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时我又会产生疑问。诚然,他的想像对我们来说都是虚构的,但对他本人来说却是矗现实。那么我们一定要将他带回到我们的现实世界中吗,可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只有痛苦……
——摘自《医生笔记》
①
自己邪张苍白的脸此刻正映在镜子里,就像是死人一样。实际上,我正在慢慢地死去。
詹姆斯·桑德兰在内心说道。
我的心已经死了,有种被埋葬起来的丧失感……感觉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四肢也没有力气,工作啊,休假啊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詹姆斯甚至都没注意到充斥在污浊空间里的强烈氨水味,那些附着在小便池上的青苔,以及粘住鞋底的地板都无法令他的感情产生一丝动摇,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玛丽……你在这儿吗?”詹姆斯小声地问道。
他在询问镜子中的自己,即便是他也对这种事情产生了疑问。
不应该啊……
可是……
詹姆斯手扶着洗手台,挺直了身体,将垂下来的头发整理好——像是要挣脱那些迷茫。
只要去看看就知道了,因为她的确寄来了信。
詹姆斯打开门走了出去,原来那是一间公用卫生间。天空中阴云密布,潮湿的风轻轻抚过詹姆斯的脸颊,停车场的那边,广阔的托鲁卡湖上雾气弥漫。
“在模糊的梦境中,
我看到了那个镇,
寂静岭,
你答应哪天要再次带我来这里,
但是你没有实现诺言,
理在,我独自在这里,
在那个特别的地方,等着你。”
在玛丽寄来的信中,写着这样的话。寂静岭……三年前我和她两个人曾在这里度过假。
寂静岭是一个湖边的度假胜地,是个只有大约两万人口的小镇,这是詹姆斯第二次来这里。他的车就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没办法再往前面开了,这倒不是由于车子发生了什么故障,而是因为高速公路。
在停车场前面不远处,通向寂静岭的隧道由于施工原因被封锁,在入口处放置了围栏。看来想要前往寂静岭的话,只能寻找其他的途径。詹姆斯从车里拿出地图,走下了停车场的台阶。随着他每向下走一级台阶,雾气变得更浓。
詹姆斯刚来到湖边的马路,整个视线随即被浓雾包围,甚至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可是此时,他的内心已经被玛丽的那封信所占据。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几声狗吠,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一边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边大踏步前行。
……这封信的确写着玛丽的名字。
笨蛋,不可能。
詹姆斯皱着眉,猛地摇了摇头。
妻子玛丽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病逝了啊。这一定是恶作剧,可能是某些人想要捉弄我而开的恶意的玩笑。难道是邻居?也许是公司里的那帮家伙。
总之自从妻子过世之后,盾姆斯就沉溺于酒精之中,并经常与其他人发生争执。虽然他这样做是为了发泄内心的痛苦,可是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行为却根本不会得到别人的同情,时间长了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四处惹麻烦的讨厌鬼。所以,招致别人怨恨也是很正常的事。
沿着湖边,有一条被木桩围起来的小路,雾气越来越浓,视线只能看到几米开外的地方。此时托鲁卡湖上烟雾氤氲,可是詹姆斯却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眼里此时只有玛丽的脸庞。正因为怀有对她的思念,虽然詹姆斯对这封信充满疑问,可还是来到了这里。
莫非……
詹姆斯的内心忽然冒出一种想法,祈祷奇迹出现的想法。
难道说三年前的邪一天,她并没有死?不,或者是虽然死去,但又复活了。
葬礼之后亲属们都走了,当墓地工作人员即将把棺材下葬的时候,玛丽在灵枢中睁开了双眼然后拼命地敲打棺材盖,那么她在这三年中没有和家人联络的原因是……
也许是由于假死状态而导致大脑受到损伤,暂时失去了记忆,也有可能是突然复活的玛丽吓跑了那个工作人员,她不知道自已是谁,然后四处乱走……甚至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是,那名工作人员对漂亮的玛丽心生歹念,然后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詹姆斯咬牙切齿地胡乱想着,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凋落在小路上的枯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这种胡乱冒出来的想象让他的心情变得急躁。
总之必须要确认一下,玛丽是否还活着,可是……
詹姆斯觉得有些害怕。
如果难道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这种想法在詹姆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女人心、海底针,虽然严格来说我算不上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你也不至于要装死,然后与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憎恶的怒火一瞬间燃烧起来,一下子融化了抑郁的精神枷锁。
想要见到玛丽,却又害怕见到她。
截然相反的两种心情在不断地争斗,詹姆斯像是梦游一般无意识地向前走着。_
他突然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对面的雾气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詹姆斯感觉那就是玛丽。走近一看,原来是场误会,一个女人伫立在那里盯着眼前的墓碑。那还矗立着好多墓碑,原来不知不觉中詹姆斯走到了墓地。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个女人突然转回身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连忙打招呼,“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只是想问路……去寂静岭。
走这条路就能到吗?””你要去寂静岭?”女人显得十分惊讶,甚至比刚才看到詹姆斯时还要吃惊。虽然她的长相很年轻,可还是能够依稀看到岁月所刻下的年轮。
“啊,是的。”詹姆斯点头回答道。
女人有些犹豫地说:“……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行了。虽然雾气很浓,但是只有这么一条路,你应该不会迷路的。”
“多谢。”
“可是……”
“怎么了?”
