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我说出的话吗?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哎,事到如今,这是不是「人话」都成问题。
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也没有风
就好像,在白色的混浊的液体中飘浮不定的感觉。
只觉得,非常冷
因为寒冷,所以每次呼吸的时候,弄得肺和气管里面呼
呼作响
在重重的垂下的手掌上,有一小块碎片在闪闪发光。
--是,铃铛吗?
一只圆圆的铃铛磨光的金属表面,发出冷冷的光。
铃铛的底部有一个细长的孔,系着一根褪了颜色的红系
绳。
不一会儿,轻轻的从手掌滑落铃铛
滑落到地上。
我偎在她的胸前抽泣着,身体不断的抖动着。
胳膊上,传来冰冷湿滑的肌肤那种腻腻的感觉
僵直的纤细肢体
她那白的透明的脸庞,似乎一碰就会碎一样,朦胧不
清。
那脸颊就好像是,一尊透明的玻璃娃娃。
一动不动。
既不说,也不笑。
失去了光泽,没有了温存,剩下的只有一具空壳。
空虚的外壳。
4月6日星期六。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
「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阴郁的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缥缈的寰宇中
我一脚踢开被子,一下子醒了过来。
双眼漫无目的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表面磨得异常光滑的木板,被一块块斜贴在屋顶上,每
一块木板之间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好像这里刚建成不久。因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新木
材特有的味道。
忽然觉得刚刚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时感到有点凉飕
飕的。
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吐出来。
暖洋洋的一股新木材特有的香气,通过鼻腔一直渗入心
脾。
如此呼吸往复三次,我总算恢复了一些意识,想起了自
己如今身在何方。
(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在合宿的小屋里
面)
●4月1日●
我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边上。
被我一脚踢掉的被子,胡乱的散在地板上。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力气把它捡起来。
总之,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火似的
就像是喝醉酒后的第二天早上。
我吃力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在电子表屏幕上
清晰的显示着『1日周一09:17』。
放下手腕
『呼』
接着又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嗯?
忽然,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
『梦』
是做了个『梦』吗?
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只是,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安,在搅动心绪,无论如何也
摆脱不掉。
(梦)
(可是,那真的是个梦吗?)
『四月六日星期五』
(五天以后吧)
不知不觉,我开始掰着右手手指计算起到周五还有
多少天来。
(哈哈,我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睡梦中没醒过来
呢?)
我歪着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就在这时!
房间的门被突然间一下子撞开了。
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是
站在门口的是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看着她莽莽撞撞的说出一番话。
【??】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口气中带着一种责问的语气。
【??】
「出什么事了!?」
她又问了一遍。
可是,我当然一点儿也不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
【阿诚】
「是的,那个?」
我想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做个回答了。
听了我的回答,她发出『啊』的一声,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一直楞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
我的眼睛看
我们之间出现一种僵持的气氛。
和那天在商场的食品柜台前,一个小女孩一边抱着
我的腿,一边喊『爸爸~~』时的那种
令人尴尬困惑的气氛很相似。
我微笑着注视着她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我试着耐心的问道
【阿诚】
「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最好是尽量平静一些提问。
如果不想把状况搞得更糟糕的话
接着
【??】
「哎?是这样的吗?」
【??】
「这么说,那个」
她一边说,一边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上去,好像
一脸的困惑。
【??】
「只是一个『梦』你是说?」
【阿诚】
「你还好吧?」
【阿诚】
「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呢?」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带点儿嘲笑的看着她。
【??】
「睡迷糊了」
【??】
「嗯。有可能。好像是的」
可是,现在好像还没有能回到现实中来。
【阿诚】
「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我问道。
【??】
「哎?」
她听了我的话,好像是吃了一惊似的。
【阿诚】
「你做的什么梦呀?」
【??】
「唔,嗯那个我记不太清了」
【??】
「就在刚才,好像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可是
一转眼就」
她说着,边用食指抵着脸颊。
【阿诚】
「这种事情,是经常会有的」
【阿诚】
「比如说,有时在睡梦中发出笑声,可是醒了之后,
要想知道是什么这么有趣,却怎么回忆也回忆不出
来了等等」
【阿诚】
「只会留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愉快的感觉」
【??】
「没错。的确像你说的一样。不过,我现在并不是什么
愉快的感觉」
【阿诚】
「?」
【??】
「我想是一种绝望感吧」
她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来。
(绝望感)
照你这么说,我今早做的也是一个很讨厌的『梦』呀,
不过
【??】
「不过,还好」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
「只是一个梦而已」
【阿诚】
「嗯?你还是记得梦的内容的,对吗?」
【??】
「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才好呢?实际上,我是说,噩梦结束了,太好了」
【??】
「虽然不太记得了,可是我知道那是一个特别不好的
梦」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好像一个从医院跑出来的病人一样。
而且脸色也不好
【??】
「对不起。突然闯进来」
【阿诚】
「不不,没关系。我也是正要起床呢」
【??】
「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
这样子就像个有梦游症的病人似的」
她用右手捋了捋睡得有些乱了的头发,脸上露出不好意
思的微笑。
我也跟着她一起笑了。
【??】
「这件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吧!这是阿诚和我两个人之间
的秘密」
『嗯』,看到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离开了房间
哎,等一下!?
差点儿就漏掉了。
『阿诚』刚才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说『阿诚』
昨天才认识的,今天怎么就这样称呼啦!
(嗯不过)
(像她这样的性格,一定是)
(和什么人都能很快熟悉起来的)
(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坏)
我伸了个大懒腰,站起身来,脑子里思考着事情。
(那个,她好像曾经说过她叫什么名字的
吧?)
记得名字的开头是个『优』字
优百合优雪子优实
优园优夏
--优夏?
对,没错『优夏』,是『优夏』!想起来了。
不会错的。
昨晚,她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
那,应该是姓『川岛』吧?
是叫『川岛优夏』
【阿诚】
「这么说来」
我停止自言自语,出了房间,决定到客厅上去。
完全敞开式,没有吊顶
一个长方形的开阔的空间
这里好像是一个展示厅,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南侧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远方碧波荡漾的辽阔而深邃的大
海。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优夏可能也回房间去了。
就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好了,我这样想着,朝着沙发走过
去。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沙发上的铝质烟灰缸
上。
烟灰缸里躺着一只寂寞的烟蒂。
【阿诚】
「真是的,什么人把烟灰缸放在这里」
我把烟灰缸拿起来,放在了面前的圆桌上。
然后坐进了软乎乎的沙发里。
面对着大玻璃窗挂在东边天空的朝阳,发出的光线
被海面反射,放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好美的景色。
全身放松,眺望着远方的大海,我
坐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
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神
我开始在那里出起神来。
--集训。
虽说是集训,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或组织。
『研讨集训』我活了快20年,还是
第一次听说这种特别的集训种类。
可能是我很少去上课的缘故,关于大学里的各种组织
我都不太了解。
上个月的月初,我想看看自己考试是否合格,会不会
留级,才去看了一下学校里的公布栏
『文学部心理学系课题研讨小组成员名单』
看到张贴的这份名单,我才知道自己属于
『"学习"研讨课题的第五组:川岛组』。
(课题的正式名称叫做那个
想不起来了)
(本来嘛,『研讨』是个什么东西呀!?)
而且,名单的旁边还贴着一张纸
『"学习"研讨课题各小组按以下日程安排,进行
组员联谊暨『研讨集训』』
『由于集训地点等诸事项的原因,各小组的出发及住宿
时间不同,请小组成员注意。』
『如有特殊原因,不能参加者,请提出申请』
『没有请假而无故缺席者,一律给予立即开除处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内容。
我们川岛小组被指定的日期是
『3月31日、周日~4月7日、周日』。
通知的最后写着『关于其他具体事宜,
请听从各班班长指挥。以上』。
川岛班的班长,名字当然就叫做川岛了。
这么说,就是刚才闯进我的房间的那个女孩子了。
我接到她的电话是在看到布告栏好几天以后。
【优夏】
「这么说,其他的两个组员都说『一定要去现场集
合』了」
【优夏】
「啊,不过也没关系。可以到学生系办公室去领船
票」
【优夏】
「嗯嗯那个,
那就31日晚上到达怎么样?」
【优夏】
「就这样吧,可以吗?」
所以,昨晚十点多差不多吧?
我来到了这个离家200多公里远的--大海中的孤岛
上。
实际上,不如说是『不明不白的,被半强制的带到这里
来的』更准确一些
已经
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
嗯??
哦,对了我还没正式问过她的名字
【阿诚】
「早上好呀」
我大声的和她打招呼。
【??】
「」
等着她的回答,几秒钟过去了,可她还没有反应。
她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去了。
她这样子不像是故意瞧不起人,倒像是完全无意识的行
动。
就好像,面对电视里面说的『早上好』谁都不会去理睬
似的那种感觉。
我看着她的背影,循着我的那句『早上好』漂去的方向
朝着厨房走了几步。
我决定再对她说句『早上好』试试看。
【阿诚】
「早上好」
【??】
「」
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拧开水龙头,用杯子接水。
然后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第三次说『早上好』
试着说其他的话
【阿诚】
「你昨天睡的好吗?」
脱口而出的,是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客套话。
顿时觉得耳根微微发热。
【阿诚】
「看你的样子,有点儿睡眠不足,是吗?」
【??】
「」
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从水龙头口滴下来的水滴。
【阿诚】
「这样很闷呀
多么宝贵的春假,
却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我才是最郁闷的呢」
【??】
「」
【阿诚】
「不过,也没办法呀。真是没办法呀。
我说,真没办法。嗯」
【阿诚】
「不过既然如此了,至少在集训期间,我们应该乐观地
积极地愉快地度过这段时光」
【??】
「这毫无意义」
忽然,她开口说道。
【??】
「什么益处都没有的」
【阿诚】
「毫无益处她的意思是」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感到有些口渴。
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
「我」
【??】
「我没有」
【阿诚】
「什么?」
她从我身边擦过,回到客厅里。
刚才我坐的软绵绵的沙发。
现在,她一屁股坐进里面。
我费力的在脑子里寻找着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那家伙』一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客厅。
【??】
「哎!」
这句讨厌的『哎!』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完全是一个统治民众的独裁者发出来的『哎!』字。
他瞥了一眼站在客厅中央的我,接着把视线转移到了
那个沉默的女孩身上。
【??】
「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根本没有看我,而是好像只对着她一个人说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
【??】
「这么说,不打扰吧。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又瞟了我一眼。
一种蔑视的眼神
(这家伙,他想说什么?)
他一边打了个大哈欠,一边慢慢朝着沙发走过去,
然后坐了下来。
和那个沉默的女孩保持着50cm的距离。
50cm多么微妙的距离。
这可能是在他的小脑中,深深印着的规定般的东西。
也就是说,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他是无意识的保持这样
的距离的。
从另一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熟练的操作』
关于这个男生,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饭田亿彦』
我们大学的学生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学校外面的人,一提起『饭田财团的公子』恐怕也会
吓人一跳的吧?
饭田家族,总之是我们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国家级的大
资本家。而亿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既定家族继承人了。
至少在学校里,没有一天不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
比如『他的手提箱里常常放着数万元的现金』什么的
或是『一个美少女歌星,为了钱和他怎么怎么样了』
或是『两年前和谁做了什么什么,结果出了什么什么事
,再后来又用什么什么手段给什么什么了』
昨晚,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亿彦』。
回想昨晚的事
和亿彦说话
【阿诚】
「我说?」
我和亿彦搭话。
【亿彦】
「干什么?」
亿彦可能也觉得无聊,正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有些高
兴的回答我。
【阿诚】
「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研讨集训』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什么目的呀?」
【亿彦】
「石原,你难道没看过布告栏吗?」
【亿彦】
「上面不是写着『促进各班同学之间的感情』吗?也许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亿彦】
「因为如果大家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事情就容易进行
了。」
【阿诚】
「就为这个?就要让大家在一起住上整整七天时间
,这也太那个了吧?」
【亿彦】
「好了,别为这点事情生气了。我觉得这样还不坏」
之后,亿彦又接着说下去。
【亿彦】
「阿遥也是这么想的吧,对吧,阿遥?」
--遥!?
--啊,对了,她的名字叫『遥』!
【亿彦】
「你是这样想的吧?」
亿彦望着阿遥,脸上带着那种谙熟的温和的笑容。
这时候
【阿遥】
「这种东西我不喜欢」
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亿彦】
「什么??」
亿彦愣了一下,话题被打住了。
【阿遥】
「这种东西」
一边说,阿遥一边盯着那个我刚刚放在圆桌上的烟灰缸。
【亿彦】
「你是说烟,是吗原来,阿遥讨厌香烟的味道呀?」
阿遥点了点头。
【阿诚】
「可是,烟头早已经熄灭了呀?」
【亿彦】
「石原,香烟的味道是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
【亿彦】
「经常吸烟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可从不吸烟的人,一下
子就能闻到的」
【阿诚】
「???」
【亿彦】
「再不注意,可就麻烦了」
【阿诚】
「喂,喂,等等!我?吸烟?没有呀」
【亿彦】
「真是的,一点也不诚实,你这人」
【阿诚】
「可是,本来,就不是我抽的呀!」
【亿彦】
「哈哈,别装了,没用的」
【亿彦】
「那我问你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到这里来的?」
【阿诚】
「是我第一个来的,没错可是,我来的时候,烟头
就已经在烟缸里面了」
【亿彦】
「呵呵是吗」
【阿诚】
「」
【亿彦】
「可以,相信你也行」
【亿彦】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禁止吸烟这点你
能做到吗?」
『嘿,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这家伙!』我吸了口
气,正想这么说,这时
阿遥静静地站起身来。
我看着她轻轻拿起烟灰缸,然后向厨房里面走去。
看她的侧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目光尖锐,而且冷得像寒冰
【优夏】
「早上好!」
走进客厅里来的优夏,和刚才的优夏简直判若两人。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轻轻的披在肩上,身上则换了
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平整得没有一点皱褶。
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出门远足的
孩子一般,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和优夏的目光相遇的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忍
不住想笑。
优夏不好意思地用手摆弄着发稍,把目光移向别处。
【阿诚】
「早上好」
【亿彦】
「哎!」
我和亿彦向她打了招呼。
可是,不用说,阿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刚清理好烟缸的她,现在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优夏】
「大家都吃过早饭了吗?」
优夏朝着我们三个人问道。
【阿诚】
「哦,还没有」
【优夏】
「是吗。好吧,那我就来做早饭吧」
【阿诚】
「哎!?」
【优夏】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优夏,你会做饭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阿诚】
「那么用不用准备材料什么的」
【优夏】
「哦,这个不用担心。在我们之前来的小组买的东西,
还剩下一部分放在这里」
【阿诚】
「是吗」
【优夏】
「大约15分钟就好了。我们吃面包行吗?」
亿彦一幅『那就拜托了』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我也
学他的样子,点了点头。
【优夏】
「阿遥呢?」
【优夏】
「阿遥也吃面包,可以吗?」
阿遥面对着桌子,轻轻点了下头。
【优夏】
「那我就开始做了,你们稍等一下啊」
说着,优夏走进厨房里。
这时
【阿诚】
「啊,对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优夏。
【优夏】
「什么事?」
【阿诚】
「有件事想问你优夏,你抽烟吗?」
【优夏】
「当然不抽了,那种东西」
【优夏】
「瞧我白净的皮肤,一眼就应该看出来吧~」
优夏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自我欣赏,一边走到
厨房里去了
那,到底是谁抽的那只烟呢?
优夏,阿遥,亿彦这三个人中,究竟
是谁在说谎呢?
【阿诚】
「嗯」
我不知不觉地摇了摇头。
优夏虽然说『大概15分钟就好了』,可是已经过去一
个小时了。
优夏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早饭呢?
再过5分钟就到11点了,都该吃中午饭了。
这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洗过脸,换了衣服。
现在,我们三个人边看摆放在房间一角的电视,边等着
吃饭。
节目的名字是『健康的你与饮食』,是一个保健类节目。
从副标题『黄绿色蔬菜的烹调方法』就能知道这是一个
有关烹饪的节目。
其实,我们并不想看这种节目。
可怜的是,这里只能收到岛上仅有的两个有线电视台播
出的节目。
而且,另一个台播放的是『全国清流探访』这种纪实性
的片子。
两个频道哪一个都挺无聊。不过,为了抵御肚子饿的感
觉,我想,听听叮咚的溪流声,也许会更好一些。
肚子咕噜咕噜的在叫了,恐怕已经接近极限了。
【优夏】
「大家久等了~」
优夏总算从厨房里出来了。
【优夏】
「饭菜已经都摆在桌子上了,大家请过去用餐吧」
话音刚落,第一个站起身来的是阿遥。
我不禁感到有点儿意外。
任何事情都消极应对的阿遥,这回却是第一个站起身来。
阿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肯定也是饿坏了。
我们三个人来到餐桌前,不约而同的都睁大了眼睛。
够得上四星级饭店水平的料理
这里一概没有。
桌子的中央,摆放着满满一大盆我从来没见过的『怪异
的东西』。
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还放着一片土司面包。(这,
这是土司面包吗?)
那盆『怪异的东西』,上面斑斑点点的,好像视力检查
卡片上的复杂奇怪的颜色,而且看上去黏糊糊的,有点
像果冻似的。
不过,土司面包我倒是可以简单的用黑色来形容它。
(更确切点儿,应该说是一块『炭』)
【优夏】
「好了,请吃饭吧~~」
优夏一脸得意的样子,催促我们快点儿吃饭。
同时,自己先在『炭』上涂了一层『怪异的东西』,接
着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我们一起看着她,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
【优夏】
「哎?你们大家怎么不吃呀?」
优夏伸着脑袋问道。
【亿彦】
「对,对不起我,胃口有些不舒
服」
哇,好狡猾,这个亿彦!
【阿遥】
「我,我不饿」
喂喂,别撒谎呀,阿遥!
【优夏】
「哎!我可是特意做给你们吃的!」
【优夏】
「这可是我反反复复重做了好几次的呀!」
我想,重作的次数和饭菜好不好吃根本没关系
而且,我实在不能理解『用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重做
了几次,最后做出来这种东西』这一事实。
这么说,她的初期作品会是什么样的呀?只是想象
一下,汗毛就已经竖起来了。
这时,优夏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说道。
【优夏】
「阿诚,你肚子饿了吧?」
这简直是含有强迫意味的问法。
『嗯,嗯』
『嗯,还不』
【阿诚】
「唔,嗯嗯」
我接着又摇了摇头。
【优夏】
「哎阿诚你也不饿?」
【阿诚】
「」
【优夏】
「好不容易做的~」
优夏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东西。
【优夏】
「我原本以为至少阿诚会吃的」
这时,阿遥和亿彦一起向我投来埋怨的目光。
(喂喂喂就我一个人作坏蛋!)
我看看低着头的优夏,又看看摆在桌子中央的『怪异的
东西』。
【阿诚】
「唔唔!」
我闭上眼睛。
然后想像着现在放在眼前的食物(?)是『令人馋涎欲
滴的美味佳肴』。
(好吧!)
沉默了片刻,我下定决心。
【阿诚】
「优夏我确实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那我就吃饭
了」
优夏听了我的话,表情一下子高兴起来。
我一边惊讶于优夏的善变,一边诅咒自己怎么不干脆点
拒绝她。
关于接下来发生的惨剧,估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还是想多说一句,就是直到最后我也没弄清楚那个『怪
异的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因为觉得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没有问,也不想问。
我和优夏把那些『怪异的东西』和各自的(包括亿彦和
阿遥剩下的)『炭』都吃光了。
优夏现在正满心欢喜地边哼着歌儿,边在厨房里刷盘子
呢。
她高兴的原因,我想决不仅仅是因为吃饱了肚子,更多
的是出自于『至少有一个人吃了我做的饭』的这样一种
满足感。
也就是说,我成了那个唯一的牺牲者。
【阿诚】
「唔」
呻吟声
感觉到胸口发闷,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涌到喉咙上来了。
虽说这时冲到卫生间里,吐出来会舒服些,可那样做的
话,就很可能再次看到那些世间罕见的怪异的东西。
所以,我还是在这儿忍着吧直到反应停止为止。
决不能再让优夏做饭了!我发誓。
我已经是第21次发这样的誓了。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嗯?
小组成员一共只有4个人,除了我们之外应该不会再有
其他人来了呀?
我仍然蹲在地板上,朝四周看了看。
阿遥好像正在洗漱台前刷牙。
亿彦呢?
【亿彦】
「喂,石原!你出去看一下。我现在腾不出手来」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亿彦好像是在帮优夏收拾东西呢。
【优夏】
「我说阿诚,你倒是快点呀!」
真是的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我现在难过得要吐!)
我像个老头儿似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接着又像个老头儿似的弯着腰,一步一步蹒跚地朝大门
口走去。
【阿诚】
「来了,这就开门」
我一边用左手揉着胃部,一边用右手打开大门。
【??】
「谢谢您的惠顾~」
【阿诚】
「哎?」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看她的样子也许是个中学生吧。
右手拿着一个四方形的银色袋子。
【??】
「您叫的火腿比萨,给您送来了」
【阿诚】
「火腿比萨?这种东西,我们没叫过呀」
【??】
「哎,是嘛!?」
少女满脸疑惑的表情,用空着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纸片。
【??】
「可是,货单上确实写的是『火腿比萨』呀?」
此时,感到她的语气中那种小孩子常用的口吻。
【阿诚】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叫呀」
【??】
「可是」
她一边再次确认货单
【??】
「地点确实就是这里呀」
少女说着,把货单递给我看。
可是,我根本没有记住这里的地址。
【阿诚】
「那么,就请你等一下」
说完,我回身来到厨房里。
【阿诚】
「喂,优夏?你叫了比萨吗?」
【优夏】
「我怎么会叫呢?」
【阿诚】
「亿彦呢?」
亿彦背对着我,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NO』。
剩下的就是阿遥了
【阿诚】
「喂,阿遥!」
我冲着屋里面的洗漱台喊着。
阿遥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摇了摇头。
【阿诚】
「就是嘛」
【阿诚】
「这么说还会有谁,知道这儿的地址呢?」
【优夏】
「门牌上应该写着了吧?」
【阿诚】
「门牌?」
【优夏】
「嗯。就挂在大门的旁边」
【阿诚】
「就是嘛,这里有门牌」
自言自语地又走到门口。
我赶忙去大门边找门牌。
确实挂着一块门牌。是一块木板制成的门牌。
【阿诚】
「那个,刚才的货单,可不可以再给我看一下呀?」
【??】
「比萨都快要凉了?」
少女说着,又拿出货单。
从少女手中接过来,然后和门牌上写的对照。
门牌上写着『3区8大道1号』。
货单上也是『3-8-1』。
【阿诚】
「哎呀?」
又仔细对照了一遍。
『3区8大道1号』和『3-8-1』
嗯???
【阿诚】
「我想,这上面是不是把『7』错写成
『1』了?」
【??】
「哎!?」
少女从我手里把货单抢了过去。
【??】
「3区8大道7号?」
【??】
「那,这里是不是朝仓的家呢」
【阿诚】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我笑出声来。
怎么一开始时没问问名字呢?问过配送地主人的名字的
话,问题马上不就解决了吗。
我也是真够笨的。
【阿诚】
「不不,这里没有叫朝仓的」
【亿彦】
「等一下!」
这突然的一声,吓了少女一跳。
【阿诚】
「怎么了,亿彦?」
亿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
【亿彦】
「啊,辛苦你了」
【阿诚】
「哎?」
【亿彦】
「我是朝仓亿彦」
【阿诚】
「你说什么呢。你不是饭田财阀的」
亿彦朝我挤了挤眼睛
【亿彦】
「对对,我是在饭田木材店打工的朝仓亿彦。」
少女看着我们俩,显出满脸疑惑的表情
【??】
「啊这么回事呀」
少女自言自语道。
【亿彦】
「那,我们的比萨呢?」
【??】
「啊,啊啊」
少女赶忙从银色的袋子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扁盒子。
【??】
「这是您叫的东西」
亿彦高高兴兴地接过盒子,然后问道。
【亿彦】
「多少钱呀?」
【??】
「1200日元」
亿彦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把它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钱来
【??】
「非常感谢~」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亿彦望着少女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领略到了亿彦过人的胆量。
【优夏】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就是呀。人家优夏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有些凉了的火腿比萨。
【优夏】
「亿彦君你刚才不是说胃口不舒服吗?」
【亿彦】
「啊啊,那个嘛吧唧吧唧不知道什么时候吧唧吧
唧已经好了」
亿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另一角比萨。
【优夏】
「阿遥刚才你不是说过你肚子不饿吗?」
【阿遥】
「嗯,刚才是不太饿」
阿遥脸上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一角比萨。
【优夏】
「刚才不饿」
我决定顺着阿遥
我决定顺着优夏
【阿诚】
「也就是说,现在觉得肚子饿了,是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边『嗯』了一声,边点了点头表示肯
定。
【优夏】
「你们」
优夏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一心一意在那里吃东西的阿遥,我的心里很平静,
对她一点生气的念头都没有。
而且觉得她是那么一个纯洁无瑕的少女。
看着她的毫不做作,毫不矫饰的一举一动,我的心里忽
然充满了祥和宁静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胸闷恶心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
踪了。
【声】
「今天是4月1日,星期一。下面为您播放午间新闻」
从一直开着的电视机里面,传来了播音员柔美的声音。
就在这时,听到了布谷鸟报时的声音
不过的确是不大好听。
我移动着我的视线,去找那个声音的发源地。
发现声音是从那个面对着大海的巨大玻璃窗的右上方发
出来的。
【阿诚】
「真稀罕呀现在还能看到布谷鸟时钟这样的东西」
我不由发出一种感叹的声音。
【优夏】
「怎么?你才刚刚看到吗?」
【阿诚】
「啊,是呀。我刚刚才看到它的。」
10点钟的时候,我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换衣服,11
点钟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恐怖的午餐
上了,因此每一次都忽视了它的报时声。
【优夏】
「我昨天刚开始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吃了一
惊呢」
循着优夏的声音望过去,除了我之外的他们三个人,脸
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对了。优夏,阿遥和亿彦他们昨天都比我先到的,
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都听到过布谷鸟报时了。
【优夏】
「这种声音真是挺令人怀念的」
【优夏】
「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最后一次见到布谷鸟时钟
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
【阿诚】
「是吗」
【优夏】
「那时候,见到的是挂在窗户边上的两个比这个时钟还
稍微大一些的布谷鸟时钟」
【优夏】
「当然那里有两只布谷鸟我想它们一定是一对儿的」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
【阿诚】
「哎?那后来呢?」
【优夏】
「后来没有了,就这些呀?」
【阿诚】
「你是说,就这些」
我没想到她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还以为她这几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复杂的长篇故事
呢。
看着优夏的眼睛就一切都明白了。
此时她的眼睛里有东西在微微地闪着光。
【亿彦】
「喂,我们快点儿出发吧?」
亿彦把他的长头发向后捋了捋,站起身来。
【优夏】
「嗯,是呀。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阿诚】
「出发,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呢?」
【亿彦】
「这还用问吗?」
【阿诚】
「???」
【优夏】
「打*网*球」
【阿诚】
「什么,打网球!?」
【优夏】
「快点儿,大家去准备吧!」
【阿诚】
「」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所以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问题不是出在打网球这件事情本身上。
问题是,优夏和亿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去打网球
』,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活动似的,这和我当初想的可
是不太一样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集训
【阿诚】
「这次集训活动是研讨集训吧?」
在去网球场的路上,我向班长优夏提出了我的疑问。
【优夏】
「那又怎么样?」
【阿诚】
「那么,所以因为名字是叫做『研讨』,所以
目的和『社团』或者『小组活动』什么的,应该不太一
样吧?」
优夏听了我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让我觉得我说的话
『还是有些道理的』。
【阿诚】
「可是我们刚一开始,就跑去『打网球』,这样做是不
是不大好呀?」
【优夏】
「没关系,没关系。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吧」
【阿诚】
「我说优夏。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些事情?」
【优夏】
「说吧?」
【阿诚】
「原本这次所谓的什么『研讨集训』,目的是做什么呀?」
【优夏】
「研讨集训嘛,当然就是为了『研讨』进行的『集
训』啦」
『这算什么回答啊』
『研讨』指的又是什么呢?
【阿诚】
「这算什么回答呀」
【优夏】
「事情就是这样子呀,我说的不对吗?」
优夏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向身后面瞅了瞅,看到亿彦和阿遥肩并肩,走在我和
优夏后面。
亿彦一个劲儿地在和阿遥搭话,不过看上去好像两个人
的对话总是进行不下去的样子。
我收回视线,听着身后面好像只有亿彦一个人在那里自
言自语似的。
【阿诚】
「亿彦说曾说过『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有的话,也就
是和小组成员联谊,加深感情这一个目的』,是这样的
吗?」
【优夏】
「没错没错!不过,好像有一点儿地方不太准确吧?」
【阿诚】
「哪里说得不对了?」
【优夏】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
【阿诚】
「啊?」
【优夏】
「因为这是命令,所以不能说」
【阿诚】
「命令?」
【优夏】
「这是教授特意一再叮嘱的。说是『要等到集训的最后
一天才能说出这次集训的目的』」
【阿诚】
「可是为什么呀?」
【优夏】
「你就别一直追问了吧!」
【阿诚】
「可是」
【优夏】
「优夏小姐的恋爱方程式的准则之一就是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请你记住~」
优夏说着,温和地笑了。
看到她的微笑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咚地狂跳了一下。
觉得耳根发热。
我有点担心,生怕她瞧出来我这样子。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讨厌谁讨厌?
微风轻拂着脸颊,带着一股清新的春天的气息。
从住处到网球场之间,步行5分钟的路程。
【优夏】
「快,我们开始吧!」
优夏从管理员那里借来4只球拍,把它们分别塞到我们
三个人手中。
她那无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这时
【阿遥】
「我不打」
阿遥一边说,一边把刚刚优夏塞给她的球拍,放到
了长凳上。
【优夏】
「哎,为什么?」
【亿彦】
「阿遥,你不打网球呀!?」
显然亿彦打球的愿望开始动摇起来。
可是,就在刚才,亿彦他还对打网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
致呢。
在大资本家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他,一定从小就接受过
包括打网球在内的英才教育。
【阿遥】
「嗯。」
【亿彦】
「可是,只在一旁看着,不会感到无聊吗?」
【阿遥】
「我不看。」
【亿彦】
「哎?」
【阿遥】
「我想去看海」
【亿彦】
「海?你想去看海是吗?」
阿遥微微地点了点头。
【亿彦】
「海呀」
【亿彦】
「那,我也去看海好了。」
【优夏】
「什么,亿彦也去看海?」
【亿彦】
「是呀,好好想想吧。我们难得来一次海边,应该先去
看看大海的。」
【亿彦】
「再说,网球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呀。」
【优夏】
「这么说来那好吧,你们两人不打网球有点可惜不
过也没关系的。」
这时候,亿彦眯缝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优夏】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玩儿了。」
哎?我们?我们?
『我们』指的是是我和优夏吗?
我也想去海边
和优夏一起打网球
【阿诚】
「优夏,等一等!」
【优夏】
「?」
【阿诚】
「我还没发表意见呢?」
【优夏】
「??」
【阿诚】
「我也去看海。」
【优夏】
「哎!?」
亿彦咋咋舌。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
这态度完全说明了他在想什么。
【优夏】
「打网球,一定很好玩」
也许吧。
一个人也打不了网球。
【优夏】
「嗨」
一看到优夏那双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好象很对不起她。
但是没办法。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对优夏她们说。
【阿诚】
「等等,这个怎么办?」
阿遥的球拍,还放在凳子上。
【优夏】
「知道了,我等会儿一起还!」
优夏从我手里拿走球拍。感觉不大好。
她从凳子上拿起球拍就挥了一下。又挥一下。
不好!
危险!不过已经迟了。
重重的一声闷响。
【亿彦】
「☆○◎×!」
【优夏】
「啊」
球拍直接打到了亿彦的头上。
亿彦晃晃悠悠地就倒了。
优夏慌忙蹲下去,摇晃亿彦。
可亿彦纹丝不动。
【优夏】
「怎么办」
【阿诚】
「上天的惩罚。」
【优夏】
「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阿诚】
「因为就是优夏做的~哎?阿遥呢?」
阿遥不见了。
我向四周一看四周一看原来
她已经到了网球场的外边。
【阿诚】
「优夏。这里就拜托你了!」
【优夏】
「不要做冲动的事!」
【阿诚】
「我正要去阻止这种事!」
说完,我就去追赶阿遥。
阿遥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
虽然我离阿遥并不算远,可是当我在追过林荫道时发现
自己已经看不到她了。
穿过林荫道,来到海岸线,一直来到分岔口。往西走
是一个叫『姬之滨』的入海口,往东走是一个叫做『月
亮沙滩』的海滨。
到哪边呢?--就在这时。朝『姬之滨』的方向,我好
像看到了阿遥的背影。但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一下就消
失了。
我连忙朝『姫之滨』跑去。
我连忙跑到姫之滨,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来的海滨,周围
全是岩石。
没有阿遥。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又跑了起来。在岩石堆的缝隙里,散落着
一些小屋。
象是打鱼的人住过的地方。小屋的前面是一些已经腐
烂了的破船。
阿遥就在这儿。她靠着船桅,看着海。海风轻轻的吹着
阿遥的头发。
我一直站在那里,像丢了魂一样。因为好像有谁在
告诉我不能再靠近了。
阿遥突然朝这边看来。我们目光相对。我想说话。
--但说不出来。喉咙很干。
【阿遥】
「为什么?」
【阿诚】
「」
【阿遥】
「为什么你在这儿?」
【阿诚】
「你问为什么」
【阿遥】
「为什么?」
简直就是不容分说,阿遥的大眼睛盯着我,使我无所适
从。
无论如何都要表达我的感情
撒谎说:『我也想看海』
【阿诚】
「因为我也想看海」
我脱口而出。
我想看海?这纯粹是在说谎。
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阿遥】
「」
阿遥什么也没说。
阿遥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大海。
是不是看出我在说谎了
然后,阿遥一步一步向海靠近。
【阿诚】
「等等」
我正要再说时,远处传来了优夏和亿彦的声音。
【优夏】
「阿诚!阿遥!你们在哪儿!」
【亿彦】
「阿遥!」
我回头一看,海岸线那边出现了两个人影。
【阿诚】
「嗨!这边!这儿!」
刚举起手
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我连忙挣扎
是阿遥。不知何时阿遥到我后面了!
【阿诚】
「唔!」
【阿遥】
「别动」
阿遥使劲捂着我的嘴。她的目光就像要把我穿透一样。
【阿遥】
「能不说话吗?」
我只有点头。点了无数次。
阿遥松了手。我松了一口气,阿遥迅速地握住我的手
然后使劲一拉。
【阿诚】
「--!」
【阿遥】
「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阿遥爬上破船。
把我也拉上甲板。我爬上船,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甲板的中心有一个洞。好像是当作船室用的,看上
去象是厨房。
阿遥钻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船室中有点凉。破烂的墙上到处都是虫子咬的洞,有
的洞甚至都咬穿了。连海蛆都钻进去了。
阿遥一直盯着海蛆。表情也慢慢地放松了。她喜欢这
种东西?
难道
直接问『喜欢吗?』
难道
我怎么也不能把海蛆与阿遥联系起来。
也许并不是喜欢海蛆本身。
可能是在研究海蛆的生存环境。
或许想写关于海蛆的论文
嗯,是的。肯定是这样。
所以一直在观察。
【阿诚】
「准备研究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
【阿遥】
「研究?」
阿遥一脸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
难道我说错了!?
一会,优夏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踩在沙子上的声
音都能听到。
【亿彦】
「我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
【优夏】
「根本没看到阿诚和阿遥」
【亿彦】
「拜托给石原这种人,本身就是错误」
【优夏】
「阿诚那小子」
优夏这家伙。不问别人就随便说。还附和亿彦这种人。
对别人,还直呼其名
--哎??
(我刚刚不也是直呼优夏那家伙吗!)
仔细想想,不止是优夏,阿遥,亿彦,我都曾直呼其名。
(为什么?这么不自然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我才注
意到?)
阿遥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把我拉回了现实。
【阿遥】
「她们走了」
已经听不到优夏和亿彦的声音。好像已经不在附近了。
我点点头,阿遥从船室里出来。我使劲喘了口气,也
跟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阿遥从船上跳了下去。砂子都溅到了衣
服上。
阿遥就这样跑到海边。
连砂子也没有掸掉就脱下鞋。
我茫然地看着。
这一过程是那么的自然。像融入了大海一样
【阿诚】
「阿遥!」
等我回过神时,我叫了一声。阿遥回过头。
我从破船上跳下来,朝阿遥跑去。但什么也没说。
【阿遥】
「什么?」
【阿诚】
「没什么,你」
连衣服也脱了吗?这些当然不能说出来。
【阿遥】
「是不是认为我要全脱了?」
【阿诚】
「是的」
我被看穿了,只好笑了笑。但阿遥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脚放到了海里。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水平线。
【阿诚】
「我想问,为什么躲开优夏他们」
【阿遥】
「一个人挺好的」
【阿诚】
「哎?平时都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个人不
寂寞吗?」
【阿遥】
「什么?寂寞是什么?」
【阿诚】
「就是一个人」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我没有」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啊?」
【阿遥】
「因为我没有心所以不明白」
【阿诚】
「??」
阿遥跑了出去,没有再看我
我也不明白了。
没有心?
这是什么话?
我想问,但忍住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踩海的阿遥。有种远离人世的感觉
波浪不断打在阿遥的脚上。阿遥的脚在阳光下闪闪发
光。
海风吹着阿遥的头发,同时也拂过我的脸庞。
我突然觉得
这不是地球上的人?是从海里来的吧?或者是从
别的星球来的?
她与我们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注视了阿遥多长时间?
