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衣子操作着主控台搜寻观音崎滋的电脑终端机,在二年C班教室里有一台负荷搜寻,滋现在在上物理课,茉衣子毫不在意地介入,滋的耳边应该有接收到要求连接的电脑音效。
没过多久,视窗于显示器的一角开启,通知已经连接上滋的终端机,茉衣子用唇边的耳塞式耳机麦克风低声道。
请问是滋先生吗?
是我,有什么事?光明寺,我在上课中。
我有事想要跟您说,不是其他的,我想尽早吧从真琴小姐那里探听出的重要情报传达给您。
那是甚至必须削减我的学习欲来知会的事吗?午休时再说不行吗?
我们背负着时间限制,所以剩下的时间必须尽量有效用才行。
有限制的只有你吧?我跟那个班长先生什么都没赌唷。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当那种大恶人的仆人也无所谓吗?唉,多么冷酷,多么无情的人啊,我都快哭了。
不过我完全想象不出你的哭脸
那么,这堂上完,就在社团教室碰面吧,可以吗?
我知道了啦,是、是。
视窗关闭!茉衣子再度操作主控台,这次开始搜寻别的情报。学生们的个人资料中,没有问题的部分谁都能轻易取得,无论在哪都行,只要操作手边的终端机,搜寻那个名字就好。
茉衣子的手指,在画面打上苍之木类,接着是志贺侑里。
结果知道的是,苍之木类转入第三EMP是在国中二年级的新学期,志贺侑里是在她的一年后,国中三年级春天的转学生,两人在国中部的房间是分开的,她们成为同宿舍的室友是在升上高中部之后。
这么说来,两人同寝室还不到三个月呢。
由于类恳切的举动与语气,茉衣子还以为两人共有房间的期间会更长呢。国中部与高中部的宿舍不同,但只要互相希望的话,即使换过宿舍还是能住在同一间房,茉衣子跟若菜就是这样,两人已经好几年都睡在同一个上下铺的上下生活了。
茉衣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画面。
猫专门的以及网络的超能力感应者,侑里消失的理由跟各自的能力无关吧,该从哪里着手调查好呢?
首先茉衣子喃喃自语道。应该用脚调查吧?
茉衣子先到社团教室等待下课时间,钟声告知上课结束过后没多久,滋带着哎呀哎呀的状声词走了过来。
茉衣子对那样的他提议应该要进行探听调查。
那说不定是个好主意。
滋以像是在称赞茉衣子的语气说道,取悦着茉衣子。
好像有点变得像是侦探了呢,就保持这个状态直达真相吧。
前往探听调查的决定只有茉衣子一人,这是判断男生不适宜频繁出现于女生宿舍下的结果。我去也行,滋似乎很想去地如此说道,茉衣子看着这样的他断然拒绝道:我去,我一个人去。
就这样,茉衣子来了。顺带一提,她并未知会类,因为想说事件的当事者不在,会不会比较容易从第三者哪里问出证言。茉衣子首先敲了敲在413号室两旁的房间,虽然还是上课时间,但因为学生可依各自的喜好排课程表,因此白天在宿舍的学生不在少数,茉衣子乐观地赌上了这个可能性。看来似乎是赌赢了。
从414号室现身的女学生对站在走廊的黑衣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
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慌张地关上门,回应道。
有点事情。
茉衣子一边展现出滋认为社交性的笑容,一边开始说道,但那个笑容不知为何却让对方心里发毛,实际上414号室的住宿生,并没有邀请茉衣子入内,也没有再将门敞开一些。
关于住在隔壁的小姐,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是哪个隔壁的小姐?
关于413号室的志贺侑里小姐。
对于茉衣子的问题,她一副喔的表情道:
你想问什么?
您知道侑里小姐大约一个星期前消失身影的事吗?
嗯,是知道啊?因为类在那边吵闹着,我跟她说到保安部去,她好像真的去了呢。
她似乎知道茉衣子是对魔班的人。
有找到吗?
没有,还没找到,所以我才会像这样的来拜访。这暂且不提,消失前的志贺侑里小姐是否有什么奇怪之处呢?
女学生说着这个嘛,微微歪过头道:
侑里最近好像有点奇怪呢。
是怎样奇怪呢?
