭莎,奥利凡叫嚷道:
所以我都说了不去了嘛!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把你带到学校去是我的工作。
塔芭莎平淡地向奥利凡说道。
你知道吗?昨天我也说过了吧?要是我拿出真本事的话就麻烦了!那样的话,我们德罗纳尔家就会
什么也不会发生。
塔芭莎简短地说道。
只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不可能另家也崩溃的。
那种事谁会知道!总之我就
尽情闹腾就行了。
什么!你说什么!
塔芭莎以毫无抑扬的语调继续说道:
你之所以任凭人欺负,都是因为没有勇气而已。
虽说是骑士,可是被女孩子这么一说,奥利凡不由得红起了脸。
无礼之徒!
奥利凡耐不住羞耻心,不由得怒骂起来。
我可是绅士啊,怎么可能胡闹呢!
可是塔芭莎依然是默默地看着他奥利凡困惑地搔了搔脑袋。
你很擅长魔法吗?能叠加多少系统?
三个。
是三角级吗好,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就帮我的忙吧。
奥利凡从床上走了下来,走近桌子从里面取出了钥匙。
奥利凡刚来到吕特斯魔法学院,只见跟昨天一样,那些欺负他的学生们就走了过来。
喂,奥利凡!昨天你马上就回去了,到底怎么了嘛?
身为头领的艾伯特很开心似的说道。
奥利凡似乎很难为情似的露出了笑容。那种卑躬屈膝的笑容更进一步刺激了喜欢欺负人的学生们的虐待心。
今天我们有事要拜托你哦。
拜托?
嗯,雷温街的东面开了一家新的酒吧,那里的料理据说风评很不错。我们正商量着放学之后到那里去品尝一下呢。
当然你也是一起去啦,奥利凡。
被对方抱着肩膀,奥利凡不由得缩起了身子。
我、我还是不去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要是没有钱包的话,我们怎么去吃嘛!
上次不也是我出了吗
我们只是借你而已,对吧?
被他这样子强词夺理,奥利凡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可是这一天却有点不一样。
我、我给你们一个忠告。
你说什么?
你们还是不要惹我比较好啊。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要是我认真起来的话,你们这些家伙一下子就完了。
喂喂!身为圆点级魔法师、而且还胆小如鼠的你,能把我们直线级的怎么样?
少年们开始哄笑起来。
你们说谁是圆点级?
奥利凡咏唱出咒语,挥出了魔杖。
嗯?
于是,艾伯特的身子就马上飘了起来。
喂、喂!你这家伙!打算干什么!
艾伯特就那样子一头栽进了中庭的花坛里。
混蛋!
激动起来的少年们纷纷向奥利凡举起了魔杖。可是,在他们咏唱出咒语之前,一个巨大的旋涡向他们横扫而去。
被吹飞了的少年们一边好痛、好痛地呻吟着一边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周围看起热闹来的学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喜欢欺负人的少年们不由得以惊讶的声音说道:
刚才的不就是风暴(AirStorm)魔法吗?
那可是三角级的咒语啊。
奥利凡一脸大获全胜的样子低声道:
怎么样?这下你们就知道我的实力了吧?我其实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们知不知道。所谓的达人,是从来不会夸耀自己的力量的!因为最清楚自己实力的人就是自己嘛。
喜欢欺负人的那群少年一脸不甘心地离开了。
奥利凡马上发出了恶心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活该!
奥利凡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来到了校舍的后面。这个地方正好被砖砌的焚烧炉、校舍和树丛所包夹,从外面来看是一个死角。
奥利凡极其慎重地确认了周围之后,开口说道:
已经可以了。
于是在奥利凡面前的空间发生了晃动。
就好像风景的一部分被剪出来挪动了一下似的,从里面探出了塔芭莎的脑袋。看起来就好像有一个脑袋漂浮在空中一样。
仔细一看,原来塔芭莎的身体正隐藏在跟风景同化了的披风之后。
我们家的家宝不可见披风的威力怎么样?这是以前我们家的祖先为了救出被妖精抓走的公主而从神那里得到的恩赐之物,是传说中的披风哦。很方便吧?
原来那是一件披在身上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影踪的魔法披风。原来刚才塔芭莎就是披着这件披风,躲藏在奥利凡的背后,悄悄地咏唱出咒语。就为了这个目的,昨晚她被迫进行了配合奥利凡的动作来咏唱咒语的练习。
塔芭莎点了点头,把披风交给了奥利凡。
嗯?怎么了?
还给你。
为什么?
现在,应该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奥利凡摇了摇头。
还没行啊。我还要报复一下那些把我当傻瓜的家伙!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咏唱的魔法,其实我也能咏唱的!只是,怎么说好呢,我的实力还没有觉醒!就是这么回事!
奥利凡开始唾沫横飞到说了起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知道吗?看这个吧!
奥利凡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是伊尔瓦汀的勇者啊!我总有一天也会像他那样觉醒过来的!现在只不过是蜇伏期而已啦!
