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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四话 精灵的大秘法

拉斯骑乘着圣龙罗兹贝鲁库带领亚修一行人前往了森林的西部。

露卡和高文紧跟在罗兹贝鲁库的正后方。

再来是西尔维亚和兰斯洛特。兰斯洛特的背上还载了亚修和艾可。

殿后的则是蕾贝卡和古夫林。

另外,赛乐丝和科赛特则留在统领的宅邸负责照料奥斯卡。

在森林里移动了好一段路程后,视野蓦地豁然开朗。

四周的环境从原先森林特有的昏暗,一转眼成了阳光普照的景色。

“呜。”

亚修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刺眼的阳光,忍不住伸手遮目。

“好漂亮喔……!”

艾可闪耀着红色的眼眸,赞叹不已。

眼前有一座光彩夺目的湖泊。

感觉就好像有一面蓝色的镜子出现在森林深处一样。

四下静悄悄地鸦雀无声﹒宛如被时代遗忘的秘境似的。

光是远眺那片湖光水色,亚修的心里便有股肃穆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个是……?”

亚修忽然注意到一栋矗立在湖畔的人造建筑。

那栋建筑物没有屋顶也没有墙壁,十分不可思议。一根根林立的石柱看起来就像在包围着什么似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有精致的蔓草纹饰。

“唔。那就是灭亡的精灵所留下的遗产——裘鲁帕神殿。”

拉斯持正色回答后,令罗兹贝鲁库停在神殿的入口前。

“精灵的遗产……吗?”

亚修一边遥想悠久的太古时期,一边仰望神殿。

“——欢迎来到裘鲁帕神殿。”

忽然之间,有个姿态优美的人影从林立的群柱中冒了出来。

那是表情柔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耶库布莱德人少女。

少女身上穿的应该是神官服之类的服饰吧。在被大自然环绕的耶库布莱德人自治区中,没有一丝污秽的纯白长衣显得非常出众。

“我是神官长菲列特利加。”

得知对方是神官长,亚修大吃一惊。看起来不过才十来岁的容貌,和神官长这份神圣严肃的职位,实在都很难在脑海里把它们串连在一块儿。

对了,刚刚才听统领说过耶库布莱德人都很长命百岁的事。

所以菲列特利加的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还要年长才是。

“初次见面,我是亚修·布雷克……”

亚修连忙从兰斯洛特身上跳下来行礼。

“菲列特利加,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的状况我都明白了。那么请往这边走——”

听完拉斯的说明后,菲列特利加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子,带领一行人进入神殿内部。

*

“这就是‘双翼誓雨’的轨迹图!?”

一块供奉在神殿内部、气势庄严的巨大岩盘夺走了亚修的目光。

岩盘的表面上刻印了宛如王家家徽般的徽章。

如果亚修不是站在挑战者的立场的话,或许早已以单纯欣赏艺术的角度,望着这美丽的徽章看得人都出神了——

“也太夸张了……”

光只是看而已,亚修就觉得快疯了。

从构图来看,应该是可以把它视作为一双翅膀没有问题。

不过,这幅图精细得甚至有些可怕。

挑战者必须每一根羽毛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光是要把这套轨迹背下来,就是十分辛苦浩大的工程。

不仅如此,骑龙演舞讲究分毫不差的速度与精准度。是不允许挑战者花时间慢慢描绘轨迹的。

话虽如此,现在不是畏畏缩缩的时候。因为只有‘双翼誓雨’是可能解救奥斯卡的唯一方法。

亚修打起精神后,转头看了露卡。

“事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开始特训吧。”

“嗯。”

露卡握紧双拳放在胸前,点头附和。

这时,拉斯板着严肃的表情交互打量了亚修和露卡。

“要跳‘双翼誓雨’,还是挑满月之夜最适合吧。因为月光拥有增强骑龙演舞效果的力量。”

“满月……吗。这样的话……呃……”

“下次满月差不多是在十天之后。错过下次,就必须再多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拖延到那么久的话,谢普隆王国可能早已烽火连天了。”

见亚修一副记不清月亮盈缺期的模样,蕾贝卡开口为他解答。

“十天后……!”

