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用了“你们这些家伙”这种不雅词语真是失礼。因为想给各位一点激励,希望你们产生些许反感进而涌起斗志,所以才故意选择了略带刺激性的遣词,在此进行谢罪以及订正。
那么言归正传,你们这些废柴邪神多半搞不懂自身的定位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过着日子。首先从把握现状这点开始吧。
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意识到问题所在并产生危机感,为蜕变成新的自己打下基础,这就是你们的起点。
全邪协的邪神等级金字塔
如下文所述全邪协将邪神分为不同层级,构成了邪神等级金字塔。
以上级邪神为目标在这金字塔中徘徊,时而思考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有意义的事,但果然还是回心转意朝着上级邪神努力,这就是邪神的生活。
上级邪神
破坏与混沌之神,和宇宙的诞生以及终焉有着深刻联系的究极存在。
若直接目睹其身姿精神会受到极大破坏。就算精神不被破坏,也会使眼睛如同长时间凝视了电脑屏幕一样疲劳。
上级忧郁邪神
就要到上级了吗……怀念着快乐的中级时代,同时担心今后能否顺利履行上级邪神的职责,陷入些许忧郁状态的邪神。
中级邪神
正处于壮年期的邪神,有着各自的破坏领域,将自己的责任区向海洋、山丘、街道不断扩张进行破坏。充满着邪神的斗志和积极性,对全邪协来说最好对付的邪神。
晚熟邪神
虽然已经不是新手了,但是感觉自己离中级还有些距离,正在重新审视自我的邪神。其中既有前往加拿大或澳大利亚打工度假的邪神,也有加入剧团的邪神,但是基本回不来最终被降级为废柴邪神。
新手邪神
占比最大的等级,又被细分为一百六十八个阶段。指正在学习邪神所需的技能,准备展翅飞翔的青年邪神们。
废柴邪神
包括就算度过了青年期也没能展翅飞翔的邪神,形状不安定的邪神,将晚熟邪神这一相对自由的时期全浪费在剧团或乐队活动上的邪神。此外还有脸长得让人很不爽的邪神。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的邪神也会被降至该等级。
废柴大邪神
大胆得敢空手抓DVD的刻录面,同时纤细得一到打工时间就会肚子疼,非常棘手的邪神。在人来车往的十字路口打电话请病假,唱K的时候不停地以没找准音为借口,点的歌比谁都要多却唱不来,经理打电话来质疑请假理由时在卡拉OK包厢里接。就是云集了这种邪神的一个等级。
职业废柴邪神
足不出户的邪神,因其不在场而散发着庞大的存在感。到这种境界简直让人错误地以为其实他是非常伟大的邪神、怀有十分深沉的思绪。往差的方面磨炼至极致的存在。
明白废柴邪神在金字塔中处于什么地位了吗?
目前来说,新手邪神中成绩倒数百分之十会被降级为废柴邪神。
不可以因为下面还有更低的等级就感到安心。只要做出了应有的成果就可以回归新手邪神之列。因此绝对不要自甘废柴地虚度时光,毫无计划地加入剧团,或者因为稍微把朋友逗笑了就决定成为艺人。朋友只是和你关系好才象征性笑一下。
那之后过了几天,能让奈奈赞许的事一件都没发生。当然文化祭当天也没计划搞什么破坏工作。
相反我倒是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为文化祭传单的制作忙得不可开交。
先将绘画部分委托给美术部,然后构思宣传口号。
美术部递交的草图是在学校中庭吃着软冰淇淋露出笑容的女生。我是感觉这构图挺不错。
上方用大号字体写着“本下先生倾情奉献川又高中文化祭”。说实话不太想加“本下先生倾情奉献”,但既然都签合同了也没办法。
我又加了“让你绽放笑容的文化祭。在川又高中度过愉快的一天吧”这句宣传语。感觉这宣传语挺挫的,但配上图画中的笑容也没什么不好吧。总之我拿起草图前往学生会室。
“做得还不赖嘛。”
露都接过草图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容,看来是挺满意。
“是吗,那太好了。”
我安心地吐了口气。
“但是,有几个希望你修改一下的地方。”
“诶?有哪里显得很奇怪吗?”