奥利凡开始做起了挥魔杖的动作。在他的脑海里,此刻恐怕是使出了威力无比的强力咒语吧。
塔芭莎平淡地低声道:
我也认识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
那个人,也是对自己没有实力感到非常在意。不过,她却不会像你这样把别人的力量伪装成自己的力量。
我根本就没有伪装!总有一天会觉醒的!现在只是提前显露一下而已!毕竟我是德罗纳尔家的继承者啊!
塔芭莎无视奥利凡的怒吼声,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
奥利凡跳了起来,抓住了塔芭莎的肩膀。他狠狠地盯住了这位身体的体积不及自己四分之一的少女。
因为有尊严。我也是有尊严的!
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就算做这样的事,也根本毫无意义。
奥利凡紧紧地咬着嘴唇。
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闭嘴。小心我拜托父亲大人割了你的脑袋。别以为自己是花坛骑士就耍威风啊!说到底也只是个区区骑士而已。只要身为伯爵的父亲大人说一句话,你的脑袋就马上不保了!
奥利凡直直地看着塔芭莎可是没过多久就崩溃了。
我很不甘心,你要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啊!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真是的,就是因为我胖就欺负我。那帮家伙太差劲了,真是无可救药的废物!
你被他们欺负,并不是因为你胖。而是因为老是战战兢兢,没有自信。
我知道!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奥利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哀求般的语气低声说道:
帮我的忙吧,我已经没有没有任何愿意帮我的人了。就算让我尝一次胜利的滋味,也不算太过分吧
应该也有承认你的人存在。
没有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塔芭莎一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就好像表示同意似的,把披风夹在腋下,转身离开了。
从第二天开始,奥利凡就如鱼得水似的开始活跃起来。
因为很久没见他上学,所以教师们看到奥利凡来到教室都感到非常惊讶。
哎呀!你不是奥利凡吗!好久不见!怎么了,你那个什么慢性病已经治好了吗?
整个教室马上涌起一阵哄笑声。
看来奥利凡之前是随便胡吹了一个疾病名称来申请休假。虽然他先是很不服气似的扭曲着脸,可是马上又转变成了等着瞧的笑容。
看来现在正好是开始上课的时间。内容和课程的安排基本上跟托里斯汀魔法学院没什么分别。
戴着奇怪帽子的中年教师用手指着放在教坛上的一个烧杯。
那么,下面就请一位同学利用这里面的水来咏唱出冰箭咒语。由于这种咒语的性质关系,我们就先用烧杯里的水来试一试吧。
大概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丢脸吧,没有任何人举手。
这时候,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的人正是奥利凡。
哎呀哎呀,奥利凡同学,你要来吗?
除了昨天被塔芭莎的魔法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的学生们之外,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嗯,请大家看着吧。
奥利凡站了起来,咏唱出咒语,挥了一下魔杖。
配合着他的动作,披着不可见披风躲在桌子下的塔芭莎低声咏唱起咒语来。
只见烧杯里的水立刻嘭地喷了起来,化成了一根闪闪发光的冰箭。不仅如此,连空气中的水蒸气也同时结起冰来,形成了无数的冰箭。
教室中马上涌起一阵感叹声。
紧接着,那些冰箭锵锵锵锵的插在教师周围的地面上。
呜呀
那位教师软软地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了休息时间,奥利凡的周围都围满了学生。
奥利凡,你还真厉害啊!
原来你是这么强的高手吗!
算是吧。
奥利凡自然是满脸得意了。
就算在高年级生里面,也没有几个三角级的人啊!
你们知道吗?所谓的三角级咒语,可不是随便就能咏唱出来的。只是我最近实在太被人小看了所以我才打算稍微披露一下实力啦。
奥利凡得意洋洋地摸着鼻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放学后
奥利凡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家里。
然后,他向着终于脱下了披风的塔芭莎扬了扬下巴。
明天我要向他们披露一下雷云魔法,你要做好练习哦。
说完,奥利凡就开始读起书来了。大概是肚子饿了吧,他拉响铃铛叫来了雅妮特。
不知是不是酒足饭饱之后觉得很舒服奥利凡开始睡了起来。
雅妮特向塔芭莎深深地行了一礼。
少爷他实在对骑士大人多有失礼
就在这个时候
一头巨大风龙的脸贴到了窗外。风龙以灵巧的动作推开了窗户,把脑袋钻了进来,以燃烧着怒火的眼神瞪着塔芭莎。
雅妮特不禁害怕得倒退了几步。
呀啊
风龙低声向塔芭莎嘀咕道:
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龙、龙说话了
雅妮特不由得瘫坐在地板上。听到这种声音,奥利凡马上醒了过来。他茫茫然地揉了揉双眼。
哇!