得知时间紧迫,亚修不禁冷汗直流。

菲列特利加一如要打破这般沉默般,开口说道:

“根据本神殿收藏的古书记载,‘双翼誓雨’最讲究的是两名龙骑士彼此之间的关系。挑战的龙骑士必须互相关怀,善待彼此,息息相通。东方有一句俗谚叫‘※阿吽的呼吸’,你们必须达到的正是那个境界。” (译注:指两人息息相通,合作无间的意思。)

“阿吽……”

虽然听起来很陌生,可是亚修对这个词莫名怀有好感。

“为了培养两人的默契,我认为最好的方法还是从今起的十日内……让露卡小姐和亚修在本神殿的〈内院〉过着同居的生活。”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和态度冷静无比的菲列特利加相反,亚修等人无不惊声尖叫。

当中叫得特别大声的,就属艾可和西尔维亚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

菲列特利加纳闷地侧起脑袋瓜,继续接着往下说:

“两人呼吸同样的空气,吃同样的食物,共度同样的时光,如果能成功建立起即便不说话也能心心相印的关系,自然而然就能完成‘双翼誓雨’了。”

“我明白了。只不过……裘鲁帕神殿的〈内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亚修左顾右盼地环视神殿内部的同时,向菲列特利加发问。

放眼望去,神殿内部只有设置祭坛而已。四处不见疑似能通往〈内院〉的房门等设施。追根究柢,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神殿内部,怎么会有可以进行骑龙训练的场所?

“各位会觉得困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本神殿的〈内院〉并非实际存在的物理性空间。而是一处由太古精灵运用一切魔力所建构出来的特殊空间。古代语的正式名称叫做〈精灵的秘法领域〉。”

听了菲列特利加的说明,亚修这才明白了。

“这样的话正合我意,露卡也可以接受吧?”

“嗯,没问题。”

就像对亚修抱以百分之百的信赖般,露卡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下一瞬间——

“慢着!”

“我反对!”

艾可和西尔维亚两人柳眉倒竖,插嘴提出抗议。

就连蕾贝卡也上前表示意见。

“年轻的孤男寡女在密室单独相处十日……这也未免太伤风败俗了。身为安萨里邦的学生会会长,我是绝不会苟同这种事情的。”

见蕾贝卡也表态反对,亚修吓了一大跳。

艾可和西尔维亚两人会唱反调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竟然连蕾贝卡也会跟她们同一鼻孔出气……

“既、既然如此,双方各退一步如何?为了避免我和露卡独处的情况发生,再多找一个人跟我们一起进去……”

“那可不行。只有挑战‘双翼誓雨’的龙骑士才有资格进入〈内院〉。我是神官长,不能坐视有人打破成规。”

菲列特利加不假思索地否决了亚修提出的妥协方案。

“唉……也只能无奈接受了。可是亚修。如果你敢对露卡毛手毛脚,我可是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喔?”

“我的意见跟艾可一致!再者,如果考虑耶库布莱德人的寿命,现在十四岁的露卡差不多等于七岁的人类!你敢碰她一根寒毛,就算犯罪了!”

“我、我知道啦!”

见艾可和西尔维亚咄咄逼人,亚修畏畏缩缩地往后倒退。

“我相信你会拿出绅士的风范。”

“那当然了啊,蕾贝卡同学!”

蕾贝卡的语气乍听下固然平静,可是反而让亚修的肚子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被那个威声远播的〈真红女帝〉寄予厚望,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唔,看来事情似乎已经有了定夺。那么,菲列特利加,你马上为两名龙骑士打开〈内院〉之门吧。”

苦笑着静观状况发展的拉斯开口催促道。

“好的。”

菲列特利加点点头,开始咏唱咒语。

“裘鲁帕·阿禄特·库隆瓦尔索梅尔萨路米……”

不久,祭坛前的石头地板发生了异状。

——轰轰轰轰轰轰轰……

随着宛如地鸣般的声响,一部分的地板发光了。石头上面浮现出形似〈星刻〉的魔法阵。不对,那个魔法阵的图案比一般的〈星刻〉还要复杂。恐怕是层级颇高的魔法仪式。

“此乃魔导式的传送机。亚修先生和露卡小姐。请两位骑着龙往这里移动——”

亚修和露卡遵从菲列特利加的指示分别骑上兰斯洛特和高文后,移动到了魔法阵的上头。

魔法阵的面积之大,即便让两头圣龙并排在上头依然绰绰有余。

“那么,开始传送——”

菲列特利加凛凛地宣言后,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辉包覆了亚修和露卡。

*

视野变成白茫茫一片,身体不可思议地就像飘浮在半空中一样,没多久——

“这里就是〈内院〉?”

亚修一睁眼便傻住了。

“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露卡同样茫无头绪,不停转头东张西望。

环绕在亚修两人四周的,是一望无垠的大自然风景。

耀眼的太阳高挂在青空的一角。和冬天来临的外头世界相反,〈内院〉的气候十分温暖舒适,穿外套还会觉得热。

放眼望去是一片辽阔的翠绿草原,草原中央安置了一块巨大的岩盘——跟供奉在祭坛之上的※御神体一模一样。(译注:御神体泛指有神灵依附的物件。)

后面另有一座湖光熠熠的小湖泊。湖畔旁可见一栋木制的独栋小屋。那里应该就是专供修行者居住的地方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时,兰斯洛特和高文意气风发地发出了嘶吼。一副兴冲冲、迫不及待想翱翔天际的模样。

“喂喂,不可以!”