“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哎?”
“那个……因为……那里好像变得有点儿奇怪。该怎么说好呢,虽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很危险。”
“因为大雾的原因吗?”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
好像有些事情令她难以启齿,总之她的回答让詹姆斯不得要领,觉得还是不要理她比较好。”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我没骗你。”女人冲着转身离去的詹姆斯喊道,“我为了找妈妈来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可是……可是……这里……”
她的声音竟有些歇斯底里,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好像很伤心,与詹姆斯一样。
不管怎样,詹姆斯对此并不关心。
撒谎也好,事实也好,总之如果想要见到玛丽,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穿过墓地,小路向着湖边的森林延伸,关于玛丽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詹姆斯的脑海中。
“那个特别的地方”,信里是这么写的。
詹姆斯从尘封的记忆中翻找出三年前的时光,公园与旅馆的情景像电影一般在心中重演。住在事先预约好的酒店,品尝着服务员送来的豪华晚餐。饭后两个人漫步至湖边的公园,并肩坐在长椅上欣赏湖上的帆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眼前的美景令二人流连忘返。
也许玛丽就在那些地方吧?焦急地等待着詹姆斯的到来……
②
脚底的枯叶不再发出声响。泥土柔软的触感被坚硬的东西所替代,詹姆斯走上了柏油路面。钻进高架公路下的地下通道,穿过隧道,一条两边都是护栏的马路笔直向前延伸,终于来到了小镇上的大街。詹姆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确认这里应该是圣德斯大街,这里地处小镇的东部。想要前往小镇中心,只要沿着圣德斯大街向西走就行了。
詹姆斯的皮鞋所发出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
人口只有两万的乡村小镇,而且这里又是郊区,寂静也是理所当然的。
由于被这种浓雾所笼罩,所以无法乘车外出,公司与学校也都休息,市民们
一定是都回家了。这么一来,也肯定找不
到出租车了。想到这詹姆斯深深地叹了
口气。
虽然不得不步行,但好在这个镇子很小,三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到公园。詹姆斯又想到了玛丽,即使她还活着,万一没在那个“特别的地方”的话,那么自己此行也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当詹姆斯刚走到圣德斯大街与林治大街的十字路口时,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闪进了他的视线内。只见略面中央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像是用巨大的画笔涂抹而成。这种经常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颜色再次刺痛了詹姆斯的内心,他站在原地茫然地凝视着,那是还没有干涸的鲜血。难道是凶恶的罪犯趁着大雾弥漫时行凶吗?詹姆斯环顾四周……在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被害人,也绝对不是被送到医院去了,不然的话这一带应该被警察封锁才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那
种光着脚走路所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詹姆斯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浓雾中隐约有个人影在踉踉跄跄地走着。
“喂!”詹姆斯追上前去,虽然自从妻子去世之后,他对所有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却无法对直面生死考验的被害人见死不救。对面的那个人一定受到了强盗或是其他凶恶罪犯的袭击,身受重伤并失血过多,现在意识已经模糊,所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可是不管詹姆斯怎么呼唤,那个人
像没听见一样,还在继续往前走,也许是误以为詹姆斯就是袭击他的那个犯人吧。
虽然他的脚步蹒跚,但是却出人意料地快,不一会儿就走远了,在路面上洒下点点血迹。
詹姆斯追在后面,走上了林治大街的右侧路段。这和他来时的路不一样,这条路通向小镇的东北角,那是返回镇外的路。走了一会儿,脚下的道路又变成了石子路,道路两边用铁丝网拦着,看样子像是某个施工现场。