“没,倒不是奇怪。我是指这幅女孩子的画,能不能把手里拿的软冰淇淋改成油甘鱼。”(注:原文ハマチ)
“油甘鱼?那种鱼类?”
“对,被称为出世鱼的油甘鱼。”(注:出世鱼指根据成长阶段不同在日语中有多种叫法的鱼,油甘鱼是其中的代表)
“为啥要让她拿油甘鱼站在中庭?太不自然了吧。”
“嘛,话说得没错……但也要考虑到赞助商的意思。”
“难道是鱼铺?”
“车站前那家叫鱼八的店。老板答应如果在传单中帮他植入软广就成为赞助商。”
露都用笔在软冰淇淋上画了个圈,标注了“改为油甘鱼”。
“这完全就是硬广吧!这个女孩子到底在干嘛啊。”
“大概是买完油甘鱼回家的路上来逛一下文化祭吧。”
……实在太牵强了。但是露都对此毫不介意,继续着修正工作。
“还有,另一只手最好拿个微波炉。”
“又是赞助商?”
“专卖二手货的高田屋。现在二手家电好像在打折。”
“单手拿着微波炉……手腕肌腱会拉伤的啊。”
“大概是为了无论何时都能给油甘鱼加热才拿着到处走吧。”
“那样吃油甘鱼也太浪费了吧!”
我的抗议是徒劳的,女孩子的另一只手被圈起来标注了“微波炉”。看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露都已经完全钻进了钱眼。
“另外就是这个宣传语,改成‘让你绽放笑容的鱼八的鱼。在二手专卖店高田屋度过愉快的一天吧’比较好。”
“文化祭呢?这是文化祭的传单耶。”
“我明白大沼想说什么。但是啊,事态已经变得如此严峻了。你有过自己的东西被扣押的经历吗?电视机、电脑、本下啊啊啊啊建筑公司珍爱的电视游戏全部被扣押了……空调、马桶垫子、爷爷秘藏的日本酒、爷爷秘藏的海带醋、爷爷的爱犬卢拉……全都被贴上了扣押的条子!”
露都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从她的脸色也能看出最近的辛劳。确实他们家处于很悲惨的状况,但这跟把文化祭私有化是两码事。虽说是两码事果然还是太可怜了。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吧……
放在桌上的露都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等一下……是,好的,非常感谢您!”
露都即便是打着电话都鞠了好几次躬。
放下手机后她的表情恢复了明朗。
看来是收到了好消息。
“不好意思,传单的配图希望能再修改一下。这块天空麻烦有意无意地加几块凉拌豆腐。把这朵云画成藤波豆腐店的凉拌豆腐的感觉。”
“这次是豆腐店啊!”
还有赞助商吗。她到底跟多少家店打了招呼。
“可以的话,附近再自然地撒上一些炸豆腐团和豆渣。”
“那是什么鬼天气啊!天上飘着豆腐就已经很不自然了吧!”
“都到这种地步已经没关系了吧。反正手里已经拿着油甘鱼了,再飘几块豆腐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说手里拿着油甘鱼就很奇怪啊!”
最终,我受露都的蛮横所迫带着画了红圈的草图前往美术部。跟露都激烈争辩的过程中又打来新的电话,要求将背景中的校舍变更为录像出租店。
我踏进美术部,将露都标出修改处的草图交给美术部的部长。
“好过分,明明画得那么用心!”
美术部部长双手颤抖地拿着修改后的草图,似乎是受到了很大冲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毕竟这是学生会长的请求,可以麻烦各位一下吗?”
“为什么是油甘鱼?另外请说出能让我信服的豆腐在天上飘的理由!自己都在逻辑上无法认同的情景根本没法画!”
“不用想得那么复杂,总之是有许多错综曲折的缘故。能不能三下五除二地帮忙画一下呢。”
“三下五除二什么的画不来!别把人家当笨蛋!”
