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我说出的话吗?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哎,事到如今,这是不是「人话」都成问题。
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也没有风
就好像,在白色的混浊的液体中飘浮不定的感觉。
只觉得,非常冷
因为寒冷,所以每次呼吸的时候,弄得肺和气管里面呼
呼作响
在重重的垂下的手掌上,有一小块碎片在闪闪发光。
--是,铃铛吗?
一只圆圆的铃铛磨光的金属表面,发出冷冷的光。
铃铛的底部有一个细长的孔,系着一根褪了颜色的红系
绳。
不一会儿,轻轻的从手掌滑落铃铛
滑落到地上。
我偎在她的胸前抽泣着,身体不断的抖动着。
胳膊上,传来冰冷湿滑的肌肤那种腻腻的感觉
僵直的纤细肢体
她那白的透明的脸庞,似乎一碰就会碎一样,朦胧不
清。
那脸颊就好像是,一尊透明的玻璃娃娃。
一动不动。
既不说,也不笑。
失去了光泽,没有了温存,剩下的只有一具空壳。
空虚的外壳。
4月6日星期六。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
「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阴郁的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缥缈的寰宇中
我一脚踢开被子,一下子醒了过来。
双眼漫无目的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表面磨得异常光滑的木板,被一块块斜贴在屋顶上,每
一块木板之间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好像这里刚建成不久。因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新木
材特有的味道。
忽然觉得刚刚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时感到有点凉飕
飕的。
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吐出来。
暖洋洋的一股新木材特有的香气,通过鼻腔一直渗入心
脾。
如此呼吸往复三次,我总算恢复了一些意识,想起了自
己如今身在何方。
(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在合宿的小屋里
面)
●4月1日●
我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边上。
被我一脚踢掉的被子,胡乱的散在地板上。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力气把它捡起来。
总之,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火似的
就像是喝醉酒后的第二天早上。
我吃力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在电子表屏幕上
清晰的显示着『1日周一09:17』。
放下手腕
『呼』
接着又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嗯?
忽然,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
『梦』
是做了个『梦』吗?
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只是,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安,在搅动心绪,无论如何也
摆脱不掉。
(梦)
(可是,那真的是个梦吗?)
『四月六日星期五』
(五天以后吧)
不知不觉,我开始掰着右手手指计算起到周五还有
多少天来。
(哈哈,我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睡梦中没醒过来
呢?)
我歪着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就在这时!
房间的门被突然间一下子撞开了。
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是
站在门口的是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看着她莽莽撞撞的说出一番话。
【??】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口气中带着一种责问的语气。
【??】
「出什么事了!?」
她又问了一遍。
可是,我当然一点儿也不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
【阿诚】
「是的,那个?」
我想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做个回答了。
听了我的回答,她发出『啊』的一声,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一直楞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
我的眼睛看
我们之间出现一种僵持的气氛。
和那天在商场的食品柜台前,一个小女孩一边抱着
我的腿,一边喊『爸爸~~』时的那种
令人尴尬困惑的气氛很相似。
我微笑着注视着她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我试着耐心的问道
【阿诚】
「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最好是尽量平静一些提问。
如果不想把状况搞得更糟糕的话
接着
【??】
「哎?是这样的吗?」
【??】
「这么说,那个」
她一边说,一边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上去,好像
一脸的困惑。
【??】
「只是一个『梦』你是说?」
【阿诚】
「你还好吧?」
【阿诚】
「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呢?」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带点儿嘲笑的看着她。
【??】
「睡迷糊了」
【??】
「嗯。有可能。好像是的」
可是,现在好像还没有能回到现实中来。
【阿诚】
「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我问道。
【??】
「哎?」
她听了我的话,好像是吃了一惊似的。
【阿诚】
「你做的什么梦呀?」
【??】
「唔,嗯那个我记不太清了」
【??】
「就在刚才,好像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可是
一转眼就」
她说着,边用食指抵着脸颊。
【阿诚】
「这种事情,是经常会有的」
【阿诚】
「比如说,有时在睡梦中发出笑声,可是醒了之后,
要想知道是什么这么有趣,却怎么回忆也回忆不出
来了等等」
【阿诚】
「只会留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愉快的感觉」
【??】
「没错。的确像你说的一样。不过,我现在并不是什么
愉快的感觉」
【阿诚】
「?」
【??】
「我想是一种绝望感吧」
她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来。
(绝望感)
照你这么说,我今早做的也是一个很讨厌的『梦』呀,
不过
【??】
「不过,还好」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
「只是一个梦而已」
【阿诚】
「嗯?你还是记得梦的内容的,对吗?」
【??】
「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才好呢?实际上,我是说,噩梦结束了,太好了」
【??】
「虽然不太记得了,可是我知道那是一个特别不好的
梦」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好像一个从医院跑出来的病人一样。
而且脸色也不好
【??】
「对不起。突然闯进来」
【阿诚】
「不不,没关系。我也是正要起床呢」
【??】
「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
这样子就像个有梦游症的病人似的」
她用右手捋了捋睡得有些乱了的头发,脸上露出不好意
思的微笑。
我也跟着她一起笑了。
【??】
「这件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吧!这是阿诚和我两个人之间
的秘密」
『嗯』,看到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离开了房间
哎,等一下!?
差点儿就漏掉了。
『阿诚』刚才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说『阿诚』
昨天才认识的,今天怎么就这样称呼啦!
(嗯不过)
(像她这样的性格,一定是)
(和什么人都能很快熟悉起来的)
(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坏)
我伸了个大懒腰,站起身来,脑子里思考着事情。
(那个,她好像曾经说过她叫什么名字的
吧?)
记得名字的开头是个『优』字
优百合优雪子优实
优园优夏
--优夏?
对,没错『优夏』,是『优夏』!想起来了。
不会错的。
昨晚,她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
那,应该是姓『川岛』吧?
是叫『川岛优夏』
【阿诚】
「这么说来」
我停止自言自语,出了房间,决定到客厅上去。
完全敞开式,没有吊顶
一个长方形的开阔的空间
这里好像是一个展示厅,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南侧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远方碧波荡漾的辽阔而深邃的大
海。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优夏可能也回房间去了。
就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好了,我这样想着,朝着沙发走过
去。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沙发上的铝质烟灰缸
上。
烟灰缸里躺着一只寂寞的烟蒂。
【阿诚】
「真是的,什么人把烟灰缸放在这里」
我把烟灰缸拿起来,放在了面前的圆桌上。
然后坐进了软乎乎的沙发里。
面对着大玻璃窗挂在东边天空的朝阳,发出的光线
被海面反射,放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好美的景色。
全身放松,眺望着远方的大海,我
坐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
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神
我开始在那里出起神来。
--集训。
虽说是集训,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或组织。
『研讨集训』我活了快20年,还是
第一次听说这种特别的集训种类。
可能是我很少去上课的缘故,关于大学里的各种组织
我都不太了解。
上个月的月初,我想看看自己考试是否合格,会不会
留级,才去看了一下学校里的公布栏
『文学部心理学系课题研讨小组成员名单』
看到张贴的这份名单,我才知道自己属于
『"学习"研讨课题的第五组:川岛组』。
(课题的正式名称叫做那个
想不起来了)
(本来嘛,『研讨』是个什么东西呀!?)
而且,名单的旁边还贴着一张纸
『"学习"研讨课题各小组按以下日程安排,进行
组员联谊暨『研讨集训』』
『由于集训地点等诸事项的原因,各小组的出发及住宿
时间不同,请小组成员注意。』
『如有特殊原因,不能参加者,请提出申请』
『没有请假而无故缺席者,一律给予立即开除处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内容。
我们川岛小组被指定的日期是
『3月31日、周日~4月7日、周日』。
通知的最后写着『关于其他具体事宜,
请听从各班班长指挥。以上』。
川岛班的班长,名字当然就叫做川岛了。
这么说,就是刚才闯进我的房间的那个女孩子了。
我接到她的电话是在看到布告栏好几天以后。
【优夏】
「这么说,其他的两个组员都说『一定要去现场集
合』了」
【优夏】
「啊,不过也没关系。可以到学生系办公室去领船
票」
【优夏】
「嗯嗯那个,
那就31日晚上到达怎么样?」
【优夏】
「就这样吧,可以吗?」
所以,昨晚十点多差不多吧?
我来到了这个离家200多公里远的--大海中的孤岛
上。
实际上,不如说是『不明不白的,被半强制的带到这里
来的』更准确一些
已经
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
嗯??
哦,对了我还没正式问过她的名字
【阿诚】
「早上好呀」
我大声的和她打招呼。
【??】
「」
等着她的回答,几秒钟过去了,可她还没有反应。
她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去了。
她这样子不像是故意瞧不起人,倒像是完全无意识的行
动。
就好像,面对电视里面说的『早上好』谁都不会去理睬
似的那种感觉。
我看着她的背影,循着我的那句『早上好』漂去的方向
朝着厨房走了几步。
我决定再对她说句『早上好』试试看。
【阿诚】
「早上好」
【??】
「」
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拧开水龙头,用杯子接水。
然后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第三次说『早上好』
试着说其他的话
【阿诚】
「你昨天睡的好吗?」
脱口而出的,是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客套话。
顿时觉得耳根微微发热。
【阿诚】
「看你的样子,有点儿睡眠不足,是吗?」
【??】
「」
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从水龙头口滴下来的水滴。
【阿诚】
「这样很闷呀
多么宝贵的春假,
却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我才是最郁闷的呢」
【??】
「」
【阿诚】
「不过,也没办法呀。真是没办法呀。
我说,真没办法。嗯」
【阿诚】
「不过既然如此了,至少在集训期间,我们应该乐观地
积极地愉快地度过这段时光」
【??】
「这毫无意义」
忽然,她开口说道。
【??】
「什么益处都没有的」
【阿诚】
「毫无益处她的意思是」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感到有些口渴。
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
「我」
【??】
「我没有」
【阿诚】
「什么?」
她从我身边擦过,回到客厅里。
刚才我坐的软绵绵的沙发。
现在,她一屁股坐进里面。
我费力的在脑子里寻找着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那家伙』一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客厅。
【??】
「哎!」
这句讨厌的『哎!』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完全是一个统治民众的独裁者发出来的『哎!』字。
他瞥了一眼站在客厅中央的我,接着把视线转移到了
那个沉默的女孩身上。
【??】
「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根本没有看我,而是好像只对着她一个人说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
【??】
「这么说,不打扰吧。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又瞟了我一眼。
一种蔑视的眼神
(这家伙,他想说什么?)
他一边打了个大哈欠,一边慢慢朝着沙发走过去,
然后坐了下来。
和那个沉默的女孩保持着50cm的距离。
50cm多么微妙的距离。
这可能是在他的小脑中,深深印着的规定般的东西。
也就是说,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他是无意识的保持这样
的距离的。
从另一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熟练的操作』
关于这个男生,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饭田亿彦』
我们大学的学生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学校外面的人,一提起『饭田财团的公子』恐怕也会
吓人一跳的吧?
饭田家族,总之是我们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国家级的大
资本家。而亿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既定家族继承人了。
至少在学校里,没有一天不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
比如『他的手提箱里常常放着数万元的现金』什么的
或是『一个美少女歌星,为了钱和他怎么怎么样了』
或是『两年前和谁做了什么什么,结果出了什么什么事
,再后来又用什么什么手段给什么什么了』
昨晚,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亿彦』。
回想昨晚的事
和亿彦说话
3月31日*星期日。
到达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钟。
月光下的房子的外观,比我想象中大很多,而且看上去
很漂亮。
我本来以为大学的集体宿舍都是像体育系的办公室一样
,又窄小又不干净。可是这里却不同。
当初买下它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用作集体宿舍的。
比如说,为了用来接待和大学有关系的客人等等
我边想着这些,边推开大门。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一个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的女孩子。
--一个坐在餐桌边,面带微笑,目光深邃的女孩子。
--还有一个坐在沙发中,喝着葡萄酒的男生。
没有人说话,甚至看不到有人曾交谈过的痕迹。
一个无声的世界
不,时不时会听到葡萄酒通过男生喉咙时发出的微弱的
咕咚声。
不久,坐在圆桌旁的女子注意到了我
【??】
「啊,辛苦了~」
她对我说道。
可是这声音的主人,看上去似乎比我更疲劳似的。
【??】
「那么,你就是『石原诚先生』了?」
【阿诚】
「啊,是呀」
【??】
「初次见面,你好~」
【优夏】
「我是『优夏』『川岛优夏』。我自己也不
知道怎么会被选来做这个『班长』的苦差事」
【优夏】
「我的成绩又不优秀,操行表现也不算很好,一定是他
们抽签之后,马马虎虎决定的。」
【优夏】
「好了,总之,请多多关照!」
【阿诚】
「啊我也是,请多关照」
我边说边朝着其他两个人望过去。
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女孩儿,一动也没动。
她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摆放在那里的石膏像。
而那个男生,正举着玻璃杯,透过灯光,欣赏杯中的葡
萄酒的颜色。
保持着这个姿势,男人缓缓地开口了。
【亿彦】
「我是『饭田亿彦』
你听说过吗?」
【阿诚】
「哎?就是那个饭田财团的饭田亿彦?」
【亿彦】
「其实我不太喜欢别人这么叫我的」
【阿诚】
「?」
【亿彦】
「哎,无所谓了。我就是那个饭田财团的『饭田亿彦』
,请多关照啦」
【阿诚】
「请多关照」
不自觉地,我感到身体晃了一晃。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
的。
『饭田亿彦』--那个传说中的『亿彦』,真
的要和我住在一个班里!
真想突然装病,然后一走了之。
总之,我的心情变得非常郁闷
然后,我们互相没说什么话,就各自去睡了。
直到最后,那个手抱着膝盖的女孩子也没说一句话。
【阿诚】
「我说?」
我和亿彦搭话。
【亿彦】
「干什么?」
亿彦可能也觉得无聊,正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有些高
兴的回答我。
【阿诚】
「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研讨集训』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什么目的呀?」
【亿彦】
「石原,你难道没看过布告栏吗?」
【亿彦】
「上面不是写着『促进各班同学之间的感情』吗?也许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亿彦】
「因为如果大家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事情就容易进行
了。」
【阿诚】
「就为这个?就要让大家在一起住上整整七天时间
,这也太那个了吧?」
【亿彦】
「好了,别为这点事情生气了。我觉得这样还不坏」
之后,亿彦又接着说下去。
【亿彦】
「阿遥也是这么想的吧,对吧,阿遥?」
--遥!?
--啊,对了,她的名字叫『遥』!
【亿彦】
「你是这样想的吧?」
亿彦望着阿遥,脸上带着那种谙熟的温和的笑容。
这时候
【阿遥】
「这种东西我不喜欢」
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亿彦】
「什么??」
亿彦愣了一下,话题被打住了。
【阿遥】
「这种东西」
一边说,阿遥一边盯着那个我刚刚放在圆桌上的烟灰缸。
【亿彦】
「你是说烟,是吗原来,阿遥讨厌香烟的味道呀?」
阿遥点了点头。
【阿诚】
「可是,烟头早已经熄灭了呀?」
【亿彦】
「石原,香烟的味道是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
【亿彦】
「经常吸烟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可从不吸烟的人,一下
子就能闻到的」
【阿诚】
「???」
【亿彦】
「再不注意,可就麻烦了」
【阿诚】
「喂,喂,等等!我?吸烟?没有呀」
【亿彦】
「真是的,一点也不诚实,你这人」
【阿诚】
「可是,本来,就不是我抽的呀!」
【亿彦】
「哈哈,别装了,没用的」
【亿彦】
「那我问你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到这里来的?」
【阿诚】
「是我第一个来的,没错可是,我来的时候,烟头
就已经在烟缸里面了」
【亿彦】
「呵呵是吗」
【阿诚】
「」
【亿彦】
「可以,相信你也行」
【亿彦】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禁止吸烟这点你
能做到吗?」
『嘿,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这家伙!』我吸了口
气,正想这么说,这时
阿遥静静地站起身来。
我看着她轻轻拿起烟灰缸,然后向厨房里面走去。
看她的侧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目光尖锐,而且冷得像寒冰
【优夏】
「早上好!」
走进客厅里来的优夏,和刚才的优夏简直判若两人。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轻轻的披在肩上,身上则换了
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平整得没有一点皱褶。
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出门远足的
孩子一般,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和优夏的目光相遇的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忍
不住想笑。
优夏不好意思地用手摆弄着发稍,把目光移向别处。
【阿诚】
「早上好」
【亿彦】
「哎!」
我和亿彦向她打了招呼。
可是,不用说,阿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刚清理好烟缸的她,现在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优夏】
「大家都吃过早饭了吗?」
优夏朝着我们三个人问道。
【阿诚】
「哦,还没有」
【优夏】
「是吗。好吧,那我就来做早饭吧」
【阿诚】
「哎!?」
【优夏】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优夏,你会做饭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阿诚】
「优夏,你会做饭吗?」
【优夏】
「怎么,你不信?」
【阿诚】
「不不我不是不信,可」
【优夏】
「我没问题,放心吧」
【阿诚】
「啊」
在我脑子里
很难把优夏和做饭联系在一起。
让女生来做饭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男生其实也不能太高兴了。
【阿诚】
「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这么说,是因为觉得什么都不干,只坐在那里等着吃
饭,这样很不好。
【优夏】
「嗯?不用了,不用了。你去看看电视,等着就行了。
又不是做什么大餐,不用帮忙的」
【阿诚】
「是吗」
【优夏】
「大约15分钟就好了。我们吃面包行吗?」
亿彦一幅『那就拜托了』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我也
学他的样子,点了点头。
【优夏】
「阿遥呢?」
【优夏】
「阿遥也吃面包,可以吗?」
阿遥面对着桌子,轻轻点了下头。
【优夏】
「那我就开始做了,你们稍等一下啊」
说着,优夏走进厨房里。
这时
【阿诚】
「啊,对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优夏。
【优夏】
「什么事?」
【阿诚】
「有件事想问你优夏,你抽烟吗?」
【优夏】
「当然不抽了,那种东西」
【优夏】
「瞧我白净的皮肤,一眼就应该看出来吧~」
优夏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自我欣赏,一边走到
厨房里去了
那,到底是谁抽的那只烟呢?