詹姆斯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原来那
是一条贯穿于高架桥下的隧道,与来时所经过的那条一样,看样子好像是通往寂静岭的主干线内森大街。可是周围却一名工人都没有,刚才的那个人影也不见了,这时从隧道入口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噪音。施工人员为了禁止其他人随意进入隧道,在入口处用废木材做了一个简单的路障,詹姆斯绕过路障将那个发出噪音的东西捡了起来,原来那是一台袖珍收音机。大概是某个施工人员想要一边听音乐一边工作才带来的吧,然后就忘在了这里……收音机的开关还在开着,不停地发出“沙沙”
的白色噪音。
这声音不仅刺耳,而且好像能够触动人的神经,又像是在灌输某种思想,让人心跳加快。虽然詹姆斯并没有调节音量,可是噪音却变得越来越刺耳。这是周围突然响起了踩踏瓦砾的声音,从隧道的深处闪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定是詹姆斯刚才追逐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东西却并不是人类。因为那绝不是人类的样子,那个家伙没有双手,脸上也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只有光秃秃的一张脸。它的身体诡异地扭动着,像是喝醉酒后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它并没有受伤,那些洒落在道路上的血痕大概是在它从血泊中走过时粘在脚底上的。这个不停扭动的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受害者,相反倒更像是凶手。
詹姆斯被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收音音机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在内心默默祈祷那个怪物不要过来。
如果一般人想要逃跑的话应该马上就跑,其实只要转过身,很快就能跑到路障的另一侧去……可是詹姆斯却没有这么做,他用力地将路障上的一根木棍拆了下来,当成武器紧紧地握在手中。
就连詹姆斯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完全是本能的冲动,好像无法允许这种扭动的怪物存活在世上。而真正驱使他做出这一行为的,却是一种与正义感毫无关联的情感——厌恶。
“去死吧。”盾姆斯用尽力气抡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砸在那个怪物的头上。在这张没有嘴巴的脸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了惨叫声,詹姆斯又砸了好几下,终于累得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那个怪物此时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吗?”詹姆斯小心地走上前去,用木棍戳了戳那个怪物,只见它的身上像鼻涕虫一样沾满了黏液。怪物的脑袋被打碎了,脑浆洒落满地,看来早已气绝身亡。
“这东西到底是……”詹姆斯想了想,没有丝毫头绪。难道是猴子之类的实验动物从研究所里逃出来了……最多能想到这种玩笑一样的推论。詹姆斯摇了摇头,停止毫无意义的想像,将沾满了鲜血的木棍扔在了地上。刚走出隧道,那台收音机再次发出声音。刚才怪物出现时,收音机发出了响声,当怪物死后又安静下来难道这次又出现了其他的怪物?从收音机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詹姆斯不由地大吃一惊。
玛丽!是她的声音!
詹姆斯走回去,捡起收音机,玛丽的声音中混杂着噪音,正在对他说:
“我……在……见面……我……因为……詹姆斯……”
詹姆斯的耳朵紧紧地贴在收音机的喇叭上,可是妻子的声音马上就消失了,甚至连噪音都不见了。他试着用手敲了敲,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于是只好不甘心地将收音机放到上衣的口袋中。收音机的开关并没有关,如果可能的话,玛丽也许是在这个城市的电台工作吧,她在播放音乐的间歇时间向詹姆斯发出召唤,期待来到这里的他能够听到。虽然这台收音机可能是坏掉了,但是没准一会儿就又能接收到玛丽的播音了。
③
詹姆斯回到了镇上,他的目标是林边公寓”,因为在刚才的广播中玛丽好像隐约提到了这个地名。可是詹姆斯找遍了寂静岭的整幅地图,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看来只能找当地的人来问一问了。总之他打算先沿着林治大街往北走,然后在内森大街再转西,在这条街道的北侧有一个所谓的”特别地方”——玫瑰水公园。如果在中途没有找到那个公寓的话,还可以先去公园看看。
“喂,你们!”
詹姆斯刚走几步就发现在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一定是当地人,他在心里想到。可这时上衣口袋中的收音机却再次发出。嘶啦嘶啦”的白色噪音,不远处的那两个人也转回身,他们的身体在怪异地扭动着。
是怪物!