嗯也不是变很多啦
不管多么枝微末节的事都欢迎,只要你的主观就行了。
是吗?那我就说了,看起来跟类特别要好呢。
那个答案大概令茉衣子眨了两下眼睛。
那不是件好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类大概喜欢侑里吧,不过侑里她啊,是个很八面玲珑的人,至少在我看来,侑里对类没有什么特别情谊,感觉是许多的朋友之一,并没有因为同寝室而特别重视。
那位侑里小姐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这个嘛上个月底左右就是这样了吧。
突然茉衣子的脑里掠过一股既视感,上个月底,因为这句话使自己的某处起了反应,茉衣子搜索着意识。
不过,类是个好人唷,只是有点畏畏缩缩的,这样可以了吗?
最后说了感觉假惺惺的补充,女学生关上了门,绞尽脑汁思索的茉衣子没机会说道别的话,并且就连没机会说都没察觉到地伫立在走廊上。
结果,什么线索都没能从自己的脑中唤出,茉衣子她决定继续再探听一间,敲了敲附近的房门。
对于探听调查两间寝室判断已经足够的茉衣子回到社团教室,她认为再继续用脚似乎也不会得知什么重要的事。根据调查明白的是:
1、对苍之木类而言志贺侑里是好朋友。
2、对志贺侑里而言,苍之木类只是其中一名朋友。
3、在周围的人眼中,认为2是正确的。
这三点跟
4、不过,从上个月底到行踪不明为止的数星期间,侑里的行为简直像跟类是好朋友。
茉衣子无法判断这些资料是否是重要的线索,因为她还完全看不出事件的真相,也还无法做出推测,这是明确可言的。
是怎么样呢?
茉衣子侧着头。
我完全搞不清楚。
原来如此。
滋一边朝报告的茉衣子点头一边低语,茉衣子莫名地感到不愉快,为什么自己是普通的调查员,而滋的态度就像是个长官呢?她不由得感到很没道理,但主动要当调查员的是自己,否定这点就是在否定自己的决定,如果要否定自己,茉衣子宁可选择否定世界,这种心理性作用下的结果,茉衣子决定不要在意。
我不在意。
咦?什么事?
没事,我在自言自语。
滋敷衍说道:啊,是吗。看来对他而言,比起对茉衣子作出反应,深入自己的思考还比较重要。滋频频喃喃说着嗯或原来如此。
自己被对方忽视是无所谓,但对被忽视这一点没有耐性的茉衣子,无法容许那样的毫无反应。
正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开约七成时,不必要的东西踢开教室的门。
嗨,茉衣子,一天不见了呢!
继无意义的长腿后,穿着无意义白衣的男人,带着一OO%没意义的笑声登场。
怎么样!谜底已经全部解开了吗?
茉衣子已经不想回应,看向窗外。是决意担任她的代理人吗?滋极其冷静地迎接宫野。
你好,光明寺的班长先生。
确实,我是茉衣子的负责人。
不对,不是我,是我所属的对魔班的负责人,请不要擅自省略,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宫野没看茉衣子,情绪急速滴落,说出意想不到的话。
这起事件,本质上不能说是事件,我有说错吗?
宫野以完全不存在茉衣子记忆中的微妙冷静口吻说道,光只是这样,就已经让茉衣子感到万分惊讶,不过宫野又断然说出更值得惊讶的话:
要是如同我的想象,这起时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消失,你的意见如何?
滋朝宫野点点头道:
就是啊,我也赞成你的意见,没有可说是事件的地方吧,也不能说是事故吧,属于单纯的错觉与会错意那类吧。
你们在说什么?
茉衣子抬头看着两名男同学,宫野也是滋也是,表情都像是已经完全明白一样。她十分不满,自己一点都不明白的事,这两人却像是已经知道一样,茉衣子自然感到不愉快。
如果有想说的话,就请你赶快说。
嗯,茉衣子,我要请你让我退出,因为再牵扯下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愉快的事,我发现其他更有趣的事了,因此,打赌无效我是想这么说啦,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可以算你赢,不得已,我的忠诚是你的了!
打赌那种事一点都不重要。茉衣子不悦道。
你的意思是在说比起我的忠诚,蟹肉奶油可乐饼面包还比较好吗?
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我不懂的事情不要说得一副像是早已解决的样子!