亚修赶紧拉住缰绳制止兰斯洛特。

“停!”

露卡也抚摸高文的后颈,好不容易才使它安分下来。

看来这空间对龙族来说是个待起来很舒适的地方。

“竟然能用魔法建构出这么宽广辽阔的空间……”

眼前的景象再再地一让亚修明自生在古代的精灵是何等伟大的种族。

‘——看来两位似乎平安抵达〈精灵的秘法领域〉了。’

这时,亚修的脑海里响起严肃的声音。不过他有过和娜比还有拉寇尔四世的心灵对话的经验,所以倒也不觉得吃惊。

“你是菲列特利加神官长吗?”

‘很抱歉用心灵对话与你们进行沟通。那边的状况如何?’

“嗯。虽然有点被这里的气势给震慑……不过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么,我先去做好魔法仪式的准备——好在十天之后重新发动传送魔法。毕竟传送魔法不是随意就可发动的……’

见菲列特利加说话吞吞吐吐的,亚修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这十天我们会一直都待在这儿。”

‘很高兴能得到亚修先生的谅解。对了,秘法领域里面有小麦粉和辛香料的储备用品,不过其余的食材只能麻烦两位设法自给自足。’

出乎意料的话听得亚修目瞪口呆。

“什么?突然要我们设法自给自足,我们也……”

‘看是要猎捕小动物、钓鱼、采掘果实或野草……方法多的是。〈内院〉也忠实地呈现了生态食物链的关系,所以不用怕没有食物来源。’

“真的假的啊!”

亚修差点从兰斯洛特的鞍上摔下来。

‘亚修先生或许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不习惯,不过对在森林里土生土长的露卡小姐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嗯,我习惯了。”

露卡点头回应了菲列特利加的话。

看样子,有关民生问题还是烦劳露卡一手包办比较妥当。

‘最后,我替统领带了口信给你们。“好好专心锻炼吧。务必小心受伤。”——完毕。’

“感谢。麻烦菲列特利加神官长代我们向统领致意。”

亚修话说完后,结束了和菲列特利加的通讯。

为了安全起见,这时候原本应该得换上骑龙服的,只是没人料想到情况会如此演变,因此亚修和露卡都没有携带骑龙服。

两人只得穿着制服展开训练。

“老师,能请你先教我骑龙演舞的诀窍吗?”

亚修试着打趣似地说道。

“称、称呼我老师也太……”

露卡羞得把脸埋进了高文的毛皮里。

“呜?……”

“抱歉抱歉。我没有想挖苦你的意思。”

没想到露卡害羞的反应比想像中还夸张,亚修不禁苦笑。

“实际上,在骑龙演舞的方面,露卡确实算是经验丰富啊。”

“话是这样没错……”

“所以说不管是心理建设啦,还是必须注意些什么等等都好,希望你能为我指点一二。”

露卡终于把脸抬起。

“我不擅长用口头说明。实际体验应该会比较快……”

亚修露出苦笑。

“那只好麻烦你骑高文载我一程了。选拔集训之后,就没跟你共骑一头龙过了呢。”

“嗯。我会开始注意到亚修,也是因为那次……”

露卡的一对精灵耳朵染成了玫瑰色,仿佛烫到快冒出热气似的。

“是、是吗?”

没想到露卡会说这种话,亚修也跟着面红耳赤。

今天的露卡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更加可爱。

况且现在只有两人独处。

在这〈精灵的秘法领域〉,不怕会有人跑出来搅局破坏好事……

正当亚修在心里苦苦挣扎的时候,露卡从高文的背上把身子探了过来。

“……亚修?你不会在想什么色色的事吧?”

脸和脸的距离近到教亚修差点吓一跳。

紫水晶般的眼眸闪耀着水润的光芒。

“哇哇!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呢!”

“我倒是不介意……”

“露卡!?”

“没、没事!请忘掉我刚才说的……”

露卡又趴倒在高文的背上了。

等露卡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后,亚修跨坐到高文的背上。

“你要抓紧了。”

“了解。”

亚修听从露卡的叮咛,牢牢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的腰就宛如玻璃工艺品的人偶,十分纤细。

露卡的体温透过两人触碰在一起的部分隐隐传给了亚修。

如果有穿着骑龙服的话,在坚硬的铠甲的阻隔下,亚修的心思或许也不会这么受到露卡身体的吸引吧……

忽然,亚修闻到一股香草的味道。

跟一般女学生常有的水果类香味不一样。不过,亚修觉得这样的味道也很有露卡的风格。

“那么,首先从描绘‘单翼’开始。”

听到露卡的声音,亚修猛然回神。

“知道了——慢着,你已经把‘单翼’的轨迹给记下来了?”