和阿遥从『姫之滨』出来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
当发现阿遥越来越远时,我慌忙追了出去。
等我追上阿遥时,看见了对面来的优夏和亿彦。
【优夏】
「在这儿。你们到哪儿去了」
原来两人到『月亮沙滩』那儿去找我们了,现在是在回
来的路上。
由于没找着,所以他们又准备回旅馆。
我编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好不容易在这遇着了,先
别回旅馆了』于是我们4人又回到了商店街。
这萧条的商店街真不值得再来一次
越过大堤,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别样天地。
晚霞映照着天空,红彤彤的颜色仿佛就要滴下来似的,
温润浓郁。
沙滩沿着海岸线蜿蜒伸展,看上去好像天鹅绒般平滑,
闪着光泽。
岸上见不到人影。只有海浪击打着岸边的声音,仿佛在
演奏着一段优美的旋律。
飘进鼻孔里的海风,带着一股海上礁石的味道,甜甜的
带点咸味,醉人心神。
【阿诚】
「这就是傍晚的沙滩啊」
不知不觉,我叫出声来。
【优夏】
「怎么样?我说爬上大堤来,对了吧?」
优夏得意地说。
是的我们去商业街的半路上,看到道路的东侧
有一个大堤。第一个提议要爬上去的,是优夏。
【阿诚】
「啊啊,的确是呀」
我老实地说道。
在我们住的大城市里,的确很难看到这么美丽的晚霞。
我出神地望着这久违了的让人心神荡漾的美景
从大堤到下面的沙滩,大约有我的身高的三分之二
那么高。
这样的高度对优夏根本不算什么,只见她轻轻一跳,
稳稳地落在沙滩上。
我和亿彦跟在她后面也跳了下去。
--可是,这时候!
我听到背后发出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于是赶忙回过头
去。
一看,原来是阿遥摔倒了,跌坐在我身后的沙地上。
一定是从大堤上向下跳,落地时没站稳摔倒的。
阿遥的脸上满是迷茫的表情也许是还没搞清楚发生
了什么事情。
我慌忙伸出手去,把阿遥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脸
上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不过虽然她脸上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眼睛里还是流露出
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的红了
我回头瞧了瞧后面。
这时看到大堤上还剩下阿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哎???)
刚才,我明明是把她从沙地上扶起来了呀。
可为什么阿遥现在还站在大堤上?
感觉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点痛。
脑袋里一片混乱,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候,阿遥慢慢地蹲下身体。
膝盖弯曲,两手紧贴着身体,下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
难想象吧。
『阿遥!』还没等我的话出口,她已经跳
了下来。
接着
阿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腾起的沙尘,
无声地飘浮在空中。
(这个场面)
(这个场面就在刚才确实已
经)
阿遥一脸的茫然。
我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都没想,一把把她
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吃了一惊。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眼
底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红了。
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难为情的样子,她急忙从我身边走
开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移动。
--难道是(既视感)?不对呀
一种情况发生以后,觉得自己从前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
面,这种错觉叫做既视感。
刚才的情景一定不属于这类感官上的错觉问题。
我的的确确在阿遥摔倒之前,看到了她摔倒的样子。
在扶起阿遥之前,扶起过她。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西边的一角已经变成了很深的红
颜色。
波浪不停地击打着沙滩,发出好像被岸边的岩石击碎了
的声音。
【优夏】
「哎,这种地方还有咖啡店呢」
优夏所说的咖啡店,是在去商业街的途中从沙滩走
出去到柏油路街道的半路上。
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间咖啡店。
那是一个木质的两层小楼。绿色的三角形的屋顶,白色
的外壁,在淡红色的夕阳下,闪着一层柔和的光辉。
【亿彦】
「感觉不错嘛」
亿彦说道。
的确面对着大海的这家小店,加上耳边
不断传来的海浪声,让人不禁联想起亚得里亚海边的
意大利餐厅。
门口悬挂着的招牌上写着『月光沙滩』这四个字。
月光沙滩是吗。
门上挂着写有『营业中』字样的牌子。
我们不禁停下了脚步,被咖啡店和这美丽的夕阳构成的
美景迷住了。
【??】
「哎?难道是」
【阿诚】
「哎?」
突然听到说话声。我觉得有些耳熟,寻找着声音的发源
地
声音是从咖啡店那边传出来的。
那里有一个女孩儿,手里拿着扫帚,正在向我们这边张
望。
哎?那个女孩儿不就是
只见她把扫帚立在墙边,向我们几个人这边跑过来。
【??】
「那个你们就是定购过火腿比萨的
那几个人吧是吧?」
她就是上午来送比萨的那个女孩子。
【亿彦】
「哎?啊,啊啊,上午真是多谢了」
亿彦也像忽然想起来了似的,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
笑。
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毕竟说了假话
所以现在觉得有些尴尬。
【优夏】
「嗯什么?你们认识吗?」
啊对了。优夏和阿遥当时没见到这个女孩子。
【阿诚】
「啊这个嘛,中午不是有人送比萨过来吗?那个送
比萨的人就是她」
【优夏】
「啊啊,是这么回事儿呀」
优夏点了点头。
【??】
「呵呵谢谢您们的光顾~」
少女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原来她是在这家咖啡店工作的呀
哎?阿遥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嗯?
阿遥?
阿遥一直死死盯着少女的脸,脸色不大好看。
【阿诚】
「阿遥?」
听到我的呼唤,阿遥把目光转向了我
干什么?
她的眼睛在问我。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我感到有些
迷惑。
【优夏】
「我说,咱们别站在这里说了,进去休息一会儿怎么
样?」
还没等我说出下面的话来,优夏已经这样提议了。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到优夏身上。
【亿彦】
「是呀走得有些累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
「嗯嗯,好的。快请进吧~」
亿彦和那少女都表示赞成。
【优夏】
「阿诚呢?阿诚同意吗?」
【阿诚】
「哎?我?啊啊,嗯我怎么都可以了」
我想着阿遥的表情,还是先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好了。
【优夏】
「阿遥呢?阿遥也同意吧?」
优夏最后问阿遥,她以为阿遥一定会赞成的吧
【阿遥】
「我我不去了我想先
回去了」
【优夏】
「哎?为什么?」
优夏听了她的话,一脸疑惑。
【亿彦】
「哎?你怎么了,阿遥?身体不舒服吗?」
阿遥忙摇了摇头。
【优夏】
「那为什么呢?」
【阿遥】
「」
【优夏】
「那你就听我们的吧,没有特殊原因,还是不要一个人
单独行动吧。我们这可是集体活动」
【阿遥】
「」
【亿彦】
「阿遥一定也累了吧,在这里歇一会儿,就会好的」
【优夏】
「就是的,阿遥」
【阿遥】
「嗯」
阿遥总算点了点头,一幅迫不得已的样子。
只是因为累了也许是吧。
打网球时也是这样子,在房间里,也经常喜欢一个人独
处。
她好像并不喜欢集体活动,也不能适应这种集体宿舍的
环境
注意到刚刚她看那个少女的目光,我思考着这些事情。
【??】
「嗯。总之大家都同意了,是吧?」
【阿诚】
「嗯?啊啊,好像是吧」
少女听了我的回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
「好的,下面
让我带四位客人到月光沙滩里面去吧~」
我们在少女的引导下,进了月光沙滩。
【??】
「姐姐,有客人来了~」
哎?姐姐?
【??】
「哎呀?至美竟然招呼进来客人了,真是少见呀」
柜台里面的女子笑着把我们迎了进去。
她的年龄大概也就是20几岁吧。
一头短发,身上围着围裙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切在
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温柔的家庭的气息。
【阿诚】
「那个少女叫她『姐姐』,这么说,她们两个人应
该是姐妹了?」
【至美】
「没错,姐姐和我可是亲姐妹呢~」
被叫做至美的少女~马上自豪地说道
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呀,我觉
得
哎呀?
阿遥?
是我的心理原因吗
看到柜台里面的女子,阿遥显出一种慌乱的神色
【阿遥】
「」
阿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一个没有思想和生命的木偶
难道是我又看错了吗?
【优夏】
「那那个,这么说,你的姐姐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经营这家店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吗」
【??】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打工,
至美是我的帮手而已」
优夏是在问那个少女,而她的姐姐却抢着回答了。
【亿彦】
「哎?」
【逸美】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在这家店里打工的,
名字叫『守野逸美』」
【逸美】
「这是至美,是我妹妹,有时会到店里来给我帮忙。至
美快来和客人打个招呼」
叫作逸美的女子,让那个少女也来向我们作自我介绍。
【至美】
「啊那个我叫『守野至美』。现在学
校放假,我就到姐姐这里来玩儿的」
【至美】
「店里忙的时候,我还可以帮着姐姐做很多事呢!」
【至美】
「今天中午还来了一队团体旅游的客人要是没有我
在这里帮忙的话,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
至美在自卖自夸
【优夏】
「至美,好能干呀~」
优夏抚摸着至美的头。
【至美】
「当然了!至美已经是大人了」
可是瞧她那幅被抚摸着头,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看都
还像个小孩子。
为了孩子的将来,还是不要太娇惯她们的好。我这么随
便的想着。
(守野逸美和守野至美。守野两姐妹)
(嗯?守野?)
对『守野』这个名字,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奇妙的
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难道是心理原因?
过了一会儿,逸美小姐告诉我们,这里的店长现在不在
,说是到意大利买店里用的餐具去了。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逸美小姐一个人在打理咖啡店的一切
事务。
听说这里的店长常常出去买店里用的餐具或材料,他不
在是常有的事。
【逸美】
「所以,实际上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代理店长了!」
逸美小姐说着,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那温柔的笑容被这种成熟女性特有的
魅力吸引住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心绪,我调转视线,开始打量起店内的
装饰。
店内的装饰就像从外面看去所能想象到的一样,有一种
意大利餐厅的氛围。
不论是柜台上,还是餐桌上,所有的地方布置的都和
店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从店里面摆放着的古老的自动留声机中,缓缓地流淌出
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爵士乐曲
整个店里充满着安静祥和的气氛。
透过面朝着大海的窗子,可以看到傍晚的沙滩,在这个
不算宽敞的小店中,能感受到一种舒畅的开放感。
店的深处有一个通往外面的侧门,好像店里面就是一个
敞开式的大露台。
而且只看柜台,觉得这里与其说是餐厅,还不如说
是一间酒吧呢。
【逸美】
「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餐厅兼酒吧了」
逸美小姐看我一直在观察店里,就向我解说道。
『呀!』,我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她好像都知道似的
【阿诚】
「真是,真是这样吗哎」
我朝她深深点了点头,赶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觉得要是这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会被她看穿心
思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我改向至美的方向望过去。
【亿彦】
「那么至美,你现在上几年级了呀?」
那边,亿彦正在和至美搭话。
【至美】
「哎?我上三年级了」
【亿彦】
「哦,是嘛,初中三年级了。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
现在是不是很辛苦呀」
【至美】
「不是,不是初中三年级,是高中三年级!」
【阿诚】
「什么?」
我一脸吃惊的表情。亿彦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本来嘛,她来送比萨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个
初中学生。
【至美】
「至美现在都已经17岁了呀!」
至美撅起嘴巴,表示抗议。也许,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这
幅小孩儿似的样子,有一种自卑感吧
可是不过这个长相,孩子气也该
有个限度吧。
【逸美】
「我说,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大学生呢?」
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我们的逸美小姐,替我们解围
似的问道。
【优夏】
「啊,是呀,我们都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
优夏清了清喉咙,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说自己现在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和我们一样,都是研讨小组的成员。
为了进行集训,现在和大家一起住在小木屋里等等
这些。
不一会儿,我和优夏都做过了自我介绍。
【逸美】
「优夏,阿诚好的,我记住了」
【至美】
「至美也记住了~」
【优夏】
「她是」
【阿遥】
「」
【逸美】
「?」
【至美】
「??」
【阿诚】
「喂,喂!阿遥」
阿遥始终注视着窗户外面,默默地一言不发。
【优夏】
「啊她是,她也是我们的小组成员,叫桐口遥」
【优夏】
「本来是比我们低一年级的,跳级以后就成了我们的同
年级同学了。对吧,阿遥?」
【阿遥】
「」
【优夏】
「她就是这样,有些怕见陌生人,不太懂得和人交
往,其实,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呢」
优夏费尽了口舌,在替她解释可是阿遥本人
却是一幅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样子。
【逸美】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
逸美小姐露出和方才一样的笑容。可是我不知道她是
不是真的明白了
【至美】
「阿遥小姐,你好,请多关照~~」
至美伸出右手,要和阿遥握手。
【阿遥】
「」
阿遥回头看了一眼至美,就又把视线移向窗外了。
【优夏】
「阿遥!?」
优夏忍不住去催促阿遥,可阿遥仍旧没有反应。
至美的手伸在那里,感到很尴尬,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
把手收了回来。
逸美小姐仍旧是一脸笑容地,温和地注视着阿遥。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亿彦】
「下面,轮到我了!」
亿彦的大嗓门,好象把这厚重的空气都切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全体人(除了阿遥)的目
光全都吸引过去了。
这家伙怕大家把他给忘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亿彦】
「我就是性格豪爽,有血有泪,为了守卫地球的和平,
而被天神派来人间的正义战士名字叫做『饭田亿
彦』!」
亿彦以向右倾斜45度的角度迎着至美和逸美的视线,
一口气倒出了这一大串台词。
这家伙刚才被憋闷坏了,这下统统爆发出来
听了这么滑稽的自我介绍,逸美拼命地忍住,才没笑出
声来。
可是至美听了亿彦的话,却呆呆地楞在那里。
【至美】
「饭田是吗?」
听了至美的话,我一下子清醒了。
喂,亿彦!她送比萨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叫『朝
仓』的嘛
亿彦也好像突然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在摆模特儿造型。
我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至美】
「哎?可是之前你的确是说你叫『朝
仓』呀」
【亿彦】
「哎,不,那个是」
亿彦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把脸转过去,当作没
看见。没必要帮他说谎话,姑息纵容他。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我们吃了一惊,一起向门口望过去
只见一个头上束着马尾辫的女子站在那里。
【??】
「我是『朝仓』,这里的负责人在吗?」
女子环视了我们一周。她的个子并不算高,可是我却
有一种被她从上面朝下俯视我们的感觉。
【逸美】
「在这里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逸美平静如常地回答道。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
女子带来的压力。真是不简单呀。
【??】
「你们是怎么搞的!?」
女子忽然大声喊道。我们几个人都惊呆了。
注意到我们几个人,这女子顿了顿,吸了口气。
好像正在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沙纪】
「对不起,失礼了。我叫朝仓沙纪,住在朝仓别墅」
这女孩子叫做沙纪倒挺合适的。别墅呀她竟然是
个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啊
【逸美】
「这个这个欢迎您光顾小店,非常感谢」
【沙纪】
「其实也不是常到你们这来的我叫的比萨,你们
还没做好吗?」
【逸美】
「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沙纪】
「我说比*萨!已经过了多久了!?」
【逸美】
「过了多久了?」
【沙纪】
「6个小时了,6个小时!你们店怎么能够这样做生意
呢!」
【阿诚】
「6个小时,能等这么长时间呀?」
【亿彦】
「就是有这样的有闲人」
【沙纪】
「我没和你们说话!」
【亿彦】
「我也没在和你说话呀!」
【阿诚】
「我们只是想什么说什么而已!」
【沙纪】
「没经我同意,你们就不要讲话!听到了吗?」
【阿诚】
「什么?」
叫沙纪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
我在她的厉害的目光下
沉默不语
据理力争
我没有畏惧,对她说道。
【阿诚】
「这是干什么,好像自己很伟大的样子」
【沙纪】
「你说什么!」
【阿诚】
「本来就是嘛。送餐晚了是不对,可你与其站在这里发
脾气,不如当初早点和店里联系,早点解决问题」
完全正确的理论。
沙纪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向我投来凶巴巴的目光。
【沙纪】
「你说什么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粗野的家伙说话!」
【沙纪】
「够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心情和你们争论!
我现在要找这个店里的负责人说话!」
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决定结束这种非建设性
的谈话。
【阿诚】
「是是我知道的。可是」
【沙纪】
「?」
【阿诚】
「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经常摆出这种飞扬
跋扈的架势比较好」
【沙纪】
「」
怎么样,我可是从来不会向强权低头的。即使对方是个
大小姐。
而且,我也是说的心里话。她要是不开口的话,看上
去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沙纪】
「哼!」
不知她是恢复了一些冷静,还是觉得再和我争论没什么
意义,总之,她瞥了我一眼,之后径直朝柜台边走过
去了。
优夏呼了口气,呆呆地看着沙纪。
大概被吓住了吧。
亿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被沙纪一顿抢白,感到很不服气。
阿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垂着头。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沙纪气哼哼地来到柜台前。
开始冲着逸美不停地发牢骚。
【逸美】
「这么说,您这6个小时做什么了?」
【沙纪】
「我在等你们送餐呀!」
【逸美】
「一直等了6个小时?」
【沙纪】
「你说什么!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逸美小姐说的话,温柔是温柔,可是有点儿不小心
总之,好像在向沙纪的火药桶里加汽油。
【沙纪】
「我可是,我可是,一直在忍着的」
【沙纪】
「别的先不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订了比萨?」
【逸美】
「嗯,当然」
喂喂,你在说什么呀?
可是逸美小姐却肯定地点着头
【沙纪】
「没有办法,只好忍着饥饿继续玩了!」
【逸美】
「原来是这样呀」
我一点儿都不明白。逸美小姐,你真的听明白了吗?
这时候,至美悄悄凑到逸美身边。
【至美】
「姐姐,她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嗯嗯,我也正想搞明白呢。
逸美小姐小声地回答至美。
【逸美】
「明不明白都没关系的,这时候只能这样做了」
【至美】
「哎?怎么做?」
【逸美】
「没有办法,就只好听着她讲呗」
【逸美】
「这种类型的人,让她把想说的都说够了,她就会回去
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忍再忍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呀,不愧是有经验的代理店长。
【至美】
「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忍呢?」
【逸美】
「因为是我们送餐时出错了呀」
【至美】
「什么!至美送到了呀!」
【逸美】
「别这么大声儿了。要不是至美出错,怎么会搞成这个
样子?」
【至美】
「太过分了!姐姐,你不相信至美的话!?」
【逸美】
「可是,人家说你没有送到的嘛」
【至美】
「我送到了!至美确实把比萨送到『朝仓』家里
了!」
我心头一惊。她说的是那个比萨。
当时至美的确说的是『给朝仓家的』。
但是亿彦却把它我向亿彦望过去。亿彦好像也
明白了,坐在那里,显出一幅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时候,沙纪用手敲击着柜台说道。
【沙纪】
「我没有同意,不要讲话!」
【至美】
「至美绝对给『朝仓』先生送去了!」
说着,她指了指亿彦。亿彦慌忙把脸扭过去。
【沙纪】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沙纪咄咄逼人地转向亿彦。
亿彦只好停下脚步。
这家伙,还想跑呢。
『要说,这个嘛』
我一点都不打算袒护亿彦
我决定帮亿彦辩解。
【阿诚】
「要说,这个嘛」
【沙纪】
「我同意之前,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在问他!」
沙纪气呼呼地说没办法,我没有一点儿插嘴的余
地。
都是亿彦不好,我这回可是无能为力了。
就在沙纪一个劲儿地逼问亿彦的时候,优夏开口说道。
【优夏】
「你叫沙纪难道你就是那位朝仓沙纪小姐吗?」
【沙纪】
「?」
【优夏】
「记得吗,我们以前在一所中学上学」
【优夏】
「哎,我记得那是在一次活动中。我们不是还一起
画了一幅魔法画的吗?」
【沙纪】
「你是优夏!?」
【优夏】
「你真的是沙纪!好久不见了,有几年了呀?」
【沙纪】
「自从我进了K大的高中部,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算
起来有5年了吧」
【优夏】
「真令人怀念呀。然后呢?你果然上了K大学吗?」
【沙纪】
「当然了。优夏你呢,怎么会在这个岛上?不会是住在
这里吧?」
【优夏】
「怎么会呢!我在参加大学的研讨集训,就住在那边
树林中的土坡上的木房子里」
【沙纪】
「哎,真的吗?那么,和我家的别墅离得很近呀」
两个人突然亲热起来了。
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沙纪每年都会到岛上来。
这次是因为『2月份的考试前学校放假,所以一直呆在
岛上』她是这么说的。
大学开学以前,一直悠闲地住在这里。
和我们完全不同。
我正想着,这时逸美加入优夏和沙纪之间的谈话。
【逸美】
「那么今晚我请客,庆祝二位校友在这个小岛上再次见
面。」
【优夏】
「哎,这个不好意思呀」
【沙纪】
「等等,等一下我可是为比萨的事儿来的」
【逸美】
「所以,我正要向你表示歉意」
沙纪哑然,逸美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逸美】
「你们大家也一起参加吧,怎么样?」
【阿诚】
「这个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很人家不熟悉就这样,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可是要是回住处的话,等待着我们的就是优夏的杀人料
理。
怎么办呢
我一边犹豫着,一边看了看阿遥
可阿遥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那么,还是算了吧我考虑着。
我们就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至美】
「喂,不要回去了」
我的思考被打断了。这时至美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不
停地摇晃着,就像个朝大人要玩具的小孩子似的。
【至美】
「大家难得聚到一起来,你们要是走的话,多扫兴呀。
是不是,啊?」
【逸美】
「是呀,不要客气了」
逸美小姐也来帮着至美说。
【阿诚】
「可是」
我还在惦记着阿遥刚才的态度。
【逸美】
「还是因为」
【阿诚】
「??」
【逸美】
「我做的饭菜不能吃你们是这么想的吗?」
逸美面带微笑地说着,可是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阿诚】
「不不,承蒙款待,我们很高兴」
看样子没办法拒绝了。
【逸美】
「那,这样就最好了!」
【优夏】
「回去准备晚餐又麻烦,我看这样最好了」
【优夏】
「沙纪也同意吧,回去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作伴一起走
呢」
【沙纪】
「嗯」
【沙纪】
「是呀。那就这样好了」
【优夏】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那个,逸美小姐顺便问一下,你准备给我们做些
什么吃的呀?」
【逸美】
「嗯,这个嘛」
逸美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
【逸美】
「有海鲜拌饭和意大利沙拉,还有西式红菜汤!」
【阿诚】
「海鲜拌饭不能做,逸美小姐」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脱口而出了
【逸美】
「不能做?」
【逸美】
「啊,难道是怀疑我的手艺吗」
【阿诚】
「哎?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逸美】
「那么,为什么你刚才说不能做呢?」
【阿诚】
「因为米已经被用光了吧?」
【逸美】
「哎?」
逸美小姐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打开摆在柜台角落的
米罐子瞧了瞧。
【逸美】
「哦,真是的只剩下一瓢米了呀」
【至美】
「啊,姐姐!中午来过一队团体客人!」
至美忽然大声地说。
【逸美】
「啊啊,是呀。这么说来,是因为他们所以」
【逸美】
「真是的,我把这事儿忘了中午一下做了十个
人的海鲜拌饭呢」
【逸美】
「嗯???可是,阿诚,你怎么知道的?」
【阿诚】
「这个嘛,因为」
哎?
这个嘛,因为因为什么呀?
我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我知道的确是有原因的!?
【阿诚】
「不,不知为什么好象就有这种感觉」
我说的是心里话。
真的只是感觉。
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逸美】
「嗯」
逸美小姐点了点头。
其他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至美】
「不过,无所谓啦!」
随着至美的声音,大家的视线又一齐转向了至美。
【至美】
「总之,幸亏早发现了」
【至美】
「要是开始做了,才发现的话,可就晚了!」
大家频频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至美】
「现在最重要的,没有米可怎么办呢?这可是个大
问题呦」
【阿诚】
「我去买吧?」
我抢着说道。
可能是想不管怎么说,先从这里逃出去吧。
【阿诚】
「而且,我们被招待,怎么说也应该帮着做些什么的
吧」
【逸美】
「不过,真不好意思」
【阿诚】
「没什么。交给我了」
【阿诚】
「逸美小姐还有许多其他要准备的呢」
【阿诚】
「在我回来之前,把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好就行了!」
【逸美】
「嗯这样可以吗?」
【阿诚】
「没问题!」
【逸美】
「那么不好意思,就听你的了?」
【阿诚】
「当然!」
【优夏】
「那,我也来帮忙做点儿什么吧!」
【亿彦】
「你?」
【阿遥】
「你?」
【阿诚】
「你?」
【优夏】
「我来做逸美小姐的助手,给大家做个菜什么
的」
亿彦,阿遥和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都凝固了。
【阿诚】
「不,优夏,不要啊」
【优夏】
「为什么?」
优夏要和我一起去买东西的
这样做有些失礼吧?
【阿诚】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呀?」
【优夏】
「失礼,为什么?」
【阿诚】
「你看你动脑筋仔细想想看呀?要是换了优夏站在
对方的立场上,会怎么想呢?」
【阿诚】
「优夏特意要招待客人,而客人却说『我来帮忙』什么
的?」
【优夏】
「嗯」
【优夏】
「是这样呀好像有点道理吧?」
【阿诚】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优夏现在应该遵守礼节,老老实
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就行了!」
【逸美】
「嗯,有你们帮忙我很高兴,不过今天就不用了,都交
给我们好了~」
【优夏】
「知道了,我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好了」
呼
好危险呀
【优夏】
「可是逸美小姐?你说今天都交给我们,指的是」
【至美】
「这个嘛~至美也来帮忙呀!」
【逸美】
「别忘了至美现在也是我们的店员呢」
【至美】
「姐姐说的没错,可是至美除了准备碗筷和端盘子上菜
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呀」
至美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阿诚】
「那我就先去买米了」
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打开门时。
可是
(想起自己一个人去,觉得有点儿寂寞)
反正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叫上谁
和我一起去吧。
我想着,停住了脚步
对阿遥说话
对沙纪说话
对沙纪说道。
【阿诚】
「喂,沙纪小姐?我去买东西要不要
一起去呀?」
【沙纪】
「和我一起?」
【阿诚】
「啊啊」
【沙纪】
「为什么?」
为什么?我被问住了
【阿诚】
「这个如果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吧」
【沙纪】
「哦不,我无所谓呀」
【阿诚】
「」
【沙纪】
「好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沙纪】
「反正在这里等着,也是很无聊」
【阿诚】
「那我们走吧?」
我兴致勃勃地说着,而沙纪却已经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
走过去了。
她一个人走出了店门。
【阿诚】
「喂,喂,等等我,沙纪!小姐」
我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刚刚走出商店大门,忽然发现沙纪正呆呆的站在对面。
【阿诚】
「那我走啦」
说着,我就要迈步
【逸美】
「等等!」
【沙纪】
「什么事?」
【逸美】
「对不起,忘记了!我还要买这个!」
这时,逸美递给了我一叠小纸片。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
的写满了字。
哎?这么多呀。全部都要买吗?
【逸美】
「另外,在商店外面有自行车你可以用。走着去也可以
不过东西很重,你说呢?」
【阿诚】
「是呀。只是扛着十公斤的大米就够我受的了」
【逸美】
「车子没锁。那就拜托了?」
【阿诚】
「深感荣幸」
我向走进商店的逸美的背影鞠了一恭。
【阿诚】
「沙纪!跑那儿去了?」
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沙纪。
我环视四周。
柏油路沐浴着夕阳,一直延伸到商店一带。
我看到沙纪已经走到了前面。
哎?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忙骑上自行车,想要追赶沙纪。
沙纪躲开我继续走着。
【阿诚】
「好了。坐上来吧。」
【沙纪】
「不用了」
【阿诚】
「你不想去买东西?」
【沙纪】
「我可没说」
【阿诚】
「那么你就是不愿意坐这老百姓的自行车喽?」
【沙纪】
「不倒也不是」
【阿诚】
「那就上来吧,快!」
当我伸出手时,沙纪一直后退。她的心似乎都在抖。
【阿诚】
「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该不
是」
【沙纪】
「怎么?」
【阿诚】
「你该不是害怕坐自行车吧?」
【沙纪】
「胡说!不是这样的!」
【阿诚】
「哎真的吗」
【沙纪】
「别那样笑!--哼。坐就坐。你扶好把」
【阿诚】
「好的好的」
我准备好后,沙纪就坐到了后衣架上。
她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我什么也没说,登上车子骑了
起来。
我觉得沙纪的样子很奇怪
我想来个恶作剧
算了算了,还是少跟女孩子搞这个了吧
【沙纪】
「走!」
沙纪下意识的抱住了我的腰。
中计了!我继续快速蹬着
使劲踩着脚蹬。慢慢加快速度。傍晚的风吹得人心
情舒畅。
背部能感觉到沙纪胸部的两个突起,心情好极了。
【沙纪】
「停下来!慢点!」
【阿诚】
「哎?怎么回事?」
我装没听见。恰好到了下坡路。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了拐弯处的商业街。拉斯特商店。我加紧登了几
下。沙纪吓得大声尖叫。
不管她。我心里很得意。平时冷冰冰的她居然也会发出
这样的声音。还是很有趣的。
【沙纪】
「够了!让我下来!」
不行,不能放你下去。
【沙纪】
「啊,啊,危险!」
她突然把手放到了我的脸上。等等!我看不见了!
【阿诚】
「混,混蛋。是你危险。放手!」
--最后,我总算活着回来了。
车把,车坐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车筐也变了形。我把
它推了回来。
车轮撞得已是面目全非,大米,蔬菜,奶油放在上面,
压得这辆破车已经吃不消了。
优夏和逸美跑了过来。
逸美从我手里接过购物袋。
我立刻瘫软在那里。
【逸美】
「啊呀,伤得不轻呀。要紧的是立刻消毒」
【优夏】
「从沙纪那儿听说的。因为你逞能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阿诚】
「沙纪生气了?」
【优夏】
「应该没有吧。」
【阿诚】
「哎,真的吗?」
真那样就好了。
那时,沙纪从里面出来。
我和沙纪目光相对
我朝她笑了笑。
目光移开了。
我与她对视时,朝她笑了笑。
沙纪却移开了目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哎,终究还是)
【阿诚】
「优夏。不是的,她还是生气了」
说到这,逸美正给我的额头擦消毒液。
【阿诚】
「好痛,好痛!」
【逸美】
「忍一忍!」
说着,轻轻的拍了我的额头。
优夏突然从旁边探出头来。
我感到她在看我。
沙纪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看到她时,她把脸转过去了。
我沉思着。
为什么呢,沙纪的脸上有一种悲伤的神情
【逸美】
「好了,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一边说着,逸美一边把做好的菜一样样都端了上来。一
看就知道,每一道菜都是绝品。
从热腾腾的西式红菜汤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从浇在意大利沙拉上的浓浓的汁中,飘出咖喱和橄榄油
的香气
从盛满炖鱼鲜的拌饭中飘出一阵阵鱼蟹羹特有的香气。
我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阿诚】
「我就不客气了!」
我赶忙盛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红菜汤,放进嘴里。
【阿诚】
「唔唔唔唔」
我想我没准儿会就这么晕过去的。
简直太好吃了呀
和中午优夏作的饭菜(如果那也叫饭菜的话)相比,简
直是天壤之别。
感觉这么好吃,可能也是和中午那顿饭有点儿关系。
【阿诚】
「逸美小姐,你的手艺简直太棒了!」
我不禁满怀感慨地说。
【逸美】
「太好了,我很高兴」
逸美小姐开心地看着我们吃得香喷喷的样子。
【优夏】
「瞧,就连沙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呢,是吧?」
优夏对沙纪说。
【沙纪】
「嗯,这个嘛味道还算不坏」
她虽是这么说,却一直不停地在往嘴里夹菜吃。
没等到比萨,所以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吃午饭。
看着沙纪豪放地大吃的样子,逸美小姐无限满足地笑了。
阿遥和至美并排坐在我的斜前方。
【至美】
「怎么样?怎么样,姐姐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吧?」
至美笑嘻嘻地问身边的阿遥。
这时
阿遥忽然停下来,
然后静静地把右手里的匙子放回了盘子上。
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阿诚】
「阿遥,你怎么了?」
我问道,可是阿遥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至美也满脸疑惑地,扭过头来看着阿遥。
【阿遥】
「对不起」
发出耳语般的声音。
【亿彦】
「是身体不舒服吗?」
亿彦担心地问道。
【阿遥】
「唔,嗯」
阿遥嘟囔着,脸色看上去确实很不好。
说起来,刚才到这里来的时候,阿遥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阿遥】
「真是对不起」
说着阿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逸美】
「你还好吧?」
逸美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她来到阿遥身边。
阿遥像是被逸美小姐搂在怀里似的,在离我们的大餐桌
很远的位置柜台一角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下来。
【至美】
「至美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呀」
至美『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稚气未脱的大眼睛,闪着清澈的光芒。
【优夏】
「哈哈,没关系,至美,这不是你的错!」
优夏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不愉快的气氛。
我们继续和刚才一样,围坐在了大桌子周围,享受着豪
华的晚餐。
阿遥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现在重新又回到座位上来了。
逸美小姐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给我们端上来了
饭后的红茶。
【逸美】
「红茶够了吗?」
逸美小姐确认是否每个人都有红茶了。
这时候
【亿彦】
「实在不好意思」
亿彦说道。
看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又十分胆怯的样子
【亿彦】
「这么说来,逸美小姐?」
【逸美】
「嗯?」
【亿彦】
「刚才您说过是吧?『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了餐厅兼酒
吧』什么的」
【逸美】
「我是说过呀,怎么了?」
【亿彦】
「那这样的话,难道您今天为了招待我们,而特意提前
结束营业了是吗?」
【逸美】
「哎?」
说的有道理呀。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的确一个客人也没来过
【阿诚】
「那就是特意专门招待我们几个了呀」
【至美】
「啊哈哈哈哈!不对不对!」
至美忽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至美】
「现在一直是在营业中的啊!我们的小店平常就是这样
子的!」
【至美】
「也就是说处在一种开店休业状态中」
【逸美】
「啊这个嘛,一到晚上」
【至美】
「晚上就是白天,客人也很少呀,不是吗?」
【逸美】
「嗯因为现在是淡季的缘故」
逸美小姐的情绪看上去好像有点低落。
【沙纪】
「可是这里的饭菜味道这么好,经营却不理想,真是有
些不可思议啊?」
【至美】
「客人都被抢走了被月屋」
【沙纪】
「『月屋』?」
【至美】
「瞧,从这里也能看到的吧?那个显眼的大型建筑物!」
顺着至美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中有一幢
灯火通明的白色的建筑物。
【至美】
「那就是月屋旅馆,是我们店的竞争对手」
【阿诚】
「嗯」
【至美】
「看上去给人感觉好像很豪华似的,实际上是一个非常
大众性的旅馆」
【至美】
「在它顶层的观光餐厅,不仅在价格上比这里要便宜
不少,而且看上去也非常高级」
【沙纪】
「但是却没有这里有品位啊!」
沙纪一句话点中了其中的要害。
【沙纪】
那座建筑同这里的景观很不相称。
只是有些高大而已」
【沙纪】
「不过是『装璜豪华』些罢了」
【逸美】
「就是嘛?没错没错没错!」
【逸美】
「不愧是沙纪小姐,真有眼光呀!」
逸美小姐也在一旁帮腔。
【沙纪】
「哦,我可不是在为你们店辩护呦!」
不过,我想沙纪说这句话不是出自本心的。
不喜欢赞同别人的意见,所以故意改变立场
沙纪一定是这种别人说东,她偏说西的扭脾气。
而逸美小姐却在一旁两手摆弄着茶匙,脸上露出愉快的
笑容。
逸美小姐实际上非常了解沙纪话里的真正的意思。
【至美】
「而且,那里还有游泳池呢!」
只有至美一个人还糊里糊涂的,听不出状况。
她说出的话不合时宜,自然惹来大家一阵笑声
『那么我们到那边的游泳池去看一看怎么样!』
我第一个提议道。
除了一个人固执地反对之外,其他人都很赞成。
【逸美】
「好了,现在已经看过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逸美小姐不想在这里多待,令我感到有点儿意外。
其实,刚才大家都赞成来这里,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
出乎意外了。
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根本没有想到能够真的来到这里
【优夏】
「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啊!」
优夏这样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心里的兴奋之情已经表露无疑了。
【阿诚】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有些夸耀地说。
游泳池周围没有围墙。
周围只有一些篱笆,我们从缝隙间很容易就钻进去了。
而且运气非常好,这里除了我们以外,再没有见到其
他人
【优夏】
「啊!对了!」
优夏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道。
【阿诚】
「???」
【优夏】
「我去拿游泳衣来~」
【阿诚】
「啊,什么!?」
【优夏】
「我们好不容易成功地进来了,不游泳不是很可惜了
吗?」
【阿诚】
「」
【优夏】
「我现在就回小屋去取游泳衣来
你和大家说一声!」
【阿诚】
「喂!等等呀,优夏!」
没等我说话,优夏已经跑出去了
(她是说『回小屋去取』)
说的倒简单,从这里到那里往返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
间呢
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真是的自作主张优夏这家伙
我正想着,沙纪出现了。
沙纪忽然这样说道。
【沙纪】
「终究还是日本的旅馆,把这里建成现在的样子。」
【阿诚】
「哎?」
【沙纪】
「这里的经营者根本不明白,月下沙滩的真正的
美」
沙纪的目光严肃而认真。
【沙纪】
「不论什么样的人工装饰,都远远比不上自然的景色」
『是这样的』
『真的吗?』
【阿诚】
「说的是呀」
我暂且先附和着她说道。
【沙纪】
「是吧?这里只不过是个俗气的娱乐场所罢了。阿
诚,你也是这么认为吧」
沙纪说完以后,满足地离开了。
可是,这里真的
她说的,我不太赞成。
我觉得,『这里的气氛看上去很浪漫呢』。
看着眼前的景色由于游泳池底部安装了照明灯,所
以水中闪烁着点点银光。
从水底射向天空的银色光束,仿佛一条条通向天国之门
的路。
水波涌动之处,一片耀眼的光的世界
【亿彦】
「哇,美哉美哉」
忽然出现的亿彦,冒出这么一句来。
亏了他的出现,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至美】
「怎么样?明白至美的意思了吗?」
这次换成至美了
我微笑着,回答道。
--可是阿遥呢?