优夏,阿遥,亿彦这三个人中,究竟
是谁在说谎呢?
【阿诚】
「嗯」
我不知不觉地摇了摇头。
优夏虽然说『大概15分钟就好了』,可是已经过去一
个小时了。
优夏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早饭呢?
再过5分钟就到11点了,都该吃中午饭了。
这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洗过脸,换了衣服。
现在,我们三个人边看摆放在房间一角的电视,边等着
吃饭。
节目的名字是『健康的你与饮食』,是一个保健类节目。
从副标题『黄绿色蔬菜的烹调方法』就能知道这是一个
有关烹饪的节目。
其实,我们并不想看这种节目。
可怜的是,这里只能收到岛上仅有的两个有线电视台播
出的节目。
而且,另一个台播放的是『全国清流探访』这种纪实性
的片子。
两个频道哪一个都挺无聊。不过,为了抵御肚子饿的感
觉,我想,听听叮咚的溪流声,也许会更好一些。
肚子咕噜咕噜的在叫了,恐怕已经接近极限了。
【优夏】
「大家久等了~」
优夏总算从厨房里出来了。
【优夏】
「饭菜已经都摆在桌子上了,大家请过去用餐吧」
话音刚落,第一个站起身来的是阿遥。
我不禁感到有点儿意外。
任何事情都消极应对的阿遥,这回却是第一个站起身来。
阿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肯定也是饿坏了。
我们三个人来到餐桌前,不约而同的都睁大了眼睛。
够得上四星级饭店水平的料理
这里一概没有。
桌子的中央,摆放着满满一大盆我从来没见过的『怪异
的东西』。
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还放着一片土司面包。(这,
这是土司面包吗?)
那盆『怪异的东西』,上面斑斑点点的,好像视力检查
卡片上的复杂奇怪的颜色,而且看上去黏糊糊的,有点
像果冻似的。
不过,土司面包我倒是可以简单的用黑色来形容它。
(更确切点儿,应该说是一块『炭』)
【优夏】
「好了,请吃饭吧~~」
优夏一脸得意的样子,催促我们快点儿吃饭。
同时,自己先在『炭』上涂了一层『怪异的东西』,接
着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我们一起看着她,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
【优夏】
「哎?你们大家怎么不吃呀?」
优夏伸着脑袋问道。
【亿彦】
「对,对不起我,胃口有些不舒
服」
哇,好狡猾,这个亿彦!
【阿遥】
「我,我不饿」
喂喂,别撒谎呀,阿遥!
【优夏】
「哎!我可是特意做给你们吃的!」
【优夏】
「这可是我反反复复重做了好几次的呀!」
我想,重作的次数和饭菜好不好吃根本没关系
而且,我实在不能理解『用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重做
了几次,最后做出来这种东西』这一事实。
这么说,她的初期作品会是什么样的呀?只是想象
一下,汗毛就已经竖起来了。
这时,优夏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说道。
【优夏】
「阿诚,你肚子饿了吧?」
这简直是含有强迫意味的问法。
『嗯,嗯』
『嗯,还不』
【阿诚】
「嗯,嗯」
我只好点点头
关于接下来发生的惨剧,估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还是想多说一句,就是直到最后我也没弄清楚那个『怪
异的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因为觉得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没有问,也不想问。
我和优夏把那些『怪异的东西』和各自的(包括亿彦和
阿遥剩下的)『炭』都吃光了。
优夏现在正满心欢喜地边哼着歌儿,边在厨房里刷盘子
呢。
她高兴的原因,我想决不仅仅是因为吃饱了肚子,更多
的是出自于『至少有一个人吃了我做的饭』的这样一种
满足感。
也就是说,我成了那个唯一的牺牲者。
【阿诚】
「唔」
呻吟声
感觉到胸口发闷,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涌到喉咙上来了。
虽说这时冲到卫生间里,吐出来会舒服些,可那样做的
话,就很可能再次看到那些世间罕见的怪异的东西。
所以,我还是在这儿忍着吧直到反应停止为止。
决不能再让优夏做饭了!我发誓。
我已经是第21次发这样的誓了。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嗯?
小组成员一共只有4个人,除了我们之外应该不会再有
其他人来了呀?
我仍然蹲在地板上,朝四周看了看。
阿遥好像正在洗漱台前刷牙。
亿彦呢?
【亿彦】
「喂,石原!你出去看一下。我现在腾不出手来」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亿彦好像是在帮优夏收拾东西呢。
【优夏】
「我说阿诚,你倒是快点呀!」
真是的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我现在难过得要吐!)
我像个老头儿似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接着又像个老头儿似的弯着腰,一步一步蹒跚地朝大门
口走去。
【阿诚】
「来了,这就开门」
我一边用左手揉着胃部,一边用右手打开大门。
【??】
「谢谢您的惠顾~」
【阿诚】
「哎?」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看她的样子也许是个中学生吧。
右手拿着一个四方形的银色袋子。
【??】
「您叫的火腿比萨,给您送来了」
【阿诚】
「火腿比萨?这种东西,我们没叫过呀」
【??】
「哎,是嘛!?」
少女满脸疑惑的表情,用空着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纸片。
【??】
「可是,货单上确实写的是『火腿比萨』呀?」
此时,感到她的语气中那种小孩子常用的口吻。
【阿诚】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叫呀」
【??】
「可是」
她一边再次确认货单
【??】
「地点确实就是这里呀」
少女说着,把货单递给我看。
可是,我根本没有记住这里的地址。
【阿诚】
「那么,就请你等一下」
说完,我回身来到厨房里。
【阿诚】
「喂,优夏?你叫了比萨吗?」
【优夏】
「我怎么会叫呢?」
【阿诚】
「亿彦呢?」
亿彦背对着我,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NO』。
剩下的就是阿遥了
【阿诚】
「喂,阿遥!」
我冲着屋里面的洗漱台喊着。
阿遥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摇了摇头。
【阿诚】
「就是嘛」
【阿诚】
「这么说还会有谁,知道这儿的地址呢?」
【优夏】
「门牌上应该写着了吧?」
【阿诚】
「门牌?」
【优夏】
「嗯。就挂在大门的旁边」
【阿诚】
「就是嘛,这里有门牌」
自言自语地又走到门口。
我赶忙去大门边找门牌。
确实挂着一块门牌。是一块木板制成的门牌。
【阿诚】
「那个,刚才的货单,可不可以再给我看一下呀?」
【??】
「比萨都快要凉了?」
少女说着,又拿出货单。
从少女手中接过来,然后和门牌上写的对照。
门牌上写着『3区8大道1号』。
货单上也是『3-8-1』。
【阿诚】
「哎呀?」
又仔细对照了一遍。
『3区8大道1号』和『3-8-1』
嗯???
【阿诚】
「我想,这上面是不是把『7』错写成
『1』了?」
【??】
「哎!?」
少女从我手里把货单抢了过去。
【??】
「3区8大道7号?」
【??】
「那,这里是不是朝仓的家呢」
【阿诚】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我笑出声来。
怎么一开始时没问问名字呢?问过配送地主人的名字的
话,问题马上不就解决了吗。
我也是真够笨的。
【阿诚】
「不不,这里没有叫朝仓的」
【亿彦】
「等一下!」
这突然的一声,吓了少女一跳。
【阿诚】
「怎么了,亿彦?」
亿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
【亿彦】
「啊,辛苦你了」
【阿诚】
「哎?」
【亿彦】
「我是朝仓亿彦」
【阿诚】
「你说什么呢。你不是饭田财阀的」
亿彦朝我挤了挤眼睛
【亿彦】
「对对,我是在饭田木材店打工的朝仓亿彦。」
少女看着我们俩,显出满脸疑惑的表情
【??】
「啊这么回事呀」
少女自言自语道。
【亿彦】
「那,我们的比萨呢?」
【??】
「啊,啊啊」
少女赶忙从银色的袋子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扁盒子。
【??】
「这是您叫的东西」
亿彦高高兴兴地接过盒子,然后问道。
【亿彦】
「多少钱呀?」
【??】
「1200日元」
亿彦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把它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钱来
【??】
「非常感谢~」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亿彦望着少女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领略到了亿彦过人的胆量。
【优夏】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就是呀。人家优夏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有些凉了的火腿比萨。
【优夏】
「亿彦君你刚才不是说胃口不舒服吗?」
【亿彦】
「啊啊,那个嘛吧唧吧唧不知道什么时候吧唧吧
唧已经好了」
亿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另一角比萨。
【优夏】
「阿遥刚才你不是说过你肚子不饿吗?」
【阿遥】
「嗯,刚才是不太饿」
阿遥脸上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一角比萨。
【优夏】
「刚才不饿」
我决定顺着阿遥
我决定顺着优夏
【阿诚】
「也就是说,现在觉得肚子饿了,是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边『嗯』了一声,边点了点头表示肯
定。
【优夏】
「你们」
优夏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一心一意在那里吃东西的阿遥,我的心里很平静,
对她一点生气的念头都没有。
而且觉得她是那么一个纯洁无瑕的少女。
看着她的毫不做作,毫不矫饰的一举一动,我的心里忽
然充满了祥和宁静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胸闷恶心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
踪了。
【声】
「今天是4月1日,星期一。下面为您播放午间新闻」
从一直开着的电视机里面,传来了播音员柔美的声音。
就在这时,听到了布谷鸟报时的声音
不过的确是不大好听。
我移动着我的视线,去找那个声音的发源地。
发现声音是从那个面对着大海的巨大玻璃窗的右上方发
出来的。
【阿诚】
「真稀罕呀现在还能看到布谷鸟时钟这样的东西」
我不由发出一种感叹的声音。
【优夏】
「怎么?你才刚刚看到吗?」
【阿诚】
「啊,是呀。我刚刚才看到它的。」
10点钟的时候,我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换衣服,11
点钟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恐怖的午餐
上了,因此每一次都忽视了它的报时声。
【优夏】
「我昨天刚开始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吃了一
惊呢」
循着优夏的声音望过去,除了我之外的他们三个人,脸
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对了。优夏,阿遥和亿彦他们昨天都比我先到的,
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都听到过布谷鸟报时了。
【优夏】
「这种声音真是挺令人怀念的」
【优夏】
「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最后一次见到布谷鸟时钟
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
【阿诚】
「是吗」
【优夏】
「那时候,见到的是挂在窗户边上的两个比这个时钟还
稍微大一些的布谷鸟时钟」
【优夏】
「当然那里有两只布谷鸟我想它们一定是一对儿的」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
【阿诚】
「哎?那后来呢?」
【优夏】
「后来没有了,就这些呀?」
【阿诚】
「你是说,就这些」
我没想到她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还以为她这几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复杂的长篇故事
呢。
看着优夏的眼睛就一切都明白了。
此时她的眼睛里有东西在微微地闪着光。
【亿彦】
「喂,我们快点儿出发吧?」
亿彦把他的长头发向后捋了捋,站起身来。
【优夏】
「嗯,是呀。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阿诚】
「出发,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呢?」
【亿彦】
「这还用问吗?」
【阿诚】
「???」
【优夏】
「打*网*球」
【阿诚】
「什么,打网球!?」
【优夏】
「快点儿,大家去准备吧!」
【阿诚】
「」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所以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问题不是出在打网球这件事情本身上。
问题是,优夏和亿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去打网球
』,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活动似的,这和我当初想的可
是不太一样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集训
【阿诚】
「这次集训活动是研讨集训吧?」
在去网球场的路上,我向班长优夏提出了我的疑问。
【优夏】
「那又怎么样?」
【阿诚】
「那么,所以因为名字是叫做『研讨』,所以
目的和『社团』或者『小组活动』什么的,应该不太一
样吧?」
优夏听了我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让我觉得我说的话
『还是有些道理的』。
【阿诚】
「可是我们刚一开始,就跑去『打网球』,这样做是不
是不大好呀?」
【优夏】
「没关系,没关系。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吧」
【阿诚】
「我说优夏。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些事情?」
【优夏】
「说吧?」
【阿诚】
「原本这次所谓的什么『研讨集训』,目的是做什么呀?」
【优夏】
「研讨集训嘛,当然就是为了『研讨』进行的『集
训』啦」
『这算什么回答啊』
『研讨』指的又是什么呢?
【阿诚】
「是为了『研讨』而进行的『集训』嗯,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阿诚】
「这么说来,『研讨』又是指的什么呢?」
【优夏】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阿诚?」
【阿诚】
「不是的,我是认真地在向你请教。因为我很少去学校
上课,所以对这种东西是一点儿都不明白」
【优夏】
「天啊真的吗,直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
做『研讨』,我们学校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学生,真是不
可思议」
【优夏】
「真拿你没办法。那么,我来告诉你吧」
【阿诚】
「啊,拜托了,谢谢」
【优夏】
「你知道吗,本来普通大学的学生,升入四年级以后都
自己凭兴趣任意选择一个『研讨课题』,然后应该针对
研究对象,进行研究。」
【阿诚】
「唔」
【优夏】
「所以说起『研讨』,也可以理解成『课题研究』」
【阿诚】
「哦,是这样呀」
【优夏】
「明白了吧?而且一定要把『研讨』的成果,以『毕业
论文』的形式,在学年末的时候公开发表出来。」
【优夏】
「『毕业论文』被大学里许许多多有学问的专家和教授
们评审合格之后,我们才能光荣地毕业」
【优夏】
「最近,在一些大学或专业里,取消了像『研讨』呀,
『毕业论文』等这样的东西,不过我们学校还是继续保
留着这一制度的」
【阿诚】
「等一下。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才刚刚上三年级吗?」
【优夏】
「是呀。所以确切点儿说,我们现在进行的实际上是所
谓的『研讨准备』」
【阿诚】
「研讨准备?」
【优夏】
「也就是说,明年才开始真正的『研讨』,现在我们是
处在准备阶段中,明白了吧?」
【阿诚】
「嗯,哦」
【优夏】
「听懂了吗?」
【阿诚】
「差不多懂了吧」
【优夏】
「嗯,回答得好,说差不多懂了。是呀,其实我对这些
也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的」
【阿诚】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
【优夏】
「什么?」
【阿诚】
「这次集训的目的」
我向身后面瞅了瞅,看到亿彦和阿遥肩并肩,走在我和
优夏后面。
亿彦一个劲儿地在和阿遥搭话,不过看上去好像两个人
的对话总是进行不下去的样子。
我收回视线,听着身后面好像只有亿彦一个人在那里自
言自语似的。
【阿诚】
「亿彦说曾说过『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有的话,也就
是和小组成员联谊,加深感情这一个目的』,是这样的
吗?」
【优夏】
「没错没错!不过,好像有一点儿地方不太准确吧?」
【阿诚】
「哪里说得不对了?」
【优夏】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
【阿诚】
「啊?」
【优夏】
「因为这是命令,所以不能说」
【阿诚】
「命令?」
【优夏】
「这是教授特意一再叮嘱的。说是『要等到集训的最后
一天才能说出这次集训的目的』」
【阿诚】
「可是为什么呀?」
【优夏】
「你就别一直追问了吧!」
【阿诚】
「可是」
【优夏】
「优夏小姐的恋爱方程式的准则之一就是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请你记住~」
优夏说着,温和地笑了。
看到她的微笑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咚地狂跳了一下。
觉得耳根发热。
我有点担心,生怕她瞧出来我这样子。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讨厌谁讨厌?
微风轻拂着脸颊,带着一股清新的春天的气息。
从住处到网球场之间,步行5分钟的路程。
【优夏】
「快,我们开始吧!」
优夏从管理员那里借来4只球拍,把它们分别塞到我们
三个人手中。
她那无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这时
【阿遥】
「我不打」
阿遥一边说,一边把刚刚优夏塞给她的球拍,放到
了长凳上。
【优夏】
「哎,为什么?」
【亿彦】
「阿遥,你不打网球呀!?」
显然亿彦打球的愿望开始动摇起来。
可是,就在刚才,亿彦他还对打网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
致呢。
在大资本家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他,一定从小就接受过
包括打网球在内的英才教育。
【阿遥】
「嗯。」
【亿彦】
「可是,只在一旁看着,不会感到无聊吗?」
【阿遥】
「我不看。」
【亿彦】
「哎?」
【阿遥】
「我想去看海」
【亿彦】
「海?你想去看海是吗?」
阿遥微微地点了点头。
【亿彦】
「海呀」
【亿彦】
「那,我也去看海好了。」
【优夏】
「什么,亿彦也去看海?」
【亿彦】
「是呀,好好想想吧。我们难得来一次海边,应该先去
看看大海的。」
【亿彦】
「再说,网球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呀。」
【优夏】
「这么说来那好吧,你们两人不打网球有点可惜不
过也没关系的。」
这时候,亿彦眯缝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优夏】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玩儿了。」
哎?我们?我们?