发现了希尔菲德巨大的龙头,奥利凡马上晕了过去。
魔法人偶。
希尔菲德是能理解人话的传说的幻兽风韵龙,由于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所以在万一被别人听到它说话的时候,塔芭莎总是以这个理由来掩饰。
在戈利亚,魔法人偶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存在,所以雅妮特一下子就相信了。
是、是吗吓了我一跳。
这样的话,就算是说话也应该没有问题了。希尔菲德盯着塔芭莎,说道: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我在说什么,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任性嚣张的小胖子少爷说的话嘛!别管他就行了!被人欺负也只是他自作自受而已嘛!
希尔菲德一边咕咿咕咿咕咿咕咿地大嚷大叫,一边撒娇似的在塔芭莎的上半身轻咬着。塔芭莎则完全无动于衷,任由它咬。
希尔菲德噗的一声放开塔芭莎,继续以愤怒的语气嚷道:
我已经忍受不了啦!
可是,塔芭莎还是一言不发。
雅妮特像是要让希尔菲德冷静下来似的说道:
对不起魔法人偶先生。我拜托你的主人做这种事情真是太失礼了可是,少爷他绝对不是一个扭曲了心灵的人。
咦~~~?怎么可能?在我看来他简直是一个性格扭曲的人啊!咕咿!
那一次,是我刚开始在这里当侍婢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左右吧。
雅妮特闭上眼睛,开始缓缓道来。
当时,失去了依靠的我在亲戚的介绍下,来到了这里当佣人。当时我只是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我老是犯错,让我拿着餐具就会在走廊摔倒,于是被别人唤作迟钝的雅妮特,那时侯我几乎是没有一天不受斥责的。
那时候,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很难受。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跟这样的我交朋友总之我就一直在考虑着要离开这里。虽然这么说,但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那就是发生在这段日子里的某一天的事情。
雅妮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当我在客厅里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架子上的一个陶瓷花瓶打碎了我当时马上就楞住了。因为我曾经听说那是我好几年的工资也买不起的高价品我一直在担心自己将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还想到这样的话我就只有投河自尽这条路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刚好路过的少爷就跟我说说是我弄破的就行了,没关系。
雅妮特注视着晕倒在床上的奥利凡说道。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高兴,不知道有多安心!就在那时侯,我就这样想了,就算没有任何人站在少爷的一芳我也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庇护着他。即使只有我一个,也要站在少爷的一边。自那以后,我就非常努力地做起了自己的工作,不久之后我就熟悉起来,不再犯错了。全都是因为少爷的那句话,才会有今天的我这一次,就应该轮到我来帮助少爷了。
听了她的这番话,希尔菲德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好保持沉默。
塔芭莎依然是面无表情。
到底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呢?
可是,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的!不过,就因为这样而纵容他的话也是不行的!
希尔菲德一边这样叫嚷着,一边飞上了吕特斯的漆黑夜空。
第二天
晕过去后直接睡着了的奥利凡醒过来之后
我做了个很糟糕的梦如此嘀咕道。
突然跑出来一头龙,而且还在说些什么话。
我的魔法人偶。
似乎在等着奥利凡醒来的塔芭莎在床边低声说道。
啊?你的魔法人偶?要是你有那种东西的话,就该早点告诉我啊!
奥利凡拉了拉绳子把铃铛弄响,雅妮特马上过来了。就像往常一样,这个任性的贵族少年一边不停的责怪着雅妮特一边吃完早饭,然后就带着塔芭莎来到了学院。
在门口附近,有一群等待着奥利凡的学生们。原来就是最近被塔芭莎的风魔法吹飞了的那帮人。
身为头领的少年艾伯特一边颤抖着、一边挡住了奥利凡面前的去路。
怎、怎么了啊?
奥利凡紧张地低声说道。艾伯特马上大声叫了起来:
我要提出跟你决斗!
你、你说要决斗!?
奥利凡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没错,因为上次是出其不意的袭击嘛。可是,我毕竟也是一个出身名家的贵族,像那样子在众多的人面前蒙羞,我是不可能一声不吭的。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我可是三角级
那、那又怎么样?
即使听到奥利凡的虚张声势也毫不退缩。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他干一场了。
你听着,今天放学后,我们在圣霍里安寺院等你,你可别忘了。
艾伯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催促着身后的少年们离开了。
剩下孤身一人的奥利凡虽然颤抖了好一会儿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抬起头来,向着身后披着隐形披风的塔芭莎说道:
你听到没有?花坛骑士。他说要跟我决斗哦。你听好了,这次要把他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不敢再反抗我才行。明白没有?
放学后奥利凡为了进行决斗的准备而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偷偷溜进父亲的房间,唰啦唰啦地在衣柜里找着什么东西。
嘿嘿,找到了哦
原来他找的东西是德罗纳尔家代代相传的战斗服装后面用金线绣着有象征德罗纳尔家的曼提柯尔图腾的披风。
身披色彩鲜艳、放射着红光的披风,奥利凡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古代的勇者了。
全军踏前一步!嘿嘿!嘿嘿嘿!
像是在指挥军队似的,奥利凡挥下了自己的魔杖。
当他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发现里面除了塔芭莎之外还有另一位蓝发女性。
你是谁啊?