没有费工夫,我一眼就看见了阿遥。
她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把脚尖浸在水里面。
随着脚尖不停的晃动,水中荡起一圈圈的细浪。
阿遥的全身都笼罩在晃动的光影中。
我被这景致吸引着,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寂静中,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至美】
「喂,过来呀!」
【逸美】
「至美,别那么大声儿」
游泳池的对面一侧,坐着和睦亲热的姐妹俩人
偶尔,吹过一阵
温柔的夜晚的微风
含着一股春天的泥土气息
还有身边的阿遥,被银光笼罩着,好像整个身体都
是透明的,看上去美丽极了。
『感觉好吗?』我问道
我看着阿遥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看着阿遥的脸庞,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遥没有注意到我的走近,继续把脚尖浸在水里。
哗哗
看着她的侧影,忽然发觉她的脸上有一种从前不曾见过
的表情。
怎么形容好呢
好像摆脱了羁绊又好像领悟到什么似的
凄美的目光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吸进了她的目光
中。
【阿遥】
「感觉真好」
【阿诚】
「哎?」
她突然的这句话,让我有点慌乱。
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不是因为这个。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充满了我整个内心世界。
因为里面含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温存。
我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来自阿遥的温暖,所以才会慌
乱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面满满的。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此时的心情,我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的水面。
银白色的光芒好像要一直渗入到眼底似的。
看着晃动的水面,感到一阵晕眩。
光的世界好像自己的身体就要被吸进去了
慢慢地收回视线
一种松弛下来的倦怠感,包围着我。
意识朦朦胧胧的。
(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忽然清醒过来。
对面的游泳池边,依然是逸美和至美姐妹两个人。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逸美为了抓住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过去。
不一会儿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就在这时!
忽然大地一阵晃动。
平静的水面上立即掀起一层细浪。
光束零零散散地,洒向四面八方。
『啊!』我惊叫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里,激起一阵水花。
至美也许就是这样想的?她自己仍旧站在游泳池边
上,而把逸美闪到水中里去了。
逸美从水面上露出头来,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满脸威胁
的表情盯着至美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原来逸美和至美两个人在对面的游泳池边开玩笑。
(哎!?)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又来了)
我有种预感。
(又发生了和刚才一样的事情)
(在月下的沙滩上,阿遥摔倒的时候)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逸美为了抓住至美,一步一步的
慢慢向她靠了过去。
我叫了起来。
【阿诚】
「不要过去,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下。
可是马上就又把头转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
意思。
【阿诚】
「逸美小姐!」
【阿诚】
「至美!」
我抬高了声音,可根本没有人答应。
这样喊是没用的。
她们认为我只是在提醒她们注意安全。
这样下去的话
【阿诚】
「逸美小姐,要地震了!!」
我叫道。
听到我的话,至美一下子回过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小姐已经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后面将要发生的我已经全知道了
大地颤抖着,水面上泛起波浪,银光向四面飞散。
这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中,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
从水里露出头来的逸美小姐还有她脸上的威胁似的
表情,都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久,大地重又恢复了平静
水面上再次恢复了静寂。
逸美小姐爬上了池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毫发无损的至美,与彻底失败的逸美小姐
姐妹俩互相对视着
接着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从她们那充满幸福的笑声中,不难体会出俩人之间那种
亲密无间的感情。
没完没了,笑成一团的两个人
(啊哎呀呀)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要是把她们放在这儿不管,也许她们能够一直这样笑到
天亮。
两人的笑声从旅馆的墙壁上反弹回来,回响在游泳池的
四周。
结果,当然是马上传来了警卫雷鸣般的怒吼声
我们从那里逃回到了月光沙滩。
从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一直在思
考问题
『阿遥在沙滩上摔倒』『米用光了』还有
『刚才的地震和逸美小姐落水』
『要地震了』当时好像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我的话。
他们现在正在聊其它的话题。
【亿彦】
「总算安全了~刚才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沙纪】
「逸美小姐来不及逃跑,被警卫抓住了」
【至美】
「那时候,要不是阿遥机灵,我们现在恐怕全都被抓
走了呢~」
【亿彦】
「是呀,谁也不会想到去摘警卫的帽子~」
【沙纪】
「更重要的是,帽子下面的是假发。不然的话,也不会
有人在意的~」
【至美】
「阿遥把它丢在了游泳池里~」
【亿彦】
「当时那警卫的脸色~」
【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
阿遥始终在一旁忍着,这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涩的
表情。
这时候
【沙纪】
「哎?阿诚君,你怎么了?」
沙纪忽然注意到我的反常,问道。
【阿诚】
「没什么只是有些」
【至美】
「你在想什么心事吗?」
【阿诚】
「说是心事嘛」
【至美】
「嗯?」
【阿诚】
「怎么说好呢刚才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妙
的现象」
【阿遥】
「奇妙的现象?」
嗯怎么说才好呢?
干脆的说出『自己的预知能力』
含糊掩饰
【阿诚】
「总觉得我好像能够预知未来」
我含糊地低声说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好像突然有了预知能力。
要解释之前发生的这几件事情,只能说是因为具备了『
预知能力』了。
【亿彦】
「哇啊???」
亿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讥讽的神气。
【阿诚】
「喂在逸美小姐落水之前,我是不是说过『要
地震了』吗?」
【至美】
「啊说起来」
【阿诚】
「而且,今天晚饭前,米用光了的事儿,不知道什么原
因我也提前知道了」
【沙纪】
「嗯」
【阿诚】
「其它的,可能大家就都不知道了。在沙滩上,阿遥摔
倒之前」
【阿遥】
「哎?」
【亿彦】
「喂喂,你在开玩笑吧,石原?」
亿彦目光尖利地注视着我说道。
【亿彦】
「或者,你是在骗我们吧?」
【阿诚】
「蠢货!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亿彦】
「要是有好处的话,你就会编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了,
是吗?」
【亿彦】
「就是说,你在拿我们大家开玩笑」
【阿诚】
「哎?」
【亿彦】
「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亿彦】
「真没想到石原还这么固守这种节日的习惯」
【阿诚】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
【亿彦】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阿诚】
「听你的口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亿彦】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亿彦】
「那么,石原大师,能不能帮我们预知一下明天要发生
什么事呢?」
【阿诚】
「这,这个嘛」
【亿彦】
「哎?您不知道吗,大师?」
【阿诚】
「」
【亿彦】
「那么,一个小时以后不,一分钟之后的事情也行?」
【阿诚】
「」
【亿彦】
「哎!?难道你连这些都预知不了吗?」
【阿诚】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
【亿彦】
「啊哈哈哈哈哈~」
【亿彦】
「你们瞧?我说的没错吧」
【亿彦】
「你要想骗我们,也该找个可信性强的谎言来说呀?」
【亿彦】
「而不是像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东西」
【沙纪】
「可是,等一下」
【沙纪】
「我想米的事情和地震的事情都不是乱说的呀」
沙纪驾驶着营救之舟向我驶过来。
可是
【亿彦】
「不对呀,沙纪」
【沙纪】
「???」
【亿彦】
「今晚,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至美不是已经对我们
说了吗?」
【亿彦】
「她说『今天白天也来了一群团体客人』」
【至美】
「嗯,确实说过」
【亿彦】
「石原一定是从这句话里推理出来『米减少了许多』的」
【阿遥】
「那么地震呢?」
【亿彦】
「这都没有必要说了吧?」
【亿彦】
「那只不过是因为『第一个察觉出发生了地震的是石原
』而已」
【阿诚】
「哎?」
【亿彦】
「哈哈,你想装傻吗?」
【亿彦】
「总之,石原说『地震了』的时候,地震已经发生了」
【亿彦】
「我只顾看至美和逸美小姐在那开玩笑了,所以没有注
意到」
【亿彦】
「要不就是,石原他能感觉到普通人感觉不到的极小的
震动--也就是说能够感觉到予震」
【亿彦】
「当然感觉到了予震,于是就知道要地震了,这很容易
的吧?」
【阿遥】
「嗯」
【沙纪】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至美】
「是这样呀」
【亿彦】
「石原快点儿,你还是快自首吧?」
我什么也没说。
不,是什么也不想说。
世上再没有比得不到信任更可悲的事情了。
我现在的心境就像是原本无罪的人却被说成『是你杀的
人!』。
(这和没有信用还不是一回事儿)
好像我的一半已经在慢慢腐烂掉。
而,这个时候
【逸美】
「啊真爽快呀~」
逸美洗过了淋浴,回到我们中间。
【逸美】
「冰箱里面有草莓,大家想不想吃呀?」
最终我的关于预知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优夏】
「你们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优夏愤愤地走进店里。
我特意跑回去取游泳衣,才刚刚回来。
【优夏】
「我还去了游泳池那里,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优夏】
「瞧!我还特意穿着游泳衣来了呢」
说着,优夏忽地把裙子掀了起来。
露出了比基尼泳装。
一阵电流通过脑垂体。
『这是泳衣!泳衣而已!』我对自己说。
我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挣扎。
【亿彦】
「优,优夏你」
亿彦说着说着,忽然鼻孔喷血,晕倒在地。
流鼻血晕倒的男生,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
到
这之后,可热闹了起来。
我们七个人之间再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很快就熟识
起来了。
大家快活地聊着天,不知不觉,把预知的事情扔到了一
边。
【沙纪】
「我说,我们该回去了吧?」
谈话告一段落时,沙纪说道。
【沙纪】
「逸美小姐可不像我们一样闲得无事可作」
【逸美】
「没关系,明天店里不营业,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我的。」
【阿诚】
「哎?是吗?」
【逸美】
「嗯。因为星期二是规定的休息日」
【优夏】
「啊!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这样办,好不好?」
【优夏】
「明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到刚才的游泳池去,
怎么样?」
【阿遥】
「我也想去游泳池」
第一个表示赞成的竟然是阿遥,这可是太罕见了。
【沙纪】
「这是个好建议,优夏。」
沙纪也很感兴趣。
【优夏】
「阿诚呢?」
【阿诚】
「我无所谓的呀。」
我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去了游泳池,每个人自然都会换上泳装。
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啊
【优夏】
「亿彦君的意见呢?」
【亿彦】
「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计划去潜水的」
【优夏】
「潜水?」
【亿彦】
「啊。在商业街,好像有租借潜水呼吸器的地方」
【逸美】
「亿彦君,不可以!」
【亿彦】
「哎,为什么呀?我可是有许可证的呦」
【逸美】
「不是许可证的问题,我是说明天海上会有大浪」
【亿彦】
「大浪?」
【逸美】
「是的。从南方过来一股热带低气压气流,从明天起,
海上会起大浪了」
【逸美】
「鱼民的源先生是这么说的,不会错的」
【逸美】
「说是『因为浪大,所以不能去打鱼了』什么的,正在
发愁呢」
【逸美】
「而且,这次的低气压移动速度很慢,大概一周之
内都不行了。」
【亿彦】
「哎!?是吗!?」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亿彦】
「唉我可是一直盼着呢」
【亿彦】
「唉,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那么我也加入你们吧」
亿彦慢吞吞地说道。
【优夏】
「至美小姐呢?」
【至美】
「至美」
【优夏】
「?」
【至美】
「」
【优夏】
「嗯?」
【至美】
「至美也去游泳池」
【逸美】
「至美」
逸美小姐看着至美。
稍稍耸了耸眉毛。
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吧?
【逸美】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
【优夏】
「太好了~那我们就决定喽!」
优夏很兴奋。
【优夏】
「那明天,我们来这里找你们」
【优夏】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逸美】
「嗯。明天见,路上小心呀!」
我们和至美和逸美小姐打过招呼,走出了月光沙滩
没有走铺好的大路,而是沿着月下的沙滩往回走。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店门的,因此一直走在大家后面。
前面的优夏和沙纪开心地聊着从前的事情。
亿彦像个懊丧的不良少年似的,一边侧脸盯着阿遥,一
边费力地和她搭话
忽然,我停住脚步。
在海浪掀起的一瞬,看到了一群发着光的萤火虫。
当海浪被岩石击碎的同时,比霓虹灯还要鲜艳的点点荧
光也一下子洒向了辽阔的海面
黑黢黢的海面上月光摇曳。
银光乱舞,月影晃动
望着这迷幻般的美景,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四月的海风,出奇的温暖
好想一直在这里看下去,不知不觉的,就和大家拉开了
一段距离。
我一边注视着大海,一边向前走着。
走了几步,一种异样的光芒,闯进了我的视线。
冷冰冰的,锐利的光芒
--是什么呢?
好像被引诱了似的,我朝光源走过去。
它在被海水润湿的沙地上滚动。
我蹲下身,捡起了那团光芒
--!!!
『铃铛』这是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冷向我袭来。
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怦怦地狂跳。
(太奇怪了)
这是这是这确实是我在那个梦中见到过的。
手掌上,冷得像寒冰一样的金属的手感
褪却了颜色的红绳
没错!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一种犯罪感笼罩着。
一定要掩盖起这个事实。
--现在,立刻!
我心神不宁地,颤抖着把铃铛抛向了大海。
好想尽快逃离这个现实。
铃铛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入了漆黑的大海
中
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脑海里闪现的光景
--今早的可怕的噩梦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光景甩掉。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好像在念咒语似的,一遍遍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只是相似罢了和在梦中见到的那个铃铛)
(即使是同一个铃铛,那又怎么样呢)
(没有什么可怕的吧?)
我走在沙滩上。
我跑了起来。
脚下掀起沙粒,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跑着。
耳边响着怪异的铃声
我进了屋子,爬上床,蒙起被子,闭上眼睛。
想赶紧入睡
明天一早,就会什么都忘了。
可是,耳边总回响着仿佛是脉搏跳动的声音,让我无法
入睡。
(如果今天我经历过的全部奇妙的事情,真的是预知的
话)
(那么那个梦就是预知的梦了吗?)
假如是的话,那梦里面的女子又是谁
呢?
--优夏?
--阿遥?
--沙纪?
--至美?
--逸美小姐?
是她们五个人之中的某一个吗?
4月6日星期六
--她们中的某个人死了?
--不会的!
我在想什么傻事呢
不知为什么
偶然的那三四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对!是偶然!
一切都只不过是偶然而已
只是偶然而已
觉得夜很长。
天快亮时,才总算睡着了
●4月2日●
温暖的早上。
一望无际的碧空晴朗如洗,春风带着浓郁的花香,向海
边吹去。
两只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上嬉戏。
那是海鸥也可以叫它们海鸟。
只是我注意到。
海面上的浪很高,和昨天完全不同。
天气很好,风也不很强,波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清晰地
传到耳边。
【阿遥】
「海浪」
阿遥只是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只这一句,就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海面上卷起的巨浪就好像一个庞然大物的舌头不断地在
蜿蜒伸展。
月光沙滩的门上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昨天逸美小姐说过『今天是休息日』,所以挂上休息的
牌子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五个人到这里来的目的,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
的吧。
昨晚订好的,来找至美和逸美小姐去游泳。
优夏站在门前,抓着门把手,想要打开门。
可是,门却是锁着的。
【优夏】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优夏问道。
【阿诚】
「也许,后门开着呢」
我的话音还未落
【逸美】
「对不起,我应该先把店门打开的!」
逸美小姐愉快地和我们打招呼。
【阿诚】
「啊,早上好呀」
【逸美】
「早上好~」
【优夏】
「准备好了吗,逸美小姐?」
【逸美】
「嗯是这么回事」
逸美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着眉。
【逸美】
「其实」
【阿诚】
「??」
【逸美】
「哎,我们还是进来说吧」
【逸美】
「快快,进来吧!」
【逸美】
「吃过早饭了吗?」
【亿彦】
「没有,我们还没吃呢」
【逸美】
「那我给你们简单做点儿吃的吧。」
【优夏】
「不用了,昨天就麻烦你招待我们」
【优夏】
「水池边上,应该会有食品店的吧?」
亿彦听了她的话,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吃逸美小姐做的早餐。
【优夏】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优夏】
「我更关心这个」
【逸美】
「啊,啊啊那个嗯」
逸美小姐吞吞吐吐的。
这时候
【至美】
「早上好」
至美来到大厅里,好像是下了半天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
话来。
脸上阴沉沉的,好想是刚刚下过雨的午后天空。
【优夏】
「小至美,你怎么了?」
【至美】
「嗯我有些头疼」
【阿诚】
「没关系吧?」
【至美】
「唔」
【至美】
「我想,可能我去不成了」
【沙纪】
「看你这样子,恐怕是不能去游泳了」
【至美】
「唔对不起」
【沙纪】
「哎,用不着道歉」
【沙纪】
「总之,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沙纪关心地说。
至美眼睛看着桌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逸美】
「所以」
【阿诚】
「哎?」
【逸美】
「所以,有点可惜我们去不成了,今天只能你们5个人
去了!」
【阿诚】
「5个人,那逸美小姐你也不去了吗?」
【逸美】
「嗯。我得留下来照顾这孩子」
逸美小姐说着,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至美的头。
【至美】
「没关系!至美一个人呆着没问题!」
【至美】
「你去吧,姐姐」
【逸美】
「可是」
逸美小姐显出为难的神色。
我犹豫着该不该说些什么,可又一想,姐妹之间正在说
话,还是先不要插嘴的好。
姐妹俩沉默了一阵,只是互相望着对方。
【逸美】
「你真的没关系吗?」
【至美】
「我没事儿!!」
语气那么强烈,好像已经忘了头痛这回事一样。
看到至美这样子,应该放心了吧。逸美小姐
【逸美】
「知道了,好吧,那我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微笑着说道。
【逸美】
「不过,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当然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
到月屋旅馆去,横穿过沙滩是最近的。
我们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一群商人,排成一个纵队,向
游泳池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亿彦,不知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在那
里跑来跑去。
优夏跟在亿彦身后跑来跑去的,好象是在追他。
沙纪和逸美小姐并排走在优夏后面,好像在开心地交谈
着什么。
我走在她们后面,离她们不远
走在最后面的是托着拖着沉重的脚步的阿遥。
(怎么了阿遥她?)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
虽说平常阿遥就没表现出过特别开心的样子,可今天她
的脸色异常阴沉。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想去游泳吗?)
我故意慢下脚步,等着阿遥跟上来。
这时候
忽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遥走到了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不对,这么说可能会引起误会。
确切地说,她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着阿遥。
【阿诚】
「怎」
我想问她『怎么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是因为她眼中的那种孤寂的光芒吗?
就好像黎明前的天空中,星星即将陨落的那一瞬间发出
的光芒。
【阿遥】
「至美」
她忽然小声地说道。
【阿诚】
「哎?」
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也不管是否听清了她的话。
【阿遥】
「她还好吧至美?」
她握着我的手腕,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她是在担心至美吗?
因为至美说她『头痛』?
『不用担心』我让阿遥放心
实际上我也在担心至美
听了阿遥的话,不知怎么,连我也变得担心起来了。
头痛什么的,在现在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病。
要是平常,阿遥说的话,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我在这个沙滩上捡到了『铃铛』的事
情。
--如果那个梦是预知的话?
--那个梦中出现的女孩子,如果是至美的话?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甩出去。
(是不是有点儿过于神经质了呀)
(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对至美的事情还是不能放心。
我怎么也做不到就这么到泳池去,轻松地畅游嬉戏。
【阿诚】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下了决心。
【阿诚】
「我先去看一下至美再回来」
阿遥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我。
【阿诚】
「她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就到泳池去」
【阿遥】
「我也去」
【阿遥】
「带我一起去吧」
【阿诚】
「不用了,阿遥就算了吧。你先和大家一起去泳池好了」
【阿诚】
「太兴师动众的话,至美也会不高兴的」
【阿遥】
「」
阿遥想了一会儿
【阿遥】
「嗯,我知道了」
她回答道,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
【阿诚】
「那你就替我和大家说一下吧,好吗?」
【阿遥】
「唔嗯」
我看阿遥点了点头,就立刻掉转身,向回走去。
走了几步,听到远处传来了优夏的声音。
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说的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清。
我还是先
【阿诚】
「你们先去吧!」
我大声喊道,不过我想大概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轰轰的海浪声,把我那单薄的叫声,完全掩盖住了。
回到了月光沙滩。
从沙滩走进正对的大门门厅中。
不,是正要走进去的时候
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至美!?)
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她就已经上了大路,向西边跑去了。
动作迅速得好象一个后有追兵的逃亡者似的。
至美当然不会注意到站在墙边的我。
我看着跑走的至美的背影,不禁呆住了。
(至美不是说她头疼的吗)
去泳池
去追至美
啊,看她还蛮精神的,就没有必要再担心了。
我还是到泳池去吧。
我去追赶大家了
『不管阳光多么强,在这种季节里只穿一件泳衣站在外
面还是会有些凉的』
『换了泳衣以后,还是马上跳到水里去的好』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却感到外面出奇的暖和。
可也不是那种热得像夏天似的让人出汗,而是一种很舒
服的感觉。
周围的篱笆,大概是起到了防风林的作用吧。
【亿彦】
「哇,天气真好太棒了!」
忽然,亿彦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艳阳,一边像个演
歌歌手似的拖着长音说道。
【亿彦】
「而且,我们还得感谢优夏小姐呢」
【优夏】
「哎?为什么要感谢我?」
【亿彦】
「在集训前的联系电话中,你不是说过的吗?」
【亿彦】
「你说『一定别忘了带着游泳衣!』」
【优夏】
「啊,啊啊」
【亿彦】
「那时候我想,即便是去海边,这个季节也不能游泳
呀,那『带着游泳衣』做什么?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优夏】
「是,是呀」
【亿彦】
「不过,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有恒温游泳池呀」
【优夏】
「」
【阿诚】
「是呀,要不是优夏提醒,一定想不起带泳衣来的」
【亿彦】
「对,说得没错!」
【阿诚】
「可是优夏,你怎么会知道这附近有恒温游泳池的
呢?」
【优夏】
「因为那个」
【阿诚】
「?」
【优夏】
「我根本不知道」
【阿诚】
「哎?」
【优夏】
「我根本不知道这儿有什么恒温游泳池的!」
【沙纪】
「哎!?难道说,你是为了到大海里去游泳才
说的『带着游泳衣』的吗,优夏?」
【优夏】
「因为这里已经算是南方了,而且又靠着
海边」
【沙纪】
「哈哈哈哈哈~」
【优夏】
「你为什么笑呀」
【沙纪】
「知道吗,优夏?随着气温的升高,海水的温度也会升
高,但总是会比季节气温滞后一两个月!」
【优夏】
「哎?是吗?」
【沙纪】
「是呀!也就是说,现在是『一年之中海水温度最低的
时候』!」
【逸美】
「哎,沙纪小姐这么了解呀!」
逸美小姐用夸奖小孩子的口气,温柔地说道。
【沙纪】
「所以,这个时候到大海里去游泳就是自杀行为呀」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逸美小姐的赞扬,沙纪有点得意的继
续说道。
【亿彦】
「不管怎么说,最后结果是很好的嘛」
【亿彦】
「我可是要感谢优夏小姐呢!」
一边向上捋了下他那得意的长发,一边向优夏暗送流波。
【亿彦】
「啊啊在灿烂的阳光的照射下我的心在燃烧!」
这回他两臂张开,仰望着天空,念着不着边际的台词
【亿彦】
「那么,我们开始吧!」
说罢,亿彦几步跑到水池边,接着纵身跳入水中。
是肚子首先着水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水面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简直就是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学女生的入水姿势,实在难
以恭维。
而且,还没有一点儿人家小女生那种可爱的样子
抬头看了一下挂在旅馆墙上的表,指针正好指向正午十
二点。
天气仍然很好。
大家分散在水池里,自由活动,自己放松。
我嘛
口渴了
想痛痛快快地游上一会儿
有一种想滑行的感觉
因为口渴,要在商店里买些饮料。
在商店对面,看到沙纪坐在椅子上。
皮肤白净,细腻
嗯
我被她迷住了,是不是应该和她说点什么呢?
还是沉默的走过去吧
赞美一下她的身材?
作个自我介绍
【阿诚】
「沙纪!」
【沙纪】
「干什么,这样叫我,好像和我很熟似的!」
【沙纪】
「不过,没关系」
【阿诚】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沙纪】
「不用了吧!」
【阿诚】
「你听着就是了!」
【阿诚】
「我叫石原诚,20岁,喜欢的类型是」
【沙纪】
「不是告诉你别说了吗!」
【沙纪】
「不让你说就别说!」
【阿诚】
「」
【沙纪】
「」
【阿诚】
「」
【沙纪】
「喜欢什么类型的!」
【阿诚】
「没什么」
【沙纪】
「既然说了,就说下去吧。」
「这女孩比较特别」,我逐渐有了兴趣。
这样看,确实是个美人(线条又好看)
确实不坏
【沙纪】
「你坏笑什么呢!可别说对我是一见钟情呀。」
还挺自负的
【阿诚】
「是个秘密」
【阿诚】
「要不要买点水来?」
我得先把这场面应付过去。
【沙纪】
「那就来可乐吧。」
【阿诚】
「OK!」
我高兴的回答,朝商店走去
但是,遗憾的是,可乐已经卖完了。
该怎么办呢?
再回去问问她
啤酒也行吧
【阿诚】
「没有可乐了」
【沙纪】
「哎呀!没有的话,就买点别的来好了,又不是小孩子
了。」
真够可以的,我这也是来征求她意见的吗
哎,忍了吧。
【阿诚】
「啤酒行吗?」
【沙纪】
「什么都行!」
这人真是神经质
就这样,我和沙纪边喝啤酒,边聊天。
【阿诚】
「你能喝酒吗?」
【沙纪】
「一般吧。」
【阿诚】
「一般,是什么程度?」
【沙纪】
「一般就是一般」
【阿诚】
「什么程度?」
【沙纪】
「你好烦呐!一般就是一般」
【阿诚】
「」
我和沙纪好像谈不到一起。
于是换了话题。
【阿诚】
「你是一个人来的?」
【沙纪】
「只是避暑而已!」
【阿诚】
「避暑?刚刚4月就避暑?」
【沙纪】
「来干什么不行!不要总问我问题!」
【阿诚】
「」
【沙纪】
「你和优夏怎么样!?」
【阿诚】
「哎?」
【沙纪】
「问你话呢?」
【阿诚】
「我和她只是刚认识不久」
【沙纪】
「但好像很亲近吧」
确实如沙纪所说的一样。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阿诚】
「还没到那种程度」
【沙纪】
「还没!今后有什么企图?」
【阿诚】
「没有」
我有些答不上来。
【沙纪】
「好奇怪呀那我去问优夏」
【阿诚】
「行了,行了」
【阿诚】
「别问多余的事!」
【沙纪】
「只是笑话而已。我不会去问那种事情的。」
【沙纪】
「好像还没有开始了吧?」
这个女人呀
她这么在乎优夏?
【阿诚】
「确实优夏还过得去。」
【阿诚】
「不过我觉得沙纪也不错。」
【沙纪】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
【沙纪】
「凡是男人,都会说这样无聊的奉承话。」
虽然这样说,沙纪心里好像还是很高兴。
毕竟是女孩子
【沙纪】
「走了。」
沙纪边笑着,边跳进了游泳池里。
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来
我该怎么办呢?
我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阿诚】
「再去买一听吗?」
想着,我朝商店走去
这时
【优夏】
「哎~?这不是阿诚吗」
【阿诚】
「啊优夏」
【优夏】
「口渴吗?我请客。」
【阿诚】
「太好了,那就不客气了。」
【优夏】
「你坐在那边的躺椅上等一下,我去帮你拿过来」
【阿诚】
「OK~~」
【优夏】
「大家在一起玩儿的好开心呀」
我和优夏坐在水池边的躺椅上,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们在水里玩耍。
【优夏】
「清脆的水声伴着孩子们的歌声还有温暖的阳光和
上好的生啤酒」
是呀,这家伙在那里咚咚地喝得满嘴泡沫的一定是啤酒
了。
【优夏】
「喂?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呀?」
我被她这样问道,可是我手中拿的杯子里面装的却是可
口可乐。
也就是说,优夏请我喝的是像水一样的不带气的可乐。
所以,这种情况下,我是怎么也没办法和她产生同感的。
【优夏】
「要是能永远这样子该多好呀」
【优夏】
「好像生活在梦中一样」
【阿诚】
「不过,我觉得,如果真的每天都如此的话,你肯定会
厌倦的」
【优夏】
「也许是吧?」
【阿诚】
「一定是的」
【优夏】
「不过,至少在厌倦之前,我想就一直呆在这里」
【阿诚】
「」
【优夏】
「可是,这次集训一结束,就得立刻回学校了。」
【优夏】
「无聊的课程和无聊的工作这种平淡的生活让人真
想大声呐喊」
【优夏】
「我已经厌倦了那边的世界」
【阿诚】
「嗯,的确如此呀」
优夏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小口地喝着啤
酒
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的话语听上去很忧伤,可是喝酒的样子却极其豪
爽痛快。
(没关系吧,这家伙?)
我有一点点担心。
【亿彦】
「哇!!」
【阿诚】
「哎呀!」
亿彦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手中的杯子差点儿掉在地
上。
【亿彦】
「打断你们的谈话了,不好意思」
【阿诚】
「你,你要干什么,这么着急?」
【亿彦】
「哦,我想大家肚子都饿了吧」
【优夏】
「啊,是呀,我们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
【亿彦】
「是吧?所以现在把大家都叫过来好了」
【优夏】
「是呀是呀。那就辛苦你一下了」
【亿彦】
「看,对面商店门前不是立着大遮阳伞吗?」
亿彦摆出了一个歌剧演员的造型,手指着大伞的方向。
【亿彦】
「那边一定有座位的」
【阿诚】
「亿彦,你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嘛!」
【亿彦】
「哪里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亿彦】
「好了,我得去找阿遥了,我先走了!」
亿彦一边向后面捋着他的长头发
【亿彦】
「接着聊吧~」
说完就走了。
『接着聊吧~』他说的是
一阵冷风吹进了我和优夏之间
【优夏】
「那我们走吧?」
优夏拍了我膝盖一下,站起身来。
我看到优夏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
(这家伙难道是海量吗)
一边想着,我一边和优夏一起向遮阳伞那边走去。
吃完午饭以后,大家一边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边戏
水。和水在一起,让人返回了童年的时光。
无一例外的,优夏,逸美小姐,沙纪,亿彦还有我,
都像小孩子似的在水里嬉笑打闹。
连阿遥的脸上都是一脸阳光,兴高采烈的样子。意外
地发现,阿遥和水在一起很和谐
太阳开始西沉,水温也渐渐低下来了。
【沙纪】
「我们回去吧?」
听了沙纪的话,大家都开始收拾准备起来。
但是有一个人还在池边走来走去,不肯离开。这家伙摇
摇晃晃地来到我面前
【优夏】
「哎?大家,要回去了吗?」
她说。
【阿诚】
「啊啊,已经冷起来了,所以」
我尽量冷静地对她说道。
【优夏】
「冷?冷吗?」
【优夏】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冷呀?」
好象喝醉了似的。
啊,早就应该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吃完午饭以后,优夏只要一有空就跑到商店去买生啤酒
喝。
就我知道的,她至少已经喝了10听了。
在大概2个小时中喝了10听酒,平均每12分钟就喝
掉1听。
现在的优夏不论谁看了都知道她已经醉了。
【阿诚】
「而且,至美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优夏】
「啊,至美她没来是吗?是呀
是呀是呀是呀」
【阿诚】
「我们要是不早点儿回去的话,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是
很可怜吗?」
【优夏】
「唔嗯
没错」
不管怎么说,她好像是同意回去了。
这个时候
【优夏】
「啊啊!!」
【阿诚】
「怎,怎么了?不要突然这么大声叫好不好」
【优夏】
「这么说,至美她」
【优夏】
「至美她在家里等我们呢?」
【阿诚】
「是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优夏】
「我们要是不早点儿回去的话,她一个人呆在
家里不是很可怜吗?」
【阿诚】
「」
我无话可说了
【优夏】
「快~我们大家快
快回去吧」
优夏站在长凳上,冲着游泳浮板说道。
大家已经从沐浴室中走出来,准备去更衣了。
【阿诚】
「哇走吧走吧」
我强拉着优夏的手,把她拖到浴室门口。优夏跌跌撞
撞地跟在我身后,一边嘴里还唱着我从没听过的英文
歌。
哦,她唱的好像不是英文。
我感到身后其他的客人都在冷眼看着我们。
【优夏】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优夏像个整天看电视购物的
老阿姨似的,一个人在那里大笑不止。
【阿诚】
「喂,优夏?你安静点儿,至美在楼上睡觉呢!」
一边指了指楼上,我一边对优夏说道。
【优夏】
「哦!失礼失礼!」
优夏啪啪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天呢,这家伙怎么象个老头子)
就在,这个时候
【至美】
「你们好呀!」
至美出现了,可听她的声音根本不像个病人。
手里的杯子中装着表面上结了一层皮儿的牛奶。
这是唯一的生病的表现,可是对现在的至美来说,看上
去却很不合适。
【优夏】
「哦,至美怎么样了,你的身体?」
【至美】
「唔,我睡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好了」
【优夏】
「哦,那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优夏】
「啊!!」
突然,优夏跳起来指着至美手中的杯子。
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
【优夏】
「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
【至美】
「哎?」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
【至美】
「哎?」
【优夏】
「回文句呀,回*文*句*子!」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倒过来说,也是『至
美和热牛奶』」
【至美】
「」
【阿诚】
「」
【至美】
「啊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
太棒了,优夏小姐!」
【阿诚】
「是,是吗?虽觉得有些牵强,不过」
【优夏】
「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我和其他人也被卷进了她们的世界中。
我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抬头瞪着挂在屋顶上的灯。
笑过之后
【优夏】
「唉」
优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地一下子不吱声了。
【阿诚】
「怎,怎么了?」
变得这么快,我不安起来。
【优夏】
「马马马」
【阿诚】
「『马马马』,对了
是马桶吗?」
我说完,看到优夏铁青着脸?
【优夏】
「马马马」
【优夏】
「马哈鱼」
【阿诚】
「什么?」
【优夏】
「我想吃马哈鱼」
【优夏】
「想吃马哈鱼!!」
【阿诚】
「为什么,突然」
【优夏】
「好了!我想吃马哈鱼!就是想吃马哈鱼嘛!!!」
没有任何理由,我服了。
【阿诚】
「那么我去商店买好不好?」
【优夏】
「不好。不要去商店买,我要吃新鲜的!」
【至美】
「那我们就去钓鱼吧?」
竟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说胡话
【至美】
「去钓马哈鱼吗,优夏小姐?」
【阿诚】
「这么说来,那你们还不如『去钓金枪鱼』呢!」
【至美】
「啊,是吗那就金枪鱼吧,我们去钓金枪鱼吧?」
【阿诚】
「哎呀,我说至美,可惜这种地方是没有金枪鱼的」
【优夏】
「好呀!去钓鱼喽!」
【阿诚】
「我的话听到了吗!」
【优夏】
「这里没有金枪鱼!你说没有~」
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决定就照至美和优
夏的建议去钓鱼。
当然不是去钓金枪鱼
现在那两个麻烦的家伙,正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
不知怎么回事儿,阿遥也在她们中间。她被至美拉着,
跌跌撞撞地在沙滩上跑着,脸上浮现着迷芒的表情。
恐怕是被那两个家伙拉过去的吧。
不过,她看上去还是蛮开心的
【亿彦】
「在这附近,能钓上什么鱼来呢,逸美小姐?」
亿彦侧过头来,问逸美小姐。
【逸美】
「这个嘛说起来在这里可以钓到许多种鱼呢」
【逸美】
「不过大家都是新手,能钓到竹荚鱼,青花鱼还有沙丁
鱼就不错了!」
【阿诚】
「啊,可是,用具呢?」
【逸美】
「到海港附近的渔具商店去看看吧因为鱼竿和鱼线
等都很贵,所以渔具一般都是租的」
【亿彦】
「海港附近?这么说不是在沙滩上了?」
【逸美】
「嗯。在这周围的岩场中钓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
海港那边更安全些」
【逸美】
「而且,在那里很容易就能钓上来鱼呢」
【阿诚】
「嗯不愧是在这里生活的,对这儿可真熟悉呀」
【逸美】
「哈,信息在商业经营中也很重要呦」
【阿诚】
「说得不错」
逸美小姐说完话,向离餐厅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走过去,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运货用的白色
轻型卡车。
是如今很少能见到的那种旧式车型
车身许多地方都掉了漆皮,车架子上生了一层茶色的铁
锈。
【沙纪】
「难道我们要坐这个去吗?」
沙纪脸上露出困惑和焦急的神情。
【逸美】
「是呀,走着去的话,有些远了」
【沙纪】
「就是说,我们要坐在后面的货架上了?」
【逸美】
「偶尔享受一下海风拂面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逸美小姐清脆地说。
听了这平静的回答,沙纪已经不抱其它希望了。
【阿诚】
「不过这车上的」
【阿诚】
「蓄电池还有电吗?」
随随便便地,我向逸美小姐问道。
真的是随便问问的
【逸美】
「哎?」
一瞬间,逸美小姐的表情好像凝固住了似的。
沙纪和亿彦面面相觑。
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清晰巨大的声响震
得身体好像都在发颤。
【逸美】
「没问题的,昨天送货的时候,还跑得很好呢」
逸美小姐边说
边坐上了驾驶席。
【逸美】
「哎哎呀?」
【逸美】
「怎么会呢」
【逸美】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呢,阿诚君?」
【逸美】
「昨天米的事,地震的事
然后是今天的这个」
【逸美】
「难道,昨天阿诚君说的那些?」
很好地遮掩过去
又一次说起『预知』的话题
【阿诚】
「不不,我想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决定遮掩过去。
因为已经有了昨天的教训再提起预言什么的,根本
不会有一个人相信的。
好像一个没有上诉权力的犯罪嫌疑人,我不希望再经历
那种可怕的感觉。
【阿诚】
「我只是看这车子的样子觉得它没法开罢了」
【阿诚】
「看了一眼便想『这车肯定开不了的』,仅此而已。」
【逸美】
「」
逸美小姐惊讶地看着我。
【阿诚】
「瞧,人们不是常常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偶然』的吗?」
【逸美】
「偶然」
【亿彦】
「好了,这种事无所谓吧?」
【逸美】
「可是」
【亿彦】
「总之我们是必须得徒步去了」
【亿彦】
「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钓鱼的时间可就要过去了!」
幸亏亿彦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在意。
说完,他一个人朝港口的方向走去了。
【阿诚】
「是呀是呀,再磨磨蹭蹭地,天都要黑了」
我赶忙避开逸美小姐的眼神,边说边去追赶亿彦了。
【逸美】
「可是阿诚君」
背后传来逸美小姐『充满疑惑』的声音。
我假装没有听到,急急忙忙地快步走着。
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嘴里会冒出『蓄电池还有电吗?』这句话来呢?