『我们』指的是是我和优夏吗?
我也想去海边
和优夏一起打网球
【阿诚】
「优夏,等一等!」
【优夏】
「?」
【阿诚】
「我还没发表意见呢?」
【优夏】
「??」
【阿诚】
「我也去看海。」
【优夏】
「哎!?」
亿彦咋咋舌。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
这态度完全说明了他在想什么。
【优夏】
「打网球,一定很好玩」
也许吧。
一个人也打不了网球。
【优夏】
「嗨」
一看到优夏那双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好象很对不起她。
但是没办法。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对优夏她们说。
【阿诚】
「等等,这个怎么办?」
阿遥的球拍,还放在凳子上。
【优夏】
「知道了,我等会儿一起还!」
优夏从我手里拿走球拍。感觉不大好。
她从凳子上拿起球拍就挥了一下。又挥一下。
不好!
危险!不过已经迟了。
重重的一声闷响。
【亿彦】
「☆○◎×!」
【优夏】
「啊」
球拍直接打到了亿彦的头上。
亿彦晃晃悠悠地就倒了。
优夏慌忙蹲下去,摇晃亿彦。
可亿彦纹丝不动。
【优夏】
「怎么办」
【阿诚】
「上天的惩罚。」
【优夏】
「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阿诚】
「因为就是优夏做的~哎?阿遥呢?」
阿遥不见了。
我向四周一看四周一看原来
她已经到了网球场的外边。
【阿诚】
「优夏。这里就拜托你了!」
【优夏】
「不要做冲动的事!」
【阿诚】
「我正要去阻止这种事!」
说完,我就去追赶阿遥。
阿遥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
虽然我离阿遥并不算远,可是当我在追过林荫道时发现
自己已经看不到她了。
穿过林荫道,来到海岸线,一直来到分岔口。往西走
是一个叫『姬之滨』的入海口,往东走是一个叫做『月
亮沙滩』的海滨。
到哪边呢?--就在这时。朝『姬之滨』的方向,我好
像看到了阿遥的背影。但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一下就消
失了。
我连忙朝『姫之滨』跑去。
我连忙跑到姫之滨,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来的海滨,周围
全是岩石。
没有阿遥。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又跑了起来。在岩石堆的缝隙里,散落着
一些小屋。
象是打鱼的人住过的地方。小屋的前面是一些已经腐
烂了的破船。
阿遥就在这儿。她靠着船桅,看着海。海风轻轻的吹着
阿遥的头发。
我一直站在那里,像丢了魂一样。因为好像有谁在
告诉我不能再靠近了。
阿遥突然朝这边看来。我们目光相对。我想说话。
--但说不出来。喉咙很干。
【阿遥】
「为什么?」
【阿诚】
「」
【阿遥】
「为什么你在这儿?」
【阿诚】
「你问为什么」
【阿遥】
「为什么?」
简直就是不容分说,阿遥的大眼睛盯着我,使我无所适
从。
无论如何都要表达我的感情
撒谎说:『我也想看海』
【阿诚】
「因为我也想看海」
我脱口而出。
我想看海?这纯粹是在说谎。
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阿遥】
「」
阿遥什么也没说。
阿遥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大海。
是不是看出我在说谎了
然后,阿遥一步一步向海靠近。
【阿诚】
「等等」
我正要再说时,远处传来了优夏和亿彦的声音。
【优夏】
「阿诚!阿遥!你们在哪儿!」
【亿彦】
「阿遥!」
我回头一看,海岸线那边出现了两个人影。
【阿诚】
「嗨!这边!这儿!」
刚举起手
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我连忙挣扎
是阿遥。不知何时阿遥到我后面了!
【阿诚】
「唔!」
【阿遥】
「别动」
阿遥使劲捂着我的嘴。她的目光就像要把我穿透一样。
【阿遥】
「能不说话吗?」
我只有点头。点了无数次。
阿遥松了手。我松了一口气,阿遥迅速地握住我的手
然后使劲一拉。
【阿诚】
「--!」
【阿遥】
「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阿遥爬上破船。
把我也拉上甲板。我爬上船,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甲板的中心有一个洞。好像是当作船室用的,看上
去象是厨房。
阿遥钻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船室中有点凉。破烂的墙上到处都是虫子咬的洞,有
的洞甚至都咬穿了。连海蛆都钻进去了。
阿遥一直盯着海蛆。表情也慢慢地放松了。她喜欢这
种东西?
难道
直接问『喜欢吗?』
难道
我怎么也不能把海蛆与阿遥联系起来。
也许并不是喜欢海蛆本身。
可能是在研究海蛆的生存环境。
或许想写关于海蛆的论文
嗯,是的。肯定是这样。
所以一直在观察。
【阿诚】
「准备研究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
【阿遥】
「研究?」
阿遥一脸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
难道我说错了!?
一会,优夏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踩在沙子上的声
音都能听到。
【亿彦】
「我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
【优夏】
「根本没看到阿诚和阿遥」
【亿彦】
「拜托给石原这种人,本身就是错误」
【优夏】
「阿诚那小子」
优夏这家伙。不问别人就随便说。还附和亿彦这种人。
对别人,还直呼其名
--哎??
(我刚刚不也是直呼优夏那家伙吗!)
仔细想想,不止是优夏,阿遥,亿彦,我都曾直呼其名。
(为什么?这么不自然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我才注
意到?)
阿遥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把我拉回了现实。
【阿遥】
「她们走了」
已经听不到优夏和亿彦的声音。好像已经不在附近了。
我点点头,阿遥从船室里出来。我使劲喘了口气,也
跟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阿遥从船上跳了下去。砂子都溅到了衣
服上。
阿遥就这样跑到海边。
连砂子也没有掸掉就脱下鞋。
我茫然地看着。
这一过程是那么的自然。像融入了大海一样
【阿诚】
「阿遥!」
等我回过神时,我叫了一声。阿遥回过头。
我从破船上跳下来,朝阿遥跑去。但什么也没说。
【阿遥】
「什么?」
【阿诚】
「没什么,你」
连衣服也脱了吗?这些当然不能说出来。
【阿遥】
「是不是认为我要全脱了?」
【阿诚】
「是的」
我被看穿了,只好笑了笑。但阿遥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脚放到了海里。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水平线。
【阿诚】
「我想问,为什么躲开优夏他们」
【阿遥】
「一个人挺好的」
【阿诚】
「哎?平时都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个人不
寂寞吗?」
【阿遥】
「什么?寂寞是什么?」
【阿诚】
「就是一个人」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我没有」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啊?」
【阿遥】
「因为我没有心所以不明白」
【阿诚】
「??」
阿遥跑了出去,没有再看我
我也不明白了。
没有心?
这是什么话?
我想问,但忍住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踩海的阿遥。有种远离人世的感觉
波浪不断打在阿遥的脚上。阿遥的脚在阳光下闪闪发
光。
海风吹着阿遥的头发,同时也拂过我的脸庞。
我突然觉得
这不是地球上的人?是从海里来的吧?或者是从
别的星球来的?
她与我们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注视了阿遥多长时间?
和阿遥从『姫之滨』出来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
当发现阿遥越来越远时,我慌忙追了出去。
等我追上阿遥时,看见了对面来的优夏和亿彦。
【优夏】
「在这儿。你们到哪儿去了」
原来两人到『月亮沙滩』那儿去找我们了,现在是在回
来的路上。
由于没找着,所以他们又准备回旅馆。
我编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好不容易在这遇着了,先
别回旅馆了』于是我们4人又回到了商店街。
这萧条的商店街真不值得再来一次
越过大堤,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别样天地。
晚霞映照着天空,红彤彤的颜色仿佛就要滴下来似的,
温润浓郁。
沙滩沿着海岸线蜿蜒伸展,看上去好像天鹅绒般平滑,
闪着光泽。
岸上见不到人影。只有海浪击打着岸边的声音,仿佛在
演奏着一段优美的旋律。
飘进鼻孔里的海风,带着一股海上礁石的味道,甜甜的
带点咸味,醉人心神。
【阿诚】
「这就是傍晚的沙滩啊」
不知不觉,我叫出声来。
【优夏】
「怎么样?我说爬上大堤来,对了吧?」
优夏得意地说。
是的我们去商业街的半路上,看到道路的东侧
有一个大堤。第一个提议要爬上去的,是优夏。
【阿诚】
「啊啊,的确是呀」
我老实地说道。
在我们住的大城市里,的确很难看到这么美丽的晚霞。
我出神地望着这久违了的让人心神荡漾的美景
从大堤到下面的沙滩,大约有我的身高的三分之二
那么高。
这样的高度对优夏根本不算什么,只见她轻轻一跳,
稳稳地落在沙滩上。
我和亿彦跟在她后面也跳了下去。
--可是,这时候!
我听到背后发出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于是赶忙回过头
去。
一看,原来是阿遥摔倒了,跌坐在我身后的沙地上。
一定是从大堤上向下跳,落地时没站稳摔倒的。
阿遥的脸上满是迷茫的表情也许是还没搞清楚发生
了什么事情。
我慌忙伸出手去,把阿遥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脸
上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不过虽然她脸上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眼睛里还是流露出
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的红了
我回头瞧了瞧后面。
这时看到大堤上还剩下阿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哎???)
刚才,我明明是把她从沙地上扶起来了呀。
可为什么阿遥现在还站在大堤上?
感觉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点痛。
脑袋里一片混乱,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候,阿遥慢慢地蹲下身体。
膝盖弯曲,两手紧贴着身体,下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
难想象吧。
『阿遥!』还没等我的话出口,她已经跳
了下来。
接着
阿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腾起的沙尘,
无声地飘浮在空中。
(这个场面)
(这个场面就在刚才确实已
经)
阿遥一脸的茫然。
我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都没想,一把把她
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吃了一惊。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眼
底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红了。
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难为情的样子,她急忙从我身边走
开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移动。
--难道是(既视感)?不对呀
一种情况发生以后,觉得自己从前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
面,这种错觉叫做既视感。
刚才的情景一定不属于这类感官上的错觉问题。
我的的确确在阿遥摔倒之前,看到了她摔倒的样子。
在扶起阿遥之前,扶起过她。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西边的一角已经变成了很深的红
颜色。
波浪不停地击打着沙滩,发出好像被岸边的岩石击碎了
的声音。
【优夏】
「哎,这种地方还有咖啡店呢」
优夏所说的咖啡店,是在去商业街的途中从沙滩走
出去到柏油路街道的半路上。
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间咖啡店。
那是一个木质的两层小楼。绿色的三角形的屋顶,白色
的外壁,在淡红色的夕阳下,闪着一层柔和的光辉。
【亿彦】
「感觉不错嘛」
亿彦说道。
的确面对着大海的这家小店,加上耳边
不断传来的海浪声,让人不禁联想起亚得里亚海边的
意大利餐厅。
门口悬挂着的招牌上写着『月光沙滩』这四个字。
月光沙滩是吗。
门上挂着写有『营业中』字样的牌子。
我们不禁停下了脚步,被咖啡店和这美丽的夕阳构成的
美景迷住了。
【??】
「哎?难道是」
【阿诚】
「哎?」
突然听到说话声。我觉得有些耳熟,寻找着声音的发源
地
声音是从咖啡店那边传出来的。
那里有一个女孩儿,手里拿着扫帚,正在向我们这边张
望。
哎?那个女孩儿不就是
只见她把扫帚立在墙边,向我们几个人这边跑过来。
【??】
「那个你们就是定购过火腿比萨的
那几个人吧是吧?」
她就是上午来送比萨的那个女孩子。
【亿彦】
「哎?啊,啊啊,上午真是多谢了」
亿彦也像忽然想起来了似的,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
笑。
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毕竟说了假话
所以现在觉得有些尴尬。
【优夏】
「嗯什么?你们认识吗?」
啊对了。优夏和阿遥当时没见到这个女孩子。
【阿诚】
「啊这个嘛,中午不是有人送比萨过来吗?那个送
比萨的人就是她」
【优夏】
「啊啊,是这么回事儿呀」
优夏点了点头。
【??】
「呵呵谢谢您们的光顾~」
少女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原来她是在这家咖啡店工作的呀
哎?阿遥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嗯?
阿遥?
阿遥一直死死盯着少女的脸,脸色不大好看。
【阿诚】
「阿遥?」
听到我的呼唤,阿遥把目光转向了我
干什么?
她的眼睛在问我。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我感到有些
迷惑。
【优夏】
「我说,咱们别站在这里说了,进去休息一会儿怎么
样?」
还没等我说出下面的话来,优夏已经这样提议了。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到优夏身上。
【亿彦】
「是呀走得有些累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
「嗯嗯,好的。快请进吧~」
亿彦和那少女都表示赞成。
【优夏】
「阿诚呢?阿诚同意吗?」
【阿诚】
「哎?我?啊啊,嗯我怎么都可以了」
我想着阿遥的表情,还是先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好了。
【优夏】
「阿遥呢?阿遥也同意吧?」
优夏最后问阿遥,她以为阿遥一定会赞成的吧
【阿遥】
「我我不去了我想先
回去了」
【优夏】
「哎?为什么?」
优夏听了她的话,一脸疑惑。
【亿彦】
「哎?你怎么了,阿遥?身体不舒服吗?」
阿遥忙摇了摇头。
【优夏】
「那为什么呢?」
【阿遥】
「」
【优夏】
「那你就听我们的吧,没有特殊原因,还是不要一个人
单独行动吧。我们这可是集体活动」
【阿遥】
「」
【亿彦】
「阿遥一定也累了吧,在这里歇一会儿,就会好的」
【优夏】
「就是的,阿遥」
【阿遥】
「嗯」
阿遥总算点了点头,一幅迫不得已的样子。
只是因为累了也许是吧。
打网球时也是这样子,在房间里,也经常喜欢一个人独
处。
她好像并不喜欢集体活动,也不能适应这种集体宿舍的
环境
注意到刚刚她看那个少女的目光,我思考着这些事情。
【??】
「嗯。总之大家都同意了,是吧?」
【阿诚】
「嗯?啊啊,好像是吧」
少女听了我的回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
「好的,下面
让我带四位客人到月光沙滩里面去吧~」
我们在少女的引导下,进了月光沙滩。
【??】
「姐姐,有客人来了~」
哎?姐姐?
【??】
「哎呀?至美竟然招呼进来客人了,真是少见呀」
柜台里面的女子笑着把我们迎了进去。
她的年龄大概也就是20几岁吧。
一头短发,身上围着围裙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切在
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温柔的家庭的气息。
【阿诚】
「那个少女叫她『姐姐』,这么说,她们两个人应
该是姐妹了?」
【至美】
「没错,姐姐和我可是亲姐妹呢~」
被叫做至美的少女~马上自豪地说道
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呀,我觉
得
哎呀?
阿遥?
是我的心理原因吗
看到柜台里面的女子,阿遥显出一种慌乱的神色
【阿遥】
「」
阿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一个没有思想和生命的木偶
难道是我又看错了吗?
【优夏】
「那那个,这么说,你的姐姐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经营这家店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吗」
【??】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打工,
至美是我的帮手而已」
优夏是在问那个少女,而她的姐姐却抢着回答了。
【亿彦】
「哎?」
【逸美】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在这家店里打工的,
名字叫『守野逸美』」
【逸美】
「这是至美,是我妹妹,有时会到店里来给我帮忙。至
美快来和客人打个招呼」
叫作逸美的女子,让那个少女也来向我们作自我介绍。
【至美】
「啊那个我叫『守野至美』。现在学
校放假,我就到姐姐这里来玩儿的」
【至美】
「店里忙的时候,我还可以帮着姐姐做很多事呢!」
【至美】
「今天中午还来了一队团体旅游的客人要是没有我
在这里帮忙的话,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
至美在自卖自夸
【优夏】
「至美,好能干呀~」
优夏抚摸着至美的头。
【至美】
「当然了!至美已经是大人了」
可是瞧她那幅被抚摸着头,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看都
还像个小孩子。
为了孩子的将来,还是不要太娇惯她们的好。我这么随
便的想着。
(守野逸美和守野至美。守野两姐妹)
(嗯?守野?)
对『守野』这个名字,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奇妙的
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难道是心理原因?