担任美术部部长的女生用双手捂住脸开始抽泣。糟糕,把她弄哭了。
“也是呢……我再去跟学生会长商量一下吧。”
我留下这句飞奔着跑回学生会室。这负担太沉重了,感觉自己不可能说服美术部部长,必须让露都作出让步。
“我都已经跟各位赞助商说OK了啊!都到这个点了你还说什么!”
听完我的解释后露都一拳砸在桌子上,受那冲击堆在桌面的商业书籍如泥石流般垮了下来。
“但,但是人家都哭了耶。”
“哭一下就慌了你还算个邪神吗!”
我被露都的气势逼得再度走向美术室。
“都说了,自己认同不了的东西没法画!”
美术部部长的态度也没有一丝软化,她用哭得红肿的双眼瞪着我。
“能不能通融一下……”
“画不来的东西就是画不来!”
“不是全部否决,只是希望能对一部分进行修改。”
“都说了就是无法认同这点吧!给我出去!你这笨蛋油甘鱼!”
我被从美术室轰了出来,门伴着一声惊人的巨响关上。
垂头丧气地回到学生会室后,等着我的是更加凄厉的斥骂。
“都跟你说别动不动就回来!直到说服对方为止都缠着她!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连油甘鱼都比你争气一点啊!你这条油甘鱼苗!”
这回是从学生会室被轰了出来。没办法,只能又拖着脚步去美术室。
在美术室和学生会室之间往返了五次,最后还是以美术部部长答应重新画告终了。但是,期间我被冠上了油甘鱼欲望之化身、伪油甘鱼友好大使、油甘鱼熏心之人、油甘鱼吃的小鱼、油甘鱼法西斯等丰富多彩的与油甘鱼相关的恶名。
这就是副会长干的活吗……我怀抱疑问的同时一次又一次向部长低头致歉,然后离开了美术部。看了眼表,离最初开始交涉其实只过了一小时,然而我已经身心俱疲,下楼的脚步也非常沉重。
就在这时候,我脚下的那级楼梯如同被迷雾笼罩一般,逐渐模糊并消失。
我急忙停住脚步观察周围。走廊和美术室也像染上了白色涂料似的消失。过一会儿本该握着的楼梯扶手也感觉不到了。
──又被召唤了吗。
似乎只要是邪神就会时不时地被懂黑魔法的人召唤,但会召唤我的人我只知道一个。
同一所高中的低年级学生,一条凛。不知她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的,总之她好像在通过函授学习黑魔法。
这次又叫我干嘛。
我的身体漂浮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的空间中,呆呆地想象着之后的展开。因为被召唤了好几次所以已经挺习惯了。
没过多久,纯白的空间开始发出红光,红光的另一边是见惯了的凛的房间。和以前一样堆满了古书和诡异的装饰品,让人想象不到主人居然是女高中生的怪诞房间。
魔法阵正对着凛。
……她正躺在地板上用手机打电话,看都没看魔法阵一眼。
“……嗯,嗯。多谢了,拜拜~”
凛挂掉电话后,我已经直到脚踝都从魔法阵里升上来了。伴着充满灾厄气息的光芒从魔法阵中浮现却被无视,真是让人伤心。
“你玩什么手机啊!”
“啊,已经出来了吗。”
凛听到我的声音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
“我记得召唤过程中应该要尽量避免使用手机的吧。”
以前的手册上好像写过这种注意事项。
“因为等得有点闲呀,就给奶奶打电话了。”
“是你打的啊!”
要是别人打过来还可以理解。为什么你要主动打电话!
“真啰嗦,等的过程中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被召唤过来发现本人开始玩手机,总有种不愉快的感觉哦。能不能在使用手机的时候注意下礼仪。”
“你一个邪神讲什么礼仪。再说我在我的屋子里玩手机有什么……”
凛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将视线从我的脸转到我脚边的魔法阵。出什么事了?
我慌忙低下视线。按理说魔法阵的光差不多该消停了,但眼下依旧亮着红光,甚至变得更加鲜红、亮度更高了。
“这什么情况?”