宫野的视线从如此说完的茉衣子移动哦昂到滋,露出像是完全不明白茉衣子生气理由的表情道:
那边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正解的,不过请你跟茉衣子说明一下吧。
宫野从社团教室的书架抽出老旧的外文书,重重坐落在折叠椅上,开始专心阅读,一副难以靠近的模样。
光明寺。滋的唇型稍微出现弯曲,那么,就开始说明吧。
滋等到茉衣子有如被水润湿的黑板般的眼睛向着自己后,说道:
将所有不合理的可能性消去后,最后一定会剩下唯一无法消去的可能性,即使那是多么难以相信的事,但因为只剩下那一个,它边被称为真相。
嗯,你会说过类似的话吧。
茉衣子将重音放在你说着,滋继续道。
那么就从我们得到的线索开始,消去不合理的可能性吧。
滋一边这么说,一边抬头看天花板,像是在整理思绪般,沉默了约两秒后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现场成为密室这件事。只要门没上锁的话,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普通的失踪事件。因为有密室状况这么一块,侑里同学的行踪不明升华为难题。
我认为即使只有失踪也是啊。
那种情况下由保安部做些什么就好,不过保安部没有动静,被真琴同学冷淡赶走的类同学便来到我们这里。
茉衣子静静聆听着,稍微瞥过目光,宫野将打开的书放在膝上,就那样摇头晃脑了起来。他肯定是在睡觉,茉衣子心想,还是在朗诵着唤起※许普诺斯(译注:希腊神话中的睡神)的咒文呢?
滋叙述道:
就是这样,如果最后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性,依据推理所剩下的真相完全不合理的话,就可以推定事件本事是件谎言。不过,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里,不合理的现象如此兴盛,也就是说,永远留存着消去法无法消去的可能性,说不定是跟我们不知道的新能力有关,也说不定侑里同学觉醒了网络超能力感应者以外的能力,用那种能力让自己消失诸如此类。也就是说,最后剩下复数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排除的事项,无法限定于一个,不过那些剩下的复数可能性具有共通点。
茉衣子默默倾耳倾听。
就是,那全部都能限定在超自然现象。
茉衣子不禁脱口道。
那是当然的吧,因为这里是EMP学园。
没错,然后,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得以逼近真相。
茉衣子再度陷入沉默,滋露出微笑。
因为我们知道这件事跟EMP能力者无关,真琴同学给了保证,因为那个人不会说谎。不仅如此,还给了暗示不是吗?
可是,那样不是变得更怪吗?物理上的消失方法最先便是被消去了不是吗?因此剩下来的是藉由EMP能力,不是这样吗?
没错。
可是,不管是自发性还是被他人强迫,却又跟EMP能力者无关。
嗯,没错。
那样就变成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消去了,什么也不剩,就像无限减掉无限那样吧。
无限减掉无限的话,剩下的是无限唷。
茉衣子无视滋的指正继续道:
消去所有不合理的可能性,结果变成零的话,到底真正的解答为何?就算没有得出解答,问题也不会就此消失唷,真琴小姐也承认志贺侑里这名女学生不见了、实际上是有一个人消失了没错。
不过,滋神色自若道:
如果是最初的前提有错的话呢?要是问题的内容有错,导出的解答也不可能正确。这个情况也是这样,前提跟事实有出入。
是类小姐在说谎吗?
我最初想过她是不是在无意识中说谎,如果是故意说谎的话,那就应该不会造访真琴同学那里。不过,有可能是因为过于她一厢情愿而看不清事实,我也想过说不定在床底下有侑里的尸体唷。
所以才闻味道吗?是想闻腐臭味吗?
一开始就考虑到那种事,茉衣子犹豫着不知该夸奖滋的想象力还是该感到受不了。
算是啦,虽然自己也觉得应该不可能,但果真没那回事,类同学是将自己看到的事、感觉到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没有错。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所侑里同学不见了,是我们将那定义为人类消失,错的是我们的认知。
那哪里有错?不就是那样吗?
志贺侑里同学消失了,不过,如果没有发生人类消失的话如何?