过了一会儿,逸美小姐告诉我们,这里的店长现在不在
,说是到意大利买店里用的餐具去了。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逸美小姐一个人在打理咖啡店的一切
事务。
听说这里的店长常常出去买店里用的餐具或材料,他不
在是常有的事。
【逸美】
「所以,实际上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代理店长了!」
逸美小姐说着,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那温柔的笑容被这种成熟女性特有的
魅力吸引住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心绪,我调转视线,开始打量起店内的
装饰。
店内的装饰就像从外面看去所能想象到的一样,有一种
意大利餐厅的氛围。
不论是柜台上,还是餐桌上,所有的地方布置的都和
店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从店里面摆放着的古老的自动留声机中,缓缓地流淌出
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爵士乐曲
整个店里充满着安静祥和的气氛。
透过面朝着大海的窗子,可以看到傍晚的沙滩,在这个
不算宽敞的小店中,能感受到一种舒畅的开放感。
店的深处有一个通往外面的侧门,好像店里面就是一个
敞开式的大露台。
而且只看柜台,觉得这里与其说是餐厅,还不如说
是一间酒吧呢。
【逸美】
「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餐厅兼酒吧了」
逸美小姐看我一直在观察店里,就向我解说道。
『呀!』,我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她好像都知道似的
【阿诚】
「真是,真是这样吗哎」
我朝她深深点了点头,赶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觉得要是这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会被她看穿心
思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我改向至美的方向望过去。
【亿彦】
「那么至美,你现在上几年级了呀?」
那边,亿彦正在和至美搭话。
【至美】
「哎?我上三年级了」
【亿彦】
「哦,是嘛,初中三年级了。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
现在是不是很辛苦呀」
【至美】
「不是,不是初中三年级,是高中三年级!」
【阿诚】
「什么?」
我一脸吃惊的表情。亿彦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本来嘛,她来送比萨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个
初中学生。
【至美】
「至美现在都已经17岁了呀!」
至美撅起嘴巴,表示抗议。也许,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这
幅小孩儿似的样子,有一种自卑感吧
可是不过这个长相,孩子气也该
有个限度吧。
【逸美】
「我说,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大学生呢?」
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我们的逸美小姐,替我们解围
似的问道。
【优夏】
「啊,是呀,我们都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
优夏清了清喉咙,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说自己现在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和我们一样,都是研讨小组的成员。
为了进行集训,现在和大家一起住在小木屋里等等
这些。
不一会儿,我和优夏都做过了自我介绍。
【逸美】
「优夏,阿诚好的,我记住了」
【至美】
「至美也记住了~」
【优夏】
「她是」
【阿遥】
「」
【逸美】
「?」
【至美】
「??」
【阿诚】
「喂,喂!阿遥」
阿遥始终注视着窗户外面,默默地一言不发。
【优夏】
「啊她是,她也是我们的小组成员,叫桐口遥」
【优夏】
「本来是比我们低一年级的,跳级以后就成了我们的同
年级同学了。对吧,阿遥?」
【阿遥】
「」
【优夏】
「她就是这样,有些怕见陌生人,不太懂得和人交
往,其实,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呢」
优夏费尽了口舌,在替她解释可是阿遥本人
却是一幅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样子。
【逸美】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
逸美小姐露出和方才一样的笑容。可是我不知道她是
不是真的明白了
【至美】
「阿遥小姐,你好,请多关照~~」
至美伸出右手,要和阿遥握手。
【阿遥】
「」
阿遥回头看了一眼至美,就又把视线移向窗外了。
【优夏】
「阿遥!?」
优夏忍不住去催促阿遥,可阿遥仍旧没有反应。
至美的手伸在那里,感到很尴尬,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
把手收了回来。
逸美小姐仍旧是一脸笑容地,温和地注视着阿遥。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亿彦】
「下面,轮到我了!」
亿彦的大嗓门,好象把这厚重的空气都切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全体人(除了阿遥)的目
光全都吸引过去了。
这家伙怕大家把他给忘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亿彦】
「我就是性格豪爽,有血有泪,为了守卫地球的和平,
而被天神派来人间的正义战士名字叫做『饭田亿
彦』!」
亿彦以向右倾斜45度的角度迎着至美和逸美的视线,
一口气倒出了这一大串台词。
这家伙刚才被憋闷坏了,这下统统爆发出来
听了这么滑稽的自我介绍,逸美拼命地忍住,才没笑出
声来。
可是至美听了亿彦的话,却呆呆地楞在那里。
【至美】
「饭田是吗?」
听了至美的话,我一下子清醒了。
喂,亿彦!她送比萨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叫『朝
仓』的嘛
亿彦也好像突然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在摆模特儿造型。
我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至美】
「哎?可是之前你的确是说你叫『朝
仓』呀」
【亿彦】
「哎,不,那个是」
亿彦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把脸转过去,当作没
看见。没必要帮他说谎话,姑息纵容他。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我们吃了一惊,一起向门口望过去
只见一个头上束着马尾辫的女子站在那里。
【??】
「我是『朝仓』,这里的负责人在吗?」
女子环视了我们一周。她的个子并不算高,可是我却
有一种被她从上面朝下俯视我们的感觉。
【逸美】
「在这里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逸美平静如常地回答道。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
女子带来的压力。真是不简单呀。
【??】
「你们是怎么搞的!?」
女子忽然大声喊道。我们几个人都惊呆了。
注意到我们几个人,这女子顿了顿,吸了口气。
好像正在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沙纪】
「对不起,失礼了。我叫朝仓沙纪,住在朝仓别墅」
这女孩子叫做沙纪倒挺合适的。别墅呀她竟然是
个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啊
【逸美】
「这个这个欢迎您光顾小店,非常感谢」
【沙纪】
「其实也不是常到你们这来的我叫的比萨,你们
还没做好吗?」
【逸美】
「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沙纪】
「我说比*萨!已经过了多久了!?」
【逸美】
「过了多久了?」
【沙纪】
「6个小时了,6个小时!你们店怎么能够这样做生意
呢!」
【阿诚】
「6个小时,能等这么长时间呀?」
【亿彦】
「就是有这样的有闲人」
【沙纪】
「我没和你们说话!」
【亿彦】
「我也没在和你说话呀!」
【阿诚】
「我们只是想什么说什么而已!」
【沙纪】
「没经我同意,你们就不要讲话!听到了吗?」
【阿诚】
「什么?」
叫沙纪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
我在她的厉害的目光下
沉默不语
据理力争
我没有畏惧,对她说道。
【阿诚】
「这是干什么,好像自己很伟大的样子」
【沙纪】
「你说什么!」
【阿诚】
「本来就是嘛。送餐晚了是不对,可你与其站在这里发
脾气,不如当初早点和店里联系,早点解决问题」
完全正确的理论。
沙纪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向我投来凶巴巴的目光。
【沙纪】
「你说什么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粗野的家伙说话!」
【沙纪】
「够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心情和你们争论!
我现在要找这个店里的负责人说话!」
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决定结束这种非建设性
的谈话。
【阿诚】
「是是我知道的。可是」
【沙纪】
「?」
【阿诚】
「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经常摆出这种飞扬
跋扈的架势比较好」
【沙纪】
「」
怎么样,我可是从来不会向强权低头的。即使对方是个
大小姐。
而且,我也是说的心里话。她要是不开口的话,看上
去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沙纪】
「哼!」
不知她是恢复了一些冷静,还是觉得再和我争论没什么
意义,总之,她瞥了我一眼,之后径直朝柜台边走过
去了。
优夏呼了口气,呆呆地看着沙纪。
大概被吓住了吧。
亿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被沙纪一顿抢白,感到很不服气。
阿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垂着头。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沙纪气哼哼地来到柜台前。
开始冲着逸美不停地发牢骚。
【逸美】
「这么说,您这6个小时做什么了?」
【沙纪】
「我在等你们送餐呀!」
【逸美】
「一直等了6个小时?」
【沙纪】
「你说什么!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逸美小姐说的话,温柔是温柔,可是有点儿不小心
总之,好像在向沙纪的火药桶里加汽油。
【沙纪】
「我可是,我可是,一直在忍着的」
【沙纪】
「别的先不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订了比萨?」
【逸美】
「嗯,当然」
喂喂,你在说什么呀?
可是逸美小姐却肯定地点着头
【沙纪】
「没有办法,只好忍着饥饿继续玩了!」
【逸美】
「原来是这样呀」
我一点儿都不明白。逸美小姐,你真的听明白了吗?
这时候,至美悄悄凑到逸美身边。
【至美】
「姐姐,她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嗯嗯,我也正想搞明白呢。
逸美小姐小声地回答至美。
【逸美】
「明不明白都没关系的,这时候只能这样做了」
【至美】
「哎?怎么做?」
【逸美】
「没有办法,就只好听着她讲呗」
【逸美】
「这种类型的人,让她把想说的都说够了,她就会回去
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忍再忍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呀,不愧是有经验的代理店长。
【至美】
「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忍呢?」
【逸美】
「因为是我们送餐时出错了呀」
【至美】
「什么!至美送到了呀!」
【逸美】
「别这么大声儿了。要不是至美出错,怎么会搞成这个
样子?」
【至美】
「太过分了!姐姐,你不相信至美的话!?」
【逸美】
「可是,人家说你没有送到的嘛」
【至美】
「我送到了!至美确实把比萨送到『朝仓』家里
了!」
我心头一惊。她说的是那个比萨。
当时至美的确说的是『给朝仓家的』。
但是亿彦却把它我向亿彦望过去。亿彦好像也
明白了,坐在那里,显出一幅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时候,沙纪用手敲击着柜台说道。
【沙纪】
「我没有同意,不要讲话!」
【至美】
「至美绝对给『朝仓』先生送去了!」
说着,她指了指亿彦。亿彦慌忙把脸扭过去。
【沙纪】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沙纪咄咄逼人地转向亿彦。
亿彦只好停下脚步。
这家伙,还想跑呢。
『要说,这个嘛』
我一点都不打算袒护亿彦
我一点儿也不打算袒护亿彦。
这样的局面,都是亿彦一手造成的
不,一切的根源应该是优夏做的午饭
就在沙纪一个劲儿地逼问亿彦的时候,优夏开口说道。
【优夏】
「你叫沙纪难道你就是那位朝仓沙纪小姐吗?」
【沙纪】
「?」
【优夏】
「记得吗,我们以前在一所中学上学」
【优夏】
「哎,我记得那是在一次活动中。我们不是还一起
画了一幅魔法画的吗?」
【沙纪】
「你是优夏!?」
【优夏】
「你真的是沙纪!好久不见了,有几年了呀?」
【沙纪】
「自从我进了K大的高中部,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算
起来有5年了吧」
【优夏】
「真令人怀念呀。然后呢?你果然上了K大学吗?」
【沙纪】
「当然了。优夏你呢,怎么会在这个岛上?不会是住在
这里吧?」
【优夏】
「怎么会呢!我在参加大学的研讨集训,就住在那边
树林中的土坡上的木房子里」
【沙纪】
「哎,真的吗?那么,和我家的别墅离得很近呀」
两个人突然亲热起来了。
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沙纪每年都会到岛上来。
这次是因为『2月份的考试前学校放假,所以一直呆在
岛上』她是这么说的。
大学开学以前,一直悠闲地住在这里。
和我们完全不同。
我正想着,这时逸美加入优夏和沙纪之间的谈话。
【逸美】
「那么今晚我请客,庆祝二位校友在这个小岛上再次见
面。」
【优夏】
「哎,这个不好意思呀」
【沙纪】
「等等,等一下我可是为比萨的事儿来的」
【逸美】
「所以,我正要向你表示歉意」
沙纪哑然,逸美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逸美】
「你们大家也一起参加吧,怎么样?」
『很高兴~』
『这个嘛』
【阿诚】
「很高兴~」
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阿遥忽然抬起头来,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可是又把嘴闭上了,重又回到刚才的样子。
【逸美】
「可以吗?」
【优夏】
「回去准备晚餐又麻烦,我看这样最好了」
【优夏】
「沙纪也同意吧,回去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作伴一起走
呢」
【沙纪】
「嗯」
【沙纪】
「是呀。那就这样好了」
【优夏】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那个,逸美小姐顺便问一下,你准备给我们做些
什么吃的呀?」
【逸美】
「嗯,这个嘛」
逸美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
【逸美】
「有海鲜拌饭和意大利沙拉,还有西式红菜汤!」
【阿诚】
「海鲜拌饭不能做,逸美小姐」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脱口而出了
【逸美】
「不能做?」
【逸美】
「啊,难道是怀疑我的手艺吗」
【阿诚】
「哎?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逸美】
「那么,为什么你刚才说不能做呢?」
【阿诚】
「因为米已经被用光了吧?」
【逸美】
「哎?」
逸美小姐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打开摆在柜台角落的
米罐子瞧了瞧。
【逸美】
「哦,真是的只剩下一瓢米了呀」
【至美】
「啊,姐姐!中午来过一队团体客人!」
至美忽然大声地说。
【逸美】
「啊啊,是呀。这么说来,是因为他们所以」
【逸美】
「真是的,我把这事儿忘了中午一下做了十个
人的海鲜拌饭呢」
【逸美】
「嗯???可是,阿诚,你怎么知道的?」
【阿诚】
「这个嘛,因为」
哎?
这个嘛,因为因为什么呀?
我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我知道的确是有原因的!?
【阿诚】
「不,不知为什么好象就有这种感觉」
我说的是心里话。
真的只是感觉。
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逸美】
「嗯」
逸美小姐点了点头。
其他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至美】
「不过,无所谓啦!」
随着至美的声音,大家的视线又一齐转向了至美。
【至美】
「总之,幸亏早发现了」
【至美】
「要是开始做了,才发现的话,可就晚了!」
大家频频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至美】
「现在最重要的,没有米可怎么办呢?这可是个大
问题呦」
【阿诚】
「我去买吧?」
我抢着说道。
可能是想不管怎么说,先从这里逃出去吧。
【阿诚】
「而且,我们被招待,怎么说也应该帮着做些什么的
吧」
【逸美】
「不过,真不好意思」
【阿诚】
「没什么。交给我了」
【阿诚】
「逸美小姐还有许多其他要准备的呢」
【阿诚】
「在我回来之前,把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好就行了!」
【逸美】
「嗯这样可以吗?」
【阿诚】
「没问题!」
【逸美】
「那么不好意思,就听你的了?」
【阿诚】
「当然!」
【优夏】
「那,我也来帮忙做点儿什么吧!」
【亿彦】
「你?」
【阿遥】
「你?」
【阿诚】
「你?」
【优夏】
「我来做逸美小姐的助手,给大家做个菜什么
的」
亿彦,阿遥和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都凝固了。
【阿诚】
「不,优夏,不要啊」
【优夏】
「为什么?」
优夏要和我一起去买东西的
这样做有些失礼吧?
【阿诚】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呀?」
【优夏】
「失礼,为什么?」
【阿诚】
「你看你动脑筋仔细想想看呀?要是换了优夏站在
对方的立场上,会怎么想呢?」
【阿诚】
「优夏特意要招待客人,而客人却说『我来帮忙』什么
的?」
【优夏】
「嗯」
【优夏】
「是这样呀好像有点道理吧?」
【阿诚】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优夏现在应该遵守礼节,老老实
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就行了!」
【逸美】
「嗯,有你们帮忙我很高兴,不过今天就不用了,都交
给我们好了~」
【优夏】
「知道了,我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好了」
呼
好危险呀
【优夏】
「可是逸美小姐?你说今天都交给我们,指的是」
【至美】
「这个嘛~至美也来帮忙呀!」
【逸美】
「别忘了至美现在也是我们的店员呢」
【至美】
「姐姐说的没错,可是至美除了准备碗筷和端盘子上菜
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呀」
至美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阿诚】
「那我就先去买米了」
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打开门时。
可是
(想起自己一个人去,觉得有点儿寂寞)
反正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叫上谁
和我一起去吧。
我想着,停住了脚步
对阿遥说话
对沙纪说话
对沙纪说道。
【阿诚】
「喂,沙纪小姐?我去买东西要不要
一起去呀?」
【沙纪】
「和我一起?」
【阿诚】
「啊啊」
【沙纪】
「为什么?」
为什么?我被问住了
【阿诚】
「这个如果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吧」
【沙纪】
「哦不,我无所谓呀」
【阿诚】
「」
【沙纪】
「好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沙纪】
「反正在这里等着,也是很无聊」
【阿诚】
「那我们走吧?」
我兴致勃勃地说着,而沙纪却已经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
走过去了。
她一个人走出了店门。
【阿诚】
「喂,喂,等等我,沙纪!小姐」
我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刚刚走出商店大门,忽然发现沙纪正呆呆的站在对面。
【阿诚】
「那我走啦」
说着,我就要迈步
【逸美】
「等等!」
【沙纪】
「什么事?」
【逸美】
「对不起,忘记了!我还要买这个!」
这时,逸美递给了我一叠小纸片。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
的写满了字。
哎?这么多呀。全部都要买吗?