一定是刚才那个怪物的同伴,难道这些家伙是成批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吗?
一种厌恶的情绪再次在詹姆斯的心中沸腾起来,虽然他想上前好好“修理”对方一顿,可是刚才的那根木棍已经被丢掉了。如果用拳头直接接触到这些怪物黏腻的身体,光是想想都会觉得难受。还是避免毫无意义的争斗吧,而且对方又是两个人,形势明显对自己有些不利。想到这,詹姆斯转回身向南走去,他准备从贯穿市中心的凯茨大街向奈利大街迂回,总之只要能到内森大街就没问题。可能是由于怪异的行动方式,那些怪物的前进速度很慢,所以根本追不上詹姆斯的脚步。
詹姆斯一边走一边想,好像口袋里的这个收音机可以感受到怪物的存在然后发出白色噪音,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作为证据,现在自己远离那些怪物,收音机也随之不再响了。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既然这个东西能够保护自己,那么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也都无所谓了。
走过凯茨大街与马丁大街的交汇处,紧接着就是奈利大街的十字路口,可是北面的大路却不能右转,詹姆斯只好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不得不再次改变计划,朝着下一条大街一曼森大街走去。”这是怎么回事……”
刚走了几米。詹姆斯就停下了脚步,眼前的这一景象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怪物在整条街道上四处徘徊,难道整个寂静岭都被这些家伙占领了吗?他的计划再次受到了阻碍,凯茨大街已经被这群扭动的怪物所占据。
詹姆斯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浓雾中这些不停扭动的影子,所有的街道都被他们堵住,看来是没法去内森大街了。他又回想起之前在墓地见到的那名女子给自己的忠告,现在才领会这话里的真正含义。虽然詹姆斯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离开这里,可是内心中玛丽祈求般的呼喊将他的双脚牢牢地粘在地上。
“管他呢!”
詹姆斯猛地一冲,狠狠地撞向前面一个怪物,他准备趁着对方跌坐在地上的机会,从旁边闪过去。可是就在他来到怪物面前的一瞬间,浓雾的颜色突然发生了变化,怪物周围的白雾染上了一层浅粉色。詹姆斯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而且鼻腔中有一种灼烧感。撞在扭动怪物身上的詹姆斯,自己却出乎意料地摔倒在地,疼得他皱着眉头不停地咳嗽。他的脸颊好像被牙医打了麻药一样,嘴里的舌头也失去了感觉。
有毒!
这种怪物竟然能喷出毒雾,可是他没有嘴,光充秃的脑袋,到底是从哪里喷出来的呢?
摔倒在地的詹姆斯抬头仰望渐渐靠近的怪物,怪物的脖子到腰部像是被刀砍了一样,出现了道道裂痕。甚至能看到漆黑的内脏,大概毒雾就是从那里直接喷出来的吧。怪物用力地向后仰着身体,像是在深呼吸,一定是想再次喷出毒雾。詹姆斯连忙调整姿势,顺势横扫对方的脚踝。
怪物一下子站立不稳也摔倒在地,满腔的毒雾一下子全都喷在柏油路上。怪物没有双手,所以想要站起来的话要费很大的劲,詹姆斯趁机翻身爬起,毫不迟疑地猛踢向怪物。
“见鬼去吧!”
詹姆斯脚上那双坚硬的皮靴,犹如重锤一般砸在怪物那柔软的身体上,鞋尖刺破了他的皮肤,红色的体液流了满地。怪物发出惨叫声,蜷缩起身体,然后拼命地移动双腿,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开始匍匐前进。可是看样子他并不想从詹姆斯身边逃跑,而是画了一个弧线又回来了,原来是想反抗。这种如同毒蛇一般的执念让詹姆斯感到不寒而栗,仿佛能够感觉到刚才的毒气从脸部向全身蔓延。他脚下—软,不自觉地开始向后退去,随即一张金属围栏就挡住了去路,在詹姆斯的晃动下,围栏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门?
詹姆斯回过头一看,发现自己只要跑到囤栏的另一侧,这怪物就追不上来了。于是他急忙推开小门,穿过围栏,然后反手将门关好,并上了锁。围栏的另一侧是一块院子,而这块院子则是属于—幢很有年代感的木质建筑。房子分为上下三层,在玄关正上方的牌子上工工整整地刻着“林边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