“你从那儿走开。”
凛的声音有些紧张,我老实从魔法阵的中央移开身子。
刚才我站着的位置浮现出一个黑影。那个影子从魔法阵中缓缓升起。
样貌变清晰了──是个女孩子。那张脸虽然没实际见过却在镜子中看过无数次。是我成为女生时的样子。
为什么我明明在这儿,却又冒出一个女生版本的我?完全无法理解当前的事态。
“慢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陷入轻度恐慌的我请求凛解释现状。
“分裂……了吗?”
凛瞪圆双眼看着魔法阵中浮现出的我的女性版。看来这对她而言也是很奇葩的现象。
“这是不是很糟糕?为什么我变多了?”
“我才想问。大沼,你为什么分裂了?发生了什么事?”
凛把问题抛回给我。说得跟我自己想分裂一样。
“是因为你刚才拿手机在那儿割着萝卜还是什么东西吧!”
“跟萝卜没关系!你是那种别人玩手机游戏就会分裂的邪神吗?”
“有义务搞清楚这个问题的人是凛吧!为什么我都在这里了这家伙却……”
我指着几乎全身都已经从魔法阵里浮现出的女生版的我。她对我和凛的凝视回以满面笑容。
──身上一丝不挂。
“等,等下,而且是全裸的耶!?为毛是全裸?”
“因为衣服被你穿着吧。”
凛看着魔法阵中的女生版的我面不改色地答道。她看见女孩子的裸体应该是没啥想法啦……
“总,总之快给她穿点什么啊!”
“为啥大沼你这么害羞?”
我姑且以这种姿态生活过一段时间,洗澡的时候自然也看过裸体。但是如今以第二人称视角看来,就是我旁边坐着一个裸体的女孩子……脑袋有点混乱。
凛找衣服过来借给她之前,我暂时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女生版的我全身放松,任我服侍着她。
“哎呀~有劳您了。”
“自己把袖子穿上!”
“好嘞!”
女生版的我笑嘻嘻地将手伸进袖子。她到底是什么属性?
“纽扣也扣上,这点事自己能做的吧!”
“能。要论扣扣子无人能出我之右!”
嘴上这么说的同时却扣歪了,我只好从上往下帮她重新扣好。真让人操心。
“女生版本是天然属性的吗?”
凛看着她的样子说道。
“先别谈那种事,赶紧解释这是什么情况啊。”
“唔~只能猜测是大沼的男性部分和女性部分出于某种原因,在召唤过程中分离了……”
凛仔细检查着魔法阵的同时说道。以前变成女孩子是因为有胸罩掉在魔法阵里,这次好像并没混入什么会造成问题的物品。
凛细致地研究着魔法阵,不停地碎碎念着。
“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果然还是因为大沼的身体有某种异常吧?最近压力大吗?”
头绪有是有,直到不久之前我还承受着与油甘鱼相关的巨大压力。但我不太希望原因是那个。
“……原因是另一方面,这个应该能恢复的吧?”
“必须得恢复吗?……有没有‘保持这样也OK’的选项?”
“一点都不OK啊!我可是分裂了耶!分裂了是大问题吧!”
“嘛一般而言确实是那样,但对邪神而言不觉得分裂了还蛮开心的吗?搞不好还会受到尊敬。”
凛这家伙是不是查不出原因就想糊弄过去了?总感觉她检查魔法阵的表情有点不耐烦。
“邪神而言怎么样倒不清楚,但我看起来像开心的样子吗?慌得不行啊!这事你必须得负责,毕竟起因就是凛。”
我出于焦虑语气也变得严肃。
“没关系啦,总会有办法的。”
一直乐呵呵看着我和凛的争论的女生版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为什么我要被你鼓励啊!”
“很奇怪吗?”
女生版的我依旧绽放着笑容,丝毫感受不到当事者意识。
“你既然也是我的一部分就有点危机感啊。不晓得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哦。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永久影响,最坏情况下可能会死哦!”
“嘛不用那么慌张啦。不是有一句名言叫做人生这啥又那啥嘛!”
“以人生打头的太多了不知道你指哪句啊。总之你也是当事人之一,稍微动脑子想一想。”
女生版的我言行太脱线了,感觉对话都无法成立。
“啊,对了!”
女生版的我突然大声喊出来。
“怎么了,你回想起什么了吗?”