【逸美】
「另外,在商店外面有自行车你可以用。走着去也可以
不过东西很重,你说呢?」
【阿诚】
「是呀。只是扛着十公斤的大米就够我受的了」
【逸美】
「车子没锁。那就拜托了?」
【阿诚】
「深感荣幸」
我向走进商店的逸美的背影鞠了一恭。
【阿诚】
「沙纪!跑那儿去了?」
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沙纪。
我环视四周。
柏油路沐浴着夕阳,一直延伸到商店一带。
我看到沙纪已经走到了前面。
哎?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忙骑上自行车,想要追赶沙纪。
沙纪躲开我继续走着。
【阿诚】
「好了。坐上来吧。」
【沙纪】
「不用了」
【阿诚】
「你不想去买东西?」
【沙纪】
「我可没说」
【阿诚】
「那么你就是不愿意坐这老百姓的自行车喽?」
【沙纪】
「不倒也不是」
【阿诚】
「那就上来吧,快!」
当我伸出手时,沙纪一直后退。她的心似乎都在抖。
【阿诚】
「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该不
是」
【沙纪】
「怎么?」
【阿诚】
「你该不是害怕坐自行车吧?」
【沙纪】
「胡说!不是这样的!」
【阿诚】
「哎真的吗」
【沙纪】
「别那样笑!--哼。坐就坐。你扶好把」
【阿诚】
「好的好的」
我准备好后,沙纪就坐到了后衣架上。
她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我什么也没说,登上车子骑了
起来。
我觉得沙纪的样子很奇怪
我想来个恶作剧
算了算了,还是少跟女孩子搞这个了吧
【沙纪】
「走!」
沙纪下意识的抱住了我的腰。
中计了!我继续快速蹬着
使劲踩着脚蹬。慢慢加快速度。傍晚的风吹得人心
情舒畅。
背部能感觉到沙纪胸部的两个突起,心情好极了。
【沙纪】
「停下来!慢点!」
【阿诚】
「哎?怎么回事?」
我装没听见。恰好到了下坡路。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了拐弯处的商业街。拉斯特商店。我加紧登了几
下。沙纪吓得大声尖叫。
不管她。我心里很得意。平时冷冰冰的她居然也会发出
这样的声音。还是很有趣的。
【沙纪】
「够了!让我下来!」
不行,不能放你下去。
【沙纪】
「啊,啊,危险!」
她突然把手放到了我的脸上。等等!我看不见了!
【阿诚】
「混,混蛋。是你危险。放手!」
--最后,我总算活着回来了。
车把,车坐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车筐也变了形。我把
它推了回来。
车轮撞得已是面目全非,大米,蔬菜,奶油放在上面,
压得这辆破车已经吃不消了。
优夏和逸美跑了过来。
逸美从我手里接过购物袋。
我立刻瘫软在那里。
【逸美】
「啊呀,伤得不轻呀。要紧的是立刻消毒」
【优夏】
「从沙纪那儿听说的。因为你逞能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阿诚】
「沙纪生气了?」
【优夏】
「应该没有吧。」
【阿诚】
「哎,真的吗?」
真那样就好了。
那时,沙纪从里面出来。
我和沙纪目光相对
我朝她笑了笑。
目光移开了。
我与她对视时,朝她笑了笑。
沙纪却移开了目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哎,终究还是)
【阿诚】
「优夏。不是的,她还是生气了」
说到这,逸美正给我的额头擦消毒液。
【阿诚】
「好痛,好痛!」
【逸美】
「忍一忍!」
说着,轻轻的拍了我的额头。
优夏突然从旁边探出头来。
我感到她在看我。
沙纪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看到她时,她把脸转过去了。
我沉思着。
为什么呢,沙纪的脸上有一种悲伤的神情
【逸美】
「好了,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一边说着,逸美一边把做好的菜一样样都端了上来。一
看就知道,每一道菜都是绝品。
从热腾腾的西式红菜汤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从浇在意大利沙拉上的浓浓的汁中,飘出咖喱和橄榄油
的香气
从盛满炖鱼鲜的拌饭中飘出一阵阵鱼蟹羹特有的香气。
我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阿诚】
「我就不客气了!」
我赶忙盛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红菜汤,放进嘴里。
【阿诚】
「唔唔唔唔唔」
我想我没准儿会就这么晕过去的
我就这么晕过去了
我想我没准儿会就这么晕过去的。
简直太好吃了呀
和中午优夏作的饭菜(如果那也叫饭菜的话)相比,简
直是天壤之别。
感觉这么好吃,可能也是和中午那顿饭有点儿关系。
【阿诚】
「逸美小姐,你的手艺简直太棒了!」
我不禁满怀感慨地说。
【逸美】
「太好了,我很高兴」
逸美小姐开心地看着我们吃得香喷喷的样子。
【优夏】
「瞧,就连沙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呢,是吧?」
优夏对沙纪说。
【沙纪】
「嗯,这个嘛味道还算不坏」
她虽是这么说,却一直不停地在往嘴里夹菜吃。
没等到比萨,所以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吃午饭。
看着沙纪豪放地大吃的样子,逸美小姐无限满足地笑了。
阿遥和至美并排坐在我的斜前方。
【至美】
「怎么样?怎么样,姐姐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吧?」
至美笑嘻嘻地问身边的阿遥。
这时
阿遥忽然停下来,
然后静静地把右手里的匙子放回了盘子上。
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阿诚】
「阿遥,你怎么了?」
我问道,可是阿遥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至美也满脸疑惑地,扭过头来看着阿遥。
【阿遥】
「对不起」
发出耳语般的声音。
【亿彦】
「是身体不舒服吗?」
亿彦担心地问道。
【阿遥】
「唔,嗯」
阿遥嘟囔着,脸色看上去确实很不好。
说起来,刚才到这里来的时候,阿遥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阿遥】
「真是对不起」
说着阿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逸美】
「你还好吧?」
逸美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她来到阿遥身边。
阿遥像是被逸美小姐搂在怀里似的,在离我们的大餐桌
很远的位置柜台一角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下来。
【至美】
「至美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呀」
至美『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稚气未脱的大眼睛,闪着清澈的光芒。
【优夏】
「哈哈,没关系,至美,这不是你的错!」
优夏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不愉快的气氛。
我们继续和刚才一样,围坐在了大桌子周围,享受着豪
华的晚餐。
阿遥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现在重新又回到座位上来了。
逸美小姐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给我们端上来了
饭后的红茶。
【逸美】
「红茶够了吗?」
逸美小姐确认是否每个人都有红茶了。
这时候
【亿彦】
「实在不好意思」
亿彦说道。
看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又十分胆怯的样子
【亿彦】
「这么说来,逸美小姐?」
【逸美】
「嗯?」
【亿彦】
「刚才您说过是吧?『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了餐厅兼酒
吧』什么的」
【逸美】
「我是说过呀,怎么了?」
【亿彦】
「那这样的话,难道您今天为了招待我们,而特意提前
结束营业了是吗?」
【逸美】
「哎?」
说的有道理呀。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的确一个客人也没来过
【阿诚】
「那就是特意专门招待我们几个了呀」
【至美】
「啊哈哈哈哈!不对不对!」
至美忽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至美】
「现在一直是在营业中的啊!我们的小店平常就是这样
子的!」
【至美】
「也就是说处在一种开店休业状态中」
【逸美】
「啊这个嘛,一到晚上」
【至美】
「晚上就是白天,客人也很少呀,不是吗?」
【逸美】
「嗯因为现在是淡季的缘故」
逸美小姐的情绪看上去好像有点低落。
【沙纪】
「可是这里的饭菜味道这么好,经营却不理想,真是有
些不可思议啊?」
【至美】
「客人都被抢走了被月屋」
【沙纪】
「『月屋』?」
【至美】
「瞧,从这里也能看到的吧?那个显眼的大型建筑物!」
顺着至美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中有一幢
灯火通明的白色的建筑物。
【至美】
「那就是月屋旅馆,是我们店的竞争对手」
【阿诚】
「嗯」
【至美】
「看上去给人感觉好像很豪华似的,实际上是一个非常
大众性的旅馆」
【至美】
「在它顶层的观光餐厅,不仅在价格上比这里要便宜
不少,而且看上去也非常高级」
【沙纪】
「但是却没有这里有品位啊!」
沙纪一句话点中了其中的要害。
【沙纪】
那座建筑同这里的景观很不相称。
只是有些高大而已」
【沙纪】
「不过是『装璜豪华』些罢了」
【逸美】
「就是嘛?没错没错没错!」
【逸美】
「不愧是沙纪小姐,真有眼光呀!」
逸美小姐也在一旁帮腔。
【沙纪】
「哦,我可不是在为你们店辩护呦!」
不过,我想沙纪说这句话不是出自本心的。
不喜欢赞同别人的意见,所以故意改变立场
沙纪一定是这种别人说东,她偏说西的扭脾气。
而逸美小姐却在一旁两手摆弄着茶匙,脸上露出愉快的
笑容。
逸美小姐实际上非常了解沙纪话里的真正的意思。
【至美】
「而且,那里还有游泳池呢!」
只有至美一个人还糊里糊涂的,听不出状况。
她说出的话不合时宜,自然惹来大家一阵笑声
『那么我们到那边的游泳池去看一看怎么样!』
我第一个提议道。
除了一个人固执地反对之外,其他人都很赞成。
【逸美】
「好了,现在已经看过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逸美小姐不想在这里多待,令我感到有点儿意外。
其实,刚才大家都赞成来这里,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
出乎意外了。
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根本没有想到能够真的来到这里
【优夏】
「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啊!」
优夏这样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心里的兴奋之情已经表露无疑了。
【阿诚】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有些夸耀地说。
游泳池周围没有围墙。
周围只有一些篱笆,我们从缝隙间很容易就钻进去了。
而且运气非常好,这里除了我们以外,再没有见到其
他人
【优夏】
「啊!对了!」
优夏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道。
【阿诚】
「???」
【优夏】
「我去拿游泳衣来~」
【阿诚】
「啊,什么!?」
【优夏】
「我们好不容易成功地进来了,不游泳不是很可惜了
吗?」
【阿诚】
「」
【优夏】
「我现在就回小屋去取游泳衣来
你和大家说一声!」
【阿诚】
「喂!等等呀,优夏!」
没等我说话,优夏已经跑出去了
(她是说『回小屋去取』)
说的倒简单,从这里到那里往返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
间呢
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真是的自作主张优夏这家伙
我正想着,沙纪出现了。
沙纪忽然这样说道。
【沙纪】
「终究还是日本的旅馆,把这里建成现在的样子。」
【阿诚】
「哎?」
【沙纪】
「这里的经营者根本不明白,月下沙滩的真正的
美」
沙纪的目光严肃而认真。
【沙纪】
「不论什么样的人工装饰,都远远比不上自然的景色」
『是这样的』
『真的吗?』
【阿诚】
「说的是呀」
我暂且先附和着她说道。
【沙纪】
「是吧?这里只不过是个俗气的娱乐场所罢了。阿
诚,你也是这么认为吧」
沙纪说完以后,满足地离开了。
可是,这里真的
她说的,我不太赞成。
我觉得,『这里的气氛看上去很浪漫呢』。
看着眼前的景色由于游泳池底部安装了照明灯,所
以水中闪烁着点点银光。
从水底射向天空的银色光束,仿佛一条条通向天国之门
的路。
水波涌动之处,一片耀眼的光的世界
【亿彦】
「哇,美哉美哉」
忽然出现的亿彦,冒出这么一句来。
亏了他的出现,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至美】
「怎么样?明白至美的意思了吗?」
这次换成至美了
我微笑着,回答道。
--可是阿遥呢?
没有费工夫,我一眼就看见了阿遥。
她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把脚尖浸在水里面。
随着脚尖不停的晃动,水中荡起一圈圈的细浪。
阿遥的全身都笼罩在晃动的光影中。
我被这景致吸引着,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寂静中,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至美】
「喂,过来呀!」
【逸美】
「至美,别那么大声儿」
游泳池的对面一侧,坐着和睦亲热的姐妹俩人
偶尔,吹过一阵
温柔的夜晚的微风
含着一股春天的泥土气息
还有身边的阿遥,被银光笼罩着,好像整个身体都
是透明的,看上去美丽极了。
『感觉好吗?』我问道
我看着阿遥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诚】
「感觉好吗?」
我的目光落在她那浸在水中的脚尖上,问道。
【阿遥】
「嗯」
她的这一声回答,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
里面包含着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温柔。
我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阿遥的真实的温度
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心中满满的。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此时的心情,我把视线投向远方的
水面。
银白色的光芒好像要一直渗入到眼底似的。
看着晃动的水面,感到一阵晕眩。
光的世界好像自己的身体就要被吸进去了
慢慢地收回视线
一种松弛下来的倦怠感,包围着我。
意识朦朦胧胧的。
(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忽然清醒过来。
对面的游泳池边,依然是逸美和至美姐妹两个人。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逸美为了抓住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过去。
不一会儿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就在这时!
忽然大地一阵晃动。
平静的水面上立即掀起一层细浪。
光束零零散散地,洒向四面八方。
『啊!』我惊叫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里,激起一阵水花。
至美也许就是这样想的?她自己仍旧站在游泳池边
上,而把逸美闪到水中里去了。
逸美从水面上露出头来,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满脸威胁
的表情盯着至美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原来逸美和至美两个人在对面的游泳池边开玩笑。
(哎!?)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又来了)
我有种预感。
(又发生了和刚才一样的事情)
(在月下的沙滩上,阿遥摔倒的时候)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逸美为了抓住至美,一步一步的
慢慢向她靠了过去。
我叫了起来。
【阿诚】
「不要过去,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下。
可是马上就又把头转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
意思。
【阿诚】
「逸美小姐!」
【阿诚】
「至美!」
我抬高了声音,可根本没有人答应。
这样喊是没用的。
她们认为我只是在提醒她们注意安全。
这样下去的话
『逸美小姐,要地震了!!』
向2人身边跑过去
我向她们身边跑去。
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也许这样可以帮助她们!
逸美小姐向至美身边一步步地走近
还来得及吗?
【阿诚】
「逸美小姐,等一等!!」
我叫道。
【逸美】
「至美,你就认输吧!」
可是逸美小姐根本没听到我的话。
【阿诚】
「至美,要地震了!赶快离开池边!」
这次我冲着至美喊道。
【至美】
「哎?现在吗为什么?」
至美的注意力,从逸美那边转移到我身上
这,这时!
【逸美】
「哈,抓到了!」
逸美小姐已经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后面将要发生的我已经全知道了
大地颤抖着,水面上泛起波浪,银光向四面飞散。
这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中,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
从水里露出头来的逸美小姐还有她脸上的威胁似的
表情,都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久,大地重又恢复了平静
水面上也再次恢复了寂静。
(啊哎呀呀)
我边叹气,边跑到逸美小姐落水的地方。
逸美小姐爬上了池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毫发无损的至美,与彻底失败的逸美小姐
姐妹俩互相对视着
接着俩个人忽然同时大笑起来。
从她们那充满幸福的笑声中,不难体会出俩人之间的亲
密无间的感情。
没完没了,笑成一团的两个人
要是把她们放在这儿不管,也许她们能够一直这样笑到
天亮。
两人的笑声从旅馆的墙壁上反弹回来,回响在游泳池的
四周。
结果,当然是马上传来了警卫雷鸣般的怒吼声
我们从那里逃回到了月光沙滩。
从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一直在思
考问题
『阿遥在沙滩上摔倒』『米用光了』还有
『刚才的地震和逸美小姐落水』
『要地震了』当时好像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我的话。
他们现在正在聊其它的话题。
【亿彦】
「总算安全了~刚才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沙纪】
「逸美小姐来不及逃跑,被警卫抓住了」
【至美】
「那时候,要不是阿遥机灵,我们现在恐怕全都被抓
走了呢~」
【亿彦】
「是呀,谁也不会想到去摘警卫的帽子~」
【沙纪】
「更重要的是,帽子下面的是假发。不然的话,也不会
有人在意的~」
【至美】
「阿遥把它丢在了游泳池里~」
【亿彦】
「当时那警卫的脸色~」
【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
阿遥始终在一旁忍着,这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涩的
表情。
这时候
【沙纪】
「哎?阿诚君,你怎么了?」
沙纪忽然注意到我的反常,问道。
【阿诚】
「没什么只是有些」
【至美】
「你在想什么心事吗?」
【阿诚】
「说是心事嘛」
【至美】
「嗯?」
【阿诚】
「怎么说好呢刚才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妙
的现象」
【阿遥】
「奇妙的现象?」
嗯怎么说才好呢?