意思不通。
茉衣子的脑袋血液开始上升,宫野低垂着头,好像真的睡着了,这里跟不上的似乎只有自己,令她不由得感到气愤。
听好了,我们在框架之中,所谓的框架不光是在比喻这个学园,是我们能得知的情报集合,意指调查、收集关于这件事的各种线索,能得知的所有情报。拿着那些情报,我们开始进行推理,这可以明白吧。
当然。茉衣子愤愤答道,对于滋以晓谕的口吻对茉衣子说话感到愤怒。
线索齐全之后才能到达真相,反过来说,没有必要的线索之前,就看不到真相,就像拼图只要缺了一块就无法完成。
那是当然的吧。
茉衣子觉得奇怪,现在才在讲些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啊?
不过,只是缺了一块的话,可以说已经能充分知道拼图上描绘了什么景象,譬如说,蒙娜丽莎的人物画做成的拼图,即使少了那其中的一块,看到的人还是会知道那是蒙娜丽莎吧。
那样的话又如何?
茉衣子感到不耐烦,她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因为那也是自己的特性。
少一块或两块平图是那么严重的问题吗?
是大问题,如果少的拼图是蒙娜丽莎脸上的部分会怎么样呢?说不定那片拼图的脸上被加画了胡子也说不定,或是在做鬼脸也说不定唷。那就完全不是蒙娜丽莎了,是冒牌货。
茉衣子终于明白滋想说什么了。
有谁能够知道我们得到的用来推理的情报,现阶段已经全部齐全?说不定重要的一块还没发现的这种可能性独独无法消去。在感觉弄清楚一切之时,说不定会在下一瞬间发现粉碎那种心情的新线索,因为我们存在于框架之中。
所以又怎么样茉衣子心想着。
总之你就是想说这起时间无法解决吗?
在某个意义上是这样没错呢。解决啊,嗯,那应该不可能吧,不如说也有那样比较好的感觉,也有觉得没被解决会比较好的事吧。
可是,你知道真相吧?
嗯,确实如此呢。
那也很矛盾不是吗?你说无法预测线索就此止住,这样却又是如何到达真相的?
听好了,光明寺,消去所有认为不可能的可能性之后,什么都没剩下对吧?也就是说侑里同学在物理上无法离开房间,另外,也没有用EMP能力出去,只能得到这种结论。
嗯是啊。
没有必要再等更多的线索,因为用消去法的话,早就已经变成零了,没有能够再被否定的东西,那样的话,答案只有一个。
那是什么?
你还真性急呢,让我多体会一下侦探的感觉嘛。
已经够了!
茉衣子终于叫道。
算我拜托你!请快点跟我说!
滋嗯地点点头,然后微微降低声调道:
侑里同学在六月十九日晚上到二十日早上之间,没有从房间出去,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只能考虑是在晚上如烟消失,没错吧?
嗯
最初带来的谜团是只能想成志贺侑里同学从自己房间如烟消失了的状况,因为一般而言普通人类会如烟消失的情况很少见,所以我们认为那个前提是错的。
有EMP能力的话,也就是不是普通人类的话,如烟消失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真琴同学保证没有那种事情了吧?
如果是真琴小姐说谎的话如何呢?那位小姐偶尔会说一些、做一些没道理的事。
虽然做事没道理,但她不会说谎吧,不然的话,真琴同学不会位居那种地位的。
不得已,茉衣子只好点头认可。茉衣子感觉的真琴形象,跟宫野那个人的特质有部分重叠,虽然如此那只是一部分,她确实不是会乱说造成严重后果的话之人,而人类消失,即使在这所学园,同样也是件严重的事。
然后,在我们着眼到的调查范围内,那间413号室到处都没有使用物理轨迹的迹象,包含电子锁的记录在内。
滋继续讲解道:
好了,这样不管是物理上或跟EMP能力有关,侑里同学从房间消失的这种可能性都没了。
茉衣子拼命的,但不让其表露在脸上地动着脑。
这是单纯的反证法,我们努力想对如烟消失了提出反证,换句话说,那纯粹是想证明不是如烟消失了这个命题的行为。
是那样吗?
结果证明,就理论上而言很明显地不存在能够达成不是如烟消失了的手段。
是那样吗?
既然不是如烟消失了被否定的话,反之如烟消失了这个命题就变得肯定。
是那样吗?