那其实是幻化成人类形态的希尔菲德,可是奥利凡却不知道。
塔芭莎就用往常的借口来掩饰道:
魔法人偶。
魔法人偶?我说你到底有多少个啊?
希尔菲德开始向奥利凡爆发出积蓄了好久的怨愤。看来它刚才是凭着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奥利凡决斗的事情。
决斗要自己去干才对!
啊?明明是魔法人偶还这么嚣张!
这跟嚣不嚣张没关系!你到底打算怎样?那样也算是贵族吗?明明是自己被挑战,却让姐姐来替你战斗!这真是卑鄙无耻!没错吧!
这跟你没关系吧!而且你的主人也说了要协助我,说要帮我的忙啊。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希尔菲德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你啊,姐姐她之所以帮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耶。
那到底是为了谁啊?
是为了相信你的人。
啊?是什么意思?
希尔菲德于是说明道:
是为了雅妮特小姐!
雅妮特?啊啊,那个侍女吗。那家伙相信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曾经帮过雅妮特小姐吧?她因为感觉你对她有恩,所以就算遭到你过分的对待,也还是全心全意地为你做事啊。她认为你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于是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连其他侍女也不敢接近的你啊。
帮过她我什么时候帮过雅妮特了?
听说在她打破花瓶的时候,你就挺身而出,说了一句是我打破的,替她顶了罪
这时候,奥利凡不由得大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那家伙怎么了嘛!竟然会有这样的误解!那时侯啊,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要庇护她。每年我们都要去旅行,那年正好要去拉格德里安湖那边去,我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可是就算我说不想去,也会被他们强行拉着去的。所以我就说是我打破的来惹他们生气。那样的话,作为惩罚,我就会被留在家里了。
你说什么?
不出所料,我终于成功赢得了在家不准出门的禁令!战术非常成功哦!她是要感谢这个?还真是杰作呢!那家伙之所以全心全意对我,也是为了钱啦!于是就拼命给我献媚,让我们好给她提升工钱罢了。相信?承认?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希尔菲德马上激动得满脸通红起来。
咕咿咕咿!像你这样的家伙,就让我希尔菲来把你送回灵魂之泉好了!
正准备向奥利凡咬去的希尔菲德,却被挥出魔杖的塔芭莎咏唱出的操纵咒语阻止了。
姐姐!别阻止我!我要咬死这家伙然后自杀!咕咿咕咿!
怎、怎么了嘛!你这魔法人偶竟然这么大胆!我说你啊,要好好教育一下它才行!
希尔菲德拼命咕咿咕咿地挣扎着,可是塔芭莎却没有解开魔法的束缚。希尔菲德感到既悲伤又不甘,只好无力地垂下了头。
奥利凡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催促塔芭莎道:
那样的魔法人偶就马上扔进西雷河好了。好,我们该走了哦!
姐姐,不要去!要让他体会到严峻的现实才行!
塔芭莎以跟平常无异的声音向奥利凡说道:
我随后就来,你先去吧。
你说什么?
奥利凡先是瞪着塔芭莎一会儿然后大概是觉得要是惹她不高兴就糟糕了吧,他接着说道:
明白了,你一定要来啊!要是没来的话,我就马上向父亲大人告状!
在奥利凡奔了出去之后,希尔菲德面向塔芭莎说道: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打算回自己家去了。请你把我这个使魔解雇了吧。
我实在对姐姐你非常失望。如果只是沉默寡言的话我还可以忍受,可是你竟然要去帮那样的家伙我最讨厌这样的姐姐了!
塔芭莎摇了摇头。
我不去帮。
啊?
希尔菲德察觉了塔芭莎的用意,不由得嘴角一扭,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也就是骗了他,就这样子不管他而溜之大吉吧!真不愧是姐姐!咕咿!
也不是溜走。
嗯?是怎么回事?
希尔菲德完全莫名其妙,不由得歪起了脑袋。
离开房间后,奥利凡发现雅妮特正从前面向着自己走来。
一时间,他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
刚才希尔菲德说过的话回响在他的脑海。
她认为你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
奥利凡紧紧地咬着嘴唇。
什么嘛,那家伙说到底也是跟父亲和母亲一样,早就对我心灰意冷了。相信我?开什么玩笑!就算对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也只不过是
大概是察觉到奥利凡那煞有其事的打扮了吧,雅妮特马上就瞪大了眼睛。
少爷,您这身打扮
少废话!
奥利凡向雅妮特怒骂了一句,就飞也似的跑走了。
雅妮特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打开了刚才奥利凡刚离开的房门。只见里面站着塔芭莎和一位没有见过的蓝发女性。
哎呀。骑士大人这一位是?
我是魔法人偶哦。
希尔菲德自我介绍道。
哎呀哎呀,您的魔法人偶还真多呢。对了,刚才少爷一身煞有其事的打扮跑了出去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要去决斗。
呀,决斗!?