就好像自己并不是自己,而是被什么人利用了的感
觉
走在舒适的田园中。
聆听着小鸟的鸣叫声,眼望着郁郁葱葱的草木,我的心
变得踏实安稳起来。
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嗒嗒嗒嗒』的脚步声,不知道是
谁小跑着跟了上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逸美小姐。
其他人都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还是应该避开逸美小姐的好
朝着优夏的方向
朝着至美和沙纪的方向
朝着阿遥和亿彦的方向
我跑到正开心地并排走着的至美和沙纪身边。
【至美】
「至美很高兴呀!」
当然我突然加入,至美说的什么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的。
虽然『加入愉快的谈话中』,会引起一些不满,不过这
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直率地问道。
接着
【沙纪】
「是关于我们的事」
沙纪回答说。
【沙纪】
「我在说,姐妹两人好不容易可以一起过没人打扰的生
活,我们却闯了进来,是不是给至美她们带来了麻烦?
我刚刚在问至美」
【至美】
「所以至美就说『我很高兴呀』」
【阿诚】
「哎有这样喝醉的吗?」
我的视线落在了走在前面的优夏身上。
【至美】
「嗯!至美好像和优夏很合得来呢~」
嗯,确实如此,刚才不就是吗
【至美】
「而且,至美自从放春假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
【至美】
「即使是和姐姐两个人的生活,也快要厌倦了呢」
【阿诚】
「唔嗯」
【至美】
「真的!昨天你们来之前我还在想『该回去了吧』」
【沙纪】
「什么,你要是找我来玩儿多好呀」
是呀这么说来,沙纪自从两个月前的考试假期以
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沙纪】
「哎,不过我们昨天才刚认识的,之前也没办法呀!」
沙纪微笑着。
(不过,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时间太久了)
(沙纪这段时间里,一个人作什么了呢?)
我出神地想着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商业街上。
走过前面的鱼市场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港口。
逸美小姐去附近的渔具用品商店,把一切要用的东西都
准备好了。
【逸美】
「我们走吧!」
逸美小姐给每个人发了用具,接着发出了出发的命令。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拿好自己的鱼线和鱼针等,朝着海港
的方向出发了。
当然我也和大家一样
【逸美】
「等等」
我被逸美小姐抓住一只手腕,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逸美】
「刚才的事情一会儿我们慢慢说吧,阿诚君!」
说完逸美小姐就离开了。
话语虽然很温和,但是眼睛里却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那是一种不经意间会被吓住的威胁似的目光。
【??】
「喂,阿诚」
没过几分钟,我又被人捉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
糟糕被麻烦的家伙缠住了。
【阿诚】
「对了,金枪鱼,要是能多钓些该多好呀」
我一边抬高了声音,一边努力想把优夏的手甩开。
【优夏】
「哎?金枪鱼?」
【优夏】
「那是什么?」
优夏皱着眉问道。
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她脸上的红晕,现在已经全都消失
了。
而且,脸色变得很苍白。
好像酒已经醒了。
【优夏】
「我说,阿诚」
优夏拉紧了我的手。
【优夏】
「真的要去钓鱼吗?」
【阿诚】
「你说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
【优夏】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优夏】
「非常不好的预感」
【阿诚】
「现在你又这样说了,一开始说『想吃新鲜的马哈鱼』
的,不就是优夏你吗?」
【优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
【阿诚】
「你是想说『那个时候是喝醉了』吗?」
【优夏】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
【阿诚】
「好了,我们还是去吧,现在总不能因为优夏一个人的
任性而停止大家的活动吧」
【阿诚】
「大家的兴致看上去都很高呢」
我举起鱼竿,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他们。
【优夏】
「可是」
优夏说不下去了。
低垂的双目中满含着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哀怨之情。
【阿诚】
「那么你说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意思呢?」
我问道。
【优夏】
「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阿诚】
「不安的感觉?」
【优夏】
「比如说」
【优夏】
「一个人爬到摞起的书堆上去,想去拿放在书架最高层
的一本书」
【优夏】
「这时候,会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对吧?」
【阿诚】
「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是,优夏,我们并不是爬上书
堆去钓鱼呀!」
【优夏】
「你一点儿都不明白!」
【阿诚】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呀!」
其实是不太明白,可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话来说。
我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从优夏手中脱出手来,
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
优夏借势向前面朝着港口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闻到了一股海水的香味。
钓鱼的人散落在各处。
一幅舒适安详的景象。
站在防波堤上的优夏,毫无意义的用鱼线在指尖上绕来
绕去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安的神情。
不好的预感,是吗
【阿诚】
「优夏,过来一下好吗?」
【优夏】
「什么?」
【阿诚】
「刚才你说你有预感」
优夏的脸色变了。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忽然,响起了沙纪的声音!
我和优夏一起回过头去。
这时看到在防波堤上,沙纪正奋力地想甩开阿遥。
阿遥也是一幅不肯罢休的样子,挡在沙纪面前。
虽然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内容,不过,阿遥的样子
和刚才却是判若两人,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
沙纪无奈地摇着头,把阿遥推了回来。接着一个人朝着
防波堤的前端走去。
阿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亿彦向阿遥身边走去。
【优夏】
「发生什么事了?」
【阿诚】
「啊,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正要过去的时候
【沙纪】
「扑嗵!」
伴随着一声悲鸣,想起了一阵刺耳的波浪声。
是巨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浪,卷起层层泡沫,呼啸着
朝防波堤袭来!
沙纪的身体被巨浪卷起,一瞬间就被大海吞没了!
我呆住了。事情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漫画中的一个镜头
一瞬间。
只见有一个人从防波堤跳入了大海,那是逸美小姐!
(逸,逸美小姐!!危险!!)
我拉着优夏的手,向防波堤的前方跑去。
我们跑到那里的时候,大海里别说沙纪就连逸美小姐的
影子都看不到了。
亿彦和阿遥,至美都跑过来了,至美的脸上已没有一点
血色。
我
为了去救两人而跳海
为两个人祈祷
我为了去救那两个人,决定跳海。
我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优夏】
「!!不,不要阿诚!?」
优夏觉察到了我想做的事情,惊呆了。
【优夏】
「阿诚不可以!跳进去的话你可能也会被淹死的!」
【阿诚】
「那怎么办呢!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么!?」
【优夏】
「可是可是!!」
【阿遥】
「为什么?」
看着我们的样子,阿遥惊讶地问道。
【阿遥】
「为什么?
为什么阿诚非去不可呢?」
【阿诚】
「阿遥因为沙纪和逸美小姐可能会死的!」
【阿遥】
「所以,阿诚不能去冒险呀!」
【阿诚】
「但是必须要去帮助她们明白吗?阿遥」
【阿遥】
「」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即使不行,我也想试一试就算出于同情心吧」
【阿遥】
「同情心」
阿遥低着头陷入沉思,也许她真的不能明白
【阿诚】
「」
我回头转向大海可这时被人抓住了手腕
是至美。
【至美】
「相信她吧姐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至美的眼中含着泪水。
至美她至美的痛苦一定比我更深,她和逸美小姐可
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呀。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至美才更相信逸美小姐。
【阿诚】
「明白了,我决定也相信逸美小姐」
我再次望向汹涌的大海。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呀!!逸美小姐沙纪!
海浪打着巨大的漩涡,我们默默无语,一动也不动。感
到好像一动或者一出声,一切就都完了似的。
大家也许是在让时间停止。
波浪渐渐平静下来这时,海面上露出了逸美小姐和
沙纪的头。大家的时间一起走动起来。
【至美】
「姐姐!」
【优夏】
「沙纪!」
看到只有逸美小姐在奋力地游,而沙纪却好像已经失去
了知觉。又一个大浪打来,趁势将逸美小姐和沙纪推上
了堤防。
我们跑上去,堤防已经被淹在了水面下。被逸美小姐
抱着的沙纪脸色苍白,可她的表情中却有着一种骇世
的美。
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都没有走上前去,而是
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只有浑身湿透的逸美小姐坚强地站起身来,把沙纪托付
给离得最近的亿彦之后,自己爬上堤防来。
【逸美】
「你们照看一下,我去叫人来!」
【至美】
「至,至美也去!」
至美一下子弹起来,朝着逸美小姐追过去。我一直呆呆
地站在原地,不只是我,还有优夏和阿遥
【亿彦】
「沙纪!沙纪!」
亿彦把沙纪的身体平放在堤防上,边拍打着她的脸庞边
呼唤着沙纪的名字。
【亿彦】
「醒过来了吗?认得出我吗?」
我们急忙跑上前去,看到沙纪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
亿彦。
背后传来人们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
是逸美小姐,后面还跟着至美。
【逸美】
「沙纪醒过来了吗?」
看到我点了点头,逸美小姐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腿一软
跪在了地上。
至美在背后拼命支撑着她的身体。我把目光转向沙纪,
看到她还在一直盯着亿彦的脸
我们来到商业街尽头的一个小医疗所,这里只有一间病
房,而且墙上的壁纸已经都剥落了。
沙纪躺在病床上,动一动床铺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沙纪没有外伤,而且意识清楚,来看看医生只是为了寻
求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说还是应该静静地观察
一段时间。
因此,沙纪住了一晚上的医院。
【优夏】
「不过总算没事了,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沙纪】
「人类真的很难死去呀」
『你说什么』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阿诚】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死吗。」
【沙纪】
「我并没有这么想」
【阿诚】
「那你应该很高兴的嘛」
【沙纪】
「但是,活着也是每天在重复着相同的偶然罢了」
【阿诚】
「我说,这时候你却说这种话」
【逸美】
「哎,没关系,总之没有什么大碍就好」
【阿诚】
「是的,可是」
【沙纪】
「是呀,阿诚君又不会被浪卷走」
【阿诚】
「喂,你瞧!」
【优夏】
「好了,阿诚」
【亿彦】
「石原,你可真不懂事呀,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阿诚】
「喂喂,都怪我吗」
【逸美】
「好了,适可而止吧。然后我们该做什么呢,总不能大
家都一直在这里守着沙纪吧」
【阿诚】
「当然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说完之后,沙纪一下子把脸扭了过去,真是个大小姐
呀
【逸美】
「大家先到我们店里去吧,怎么样?沙纪嘛对了,
至美,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吧」
【至美】
「哎?只有至美一个人吗?」
【逸美】
「偶尔你也帮帮忙嘛,你看,你没有把沙纪的比萨给送
到,所以这次就当赎罪好了」
【至美】
「啊--不对,那不是至美的错」
【逸美】
「姐姐说的话你不听吗?」
【至美】
「又生气了我知道了,真是的」
医院里只留下至美一个人,我们大家都暂时先回到了『
月光沙滩』。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
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放松了。
『总之,一切平安就好』,大家看上去都沉浸在这种踏
实的心境中。
燃烧着的夕阳的红色,使人们的心情更加平和下来。
只有
只有我一个人也许和大家不同,在思考着其它的
事情。
到港口前,优夏说的话
--不好的预感。
优夏说的话,实现了
我当时为什么不听优夏的话呢,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
我走着走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现在优夏正在和逸美小姐开心地聊天,脸上挂着幸福的
笑容。
(不好的预感)
我的头脑中好像一片迷雾,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回到了月光沙滩,大家坐在大厅里,一边舒服的休息一
边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
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沙纪被海浪卷走时自己的心情和行
动什么的,还有就是对逸美小姐勇敢无畏的行为的赞赏
和敬佩等等这些。
不知道逸美小姐知不知道大家对她的赞扬,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用一些现成的材料,给大家做
丰盛的晚餐。
一顿能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事实上,逸美小姐真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厨师呀。
吃完晚饭我们来到沙滩上,大家围坐在一起。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月光很美
【优夏】
「瞧,逸美小姐,那边悬崖上的是什么东西呀?」
优夏手指着东南方向问道。
顺着她的手指指尖的方向,看到一处海岬,海岬的前
端,闪烁着一束银白色的光芒。
【逸美】
「啊,那个吗?那是」
【亿彦】
「哈哈哈,那个呀,一看就知道那是座灯塔呀!对不对
逸美小姐?」
【逸美】
「我也不能肯定嗯,也许是吧。那可能就是座灯塔
吧?」
【逸美】
「灯塔下面就是展望公园,从那里观赏到的海景,是全
岛最美的!」
【阿诚】
「嗯」
【逸美】
「『真情告白天之涯,梦想成真海之角』」
【优夏】
「哎?那是什么?」
【逸美】
「是这一带的古老传说吧」
【逸美】
「只要在那个灯塔下,向喜欢的人表白,两个人就会一
起坠入爱河」
【优夏】
「哎」
【逸美】
「然后,相爱的两个人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处入海口
也就是姬之滨,结下爱的果实」
【阿遥】
「结下爱的果实?」
【逸美】
「是的,原本『姬之滨』的名字的由来就是『成就爱之
海滨』的意思」
【阿遥】
「成就爱?」
【逸美】
「唔成就爱」
说这个的时候,逸美小姐的脸上升起一层红晕。
【逸美】
「好啦,阿遥,这种事不要打听得太详细了吧!」
【阿遥】
「?」
阿遥不太明白地轻轻点了点头。
【亿彦】
「可是逸美小姐,我看地图上写着,附近应该还有一处
海岬的吧?」
【逸美】
「哎?啊,啊啊你说的是展望公园西边的那个
海岬吧?」
【亿彦】
「对对,就是那个海岬!」
【亿彦】
「我从前以为『真情告白海之角』指的是那一处海
岬的!」
【阿诚】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亿彦】
「这个嘛,在地图上,那个海岬处标着一个神社的标
志」
【亿彦】
「也就是说,那里有一座神社,是吗,逸美小姐?」
【逸美】
「唔,嗯」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逸美小姐的回答就这样支支吾吾
的呢?
【亿彦】
「我想,比起在灯塔下告白来,在神社中祈祷会更加灵
验吧」
【阿诚】
「唔,是这样呀」
大家的视线一齐集中到了逸美小姐身上。
--事实果真如此吗?
我们在等待逸美小姐的答案。
不久
【逸美】
「嗯」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逸美】
「没有在神社中祈祷这回事儿的」
【逸美】
「那座神社」
【逸美】
「那座神社,当地的人们是绝对不去的,因为有一些不
祥的传说」
在这苍白皎洁的月光下,逸美小姐缓缓地开始诉说起
来
【逸美】
「那里正式的名称叫作『司纪杜神社』,不过还有
人说那个『司纪杜神社』的谐音又可以叫做『死鬼的神
社』」
【逸美】
「也就是说,那座神社是为了祭拜『死亡之鬼神』而修
建的好像是这样的」
逸美小姐边说边在沙滩上写下『司纪杜神社』*『死鬼
的神社』的字样。
【逸美】
「『死亡之鬼神』意思就是『操纵死亡的鬼神』,是那
些诅咒人类的邪恶神灵」
【逸美】
「听他们说」
【逸美】
「从前人们相信疾病和灾害的流行是因为『触怒了死亡
之鬼神』,所以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才建了这样一座
神社用来供奉他们」
【逸美】
「这个传说一直流传到今天」
【阿诚】
「唔」
【逸美】
「不过所谓传说只是民众中间流传的一些说话而已
吧」
【逸美】
「所以,我开始只是把它们当作编出的故事,或是传说
什么的」
【逸美】
「可是,后来?」
【至美】
「咦,怎么大家都在这里了」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沿着沙滩跑来
的少女的身影,细沙在她的脚下掀起一阵白烟。
【逸美】
「至美」
【至美】
「哎哎沙纪说的『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所以,我就」
说完,至美『呼——』地大大舒了口气。
【至美】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家都围坐在一起」
【至美】
「难道是在举行什么呼唤UFO的仪式吗?」
【优夏】
「唔,可惜!不是什么UFO,而是关于幽灵的话题」
【阿诚】
「不是幽灵,是鬼神!你刚才是在听吗,优夏?」
【优夏】
「当然听了幽灵也好,鬼神也好,没有多大的区别
呀」
可我却认为两者完全不同
【至美】
「哎?鬼神,怎么了?」
【优夏】
「据说这附近有一座鬼栖息的神社!」
【阿诚】
「不是寺庙,是神社!?而且怎么能用"栖息"这个词
呢」
【至美】
「哎神社」
【优夏】
「刚才我们在听逸美小姐讲关于神社的传说呢」
【至美】
「唔」
【阿诚】
「至美没听过有关那个神社的传说吗?」
【至美】
「嗯,这是第一次听说!」
【优夏】
「那,来得正好!」
至美好像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眼睛里闪着光,和我
们一起坐在了沙滩上。
【优夏】
「好了,逸美小姐,继续讲吧?」
【逸美】
「唔,嗯」
【逸美】
「」
可是为什么逸美小姐却没有开口呢?
只是沉默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沙滩上的细沙。
【优夏】
「逸美小姐?」
听到优夏的声音,逸美小姐好像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抬
起头。
【逸美】
「那个」
【逸美】
「刚才讲到哪儿了?」
【优夏】
「讲到『逸美小姐开始也是只把它们当作编造的故事
』这里」
【逸美】
「是吗嗯,对,开始我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不太相
信,但是后来」
【逸美】
「后来,从当地的渔民呀,农家的老婆婆呀等等许多许
多人那里都听到过这个传说」
【逸美】
「渐渐得知在那个神社中发生过一件真实的事,并不是
什么传说」
【逸美】
「大家听说过『神隐』吗?」
【优夏】
「神隐?」
【阿遥】
「没有任何原因,人忽然消失的情形」
【逸美】
「没错。现在称作『蒸发』或『失踪』」
【逸美】
「就是这种所谓的『神隐』,经常发生在那座神社
中!」
【逸美】
「简单地说,就是到神社去的人中,有几个唔几十
个都没有再回来」
【亿彦】
「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逸美】
「是的,是真的」
【逸美】
「不光是本地的报纸,连全国的报纸上都有报道。这种
事件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逸美】
「这都是我到岛上的公务所去亲眼看到的,绝对没错
的」
【亿彦】
「」
【逸美】
「岛上的人们都说这一连串的『神隐事件』是『死亡鬼
神在作祟』,是『死鬼把人拖到地狱中去了』等等」
【逸美】
「我虽然不大相信死亡鬼神,可是」
【逸美】
「总之,自从有了那件事以来,再也没有人去过
『司纪杜神社』了」
【大家】
「唔」
海滩上的细沙在凉爽的夜风中沙沙的流动着。
灯塔上的光一闪一闪地扫过黑暗。
海浪的声音依旧不断地清晰地传过来。
【至美】
「喂,大家?」
【至美】
「一起去神秘旅行怎么样?」
忽然至美打破了沉默,说道。
【阿诚】
「神秘旅行?」
【至美】
「嗯。到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司纪杜神社』去看看,
确认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至美】
「怎么样?听上去还不错吧?」
这时
【逸美】
「不行!绝对不能去!」
逸美小姐表情异常严肃地告诫至美。
【至美】
「哎,为什么?」
【逸美】
「就是不许去!」
【逸美】
「至美,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你明白吗?」
【至美】
「我知道可是要是只从远处看看呢」
【逸美】
「瞧,还是不明白,你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呀」
【至美】
「可是」
【逸美】
「没有什么可是!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逸美】
「听到了吗?至美,我的话记住了吗?」
【至美】
「唔」
老实说,逸美小姐说的话没有一点儿道理。
但是,话语中带着一种可怕的强制性的味道。
司纪杜神社真的是那么可怕吗?
我现在更加不能理解了
【优夏】
「我们走了,逸美小姐,至美,晚安吧」
【逸美】
「嗯,回去路上小心呀!」
逸美小姐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的神色。
【至美】
「拜拜~」
至美虽然刚才满肚子不高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
都忘了。
【阿诚】
「再见」
和每个人打过招呼,姐妹俩转身回店里去了。
这时
【至美】
「啊!刚刚忘记了!」
门被打开了,至美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至美】
「那个,有句话一定要转达?!」
【大家】
「???」
【至美】
「沙纪她想见亿君来着?」
【阿诚】
「亿君?」
【优夏】
「亿君?」
【阿遥】
「亿君?」
【亿彦】
「亿君?」
【至美】
「是亿彦君」
【亿彦】
「哎?」
【至美】
「顺便说一下,以后我就叫阿诚君『大哥哥』吧~」
【亿彦】
「大哥哥?」
【优夏】
「大哥哥?」
【阿遥】
「大哥哥?」
【阿诚】
「大哥哥!?」
【阿诚】
「为、为、为、为什么要叫我『大哥哥』!?」
【至美】
「因为,至美没有哥哥呀」
【阿诚】
「至美没有哥哥,可这也不能当作把我叫成大哥哥的理
由吧?」
【至美】
「能!」
【至美】
「没有哥哥的人可以把像是哥哥的人叫作哥哥吧!」
【阿诚】
「像是哥哥的人?我吗?」
【至美】
「嗯。在至美心里,阿诚就是最像是哥哥的人!明白了
吗?」
【阿诚】
「明白了」
没留神,话从嘴边溜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被『哥哥』『哥哥』地连声叫着,真觉得
自己成了哥哥了,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许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至美】
「好了,这件事无所谓了!」
【至美】
「重要的是,亿君,我可把话转达过了」
【亿彦】
「哎?你说什么?」
【至美】
「我刚才说,沙纪小姐她想见亿君!」
【亿彦】
「啊?沙纪她想见我!?」
【至美】
「是的她*想*见*乙*君~」
我们向着住处走去。
【亿彦】
「喂,石原!」
【阿诚】
「什么事儿?」
【亿彦】
「你也应该去吧?」
【阿诚】
「去哪儿?」
【亿彦】
「还用问吗!」
【亿彦】
「当然是去看病人了」
(为什么叫我去的是你呢?)
不过,要说不担心沙纪,那是假的。
我该怎么办呢?
不和他一起去
和他一起去
【阿诚】
「真没办法呀」
我决定和他一起去。
加上心里多少还在挂念阿遥的事儿
我们正要走,至美追了上来。
【至美】
「亿君,告诉你一件事儿」
【亿彦】
「嗯?什么事儿呀,至美?」
【至美】
「沙纪小姐她好像以为把她从海里救上来的人是你了」
【亿彦】
「哎?」
【阿诚】
「喂喂,可是,那是逸美小姐」
【至美】
「不用管姐姐,她没关系的」
【阿诚】
「这样不好吧,逸美小姐知道了会生气的!」
【至美】
「我说过不要管姐姐了」
【亿彦】
「我明白了,也是逸美小姐的不对,都没有征求至美的
意见就把至美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里」
【至美】
「是吧,是吧?瞧,亿君真理解人」
【阿诚】
「」
至美一个人不住地『嗯嗯』地点着头,回店里去了
商业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
人,偶尔吹来一阵阵凉风,就好像一个鬼市。
我和亿彦两人在里面走着,这可不在我的人生计划之内
可是亿彦邀请我,这很少见。
这家伙特意来邀请我这个男生,一定有什么内情缘由。
正这么想着,亿彦果然开口和我搭话了。
【亿彦】
「石原,沙纪在落水前和阿遥都说了些什么,你都知道
吗?」
【阿诚】
「啊,那时的阿遥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呀」
【亿彦】
「你也想知道阿遥说了什么,对吧?」
【阿诚】
「亿彦,你问过阿遥了吗?」
【亿彦】
「你可真够笨的,调查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诚】
「啊?调查,你要去问沙纪吗?」
【亿彦】
「怎么会呢,不应该是我去问呀」
【阿诚】
「?」
【亿彦】
「所以,石原,你应该去」
【阿诚】
「」
这样呀,原来他是这么盘算的。
果然是一个自我为中心的自私的家伙。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是打算向沙纪问这件事情的。
正如至美所说。
沙纪好像把亿彦当作了救命恩人。
亿彦并没有否认的意思,而是想要利用这一点。
无可救药的家伙。
【亿彦】
「我说,石原,对吧?」
什么『我说』呀。别套近乎了。
可是,亿彦一次次地提醒我,我决定开始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
他好像在说『快点儿问阿遥的事儿呀』。
【阿诚】
「那个,那时是你在和阿遥说话吧?」
【沙纪】
「」
【亿彦】
「哎?那时?阿遥,她怎么了?」
亿彦装傻地说出这种话,我根本不理睬他。
【阿诚】
「在巨浪过来之前。你在和阿遥说话是吧?后来,沙纪
你像要逃开似的,走到了防波堤前」
【沙纪】
「那个你问过阿遥了吗?」
【阿诚】
「还没有,不过心里有些惦记着」
【沙纪】
「没什么」
不管怎么问,沙纪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想说,也没办法了
【阿诚】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沙纪】
「那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阿诚】
「」
【沙纪】
「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沙纪】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在怀疑我作过什么吗?」
【阿诚】
「我并不想责怪沙纪的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沙纪】
「」
【阿诚】
「那时的沙纪和平时判若两人,我真的很担心」
【沙纪】
「」
【阿诚】
「我在担心你们。沙纪还有阿遥」
【沙纪】
「!!」
【阿诚】
「沙纪?」
【沙纪】
「出去」
【阿诚】
「哎?」
【沙纪】
「出去!你们出去!!」
【阿诚】
「沙纪你怎么了?」
【亿彦】
「你出去吧,沙纪她讨厌你」
【阿诚】
「喂,喂,亿彦」
【阿诚】
「我算认识了你这个家伙」
我想大声喊出来。
这时看到沙纪的样子。
沙纪紧紧抓着亿彦的胳膊,信任的把身体靠在他的肩上
微微颤抖着。
我成了个傻瓜,这样子是什么都谈不了了。
【沙纪】
「你走吧!」
下了逐客令。我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心情很糟糕。
亿彦这家伙你给我记着
我回到住处,洗过澡,心里还记挂着沙纪的事儿,于是
想把阿遥从房间里叫出来直接问问看。
我觉得单刀直入是最好的。
我对阿遥说看到了她和沙纪两人在防波堤上激烈地争吵
一下子就把谈话切入了主题。
【阿诚】
「你和沙纪说了些什么?」
【阿遥】
「」
【阿诚】
「哦,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阿遥】
「我想让她教我钓鱼可是,她不教给我」
不是这回事儿。
我清楚地知道。可是我却说道
【阿诚】
「沙纪这家伙,真是一个千金小姐呀」
虽然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阿遥】
「没关系是我不对」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
【阿遥】
「我是说钓鱼什么的,不会也没关系的」
『我,我来教你』
『没有心?』
【阿诚】
「没有心?」
【阿遥】
「没有」
没有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遥好像固守着一种我们没有的东西。
无法向我们完全敞开心扉,这就是她所说的无心吗?果
真如此的话,那就
【阿诚】
「我来教你吧」
【阿遥】
「哎?」
【阿诚】
「钓鱼。阿遥,你不是想学钓鱼吗?」
阿遥点点头。
【阿遥】
「你真的教我吗?」
这次轮到我点头了。仔细想想,直到现在我对阿遥还是
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要是学钓鱼,那我们以后就可以多接触一下了。通过
这样去了解阿遥,读懂她的心情,是解决问题的先决条
件
看看说自己没有『心』的女孩儿心底究竟隐藏着什么。
然后再来问她和沙纪之间的事情好了。我这样想道。
【阿诚】
「明天我们两人去钓鱼吧」
【阿遥】
「」
【阿诚】
「好吗?说定了?」
【阿遥】
「说定了」
【阿诚】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阿遥】
「为什么可以决定下来呢?」
【阿诚】
「哎?」
【阿遥】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不是吗?」
【阿诚】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去的,因为我们两个人已
经约定了呀」
【阿遥】
「为什么可以约定呢?」
【阿诚】
「那是因为我信任阿遥」
【阿遥】
「信任」
【阿诚】
「阿遥也信任我」
【阿遥】
「我也信任你」
【阿诚】
「是的,如果没有相互间的信任,就不存在约定」
【阿遥】
「相互间的信任」
【阿诚】
「嗯」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是吗?」
【阿诚】
「是的」
【阿诚】
「明天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论出什么事情都要守约。好吗?」
阿遥缓缓地点了点头。
仿佛在咀嚼回味我说的话。
这样慢慢来一定可以的。什么时候『心』就会生长出
来。阿遥就能够感觉到了。
我这样想着
●4月3日●
清爽的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子。
今早一点儿也没有平时那种不想起床的浑身懒散的
感觉。
心理还记挂着阿遥的行为举动,没办法呀。
阿遥说过明天的事情难以预料,她今天会遵守和我的约
定吗?
到了餐厅,看到优夏和至美在那里,桌子上摆着土司面
包。
【阿诚】
「早上好」
【优夏】
「啊,阿诚,早上好」
【至美】
「早上好,大哥哥」
【阿诚】
「哎,今天早上好像可以吃上像样的东西了」
【优夏】
「你什么意思」
【阿诚】
「不不没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至美】
「是姐姐做的,还是有个姐妹什么的好吧」
【阿诚】
「说点儿正常的话好不好」
【至美】
「好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阿诚】
「哎?去,去哪里?」
【至美】
「当然是去打网球喽」
【优夏】
「啊,提前没有告诉大家,这就是今天的计划」
【阿诚】
「不,等等,我想」
【优夏】
「什么?你想命令班长吗」
【阿诚】
「阿遥也答应去了吗?」
【优夏】
「怎么了?忽然露出这么一幅吓人的样子」
【至美】
「阿遥还没起床呢,亿君也是」
【阿诚】
「哦,是吗」
【至美】
「肚子饿了,我们先吃吧?」
【优夏】
「好的。那我吃了」
【阿诚】
「啊,我也,吃饭了」
我们开始吃土司面包,我一点味道也没有尝出来,心里
只想着阿遥的事儿了。
就在快吃完的时候,阿遥小跑着进了餐厅。
后面跟着亿彦。
【亿彦】
「你说约定?什么约定呀?」
【阿遥】
「今天我要去钓鱼」
【亿彦】
「钓鱼?不错嘛!我来教你,我们一起去吧,好吗?」
【优夏】
「等一下,今天的计划是去打网球。」
【阿遥】
「哎打网球?」
【优夏】
「阿遥,今天不许说『我,不去了』什么的。因为这是
班长的命令」
阿遥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看着我。
【亿彦】
「是呀,阿遥,还是去打网球吧。钓鱼那是老伯伯的活
动」
【阿遥】
「我们已经约定了的」
【亿彦】
「没关系,把约定取消好了」
【阿遥】
「约定必须要遵守!」
【亿彦】
「!」
【阿遥】
「因为那是互相之间的信任」
【优夏】
「阿遥」
【阿遥】
「约定一定要遵守」
【至美】
「阿遥,你是和谁约定的呢?」
【阿遥】
「是和」
『和我』
『』
【阿诚】
「」
我没有说话。阿遥望着我,我却把目光转到一旁。
是我。只是这么一句话可我却说不出口。
『阿遥也信任我』,自己说的话在扎自己的胸口。
【至美】
「难道是和大哥哥吗?」
至美察觉到了阿遥一直在看着我。
我下定了决心。
【阿诚】
「啊啊是和我」
【阿诚】
「我今天和阿遥去钓鱼。不去打网球了」
【亿彦】
「哎,为什么石原?真的吗,阿遥?」
【阿遥】
「嗯」
【阿诚】
「所以,拜托了,不好意思优夏,我们不能遵照命令
了」
【优夏】
「哦,没关系的。班长又不是什么独裁者」
【亿彦】
「等一下,优夏。不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他们。石原,你
知不知道,研讨小组的基本原则就是要集体行动!」
【阿诚】
「亿彦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吧」
【亿彦】
「为什么!」
我走出餐厅。
阿遥一直跟着我。
亿彦紧追着阿遥。
【亿彦】
「等等,阿遥。你和石原之间到底怎么了?」
【阿遥】
「我们有约定」
【亿彦】
「这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阿遥】
「不会对亿彦说的」
【亿彦】
「为什么?」
【阿遥】
「是我和阿诚之间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阿遥!」
这时,沙纪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沙纪看了一眼亿彦,接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不知为何
显出一幅喜不自禁的样子。
【沙纪】
「大家早上好!昨天让大家担心了!」
面对沙纪我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沙纪】
「怎么了?这么沉默。哎?是我呀!我出院了,只过了
一个晚上,就不认识了吗?」
【优夏】
「啊,沙纪,不是的」
【沙纪】
「哎?什么?我的什么?」
【优夏】
「哎呀不是因为沙纪的事情」
【至美】
「那是什么呀,沙纪小姐?」
至美指着篮子问道。沙纪有点儿慌乱地看了看亿彦。
【沙纪】
「那个,亿彦君,这是我做的,尝尝好么?」
打开篮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排满了小小的三明治。
【至美】
「哇,好可爱呀!沙纪,这是给亿君做的吗?」
【沙纪】
「哎?因为,怎么说呢只是做了一点点而已」
【至美】
「快瞧呀,亿君,你好幸福呀!」
【亿彦】
「真不愧是沙纪呀,就知道我喜欢什么」
【沙纪】
「啊,哎,这个怎么样呀」
【亿彦】
「我很高兴」
我呆呆地,什么都没有说。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手。我吃了一惊,回过头去。阿
遥使劲拉住我。
阿遥没有看沙纪,而是拉着我跑了出去。亿彦也慌忙地
要追出来。
这时,沙纪抓住了亿彦的胳膊。
【沙纪】
「亿彦君,你不是想打网球吗?场地已经都订好了」
【亿彦】
「对,对呀,钓鱼是老伯伯的活动,不去也罢」
【沙纪】
「哎,钓鱼?」
【亿彦】
「啊,没什么。不愧是沙纪呀,竟然知道我喜欢打网球
呢!」
背后传来亿彦无可奈何的声音,我偷偷地笑了。
自作自受。
心情不错,这个世界真美好。
沐浴着和风,我和阿遥走在路上。
我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她没什么反应。与其说她是没兴趣,不如说是不明白,
我这么认为。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过头去,发现她正在严肃地看着我。
本来就缺乏表情的脸,更加僵硬起来,全身好像都凝固
了一种力量。
【阿遥】
「我,遵守了约定,是吧?」
『啊啊,阿遥遵守了约定』
『哎,这个嘛』
【阿诚】
「哎,这个嘛」
【阿遥】
「哎?有什么不对吗?」
【阿诚】
「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
【阿遥】
「可是什么?」
【阿诚】
「没有什么阿遥很好地遵守了约定呢,嗯」
我笑了,这时阿遥紧绷着的肩膀才放松下来。好像猛然
注意到似的,放开了我的胳膊,接着低下了头。
是呀
阿遥真像个孩子呢,那幅娇羞的样子看上去蛮可爱的。
这时,我和阿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看到她脸上那种冷冰冰的表情,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有一种莫名的心动的感觉。
到了防波堤,我开始动手准备渔具。
阿遥吃着在路上买的面包,没说过一句话。
好象显得很无聊。
对于阿遥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遵守了约定,而对于钓鱼
什么的好象是很无所谓。
我准备好了两个人的钓鱼用具,把一根鱼竿递给阿遥,
然后帮她把鱼钩甩到了海中。
我也把鱼钩甩了出去,然后坐在阿遥身边。
【阿遥】
「下面该作什么呢?」
【阿诚】
「等着敌人上钩」
【阿遥】
「敌人?」
【阿诚】
「就是鱼呀」
【阿遥】
「哦等着它们」
【阿诚】
「那个『鱼漂儿』一旦沉下去,决战就开始了」
【阿遥】
「决战?」
【阿诚】
「是呀。所以说鱼是敌人嘛」
【阿遥】
「我不知道为什么」
【阿诚】
「哎?」
【阿遥】
「也许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才会这样吧」
【阿诚】
「你怎么会这样说呢,这又不是现在才做出的决定。
来钓鱼不是阿遥和我昨晚定下的约定嘛?现在为什么又
会说不感兴趣了呢啊,阿遥!」
阿遥的鱼漂儿这时突然沉了下去!
线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阿遥条件反射般地抓起鱼竿。敌
人看来是轻量级的,一下子就被钓了上来。
我兴奋地跑上去,把猎物从鱼钩上摘下来,拿给阿
遥看。
阿遥双手接过了鱼,接着把它扔回海里放了。
【阿诚】
「哎?喂,你这是怎么了?」
【阿遥】
「对我来说心中并无所求」
【阿诚】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放它跑掉,不就是想要救
它么?」
【阿遥】
「嗯因为无所求,所以才会把它放跑了」
【阿诚】
「可是那个」
【阿遥】
「人类因为有所求,所以才会互相争夺,是吗?」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有所求,有各种欲望所以才互相残杀,是吗?」
【阿诚】
「」
【阿遥】
「世界上到处是战争和杀戮也是因为人类的欲望,
是吗?」
【阿诚】
「」
我无法回答
『不是的,阿遥』
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觉得她说的没有错。阿遥放下了鱼竿,眼睛望着
远处,脸上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我该做点儿什么,我想。
焦急地想着该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我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伸手
把阿遥的鱼竿拿了过来。
放上鱼饵,把勾甩到海里,然后把鱼竿递给阿遥。
阿遥一直看着我。
【阿诚】
「最初人们并不想互相杀戮,而是希望互相爱护的」
什么呀,我说什么呢。
【阿诚】
「在很久以前,人们一定是互相爱护,和睦相处的」
【阿遥】
「互相爱护」
【阿诚】
「是呀,就像在梦中一样,互相爱护」
哇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为什么一到了阿遥的面前,我就变成得像个爱说教的老
师似的。
【阿遥】
「那是多久以前呢?」
【阿诚】
「那是那个」
【阿遥】
「你读过『竹取物语』吧?」
【阿诚】
「这个粗粗看过一遍」
我说谎了。
虽然没看过,不过不就是讲的竹取公主的事情吗?