干脆的说出『自己的预知能力』
含糊掩饰
【阿诚】
「简单点儿说就是『预知』」
我清晰地说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好像突然有了一种预知的能力。
要解释之前发生的这几件事情,只能说是因为具备了『
预知能力』了。
【亿彦】
「哇啊???」
亿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讥讽的神气。
【阿诚】
「喂在逸美小姐落水之前,我是不是说过『要
地震了』吗?」
【至美】
「啊说起来」
【阿诚】
「而且,今天晚饭前,米用光了的事儿,不知道什么原
因我也提前知道了」
【沙纪】
「嗯」
【阿诚】
「其它的,可能大家就都不知道了。在沙滩上,阿遥摔
倒之前」
【阿遥】
「哎?」
【亿彦】
「喂喂,你在开玩笑吧,石原?」
亿彦目光尖利地注视着我说道。
【亿彦】
「或者,你是在骗我们吧?」
【阿诚】
「蠢货!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亿彦】
「要是有好处的话,你就会编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了,
是吗?」
【亿彦】
「就是说,你在拿我们大家开玩笑」
【阿诚】
「哎?」
【亿彦】
「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亿彦】
「真没想到石原还这么固守这种节日的习惯」
【阿诚】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
【亿彦】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阿诚】
「听你的口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亿彦】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亿彦】
「那么,石原大师,能不能帮我们预知一下明天要发生
什么事呢?」
【阿诚】
「这,这个嘛」
【亿彦】
「哎?您不知道吗,大师?」
【阿诚】
「」
【亿彦】
「那么,一个小时以后不,一分钟之后的事情也行?」
【阿诚】
「」
【亿彦】
「哎!?难道你连这些都预知不了吗?」
【阿诚】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
【亿彦】
「啊哈哈哈哈哈~」
【亿彦】
「你们瞧?我说的没错吧」
【亿彦】
「你要想骗我们,也该找个可信性强的谎言来说呀?」
【亿彦】
「而不是像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东西」
【沙纪】
「可是,等一下」
【沙纪】
「我想米的事情和地震的事情都不是乱说的呀」
沙纪驾驶着营救之舟向我驶过来。
可是
【亿彦】
「不对呀,沙纪」
【沙纪】
「???」
【亿彦】
「今晚,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至美不是已经对我们
说了吗?」
【亿彦】
「她说『今天白天也来了一群团体客人』」
【至美】
「嗯,确实说过」
【亿彦】
「石原一定是从这句话里推理出来『米减少了许多』的」
【阿遥】
「那么地震呢?」
【亿彦】
「这都没有必要说了吧?」
【亿彦】
「那只不过是因为『第一个察觉出发生了地震的是石原
』而已」
【阿诚】
「哎?」
【亿彦】
「哈哈,你想装傻吗?」
【亿彦】
「总之,石原说『地震了』的时候,地震已经发生了」
【亿彦】
「我只顾看至美和逸美小姐在那开玩笑了,所以没有注
意到」
【亿彦】
「要不就是,石原他能感觉到普通人感觉不到的极小的
震动--也就是说能够感觉到予震」
【亿彦】
「当然感觉到了予震,于是就知道要地震了,这很容易
的吧?」
【阿遥】
「嗯」
【沙纪】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至美】
「是这样呀」
【亿彦】
「石原快点儿,你还是快自首吧?」
我什么也没说。
不,是什么也不想说。
世上再没有比得不到信任更可悲的事情了。
我现在的心境就像是原本无罪的人却被说成『是你杀的
人!』。
(这和没有信用还不是一回事儿)
好像我的一半已经在慢慢腐烂掉。
而,这个时候
【逸美】
「啊真爽快呀~」
逸美洗过了淋浴,回到我们中间。
【逸美】
「冰箱里面有草莓,大家想不想吃呀?」
最终我的关于预知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优夏】
「你们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优夏愤愤地走进店里。
我特意跑回去取游泳衣,才刚刚回来。
【优夏】
「我还去了游泳池那里,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优夏】
「瞧!我还特意穿着游泳衣来了呢」
说着,优夏忽地把裙子掀了起来。
露出了比基尼泳装。
一阵电流通过脑垂体。
『这是泳衣!泳衣而已!』我对自己说。
我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挣扎。
【亿彦】
「优,优夏你」
亿彦说着说着,忽然鼻孔喷血,晕倒在地。
流鼻血晕倒的男生,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
到
这之后,可热闹了起来。
我们七个人之间再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很快就熟识
起来了。
大家快活地聊着天,不知不觉,把预知的事情扔到了一
边。
【沙纪】
「我说,我们该回去了吧?」
谈话告一段落时,沙纪说道。
【沙纪】
「逸美小姐可不像我们一样闲得无事可作」
【逸美】
「没关系,明天店里不营业,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我的。」
【阿诚】
「哎?是吗?」
【逸美】
「嗯。因为星期二是规定的休息日」
【优夏】
「啊!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这样办,好不好?」
【优夏】
「明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到刚才的游泳池去,
怎么样?」
【阿遥】
「我也想去游泳池」
第一个表示赞成的竟然是阿遥,这可是太罕见了。
【沙纪】
「这是个好建议,优夏。」
沙纪也很感兴趣。
【优夏】
「阿诚呢?」
【阿诚】
「我无所谓的呀。」
我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去了游泳池,每个人自然都会换上泳装。
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啊
【优夏】
「亿彦君的意见呢?」
【亿彦】
「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计划去潜水的」
【优夏】
「潜水?」
【亿彦】
「啊。在商业街,好像有租借潜水呼吸器的地方」
【逸美】
「亿彦君,不可以!」
【亿彦】
「哎,为什么呀?我可是有许可证的呦」
【逸美】
「不是许可证的问题,我是说明天海上会有大浪」
【亿彦】
「大浪?」
【逸美】
「是的。从南方过来一股热带低气压气流,从明天起,
海上会起大浪了」
【逸美】
「鱼民的源先生是这么说的,不会错的」
【逸美】
「说是『因为浪大,所以不能去打鱼了』什么的,正在
发愁呢」
【逸美】
「而且,这次的低气压移动速度很慢,大概一周之
内都不行了。」
【亿彦】
「哎!?是吗!?」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亿彦】
「唉我可是一直盼着呢」
【亿彦】
「唉,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那么我也加入你们吧」
亿彦慢吞吞地说道。
【优夏】
「至美小姐呢?」
【至美】
「至美」
【优夏】
「?」
【至美】
「」
【优夏】
「嗯?」
【至美】
「至美也去游泳池」
【逸美】
「至美」
逸美小姐看着至美。
稍稍耸了耸眉毛。
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吧?
【逸美】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
【优夏】
「太好了~那我们就决定喽!」
优夏很兴奋。
【优夏】
「那明天,我们来这里找你们」
【优夏】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逸美】
「嗯。明天见,路上小心呀!」
我们和至美和逸美小姐打过招呼,走出了月光沙滩
没有走铺好的大路,而是沿着月下的沙滩往回走。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店门的,因此一直走在大家后面。
前面的优夏和沙纪开心地聊着从前的事情。
亿彦像个懊丧的不良少年似的,一边侧脸盯着阿遥,一
边费力地和她搭话
忽然,我停住脚步。
在海浪掀起的一瞬,看到了一群发着光的萤火虫。
当海浪被岩石击碎的同时,比霓虹灯还要鲜艳的点点荧
光也一下子洒向了辽阔的海面
黑黢黢的海面上月光摇曳。
银光乱舞,月影晃动
望着这迷幻般的美景,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四月的海风,出奇的温暖
好想一直在这里看下去,不知不觉的,就和大家拉开了
一段距离。
我一边注视着大海,一边向前走着。
走了几步,一种异样的光芒,闯进了我的视线。
冷冰冰的,锐利的光芒
--是什么呢?
好像被引诱了似的,我朝光源走过去。
它在被海水润湿的沙地上滚动。
我蹲下身,捡起了那团光芒
--!!!
『铃铛』这是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冷向我袭来。
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怦怦地狂跳。
(太奇怪了)
这是这是这确实是我在那个梦中见到过的。
手掌上,冷得像寒冰一样的金属的手感
褪却了颜色的红绳
没错!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一种犯罪感笼罩着。
一定要掩盖起这个事实。
--现在,立刻!
我心神不宁地,颤抖着把铃铛抛向了大海。
好想尽快逃离这个现实。
铃铛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入了漆黑的大海
中
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脑海里闪现的光景
--今早的可怕的噩梦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光景甩掉。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好像在念咒语似的,一遍遍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只是相似罢了和在梦中见到的那个铃铛)
(即使是同一个铃铛,那又怎么样呢)
(没有什么可怕的吧?)
我走在沙滩上。
我跑了起来。
脚下掀起沙粒,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跑着。
耳边响着怪异的铃声
我进了屋子,爬上床,蒙起被子,闭上眼睛。
想赶紧入睡
明天一早,就会什么都忘了。
可是,耳边总回响着仿佛是脉搏跳动的声音,让我无法
入睡。
(如果今天我经历过的全部奇妙的事情,真的是预知的
话)
(那么那个梦就是预知的梦了吗?)
假如是的话,那梦里面的女子又是谁
呢?
--优夏?
--阿遥?
--沙纪?
--至美?
--逸美小姐?
是她们五个人之中的某一个吗?
4月6日星期六
--她们中的某个人死了?
--不会的!
我在想什么傻事呢
不知为什么
偶然的那三四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对!是偶然!
一切都只不过是偶然而已
只是偶然而已
觉得夜很长。
天快亮时,才总算睡着了
●4月2日●
温暖的早上。
一望无际的碧空晴朗如洗,春风带着浓郁的花香,向海
边吹去。
两只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上嬉戏。
那是海鸥也可以叫它们海鸟。
只是我注意到。
海面上的浪很高,和昨天完全不同。
天气很好,风也不很强,波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清晰地
传到耳边。
【阿遥】
「海浪」
阿遥只是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只这一句,就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海面上卷起的巨浪就好像一个庞然大物的舌头不断地在
蜿蜒伸展。
月光沙滩的门上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昨天逸美小姐说过『今天是休息日』,所以挂上休息的
牌子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五个人到这里来的目的,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
的吧。
昨晚订好的,来找至美和逸美小姐去游泳。
优夏站在门前,抓着门把手,想要打开门。
可是,门却是锁着的。
【优夏】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优夏问道。
【阿诚】
「也许,后门开着呢」
我的话音还未落
【逸美】
「对不起,我应该先把店门打开的!」
逸美小姐愉快地和我们打招呼。
【阿诚】
「啊,早上好呀」
【逸美】
「早上好~」
【优夏】
「准备好了吗,逸美小姐?」
【逸美】
「嗯是这么回事」
逸美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着眉。
【逸美】
「其实」
【阿诚】
「??」
【逸美】
「哎,我们还是进来说吧」
【逸美】
「快快,进来吧!」
【逸美】
「吃过早饭了吗?」
【亿彦】
「没有,我们还没吃呢」
【逸美】
「那我给你们简单做点儿吃的吧。」
【优夏】
「不用了,昨天就麻烦你招待我们」
【优夏】
「水池边上,应该会有食品店的吧?」
亿彦听了她的话,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吃逸美小姐做的早餐。
【优夏】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优夏】
「我更关心这个」
【逸美】
「啊,啊啊那个嗯」
逸美小姐吞吞吐吐的。
这时候
【至美】
「早上好」
至美来到大厅里,好像是下了半天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
话来。
脸上阴沉沉的,好想是刚刚下过雨的午后天空。
【优夏】
「小至美,你怎么了?」
【至美】
「嗯我有些头疼」
【阿诚】
「没关系吧?」
【至美】
「唔」
【至美】
「我想,可能我去不成了」
【沙纪】
「看你这样子,恐怕是不能去游泳了」
【至美】
「唔对不起」
【沙纪】
「哎,用不着道歉」
【沙纪】
「总之,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沙纪关心地说。
至美眼睛看着桌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逸美】
「所以」
【阿诚】
「哎?」
【逸美】
「所以,有点可惜我们去不成了,今天只能你们5个人
去了!」
【阿诚】
「5个人,那逸美小姐你也不去了吗?」
【逸美】
「嗯。我得留下来照顾这孩子」
逸美小姐说着,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至美的头。
【至美】
「没关系!至美一个人呆着没问题!」
【至美】
「你去吧,姐姐」
【逸美】
「可是」
逸美小姐显出为难的神色。
我犹豫着该不该说些什么,可又一想,姐妹之间正在说
话,还是先不要插嘴的好。
姐妹俩沉默了一阵,只是互相望着对方。
【逸美】
「你真的没关系吗?」
【至美】
「我没事儿!!」
语气那么强烈,好像已经忘了头痛这回事一样。
看到至美这样子,应该放心了吧。逸美小姐
【逸美】
「知道了,好吧,那我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微笑着说道。
【逸美】
「不过,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当然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
到月屋旅馆去,横穿过沙滩是最近的。
我们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一群商人,排成一个纵队,向
游泳池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亿彦,不知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在那
里跑来跑去。
优夏跟在亿彦身后跑来跑去的,好象是在追他。
沙纪和逸美小姐并排走在优夏后面,好像在开心地交谈
着什么。
我走在她们后面,离她们不远
走在最后面的是托着拖着沉重的脚步的阿遥。
(怎么了阿遥她?)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
虽说平常阿遥就没表现出过特别开心的样子,可今天她
的脸色异常阴沉。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想去游泳吗?)
我故意慢下脚步,等着阿遥跟上来。
这时候
忽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遥走到了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不对,这么说可能会引起误会。
确切地说,她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着阿遥。
【阿诚】
「怎」
我想问她『怎么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是因为她眼中的那种孤寂的光芒吗?
就好像黎明前的天空中,星星即将陨落的那一瞬间发出
的光芒。
【阿遥】
「至美」
她忽然小声地说道。
【阿诚】
「哎?」
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也不管是否听清了她的话。
【阿遥】
「她还好吧至美?」
她握着我的手腕,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她是在担心至美吗?
因为至美说她『头痛』?
『不用担心』我让阿遥放心
实际上我也在担心至美
听了阿遥的话,不知怎么,连我也变得担心起来了。
头痛什么的,在现在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病。
要是平常,阿遥说的话,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我在这个沙滩上捡到了『铃铛』的事
情。
--如果那个梦是预知的话?
--那个梦中出现的女孩子,如果是至美的话?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甩出去。
(是不是有点儿过于神经质了呀)
(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对至美的事情还是不能放心。
我怎么也做不到就这么到泳池去,轻松地畅游嬉戏。
【阿诚】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下了决心。
【阿诚】
「我先去看一下至美再回来」
阿遥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我。
【阿诚】
「她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就到泳池去」
【阿遥】
「我也去」
【阿遥】
「带我一起去吧」
【阿诚】
「不用了,阿遥就算了吧。你先和大家一起去泳池好了」
【阿诚】
「太兴师动众的话,至美也会不高兴的」
【阿遥】
「」
阿遥想了一会儿
【阿遥】
「嗯,我知道了」
她回答道,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
【阿诚】
「那你就替我和大家说一下吧,好吗?」
【阿遥】
「唔嗯」
我看阿遥点了点头,就立刻掉转身,向回走去。
走了几步,听到远处传来了优夏的声音。
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说的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清。
我还是先
【阿诚】
「你们先去吧!」
我大声喊道,不过我想大概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轰轰的海浪声,把我那单薄的叫声,完全掩盖住了。
回到了月光沙滩。
从沙滩走进正对的大门门厅中。
不,是正要走进去的时候
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至美!?)
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她就已经上了大路,向西边跑去了。
动作迅速得好象一个后有追兵的逃亡者似的。
至美当然不会注意到站在墙边的我。
我看着跑走的至美的背影,不禁呆住了。
(至美不是说她头疼的吗)
去泳池
去追至美
我毫不犹豫的去追至美
我与至美的距离大约有100米。
如果大声喊,她应该能听得到。
但我不想这么做。
(刚才还说『头疼』,现在却跑的这么快,至美恐怕是
说谎吧)
(但她为什么不去游泳池呢?)
我不知道理由,但至美肯定有不能对我们说的秘密。
如果现在叫她,我就不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或许这么做不大好)
(就像在偷窥别人的秘密似的)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
心
至美终于停了下来,开始走。
跑了这么远,肯定会累的。
因为连我都有点喘不上气起来
与至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继续跟踪她。
有点象侦探
至美拐到左边的小路里。
我也赶紧追上去
这是片樱树林。
(这里还开着樱花)
但现在不是欣赏樱花的时候。
现在离至美有点太近了。
至美在树下走着。
突然,至美一回头。
在她回头之前,我慌忙躲到树荫里
樱树的树枝打在我背上
(这么做好吗?)
这真是自问自答。
既然都到这儿了。就不能后退。???
也不是不能后退,可我还是想知道至美的秘密。
我更加坚定了决心,继续追踪
穿过樱树林,来到了美丽的公园。
公园入口的牌子上,写着『展望公园』。
至美靠在公园的栏杆上
眺望着大海。
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孤单。
海风轻轻吹过她的头发
清澈的眼睛里,映着蓝蓝的海。
在闪闪发光的大海里,至美到底在看什么?
春色普照大地
碧绿的大海一望无际
在这样的景色中,至美看上去是那么的纤弱,飘渺。
还带着忧伤。
(这就是至美的秘密?)
(向我们撒谎,必须到这来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不能叫她。
我好像在看不应该看的东西?