雅妮特不由得慌了起来,走近塔芭莎说道:
为什么您不阻止他呢?
毫无变化。
什么毫无变化!说起决斗的话,那不是赌上性命的行为吗!总之就请您救救他吧。
塔芭莎摇了摇头。
救他的人,是你。
圣霍里安寺院是一个已经被封闭的寺院。由于坐落在离大路稍远的方位,所以就成了一个普通人都不会来的地方。
可是,凡事总有正反两面,在日趋腐朽的建筑物周围长出了茂密的树丛,对想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做事的某些人来说,这里就成了他们的最佳舞台。
比如情侣们和有着不轨企图的人主要是以决斗为目的的人,经常都会集中到这里来,而这个地方也因此而出名了。
接近傍晚的这个时间,比情侣们的集中时间还要早得多。
奥利凡到达的时候,对方已经全部集中在那里了。
太晚了,奥利凡。
艾伯特盯着奥利凡说道。可是,奥利凡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若无其事地接受了他的视线。他好像认为塔芭莎一定会好好帮自己教训一下对方似的,神情显得非常放心。
失礼了,因为我在准备上花了点时间。而且在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都是先到的人就会输的啊。
奥利凡肆无忌惮地放言道。
那么,到底是由谁来出马?
奥利凡环视了一下集中在这里的少年们。
艾伯特,是你吗?
艾伯特嘴角一扭,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啊。
卑鄙的家伙!现在害怕了吗?那么到底是谁?谁都无所谓。
艾伯特举起了右手。
这时候,从崩塌的寺院后面走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身材高大的魔法师。要说是贵族的话,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的世俗风尘却显得过于浓厚了。长发被随意的束在脑后,身上也没有披着披风。身上穿着皮革做的上衣和水磨过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对赃兮兮的皮靴。
少爷,对手就是这家伙?
男人笑着拔出了魔杖。
嗯,没错,塞雷斯坦。你给我彻彻底底的教训一下他,不用客气的。毕竟他是三角级的魔法师嘛。
被称为塞雷斯坦的男人微微一笑。
既然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了。毕竟少爷你给了我这个街头流浪汉那么丰厚的报酬。要是不卖力点干的话,可是会遭天谴的呢。
奥利凡一下子就被他那种凶狠而凌厉的气势压倒了。从他的说话方式来看,这个人似乎是个佣兵。在这个世界上,虽然魔法师基本上都是贵族,可是其中也有一些例外。也就是还存在一些身为贵族却染指犯罪、或者沦落成佣兵的人。虽然名字绝对不会出现在正面舞台上,可是数量也并不少。
看来眼前这个名叫塞雷斯坦的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你打算干什么?你根本没说过要找代理人来啊?
这句话,我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好了。
艾伯特一边笑一边向奥利凡扔出一封信。读完上面写的文字后,奥利凡不由得整个人呆住了。
上面是这么写的:
奥利凡并不是三角级魔法师。只不过是利用魔法道具把躲在背后的花坛骑士变成透明而已。
看来是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了。不过说起来也的确很合情合理啦,在魔法上毫无才能的你,怎么可能在一天两天内就变成了三角级嘛。
奥利凡一脸焦急地转过身来。
喂!那个叫塔芭莎的!去哪里了!喂!
可是没有回应。
奥利凡的脸越发变得苍白了。艾伯特向他大声说道:
哎呀哎呀!看来你雇来的那个人逃掉了哦!不过这是你正式接受的决斗,事到如今可不能退缩哦!
喂,小子。你来告诉我决斗的规矩好了。毕竟这种贵族之间以命相博的事,我已经很久没干了啊,连规矩都忘掉了。
现在可不是说什么规矩的时候,奥利凡已经害怕得想要马上逃掉了。可是,察觉到这一点的艾伯特的同伴们马上封住了他的退路。
救、救我
奥利凡扭曲着脸,发出了哭喊般的声音。
什么啊,连规矩也不知道吗?那没办法了,就用我们的方式来干吧。
塞雷斯坦开始咏唱起咒语,就在这时候
请马上住手!请马上住手!
晃动着凌乱的红发,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雅、雅妮特
原来那正是奥利凡家的侍女雅妮特。她大概是躲在一旁看到了整个事情经过吧,一跑过来就低头跪在塞雷斯坦面前哀求道:
请您不要对少爷下手!我向您磕头了!求求您!
让开。
塞雷斯坦冷冷地说道。可是雅妮特却毫不惧怯,依然拼命地向他磕着头。
求求您了!不管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求求您!
可是,塞雷斯坦依然在咏唱着咒语。
雅妮特不由得站起了身子,抓住了塞雷斯坦的手臂。
别碍事!
气上心头的塞雷斯坦向着雅妮特放出了魔法。
随着啪啦的清脆响声,雅妮特的腹部被塞雷斯坦的火球魔法击中了。雅妮特马上躺倒在地上。
哼
塞雷斯坦不由得砸了砸嘴。
雅妮特!