亚修一脸昨舌,露卡轻轻地点头承认。

“刚才看过岩盘后……我大致都记住了。”

“太厉害了吧。”

亚修又再一次为露卡的才能感到惊叹。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记住异常复杂的轨迹图。说是神乎其技也不为过吧。

“首先做热身运动。”

高文呼应露卡的意思,发出了嘶吼。

它那巨大的身躯慢慢地积蓄魔力。

接着展翅高飞。

迎着风,两人离地面愈来愈远。

亚修紧紧抱着露卡的腰,集中全副精神。

——来吧,我要通通学起来!

不久,热身运动结束,高文停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单翼’……开始。”

露卡喃喃自语的同时,高文开始了动作。

——轰!

狂风在耳边呼啸。

“呜!”

亚修咬紧了牙关。

在选拔集训时体验过的壹之舞——‘净化蜜雨’固然也是气势壮绝,但两者的层级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除了飞行速度之外,每次旋转连带产生的离心力也是不同档次的。

“等……也太夸张了!”

“好戏才正要上场呢。”

“咦咦,不会吧!?”

“不可以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露卡难得也会厉声指责,亚修连忙闭上了嘴巴。

速度在瞬间提高。

高度也不断往上攀升。

不知不觉间,和地面的距离已经远到可以一览湖泊的全景了。

四周的空气愈来愈冷,而且愈来愈稀薄。

——等、等等!到底想飞到多高的地方去啊!?

亚修才刚如此心想,这回却又紧急往下坠。

高文完全阻断魔力,成了自由落体。

依亚修的感觉,这已经跟失速坠落没有什么分别了。

只见地面以可怕的速度往眼前逼近。

——会死……这样下去肯定必死无疑!

眼见就快冲撞大地的时候,高文强制释放了魔力。

在地面开了个巨大坑洞的同时,高文重新急速往上攀升。

亚修暂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

亚修随即明白,原来这段与玩命行为无异的飞行,不过只是开头的序曲罢了。

——根本是大发神威。

露卡和高文尽情地飞舞,仿佛在说骑龙演舞的本质才正要开始展现一般。

天旋地转的演舞不停地持续着。

亚修感觉得出来自己的脸正逐渐失去血色。

下个瞬间,视野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咦?”

亚修一阵错愕。

明明眼睛是睁开的没错,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会吧!为什么……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层面,亚修已经濒临崩溃了。

亚修放声惨叫的同时,从高文的背上被甩飞了出去。

只见他的身体轻盈地在空中飞行,就好像被人用弓弩击发出去的石块般。

“——亚修!”

在听到露卡的呼唤之后,亚修失去了意识。

*

“嗯……”

亚修微微睁开眼皮的瞬间——

“亚修!?亚修!”

露卡哭花的脸孔便占据了整片模糊的视野。

后脑勺有股软绵绵的感觉。

亚修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枕着露卡的膝盖睡着了。

“我……还活着吗?”

看来身体似乎平安无事。

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经过仿佛历历在目地于亚修脑海中浮现。

记得自己因为手使不上力,所以被甩飞到了半空中。应该是露卡及时发现,命高文紧急回转赶去救驾的吧。

若不是露卡发现得早,恐怕亚修早已硬生生摔落在地面——落得跟被砸得稀巴烂的果实一样的下场了。

一想到这个画面,亚修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虽然背后有股寒意在流窜,他还是试着想爬起来。

“不可以逞强!”

想不到露卡却强硬地按住了亚修的头。软嫩有弹性的大腿触感教亚修心乱如麻。

无意间,亚修也发现有另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原来额头上放了条沾水的毛巾。亚修固然感谢露卡的好意,可是现在不是享受温情的时候。

“有件事我很好奇。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为什么视野会变成一片黑暗……?”

“那是黑视症,我也有过那种经验。”

“黑视症……”

这个单字亚修也很耳熟。

记得在刚进入骑龙学院就读的时候,教授翼龙骑乘术的实战教官有说明过。

一旦有巨大压力压在龙骑士身上,有可能会产生脑部贫血,血液全集中在下半身的现象。如此一来会导致两眼发黑、呼吸困难等症状。

另外,由反方向的压力所诱发的症状则称为红视症。如名称所示,因为血液集中在眼球内的血管,视野会被染成红色一片。

亚修紧张地抽动喉咙咽下口水。

往后只要持续进行骑龙演舞的训练——势必伴随发生黑视症和红视症的风险。

“没想到训练才刚起头,马上碰到这种形式的挫折……”

亚修情不自禁地长声叹息。

不过,只是自怨自艾是没办法前进的。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习惯骑龙演舞的速度感和强大的离心力。

“露卡,看来短时间之内你会受到我的连累了……这样你还愿意奉陪吗?”

“嗯,乐意之至。”

见亚修伸出手来,露卡轻轻点头的同时,也伸手和他相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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