平时那么活泼的少女,其实心里却有对谁都无法倾诉的
秘密
【至美】
「哎」
【至美】
「为什么没到游泳池」
至美转身。
我不知何时站到了至美身后。
忘记了躲藏。
【阿诚】
「我有点担心」
【阿诚】
「回到月光沙滩,发现至美不在那」
我也撒谎了。因为这种情况下,是不能说『其实我一直
跟在你后面』。
【至美】
「于是你来找我?」
【阿诚】
「是的」
【至美】
「」
【阿诚】
「」
【至美】
「」
【阿诚】
「」
沉默
但
【至美】
「不用~担心~」
【阿诚】
「哎?」
【至美】
「那是我说谎~」
【阿诚】
「说谎?」
【至美】
「我说头疼,是假的」
【阿诚】
「」
【至美】
「真正的原因是有点不好意思」
【至美】
「这可要保密?」
【阿诚】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至美】
「不要对别人说」
【阿诚】
「???」
【至美】
「我不愿穿游泳衣!」
【至美】
「大家都很大」
【阿诚】
「什么大?」
【至美】
「胸」
【阿诚】
「胸?」
【至美】
「只有至美还是个孩子」
【阿诚】
「你是不是介意身材?」
【至美】
「别说的这么清楚!」
【阿诚】
「哈哈」
【至美】
「别笑~!」
【阿诚】
「不用介意」
【至美】
「???」
【阿诚】
「因为不只是至美是这样,我想阿遥也是没有胸?」
【至美】
「不能说没有胸~!」
【至美】
「即使至美还有呢!」
【阿诚】
「对不起,刚才说错了」
【至美】
「」
【阿诚】
「但我觉得你根本不必介意这件事」
【至美】
「那你刚才还说『没有胸』」
【阿诚】
「即使至美没胸,但至美的腿长,所以穿上泳衣,还是
很漂亮的。」
【至美】
「还是认为我没胸」
【阿诚】
「但至美的会慢慢变大」
【阿诚】
「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大!」
【至美】
「或许吧?」
【阿诚】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至美想了想
【至美】
「嗯,明白了」
这么小声说着。
【至美】
「但这件事可不要对大家说。」
【阿诚】
「好」
我笑着点点头。
【阿诚】
「那我们回去吧?」
我一开始走,至美也跟了过来。
从侧面瞅至美。
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看海时寂寞的样子。
中午。
至美还是介意『胸』,不想去游泳池。
我也不能留下至美一个人,自己去,所以我们干脆就在
月光沙滩等大家回来。
【阿诚】
「还是有血缘关系」
我正在品尝至美做的东西。
【阿诚】
「我觉得不差于昨天逸美做的东西。」
【至美】
「是吗~谢谢~」
至美乐得满脸都是笑容,她吃起自己做的食品。
【阿诚】
「姐妹做菜都这么好吃是受了妈妈的影响吧?」
【至美】
「哎!?妈妈!?」
【阿诚】
「嗯。母亲应该比女儿更擅长做饭了」
【至美】
「错了!大错特错!妈妈一点都不懂!」
【阿诚】
「是吗?」
【至美】
「妈妈原本就不做饭」
【阿诚】
「为什么?」
【至美】
「工作很忙」
【阿诚】
「噢,是夫妻都有工作的?」
【至美】
「是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工作」
【至美】
「爸爸妈妈是『博士』和『助手』的关系」
【阿诚】
「哎?」
【至美】
「知道守野茂藏吗」
好像从哪里听过守野茂藏
守野茂藏守野茂藏守野茂藏
【阿诚】
「--守野茂藏!?!?!?」
【阿诚】
「是世界上都有名的,遗传基因学『守野博士』吗!?」
【至美】
「不要这么大声!」
【阿诚】
「我忍不住!」
【阿诚】
「也就是说守野博士是至美与逸美的父亲?」
【至美】
「是吃惊吗?」
【阿诚】
「吃惊!」
【阿诚】
「守野博士在十几年前参加了人体染色体组的计划,这
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事」
【至美】
「等一下!」
【阿诚】
「?」
【至美】
「至美对这些不清楚爸爸是爸爸,女儿只是女儿」
【阿诚】
「但毕竟是守野博士的孩子」
【至美】
「人们不是常说『不是鸡窝里飞出凤凰,而是凤凰窝里
飞出鸡』
【阿诚】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至美】
「大家都说爸爸了不起,但在家里他是一个很普通的爸
爸。」
【至美】
「洗完澡,只穿着内裤,就到处乱走」
【至美】
「一大早就拿着报纸,蹲厕所」
【至美】
「星期六,就知道摆弄老鼠」
【至美】
「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爸爸」
【阿诚】
「养老鼠算不算普通」
【至美】
「这很稀奇吗?」
【阿诚】
「不稀奇也有人养类似于这样的东西」
【至美】
「但我家的可不是这样。」
【至美】
「我家的有这么大!」
至美张开双臂。
也就是说老鼠与至美差不多大。
哎???
【阿诚】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你的父亲还是有点与平常人
不一样」
【至美】
「不要这么说!」
【阿诚】
「」
【至美】
「」
【阿诚】
「你怎么说都行」
我不想再问,也不想再听了。
至美的爸爸是遗传基因学的博士
家里养着巨大的老鼠
啊,不想了
【阿诚】
「你的妈妈就是守野博士的助手?」
【至美】
「是的,所以妈妈根本就没时间做饭」
【至美】
「所以姐姐做菜的本领就是经常替妈妈做菜而得来的」
【阿诚】
「真是这样」
但至美做的也是人间佳品
我与至美就这样聊天来消磨午后的时光。
吃完午饭过了3个小时多后,大家回来了
【优夏】
「哈哈哈~」
也不知为何,优夏自己一个人在那不停的大笑。
【阿诚】
「优夏,你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优夏】
「对不起,对不起!」
优夏拍拍我的肩膀说。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我向坐在旁边的逸美打听优夏的事。
她说
【逸美】
「好像喝多了啤酒喝多了」
逸美有点为难的样子,吱吱唔唔的回答。
据说,优夏在游泳池那儿喝了十几听啤酒。
(优夏这么能喝)
(而且发酒疯还这么厉害)
我有点呆住了。
【优夏】
「至美你怎么样了?」
【至美】
「我躺了一会儿,没事了」
只有我知道这句话是假的。
我坚守我们的承诺,什么也没说。
至美可能是为了装病,右手里拿了药杯。其实里面是牛
奶。
【优夏】
「哦,那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优夏】
「啊!!」
突然,优夏跳起来指着至美手中的杯子。
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
【优夏】
「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
【至美】
「哎?」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
【至美】
「哎?」
【优夏】
「回文句呀,回*文*句*子!」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倒过来说,也是『至
美和热牛奶』」
【至美】
「」
【阿诚】
「」
【至美】
「啊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
太棒了,优夏小姐!」
【阿诚】
「是,是吗?虽觉得有些牵强,不过」
【优夏】
「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我和其他人也被卷进了她们的世界中。
我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抬头瞪着挂在屋顶上的灯。
笑过之后
【优夏】
「唉」
优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地一下子不吱声了。
【阿诚】
「怎,怎么了?」
变得这么快,我不安起来。
【优夏】
「马马马」
【阿诚】
「『马马马』,对了
是马桶吗?」
我说完,看到优夏铁青着脸?
【优夏】
「马马马」
【优夏】
「马哈鱼」
【阿诚】
「什么?」
【优夏】
「我想吃马哈鱼」
【优夏】
「想吃马哈鱼!!」
【阿诚】
「为什么,突然」
【优夏】
「好了!我想吃马哈鱼!就是想吃马哈鱼嘛!!!」
没有任何理由,我服了。
【阿诚】
「那么我去商店买好不好?」
【优夏】
「不好。不要去商店买,我要吃新鲜的!」
【至美】
「那我们就去钓鱼吧?」
竟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说胡话
【至美】
「去钓马哈鱼吗,优夏小姐?」
【阿诚】
「这么说来,那你们还不如『去钓金枪鱼』呢!」
【至美】
「啊,是吗那就金枪鱼吧,我们去钓金枪鱼吧?」
【阿诚】
「哎呀,我说至美,可惜这种地方是没有金枪鱼的」
【优夏】
「好呀!去钓鱼喽!」
【阿诚】
「我的话听到了吗!」
【优夏】
「这里没有金枪鱼!你说没有~」
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决定就照至美和优
夏的建议去钓鱼。
当然不是去钓金枪鱼
现在那两个麻烦的家伙,正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
不知怎么回事儿,阿遥也在她们中间。她被至美拉着,
跌跌撞撞地在沙滩上跑着,脸上浮现着迷芒的表情。
恐怕是被那两个家伙拉过去的吧。
不过,她看上去还是蛮开心的
【亿彦】
「在这附近,能钓上什么鱼来呢,逸美小姐?」
亿彦侧过头来,问逸美小姐。
【逸美】
「这个嘛说起来在这里可以钓到许多种鱼呢」
【逸美】
「不过大家都是新手,能钓到竹荚鱼,青花鱼还有沙丁
鱼就不错了!」
【阿诚】
「啊,可是,用具呢?」
【逸美】
「到海港附近的渔具商店去看看吧因为鱼竿和鱼线
等都很贵,所以渔具一般都是租的」
【亿彦】
「海港附近?这么说不是在沙滩上了?」
【逸美】
「嗯。在这周围的岩场中钓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
海港那边更安全些」
【逸美】
「而且,在那里很容易就能钓上来鱼呢」
【阿诚】
「嗯不愧是在这里生活的,对这儿可真熟悉呀」
【逸美】
「哈,信息在商业经营中也很重要呦」
【阿诚】
「说得不错」
逸美小姐说完话,向离餐厅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走过去,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运货用的白色
轻型卡车。
是如今很少能见到的那种旧式车型
车身许多地方都掉了漆皮,车架子上生了一层茶色的铁
锈。
【沙纪】
「难道我们要坐这个去吗?」
沙纪脸上露出困惑和焦急的神情。
【逸美】
「是呀,走着去的话,有些远了」
【沙纪】
「就是说,我们要坐在后面的货架上了?」
【逸美】
「偶尔享受一下海风拂面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逸美小姐清脆地说。
听了这平静的回答,沙纪已经不抱其它希望了。
【阿诚】
「不过这车上的」
【阿诚】
「蓄电池还有电吗?」
随随便便地,我向逸美小姐问道。
真的是随便问问的
【逸美】
「哎?」
一瞬间,逸美小姐的表情好像凝固住了似的。
沙纪和亿彦面面相觑。
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清晰巨大的声响震
得身体好像都在发颤。
【逸美】
「没问题的,昨天送货的时候,还跑得很好呢」
逸美小姐边说
边坐上了驾驶席。
【逸美】
「哎哎呀?」
【逸美】
「怎么会呢」
【逸美】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呢,阿诚君?」
【逸美】
「昨天米的事,地震的事
然后是今天的这个」
【逸美】
「难道,昨天阿诚君说的那些?」
很好地遮掩过去
又一次说起『预知』的话题
【阿诚】
「嗯,虽然连自己都搞不大清楚,不过可能就是这个原
因吧」
【阿诚】
「也就是说」
【亿彦】
「喂,石原,你还想提什么『预知』的傻话吗」
【阿诚】
「」
被亿彦这样一问,我无话可讲了。
【亿彦】
「看了那辆车的样子就知道了『它开不了』,这没什么
希奇的呀」
【亿彦】
「实际上,我刚刚也和石原想的一样呢」
【亿彦】
「这么说可能对逸美小姐有些失礼了,可是那辆车子的
确看上去不能开的」
亿彦的话语中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威慑力。
(而且有了昨天的教训这时候还是默不作声的好)
可是逸美小姐看来还是没能被说服。
【逸美】
「可阿诚君,已经不只这一次了呀」
【亿彦】
「逸美小姐!这种事情无所谓吧,别去管它了好不好」
【逸美】
「可是」
【亿彦】
「总之,我们必须要徒步去了」
【亿彦】
「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钓鱼的时间可就要过去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反正亿彦关于预知的事情是一
点都不相信的。
说完,他一个人朝港口的方向走去了。
【阿诚】
「逸美小姐」
为了不让亿彦听到,我小声说道。
【阿诚】
「关于这件事,我以后再好好解释给你听吧」
逸美转动着视线,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我没等她回答就
匆匆忙忙离开了。
【逸美】
「以后」
身后传来逸美小姐『充满疑惑』的声音。
我假装没有听到,急急忙忙地快步走着。
无论如何,我自己才是最搞不明白的呢。
为什么嘴里会冒出『蓄电池还有电吗?』这句话来呢?
就好像自己并不是自己,而是被什么人利用了的感觉
走在舒适的田园中。
聆听着小鸟的鸣叫声,眼望着郁郁葱葱的草木,我的心
变得踏实安稳起来。
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嗒嗒嗒嗒』的脚步声,不知道是
谁小跑着跟了上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逸美小姐。
其他人都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还是应该避开逸美小姐的好
朝着优夏的方向
朝着至美和沙纪的方向
朝着阿遥和亿彦的方向
我跑到正开心地并排走着的至美和沙纪身边。
【至美】
「至美很高兴呀!」
当然我突然加入,至美说的什么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的。
虽然『加入愉快的谈话中』,会引起一些不满,不过这
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直率地问道。
接着
【沙纪】
「是关于我们的事」
沙纪回答说。
【沙纪】
「我在说,姐妹两人好不容易可以一起过没人打扰的生
活,我们却闯了进来,是不是给至美她们带来了麻烦?
我刚刚在问至美」
【至美】
「所以至美就说『我很高兴呀』」
【阿诚】
「哎有这样喝醉的吗?」
我的视线落在了走在前面的优夏身上。
【至美】
「嗯!至美好像和优夏很合得来呢~」
嗯,确实如此,刚才不就是吗
【至美】
「而且,至美自从放春假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
【至美】
「即使是和姐姐两个人的生活,也快要厌倦了呢」
【阿诚】
「唔嗯」
【至美】
「真的!昨天你们来之前我还在想『该回去了吧』」
【沙纪】
「什么,你要是找我来玩儿多好呀」
是呀这么说来,沙纪自从两个月前的考试假期以
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沙纪】
「哎,不过我们昨天才刚认识的,之前也没办法呀!」
沙纪微笑着。
(不过,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时间太久了)
(沙纪这段时间里,一个人作什么了呢?)
我出神地想着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商业街上。
走过前面的鱼市场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港口。
逸美小姐去附近的渔具用品商店,把一切要用的东西都
准备好了。
【逸美】
「我们走吧!」
逸美小姐给每个人发了用具,接着发出了出发的命令。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拿好自己的鱼线和鱼针等,朝着海港
的方向出发了。
当然我也和大家一样
【逸美】
「等等」
我被逸美小姐抓住一只手腕,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逸美】
「刚才的事情一会儿我们慢慢说吧,阿诚君!」
说完逸美小姐就离开了。
话语虽然很温和,但是眼睛里却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那是一种不经意间会被吓住的威胁似的目光。
【??】
「喂,阿诚」
没过几分钟,我又被人捉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
糟糕被麻烦的家伙缠住了。
【阿诚】
「对了,金枪鱼,要是能多钓些该多好呀」
我一边抬高了声音,一边努力想把优夏的手甩开。
【优夏】
「哎?金枪鱼?」
【优夏】
「那是什么?」
优夏皱着眉问道。
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她脸上的红晕,现在已经全都消失
了。
而且,脸色变得很苍白。
好像酒已经醒了。
【优夏】
「我说,阿诚」
优夏拉紧了我的手。
【优夏】
「真的要去钓鱼吗?」
【阿诚】
「你说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
【优夏】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优夏】
「非常不好的预感」
【阿诚】
「现在你又这样说了,一开始说『想吃新鲜的马哈鱼』
的,不就是优夏你吗?」
【优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
【阿诚】
「你是想说『那个时候是喝醉了』吗?」
【优夏】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
【阿诚】
「好了,我们还是去吧,现在总不能因为优夏一个人的
任性而停止大家的活动吧」
【阿诚】
「大家的兴致看上去都很高呢」
我举起鱼竿,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他们。
【优夏】
「可是」
优夏说不下去了。
低垂的双目中满含着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哀怨之情。
【阿诚】
「那么你说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意思呢?」
我问道。
【优夏】
「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阿诚】
「不安的感觉?」
【优夏】
「比如说」
【优夏】
「一个人爬到摞起的书堆上去,想去拿放在书架最高层
的一本书」
【优夏】
「这时候,会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对吧?」
【阿诚】
「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是,优夏,我们并不是爬上书
堆去钓鱼呀!」
【优夏】
「你一点儿都不明白!」
【阿诚】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呀!」
其实是不太明白,可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话来说。
我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从优夏手中脱出手来,
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
优夏借势向前面朝着港口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闻到了一股海水的香味。
钓鱼的人散落在各处。
一幅舒适安详的景象。
站在防波堤上的优夏,毫无意义的用鱼线在指尖上绕来
绕去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安的神情。
不好的预感,是吗
【阿诚】
「优夏,过来一下好吗?」
【优夏】
「什么?」
【阿诚】
「刚才你说你有预感」
优夏的脸色变了。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忽然,响起了沙纪的声音!
我和优夏一起回过头去。
这时看到在防波堤上,沙纪正奋力地想甩开阿遥。
阿遥也是一幅不肯罢休的样子,挡在沙纪面前。
虽然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内容,不过,阿遥的样子
和刚才却是判若两人,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
沙纪无奈地摇着头,把阿遥推了回来。接着一个人朝着
防波堤的前端走去。
阿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亿彦向阿遥身边走去。
【优夏】
「发生什么事了?」
【阿诚】
「啊,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正要过去的时候
【沙纪】
「扑嗵!」
伴随着一声悲鸣,想起了一阵刺耳的波浪声。
是巨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浪,卷起层层泡沫,呼啸着
朝防波堤袭来!
沙纪的身体被巨浪卷起,一瞬间就被大海吞没了!
我呆住了。事情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漫画中的一个镜头
一瞬间。
只见有一个人从防波堤跳入了大海,那是逸美小姐!
(逸,逸美小姐!!危险!!)
我拉着优夏的手,向防波堤的前方跑去。
我们跑到那里的时候,大海里别说沙纪就连逸美小姐的
影子都看不到了。
亿彦和阿遥,至美都跑过来了,至美的脸上已没有一点
血色。
我
为了去救两人而跳海
为两个人祈祷
我为了去救那两个人,决定跳海。
我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优夏】
「!!不,不要阿诚!?」
优夏觉察到了我想做的事情,惊呆了。
【优夏】
「阿诚不可以!跳进去的话你可能也会被淹死的!」
【阿诚】
「那怎么办呢!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么!?」
【优夏】
「可是可是!!」
【阿遥】
「为什么?」
看着我们的样子,阿遥惊讶地问道。
【阿遥】
「为什么?