“晚上好,我是大沼。”
为什么在这时打招呼?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喂,大沼们,来看看这个。”
凛插入了我们的对话,她用指尖捏起一个大约两厘米长的小螺丝。似乎是在魔法阵里捡到的。
“是个螺丝呢,它怎么了?”
“我本以为是分裂成了男性部分的大沼和女性部分的大沼,但正确来说莫非是分裂成了男性部分的大沼、女性部分的大沼还有螺丝吗。”
“这个又不是我!”
“我的房间里可没见过这种螺丝。肯定是大沼的一部分。”
“为什么会突然掉出个螺丝啊,我的身体构造才没那么随便。”
“真的吗。总之先带回去吧。”
凛把螺丝递给女生版的我。
“哇!谢谢你,好棒的螺丝!”
女性版的我收下螺丝露出满脸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中意。
“或许是很重要的螺丝,记得别弄丢了。”
“包在我身上。如您所见我是不会弄丢螺丝的类型。”
她说着非常宝贝地将螺丝放进制服外套的口袋。
“你看,女生版也那么珍惜它,果然就是大沼的一部分吧。”
“她说话做事太没谱了不能当作参考的啊!总之拜托找一下恢复的方法。”
“知道了。我会给黑笔老师写信。”
黑笔老师是通过函授教凛黑魔法的老师。感觉那个人不太靠得住,但假如没有其他人问也无可奈何。
我和凛约好找到解决方法了就第一时间联系,然后让女生版的我换上凛借给她的衣服。
“稍微有点难受呢。”
“只是回个家,别那么多意见。”
凛的衣服尺码似乎略小,穿在她身上有点像紧身服。
“总之记得尽快联系啊。”
我牵起女生版的我的手准备离开房间。
“啊对了,差点忘了召唤大沼的目的。我想把这个架子挪一下,能不能帮忙抬下那边?”
凛指着位于房间角落的书架说道。
就为那种原因被召唤的啊……
带着女生版的我回了家。在学校被召唤的时候还是傍晚,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色暗了下来。
“欢迎回家……哎呀?”
“……不小心分裂了。”
奈奈看见跟在我身后进房间的女生版的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正常脸色,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
“莫非,这就是所谓侵略性的活动吗?”
“没,倒不是那样。”
“太好了。那个,因为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还想着如果这是吾主精心准备的惊喜,是否该表现得再震惊一些……”
“能不能担心下别的方面?”
又不是为了追求反应而分裂的。再说我都快把让奈奈大吃一惊的约定忘掉了。
“啊!”
奈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
“饭菜准备得不够,毕竟人数突然增加……要是您事先通知就好了。”
担心的对象转移至了晚饭。分裂这种事发生在邪神身上就这么没冲击性吗……
“因为是突然分裂的,很难事先通知吧。”
我嘀咕着的同时总之先进房间,女生版的我跟在后面。
“久违了。”
她朝奈奈轻快地鞠了一躬。
奈奈来回对比着我和女生版的我。
然后她面向女生版的我重新说道。
“恭迎您回来,吾主哟。”
“是不是比刚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客气……”
“因为感觉这边好像才是本体。”
“本体是我啊!”
“我一开始也那么想,但是经过仔细比较感觉似乎这边才是本体。”
奈奈这么说着,毕恭毕敬地请女生版的我在暖炉桌边坐下。那是平常我坐的位置。
“喂!还真打算把那边当本体啊!”
“哪边是本体这个问题暂时保留,我从这边的吾主身上更能感受到吾主那超凡的威严和商业价值。”
“抱歉呐,有商业价值。”
女生版的我朝我低了低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还在我的位置上用我的茶碗喝起茶。这悠然自得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是从我身上分裂出去的。
“分裂的当事人都说了这边是本体,所以我才是本体啊。”
“是这样吗,吾主?”
奈奈听完我的意见并未立刻下决定,而是先问女生版的我。
“我倒不是很在意哪边是本体……”
“请看吧这份游刃有余的态度。果然她才是吾主的本体不是吗?”
“我不认同那种恣意的判断!我才是本体!我继承了我的记忆!再说外貌都继承了本体肯定是我吧!”