总之,我知道这个故事。
【阿遥】
「竹取公主给前来求婚的人出了许多难题,引起了他们
的争斗,是吧?」
【阿诚】
「啊,是呀。
要求他们取来地底下和山顶上的宝物什么的」
【阿诚】
「还有点不燃的东西和龙目上的
什么来着?」
【阿遥】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阿诚】
「啊,是吗」
一下子泄气了。这些可是我拚了命才想起来的。
【阿遥】
「重要的是,从那时起,人们就开始互相争斗了」
【阿诚】
「」
【阿遥】
「阿诚说的从前,是比那时还远的好久好久以前吧?真
的就像梦一样远一样远呢」
【阿诚】
「不,那是因为求婚的人,他们都很爱竹取公主所以才
会争斗起来的」
【阿诚】
「是的,竹取公主也是爱他们的,所以才想考验考验他
们」
【阿遥】
「」
【阿诚】
「这样的事情是有的呀。相爱所以引起争夺和考验,之
后,也许就会更加了解对方的心情」
【阿遥】
「为了了解吗?」
阿遥陷入思考。
恐怕不论是褒是贬,这种心理活动阿遥都是无法理解的。
我的心里生出一种欣喜或是寂寞的心情,仿佛一个要出
嫁的女儿的父亲才有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
呲呲地,又是阿遥的鱼漂儿动了起来。
【阿诚】
「喂,阿遥,快点儿把鱼竿拿起来!别光站着呀!」
阿遥慌忙抓起鱼竿。
海中的敌人奋力抵抗,在水中左右来回冲撞着。
我走到阿遥身后,和她一起拉着鱼竿。我们的手自然地
握在一起。阿遥一心一意地在拉着鱼竿。
是父亲吗
也许是吧。既想让她快些长大,又希望她永远也不懂
得关于男孩子和恋爱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阿遥
看着阿遥的认真的表情,真想这样一直守护着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中,天黑了下来。
中间我们曾回到『月光沙滩』去吃了中午饭。阿遥把鱼
都放掉了,所以我们没有收获。
不过她好象是也感觉到了钓鱼本身的乐趣,所以从中午
开始就一直垂着鱼竿在那里钓鱼。
我忽地想问一问她和沙纪两人的事情。
【阿诚】
「关于沙纪嘛」
【阿遥】
「」
【阿诚】
「说你们谈的是钓鱼的话题是说谎吧?」
【阿遥】
「嗯」
【阿诚】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你对沙纪说了什么?」
【阿遥】
「如果我说了,你也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吗?」
【阿诚】
「啊,好吧」
【阿遥】
「真的吗?」
【阿诚】
「啊,我们约定了」
阿遥收起鱼竿,扭过头来看着我。
【阿遥】
「接吻,你有过吗?」
【阿诚】
「啊?」
【阿遥】
「什么是接吻?」
【阿诚】
「等一下,你向沙纪问了这种问题吗?」
【阿遥】
「嗯我问她接过吻没有」
这也是谎话!那时候看她们两人的样子,怎么会像在讨
论这种话题呢。
可是我却说道
有过
没有
这个嘛
【阿诚】
「那个嘛毕竟我也是个男孩子那个」
面对着阿遥,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阿遥】
「你有过吗?」
【阿诚】
「这种事情,一般不应该问的呀」
【阿遥】
「是吗?」
【阿诚】
「嗯」
【阿遥】
「那,为什么人们要接吻呢?」
【阿诚】
「嗯为了表现爱情,为了了解互相的心意」
【阿遥】
「了解互相的?」
【阿诚】
「这个,用语言表达有些困难」
【阿遥】
「那我们接吻吧」
【阿诚】
「啊,什么!?」
【阿遥】
「接吻」
阿遥的脸凑了过来,表情茫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迷
惑住了似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偷偷地看了一眼阿遥。
【阿诚】
「不不接吻不是为了这种不纯的动机的」
【阿遥】
「就是说因为阿诚不爱我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回答好呢?
【阿诚】
「不那个」
【阿遥】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遥的表情暗淡下来。
不,不要显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束手无策的我决定按阿遥说的做。
【阿诚】
「好吧,把眼睛闭上」
阿遥照我的话,闭上了眼睛,我紧紧盯着阿遥的脸。
阿遥紧张得脸色发红,娇小的红唇鲜艳欲滴。
我在阿遥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并没有很长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害羞,马上就把唇移开了。
阿遥睁开眼睛,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阿遥】
「这是?」
当我也抬起头来看她时,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接着慌
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是兴奋还是
--太阳开始西沉,我们收起鱼竿,准备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有种奇怪
的感觉。
回到住处时仍然感觉有些异样,于是各自进了自己的房
间。
我暗暗庆幸,幸亏优夏他们还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屋顶上赫然浮现出
阿遥的脸庞。
我对阿遥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真的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吗?
可是却吻了她其实,也只是吻了一下额头。
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吻阿遥那鲜艳欲滴的唇呢?
这时候。传来了亿彦的声音。大家都回来了吗?我坐起
身来。
可是,就只听到了亿彦一个人的声音。
打开窗户,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亿彦的身影。
好像在和谁讲话,而对方则被他顶在了墙壁边上。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跑出房间来。
我出了门厅,朝楼梯上看去。
看到了亿彦的背影。他对面的是阿遥。
我站在这里,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亿彦】
「你为什么要和石原去钓鱼?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阿遥】
「阿诚他很耐心」
【亿彦】
「耐心?石原?他只是个低俗的家伙
,心里一定有什么企图的」
【阿遥】
「我们两人互相信任。亿彦你不了解的」
【亿彦】
「阿遥也并不了解石原呀」
【阿遥】
「我和阿诚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不对,有关系!当然有关系!阿遥,我!」
阿遥推开亿彦,想要离开。
亿彦转过身,牢牢地抓住了阿遥的胳膊。
这时,他们看到了我。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
亿彦放开了阿遥,脸上露出恼火的样子。
我走上前去,阿遥赶忙躲到我身边来。
【阿诚】
「高贵的亿彦君,这是干什么呢?」
【亿彦】
「讨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阿诚】
「啊啊,是吗。
--那阿遥,我们走吧?」
【阿遥】
「等一下。阿诚和他说清楚」
【阿诚】
「哎?」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对吗?」
【阿诚】
「等等,阿遥」
【阿遥】
「对亿彦讲清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和亿彦没有
关系」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遥】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是想确定我的心意吗?
刚才还什么都不懂的阿遥,现在却在追问我了。
【阿遥】
「难道我们不是相互信任吗?」
【阿诚】
「不不,不是的」
【阿遥】
「你不喜欢我吗可还吻了我」
【阿诚】
「!」
【亿彦】
「什么,吻石原,你太卑鄙了!」
【阿诚】
「够了,阿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阿遥】
「什么意思?」
【阿诚】
「刚才的事并不表示我对阿遥有什么感觉」
『是阿遥对我说要我吻的呀』
那个
那个
这时,亿彦挥起胳膊,一拳打在我的脸上。这一下来得
太突然了,我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在地。
【亿彦】
「你对阿遥都做了些什么!她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吐了口唾沫,站起身来,看到亿彦正抓着阿遥的
肩膀。
【亿彦】
「阿遥,这种无耻的家伙,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阿遥】
「」
【亿彦】
「我和他不同,我是真心爱你的!」
【阿遥】
「」
【亿彦】
「你明白吗?看着我!真正爱你的人在这里!」
阿遥把目光从亿彦那里移开,向我望过来,脸上变得一
点表情都没有了。
【阿遥】
「我不明白
因为我不知道」
【亿彦】
「阿遥!」
【阿诚】
「闭嘴,亿彦。阿遥正在寻找她的『自我』!」
【亿彦】
「你并不爱阿遥,不要你管」
【阿诚】
「你,你要和多少女孩子交往
那沙纪又算什么呢?
你根本不懂得爱,却口口声声地说爱阿遥!」
【亿彦】
「我对沙纪只是顺应她和你的一片好意罢了」
【阿诚】
「不要开玩笑了!你不喜欢我和阿遥在一起,所以才选
择了沙纪。你把沙纪当成什么了!」
【阿遥】
「沙纪讨厌沙纪」
【阿诚】
「!?」
【阿遥】
「抢走别人的东西总是
这样」
【亿彦】
「不要怕,阿遥。
我和沙纪没有关系,她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对她真的一
点感情都没有!」
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沙纪站在门厅中,手里提着篮子。
脚下,躺着网球拍。
【沙纪】
「我走了多保重」
【亿彦】
「不,沙纪,听我解释!」
亿彦追上走到门口的沙纪。
沙纪愤怒地甩掉亿彦的手,我也跑到了门厅中。
这时,优夏和至美说笑着进了门。
沙纪把篮子摔到台阶上,又狠狠地踩上几脚。
用力踏上去!!
篮子被踩烂了!
里面的塑料器皿撒了一地!
【至美】
「沙纪小姐!」
【优夏】
「这是,怎么了!?」
优夏和至美收起笑容,跑上前来。
沙纪仍然无法冷静下来
唔怎么办呢?
用力拉住沙纪
讲话打消她的怒气
【阿诚】
「沙纪,冷静些!再发脾气也没有用的,对不对?」
【沙纪】
「」
沙纪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神色
好恐怖沙纪发怒时的表情真的好可怕。
她现在对亿彦的感情是
爱情的反面是愤怒,应该是这样的吧。
【阿诚】
「沙纪小姐。总之先冷静一下」
【阿诚】
「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呢,大家好好谈一谈,『啊,
原来是这样子呀』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沙纪】
「谈一谈是吗」
【阿诚】
「对对,我们谈一谈吧。啊,沙纪」
我把手搭在沙纪肩膀上沙纪猛地把我的手甩开了。
【沙纪】
「不要和我套近乎!!」
沙纪的脸色更加阴沉。我好像在火上浇油。
【沙纪】
「哼谈一谈?还有这个必要吗?我讨厌假惺惺的这
一套!!」
我想开口讲话好扭转局面,可是沙纪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我。
【沙纪】
「我允许之前,不要讲话!」
【优夏】
「你在说什么呀,沙纪!」
【沙纪】
「优夏,不要烦我!你自己一边画画去吧!」
【优夏】
「沙纪!」
【阿诚】
「!?」
沙纪望向亿彦。亿彦的肩膀抖了一下。
至美跑上来抱住了沙纪。
【至美】
「沙纪小姐,住手!我不喜欢看到这样子!」
【沙纪】
「不要碰我!」
接着沙纪猛地甩开了至美。
至美一下子跌到在台阶上,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沙纪。
『沙纪!你在作什么』
跑到至美身边
【阿诚】
「沙纪!你在作什么」
【沙纪】
「」
沙纪此时显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仿佛刚刚醒悟自己做了
什么事情。
这时候,从楼梯上跑下来的阿遥蹲下身,扶起了至美。
阿遥的手轻轻抚着至美的背。
【阿遥】
「没关系吧?」
(抽泣)。
至美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水一般夺眶而出。
阿遥转过头,狠狠地盯着沙纪。
她站起身来。
向沙纪走去。
越来越近了。
我摒住了呼吸。
【沙纪】
「不要靠近我」
【阿遥】
「」
【沙纪】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克隆又怎么样!」
【阿遥】
「--!」
【阿诚】
「--!」
【亿彦】
「--啊」
【优夏】
「--唉?」
【至美】
「--克,隆?」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说克隆?
利用人类的细胞,通过人工授精,制造出来的个体。
也就是复制。
COPY
难道阿遥是克隆出来的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天来阿遥的种种样子。
定定地看着从水龙头滴下来的水滴的阿遥。
沙滩上赤着脚泡在水里的阿遥。
忘我地投入到钓鱼中的阿遥。
要求接吻的阿遥。
--还有她那红扑扑的脸庞。
这样的阿遥难道是克隆的吗?
我看着阿遥。阿遥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
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我看着沙纪。大家也都看着沙纪,眼神中充满怀疑。
【沙纪】
「我没有说谎。我都知道的!」
【亿彦】
「我不相信」
【沙纪】
「你瞧瞧她,瞧她脸上的表情,她已经承认了!」
【亿彦】
「唔」
【阿遥】
「」
【沙纪】
「明白了吗,亿彦君?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的本来面目」
【亿彦】
「即使阿遥是克隆人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现在和10年前不同了,现在每1000个小学生中就
有1个或2个是克隆人呢」
【优夏】
「是呀,9年以前,克隆受精就已经在法律上被认可了」
【亿彦】
「是呀。沙纪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老调子了,我们这一代
已经不存在什么区别对待的意识了」
是的,克隆人是合法的。
过去,实施克隆受精的人要受到严厉的审判,克隆人自
身也会遭受到迫害
--可是,为什么?
亿彦和优夏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慌忙地想掩饰过去的样子。
感觉好像他们本来就知道一切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回
真的面对真相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心情。
浑身颤抖的沙纪大声开口说道。
【沙纪】
「真伟大真是个伟大的研讨小组呀!」
【优夏】
「啊,等等,沙纪!」
看到沙纪离开了,优夏跳起来追了出去,沿着通往别墅
的路去追沙纪。
--优夏的身影消失了。剩下的我们,周围一幅暴风雨
后的情景。
气氛很糟糕。
亿彦刚刚虽说克隆人并不稀奇,可看上去还是像受了很
大的打击。
喜欢的女孩子是克隆人,毕竟这种事情还很难接受,没
法子不介意。
至美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大概
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我捡起了地上的篮子。
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来
是阿遥在直愣愣地盯着我。
【阿诚】
「是真的吗,阿遥,刚才她说的话?」
【阿遥】
「所以我没有自我」
【阿诚】
「阿遥」
【阿遥】
「因为是别人的替代品」
【阿诚】
「」
【阿遥】
「只不过是个copy而已」
【阿诚】
「不要这么说」
【阿遥】
「你害怕了?」
【阿诚】
「没有的事儿」
【阿遥】
「」
【阿诚】
「我说我没有!」
【阿遥】
「是吗」
阿遥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轻轻走到门厅的入口,打开
了门。我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
【阿诚】
「阿遥」
【阿遥】
「」
【阿诚】
「那个什么」
【阿遥】
「」
『不要介意呀』
『说真的是有些吃惊』
【阿诚】
「说真的是有些吃惊」
虽然我对自己说的话也感到有些不妥,不过我想还是应
该说出真实的感受。
阿遥等着我说下面的话。
【阿诚】
「克隆毕竟离我们的生活有些远。所以无法做到一点
也不惊讶。不过不过呢」
我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谨慎地说着。
【阿诚】
「即使是克隆人,阿遥就是阿遥。我们什么都不会改
变的」
【阿遥】
「」
【阿诚】
「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阿遥摒住呼吸,一脸吃惊的表情。
【阿遥】
「我很开心」
【阿诚】
「哎?」
【阿遥】
「阿诚能和我说这些话」
【阿诚】
「」
门关上了,只听到阿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在想刚才阿遥脸上的表情,那决不像是开心的样
子
我来到了沙纪的别墅,夜晚寒冷的空气一直钻到身体
里。
--那之后,我安慰了一下至美,然后就到房间里去找
阿遥,可不论我怎么叫,阿遥就是不出来见我。
我对阿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然后,我想起了突然爆发的沙纪。
沙纪怎么知道阿遥是克隆的呢?
我决定去问问。
我正要开门时,优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诚】
「优夏!沙纪怎么样了?」
【优夏】
「我想她很难马上冷静下来,因为从前就一直是这样子」
【阿诚】
「从前刚才沙纪提到画画什么的,是说那时候吗?」
【优夏】
「哎?那些已经都过去了阿遥怎么样了?」
【阿诚】
「还一直呆在屋子里面」
【优夏】
「是嘛」
我想现在这个时候我是没法和沙纪谈了。
我们朝住处走去。
【阿诚】
「喂,优夏。克隆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呢?」
【优夏】
「怎么说呢出生的方式不同,但也不能说因此就有
区别。克隆人继承了某个人的全部遗传基因,他们就像
是一对双胞胎。」
【阿诚】
「可是阿遥说她因为是被复制的,所以没有『自我』」
【优夏】
「一般来讲,克隆人是不会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自
我』又怎么可能呢」
【阿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阿遥她自己没有『自我』,是绝
不可能的呀」
【优夏】
「这可能是她的幻想吧?」
【阿诚】
「幻想?」
【优夏】
「阿遥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别人不同?」
【阿诚】
「很特别」
【优夏】
「嗯。所以会有那样的幻想」
【阿诚】
「」
我们回到住处时,正巧看到逸美小姐一路小跑着过来。
手里提着一袋子吃的东西。
【逸美】
「阿诚君!优夏!」
【优夏】
「逸美小姐?你的餐厅?」
【逸美】
「提前关门了,反正也没什么顾客。至美给你们添麻烦
了,尤其是给阿诚君!」
【阿诚】
「哎?不不,没关系真是有些对不起」
很奇怪,我不太想和开朗的逸美小姐讲话。
我低着头,回到自己房间里,把一切都交给优夏去应付
【逸美】
「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传来逸美小姐询问优夏的声音。
我在房间里思考着阿遥的事情。
还有优夏的话。
阿遥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平常人不同吗?
怎么这么傻呀!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接着看到逸美小姐走了进
来。
【逸美】
「打扰一下,可以吗?」
【阿诚】
「啊,请坐有什么事吗?」
【逸美】
「阿遥的事情,我从优夏那里听说了」
【阿诚】
「啊,不用再说这些了
阿遥的事虽然是有些吃惊不过,我觉得阿遥就是阿
遥」
【逸美】
「阿诚君是想说你认为人类和克隆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
【阿诚】
「逸美小姐觉得他们有区别,是吗?」
【逸美】
「不,但是的确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人们认为两者有很
大的区别」
【阿诚】
「是呀,不过!」
【逸美】
「阿诚君,知道促成像今天这样克隆受精合法化的契机
是什么事情吗?」
【阿诚】
「不知道」
【逸美】
「在有克隆禁止法案的时代,有一个科学家克隆了自己
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死于车祸,无论如何,他都想再
见到自己的孩子」
【阿诚】
「」
【逸美】
「但是秘密被泄露了,科学家受到了审判。他被判处无
期徒刑。因为他的行为属于重大的违法行为」
【阿诚】
「这么严重呀」
【逸美】
「然而当媒体报道了那个克隆少年的话以后,引起了社
会上的很大反响,最终促成了法律的修改」
【阿诚】
「那个克隆少年都说了些什么呢?」
【逸美】
「爸爸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很感谢爸爸,因为是爸爸
给了我生命」
【阿诚】
「那已经是9年半之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逸美小姐
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逸美】
「我的父亲是遗传学界的权威。那个我只是现买现
卖而已」
(父亲是遗传学界的权威?)
守野
守野
守野难道是
逸美小姐的父亲是
--守野茂藏博士!?
守野博士,就是那个几十年前曾参加希特杰诺姆计划,
发现了人类DNA片断的解析方法,为人类遗传学的发
展作出了伟大贡献的人物!
世界真得很小哎,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回到
刚才的话题上来
【阿诚】
「但是,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呀,那些已经是过去的
事情了。克隆已经合法化了,人类或是克隆人,没有再
追究的必要了吧」
【逸美】
「那个你说的不完全正确」
【阿诚】
「哎?」
【逸美】
「我的朋友中也有克隆人。她叫梦美,我常常叫她阿美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她的身世,表情异常严肃」
【阿诚】
「嗯」
【逸美】
「于是我对她说,不用太介意了,阿美就是阿美。实际
上,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阿美听了却显出有些
难过的样子」
【阿诚】
「为什么?」
【逸美】
「现在想来,也许那样说会让阿美有一种失去了自
我的感觉吧」
【阿诚】
「不太明白」
【逸美】
「因为她本人已经认定了自己作为克隆人这一事实。虽
然得到了法律的允许,但是心情却没有那么容易转变的」
【阿诚】
「那么应该表现出很惊讶,然后给他们特殊对待吗?」
【逸美】
「我觉得不该这样做嗯,不过也有可能吧?」
【阿诚】
「如果问我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逸美】
「是呀不过,说克隆什么的无所谓这样的话,对阿
美可能是个打击」
我没有再说什么。阿遥的事情又浮上了心头。
所以阿遥那时侯虽然在说她很开心,但看上去却一点儿
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当我从起居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坐在沙发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在打发时间。
但是,大概是由于刚才的事情吧,空气里的气氛显得非
常的沉重。
逸美,遥,亿彦甚至连至美也都沉默着静静
的坐在那里。
优夏优夏现在正站在窗口,手指上好象还在玩弄
着什么东西,这可不是优夏一贯的神态,显得非常孤
寂。
【阿诚】
「优夏那是,什么啊?」
我上去问道。
【优夏】
「嗯?啊啊这个?」
【优夏】
「刚才在玩完网球后,至美到礼品店里买来的小礼
物。」
优夏摊开手,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到我的眼前。
是一个钥匙链。
大小刚刚占据了她的一只手掌
是一个雕刻成胖猫形状的钥匙链。
【阿诚】
「是给谁买的小礼物啊?」
【优夏】
「嗯,是给我自己买的」
【优夏】
「它的名字叫忍忍猫?」
【阿诚】
「啊?」
【优夏】
「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我可不能给你?」
【阿诚】
「你就算是想给我,我也不想要!」
【优夏】
「嗯那样最好看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东西给夺
走似的」
想要抢东西的目光?
不是啊,那只是觉得很好奇的目光罢了
然后,谈话到这里嘎然而止
在不自然的谈话结束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
更增加了些沉闷的气氛。
谁都没有找到新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这时
【逸美】
「那么,咱们做晚饭吧?」
逸美故意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用非常欢快的语
调说道,然后就带头向着厨房走去。
【阿诚】
「逸美我也来帮忙」
我准备要去帮助逸美。
【逸美】
「嗯?算了,阿诚只要先帮我把桌子上的餐具摆好就成
了。」
【阿诚】
「没没关系!」
【阿诚】
「我如果做削土豆皮这类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好的!」
【优夏】
「」
【阿遥】
「」
【至美】
「」
【亿彦】
「」
【逸美】
「土豆?」
在那一瞬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好象是带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令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
(我仍然能够预知)
在这样想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从脑海中生
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今天不是吃咖喱饭吗?』
『但是,今天不是吃奶油煮菜吗?』
『今天不是吃土豆炖肉吗?』
【阿诚】
「今天是、奶油煮菜吧?」
下意识的我就把心中想的话都说了出来。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
这样的话来。
就像是在我的身体当中,还存在着一个另外的自己一样
,就是那种感觉。
【逸美】
「嗯确实今天是吃奶油煮菜」
【优夏】
「诚」
【至美】
「阿诚,你?
为什么会知道今天吃奶油煮菜的?」
【亿彦】
「石原。怎么你这家伙在这样的时候又在开玩笑?」
亿彦微微眯上眼睛,用充满狐疑的目光盯着我。
(糟糕)
(这样的话,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的沉重)
(最好是不要被大家误解了)
【阿诚】
「啊那个」
【阿诚】
「我看到了」
【阿诚】
「我看到逸美买来的材料了刚才」
【逸美】
「嗯?」
【亿彦】
「材料?」
【阿诚】
「土豆,胡萝卜,还有洋葱头和鸡肉另外还有牛奶
和奶油煮菜的调料」
【优夏】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知道
是要做奶油煮菜了」
【亿彦】
「嗯」
太好了总之,现在大家是都认可了我的解释。
我轻轻擦去额角的冷汗。
这时
【阿遥】
「晚饭是奶油煮饭啊」
遥小声嘀咕着。
【逸美】
「对!晚饭是奶油煮饭啊!」
【逸美】
「最初本来想做咖喱饭的,但是后来觉得它有些不太合
适,结果就改了菜谱」
【优夏】
「是奶油煮菜啊」
【亿彦】
「奶油煮菜啊」
【至美】
「奶油煮菜」
大家都在嘴里轻声的嘀咕着『奶油煮菜』。
从大家的奇妙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大家好象都不太喜
欢吃奶油煮饭。
【亿彦】
「啊对了,我现在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亿彦】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亿彦】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之后,亿彦走出了小屋
(???)
(啊,随他去吧!)
(反正这家伙要干什么,不是我所想知道的)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这次是至美
【至美】
「啊,对了!」
【至美】
「姐姐!求你了,最好不要把洋葱头放在里面!?」
【逸美】
「嗯?那怎么成啊!已经买来了好多的洋葱头了」
【至美】
「啊!讨厌,讨厌!至美最讨厌吃洋葱头了!」
【逸美】
「喂!你怎么能够说那么任性的话啊!」
【至美】
「那个」
【优夏】
「啊,我没有关系啊
怎么都可以,就算没有洋葱头也一样」
【阿遥】
「我也是」
【优夏】
「诚也一样吧?」
【阿诚】
「当然了,没问题」
(就按照优夏所说的办吧,不要放洋葱头了)
【逸美】
「啊?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逸美】
「至美?你还不向大家表示感谢?」
【至美】
「是」
【至美】
「谢谢大家的关照了」
至美高兴的说道。
【逸美】
「啊真没办法」
逸美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一边走向厨房的里面。
【阿诚】
「啊、逸美!」
【阿诚】
「我来帮助你吧!」
我跟在逸美的身后,跑到了厨房里面
【逸美】
「阿诚,感谢你的好心,不过真的不用了」
【逸美】
「男人是不应该进入到厨房里的知道吗?」
看到她那温柔优雅的笑容,我简直无法拒绝。
只能顺从的答道
【阿诚】
「是~」
就象是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我又返回到了前面。
从屋里出来时,仿佛听到从身后传来『嗯』的一声叹息。
我开始按照逸美吩咐的在桌子上开始摆放各种餐具。
与正在工作的我不同,优夏和遥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至美则坐在地板上,拿着一张纸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也许是在做折纸的游戏吧。
(大家本来是应该帮忙做些什么的)
我心中这样想着,默默的干着自己的工作
就这样,最终我们都吃了一顿逸美做的晚饭。
料理的味道当然是很不错的,但是遥和沙纪的表现确令
人很不放心。
这一点可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
注意到了。
吃完饭之后,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至美】
「喂喂,大家倒是想想该做点儿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亿彦】
「什么?」
【至美】
「在附近有一个墓地」
【亿彦】
「啊?」
【至美】
「到那里去试试胆量怎么样!!」
至美看来是已经无法忍受这里浓重压抑的气氛了。
所以,才想出个这样的主意。
【至美】
「听到了吗?阿诚!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啊!」
【阿诚】
「嗯,啊,可以啊!」
【至美】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嗯!等一下!」
【至美】
「怎么,难道说优夏害怕了吗?」
【优夏】
「没,没有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至美】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最终我们大家被至美逼迫着都不得不参加到她这个考
验胆量的游戏。
不论如何,一定和沙纪有关系。
干脆,去说服沙纪,然后把她带到这里来。
虽然有这个打算,可是她那种性格很难办呀。
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找麻烦,还是先冷静一下头
脑比较好。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和大家一起测试胆量
还是担心沙纪
【阿诚】
「还是有些担心沙纪,我看算了吧」
【阿诚】
「毕竟沙纪也挺可怜呢」
【至美】
「哎--,大哥哥害怕了吗」
【阿诚】
「有一点儿吧」
我不去理会至美的不满,继续朝沙纪的别墅走去。
来到沙纪的家,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她来开门。
我试着大声叫她的名字。
【阿诚】
「喂沙纪」
【阿诚】
「沙纪」
【阿诚】
「沙纪」
【阿诚】
「沙纪」
没有回音
放弃了
偷偷进去
下了决心后,我开始观察建筑物的周围的情况。
寻找着入口处
【阿诚】
「!!」
【沙纪】
「干什么呢!我叫警察了!」
沙纪从里边探出头来。
【阿诚】
「等等!我有话要说!」
【沙纪】
「我没有!」
沙纪背过脸去,要把门从里面关上。
就在门要关上前的一霎那,我抓住了沙纪的胳膊,要强
行进入。
【沙纪】
「别碰我!」
【阿诚】
「啊?为什么说阿遥是克隆人?」
【沙纪】
「」
【阿诚】
「和昨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沙纪】
「」
【阿诚】
「海边的事。对不对?」
【沙纪】
「」
【阿诚】
「究竟怎么回事?」
【沙纪】
「那东西,她还拿着那东西所以」
【阿诚】
「那东西?」
【沙纪】
「所以我把它抢了过来!」
【阿诚】
「那东西是?」
【沙纪】
「」
【阿诚】
「喂,沙纪!」
我靠近沙纪,摇动着她的肩膀。
这时
【沙纪】
「不要!」
沙纪摆脱了我,朝里面跑去。
我跟在她后面,我手挡在里屋的门上
随着一声狂吠,我感到一阵刺痛。
【阿诚】
「好痛!」
原来罪魁是一只小狗。有些脏,刚生下来不久。小得可
怜。
【阿诚】
「别咬了,一边去!」
我用脚轰开那狗。
不过,当我看到它的正脸时,忽然觉得这家伙到也蛮可
爱的。
那只狗不停的拖咬着,令我动弹不得。
【阿诚】
「你这家伙!」
我和小狗厮打着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
和这样的小家伙逗气,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诚】
「看来这种地方也要加小心」
我抚摸着小狗,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了后院。
回到了小屋,我想着心事。
(沙纪和阿遥,昨天在防波堤上谈的是什么事呢?)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这时,我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篮子。
变的破破烂烂的沙纪的篮子。
我想起了沙纪气愤至极踩烂篮子时的情景。
【阿诚】
「难道是篮子吗」
()
()
()
不知过了多久?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篮子,在房间里睡着了。
【阿诚】
「已经弄成这样了」
【阿诚】
「这个还能修好吗?」
我刚才还在想修好篮子,给沙纪送去这件事
修好后送回沙纪处
不能修了
(好!修修看吧!)
我开始修理被沙纪弄得稀烂的篮子。
我得想办法让沙纪接受。
如果我把篮子修好的话,那么沙纪
【沙纪】
「啊,多谢。想到一块去了
刚才我还在想怎么办才好呢。真是太高兴了。
阿诚你可真行。」
【阿诚】
「不,其实也没什么」
【沙纪】
「不,这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阿诚】
「是吗?这个真的这么珍贵吗。」
【沙纪】
「我很清楚我昨天说了那样的话真是太对不起
了!」
【阿诚】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我先道歉。之后就不再指摘她的小错误了。我可真聪明
哈哈。
可这只是小聪明而已,做着做着,仿佛遇到了瓶颈。我
哪里是修篮子呀,简直是越修越糟。
算了吧就在我要把篮子收起来时,至美进来了。
我慌忙把篮子藏起来但为时已晚。
至美饶有兴趣的凑过来。没办法,我只好告诉她实情。
【阿诚】
「就是这么回事,我想让她感动」
【至美】
「大哥哥,你可真了不起!」
【阿诚】
「啊?」
【至美】
「我好感动呦!」
【阿诚】
「真的?」
【至美】
「这篮子,对沙纪一定很重要。
这点我很清楚,
但是,大哥哥,这种修法,只能越弄越糟呀。」
【阿诚】
「是呀」
【至美】
「好吧,就让我代劳吧。」
【阿诚】
「不用了,麻烦你」
【至美】
「我做。让我做吧。我想做」
【阿诚】
「为什么?」
【至美】
「因为沙纪太可怜了。」
【阿诚】
「至美,沙纪曾经还踢过你一脚呢」
【至美】
「所以才可怜。你不明白嘛?那不是因为我」
【阿诚】
「哎?」
【至美】
「好了!总之,这篮子先放到我这里吧!?」
撇开站在一旁惊诧的我,至美抱着篮子回去了。
至美能修到什么程度固然是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一
定比放在我这里强。
把篮子的事交给至美,我就睡觉了
●4月4日●
对于我来说,很少能在醒来到时候感到心情如此的舒畅。
正因为心情如此的清爽,所以才会
(真想出去悠然自得的散散步啊)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翻身下了床。
在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忽然间,想起了昨
夜发生的事情。
说因为需要修理而把篮子拿回去的至美
不过,要是交给她的话,真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为了实行预定的作战计划,篮子似乎是不可或缺的。
(那么,是不是就一定要等到篮子修好为止呢?)
(还是,应当先去见沙纪呢?)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因为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
鲜空气,而不加思索的推开了房门。
【至美】
「呀!」
至美猛然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因为房门是向内开的缘故,至美一个趔趄便被开门时产
生的惯性带到屋里。
就在即将摔倒的那一瞬间,至美还努力的保护着手中拿
着的那个篮子
【至美】
「喂。你干什么啊,开门也这么没有轻重!」
【阿诚】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啊哎?
难道说,这个篮子已经修好了?」
【至美】
「嘿嘿,怎么样啊。至美至美变变变~」
说着,至美一下子把篮子举到我的眼前。
我接过篮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虽说修补得并不怎么样,不过总算恢复到可以
使用的地步了。
【阿诚】
「马马虎虎吧」
【至美】
「你的评价会怎么样啊!」
【阿诚】
「嗯,难道说!?」
【至美】
「什么?」
我不禁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我注意到。
向我望过来的至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阿诚】
「没什么很不错嘛。你好厉害啊,真让我
大吃一惊。谢谢你,至美。」
【至美】
「呀。听到的你的表扬好高兴啊。大哥,你可真会说话!」
至美说着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喂喂。我可是个大男人
啊
我明显感觉到至美的脚下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也许,
昨夜她真是一晚没睡。
我开始重新打量手中的这个篮子。
我发现篮子的提手处多出了一个护符。
这个小东西至少在昨天之前还是不存在的。
(不愧是至美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看了看它。其实这个护符的本身并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护身符罢了。
叮铃铃系在护符上的一只小铃铛,发出了一阵悦耳
的响声
我将这只拜托至美修好的篮子放在床上,然后和至
美一道走出了房间。
在餐厅里,优夏和阿遥正在吃早饭。
【阿诚】
「哎?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啊?」
【优夏】
「啊,阿诚你这算是和我们打招呼吗?」
【阿诚】
「啊啊啊早上好」
【优夏】
「早!」
【阿遥】
「早上好」
【阿诚】
「我说?这三明治是?」
【优夏】
「你问至美吧」
【至美】
「嗯。是至美拿来的!」
【阿诚】
「那这么说,又是逸美?」
【优夏】
「是这样的」
【阿诚】
「啊,逸美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抓起夹着新鲜火腿和美味沙拉酱
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阿诚】
「嗯真香啊!」
【优夏】
「行啦,你这副吃像可真够难看的。还是坐下来慢慢吃
吧!」
哼,真是些好管闲事的家伙
【阿诚】
「呼味道真棒。我吃好啦!」
桌子上的大盘子里面,此刻,只剩下几根圆滚滚的芹菜
梗了。
【阿诚】
「哎?话说回来,怎么没有见到亿彦那家伙啊他又
跑到哪儿去了?」
【优夏】
「至美小姐来之前,他只说了一句『我散步去了』,然
后就出门了」
【阿诚】
「哼,是吗」
【阿诚】
「啊,对了,优夏?」
【优夏】
「嗯?怎么了?」
【阿诚】
「我们原先预定,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优夏】
「啊啊,今天吗?因为今天是春分,所以应该是自由活
动吧」
【阿诚】
「自由活动?话虽这么说,可我们每天不都像是在自由
活动吗?」
【优夏】
「嗯,这倒也是」
【优夏】
「不过,今天应该比平常更应该自由才对啊」
【优夏】
「因为大家想去的场所各不相同,所以偶尔每个人单独
行动一下,也不是件坏事嘛」
【阿诚】
「原来如此」
【优夏】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截止到5
点钟。」
【阿诚】
「到5点?」
【优夏】
「是的。5点的时候,大家都要到月光沙滩来集合」
【阿诚】
「那5点之后呢,干什么啊?」
【优夏】
「嗯」
【优夏】
「这是个秘*密~」
【阿诚】
「哈?你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啊?」
【优夏】
「算了算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保准能让你高兴就
是了」
【阿诚】
「哼。不说就算了」
【阿诚】
「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呆会儿见,好吗?」
和优夏,阿遥,至美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我回屋拿了篮
子,离开了小屋
我到了别墅门口,抑制住不安的心情按响了门铃。
一会儿,从电话里传来了沙纪的声音。
【阿诚】
「啊,是我。阿诚」
【沙纪】
「稍等一下好吗?」
电话挂断了。
(哦,听起来她的心情不错。这样的话,没准儿会让我
进屋)
我抱着篮子,环视着别墅。
昨天晚上没注意,其实这里的环境挺不错的。我这样想
着。
「朝仓家」到底有多少钱,我很难想象出来,不过单从
这别墅来看,倒不让人觉得讨厌。
古人常说的「铜臭味儿」,这我到完全没有这感觉出来。房子的装饰虽然很豪华,但是,却又一种浑然天成的
感觉。
自然我回想起,和沙纪初次见面时的情形。
看了月屋宾馆和温水游泳池后,沙纪用「虚饰」和「庸
俗」来形容。
这话不错,人类不论多了不起,总是不能与自然媲美。
她的话中没有任何高慢的成分,完全是性格的真实表现
,但我却觉得她心底蕴含着一种特别的东西。
这时,沙纪看了篮子,吃了一惊
【沙纪】
「啊,太感谢了。这个篮子我很喜欢,
刚刚我还想怎么办呢。我真是太高兴了。
阿诚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阿诚】
「别,别这么说」
【沙纪】
「不不,这些可都是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阿诚】
「真的?这个东西真的这么珍贵」
【沙纪】
「我全都明白了昨天,我说了那样的话真对不
起」
【阿诚】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那样的话,后面,我可就按计划进行了。
【沙纪】
「什么计划?」
【阿诚】
「这个嘛哎?」
--哇哇!什么时候!?
【沙纪】
「哎,有什么事吗?」
我把篮子拿给她看,好像要骗她一样的坏笑。
【沙纪】
「那那是什么?」
【阿诚】
「什么东西这个嘛,这个,我想沙纪一定喜欢,也
就是说,那种心情,那种心情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沙纪】
「究竟是?」
哇。这是我最最喜欢的。
【阿诚】
「所以昨天不太愉快,不过,今天看到这个很高兴
,这样就雨过天晴了」
哎呀。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呀。
沙纪哼哼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阿诚】
「嗨。等等,沙纪!」
我追了上去。
我走进屋,紧跟着沙纪朝卧室走去。
这时,沙纪转过身,目光尖锐。
【沙纪】
「谁让你进来了?」
【阿诚】
「你,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呢。我,我还有话要讲
呢」
【沙纪】
「我不让你说,你就别说」
【阿诚】
「」
我的天哪。她还是老样子。我还天真的期待她会变成至
美那样呢。
这时,我也有自知之明,缄口不言。
沙纪,瞟了一眼篮子。
【沙纪】
「那篮子,你修好了是吗」
【阿诚】
「」
【沙纪】
「其实无所谓。那破玩意儿,我本来就要扔了」
【阿诚】
「破玩意儿?」
【沙纪】
「不是在哪里都能买到吗?只要是人做的东西」
【阿诚】
「是呀,哪里都可以买到。就连这篮子也是」
【沙纪】
「你是不是想说应该珍惜?」
【阿诚】
「」
【沙纪】
「是你的表情告诉的我。告诉我你是这样想的」
【阿诚】
「什么?」
【沙纪】
「平常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哎我的想法怎么都暴露出来了呢!)