滋以认真的表情凝视茉衣子片刻,然后慢慢说道:
她如烟消失了,那才是最后剩下的解答。组合我们得知的所有情报块后,只剩下那个。
茉衣子果然反驳道:
哪有那种蠢事,我们不是讨论过没有EMP能力了吗?可是,没有任何特别能力,人怎么可能突然烟消云散。
不过除此之外没有答案,我确信那就是真相。
可是!
滋伸手制止茉衣子,道:
还有下文。我虽然说她如烟消失,但没有说志贺侑里同学消失唷。
茉衣子感到混乱,不认为那是有意义的话,可是滋的沉稳语气丝毫未变。
那个啊,只需去确认事实就行了唷,只要打一通电话就好!我确实试着那么做了,然后知道了事实。
是怎样的事实?
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人类消失事件。
那样的话,就变成果然是苍之木类小姐在说谎不是吗?
不对,她是说真的,只是她所知道的事实跟我们得知的事实不同,类同学跟我的现实认知有差异,只是因为这样。
你所说的真相是事实吗?
没错,因为我对过答案,也可以说我奸诈吧。在思考问题期间,我得到某个想法,可是因为没有那是独一无二解答的逻辑根据,所以我悄悄地偷看了正确答案,因此我知道真相。
滋的表情没有起伏,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一般。
志贺侑里同学回家了,她失去了EMP能力,因此已经不在这所学园了,所以这一个月左右,在类同学房间里的志贺侑里并不是本人。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在说侑里小姐的冒牌货吗?
没错。
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就算有跟侑里小姐一模一样面貌的人在,如果真正的侑里小姐在那里的话,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了不是吗?
所以真的志贺侑里同学那时就已经不再学园了。
滋像是哟按撩起船拨了一下刘海。
有那种机会,每个学生都可以大摇大摆离开学园的机会,可不要说你忘了唷,光明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茉衣子的脑里掠过像是闪电的电流。
该不会是上个月的
没错,虽然我、还有大多数的学生,并未被告知那个逃难警告是什么,但如果是那个时候,侑里同学应该也能回到自己住惯的家,不会被谁在背后指指点点,当然,前提是还会再回来这里。
怎么可能忘记,再怎么说茉衣子当时可说是以事件的中心人物的身份,留在学校。为了那红莲之炎与外来的男子。
志贺侑里同学最后一次离开女生宿舍D栋413号室,是逃难警告的隔天,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似乎是回到自己家没多久后,她边自觉到EMP能力丧失,我打电话问过了,只要查出她家的电话号码,马上就能知道,而且,她也想起就那样将自己的ID卡放在这。
那个是怎么证明的呢?能力丧失。
从家里打电话来这里过后,真琴同学似乎爽快对她保证,说可以不用再回来了。
如果是那样,就没错了吧,如果是真琴的话,不管多远都能读取对象人物的精神,因为她不是普通的感应能力者。
茉衣子总算从冲击中恢复,想到反论的理由,再度展开质询语气。
可是没错、没错,就算是冒牌货,像到类小姐无法分辨,至少那个冒牌之人从房间消失这点没有错吧?密室的人类消失之谜还没被解开不是吗?
那也不对,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人类消失事件,就如同这句话一样。
远路绕得够多了,请马上将你所认为的真实从实招来。
滋哎呀哎呀般地摇了摇头。
结论就是这样,简单来说,没有人消失,消失的是别的东西,线索老早以前就摆在你眼前。老实说,比起我你应该要更早察觉唷,光明寺,平常应该在校内忙碌地到处跑的你,为什么会想到露脸?为什么有那种时间?
那是茉衣子答道。思念体发生件数减少说话之间,茉衣子睁大了眼睛。
因为变得很闲,难道说、怎么会
思念体的减少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攻击性思念体这一阵子会潜藏起来?只要将这些当成事前情报知道哦阿德话,就能直击答案了。呐,光明寺,你已经明白了吧?
滋温柔地对朱唇半启僵住的茉衣子道:
思念体是在这里的学生们过剩的EMP能力伴随实体出现的东西,放着不管的话,自然就会消失,不过因为多半会造成危害,所以有必要将其强制消灭,但是,如果是没有危害的思念体呢?然后,如果形成不会马上知道那是思念体的样子呢?