奥利凡马上跑了过来。在看到雅妮特的腹部伤口后,不由得发出了呻吟声。塞雷斯坦的火球威力看来的确非同小可。腹部连同衣服都被烧成一片焦黑,发出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焦臭味道。
雅妮特!雅妮特!有谁可以帮忙用一下水魔法!求求你们了!
没用的,那是致命伤。
塞雷斯坦以冷静的声音说道。
那是一个习惯了把人置于死地的声音。
雅妮特!
奥利凡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这时候雅妮特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我这种人!你别管我不就好了!就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那样啊!
因为我一直相信着少爷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毕竟您以前曾经庇护了我啊
奥利凡以混入了眼泪的声音喊道:
那那是假的!实际上!实际上!
雅妮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宛如天使般的、充满了慈悲的笑容。
我是知道的。少爷您庇护我的理由我其实早就明白了。
咦?
即使如此,我还是相信着少爷。即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说不是那样,我也会相信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那就是相信的真正含义
说完之后,雅妮特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奥利凡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
奥利凡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抱着雅妮特。
在场的全员都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忍受不了这种紧张感吧,艾伯特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哈、哈哈怎、怎么了啊。只、只不过是死了个平民女人嘛!
其他的人也跟随他笑了起来。
只有塞雷斯坦一个人没有笑。他正在以冷静的佣兵表情,估计着使用自己力量的时机。
奥利凡缓缓地站了起来。
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怎么啦!你这样子哭的话可不能决斗哦!?
我、绝绝绝对
奥利凡抬起头来。
他一边眼泪直流哭得不成样子,一边举起了魔杖。
我、绝对不会、不会原谅你们的!
看到他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大叫的样子,贵族的少年们都马上捧腹大笑起来。
奥利凡的头脑被怒火冲得一片空白,开始咏唱出咒语。
面前卷起了一阵小小的、的确是小小的然而却带有强韧力量的旋风,正向着大笑着的艾伯特脸上撞去。
可是,那毕竟是圆点级魔法师使出的欠缺威力的旋风,仅仅是轻轻擦过了艾伯特的脸,让他流出了一滴血而已。
可是,看到了那滴血的艾伯特,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了。他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向塞雷斯坦命令道:
喂!塞雷斯坦!快把这家伙收拾掉!
明白。
接到命令的猎犬,开始彻底的折磨起猎物来了。
十分钟后
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那是漫长得宛如时间停止了一般的十分钟。
绝、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无论被魔法打中多少次,奥利凡都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浮现着一抹微笑,凛然面对着围在四周的敌人
塞雷斯坦第二十次的攻击魔法飞过来了。
气锤(AirHammer)!
那是用空气凝聚成块击向对手的咒语。
呜噗!
啪嗒!奥利凡马上被击倒在地。
可是每到这个时候奥利凡都会毅然站起身来。本来就胖得鼓起来的脸颊,现在已经被无数次的攻击魔法打得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大。
奥利凡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看不出原形了。
即使如此,奥利凡依然站了起来。
可是,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现在大概是光凭着一股蛮劲和毅力来站着的吧。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声音小声说道:
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他可是会死的啊?
艾伯特虽然颤抖着身子,但最后还是挤出了疯狂的声音叫嚷道:
无所谓!干掉他!
于是,佣兵忠实地执行了雇主的命令。
一根巨大的冰箭向着奥利凡飞去就在这时候,那根冰箭却被从另一个角度飞来的冰箭撞开了。
是谁!
嗖的一声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一位身上披着藏青色披风的蓝发小个子少女。
正是塔芭莎。
塞雷斯坦身为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佣兵,在一瞬间内就看破了对方的实力,然后眯细眼睛说道:
报上名来。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塞雷斯坦!就是这家伙!就是这家伙让我蒙羞的!干掉她!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身为雇主的少年。
闭嘴。
你说什么!
既然你说自己是花坛骑士,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架起了魔杖。
我说小姑娘,你听说过北花坛骑士么?跟你们花坛骑士不一样,我们是走在没有阳光的路上,是一帮根本称不上是骑士的骑士啊。
我原来也是那北花坛骑士的其中一员。因为某个原因跟你们花坛骑士发生了争执,结果被解雇,现在就正如你所见,是个流落街头的佣兵啦。
命令该由我来下达!
艾伯特大叫道。
少爷,这家伙即使不算在报酬里也没问题。毕竟这是我们骑士之间的对决。
说完,塞雷斯坦就架起了魔杖。
那是传统的戈利亚花坛骑士特有的姿势。
我乃塞雷斯坦奥利维尔德拉克曼修,请赐教!