“他是这么说的呢,您意下如何吾主哟?”
奈奈探询女生版的我的意见。这对待上的差距不已经没把我当本体了吗……
“我只要有白饭吃,外加几根螺丝就心满意足了。”
“多么令人钦佩的觉悟,简直是活在现代的武士。”
“武士才不需要螺丝啊!为啥就是不承认我是本体嘛。”
“我只是觉得为获得崇敬吾主的信徒,以这边为本体行事方便些,决没有讨厌男性吾主的意思。暂且当作女性吾主是本体男性吾主是残渣如何?”
“谁是残渣啊!”
奈奈一谈到募集信徒就很不留情面。
“啊咧,是邪神大姐姐!”
洗完澡出来的枫看见女生版的我,跑过去扑进她的怀里。
“你好,好久不见。”
女生版的我也抚摸着枫的脑袋,为再会感到喜悦。
“什么时候变成大姐姐的?早上不还是男的嘛?”
“那个,我也在的耶。”
枫终于注意到我。她来回看着我和女生版的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邪神大人有两个……你这冒牌货!”
枫挡在女生版的我面前,朝我摆出战斗架势。
“喂喂,这结论是怎么出来的!”
“枫,那个人并不是冒牌货,是残渣!”
“都说了不是残渣!”
“那就是冒牌货!”
“硬要说的话那边才是冒牌货啊!”
“不,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螺丝爱好者。”
“那枫就是超爱吃年糕的天狗哦!”
话题完全扯远了。我听着都觉得累。
“说到年糕……对了!”
枫拍了下小手,看来是想到什么事情。
“喜欢螺丝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因为刚分裂所以还没有。”
女生版的我略显伤感地说道。感觉给分裂出去的我的一部分起名字有点奇怪,但整天喊“喂,女生版的我”的确不太好。
“确实还是有个名字更加高效呢。”
奈奈也对枫的主意表示赞同。虽然不懂她为啥在这时想起来,以枫的水平是个不坏的点子。
“呐,可以让枫来起名字嘛~?”
“那真是荣幸,请务必起一个。”
女生版的我向枫鞠了一躬。
枫庄重点头,盘起双臂闭上眼,显示出一副略夸张的认真思索的样子。
“唔……”
沉思数分钟后,枫终于抓起笔在奈奈准备的一张传单背面以称不上漂亮的笔迹写下几个大字。
“富佐男”
那个是……大叔风格的名字!
远低于预想的名字品味。从自己分裂出去的女生被起那种名字让人有点不快。
女生版的我小声自言自语着“富佐男,我叫富佐男”。糟糕,这样下去我就得管自己叫富佐男了。
“枫,要不要换个别的名字?”
“那就直次郎。”
“透着一股次男大叔气息的名字呢。要是能有点缘由或者说来历就更好了呢。”
“缘由?”
“就是说……比如参考生肖,或者对应现在的季节。”
“生肖子。”
“存在根本性的错误呢。她是从我分裂出去的长这样的女孩子,能不能基于这些要素想一个合适的名字呢。”
我让枫正对着女生版的我。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样子。
“……唔唔……富佐男?”
“为毛啊,一点富佐男的感觉都没有吧!”
“富佐吉惠特。”
“哪国人啊!”
“富佐男、直次郎、生肖子明明都是很帅气的名字!就不能按枫喜欢的来嘛!”
枫鼓起脸颊把头撇到一边,完全闹别扭了。
“那就从富佐男(Fusao)、直次郎(Naojirou)、生肖子(Etoko)中各取一个字,叫早苗(Sanae)如何。这样一来也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吧?”
奈奈看不下去提了个替代方案。原来如此,这确实挺有女生的感觉。
“真是不错呢,枫的方案也全用上了,是吧?”
“唔……是用上了。”
枫依旧绷着脸,但姑且是接受了的样子。
“早苗……隐约透着螺丝的气息,真是美妙的名字。”
就这样,女生版的我的名字定为早苗。
“请多多指教呢,早苗姐姐~!”
“嗯!请多指教!”
早苗一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就绽放出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