茉衣子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有这种事。
滋以有如叹气的声音像在低语道:
从类同学房间消失的志贺侑里是思念体,所以某一天突然如烟消失,非常自然。
在漫长的沉默过后,茉衣子终于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向旁边,宫野环抱双手,垂着头,看来那段咒文似乎十分地强而有力,等一下查查看对应的项目好了,茉衣子心想着。
话虽如此,为什么那个思念体会变成侑里小姐的样子呢?根据类小姐所述,完全没有任何异状,能够像到那种程度吗
唉,这个嘛,那也是由于光明寺的探听,才总算能够解释,女生宿舍D栋的其他学生们,确实有侑里同学的个性变了的感觉吧?特别是跟类同学明明应该不是好朋友,最近却格外要好。
嗯是那么回事吗茉衣子也察觉了。
类同学自认为跟侑里同学是好朋友,可是对侑里同学而言并非如此,所以侑里同学失去能力,回到社会的事也没特别跟类同学联络,虽然不知道逃难警告结束,回到房间的类同学想了什么,但应该是对侑里同学的强烈思念没错吧,那份思念,产生了思念体。
茉衣子隐隐有些明白了。
然后产生的志贺侑里对类同学来说是理想的折合侑里同学,一定认为类同学是好彭玉,无可替代的朋友吧,跟她所期望的志贺侑里相同。
那是在自己心目之中的虚像,不是本质。谁都无法以完整的形象回忆其真正的他人,自己所想的他人,一定跟那个人有所不同。不仅如此,究竟人能否以正确的形象来捕捉自己呢?是否正确了解自己呢?不是别人眼中的自己,而是真正的自己。
茉衣子扪心自问,自己所认为的自己跟真正的自己一致吗?
我不知道。
滋似乎没听见茉衣子的自言自语。
对类同学而言是很残酷的真相呢。
侑里并没有像类在意自己般的在意着类,对侑里而言,类不过是众多朋友之一,而且还是期间限定的,侑里似乎想将在第三EMP的生活抹消掉。
要怎么跟类同学说?我去跟她说吧?
茉衣子慢慢抬起了脸,感觉滋话语中的口气。比起来,他更挂心茉衣子。
嗯哈。
之前一直静默的宫野突然开口,是从瞌睡中醒来吗?还是狡猾地装睡?宫野像是将膝边的魔法书视为空的面纸盒般,粗鲁地扔到桌上道:
嗯,不是很简单吗?在犹豫不决个什么,我难以理解唷。总之这样就行了吧,也就是说,茉衣子,你去当那名少女的好朋友就好了。
茉衣子眨着眼睛,宫野展开怪异的笑容道:
那名类少女简单说就是想要朋友吧,那不一定是侑里少女也可以不是吗?在我看来,类小姐自己擅自决定刚好在身边、对谁都一视同仁的MISS侑里是好朋友吧。那样的话,只要其他有谁装得很亲切接近她,她就会认为那个人是好朋友吧!?趁这个机会,茉衣子,你就担任那个角色不就好了。
可是
茉衣子踌躇不决,那样不就只是在同情她吗?
哈!哈!哈!从同情开始的关系也是常有的,茉衣子,你犹豫的心情我很了若指掌,这恐怕对你来说是不想被职责出来的范畴,但我可以试着指出来吗?
指出什么?
宫野微笑着,那是跟滋的不同,朝向负面的微笑。
希望你不要生气听我说,可以吗?苍之木类跟你的处境非常相似唷,你应该有自觉吧?你很聪明,应该不可能没察觉到。茉衣子,你投射到苍之木类身上的感情,其实是投射自你本身的!
你的意思我
不明白吗?应该不会那样吧,你也具有类似于苍之木类跟侑里的关系,而且对于自己有所自觉,不是这样吗?
茉衣子的冷峻目光刺进白衣男子,她明白到宫野想说什么,那是茉衣子本身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她还来不及制止,宫野就放出了声音之箭:
你,光明寺茉衣子和高崎若菜的关系也完全相同,你在这所学园里,熟的有几人?除掉若菜的话还剩下谁?你的好朋友到底是谁?