嘭!空气一下子膨胀起来,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那正是烈焰球(FlameBall)的咒语。
三角级别的烈焰球正以猛烈的气势向塔芭莎袭来。
那是即使避开也能追踪而来的、可怕的烈焰之球。
塔芭莎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在火球即将撞上自己的瞬间,挥动了魔杖。
烈焰球马上从中央被割开了。
原来它是被塔芭莎借助水蒸气生成的冰刃割裂了。
火焰和融化的水发生碰撞,随着唰的一声响起,烈焰球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缓缓向上升腾的水蒸气。
塞雷斯坦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作为生长在温室中的花坛骑士来说,你也算是挺厉害的。说起最近的花坛骑士啊,一个个都是仗着父母的威光才受封骑士的无能之辈。
大量的风之刃向着塞雷斯坦袭去。
凭着漂浮魔法和迅捷的身法,塞雷斯坦避开了塔芭莎的风刃。
可是呢,北花坛骑士可不一样哦?正因为跟名誉无缘,他们的实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还能做这样的事。
塞雷斯坦咏唱出咒语。一个火球向着倒在地上的奥利凡飞去。
塔芭莎向那边放出了风之冰柱。
火球碰上了冰箭,嗖的一声,双方都同时消失了。
塔芭莎的注意力一时被奥利凡吸引了过去,塞雷斯坦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紧接着放出另一个火球,向着塔芭莎飞去。
伊露弗尔德拉索尔温蒂。
塔芭莎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咏唱出飞行咒语,逃到了空中。刚才塔芭莎所在的地点被火球撞上,发生了爆炸,绽开来的余火正向着塔芭莎袭去。
披风和蓝色的头发都稍微被烤焦了一点。
着地之后,塔芭莎开始观察起敌人的破绽来。考虑到要消耗相当的精神力,她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
怎么样?对着倒在地上的家伙发起攻击这种事,你们这些顾全体面的花坛骑士就做不到了吧?
接着,塞雷斯坦又发动了火焰攻势。
塔芭莎被迫进入了防守战。
塞雷斯坦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一边轻松得像扔毽子似的放出火球,一边说道:
喂喂,怎么啦?我这种家伙在北花坛骑士中可是算差劲的一类哦?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代号为七号的北花坛骑士的传闻?她也是像你这样的风魔法师,那家伙使出的混合了雪和风的暴风魔法,传说是可以弄熄任何火焰的啊。跟那家伙的风比起来,你的风简直就只相当于微风而已啊!花坛骑士大人!
塞雷斯坦一边说,一边把刚才完成的咒语解放出来。原来他在讲话的同时也夹杂了咒语。
巨大的火焰风暴从魔杖的前端喷出。
如龙卷风般剧烈旋转的火焰紧紧包围了塔芭莎。
就在这一瞬间
嘭隆!
随着一阵闪光,在塔芭莎身体的周围卷起了一个蓝色的漩涡。
那个旋涡宛如直冲天空的龙一样急速升起。
包含了冰粒的风之旋涡。塔芭莎的蓝色头发在烈风中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雪风(IceStorm)
混入了冰之颗粒雪的烈风和水混合而成的三角级别的咒语。
在一瞬间内,这阵雪风就把向自己袭来的火焰彻底吞噬了。
随着雪风旋涡的猛烈势头,塔芭莎的身影也消失了。
哼!
正当塞雷斯坦打算吹起一阵风把雪粒吹走以确保自己视野的时候
他却猛然发现,那小个子的塔芭莎竟在一瞬间内缩短了彼此距离,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自己的怀里。
塞雷斯坦不由得呆住了。原来塔芭莎是以飞行咒语潜行过来的。
好、好快
在他如此嘀咕的同时,腹部就被一个巨大的空气球撞上了。
从塔芭莎伸出来的手里形成的气锤咒语,正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受到了如此猛烈的冲击,塞雷斯坦的意识逐渐朦胧了。
在瘫落在地的瞬间,塞雷斯坦突然发现塔芭莎咏唱咒语的方式,跟普通的骑士有着很大区别。
轻声的、以完全不让敌人看到嘴唇挪动的动作咏唱出的咒语。
还有一瞬间内让自己的火焰风暴消失于无形的雪风魔法的威力。
那阵雪风你是七号
塔芭莎转过身来,面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一脸茫然的艾伯特等人。
等
艾伯特等人吓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塔芭莎则只是若无其事地向他们说道:
决斗的结果是平分秋色,到此为止。
艾伯特他们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就慌慌张张地逃掉了。
塔芭莎丝毫不理会倒在地上的奥利凡,径直走到了雅妮特的身边。只见她的腹部被烤成焦黑一片,惨不忍睹。
塔芭莎在嘴里嘀咕了两三句话雅妮特的身子就马上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魔法人偶。
原来,那就是伊莎贝拉送给她的那个吸了血就能变化成人形的魔法人偶史奇尔尼尔。
把它塞进口袋里之后,塔芭莎转过身来。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雅妮特。
发现塔芭莎转过身来之后,雅妮特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低头致谢。塔芭莎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向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只听见自远而近地传来了风韵龙的拍翅声。
奥利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打算坐起身子来,却发现全身一阵剧痛,不由得皱起了脸。这实在是相当严重的伤势。奥利凡想要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脚已经骨折,根本无法站起来。
奥利凡一边在地上爬,一边寻找着雅妮特。这时候他看到了某个人的双脚似乎有人正站在黑暗中俯视着自己。
奥利凡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哎呀,好严重的伤势!