【阿诚】
「是啊。不过,我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这么做」
我可太差劲了。全被她看透了。我拿着篮子,准备离开。
我为她担心本来就是错的。
【沙纪】
「等等」
【阿诚】
「怎么了!?」
【沙纪】
「我其实,也没说不要」
【阿诚】
「啊?」
【沙纪】
「把它留下吧」
【阿诚】
「好吧,给你」
【沙纪】
「知道了,放在那里吧」
「我知道了」
「让沙纪亲手接过去」
【阿诚】
「你虽然说放在那里。但还是亲手来接吧」
沙纪来到我面前,伸出手来。我呢,也郑重的把篮子递
了过去。
沙纪一接到篮子,就伸手把它抱了起来。她脸上,露出
一种如释重负似的笑容,我并没有忽略这笑容。
【阿诚】
「感觉还不错吧?虽然不完全是原来的样子」
【沙纪】
「嗯还不坏」
罢了罢了。沙纪这人,即使高兴也不会表露出来的?
哎,不过说实话,她要是变得像至美一样,恐怕我也很
难一下子接受
沙纪,转着篮子看了一圈。
那时突然护身符上的铃铛刺耳地响起来。
--突然间,沙纪脸色变了。
【沙纪】
「啊!」
她惊叫者,扔下了篮子。但马上,又迅速把它拾起来,
慌忙的拿起那个铃铛。
沙纪找到了护身符。她用力地揪下铃铛!篮子从她手里
滑落!
她身体颤抖着,跑到窗前!打开窗户,把铃铛丢了出去!
啊沙纪大口喘气。当我靠近时,她下意识的向后边
退了退。
【沙纪】
「你是不是受了那个克隆人的指使!?」
【阿诚】
「克隆人,什么意思?」
【沙纪】
「你是不是受了那个克隆人的指使!」
【阿诚】
「你是指阿遥?」
【沙纪】
「名字并不重要!」
【阿诚】
「你和阿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沙纪】
「为为什么要缠着我!」
【阿诚】
「沙纪,冷静点!」
【沙纪】
「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阿诚】
「沙纪!」
【沙纪】
「那东西,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阿诚】
「那东西,什么东西?」
【沙纪】
「站住」
【阿诚】
「怎么了!?」
【沙纪】
「站住!」
【沙纪】
「别靠近」
【阿诚】
「沙纪!」
我没有理她,不断的向她靠近。沙纪一直后退,后背撞
到了墙上。
当我要进一步靠近时「轰」从地底发出一声巨响。
地板强烈的晃动。
--地震!
【沙纪】
「啊!」
沙纪尖叫着,紧紧抱住我。
我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
当意识恢复过来时,地震已经停了。
我轻轻的,瞟了沙纪一眼。沙纪也看了看我。
我镇静下来,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总得说点什么吧
可这时,沙纪先开口了。
【沙纪】
「你,快点儿离开吧」
【阿诚】
「哎?啊,啊」
我把手张开时,沙纪已经离开了。我呆呆的望着她的背
影。
【沙纪】
「回去吧」
【阿诚】
「哎?但是,刚才的话」
【沙纪】
「一会儿,我还有事」
【阿诚】
「沙纪」
【沙纪】
「回去吧」
「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沙纪的眼神告诉我。
没办法我只好向出口走去。
这中间只回了一次头。
【阿诚】
「那那件事需要花很长时间吗?」
【沙纪】
「说不准,可能不会吧」
【阿诚】
「大家,今晚5点在「月光沙滩」集合。有空的话
一块儿来吧」
【沙纪】
「」
没有回答。但是,我也只有这样沉默的离开了。我这样
想着,转身离开了沙纪的别墅。
回到小屋,阿遥在那里。
【阿诚】
「嗨」
我尽量轻快地和她打招呼。我想尽可能的忘掉刚才和沙
纪不愉快的交谈
【阿遥】
「」
但是,阿遥没有说话。
【阿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遥】
「」
阿遥看了看我。带着一种蔑视的神情。
接着阿遥撅了撅嘴,朝林间的大道大步走去。
【阿诚】
「阿遥?」
【阿遥】
「」
「等等!」
我默默地目送阿遥
【阿诚】
「等等!」
【阿遥】
「怎么?」
【阿诚】
「你说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阿遥】
「嗯」
【阿诚】
「去哪儿?」
【阿遥】
「不知道」
【阿诚】
「不知道」
【阿遥】
「好了,我要走了」
【阿诚】
「哎,等等」
我正要去追阿遥,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我。回头一看,原
来是亿彦。
【亿彦】
「石原。阿遥她有麻烦了,你不知道吗?」
【阿诚】
「哎?」
【亿彦】
「你呀,终究不知道女孩子的心」
我抑制住要揍他的心情,撇开亿彦朝林中走去。阿遥的
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不知该去哪儿,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得缓缓的爬上了
露台。
站在露台上向大海望去,可以看到碧蓝碧蓝的海水。
我边看着大海,边考虑起了沙纪和阿遥之间的事。
沙纪,一听到那护身符铃铛的响声,就立刻乱了手脚。
而阿遥呢,打我从沙纪的别墅回来,一下子变得很陌生。
(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疲倦的我朝树林方向望去,看到了疾步快走地沙纪的背
影。
(是啊,不是说有事来着,她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想知道个究竟。
那好。就这么办,跟在她后面
沙纪走出树林,来到了海边。又向东走了5分钟,然后
拐进了一条岔道。
那条路,两旁都是樱树。
(樱花如果在这里盛开的话)
但是,现在这里不是看樱花的地方。
我盯着沙纪的背影,尾随着她
一会儿她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展望公园。
那里能看到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沙纪,朝公园中央的灯塔方向走去。
这时,在树荫下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差一点,叫出声来。
是阿遥
沙纪和阿遥,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情形和那时一样。和大浪涌向防洪堤时的情形一样。
我感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为了不让两个人注意到我,我藏在了灯塔的对面。
我能够清晰的听到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沙纪】
「你别说了。我已经没有那东西了」
【阿遥】
「胡说。是你把它抢去的」
【沙纪】
「那么,你打算一直要挟我吗?」
【阿遥】
「如果你不还给我的话」
【沙纪】
「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它了!」
【阿遥】
「求你了。别再说谎了!」
【沙纪】
「我没有说谎!」
【阿遥】
「骗人!骗人!还给我!把「铃铛」还给我!」
--铃铛???
(这么说,沙纪刚才确实听到了护身符的铃声)
对,那一瞬间!
我脑子里闪现出那时的情形
就是早上梦到的那个绝望的梦
(难道那铃铛就是她们谈到的铃铛吗!?)
不,不会的
不会那么巧
我一次次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的猜想。
(那么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从灯塔后面露出头,窥视了两个人一眼。
这时,沙纪和阿遥正扭在一起,争吵着,扭打着。
突然,沙纪放开了阿遥的手。沙纪连着后退了几步。
阿遥,阿遥满眼仇视的向前走着,一步步地缩短了与沙
纪之间的距离。
沙纪不断颤抖着。
就在阿遥要抓住沙纪手的那一刻。--沙纪猛地一脚踢
向阿遥!
阿遥的身体,立刻直直的向后倒下去。之后就一动不动
了。
沙纪浑身颤抖着跑开了。
我从灯塔后面走出来。来到阿遥身边,快步跑过去。这
时阿遥已经昏迷了。
我抱起阿遥,摇动她的身体。
【阿诚】
「阿遥!阿遥!醒醒,醒醒!」
听到动静的人们,开始围了过来。
【阿诚】
「阿遥!」
这时,阿遥睁开了眼睛。眼睛微微转动。
【阿遥】
「阿诚?」
我点点头看着她。阿遥半坐着,无力的看着我。我也看
着她。这时,阿遥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阿诚】
「阿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阿遥静静的把我的手推开。
【阿诚】
「?」
【阿遥】
「别管我」
【阿诚】
「哎?」
阿遥挣脱我,站了起来。
【阿诚】
「你在说什么?」
【阿遥】
「」
【阿诚】
「我,全都看到了,刚才」
【阿遥】
「阿诚这和你没关系」
【阿诚】
「」
【阿遥】
「和你没关系」
阿遥避开我的目光,走开了。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走
远了。我也不知为什么没去追她,茫然的目送她走远。
等我回过神来,阿遥已经不见了。我恍恍惚惚的转过身
,按原路走了回去。
走出樱树林,来到海边。
这时,我感到有谁在注视着我。朝月亮沙滩方向望去,
我发现,沙纪正注视着我。
这时,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那道目光好强烈。
【沙纪】
「」
【阿诚】
「」
过了一会儿,沙纪移开了视线,朝月亮沙滩方向跑去。
我呢,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追了过去。
沙纪没有放慢速度。我拼尽全力却追不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开呢?我一边跑一边不解的想着这
个问题。
而此刻,我连为什么要去追沙纪,也搞不清楚。
沙纪从海边穿过沙滩经过「月光沙滩」门前。之后向月
屋宾馆的方向走去。
这过程中,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到了宾馆,沙纪从正门进入了大厅。
我紧跟其后。
这时,和大厅中走出的一个女人,恰好碰个正着。
我和那女人都倒了下来。
【??】
「哎呦!」
【阿诚】
「对不起!」
我伸手去扶那女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逸美。从情形上看,她好像是来宾馆送餐什么的。
【逸美】
「哎?阿诚,怎么是你?」
【阿诚】
「没事吧,逸美?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我要去追沙纪,可是逸美却抓住我的手不肯放。
【逸美】
「等等。看见了吗,刚才的表情」
【阿诚】
「哎?什么表情?」
【逸美】
「作为惩罚,你肯帮我吗?」
我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现在要紧的是追上沙纪!
【阿诚】
「对,对不起,逸美小姐!现在,我有急事!」
【逸美】
「不行吗?反正晚上大家都要来我家」
【阿诚】
「是,不过」
【逸美】
「阿诚!」
【阿诚】
「嗯」
【逸美】
「我和至美可是两个人顶成一个人用的。我们姐妹都快
睡眠不足了」
【逸美】
「你知道为什么吗?阿诚」
是,是不是因为那个篮子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至美不论怎么熬夜,只要睡一晚上就能恢复的。
【阿诚】
「对不起,我真有急事」
【逸美】
「啊阿诚,你要抛弃我们姐妹吗?」
逸美眼睛湿润了,一下子变得楚楚可怜。
怎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子?
就仿佛,我欺负了逸美一样。
【逸美】
「我和至美,都很痛苦需要阿诚你的帮助」
(哎呀逸美,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逸美】
「阿诚不过是利用我们罢了」
【逸美】
「没用的时候,就好像用过的磨牙粉一样,随手丢掉了」
【阿诚】
「不不是这个那个」
我越分辩不清,逸美就越不依不饶。
【逸美】
「好了我全明白了。你是见死不救,我和至美两个
人自己想办法吧」
【逸美】
「但是,如果我们累倒了那时你能来照看我们吗?」
逸美转过身,虚弱的朝月光沙滩走去。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打消追沙纪的念头了。
啊~
【阿诚】
「哎,哎逸美。我,还是很担心你,一定会帮你的」
这时,逸美朝我的方向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
容
【逸美】
「哦?你不是有急事吗?」
【阿诚】
「」
【逸美】
「是不是担心沙纪?」
(她怎么会知道的呢)
【逸美】
「放心。沙纪也一定会来的!凭我的感觉」
【逸美】
「那好,咱们出去买点东西吧?」
【阿诚】
「???」
【逸美】
「阿诚,今天聚会的事,听说了吗?」
【阿诚】
「聚会?」
【逸美】
「今天5点,在月光沙滩集合,没听说吗?」
【阿诚】
「啊那件事呀,我已经听说了」
【阿诚】
「也就是说,今天我们大家,在一起聚会」
逸美深深的点点头,接着说。
【逸美】
「所以,那之前一定要做些准备呀」
【逸美】
「但是,现在车子坏了,即使去买东西,我一个人也拿
不了呀?」
【逸美】
「所以,出去买东西时,希望阿诚一起去」
【阿诚】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最终,我还是拿她没办法
结果,为了聚会,我也只好跟着四处去买东西
终于都准备完了。
大家的手中都端着一个纸杯子。
里面倒满了冰镇啤酒。
(不过,只有至美和阿遥例外,两人杯中装的是果汁)
烤肉的铁板上吱吱的冒着阵阵青烟,不时散发出烤肉的
香味。
【逸美】
「喂,大家来干杯吧?」
【逸美】
「嗯,让谁来致词呢嗯,我看就拜托川岛班的班长
吧?」
【优夏】
「哎?我吗?」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向优夏望过去。
【优夏】
「那好,我就来说两句!」
【优夏】
「不过让我们为了什么而干杯呢,大家的意思
呢?」
【至美】
「这个嘛,还是应该由你来考虑啊,优夏班长。」
【优夏】
「是吗这倒也是」
【优夏】
「嗯」
【优夏】
「我们大家能在这里齐聚一堂,说起来也是很不容易啊」
【优夏】
「而且,虽说有点迟,但还是希望沙纪能够快乐」
【优夏】
「来吧,干杯~」
【众人】
「干杯!」
大家齐声应和,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应该是洋溢着微笑吧?
我忽然注意到。今天的气氛似乎
大家的表情怎么都有些过于自然了。
沙纪和阿遥全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尽管就在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这会儿两个人却都
如此高兴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诚】
「至美,至美请问」
【至美】
「嗯?怎么了?」
看到其他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我于是装作若无其事
的样子把至美叫到了一旁。
【阿诚】
「想问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美】
「?」
【阿诚】
「沙纪和阿遥,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样子吗?」
我向着围坐成一圈的众人努了努嘴。
【至美】
「啊,是吗
大哥哥,你还都不知道吗」
【阿诚】
「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至美】
「嗯。怎么说呢?」
至美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听她的话讲,沙纪起初似乎并没有打算来月光沙滩。
而且,亿彦那小子似乎还安慰了沙纪,不知用什么办法
说服了她。
(竟然能够说服沙纪)
(亿彦倒还真有两下子啊)
我心里不由升出一种佩服之情。
【阿诚】
「那么阿遥,也已经不再介意了吗?」
【至美】
「嗯。阿遥小姐,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呢。」
(阿遥会会不介意?)
【阿诚】
「那么说两个人难道已经完全和好了?」
【至美】
「嗯该怎么说呢应该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至美】
「不管怎么说,沙纪小姐那边,也应该还会有点」
(嗯,似乎应该是这样的)
今天在展望公园,我亲眼见到两人争吵的情形,所以想
来不会这么快就和好的。
【至美】
「啊不过这也难说,也许有些别的什么理由也说不
定」
【至美】
「不过至美嘛就是这么想的,嘿反正就是这样
的了」
【阿诚】
「嗯原来如此」
【阿诚】
「谢谢你,至美!」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至美的头。
我再次坐回到大家的中间。
诚如刚才所说,从沙纪的表情中,仍能找到一丝不能原
谅别人的阴翳。
这表情是如此的微妙,假如刚才我没有和至美谈论这个
的话,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的
我正想着,不意间阿遥张口说话了
【阿遥】
「这个」
阿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个不知从哪儿拾来的脏兮兮
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些蠕动着的小虫子。
大家全都张口结舌,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阿诚】
「这,这是什么啊?」
我不加思索的问道。
【阿遥】
「海蛆」
阿遥干脆的答道。
【亿彦】
「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呀,阿遥小姐?」
阿遥随口答道
【阿遥】
「吃」
【亿彦】
「哎?」
【优夏】
「哎?」
【逸美】
「哎?」
【沙纪】
「哎?」
【阿诚】
「哎哎!?」
【至美】
「不过,味道也许会格外鲜美吧?」
至美小声咕哝着。
【沙纪】
「那种东西,绝对好吃不到哪里去!」
【阿遥】
「烤烤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沙纪】
「喂,等一下,你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啊!?」
【至美】
「烤烤看,烤烤看,把这海蛆烤一下~」
【沙纪】
「不许烤!」
这两个人倒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性格
在两个人正在争论的时候,阿遥已经一声不响的将已经
扎好口的塑料袋打开了。
【逸美】
「阿遥,你先等等好吗?」
【优夏】
「住手,阿遥!」
优夏伸出手去,想一把从阿遥的手中夺下塑料袋。
谁知道,只一下!
塑料袋的封口被一把扯开,袋中的海蛆一下飞洒出来。
【亿彦】
「啊呀!!!」
人群里喊得最大声的就要属亿彦了。
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呼的一声四散逃开。
那情形,就象是一群受了惊的老鼠。
而飞洒出来的那些海蛆,运气倒是不错,因为没有落到
铁板上,所以也都顺着海滩四散而逃了
最终,全都消失于岩石深处。
【阿诚】
「喂,已经没事了!」
听了我的喊声,大家全都惊魂未定的走了回来。
【优夏】
「你们闹够了吧!阿遥!?至美!?」
优夏一回来,随即就是一声大喝。
【阿遥】
「可是」
【至美】
「我就是想吃嘛」
阿遥和至美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酒宴可谓是进行到了高潮。
刚才的海蛆事件,不但没有搅了局,反而极大的刺激了
大家的兴致。
这里的所谓刺激确实是个褒义词--总之,比起刚才,
宴会的气氛的确是越发的热闹了。
大家相互调侃着,嬉闹着,气氛倒是十分祥和。
不对,说祥和似乎不太恰当,因为这气氛已经远远的超
出了祥和所能概括的范围了,也许该说是喧闹吧。
特别是优夏。
【优夏】
「真爽啊!到底还是烤肉和啤酒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啊?」
这个姑娘可真行,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喝成这
样了。
【优夏】
「至美君,你也来喝一口吧?」
优夏一边说,一边就要向至美原本倒着桔子汁的纸杯中
倒啤酒。
【阿诚】
「喂喂,不许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啊!」
【优夏】
「算了,干嘛这么古板啊~」
【优夏】
「又不是不能喝嘛。真是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啤酒罐嗖的一声就冲我飞了过来。
(天哪,今后千万不能让优夏喝酒了)
(应该找个人管住她才对)
【阿诚】
「啊」
我缓缓的舒出一口气。
【优夏】
「啊,你这家伙可真是好管闲事啊」
【优夏】
「你这个大香菇!」
【亿彦】
「啊哈哈哈~优夏君,这话从何说起啊?」
看着亿彦如此猖狂,我不禁有些生气。
我尽力不让自己发作,拿着筷子想去夹一片牛肉。
可谁知道,却一下子没留神,手一滑,把筷子掉落到铁
板上。
【至美】
「哎呀,大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啊?」
难道我会喝醉吗?
不过也许是吧。
毕竟,像碰到杯子,滑落筷子这些事,都是喝醉酒的征
兆嘛。
(看来自己必须注意一下了)
我不禁这样想到
忽然,不知为何,我竟然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向铁板
,可能是想要把筷子捡起来吧。
【阿诚】
「啊!!」
伴着一声惊呼,我急速把手缩了回来。
【至美】
「呀哈哈哈~真拿你没办法,算了算了还是让至美
来帮你吧~」
说着,至美用自己的筷子把我的筷子夹了上来。
这时候
【优夏】
「啊!!」
突然,优夏探过身来,惊讶的指着我刚刚被烫伤的
手掌喊了起来。
而且是用食指和中指
【优夏】
「大家注意了,我宣布,我刚刚发现了一件惊人的秘密!」
【至美】
「哎?」
【优夏】
「被烫伤的石原,是只大香菇!」
【至美】
「哎?」
【优夏】
「傻瓜,我说的是回文句啊,是*回*文*句!」
【优夏】
「『烫伤的石原是香菇』这句话的日语发音倒过来
念的话,也是『烫伤的石原是香菇』呀」
【至美】
「」
【阿诚】
「啊,你又来了」
【至美】
「哈哈优夏小姐,你这句话,用到现在倒是蛮合适
啊!」
【优夏】
「你说什么呐!快别奉承我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我
真的很有天赋呢!呼」
她们两个反倒一唱一和,只剩下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哎,没办法,老实听着吧。
因为不论是谁,只要被优夏和至美这对损人专家盯上的
话,那就别想能够全身而退了。
【优夏】
「喂~~~~~~~喂」
【优夏】
「我说,你觉得怎么样啊?」
优夏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动人的光辉。
--可,就在这时!
这次又轮到沙纪出岔子了。
就在她打算将右手的杯子移到左手时,没成想一个不留
神杯子便从手中滑了下去。
于是乎,站在她旁边的优夏小姐,恰好成了这次惨剧的
最大受害者。
从胸部向下可以说是全身,被满满一杯啤酒泼了个
正着。
【优夏】
「喂,喂,你干什么」
【沙纪】
「对,对不起」
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亿彦】
「那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就称的上是『出水芙蓉』呀?」
亿彦不知深浅的从旁边插了这么一句。
沙纪听了这句话
【沙纪】
「扑哧」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优夏】
「够了,别再笑了」
【沙纪】
「啊,真是对不起」
【沙纪】
「可是亿彦君,呵呵,都怪他是他逗我的」
--正说话间,从另外一个方向猛然飞过来一团不明物
体!
橙色的液体原来是桔汁。
这杯桔汁,就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正中沙纪下怀。
大家全都愕然的把头转向桔汁丢来地方
在那里,赫然站着手中握着空纸杯的阿遥。
【沙纪】
「」
沙纪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
【阿遥】
「因为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
【沙纪】
「」
【阿遥】
「所以我想,如果不对你做出同样的事情的话你无
论如何是不会明白的」
【沙纪】
「你你你想干什么!」
【沙纪】
「我意识到自己错了!
所以不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嘛!」
【阿遥】
「就你那两句也算是道歉吗」
【沙纪】
「道歉而已,两句话足够了!再说又是对这种酒鬼!」
【优夏】
「酒鬼!?」
【优夏】
「你才是酒鬼呢!?否则,啤酒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洒到
我身上呢!」
【优夏】
「而且,说不定还是故意的呢!」
【沙纪】
「有谁会无聊到想故意做这种事!?」
【沙纪】
「可不是嘛!要是正常人的话,才不会故意这么做的呢!」
【沙纪】
「只有那些克隆人,才会做出这种不正常的举动!」
这时
【逸美】
「都别胡闹了!!!」
逸美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没想到平日里极其
娴静的逸美,还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随着逸美的喊声,四周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逸美】
「大家已经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吵个没
完!」
刚刚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都被逸美咄咄逼人的气
势压了下去,一声不吭的坐回原位。
此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就像凝固一般的压抑
这尴尬的气氛,已经让我这个旁观者都不想呆下去了。
不对,如果我真是个旁观者的话,也许早就溜了。
这时,在这个压抑且尴尬的境地之下沙纪小声咕哝
了一句。
【沙纪】
「那么」
【沙纪】
「我先回家了」
说着,沙纪拾起放在自己腿上的挎包,站了起来。
忽然,嗵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包里掉落到沙
地上。
大家于是纷纷把视线投向沙地上的那个东西。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家摊钱拜托至美买来的『袋装
牛肉』。
为什么沙纪她?
【阿遥】
「你偷这个东西打算做什么啊?」
阿遥毫不掩饰的直言问道。
【沙纪】
「我才没偷!」
【阿遥】
「那么是你拿的?」
【沙纪】
「别废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阿遥】
「这样做可不好啊」
【阿遥】
「毕竟是大家出钱买的啊」
【沙纪】
「够了,烦死人了,你别没完没了好不好!!」
【沙纪】
「难道还想去报警吗!?」
【沙纪】
「我一不会躲二不会逃!一直都会呆在我的别墅里!」
说完这几句话,沙纪连头都不回,愤然向着沙滩那边的
小路绝尘而去
只有掉在沙滩上的那袋精工切片的牛肉,还一动不动的
躺在那里。
铁板下的炭火,此刻已经燃尽了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四下里死一
般的沉寂,竟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一句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称得上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呢
结果,到底还是因为沙纪和阿遥,仍像往常一样闹得不
欢而散。
(为什么非得弄成这样不可呢)
(可是,我究竟又能做什么呢?)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远处岩石的
阴影下面。
独自蹲在那里的,竟然是娇小的至美
此刻的至美,正把娇小的身躯蜷成一团,埋着头轻轻抽
泣着。
只见她的双肩轻轻伏动,不停的哽咽哼哼哼哼
哼哼
我能够明白此刻至美的心中是多么的悲痛。这么小的孩
子,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承受刚才那样激烈的争吵的。至
美哟
我很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几句,可一时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才好。
所以也只好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此刻耳畔那传来的阵阵波涛,也许便是大海的叹息吧。
大家默不做声的打扫着被我们搞得一片狼籍的海滩,然
后将餐具运回到月光沙滩。
在月光沙滩跟逸美小姐和至美道过晚安,我们四个人默
默的回到了小木屋。
可是,即便回到小屋之后,今晚不愉快的空气,似乎依
旧残留在我们的周围
每个人都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我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茫然的望着头顶上的
天花板。
(阿遥和沙纪--在过去,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
什么样的事情呢?)
【阿遥】
「骗人!骗人!还给我!快把那只『铃铛』还给我!」
(『铃铛』阿遥说过的『铃铛』,难道就是那个『
铃铛』吗?)
此刻,我的肉体和精神已然全都达到了疲倦的顶点。
一阵阵强烈的睡意,渐渐将我包围起来。
(一定要找沙纪问问清楚)
(有关铃铛的一切阿遥的一切这一切的一
切一定要问问清楚)
然而随着睡意袭来,片刻之间,我的意识模糊了。
●4月5日●
啊睡醒了。
既不是被噩梦打扰,也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自然的醒来。
我看了看枕边的手表。
已经睡了3个小时了吧。
现在头脑清醒到可以在十秒内算出两位数的乘法。
好几次试图再睡去
但清醒的头脑已再没有睡意了。
我于是下了床,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静的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楼上传来呼呼的亿彦的呼噜声。
就在那时
【亿彦】
「嘿!等等!」
突然传来了亿彦的声音。
我吃惊的向上望去
【亿彦】
「不好能量能量
不够
啊呼呼」
这家伙一直在说梦话。
(哼也不知在做什么梦,亿彦这家伙)
还是别想亿彦的事了,我出了屋门,来到外边
从树林的缝隙望去可以朦胧的看到沙纪家别墅的灯光。
(对了有件事一定要问沙纪不可!)
于是我朝沙纪别墅的方向走去
沙纪的心事总是很多。
铃铛的事阿遥的事
这次我都要弄清楚。
我一下子变得很坚决。
到了别墅,我按响了门铃。
就在那时
(嗯?)
我好像听到了沙纪的声音。
再认真分辨一下。
【沙纪】
「不是说让你等一下了吗?」
确实是她。
我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绕院子半周,我来到了后院。
从厨房门口露出灯光。
沙纪的微小的,略带颤抖的声音逐渐近了。
其中还混杂着撒娇似的叫声
我停下来,凝神望去。
沙纪在那边。
戴着眼镜的沙纪正把小狗从脚下抱起。
看上去象一只小野狗。
刚才叫的就是它吗
【沙纪】
「真担心死我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被抱起的小狗高兴的舔着沙纪的脸颊。
沙纪也发出痒痒的声音。
我被眼前这个与往日迥异的沙纪所震惊了。
当然不是眼镜的原因。
而是那种满足的,温存的表情。
【沙纪】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沙纪放下小狗,消失在家中。
小狗啪啪的摆着尾巴,发出「汪汪」的叫声。
我走近厨房门口。
我藏了起来,怕引起小狗的注意。
沙纪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玻璃容器。
小狗快速的摇着尾巴,撒娇的叫着。
【沙纪】
「嘘。不听话就不理你了。」
沙纪好像在责备它,然后打开了玻璃容器。
是用剩饭做的肉食料理。
沙纪蹲下给小狗喂食。
小狗兴奋的大口吃起肉来。
--原来是这样!
我想起了聚会时的小摩擦。
那时的牛肉原来是为了给这家伙吃呀
我们议论着是谁偷了牛肉,互不相让
【沙纪】
「别急小心卡着」
沙纪抚摸着小狗的背,满脸慈爱。
她平时总是攻击性的,和我们对着干
(本性原来还是善良的)
为了不让她们注意,我悄悄的离开了。
要追问沙纪的想法已经无影无踪了。
可以安心睡了
从沙纪的别墅回来,我安心的闭上眼睛再次睡熟了。
刚一睡着的工夫。
(别吵了谁呀?刚刚睡着)
那声音让我没睡熟就被吵醒了。
耳边传来敲击的声音。
在天窗的地方有人在敲窗子。
气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
直起身,打开了天窗。
我用两臂撑起,上身露出窗外
【阿诚】
「!?」
是沙纪。
沙纪用长树枝叩着窗子。
沙纪看到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立刻说道。
【沙纪】
「散步正好路过」
【阿诚】
「啊?」
【沙纪】
「不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阿诚】
「啊?」
【沙纪】
「我不是专程来这里的」
【阿诚】
「啊」
【沙纪】
「不过今早,真是谢谢你了。」
【阿诚】
「嗯?」
【沙纪】
「篮子!」
【阿诚】
「什么意思」
【沙纪】
「好了,已经谢过你了」
「等等」
「哎,哎哎」
【阿诚】
「啊,啊」
【沙纪】
「那么,晚安吧」
【阿诚】
「晚安」
沙纪下了台阶,离开了
我关上了窗户,又回到了床上。
窗户只开了一小会儿,屋里就冷了许多。
我把被子一直盖到头顶,试图包住散发的体温。
然后考虑沙纪的事
不能与人坦然相对的沙纪。
不想暴露自己脆弱一面的沙纪。
自尊心高人一倍的沙纪。
但只有我了解她。
只有我知道沙纪比谁都善良
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情。
刚才的那一幕,才是她的真正的表示感谢的方式。
想着想着,觉得让她就那么走了,心里空空的。
(沙纪)
我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踹开了被子。
(可能还来得及)
我急忙换好衣服出门了。
【阿诚】
「沙纪!」
她不可能还在但我又不能不喊她的名字。
【沙纪】
「我在。在这儿!」
【阿诚】
「哎!?」
【阿诚】
「怎么在这儿吓了我一跳」
【沙纪】
「吓一跳的该是我。那么大声音什么事?」
【阿诚】
「哎?」
【沙纪】
「有什么事?」
【阿诚】
「没有什么特别的」
【沙纪】
「那我回去了」
【阿诚】
「等等!」
【沙纪】
「你不是没事了吗?」
【阿诚】
「是没什么事」
【沙纪】
「那我回去不行吗?」
【阿诚】
「沙纪,那沙纪你下面有什么事吗?」
【沙纪】
「没有」
【阿诚】
「这样的话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就多呆一会吧。」
【沙纪】
「我不是说了我不是成心来的,只是散步路过这里而已。」
【阿诚】
「为何这么深更半夜的?」
【沙纪】
「不为什么不行吗?」
【阿诚】
「不为什么就在这呆会儿吧。」
【沙纪】
「不行,因为星星看着呢。」
【阿诚】
「星星?」
我忽然仰望天空。
突然觉得很激动
夜空没有一片云,只有满天的星斗。
从来没有注意过
【沙纪】
「这个季节,这一带的星空最美。」
【阿诚】
「沙纪喜欢星星嘛?」
【沙纪】
「这有什么特别的。」
【阿诚】
「
明白了,沙纪一定是很喜欢对不对?」
【沙纪】
「」
我想起了刚才去别墅时的情景。
沙纪望着小狗的表情与仰望星空的表情很像我这么
认为。
沙纪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阿诚】
「你去那儿?」
【沙纪】
「那边。」
她朝林荫道的方向走去。
【阿诚】
「那我也去。」
【沙纪】
「别跟着。」
【阿诚】
「嘿嘿」
不知为何,她并没有生气。
我不解的紧跟沙纪其后。
也不知去哪儿,沙纪沿着林荫道的坡路下去了。
我也望着星空,跟在她的后面。
虽然我不知道星座的名字,但总觉得很浪漫。
(小时候也这样曾经痴情的望着天空吧)
那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女人怎样」「对女人的好恶」
等等。
真怀念那时候呀
现在的我
【沙纪】
「阿诚,你在那磨蹭干什么呢?」
【阿诚】
「嗨,沙纪?到这儿来?」
【沙纪】
「怎么了?」
【阿诚】
「快来,快来。」
这时的我,已经知道那个世界的样子了。
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好也罢,坏也罢,我知道的已经
太多了。
【沙纪】
「什么?」
沙纪伸着脖子问道。
这是
我躺下来,伸展开身体。
我用脚把沙纪绊倒。
沙纪靠近我时,我突然伸脚把她绊倒。
【沙纪】
「!!!」
我和沙纪一起进入林荫道。吃惊的沙纪要起身时,我从
旁边把她按倒。
【沙纪】
「你干嘛!住手!」
【阿诚】
「安静,别吵!」
我按住沙纪就要发作的身体,用下巴指示她望天上看。
【沙纪】
「?」
沙纪把视线移至星空。
【阿诚】
「我小时候经常这样」
【阿诚】
「在星星最美丽的时候,我这样望着它们」
【沙纪】
「」
我把手从沙纪的身体上移开,仰面伸展开。
沙纪在我的旁边,不过显得很拘谨。
【阿诚】
「试试看?沙纪」
【沙纪】
「」
【沙纪】
「如果你那么希望我躺下的话,我可以那样做」
沙纪拘谨的仰身躺下。
【沙纪】
「也不坏吗天然的天象仪。」
(哎呀呀)
(我可服了这姑娘了)
我苦笑着,看看沙纪。
沙纪一直望着星空,表情很愉快
我也目不转睛的,出神的望着。
深蓝色的天空映在沙纪炯大的眼睛里。
水灵灵的脸庞,挂着夜里的露水。
她的肌肤滑润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它。
纤细的腋窝里长着柔软的汗毛。
然后是女性的美丽的,高贵的乱发。
夜渐渐深了。
我和沙纪躺在大地上,身体沐浴着星星的光辉
--如果像电影一样以此作为结束该多美好啊
但现实就是现实。
【沙纪】
「你该怎么承担责任?」
【阿诚】
「责任?就因为这点关系,你就生气了?」
【沙纪】
「也许对你无所谓,但是对我不行。绝*对*不*行!」
这姑娘有洁癖。
要回去的时候,因为身上粘了土,所以对我不停的大吵
大叫
【阿诚】
「嗨嗨。你拍拍不就行了吗」
啪啪说着我用手去拍土。
【沙纪】
「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阿诚】
「啊?我是你的奴隶吗」
【沙纪】
「你发誓绝对不再让我身上粘土了。」
【阿诚】
「啊!?」
【沙纪】
「你要发誓。」
【阿诚】
「」
【沙纪】
「」
(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我心里愤愤的,可是嘴上却在发誓。
【阿诚】
「绝对,不再,污浊,沙纪」
【沙纪】
「我也发誓,今后决不原谅污浊我的人」
【阿诚】
「嗯?这么说,我必须想办法报复「污浊你的家伙」了?」
【沙纪】
「有问题吗?官吏,庶民一律平等!」
(哎呀呀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我的小姐大人)
沙纪你还是挺高兴地吧
看着她的脸「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我开始捉摸
起来。
沙纪人真的很善良。
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明白沙纪本性的可能只有我一个吧。
那我就听她的话好了--我这样想着。
早上醒来时,觉得迷迷糊糊的。
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太多的缘故吧。
好像还在做梦,头发还没梳理。
当我来到客厅时,优夏神气十足的走过来。
【优夏】
「早上好」
【阿诚】
「早上好阿遥和亿彦呢?」
【优夏】
「已经出去了」
【阿诚】
「两个人?」
【优夏】
「对,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阿诚】
「没有我只是在想最近阿遥好像经常和亿彦出去」
【优夏】
「因为亿彦对阿遥也是真心的吧?」
【阿诚】
「真心?那家伙,说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女性的天敌。」
【优夏】
「以前的他的确如此。不过,如果他是认真的话,在女
孩子看来,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阿诚】
「是呀,他又有钱。」
【优夏】
「那倒不是关键,主要是他能懂得女孩子的心事。」
【阿诚】
「这么说优夏你也喜欢亿彦了」
【优夏】
「胡说。我才没有呢。」
【优夏】
「对了,阿诚,下面该怎么办好呢?」
【阿诚】
「你有什么心事」
【优夏】
「关于沙纪的事?」
【阿诚】
「是呀」
【优夏】
「不知怎的,总也放不下沙纪的事」
【阿诚】
「优夏,你是不是误解沙纪了?」
【优夏】
「怎么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沙纪带来,大家把误会
说开!」
【阿诚】
「你干吗这么凶」
【优夏】
「你敢不敢带她来?」
看来还在为昨天聚会的事情生气。
就为了那点小事,就闹别扭
特别是,沙纪和优夏曾经是中学时代的同窗老友。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两人和好如初。
【阿诚】
「好的,我把她叫来。」
【阿诚】
「给我些时间怎么样?」
【优夏】
「好的」
我立刻朝沙纪的别墅方向走去。
来到大门前,我听到了从后面传出的声音。
说不定,沙纪在后院。
我绕到了别墅的后边。
【阿诚】
「嗨。沙纪!」
【沙纪】
「嗨,阿诚!」
【阿诚】
「你能到我这儿来一趟吗?」
【沙纪】
「好的,一会儿就去。」
【阿诚】
「为什么还等一会儿?能允许我护送吗,我的公主。」
【沙纪】
「好了,你先回去吧。」
沙纪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样子。
我看了这情形,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沙纪正在等待那只小狗
那小狗会过来找早饭吃的
我在沙纪耳边小声说道。
【阿诚】
「你是不是在等它呢?」
【沙纪】
「哎!?」
她很吃惊的跳开,看着我。
【阿诚】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喂它肉什么的。」
【沙纪】
「你看到了?」
【阿诚】
「它很可爱。」
【沙纪】
「我只是觉得它是个小生命,怪可怜的那小脏狗
没什么可爱的」
【阿诚】
「不过,可是你说它「可爱」的。」
【沙纪】
「是吗?」
【阿诚】
「它一定会来的,看来已经成习惯了。」
【沙纪】
「它再来我就把她赶走,我不想被小狗纠缠。」
【阿诚】
「啊,它来了。」
小狗蹦蹦跳跳地从草丛中露出头来。
看到沙纪,立刻跑了过来。
然后,跑到沙纪脚下。
尾巴左右摇晃,撒娇似的呜呜叫着。
好像和沙纪很熟的样子。
看来已经不是一,二天的交情了。
但这时,沙纪直直的站在那里。
因为她说「不想被小狗纠缠」,所以现在自然不能认输。
她这人就是这样
【阿诚】
「原来如此,我一直为比萨饼的事不解呢。」
【沙纪】
「你在说什么?」
【阿诚】
「第一次在「月光沙滩」见面的那天,至美送错了货。
原来就是为它准备的呀。」
【沙纪】
「你怎么知道的」
【阿诚】
「当时我想你这人就为送货迟到这点小事,就大发脾气。原来是它等得肚子饿了呀」
【沙纪】
「不是的!」
【阿诚】
「并且,刚过了6个小时,你就开始发牢骚了?那时,
是因为你惦记着它来找你玩儿吧?」
【沙纪】
「不对!不是那样的!」
【阿诚】
「一直以来早在我们来到这个岛上之前,你就一直
在照料它吧?」
【沙纪】
「不是告诉你不是了吗!我不想被一只小野狗纠缠!」
沙纪为了让小狗离开,挥着手说,「去,去」。
可小狗却天真的围着沙纪转。
这时,沙纪要强行把它轰走。
【阿诚】
「别胡来。」
【沙纪】
「我没有胡来!」
突然蹲下来,抱起小狗,轻轻的放到了别处。
【沙纪】
「去!到那边去!」
小狗还以为是要和它玩,高兴地又回到了沙纪的身边。
沙纪又抱起了它,放开了。
小狗又跳了回来。
【沙纪】
「别来这儿!到那边儿去!」
不管怎么轰,小狗一会儿就又回来。
并且,每一次都越来越撒娇,弄得沙纪衣服上又是泥,
又是土。
【沙纪】
「你先回去吧,我把它赶走后,立刻就去!」
沙纪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
小狗还一直缠着她不离开。
小狗的脚印一下印到了沙纪的胸部,就像盖了个章。
(哎呀)
我想起了个好主意。
平时沙纪都是吃软不吃硬,时不时给她来点硬的。
【阿诚】
「啊!报复必须要报复!」
我抱起小狗,轻轻的拍了它几下。
啊,啊?她一定会干涉的
【沙纪】
「你在干什么!?」
听到小狗的叫声,她脸色都变了。
小狗吓的跑了
沙纪要去追,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拍了拍粘在她身上的
土。
【阿诚】
「我不会饶恕玷污沙纪的人」
【沙纪】
「但它是只狗呀?」
【阿诚】
「我已经发誓了。不管它是狗还是人!」
那狗又回来了。
我用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小狗的脑门
我只是试图那样做,那小狗却在地上滚了几圈,发
出尖叫。
【沙纪】
「住手!!」
沙纪抱起打滚的小狗,像母亲不惜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子
一样
小狗在沙纪怀里发出哀鸣。
沙纪回过头来,使劲的瞪着我。
【阿诚】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
我哑口无言,低头认罪。
眼前的沙纪,气得浑身发抖。
【沙纪】
「你给我走!你欺负它,我不想再见到你!」
沙纪抱着小狗,跑回了家中。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
两颊发烫。
我回去时,优夏正在外间等着。
【优夏】
「看脸色,受打击不轻呀?」
【阿诚】
「我的脸很肿吗?」
【优夏】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怎么你了?」
【阿诚】
「只不过是报复」
【优夏】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沙纪还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
错了也不会道歉。」
【阿诚】
「等等!我不是因为这个挨打的。是我不对。」
【优夏】
「就因为你这么软弱,才总让她得逞的。」
【阿诚】
「不对!优夏,你还是误解沙纪了。」
【优夏】
「是吗?」
【阿诚】
「是呀。」
【优夏】
「但沙纪对魔法画的事,还耿耿于怀呢。」
【阿诚】
「什么魔法画?」
这么说前天晚上,沙纪离开的时候,的确这么说过
「别吵了,优夏!你自己安静画画去吧!」
【优夏】
「中学文化节的时候,全班一起画魔法画。有多大呢?