那些话轻易地贯穿茉衣子的心脏。
你问过若菜吗?对她而言茉衣子是怎样的存在,没有问吧?因为你很纤细,而且又很胆小,再加上若菜是个诚实的人,会轻易将自己所想的化为言语说出口吧,那些话对你而言说不定回事尖锐的长枪。
茉衣子下意识地紧握自己的头发,想不到话可以反驳。平常的话,明明要怎么反抗宫野都没问题的,平时只认为是轻石的宫野言语,现在一字一句宛若铁块。
啵。
发出呆蠢的声音。
嗯~果然还是没有出现想要的东西呢。
滋这么说着,对茉衣子微笑,右手掌上放着破破烂烂的木片,滋用指尖甩着半截木棒道:
如果变出花,就是送给光明寺当礼物的好时机的说。呐,光明寺,班长先生的话你不要太过认真,他想说的是,每个人都共有相似的处境。
似乎是滋用物体瞬间移动取出的木棒,恐怕是扔置于山林中的吧,滋将枯枝放到桌上道:
好比说班长先生,你有好朋友吗?
当然。宫野挺胸道。
那位好朋友也同意你是好朋友吗?
我确信是那样没错!
看吧?滋对茉衣子张开双手。班长想说的是:自以为是没什么大不了,客观的事实是什么,是谁也不知道、并且没有必要知道的。正因为无法跟别人共有主观,个体拥有着多样性,人类才会发展至此,被唯一的客观所支配的世界绝不可能有趣。
茉衣子慢慢地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那是在安慰我吗?
算是吧。
什么安慰,多此一举,我最讨厌被同情了。
好像是呢。
没必要,我的名字是光明寺茉衣子,是在这所学园比谁都还要通晓事理的人。
滋似乎很愉快地笑着,然后道:
就是啊。
不管班长说了什么,全是胡说八道,我究竟是怎么了,一下子就差点忘记了,那个脑筋有问题的愚蠢公鸡头所说的话,只有比猫叫声还不如的资讯吧。
茉衣子毅然仰起头。
所以,我自豪于对那种言语攻击的防御也是无敌的,因为我明白那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奇怪?
奋力想瞪宫野的茉衣子视线在空中画着螺旋,到处都不见高大的白衣身影,什么时候消失的?滋代为回答道:
啊啊,那个班长先生的话,刚刚快速离去了唷,好像是已经没其他话想说了。
什么!真是卑鄙,竟然不容我反驳就逃走了!
好了啦好了啦滋制止着愤怒的茉衣子,笑容满面地道:
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很像他吗?比起那个,现在先考虑类同学的事吧,好了,该怎么做呢
茉衣子终于冷静下来调整呼吸,想起苍之木类像是小型草食动物般的氛围,告诉她真相
这还是我的责任。
茉衣子断然说着,站起身,紧握起拳头。
这样的话,最后在伤口还很浅的时候治疗,我立刻就去告诉她,别看我这样,我的信念可是言行一致,如果要烦恼的话,不如不要想,行动就好。
背迎着滋的视线,茉衣子在坚定的步伐下打开社团教室的门。
结果,虽然查明真相,却没有人得到幸福。茉衣子有些明白真琴始终采取装傻态度的理由了,那个代理会长当然会知道所有的事。
什么都没对类说,让茉衣子们思考真相不知那有何用以,说不定纯粹只是一时兴起,拜此之赐,茉衣子得到了连自己都受到伤害的心情。如果要恨的话,茉衣子要恨谁都行,不过,她并没有打算要恨真琴,那种对象宫野一个就够了,诅咒两个人以上的,那自己的精神也未免太过健全了,她如此心想着。
哎,这样也算不错了。
茉衣子喃喃道。
类加入了,不过只是将类首次造访社团教室那时所写的入社申请书就那样再利用而已。
这是报酬。
茉衣子主张道。
社员不管有再多都是件好事,即使是没有猫的猫使,随着时间跟地点不同,说不定也派上用场,这叫做聊胜于无,不是吗?