那个人原来是雅妮特。
奥利凡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摇了摇头。
您在干什么呀?哎呀,这不是老爷的披风吗?会被他训斥的耶!真是的!
雅妮特?
我来送您回去吧。快,我们要马上回家,好好包扎一下伤口才行
雅妮特蹲下身子,把脊背对着奥利凡。奥利凡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把身体靠在了她的背上。
你应该是被那个佣兵魔法师的火球打中,然后
雅妮特笑着说道:
少爷您一定是在做梦啦。
做梦?
嗯,是个噩梦啦。只要以后醒悟过来就好了。
奥利凡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很不甘心地嘀咕道。
是吗我在做梦吗。可是我输掉了啊。
的确是输掉了呢。
雅妮特,我很不甘心
输掉了就会感到不甘心,这不是又学了一课吗?
奥利凡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低声地说了一句我会去上学的。
希尔菲德飞翔在挂着两轮月亮的夜空中。
背上乘载着自己的主人塔芭莎。
咕咿咕咿!真不愧是姐姐呢!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正常了原来你还是有详细计划的呀!咕咿!
塔芭莎只是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回答。
可是,希尔菲德也已经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了,所以它继续说道:
可是,也亏你知道那史奇尔尼尔的用法呢!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把书举到希尔菲德眼前。
只见那本书的标题上写着古代魔法道具。
原来如此!看来姐姐你读的书偶尔也会起点作用呢!
然后,希尔菲德又换成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帮助那个自以为是的任性少爷!为什么姐姐你会想到要帮他呢?
塔芭莎终于开口了。
因为他是个寂寞的人。
为什么这会成为姐姐帮助他的理由呢?
因为跟我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填补寂寞的空洞,非常苦闷。只是,我们表现在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希尔菲德沉默了。
它回想起放进了塔芭莎口袋的那个史奇尔尼尔人偶。
吸了血之后能变化成跟那个人毫无二致的身资,这样的人偶
如果是那样子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也还可以理解跟我一样这句话。
可是,奥利凡跟塔芭莎却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容姿,都完全没有相似点。明明是那样,她为什么会说跟我一样呢?
无论希尔菲德怎么想,也还是想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是希尔菲德却很希望能助这样的主人一臂之力。因为眼前塔芭莎比希尔菲德认识的任何人都要温柔。
也许比自己龙之一族里的任何人都更温柔。
希尔菲德鸣叫了一声,振翅向着托里斯汀飞去。
然后,它一边在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一边在心底里想着但愿有一天能让姐姐的寂寞一扫而空。
次日
回到了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塔芭莎,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读着书。
对塔芭莎来说,这段时间可是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门口却被猛烈地拍打了起来。于是,她使出静默(Silent)的咒语,消除了周围的声音然而,访问者却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
来者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琪尔可。
没办法,塔芭莎只好解除了静默的魔法。
就像被突然打开开关的音乐盒似的,话语突然从琪尔可的嘴巴里飞了出来。
塔芭莎!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你快点准备一下吧!
塔芭莎用简短而细小的声音向朋友解释了自己的不便。
虚无之日。
就像觉得光说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似的,塔芭莎伸手要从琪尔可手里夺回书本。但琪尔可却把书高高举了起来。身材高挑的琪尔可只要这样子一来,塔芭莎的手就够不着书了。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虚无之日是怎么样的一个日子,我可是知道得非常非常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是恋爱呀!恋爱!
塔芭莎摇了摇头。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会成为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对了,如果不向你好好说明道理的话你是不会动的吧?啊啊~真是的!我恋爱了呀!但是呢,今天那个人却跟那可恶的瓦利埃尔一起出去了!我必须追上他们,然后查探出他们要去哪儿才行!你明白了吗?
塔芭莎还是摇了摇头。因为她还没能弄清楚这个理由。既然还没弄清楚理由,就不能随便接受,要不然的话就太失礼了。
他们出去了啊!还骑着马!没有你的使魔的话是追不上的!你帮帮我好吗!
琪尔可哭着脸拜托塔芭莎。
塔芭莎终于点头答应了。没有自己的使魔的话就追不上,原来如此。
谢谢你!那你是答应帮我去追了是吧?
塔芭莎再次点了点头。
琪尔可是朋友。朋友带来了只有自己才能解决的难题。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虽然很麻烦,但也只能助她一臂之力。
塔芭莎打开窗,吹了一声口哨。
哔!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长空。
啪沙啪沙,可以看见希尔菲德正从远处飞来。
注视着使魔的身姿和不停地重复着我恋爱了呀这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的朋友塔芭莎茫茫然地在心里想了起来。
自从到这个学院生活之后体会到的第一个感想
被别人所需要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