教室的一整面墙。大家各负责一部分的上色。」
【阿诚】
「那时沙纪也在班里吗?」
【优夏】
「嗯,在上色前,要做草图。究竟是让我画,还是沙纪
画,大家意见不一。最终,投票决定。」
【阿诚】
「结果是你当选?」
【优夏】
「沙纪当时很难过,样子很吓人。所以,才会做出那样
的事」
【阿诚】
「那样的事,你指的是?」
【优夏】
「她把画好的画给毁了深夜潜入学校里!」
【阿诚】
「哎!?」
【优夏】
「都暴露了,她还是一口否认。被值班的老师看到了,
她还是不肯道歉。而且不光这些。」
【阿诚】
「」
【优夏】
「她对我说,「这种画画多少张不行,如果喜欢的话,
就画几张好了。」在大家的面前」
【阿诚】
「」
【优夏】
「我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可是沙纪一直放在心上。
所以,一直和我对着干。」
【阿诚】
「那事,真是沙纪干的吗?」
【优夏】
「值班老师说看到她逃走了。是不是她干的倒不知道,
不过她那倔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阿诚】
「」
【优夏】
「好了,不提沙纪的事了,好吧?」
【阿诚】
「不过沙纪的本性真的很善良。」
【优夏】
「不是说不提她的事了吗!」
【阿诚】
「不,这样不对!」
【优夏】
「」
【阿诚】
「她在我们来之前,就一直照看一只小野狗。」
【阿诚】
「就是为了那只小狗。昨天的牛肉,就是喂它的。」
【优夏】
「如果是那样的话,直说不就行了吗。」
【阿诚】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说的。」
【阿诚】
「你还不明白吗?她那牛脾气」
【优夏】
「阿诚」
【阿诚】
「她确实很善良。」
【优夏】
「」
【阿诚】
「毁坏画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优夏】
「明白了」
【优夏】
「我已经明白了你把沙纪叫来吧,再去一次」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下了台阶。
就在我去沙纪家的时候听到了一对男女愉快的谈
话。
朝林荫道望去,原来是阿遥和亿彦回来了。
我从未见过阿遥那么高兴过。
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以前的阿遥判若两人。
实话说,我很吃惊
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和恋人在
一起时的心情。
与那种心情很接近。
【亿彦】
「呀,石原,这么晚才起床。天气这么好,我劝你早起
呀。有句话叫「春眠不觉晓」,看来不假。」
【阿诚】
「废话别说废话了!」
【亿彦】
「男人爱嫉妒可不好呀,我劝你应当再酷一些。」
【阿诚】
「不是让你闭嘴了吗?!不让你说就别说!」
【亿彦】
「哎?还真是「近朱者赤」呢」
【阿诚】
「你说什么!?」
【亿彦】
「我劝你不要受那个神经质女孩的传染!」
【阿诚】
「你在说什么,亿彦!?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我突然把视线转到了阿遥的身上
阿遥的表情像戴了面具一样冷。
【阿诚】
「阿遥」
阿遥移开视线,从我身边上了楼梯。
亿彦也跟在后边。
我看着阿遥,无话可说。
我心情沉重的再次向沙纪的别墅走去
周围没有沙纪的身影。
别墅周围寂静无声,仿佛幽灵的栖身之处。
但我还是绕别墅转了几圈。
(似乎要寻找沙纪留下的余香。)
就好像恋爱小说中写的那样。
从对面草丛里,那只小狗跑了出来。
那小狗似乎注意到了我。
看到它那天真的眼神,我感到了罪恶感。
虽说不是成心的,但我还是打了它。
那小狗摇摇晃晃的朝这边来了。
舔我的脚。
我蹲下来,爱抚的摸着它的头,它高兴的跳到了我膝盖
上。
【阿诚】
「你的主人去哪儿了呢?」
小狗只是「汪」的叫了一声。
离开小狗,我回到了小屋。
但优夏已经不在客厅了。
(「你再去找一趟沙纪」刚才还拜托我,这会儿去
哪儿了呢?)
阿遥在屋里。坐在沙发上。
【阿诚】
「优夏去哪儿了?」
我问阿遥。
阿遥摇摇头,好像在说「不知道」
【阿诚】
「这么说亿彦也不在了?」
阿遥还是没说话,指了指浴室。
从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亿彦好像在洗澡。
我轻轻的点点头。
在考虑下面该怎么办。
其实不用考虑。
这种情况与阿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把要问沙纪的事情,问问阿遥!)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阿遥突然开口了。
【阿遥】
「阿诚你知道的太少了。」
【阿诚】
「哎???」
【阿遥】
「不要再接近她了因为你不了解她究竟是个怎
样的人有多么可怕」
我哑口无言。
(她她是指沙纪?)
【阿诚】
「喂,阿遥?你那么讨厌沙纪吗?」
【阿遥】
「」
【阿诚】
「沙纪真的很善良这点我很清楚。」
【阿遥】
「你信她,不信我」
【阿诚】
「不对!不是信谁不信谁的问题!」
【阿遥】
「够了,我知道了」
【阿诚】
「不够!你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遥】
「」
【阿诚】
「和那个铃铛有什么关系!?」
【阿遥】
「」
【阿诚】
「告诉我,阿遥?」
【阿遥】
「你去问她吧?阿诚不是很了解她吗」
【阿诚】
「阿遥」
阿遥转过身去,已经不想再理我了。
就在这最尴尬的时候,亿彦出来了。
我转过和亿彦说话。
【亿彦】
「石原你还是注意不要和沙纪交往比较好。」
这家伙。他也听说了吗?
【亿彦】
「我也只是凭直觉,觉得她心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
想就觉得可怕。」
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
沙纪的事他知道什么
亿彦的话我再也不想听了。
我没说话走开了。
【亿彦】
「石原,小心呀?沙纪不知现在正做什么呢」
临走时候,亿彦说道。
真想揍他一顿,我打开门离开了。
也不知该去哪儿。
只觉得没有比在那儿呆下去更痛苦的事了。
大家都说沙纪的坏话
大家都只看表面,都误解她。
当然我也不是说沙纪没有错。
但总不至于那么讨厌吧
向港口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
在通往商业街的路上一个人快步朝北走着。
--是沙纪。
我反射性的跟了上去。
说无意其实是瞎话。
我一直在寻找沙纪。
我想见沙纪
在商业街入口,总算追上了他。
【阿诚】
「沙纪!」
我大声叫喊。旁边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
【阿诚】
「沙纪!!」
不管他们。我又大喊了一声。
沙纪回头看了看。
我心里一热。
我急忙朝沙纪跑了过去
【沙纪】
「阿诚!?」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沙纪,喘着气。
心里充满了感动。
就好像寻找了几十年,终于相会一样。
【沙纪】
「为什么那么大声?干嘛跑得那么快?」
【阿诚】
「因为想见你!」
【沙纪】
「哎?」
【阿诚】
「因为想见沙纪!」
【沙纪】
「」
沙纪出神的望着我
终于说出口了。
我擦了擦身上的汗。沙纪还在笑着。
【阿诚】
「为什么要笑呢?」
【沙纪】
「你你好像它。」
【阿诚】
「它?」
刚一说出口,我就明白了。
(它是那只小狗。也就是拿我和狗相提并论了。)
【阿诚】
「从奴隶降格到狗了吗?」
沙纪听了我这傻话,不禁大笑。
我被她这么一感染也笑了出来。
两人的笑声响彻整个商业街。
行人都用白眼看我们,我们却旁若无人的继续大笑着
我们来到港口。
大笑一阵后,我的心情轻松多了。
(先不去想那些事了)
(至少我了解沙纪。)
(这不就足够了吗)
【阿诚】
「我小时候喜欢养狗经常给野狗喂食物,所以经常
被父母骂。」
【阿诚】
「养成了习惯,天天来怎么办!?」
【沙纪】
「我因为很想养那只狗才哭的。为因为觉得它可怜才哭
的。即使这样,也许再过了3天,我就烦了,会把它一
脚踢开的。」
【阿诚】
「是,是吗」
沙纪好像还因为上午的事,在误解我。
【沙纪】
「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同情它呢。不负责
任的说」
「啊,也许吧」
「怎么?」
【阿诚】
「啊,也许吧」
听了我这样说,沙纪显得有些吃惊。
她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对我这样说。
【沙纪】
「所以人是不可信任的。」
人不能信任
【阿诚】
「所以才那么喜欢动物,植物的吗?」
【沙纪】
「是呀,不用说话,不需要语言。」
【阿诚】
「沙纪」
这时,沙纪突然走开了。
朝防波堤的方向,她加快了脚步。
沙纪一直走到防波堤的最前端。
我追赶过来。
海风吹过。涌过来的波涛被防波堤打成白色的泡沫。
沙纪站在防波堤前,一动不动。
我站在沙纪身边,静静的说着。
【阿诚】
「因为有语言,所以人不可信任吗?」
【沙纪】
「」
【阿诚】
「为什么?」
【沙纪】
「因为人会撒谎。」
【阿诚】
「撒谎?」
【沙纪】
「人常会撒谎。」
【阿诚】
「」
【沙纪】
「所以讨厌」
「啪」的一声,波浪变成泡沫,飞到沙纪的脸上。
但沙纪却没去管它,静静的看着大海。
--「因为撒谎,所以不可信任。」
那时,我的脑子里回忆着沙纪的话。
【阿诚】
「魔法画」
我鼓起勇气,说出口来。
【沙纪】
「!!!」
沙纪吃了一惊,朝我这边看。
【阿诚】
「中学文化节的时候」
【沙纪】
「是不是听优夏说的?」
我慢慢点点头。
【沙纪】
「我我只是想一个人看。」
沙纪眼里满是泪水
【沙纪】
「我想在谁都不在的时候,单独看!」
说着,落下了大粒的泪珠。
她,呆站在那里,纤细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双拳紧握
泪滴啪嗒啪嗒落下来。
【阿诚】
「那画画得那么好么?优夏画的魔法画」
沙纪看看我。
那眼神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沙纪咬住嘴唇,使劲点点头。
眼里有涌出泪来。
遗憾的表情写在她脸上
是这样呀
沙纪遗憾得很。
只是因为遗憾
所以,为了能单独欣赏画,深夜潜入教室。
看了那幅魔法画,那天晚上,她一定也像今天一样
在哭泣。
无聊的自尊也许如此。
不谙世事的女儿家的自尊。
但是现在,我不禁喜欢沙纪的高傲。
从心底认为沙纪很可爱。
【阿诚】
「哎,沙纪?我觉得」
【沙纪】
「」
【阿诚】
「「值班老师看到你逃跑了」优夏刚才这么说」
【阿诚】
「你不是因为弄坏了画才逃跑的,对吧,沙纪?」
【沙纪】
「哎?」
【阿诚】
「你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你流泪」
【沙纪】
「」
【阿诚】
「是这样的吧?」
沙纪点点头,小声说着什么。
【沙纪】
「学校里的野猫呀,樱树呀,完全不听我的解释」
【阿诚】
「不是那样的,沙纪」
【阿诚】
「还有人相信你」
【沙纪】
「?」
【阿诚】
「在这里」
【沙纪】
「阿诚」
【阿诚】
「不需要语言」
【阿诚】
「我会变成猫和樱树。」
沙纪眼睛里又涌出泪水。
我没说话,抱住了沙纪。
【阿诚】
「好了好了,我不想看到你哭了」
她把脸扎到我怀里,轻轻的点着头
如果能像电影一样,就这样结束该多好
但现实是不允许的
【沙纪】
「你会一直相信我吗?」
【阿诚】
「相信」
【沙纪】
「只信我?」
【阿诚】
「只你?」
【沙纪】
「不许信别人。绝*对*不*许!」
【阿诚】
「啊,啊」
这气势让我说不出话来。
【沙纪】
「怎么?回答有气无力的?」
【阿诚】
「好!我只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沙纪】
「你敢发誓吗?」
【阿诚】
「发誓!?」
【沙纪】
「要发誓!」
【阿诚】
「哎啊」
【沙纪】
「你说什么?」
【阿诚】
「没没什么」
这种可怕的独占欲,可能出于沙纪的高傲的自尊吧。
真是个倔小姐
夜深了。
我和沙纪朝小屋走去。
【沙纪】
「阿诚,你觉得我是个无聊的女孩子吗?」
「没有啊」
「哎?」
【阿诚】
「哎?」
【沙纪】
「其实你还是?」
沙纪看着我,眼睛湿润了。
(等等!现在该难过的应该是我呀!)
我想着,说不出话来。
【沙纪】
「其实我自己清楚得很,自以为是所以不可爱,其
实有时,我的心里空虚得很。」
【阿诚】
「好了,别那么想了沙纪就是沙纪才好。」
【阿诚】
「不过是被大家误解罢了」
【沙纪】
「」
【阿诚】
「特别是被阿遥」
我一说出口
【沙纪】
「不要提阿遥!」
沙纪突然很不愉快。
【阿诚】
「为什么为什么一提到阿遥的事,就会变成这
样?」
【沙纪】
「别说了!我不想听那个克隆人的事」
【阿诚】
「那就告诉我一件事。」
【阿诚】
「那铃铛的事」
【沙纪】
「」
【阿诚】
「那铃铛难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沙纪】
「阿诚?和你没关系那只是个游戏」
【阿诚】
「昨天你也说了同样的话吧?「只是个游戏」?」
【沙纪】
「」
【阿诚】
「对我也不能说吗?」
【沙纪】
「阿遥在威胁我」
【阿诚】
「威胁?阿遥对沙纪?」
【沙纪】
「对,用那个铃铛」
【阿诚】
「对,昨天阿遥确实说了「还给我」」
【沙纪】
「我确实曾经抢了过来,不过恰好被浪头给吞掉了」
是吗所以你们会在防波堤处争吵
【阿诚】
「也就是说铃铛已经掉到海里去了?」
【沙纪】
「但今早你好像还给我看了那个铃铛?」
【阿诚】
哎!?
【阿诚】
「也就是说现在铃铛在阿遥那里?」
沙纪点点头。
【阿诚】
「沙纪你那儿真的没有」
【沙纪】
「为什么我会有!?」
【阿诚】
「没有就好如果真没有,就好」
【沙纪】
「是真的,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我相信了沙纪的话。
我刚才还发誓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相信沙纪」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来到门前。
这时,至美和逸美正关上店门出来。
她说她正要去做晚饭。
我们四个人一起朝小屋走去。
走着走着,天色暗了下来。
夜空被乌云笼罩,看不到月亮。
我边上坡,边问逸美。
【阿诚】
「你们来我很高兴,只是今天商店关门太早了吧?」
【逸美】
「今天?白天顾客多的不得了。已经很累了,所以决定
提前关门。」
【至美】
「姐姐,今天是平时营业额的十倍呢,总是这样就好了。」
原来如此逸美抱着满满的钱箱。
【逸美】
「别闹了,至美闹着今天要留下过夜呢。」
【阿诚】
「过夜?」
【逸美】
「打扰你们吗?本来想给优夏打电话的,真拿至美没办
法」
【阿诚】
「你也住下吗?」
【逸美】
「那还用说,我得陪她阿,她很麻烦的」
【至美】
「我自己没问题的,姐姐就直说自己想住不就得了?」
逸美拍拍至美的脑袋。
至美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看着这对可爱的姐妹,笑了。
但是
【沙纪】
「逸美,至美,谁也没有让你们来呀?」
沙纪突然说。
【逸美】
「啊?」
【至美】
「哎?」
【沙纪】
「如果那么忙的话,就去忙好了?」
【沙纪】
「平时顾客就不多,要是在不抓紧,可就危险了。是不
是,阿诚?」
【逸美】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的要求也不高」
【阿诚】
「沙纪!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沙纪】
「我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行吗?」
【阿诚】
「当然不行!你在和谁说话?」
【阿诚】
「你的篮子知道是谁修好的吗?」
【逸美】
「阿诚,别说了」
说了实话
现在还得保密!
【阿诚】
「那个篮子是逸美和至美熬夜修好的呀!?为了你」
【沙纪】
「难道不是阿诚?」
【阿诚】
「对不是我修的」
【沙纪】
「我真笨」
【阿诚】
「哎?」
【沙纪】
「真笨!!」
沙纪跑了出去。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
我不能追上去。
我和亿彦犯了同样的错误。
虽说不是故意的,但结果都是欺骗了她。
「人总是在撒谎」
沙纪这话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吃完了逸美做的饭,我一个人躲进了房间
我没有一点心情。
我辗转反侧,考虑着沙纪的事。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我起身。
是阿遥。
【阿遥】
「为什么一个人回房间?」
【阿诚】
「」
【阿遥】
「人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阿诚】
「你是说至美和逸美?」
【阿遥】
「人家为了你来,你却躲在房间里。」
【阿诚】
「我知道」
【阿遥】
「知道的话,该怎么办?」
【阿诚】
「」
【阿遥】
「我走了」
【阿诚】
「阿遥!」
我叫住阿遥。
对为了问她那件事
【阿遥】
「怎么?」
【阿诚】
「阿遥在你那里吧?那铃铛是不是」
【阿遥】
「」
【阿遥】
「没有被她抢走了。」
【阿诚】
「不对你在说慌。」
【阿遥】
「是真的。」
【阿诚】
「沙纪那儿没有」
【阿遥】
「你肯定?」
【阿诚】
「是沙纪亲口说的」
【阿遥】
「我这里也没有」
【阿诚】
「喂,阿遥?就一天能不能把铃铛借我用一天?」
【阿诚】
「请不要问我理由」
【阿诚】
「那铃铛也许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我突然发现阿遥的变化
阿遥的手慢慢的放到了毛衫的纽扣上。
阿遥什么也没说,慢慢的解开纽扣
我愕然了。
(阿遥究竟要?)
解开了毛衫,又开始解裙子。
我突然回过神来。
反射性的抓住了阿遥的手,阻止了她。
【阿诚】
「你在干什么!?」
【阿遥】
「身体检查,你不信的话。」
【阿诚】
「阿遥」
【阿遥】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阿诚】
「」
【阿遥】
「」
【阿诚】
「」
【阿遥】
「」
【阿诚】
「好了好了,阿遥」
阿遥盯着我。
但我不敢看她。
阿遥慢慢的系上纽扣。
我一动不动。
阿遥系好衣服,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不能骗人,但这回竟然连相信人都做不到了)
但是
阿遥和沙纪究竟谁说的是真的呢
我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真想逃避。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
夜深了,却无法入眠
●4月6日●
突然黑暗中铃铛响了
我从床上滚了下来。
和在绝望的梦中听到的声音完全一样。
我的心「嘣蹦」直跳。
我听到铃声从客厅传来。
我拿出浑身的力气,一口气跑到了客厅。
客厅里漆黑一片。
那铃声又响了
同时,从走廊传来脚步声。
--在外边!
我立刻打开了大门。
外面下着暴雨。
我下了台阶,冲进了暴雨中。
在林荫道的入口处,我看到了两盏红色的灯。
那似乎是车子的尾灯。
同时,还有一个人影,向那辆车子跑去
一条马尾辨,在风雨中不住的摇荡。
--沙纪!?
车门关了。
红色的尾灯在黑夜中倾盆的大雨里清晰可见。
仔细看,车顶上有一个白色的球状物体。
好像是一辆出租车。
轰随着重重的排气声,出租车开走了。
红色的亮光渐渐远去,和沙砾摩擦发出的轮胎的声音也
渐渐消失在雨声中
(那那是沙纪,没错的)
这么晚她来这干什么???
沙纪坐出租车又要去哪儿呢???
我全身已经被雨淋湿了。
寒冷刺骨。
先回去吧。
这时,我听到了关窗户的声音。
好像是谁起来了
我颤抖地回到客厅。
我进了大门,在黑暗中环视四周。
感觉不到有人。
好像没人起床。
那么刚才的声音呢关窗户的声音,难道是我的错觉
吗?
回头想想,刚才听到的铃声,远去的出租车,都好像是
幻觉。
还有雨中摇晃的沙纪的辫子
(我难道在梦游吗?)
我蓄积的感情,导致了幻觉,可能是这样吧
沙纪一定不会这么晚出门的。
而且还下着雨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到屋里,换上睡衣。
再次回到余温尚存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刚刚睡前困扰我的烦恼,不可思议的减轻了许多。
我慢慢醒来。
雨还在下着。
雨声直冲耳膜
倾盆大雨吧。
太吵了,难以再次入眠就在我又要睡去的时候
【逸美】
「啊~~!!!」
绝望的叫声。
我被吵起来,从床上坐起。
来到客厅,其他人也都到了。
客厅中央,看到逸美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
大惊失色。
看来事情很严重。
【阿诚】
「逸美!出什么事了!?」
【逸美】
「昨天卖的钱全不见了!」
【阿诚】
「哎!?」
【至美】
「姐姐,你好好找了吗?」
【逸美】
「当然了!」
【优夏】
「你没有放在别处吗?」
【逸美】
「没有,就放在这里了!」
【亿彦】
「也就是说钱被偷了,只能这么想了」
【阿诚】
「被盗难道我们中间的谁偷了钱!?」
【亿彦】
「先别这么武断,应该不会吧。」
【阿遥】
「被盗的就只是那些吗?」
【逸美】
「嗯?」
【阿遥】
「大家的钱包呢」
【亿彦】
「是呀,有道理。」
优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家于是都检查了自己的钱包。
--几分钟后。
大家的脸都变得苍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话。
外边的雨声回荡在房间里。
【优夏】
「该怎么办?」
优夏终于开口了。
至美担心的看着逸美。
逸美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
【阿遥】
「难道我们中间有谁是小偷吗?」
【阿诚】
「别瞎说,阿遥?」
【阿遥】
「有这个可能性。」
【亿彦】
「嗯,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优夏】
「什么?」
【阿诚】
「还是先通知警察吧。」
【亿彦】
「等等,让我把话说完。」
【阿诚】
「别吞吞吐吐了。」
【优夏】
「嗯,先叫警察吧」
我拿起电话机。
哆哆嗦嗦的按下了「1,1」,就在这时候
大门慢慢开了。
雨声更大了。
我朝大门望去。
【沙纪】
「打扰了!阿诚在吗?」
【阿诚】
「沙纪」
我于是放下了电话。
沙纪掸落头发上的雨水,进了客厅。
【沙纪】
「我自己进来了,外边雨太大了。不好意思,能借我毛
巾用用吗?」
优夏一直面向厨房。
逸美抬起头看了看沙纪。
亿彦瞥了一眼沙纪。
阿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至美仰起头,抬眼看看沙纪。
沙纪没有注意到大家的样子,朝我走来。
【沙纪】
「哎,阿诚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能来一下吗?」
【阿诚】
「沙纪,现在恐怕」
【沙纪】
「哎?怎么了?」
沙纪终于发现大家异样的表情。
沙纪四下打量,觉得莫名其妙。
【优夏】
「被盗了。」
【沙纪】
「有小偷」
【阿诚】
「大家的钱和昨天月光沙滩的全部收入」
【亿彦】
「不会是你吧?」
【沙纪】
「哎」
【亿彦】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过?我看见你从这里出去。然
后上了出租车。」
啊原来那不是幻觉
【优夏】
「真的吗?」
【沙纪】
「我,我」
【亿彦】
「别说你不知道,这有证人」
【优夏】
「谁?」
【亿彦】
「石原石原你肯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吗?」
【逸美】
「阿诚?」
【阿诚】
「」
【优夏】
「看到什么了?」
【亿彦】
「你一直追到外边,应该看到她了吧?」
【优夏】
「阿诚,追出去了?」
【阿诚】
「不,不,我」
【亿彦】
「别撒谎了」
我低下了头。知道大家都在注视着我。
我抬起头,看看沙纪。
沙纪直直的盯着我。
【阿诚】
「是,我是追出去了」
【逸美】
「是谁?」
【优夏】
「谁!?」
【至美】
「」
【阿遥】
「」
「可能是沙纪?」
「」
【阿诚】
「」
【亿彦】
「嘿!石原!?」
【阿诚】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说这句话
「不!不是沙纪!」-我想这样说,却不能。
昨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了沙纪的背影。
所以,我想护着沙纪。我想相信她,却不能相信。
心里掠过一层迷雾。
我思想混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亿彦】
「行了,从他的态度上看,不说也明白了」
【亿彦】
「沙纪!昨晚,你在儿这干什么了!?」
【沙纪】
「我没偷!」
【沙纪】
「没有偷东西!」
【亿彦】
「那你说究竟做什么了?」
【沙纪】
「我什么也不知道!」
【亿彦】
「只说不知道,清楚的也不清楚了?」
【沙纪】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逸美】
「沙纪能问你一下吗?你来是」
沙纪转过头,紧闭双唇,握紧拳头。
【逸美】
「沙纪!?」
【至美】
「说吧?说实话」
【沙纪】
「」
【阿诚】
「沙纪」
我终于喊出声来。
沙纪看了看我。
那种求助的眼光依赖我的眼神
【沙纪】
「阿诚你相信我的,是吗?」
【阿诚】
「对相信」
【沙纪】
「说谎!」
【阿诚】
「没有」
【沙纪】
「没说谎的话,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说不是我偷
的!?」
【阿诚】
「这个」
【沙纪】
「」
【阿诚】
「沙纪给大家一个可以相信的解释吧求你了」
【阿诚】
「这样,大家都会相信的。」
【沙纪】
「阿诚,原来不靠语言还是不行!」
【阿诚】
「不对因为相信你,才说那样的话的」
沙纪慢慢的摇摇头
【沙纪】
「阿诚也一样是人都一样!!」
沙纪转身飞奔出去。
【阿诚】
「沙纪!!」
沙纪在泥泞的路上,跌跌撞撞
我拚了命的追。
不管雨有多大。
我和她的距离渐渐缩小了。
过了一会儿,沙纪来到了通往海角的路上。
路旁有樱树我也来到那条路上。
我紧追着沙纪。
一直到了展望公园。
到了崖边
那时,我应该和沙纪说什么好呢?
我追沙纪究竟是为了和她说什么呢?
「不需要语言」
「我就是你的小猫,你的樱树」
昨天,我是这样对沙纪说的。
但是今天我却不能完全相信沙纪。
现在再说什么
悬崖边停住了
沙纪抓住栏杆,背冲我。
我慢慢的向沙纪靠近。
悬崖下边,传来汹涌的波涛声。
冷雨剧烈的拍打着沙纪的后背。
【阿诚】
「沙纪」
我叫喊着。
沙纪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过身来。
--突然,跨过了边界!
【阿诚】
「沙纪!!!」
她趟水跑了过去。
沙纪越过铁护栏站在对面。
难道
【沙纪】
「别过来!」
【阿诚】
「!!」
【沙纪】
「别过来!」
我停住了。
风吹乱了沙纪的头发。
【阿诚】
「沙纪」
【阿诚】
「我我永远只相信沙纪一个人因为我发过
誓」
【沙纪】
「够了不要再说了别管我」
沙纪一直向下看。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伤透了心。
【沙纪】
「没有人真正关心我!」
【阿诚】
「不,沙纪!不是的」
我边说边慢慢的靠近沙纪。
就在那时
说着,她静静抬起了下垂的左手
在手心上有个东西
铃铛。
是那个铃铛。
她说已经淹没在海里的那个铃铛。
她不是说是在阿遥手上吗
【沙纪】
「一直在我这里」
【阿诚】
「为,为什么」
【沙纪】
「我对你也说了谎」
【沙纪】
「因为不相信你。」
【沙纪】
「我不想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不想相信!」
【阿诚】
「沙纪」
【沙纪】
「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相信我不相信也没关系!」
【阿诚】
「」
【沙纪】
「」
【阿诚】
「」
【沙纪】
「」
【阿诚】
「沙纪求你了和我说吧」
我又迈出了一步。
【沙纪】
「不是说别靠近了吗!」
又迈出了一步。
【沙纪】
「别过来!」
【沙纪】
「真的别过来」
我突然伸出了手。
沙纪慢慢的摇摇头。
我伸着手又往前稍微靠近了些。
【阿诚】
「抓住我」
【沙纪】
「」
【阿诚】
「抓住我,沙纪」
【沙纪】
「」
1步就在我还差1步走过去的一瞬间!
沙纪的右手慢慢松开了栏杆
她静静的合上了眼睛
沙纪的身体开始后倾。
铃铛从无力的左手落了下去
就那样落下去了
向无边的黑暗中
像在风中摇曳的一枚纸片
【阿诚】
「沙纪」
【阿诚】
「为什么」
【阿诚】
「为什么沙纪」
【阿诚】
「沙纪!!!」
我踢开被子,突然醒来。
我茫然的望着虚无的四周。
眼前的是天花板
这时才觉得满身冷汗,冷得要命。
我大口吸气,再慢慢呼出。
杉木的馨香从鼻孔一直沁入心里。
这样重复了三次
【阿诚】
「哎?」
【阿诚】
「这是在」
【阿诚】
「小屋里」
【阿诚】
「是在小屋里吗!」
我翻身坐起,从床上下来。
站在地板中间,环视四周。
(没错)
(这是我的屋子!)
怎么回事?
是这样呀。
我的确追赶沙纪到展望公园。
然后沙纪就从我眼前跳了下去。
(梦?那是梦吗?)
但是即使是梦,仍然历历在目。
而且不止那一瞬间。
那之前的记忆,前一天,再前一天
野营时候的事一件一件的浮现在我脑子里。
--不对!
--不对!我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突然!传来了如同枪声一样的声音!
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
她是
【优夏】
「你你怎么了!?」
【优夏】
「怎么了!?」
难道,难道
我看了一下手表。
「1日星期一09:19」
--1日。
--1日?
--1日???
【阿诚】
「1日!!!!!!!!?」
【优夏】
「?」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头脑极度混乱。
【阿诚】
「对、对不起,优夏」
我推开站在门口的优夏,冲到了客厅。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慢慢的客厅的门开了。
进来的是阿遥。
【阿诚】
「早」
【阿遥】
「」
在等待回答。
但阿遥没有搭理我,好像没事似的,消失在厨房里。
我追过去,又说了一次。
【阿诚】
「早」
【阿遥】
「」
阿遥仍旧没说话,拧开水龙头,往杯子里倒水。
之后,「咕嘟」一饮而尽。
【阿诚】
「嗨,阿遥?」
【阿遥】
「」
阿遥没有回答。
抿着嘴,看着水龙头里滴出的水
这与我曾经经历的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如果没错的话)
这时,亿彦睡眼朦胧的来到客厅。
【亿彦】
「呀!」
【亿彦】
「哎?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没理我,只和阿遥搭话。
【亿彦】
「不会是这样吧。」
他笑着,蔑视的看着我
(完全相同)
(看来只有我又回到了从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沙纪应该还活着?)
(等等,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吧。)
(好,先确认一下今天是不是1日)
我这样想着,极力的核实着记忆。
难吃的优夏做的早饭
至美搞错了,送来了比萨饼
下午去打网球
我一直在想着沙纪的事。
沙纪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心事。
但是却不敢冒然行事。
我的一不注意,可能会改变历史。
但我又不愿意再也见不到沙纪了。
天慢慢黑下来
我们来到「月光沙滩」
和逸美再次见面。
之后
【沙纪】
「我是「朝仓」,请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吃惊的回头看,不禁哭了。
是沙纪眼前的真是活着的沙纪
【逸美】
「啊是我」
【沙纪】
「究竟怎么回事!?」
啊,真是沙纪
这声音明明白白是沙纪的
【沙纪】
「打扰了,我是朝仓沙纪。是朝仓别墅的」
【逸美】
「啊感谢您经常光顾」
【沙纪】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订的比萨怎么还没送到?」
【逸美】
「怎么回事?」
【沙纪】
「比*萨!都过了几个小时了!?」
【逸美】
「过了几个小时了?」
【沙纪】
「6个小时!你们开的是什么商店!?」
【亿彦】
「还有这样的闲人。」
【沙纪】
「我不和你们说话。」
【亿彦】
「我也不想和你说话呢。」
【沙纪】
「不让你说,你就给我闭嘴!」
不知为什么,我高兴极了。
像沙纪就是沙纪!
【沙纪】
「你是谁?从刚才就一直不怀好意的朝这边看休想
得逞!」
【阿诚】
「」
--把话挑明吗?
不能,他们不会相信的。
绝对不会的。
连好朋友都不会
更别提沙纪了
现在我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总之,沙纪没事,这就足够了。
【逸美】
「是不是已经过了6小时了?」
【沙纪】
「我一直在等!」
【逸美】
「6个小时?」
【沙纪】
「是呀,我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沙纪】
「我也和它说了,用现成的吃的先凑合一下,但它知道
我订了比萨。」
【沙纪】
「没有办法,我只好让它饿着肚子玩去了。」
啊沙纪原来在说小狗的事
【逸美】
「原来如此」
【至美】
「姐姐,你明白她的话吗?」
【逸美】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至美】
「哎?怎么回事?」
【逸美】
「没办法,就听她说吧。」
【逸美】
「这种人唠叨完就会回去了。所以忍一忍就过去了。」
【至美】
「为什么非忍不可呢?」
【逸美】
「但是,确实是我们出错了」
【至美】
「哎!!至美确实送到了呀!?」
【逸美】
「别那么大声。你要是没错,何至如此呢?」
【至美】
「过分!姐姐,你怀疑我吗!?」
【逸美】
「但她确实是说没有送到呀」
【至美】
「送到了!至美送到了「朝仓」家了!」
【沙纪】
「不让你说就别说!」
【至美】
「至美,我绝对送到了「朝仓」家!」
【沙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场景我似曾相识。
特别的怀念
(接下来,应该是优夏想起沙纪的事了吧)
【优夏】
「沙纪是不是朝仓沙纪?」
果然
我在一旁看到沙纪和优夏激动的样子,更加确信了。
时间确实是在重复。千真万确。
为什么。但是为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5天后的4月6日。
沙纪从展望公园的山崖上
正想到这里,逸美加入了优夏和沙纪中间。
【逸美】
「今晚为了庆祝你们俩人重逢,我请客。」
【优夏】
「不用客气。」
【沙纪】
「等等,我是为了搞清楚比萨的事来的。」
【逸美】
「那就连带道歉了吧」
与曾经发生的完全一样。
我这样想。
(说不定这是上苍给我的一个机会。)
(上苍告诉我「这次一定要救沙纪!」)
(如果照此发展的话,5天后的悲剧又会重演。)
(难道要靠我的努力防止悲剧发生吗?)