说的也是。
滋爽快地回答。然后,对着在教室角落眼睛像是小动物般,惊慌不定、别扭不安的类道:
请多指教,类同学,你在这里放送就好,现在虽然只有我们在,但再过几天大家就会回来,那样的话,这间教室随时都会有人在,他们都是些渴求说话对象的人,所以请不要客气扮演聆听的角色。嗯,光明寺好像只有很闲的时候才会来就是了,不过,应该会比之前常来露脸吧。
类像是觉得很耀眼般凝视着茉衣子,茉衣子望着窗外道:
部长他们就不能早点回来吗?只有三个人的话,这里过于宽阔待不下去。
茉衣子自言自语的毛病似乎没有好,即使有别人在场也一样。
太阳西沉后再次升起,开始接下来的一日。
那在EMP学园也亦同,光辉灿烂的太阳一度将天空的支配权让给月亮,因为知道反正会马上还回来吧,太阳落下的方式也很干脆,当然月亮也很清楚,时间一到,便会为了太阳空出那个地方。
就像那样,第三EMP学园开始了新的一天。
可是,还没解决的事件毅然残留在茉衣子眼前,那也是与茉衣子的本职对魔班的工作密切相关的事。
差不多也该是攻击性思念体的锐减成为一起大事件,令住在第三EMP学园的学生察觉到有什么怪事的好时机了。因为平稳的生活而察觉到异状这也是件怪事,但异状成为日常,也就是说,异状是这所学园的特征,所以这也莫可奈何。危机意识高的学生们在宿舍跟室友、在学生餐厅跟认识的、在教室跟旁边座位的学生,每当碰面便以同样不安的表情,滔滔不绝谈论着关于现在学园的和平,不然就是拿平稳会持续多久来当打赌的对象,或是为了探究原因而陷入迷惘,也或者什么都没想地过日子。
在光明寺茉衣子看来,那个可以说发生得太过突然,而来不及理解吧,应该说,完全没想过那个竟然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她将除去校内异状视为己任,从没想过竟然自己会成为异状的当事者。
灾难对谁都是平等降临的,是平等、随机地降临。如果灾难有何主张的话,说不定会半笑着说哎,是谁都无所谓啦,这点不问灾难的话就不会知道。
然后,众所皆知的,灾难不是个能够沟通意思的对象。
或许是那样没错啦。
茉衣子深深叹息,已经吐出的气几乎和用风力发电机让小灯泡发光的量一样多,起床明明才只过了三十分钟,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就必须沉浸在这么忧郁的气氛中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没道理一定要我遇到这种状况不可吧?真是极没道理。
那是我要说的,真是的,可以说是没道理到极点吧。
请不要跟我说同样的话至少字面上不能用比较不同的字眼吗?
那要怎么说才好?我可是将自己所想的事,毫无扭曲,照着所想的说出口。
我感到很不愉快,不对,不如说是不快。
我感到无法理解,当然,我也很不愉快。
那个若菜说道。
说话的时候可以由其中一人来说吗?我耳朵感觉好混乱唷,该听哪一边的话才好呢?
茉衣子严峻地瞪着若菜,然后以立体声叫道。
那种事情请对这边的我说!
哇
若菜用两手压住耳朵摇着头,不过马上回以寻常的笑眯眯脸说道:
茉衣子有两个的话,感觉有点吵呢。
如同她所说的,在她面前,与哦二人份的人影,一个是光明寺茉衣子,然后另一个也是光明寺茉衣子。
茉衣子像是在祈祷般合起双手,抬头看房间的天花板道:
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前不久我才刚救了类似这种处境的男性,没想到我自己也落得这种处境。
另一个茉衣子环抱双手,悄然闭上双眼道:
时间移动还比较好的说,我的冒牌货登场这种事,可说是糟透了,没错,真的是糟糕至极。
请等一下,我无法同意你说我是冒牌货,我是本人,你才是冒牌货吧。
请不要说那种没根没据的事,我知道我才是本人,冒牌货请不要说话。
哪一边都无所谓啦若此似乎很高兴地道。我分辨不出来,嗯,比我跟春奈还像呢。
若菜小姐,你在说什么悠哉的话啊,在你看来哪一个才是本人,请你指出来。
就算你这么说
若菜轮流看着茉衣子们,歪过头。
都一样啦。
唉哎两个茉衣子吐出气息,各自恨恨的凝视对方。
若菜小姐分辨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因为你确实看起来又美丽又楚楚可怜又聪明。
你也是如此,简直像是用黑曜石雕刻出的女神像。
然后两人交缠的视线,各自映出晶灿的眼眸,互相叹了一口气。
志贺侑里消失事件解决了,解决后的隔天早上便如这般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