好就让我试试吧!
为了沙纪
把沙纪放在第一位,度过接下来的6天!
【逸美】
「你们也一起,怎么样?」
【阿诚】
「求之不得~」
我没有迟疑就回答了。
全力以赴--我的想法
那之后,我们去买了大米,吃了逸美亲手做的饭。
吃完饭,夜里潜入游泳池,再次被警卫骂了一顿
就好像在看拍下的录像。
但是只有一点不同
夜晚,我回到小屋的途中,没有在月亮沙滩捡起那个铃
铛。
不,准确地说,是没能捡到。
海岸上,没有铃铛。
找了一圈,最终也没找到。
(说不定历史发生了与记忆不同的改变。)
当然这并不重要。
造成悲剧的直接原因不在铃铛。
只要我相信沙纪,历史就不会重演。
铃铛不是关键
我这样想着,回到小屋,睡着了
●4月2日●
『这次我一定要救沙纪』--昨天我下了决心。
(但是,应该从何入手呢?)
我有些迷茫。
要救沙纪,就必须先消除她对人的不信任感。
问题出在中学时她和优夏争着画的画上。
是不是还有什么生理上的原因呢?
总之,有必要彻底的了解沙纪。
这样想来,直到今天,我还没有做任何有意义的事。
野营中,还没有找到和沙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结果,就随大流儿的来到防波堤。
不,等等!是不是那件事!?
--已经开始了。
沙纪和阿遥的争吵
我跑了过去。
沙纪甩开了阿遥。
朝防波堤走去。
【沙纪】
「啊!」
波浪发出哀鸣。
好高的浪头呀!
和那天一样,大浪卷着飞沫袭击了防波堤!
一瞬间,包住了沙纪的身体。
(为什么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了呢!!)
跳进海里
看看情况
这次不再犹豫了。
我跑过去,从防波堤跳到了大海里!
我全力抱住被漩涡吞噬的沙纪的身体。
抓住她的手腕。
海水灌进了喉咙。
--就这样死了吗!
终于能够从波浪间探出头,听到了优夏她们的喊声。
【至美】
「大哥哥!」
【优夏】
「沙纪!」
我抱着沙纪向岸边游去。
终于到了岸边,把沙纪托上了岸。
那时沙纪的手里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不是铃铛吗
我立刻抓住了铃铛,塞进了口袋。
我爬上了岸,抱住了沙纪的身体。
沙纪完全失去了意识。脸色铁青。
那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美。
【阿诚】
「沙纪!沙纪!」
我拍拍沙纪的脸。
沙纪的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
【阿诚】
「醒醒?是我?」
沙纪的眼微微睁开,蒙蒙的看着我。
回头看看,大家都在身边
【逸美】
「醒醒,沙纪?」
我冲逸美点点头,目光又回到沙纪身上。
她还在看着我
这时我才注意到。
历史不会简单改变
沙纪被送到诊所,像我记忆中的一样,接受了检查。
保险起见,住院一晚。这一点也一样。
【优夏】
「这就好了,那时候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沙纪】
「人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阿诚】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想死吗!」
【沙纪】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诚】
「哎?」
【沙纪】
「本来应该高兴的所以我说我不可爱」
【阿诚】
「」
【沙纪】
「阿诚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我救上来」
【阿诚】
「嗯,嗯。」
沙纪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了。
可能也确实如此吧
但一旦挑明,总觉得不自在。
【逸美】
「下面该怎么办呢?大家不能一直守着沙纪呀」
【逸美】
「首先,店里的事情就不允许那沙纪这边呢。对
了,至美,你来陪沙纪吧?」
【至美】
「哎?只有至美一个人吗?」
【逸美】
「你上次没有把比萨送到,这次就将功折罪吧。」
【至美】
「但那不是我的责任呀」
【逸美】
「你不听姐姐的话吗?」
【至美】
「好好我明白了。」
【阿诚】
「等等!我留下来。」
我自告奋勇。
我想留在沙纪身边
而且,我还有话要问她。
【沙纪】
「好了,我不用人照顾。」
【阿诚】
「我并不是担心沙纪,只是想留在这里。」
【沙纪】
「」
【逸美】
「要不就拜托阿诚吧。」
听了逸美的话,大家都点点头。
大家都回去后,我和沙纪对面而坐。
沙纪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相信我就是她的恩人。
一向不相信别人的沙纪,这回也不得不信了。
我也渴望得到她的爱。
我回忆着记忆中的沙纪,想搞清楚她和阿遥与那个铃铛
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诚】
「沙纪?那时你和阿遥究竟说了些什么?」
【沙纪】
「」
【阿诚】
「在大浪来之前。阿遥对你说了些什么?」
【阿诚】
「然后你就好像逃跑一样跑走了」
【沙纪】
「那么你是不是从阿遥那里听说什么了?」
【阿诚】
「没有只是担心而已。」
【沙纪】
「担心阿遥?」
【阿诚】
「不,担心沙纪!」
【沙纪】
「为什么?」
【阿诚】
「哎?」
【沙纪】
「为什么担心我?」
【阿诚】
「就是担心!」
【沙纪】
「阿诚」
【阿诚】
「能不能和我说呢?」
【沙纪】
「」
我从口袋里掏出铃铛。
沙纪的脸色立刻变了。
【阿诚】
「我知道一定和这个铃铛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铃铛。
沙纪做出了如我所料的反应。
不敢看铃铛,全身发抖。
【沙纪】
「停停!」
【阿诚】
「告诉我实情!」
【沙纪】
「不不!」
我用力把沙纪抱在怀里。
【阿诚】
「别担心有我在」
【沙纪】
「阿诚」
【阿诚】
「相信我」
沙纪轻轻的点点头。
【沙纪】
「小的时候,在别墅后面,有个烧炭的小屋,那里有个
女孩子和我一般大。只有父亲和她两个人生活。」
【沙纪】
「那女孩和我很要好,于是我就把妈妈给我的铃铛送了
她」
【阿诚】
「就是这个铃铛吗?」
【沙纪】
「不知道,但是很像。」
【阿诚】
「很像?」
【沙纪】
「妈妈特别生气,让我把铃铛要回来。我说不能出尔反
尔,这时候爸爸又说」
【阿诚】
「说了什么?」
【沙纪】
「如果不听妈妈的话的话,就不是这家的孩子。去当那
家的孩子好了。」
【阿诚】
「」
【沙纪】
「所以我就和妈妈一起去要回铃铛。那女孩极力抵
抗。我把铃铛抢回来时,她追了过来。然后我就」
【沙纪】
「按照妈妈说的扔石头出去。好几次那女孩的
额角开始流血了好可怕!!」
【沙纪】
「但妈妈说『没关系,没关系』『绝对不许和
克隆人成好朋友』『也不许同情她」
【阿诚】
「克隆人」
【沙纪】
「那女孩是个克隆人,因为法律上还没有承认,所以隐
藏居住」
【沙纪】
「而阿遥她额头上有伤疤而且还有铃铛,所以
我就!!」
【阿诚】
「还要再抢回来吗?」
【沙纪】
「我感到很害怕。」
【阿诚】
「但她真的是阿遥吗?」
【沙纪】
「不知道。已经想不起她的名字了而且也不愿
想起!」
【阿诚】
「沙纪确认一下。和阿遥好好谈谈。」
【沙纪】
「」
【阿诚】
「沙纪?」
【沙纪】
「不不想再见阿遥了真的好怕和她见面」
【阿诚】
「哦明白了。那就交给我吧。」
【沙纪】
「哎?」
【阿诚】
「让我去确认」
沙纪不安的看着我。
我对沙纪中肯的说。
【阿诚】
「没关系别担心。相信我吧!」
【阿诚】
「我也会继续只相信沙纪的!」
沙纪依恋的看着我,慢慢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在「月光沙滩」和大家会合。
几乎没有和阿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结果,终于在回到小屋,洗完澡后,抓到了机会。
我觉得在大街上最合适。
我把在防波堤上听到的以及在医院里从沙纪那里
听说的全部告诉了她。
【阿诚】
「是这样吗,阿遥?」
【阿遥】
「」
【阿诚】
「小时候的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阿遥还恨沙纪
吗?」
【阿遥】
「不知道」
【阿遥】
「不知你在说什么」
【阿诚】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沙纪看,还要威胁她呢?」
我取出铃铛给她看。
【阿遥】
「昨天在海边捡到的觉得很怀念」
【阿诚】
「怀念?」
【阿遥】
「自从被抢回去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阿诚】
「被沙纪抢走的?」
【阿遥】
「不清楚我从小就自己在家里玩,只有那个铃铛
很像那两个铃铛」
【阿遥】
「不知是谁有个女孩子把铃铛抢走了。『这不是你
的东西。你只是个复制品而已。』之后,就把我的头推
到了桌子角可能是这样」
【阿遥】
「是那时留下的伤疤吗」
【阿诚】
「你额头上的伤疤」
【阿遥】
「沙纪一看到那铃铛和伤疤就觉得很害怕」
(究竟是怎么了???)
我有些混乱。
她们两个人的关于铃铛的事的描述,既有相似之处,也
有迥异之处。
【阿诚】
「等等,抢铃铛的女孩真的是沙纪吗?」
【阿遥】
「」
阿遥把目光离开。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的叙述的不同之处。
沙纪也一样。
她们都是只重视大体的情况。
如果不核实细节的话,可能会出大问题
我这样认为。
这之前的6天那时2人奇妙的对立。
两人势不两立的对立,源于幼时的记忆。
对于两个人烙印极深的记忆。
那里没有道理可讲。
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
正因为如此,我才有必要让两个人好好谈谈,把事情说
清楚。
但是,阿遥和沙纪都不想见对方。
我想制造一个「能够避开优夏她们」的机会。
于是,我想起来了。
有天晚上我和阿遥说好要一起去钓鱼。
就利用这个机会。
把两人带到大堤上,揭开真相。
就按预定行事
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
【阿诚】
「阿遥?明天一起去钓鱼吧!」
【阿遥】
「」
【阿诚】
「嗯?我们约好的不是?」
【阿遥】
「约好的」
【阿诚】
「是呀,约好的。」
【阿遥】
「为什么要约好呢?」
【阿诚】
「嗯?」
【阿遥】
「明天有什么事还不知道呢?」
【阿诚】
「明天不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阿遥】
「怎么能决定呢?」
【阿诚】
「因为」
【阿诚】
「我相信阿遥。」
【阿遥】
「相信我」
【阿诚】
「所以阿遥也要相信我。」
【阿遥】
「我信」
【阿诚】
「这就对了,彼此不信任的话,就谈不上约定了。」
【阿遥】
「彼此信任」
【阿诚】
「是啊」
【阿遥】
「我和阿诚彼此信任?」
【阿诚】
「是啊。」
【阿诚】
「明天别忘了。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守约。」
阿遥慢慢的点点头
阿遥出去了。
我也爬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明天一切顺利就好了)
到了早上。
来到客厅,一切都像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至美带来了三明治,刚开始吃,阿遥就来了。
被亿彦追着
【亿彦】
「约定?什么约定?」
【阿遥】
「今天去钓鱼。」
【优夏】
「但是今天大家定好去打网球的。」
【阿遥】
「哎网球?」
【优夏】
「阿遥。今天我不许你说「我就算了吧」。这是班长的
命令」
阿遥为难的看着我。
【亿彦】
「阿遥,咱们还是去打网球吧。」
【阿遥】
「但我已经定好了」
【亿彦】
「取消约定不就行了吗」
【阿遥】
「必须守约。」
【至美】
「阿遥,你和谁约好的?」
【阿遥】
「是和」
【阿诚】
「和我」
【至美】
「哎?」
【阿遥】
「」
【阿诚】
「我今天和阿遥去钓鱼,所以不去打网球了。」
【亿彦】
「怎么是石原?真的吗,阿遥?」
【阿遥】
「嗯」
【阿诚】
「所以请原谅,不好意思了,优夏。我只好违背班长的
命令了。」
【优夏】
「好吧其实,班长也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亿彦】
「等等,优夏。不能那么简单。石原,你难道不知道野
营也是集体行动吗!」
【阿诚】
「亿彦,轮不上你教训我。」
【亿彦】
「你说什么!」
我离开了客厅。
阿遥也跟了过来。
【亿彦】
「等等,阿遥。你和石原怎么了?」
【阿遥】
「因为有约定」
【亿彦】
「那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阿遥】
「没必要和你说。」
【亿彦】
「为什么?」
【阿遥】
「因为是我和阿诚之间的事和亿彦你没关系。」
【亿彦】
「为什么要和石原去钓鱼,他哪点好?」
【阿遥】
「因为阿诚相信我」
【亿彦】
「石原?这个低俗的男人有什么资格?」
【阿遥】
「我们彼此信任,亿彦你不能理解的」
【亿彦】
「阿遥,你不是真的这么在意石原吧」
【阿遥】
「我和阿诚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亿彦】
「不,有!有关系!我,你!」
【阿诚】
「别傻了,亿彦!」
【亿彦】
「石原,闭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阿诚】
「哦,是吗阿遥,那我们走吧?」
【阿遥】
「等等,阿诚你说」
【阿诚】
「什么?」
【阿遥】
「我和阿诚彼此信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吗?」
【阿诚】
「」
【阿遥】
「你和亿彦说吧。和他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知
道。」
等等
事情的发展好像在那里?
【阿遥】
「为什么不说话?」
【阿诚】
「没」
【阿遥】
「难道我们不是彼此信任吗?」
【阿诚】
「当然不是。」
【亿彦】
「阿遥,这对感情随便的家伙究竟哪里好?」
【阿诚】
「说我随便!?」
你懂得什么!
【阿诚】
「我相信阿遥!」
【阿诚】
「昨晚我们约好了。我相信阿遥,所以阿遥也信我。」
--就在那时,铃声响了。
回头一看,沙纪站在那里
脚下,是那个篮子。
【沙纪】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还是相信她」
【阿诚】
「!!!」
哎呀!沙纪怎么偏偏这时候来呢!!
【阿诚】
「等等,沙纪!」
【沙纪】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
【阿诚】
「不是这样的,我有苦衷啊。」
我追了出去。
沙纪用力挣脱我的手。
沙纪怒视着我。
突然,把篮子踩烂了。
踩呀!
踩呀!!!
踩呀!!!!
扭歪的篮子!破碎的餐具!四散飞溅的三明治!
专门是为我做的吧
阿遥瞪着沙纪,靠近过来。
【阿遥】
「沙纪!不是的!」
【沙纪】
「别靠近我!」
阿遥却没有停下来。
【沙纪】
「别过来!我和克隆人没什么好说的!」
【阿遥】
「!!!」
【亿彦】
「哎」
【优夏】
「哎?」
【至美】
「克隆?」
结果,重复了同样的事。
与以前相比,好像时间早了些
那之后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
我什么都不能思考。
这次的打击比上次要大得多
因为这次,沙纪和阿遥成了受害的当事者
已经夜里了。
我一直一个人呆在房里。
对于沙纪的事,我还没有想好解决的好办法。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我开始急躁了。
虽然历史的进程,有所更改,但结果却朝着相同的方向
进行。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沙纪的被踩坏的篮子
(再修好吧)
这次,我亲手来修。
那么细致的活儿,我还不会做呢
正在修篮子的时候,阿遥走进来了。
【阿遥】
「是沙纪的吗?」
【阿诚】
「啊」
【阿遥】
「一直在修?」
【阿诚】
「嗯」
【阿遥】
「我帮你吧」
【阿诚】
「不用了」
【阿遥】
「都怪我?」
【阿诚】
「不是。」
【阿遥】
「其实你不用向着我的」
【阿诚】
「真不是这样的」
【阿遥】
「帮帮你吧」
【阿诚】
「不用了」
【阿遥】
「你不是随便的,对吗?」
【阿诚】
「」
【阿遥】
「我其实也知道」
【阿诚】
「」
【阿遥】
「所以」
【阿诚】
「阿遥你和沙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诚】
「和沙纪好好谈谈吧。」
【阿遥】
「」
【阿诚】
「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人这样」
【阿诚】
「绝对是个误会,你们俩人一直闹别扭。」
【阿诚】
「这样两个人不都会很难受吗?是不是?」
【阿遥】
「」
【阿诚】
「虽然有些麻烦,还是交给我办吧」
【阿遥】
「嗯」
我边点头,边给她看正在修的篮子。
【阿诚】
「我想明早之前修好但看来是个大工程呢」
【阿遥】
「是呀」
阿遥笑了笑
●4月4日●
第二天早上
我带着在阿遥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修好的篮子,去拜
访沙纪。
我按下门铃。
【阿诚】
「是我阿诚」
【沙纪】
「有什么事吗?」
【阿诚】
「有点事。」
我把沙纪叫了出来。
沙纪出来前,我再次看了一眼篮子。
(嗯,确实修理的不错。)
(说不定超过以前的呢)
这时,沙纪出来了。
【沙纪】
「有什么事?」
我没说话,把篮子交给了她。
【沙纪】
「这是怎么回事?」
【阿诚】
「怎么回事是这样的」
【阿诚】
「我想,沙纪看了一定会高兴,所以就」
【沙纪】
「」
【阿诚】
「也就是这是我的心意」
【沙纪】
「所以?」
哦哦把它还给沙纪。
【阿诚】
「另外,希望沙纪能够珍惜」
沙纪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一定会就这样回去的,什么也不说
【阿诚】
「嗨,等等」
我追了过去。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刚一跨进客厅,沙纪就立刻转过身。
【沙纪】
「谁说让你进来的?」
【阿诚】
「你还没有听我说完,就走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沙纪】
「我不让你说你就别说」
【阿诚】
「」
我闭上了嘴,沙纪看了一眼篮子。
【沙纪】
「是你帮我修的嗯?」
【阿诚】
「」
【沙纪】
「本来我就要把它扔掉了。」
【沙纪】
「不是在哪里都能买到吗?只要是人做的东西」
沙纪就是嘴硬。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沙纪】
「你想用它来讨好我吗?」
扑哧我也忍不住笑了。
她现在这样说,今天晚上就会去谢我。
深夜时说是「散步途中」
【沙纪】
「有什么不对吗?」
【阿诚】
「没有,觉得你好可爱」
【沙纪】
「别胡说!」
【阿诚】
「不对,没有胡说。」
【沙纪】
「说谎!」
【阿诚】
「没有说谎!我曾经说过,「永远只相信沙纪一个人」
【沙纪】
「那昨天的事呢」
【阿诚】
「那件事吗」
先谢罪吧
说明情况
【阿诚】
「是我错了我不反驳」
【沙纪】
「错在哪儿了?」
【阿诚】
「我不求你原谅,你看不起我也没关系」
【沙纪】
「」
【阿诚】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阿诚】
「你能和阿遥去谈谈吗?」
【阿诚】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误会现在的沙纪和阿遥之间」
【阿诚】
「两人都很固执,把事情往坏处想」
【沙纪】
「」
【阿诚】
「虽然有些可怕。但是,如果现在不谈的话,就来不及
了」
【沙纪】
「」
【阿诚】
「什么也别说,全部交给我吧」
我认真的说着。
【沙纪】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阿诚】
「这次一定要相信我」
【沙纪】
「」
【阿诚】
「」
沙纪沉思了片刻
【沙纪】
「我知道了。」
她这样回答我道。
我把沙纪带到展望公园。
灯塔下,阿遥已经等在那里了。
昨晚,我通知了阿遥这个时间和地点。
灯塔下,沙纪和阿遥面对面。
2人的身体都极度紧张。
两人对视,我开始说话了。
【阿诚】
「好让我们开始吧」
我把铃铛放在沙纪和阿遥之间。
【阿诚】
「沙纪把铃铛送给了烧炭屋的小女孩,之后又要了回去。」
【阿诚】
「那时,她把石头扔向那个克隆人,在她的头上留下伤
疤。」
【沙纪】
「是」
【阿诚】
「阿遥的珍贵的铃铛被人抢去后,追赶时,被人伤害。」
【阿诚】
「是撞到了桌子,或椅子角的位置,在额头上留下伤疤
是这样吗?」
【阿遥】
「嗯」
【阿诚】
「共同点是抢铃铛和被抢的关系。以及,额头上的伤疤。」
两人静静的点点头。
【阿诚】
「那其它呢?譬如说年龄?」
【阿诚】
「阿遥受伤的时候,几岁?」
【阿遥】
「不太清楚但那时候,很少出去玩」
【阿诚】
「是这样,那沙纪呢?」
【阿诚】
「和那个小姑娘一起玩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吗?」
【沙纪】
「那时别墅建好以后我那时已经6岁了」
【阿诚】
「沙纪6岁的话,当时阿遥应该5岁吧?」
【阿诚】
「5岁的孩子不可能不能出去玩吧?」
【阿诚】
「在时间上,是有出入的。」
【沙纪】
「」
【阿遥】
「」
【阿诚】
「而且,在造成伤疤的原因上,你们两个人说的也有很
大出入。」
【阿诚】
「沙纪说是「用石头砸伤的」,而阿遥回忆是「在桌角
碰伤」的。」
【阿诚】
「你们俩人,因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忽略了细节,认
为对方就是那件事的当事人。」
沙纪和阿遥慢慢直面而对。
【阿诚】
「另外最大的原因是它。」
说着,我举起了铃铛。
【阿诚】
「你们两个人都有。」
沙纪和阿遥点点头,都把手放在了我攥紧的拳头上。
【阿诚】
「因为这个铃铛,沙纪和阿遥对彼此产生了误解」
【沙纪】
「」
【阿遥】
「」
【阿诚】
「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
2人点点头。
我把铃铛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伴着一声微弱的响声,划成一道光,铃铛沉到了海里。
历史改变了。2人间的隔膜已经完全冰释了
那以后
我们按原计划开了聚会。
连续好几个小时,又唱又跳
最后,聚会顺利的结束了。
也就是说,沙纪,阿遥和优夏3人的争吵没有发生。
这是必然的。
因为沙纪和阿遥的关系已经修复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聚会结束后,我们回到了小屋。
回去的路上,在下坡时,沙纪突然出现了。
【阿诚】
「嗯,沙纪,有事吗?」
【沙纪】
「今天早上真是谢谢你了。」
【阿诚】
「谢?」
【沙纪】
「」
【阿诚】
「是那个篮子的事」
沙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沙纪】
「好了,已经谢过了。」
沙纪说完,就跑走了
我微笑的目送着她的背影。
(「历史的重演」是谎话)
我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这样想
闭上眼睛,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之后,在客厅里磨蹭了一会儿,
就去了沙纪那里。
时间10:12。
这时,应该是那只小狗去沙纪那儿的时候。
我赶快转到后院,果然,沙纪正在给小狗喂食。
小狗高兴的边吃边摆尾巴。
【阿诚】
「嗨,沙纪!」
我轻快的打着招呼。
【沙纪】
「哎,阿诚!」
【阿诚】
「这小狗,还是这么顽皮。」
【沙纪】
「」
沙纪极力的搜索着词语。
我在沙纪开口之前,先发制人。
【阿诚】
「没关系,什么也别说」
【阿诚】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沙纪一直在照看这只小狗」
【沙纪】
「哎?」
【阿诚】
「1日那天,比萨就是为它定的吧?」
【阿诚】
「为什么沙纪这么喜欢动物和植物呢」
【沙纪】
「」
【阿诚】
「人是不能相信的
但是,动物和植物是不会说谎的。」
【沙纪】
「因为没有语言,所以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阿诚】
「但是,沙纪?还有件事我搞不清楚。」
【沙纪】
「」
【阿诚】
「魔法画」
【沙纪】
「!!!」
沙纪一惊,朝我看过来。
【阿诚】
「中学文化节时候的事」
【沙纪】
「从优夏那里听说的?」
我点点头,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在以前的历史中,优夏没有和我说这件事。
但是,我确实听说了这件事
【沙纪】
「我我想一个人看」
沙纪眼睛里满是泪水
【沙纪】
「我想在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看!」
说着,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
咬着牙,抖动着瘦弱的肩膀。
双拳紧握
泪珠落在手上,飞溅起来。
【阿诚】
「优夏画的魔法画很好吧?」
沙纪看看我。
那眼神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沙纪咬着嘴唇,点点头。
眼睛里,又溢出泪水来。
【阿诚】
「沙纪?我是清楚的」
【沙纪】
「」
【阿诚】
「沙纪不是因为破坏了画,才逃走的」
【沙纪】
「哎?」
【阿诚】
「沙纪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沙纪】
「」
【阿诚】
「对吗?」
沙纪轻轻点点头。小声说。
【沙纪】
「只有学校的小猫和樱树,会认真听我说话」
【阿诚】
「不是的不是的,沙纪」
【阿诚】
「认真听你说话的,还有别人」
【沙纪】
「?」
【阿诚】
「在这里」
【沙纪】
「阿诚」
【阿诚】
「不需要语言」
【阿诚】
「当我是小猫,樱树好了」
沙纪的眼睛里,再次满是泪水。
我什么都没说,紧紧抱住了沙纪。
【阿诚】
「好了,别哭了」
【阿诚】
「就像以前说过的一样,我相信沙纪」
【阿诚】
「永远相信沙纪」
【阿诚】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相信沙纪永远」
沙纪倒在我怀里,点着头。
永远永远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不会再犯同样的
错误了。
永远相信沙纪!
这是我对自己发的誓。
天黑了逸美和至美来到了小屋。
她们姐妹俩个还像以往一样高兴。
沙纪也不提不愉快的事,高兴的接待着。
而且,优夏也好像不再把「魔法画」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好像大家把以前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了一样。
铃铛的事情也是如此,那些敏感的话题,没有人提起。
总是耿耿于怀,决不是好事。应该尽量控制才是正确的
我这样认为。
今天,逸美也夹着皮包赶到了。
当然,那里面,有今天的营业收入。
终于那天来临了。
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早晨,一定会有人来偷钱。
这次,我要证明沙纪的清白!
这样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我决定一个人在客厅守一夜。
现在,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沙纪一个人回去了。
优夏的房间里,传来女孩子们的笑声。
我听着这声音,静静的等待犯人的出现
●4月6日●
优夏的房间,自从静下来,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
我看了一下表。
应该是该听到那铃声的时刻了
--就在那时!
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我的神经开始绷紧了
我用心的听着,在黑暗中寻找声音的源头。
【沙纪】
「阿诚阿诚」
是沙纪的声音。
我从房间里就能听到。
我从沙发站起,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人。
也听不到声音。
敲窗户的声音停止了。
我打开天窗,探出身去。
雨很大,我的上半身都浇透了。
我在雨帘中眯缝着眼睛,凝视着黑暗。
但是没有人的踪影。
我回到床上,关上天窗。
--这时,我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糟了!!
我「嗖」的冲出了房间。
客厅里也没有人影。
我打开大门,来到外面。
听到了「嗵嗵」的下楼梯的声音。
我从走廊探出身,往下看。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是沙纪!
沙纪冒着暴雨,向林荫道跑去了。
【阿诚】
「沙纪!!!」
我大声叫喊着。
但是她没有听见。
倾盆的大雨声,淹没了我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我想起来了。
从上面看--沙纪的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抱着的
难道真是
难道偷东西的真是沙纪!?
我连滚带爬,下了楼梯,冲进了暴雨中。
在林荫道的入口附近,看到了两盏红色的灯。
是出租车
沙纪朝那出租车跑去,辫子一摆一摆的
沙纪坐上了车。
出租的顶灯在黑暗中,在倾斜的雨滴中,清晰可见
出租车排气管沉重的叫着,走远了。
红色的亮光渐渐远去,和沙砾摩擦发出的轮胎的声音也
渐渐消失在雨声中
【逸美】
「哎哎~~!!!」
第二天早上,听到逸美的叫声,我迷迷糊糊的来到
了客厅。
看到逸美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一脸惊慌的样子。
【亿彦】
「怎么了?」
【逸美】
「昨天卖的钱全不见了!」
【至美】
「姐姐,你好好找了吗?」
【逸美】
「当然了」
【优夏】
「你没有放在别处吗?」
【逸美】
「没有,就放在这里了!」
【亿彦】
「也就是说钱被偷了,只能这么想了。」
【优夏】
「该怎么办?」
【亿彦】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优夏】
「什么?」
【至美】
「赶紧叫警察吧!」
【优夏】
「警察。嗯,先找警察」
大家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一直想着沙纪的事。
那时沙纪怀里抱着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
不,不可能!
一定不是!
一会儿,沙纪该来了。
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
我必须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
【沙纪】
「打扰了!阿诚,在吗?」
终于,沙纪来了。掸落头发上的雨水
【沙纪】
「我自己进来了。外边雨太大了。不好意思,能借我毛
巾用用吗?」
优夏一直面向厨房。
逸美抬起头看了看沙纪。
亿彦瞥了一眼沙纪。
至美头朝下,抬眼看看沙纪。
只有阿遥与以前的样子不太一样。
【沙纪】
「啊,阿诚,太好了。能来一下吗?」
我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表情了。
满脸的笑容,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因为钱到手了,所以高兴?
我真混!我在想些什么!
【沙纪】
「哎?怎么了?」
沙纪四下打量,觉得莫名其妙。
【优夏】
「被盗了。」
【沙纪】
「是吗?」
【亿彦】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过?我看见你从这里出去。然
后上了出租车。」
【优夏】
「那是真的?」
【沙纪】
「我,我」
【亿彦】
「别说你不知道,这儿有证人」
【优夏】
「是谁?」
【亿彦】
「石原你肯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吗?」
【逸美】
「阿诚?」
【阿诚】
「」
【优夏】
「看到什么了?」
【亿彦】
「你一直追到外边,应该看到她了吧?」
【优夏】
「阿诚,追出去了?」
【阿诚】
「不,不,我」
【亿彦】
「别撒谎了」
我低下了头。知道大家都在注视着我。
我抬起头,看看沙纪。
沙纪直直的盯着我。
【阿诚】
「是,我是追出去了」
【逸美】
「是谁?」
【优夏】
「谁!?」
【至美】
「」
【阿遥】
「」
沙纪没有偷!
不知道
【阿诚】
「沙纪没有偷!」
【亿彦】
「怎么?」
【阿诚】
「沙纪绝不会做那种事!」
【沙纪】
「」
【亿彦】
「你可真够怪的?」
【阿诚】
「的确的确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沙纪上了出租」
【阿诚】
「但是,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说沙纪是犯人!」
【阿诚】
「绝对不行!」
【亿彦】
「那她来是干什么的呢?」
【阿诚】
「干什么干什么不行!?」
【亿彦】
「不行呀你看,大家都表示怀疑呢。」
【优夏】
「阿诚究竟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阿诚】
「优夏」
【逸美】
「沙纪能问你一下吗?你来是?」
【至美】
「说吧?说实话」
沙纪转过头,紧闭双唇,握紧拳头。
【阿诚】
「逸美,至美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沙纪】
「」
【阿诚】
「必须要解释!?不解释不行吗!?」
【阿遥】
「我不这么认为」
【阿诚】
「哎?」
【阿遥】
「我觉得」
【沙纪】
「够了!都别说了!」
【阿诚】
「沙纪」
【沙纪】
「够了」
【沙纪】
「所有人都一样!!」
【阿诚】
「沙纪!!」
沙纪转身跑出去了。
就在我要追出去的时候,阿遥小声说。
【阿遥】
「阿诚我相信沙纪」
一语中的。
我使劲向阿遥点点头,然后追了出去
沙纪在泥泞的路上,跌跌撞撞
我拚了命的追
不管雨下得有多大
难道真是历史重演吗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必须阻止!
沙纪我不想失去你
来到悬崖边停住了
沙纪抓住栏杆,背冲我。
悬崖下边,传来汹涌的波涛声。
冷雨剧烈的拍打着沙纪的后背。
【阿诚】
「沙纪!!!」
我大声喊着,向沙纪跑去。
沙纪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过身来
跨过了边界。
【沙纪】
「别过来!」
【沙纪】
「别靠近!」
我停住了。
风吹乱了沙纪的头发。
【沙纪】
「我一直这么认为」
【阿诚】
「什么?」
【沙纪】
「没有人真正关心我」
【阿诚】
「沙纪」
【沙纪】
「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不想相信」
【阿诚】
「」
我不是要你相信我
相信我
【阿诚】
「听着沙纪」
【阿诚】
「我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才来到这里的」
【沙纪】
「」
【阿诚】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来到这里!!」
【沙纪】
「!!」
【沙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护着我?」
【阿诚】
「因为相信你相信沙纪」
【沙纪】
「你说谎!」
【阿诚】
「没有!」
【沙纪】
「」
【阿诚】
「你不是说过吗?不需要语言」
【沙纪】
「」
【阿诚】
「以后我就变成你的小猫,你的樱树」
【沙纪】
「」
【阿诚】
「而且「相信人」需要理由吗!」
沙纪吸了一口气。
她咬着嘴唇,皱了皱眉。
眼泪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沙纪】
「但但!」
【阿诚】
「沙纪别傻了」
沙纪抽噎着。
我慢慢靠近沙纪
越过栏杆,抱住她。
就那样重重的把沙纪的身体搂入了我的怀里
【沙纪】
「阿诚!」
沙纪说着,扑到了我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
那动作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沙纪的鼻尖碰到了我的胸脯上,感觉痒痒的。
我好像重新得到了失去的东西,这样抱着沙纪,如同在
梦中
我又一次抱了抱她。
我要把沙纪的全部都接受。
全部都包容在我的怀里。
「无需语言」
沙纪的想法直接传递过来。
我的想法也是
在雨中,我们唇贴着唇,表达着彼此的心情
●4月7日●
昨天的暴风雨已经停了,外面是个大晴天
我收拾好东西。最后一天了。
4月7日
昨天,那以后,我带沙纪回了别墅。
那一天,只要能一直在她身边就已经满足了
沙纪给我讲了5号至6号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沙纪睡不着,出来在雨中散步,在林荫道上
,发现了倒地的小狗。
就是那只小狗。
可能是被车轧伤了
沙纪这样认为,于是跑回了别墅,给这个岛上的出
租公司打了电话。
出租车过了十分钟就到了。
但那时,沙纪想告诉我一声。
于是,用长树枝敲我天窗的玻璃。
试图叫我。
但是没有听见我的回答。
因为我当时在客厅里。所以
我听到声音,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沙纪来到了客厅。
恰好错过了
沙纪没有找到我。所以就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当时沙纪怀里抱着的,不是偷来的钱,而是那只小狗。
沙纪把小狗送到诊所。(因为这岛上没有动物医院。)
于是,问医生
「是不是被车轧的?」
「只是被雨淋的,有些虚弱」
「没关系的。静养几天就会痊愈了」
「就像以前一样」
回答很清楚。
那天晚上,不论医生怎么劝,沙纪都坚持要守在小狗身
边。
第二天早上
「到它痊愈为止由我来照看吧」
听了医生的话,沙纪松了口气,笑着回家了。
这是昨天早上的事
说完后,沙纪表情轻松。
露出没有一丝乌云的开朗的笑容。
从客厅出来,优夏她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都从房
间里出来了。
大家听了我的话,都纷纷跟沙纪道歉。
其中优夏最受震动。
【优夏】
「对不起,沙纪不光是这件事
还有之前的很多事可能我对沙纪
抱有成见,所以」
【沙纪】
「好了,中学时候的事
我不也是一直耿耿于怀吗
我不也有不对的地方吗?」
【优夏】
「但是我其实一直认为不是你做的,只是耍脾气」
【优夏】
「是那值班的老师的过错
却要把责任强加到你的头上
一定是这样的」
【沙纪】
「优夏谢谢」
【优夏】
「嘿嘿」
【沙纪】
「另外阿遥,一直以来,真对不起。」
【阿遥】
「嗯?」
【沙纪】
「阿诚告诉我了你说的相信我的话,谢谢」
【阿遥】
「别这么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我也特别高兴。
当然,我固然为优夏,阿遥而高兴。但是,我更为沙纪
的改变而欣慰。
【优夏】
「阿诚!该走了!」
优夏朝我喊。
【阿诚】
「优夏,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
【优夏】
「哎?怎么回事?」
阿遥在优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阿遥】
「是不是这么回事?」
【优夏】
「是呀,班长没有那么大权力」
【阿诚】
「对不起了,最后的集体活动不能参加」
突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
电话机里,传来了警察的声音
【警官的声音】
「今天早上,抓获了一个盗窃团伙。」
【警官的声音】
「根据他们的口供,他们侵入了你们的别墅」
据警官说,作案时间是昨天凌晨,0:15分
恰好是我出去追沙纪的时候
谜团终于解开了。
和大家道别后,我和沙纪来到了诊所。
小狗很健康。
它立刻认出了我们,「汪汪」叫着。
我们谢过了医生,领回了小狗。出了医院
我们在商业街上依偎地走着
这时抱着小狗的沙纪神情有些不安。
【阿诚】
「???」
【沙纪】
「但是我们如果回去了,这只小狗怎么办呢?」
【阿诚】
「是呀」
【沙纪】
「怎么办」
【阿诚】
「别担心。我会照顾它的。」
【沙纪】
「阿诚你?」
【阿诚】
「我住的地方,虽然破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别
人居住,所以不用担心有人抱怨。」
【沙纪】
「那就好」
【沙纪】
「那么你能不能再收留一个人呢」
【阿诚】
「还有一个人?」
沙纪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
我也正视着沙纪。
【阿诚】
「也就是说一个人和一只狗了?」
【沙纪】
「嗯」
沙纪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抱住了沙纪
夹在中间的小狗高兴的摇着尾巴。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