为什么阿诚非去不可呢?」
【阿诚】
「阿遥因为沙纪和逸美小姐可能会死的!」
【阿遥】
「所以,阿诚不能去冒险呀!」
【阿诚】
「但是必须要去帮助她们明白吗?阿遥」
【阿遥】
「」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即使不行,我也想试一试就算出于同情心吧」
【阿遥】
「同情心」
阿遥低着头陷入沉思,也许她真的不能明白
【阿诚】
「」
我回头转向大海可这时被人抓住了手腕
是至美。
【至美】
「相信她吧姐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至美的眼中含着泪水。
至美她至美的痛苦一定比我更深,她和逸美小姐可
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呀。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至美才更相信逸美小姐。
【阿诚】
「明白了,我决定也相信逸美小姐」
我再次望向汹涌的大海。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呀!!逸美小姐沙纪!
海浪打着巨大的漩涡,我们默默无语,一动也不动。感
到好像一动或者一出声,一切就都完了似的。
大家也许是在让时间停止。
波浪渐渐平静下来这时,海面上露出了逸美小姐和
沙纪的头。大家的时间一起走动起来。
【至美】
「姐姐!」
【优夏】
「沙纪!」
看到只有逸美小姐在奋力地游,而沙纪却好像已经失去
了知觉。又一个大浪打来,趁势将逸美小姐和沙纪推上
了堤防。
我们跑上去,堤防已经被淹在了水面下。被逸美小姐
抱着的沙纪脸色苍白,可她的表情中却有着一种骇世
的美。
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都没有走上前去,而是
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只有浑身湿透的逸美小姐坚强地站起身来,把沙纪托付
给离得最近的亿彦之后,自己爬上堤防来。
【逸美】
「你们照看一下,我去叫人来!」
【至美】
「至,至美也去!」
至美一下子弹起来,朝着逸美小姐追过去。我一直呆呆
地站在原地,不只是我,还有优夏和阿遥
【亿彦】
「沙纪!沙纪!」
亿彦把沙纪的身体平放在堤防上,边拍打着她的脸庞边
呼唤着沙纪的名字。
【亿彦】
「醒过来了吗?认得出我吗?」
我们急忙跑上前去,看到沙纪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
亿彦。
背后传来人们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
是逸美小姐,后面还跟着至美。
【逸美】
「沙纪醒过来了吗?」
看到我点了点头,逸美小姐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腿一软
跪在了地上。
至美在背后拼命支撑着她的身体。我把目光转向沙纪,
看到她还在一直盯着亿彦的脸
我们来到商业街尽头的一个小医疗所,这里只有一间病
房,而且墙上的壁纸已经都剥落了。
沙纪躺在病床上,动一动床铺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沙纪没有外伤,而且意识清楚,来看看医生只是为了寻
求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说还是应该静静地观察
一段时间。
因此,沙纪住了一晚上的医院。
【优夏】
「不过总算没事了,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沙纪】
「人类真的很难死去呀」
『你说什么』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沙纪难道想死吗?
我看着沙纪,想读出她的心思
从以前的沙纪的一举一动中,看不出沙纪想要自杀
的征兆。
可能,这并不是她的本心,那么
【沙纪】
「无论如何,我应该先感谢大家的」
沙纪谁也没看,只是这样说道。
【优夏】
「沙纪你呀,道谢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呢!」
优夏对沙纪的态度有些生气,于是对她这样说道。
【逸美】
「哎,没关系,总之没有什么大碍就好」
【优夏】
「是的,可是」
【沙纪】
「是呀,优夏又不会被浪卷走」
【优夏】
「沙纪,你差不多就!」
【阿诚】
「好了优夏,够了」
我让优夏平静下来。我开始明白沙纪的心情了。
也许沙纪是因为不好意思吧。她像是这种性格的女
孩子。
【逸美】
「然后我们该做什么呢,总不能大家都一直在这里守着
沙纪吧」
【优夏】
「没有这个必要」
优夏说完之后,沙纪一下子把脸扭了过去。
(看看,所以说是个大小姐嘛)
【逸美】
「大家先到我们店里去吧,怎么样?沙纪嘛对了,
至美,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吧」
【至美】
「哎?就至美一个人吗?」
【逸美】
「偶尔你也帮帮忙嘛,你看,你没有把沙纪的比萨给送
到,所以这次就当赎罪好了」
【至美】
「啊--不对,那不是至美的错」
【逸美】
「姐姐说的话你不听吗?」
【至美】
「又生气了我知道了,真是的」
医院里只留下至美一个人,我们大家都暂时先回到了『
月光沙滩』。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
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放松了。
『总之,一切平安就好』,大家看上去都沉浸在这种踏
实的心境中。
燃烧着的夕阳的红色,使人们的心情更加平和下来。
只有
只有我一个人也许和大家不同,在思考着其它的
事情。
到港口前,优夏说的话
--不好的预感。
优夏说的话,实现了
我当时为什么不听优夏的话呢,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
我走着走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现在优夏正在和逸美小姐开心地聊天,脸上挂着幸福的
笑容。
(不好的预感)
我的头脑中好像一片迷雾,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回到了月光沙滩,大家坐在大厅里,一边舒服的休息一
边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
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沙纪被海浪卷走时自己的心情和行
动什么的,还有就是对逸美小姐勇敢无畏的行为的赞赏
和敬佩等等这些。
不知道逸美小姐知不知道大家对她的赞扬,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用一些现成的材料,给大家做
丰盛的晚餐。
一顿能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事实上,逸美小姐真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厨师呀。
吃完晚饭我们来到沙滩上,大家围坐在一起。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月光很美
【优夏】
「瞧,逸美小姐,那边悬崖上的是什么东西呀?」
优夏手指着东南方向问道。
顺着她的手指指尖的方向,看到一处海岬,海岬的前
端,闪烁着一束银白色的光芒。
【逸美】
「啊,那个吗?那是」
【亿彦】
「哈哈哈,那个呀,一看就知道那是座灯塔呀!对不对
逸美小姐?」
【逸美】
「我也不能肯定嗯,也许是吧。那可能就是座灯塔
吧?」
【逸美】
「灯塔下面就是展望公园,从那里观赏到的海景,是全
岛最美的!」
啊,是嘛那就是展望公园呀
从沙滩能看到那边的展望公园。
今天白天,孤零零地站在海岬上眼望着大海的至美的身
影不知不觉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逸美】
「『真情告白天之涯,梦想成真海之角』」
【优夏】
「哎?那是什么?」
【逸美】
「是这一带的古老传说吧」
【逸美】
「只要在那个灯塔下,向喜欢的人表白,两个人就会一
起坠入爱河」
【优夏】
「哎」
【逸美】
「然后,相爱的两个人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处入海口
也就是姬之滨,结下爱的果实」
【阿遥】
「结下爱的果实?」
【逸美】
「是的,原本『姬之滨』的名字的由来就是『成就爱之
海滨』的意思」
【阿遥】
「成就爱?」
【逸美】
「唔成就爱」
说这个的时候,逸美小姐的脸上升起一层红晕。
【逸美】
「好啦,阿遥,这种事不要打听得太详细了吧!」
【阿遥】
「?」
阿遥不太明白地轻轻点了点头。
【亿彦】
「可是逸美小姐,我看地图上写着,附近应该还有一处
海岬的吧?」
【逸美】
「哎?啊,啊啊你说的是展望公园西边的那个
海岬吧?」
【亿彦】
「对对,就是那个海岬!」
【亿彦】
「我从前以为『真情告白海之角』指的是那一处海
岬的!」
【阿诚】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亿彦】
「这个嘛,在地图上,那个海岬处标着一个神社的标
志」
【亿彦】
「也就是说,那里有一座神社,是吗,逸美小姐?」
【逸美】
「唔,嗯」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逸美小姐的回答就这样支支吾吾
的呢?
【亿彦】
「我想,比起在灯塔下告白来,在神社中祈祷会更加灵
验吧」
【阿诚】
「唔,是这样呀」
大家的视线一齐集中到了逸美小姐身上。
--事实果真如此吗?
我们在等待逸美小姐的答案。
不久
【逸美】
「嗯」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逸美】
「没有在神社中祈祷这回事儿的」
【逸美】
「那座神社」
【逸美】
「那座神社,当地的人们是绝对不去的,因为有一些不
祥的传说」
在这苍白皎洁的月光下,逸美小姐缓缓地开始诉说起
来
【逸美】
「那里正式的名称叫作『司纪杜神社』,不过还有
人说那个『司纪杜神社』的谐音又可以叫做『死鬼的神
社』」
【逸美】
「也就是说,那座神社是为了祭拜『死亡之鬼神』而修
建的好像是这样的」
逸美小姐边说边在沙滩上写下『司纪杜神社』*『死鬼
的神社』的字样。
【逸美】
「『死亡之鬼神』意思就是『操纵死亡的鬼神』,是那
些诅咒人类的邪恶神灵」
【逸美】
「听他们说」
【逸美】
「从前人们相信疾病和灾害的流行是因为『触怒了死亡
之鬼神』,所以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才建了这样一座
神社用来供奉他们」
【逸美】
「这个传说一直流传到今天」
【阿诚】
「唔」
【逸美】
「不过所谓传说只是民众中间流传的一些说话而已
吧」
【逸美】
「所以,我开始只是把它们当作编出的故事,或是传说
什么的」
【逸美】
「可是,后来?」
【至美】
「咦,怎么大家都在这里了」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沿着沙滩跑来
的少女的身影,细沙在她的脚下掀起一阵白烟。
【逸美】
「至美」
【至美】
「哎哎沙纪说的『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所以,我就」
说完,至美『呼——』地大大舒了口气。
【至美】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家都围坐在一起」
【至美】
「难道是在举行什么呼唤UFO的仪式吗?」
【优夏】
「唔,可惜!不是什么UFO,而是关于幽灵的话题」
【阿诚】
「不是幽灵,是鬼神!你刚才是在听吗,优夏?」
【优夏】
「当然听了幽灵也好,鬼神也好,没有多大的区别
呀」
可我却认为两者完全不同
【至美】
「哎?鬼神,怎么了?」
【优夏】
「据说这附近有一座鬼栖息的神社!」
【阿诚】
「不是寺庙,是神社!?而且怎么能用"栖息"这个词
呢」
【至美】
「哎神社」
【优夏】
「刚才我们在听逸美小姐讲关于神社的传说呢」
【至美】
「唔」
【阿诚】
「至美没听过有关那个神社的传说吗?」
【至美】
「嗯,这是第一次听说!」
【优夏】
「那,来得正好!」
至美好像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眼睛里闪着光,和我
们一起坐在了沙滩上。
【优夏】
「好了,逸美小姐,继续讲吧?」
【逸美】
「唔,嗯」
【逸美】
「」
可是为什么逸美小姐却没有开口呢?
只是沉默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沙滩上的细沙。
【优夏】
「逸美小姐?」
听到优夏的声音,逸美小姐好像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抬
起头。
【逸美】
「那个」
【逸美】
「刚才讲到哪儿了?」
【优夏】
「讲到『逸美小姐开始也是只把它们当作编造的故事
』这里」
【逸美】
「是吗嗯,对,开始我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不太相
信,但是后来」
【逸美】
「后来,从当地的渔民呀,农家的老婆婆呀等等许多许
多人那里都听到过这个传说」
【逸美】
「渐渐得知在那个神社中发生过一件真实的事,并不是
什么传说」
【逸美】
「大家听说过『神隐』吗?」
【优夏】
「神隐?」
【阿遥】
「没有任何原因,人忽然消失的情形」
【逸美】
「没错。现在称作『蒸发』或『失踪』」
【逸美】
「就是这种所谓的『神隐』,经常发生在那座神社
中!」
【逸美】
「简单地说,就是到神社去的人中,有几个唔几十
个都没有再回来」
【亿彦】
「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逸美】
「是的,是真的」
【逸美】
「不光是本地的报纸,连全国的报纸上都有报道。这种
事件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逸美】
「这都是我到岛上的公务所去亲眼看到的,绝对没错
的」
【亿彦】
「」
【逸美】
「岛上的人们都说这一连串的『神隐事件』是『死亡鬼
神在作祟』,是『死鬼把人拖到地狱中去了』等等」
【逸美】
「我虽然不大相信死亡鬼神,可是」
【逸美】
「总之,自从有了那件事以来,再也没有人去过
『司纪杜神社』了」
【大家】
「唔」
海滩上的细沙在凉爽的夜风中沙沙的流动着。
灯塔上的光一闪一闪地扫过黑暗。
海浪的声音依旧不断地清晰地传过来。
【至美】
「喂,大家?」
【至美】
「一起去神秘旅行怎么样?」
忽然至美打破了沉默,说道。
【阿诚】
「神秘旅行?」
【至美】
「嗯。到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司纪杜神社』去看看,
确认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至美】
「怎么样?听上去还不错吧?」
这时
【逸美】
「不行!绝对不能去!」
逸美小姐表情异常严肃地告诫至美。
【至美】
「哎,为什么?」
【逸美】
「就是不许去!」
【逸美】
「至美,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你明白吗?」
【至美】
「我知道可是要是只从远处看看呢」
【逸美】
「瞧,还是不明白,你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呀」
【至美】
「可是」
【逸美】
「没有什么可是!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逸美】
「听到了吗?至美,我的话记住了吗?」
【至美】
「唔」
老实说,逸美小姐说的话没有一点儿道理。
但是,话语中带着一种可怕的强制性的味道。
司纪杜神社真的是那么可怕吗?
我现在更加不能理解了
【优夏】
「我们走了,逸美小姐,至美,晚安吧」
【逸美】
「嗯,回去路上小心呀!」
逸美小姐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的神色。
【至美】
「拜拜~」
至美虽然刚才满肚子不高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
都忘了。
【阿诚】
「再见」
和每个人打过招呼,姐妹俩转身回店里去了。
这时
【至美】
「啊!刚刚忘记了!」
门被打开了,至美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至美】
「那个,有句话一定要转达?!」
【大家】
「???」
【至美】
「沙纪她想见亿君来着?」
【阿诚】
「亿君?」
【优夏】
「亿君?」
【阿遥】
「亿君?」
【亿彦】
「亿君?」
【至美】
「是亿彦君」
【亿彦】
「哎?」
【至美】
「顺便说一下,以后我就叫阿诚君『大哥哥』吧~」
【亿彦】
「大哥哥?」
【优夏】
「大哥哥?」
【阿遥】
「大哥哥?」
【阿诚】
「大哥哥!?」
【阿诚】
「为、为、为、为什么要叫我『大哥哥』!?」
【至美】
「因为,至美没有哥哥呀」
【阿诚】
「至美没有哥哥,可这也不能当作把我叫成大哥哥的理
由吧?」
【至美】
「能!」
【至美】
「没有哥哥的人可以把像是哥哥的人叫作哥哥吧!」
【阿诚】
「像是哥哥的人?我吗?」
【至美】
「嗯。在至美心里,阿诚就是最像是哥哥的人!明白了
吗?」
【阿诚】
「明白了」
没留神,话从嘴边溜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被『哥哥』『哥哥』地连声叫着,真觉得
自己成了哥哥了,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许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至美】
「好了,这件事无所谓了!」
【至美】
「重要的是,亿君,我可把话转达过了」
【亿彦】
「哎?你说什么?」
【至美】
「我刚才说,沙纪小姐她想见亿君!」
【亿彦】
「啊?沙纪她想见我!?」
【至美】
「是的她*想*见*乙*君~」
我们向着住处走去。
【亿彦】
「喂,石原!」
【阿诚】
「什么事儿?」
【亿彦】
「你也应该去吧?」
【阿诚】
「去哪儿?」
【亿彦】
「还用问吗!」
【亿彦】
「当然是去看病人了」
(为什么叫我去的是你呢?)
不过,要说不担心沙纪,那是假的。
我该怎么办呢?
不和他一起去
和他一起去
【阿诚】
「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吧」
【阿诚】
「要去你自己去吧」
【亿彦】
「真是个冷血的家伙」
【阿诚】
「而且,沙纪她可能喜欢你呢?」
我嘻嘻地笑着拍了拍亿彦的肩膀,嘲讽似的说道。
【亿彦】
「我可不擅长作这种事情」
【阿诚】
「你要是还不算擅长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擅长的男
生了!」
我用充满厌恶的语气说完,就从亿彦身边走开了。
我回到住处,洗过澡,心里还记挂着沙纪的事儿,于是
想把阿遥从房间里叫出来直接问问看。
我觉得单刀直入是最好的。
我对阿遥说看到了她和沙纪两人在防波堤上激烈地争吵
一下子就把谈话切入了主题。
【阿诚】
「你和沙纪说了些什么?」
【阿遥】
「」
【阿诚】
「哦,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阿遥】
「我想让她教我钓鱼可是,她不教给我」
不是这回事儿。
我清楚地知道。可是我却说道
【阿诚】
「沙纪这家伙,真是一个千金小姐呀」
虽然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阿遥】
「没关系是我不对」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
【阿遥】
「我是说钓鱼什么的,不会也没关系的」
『我,我来教你』
『没有心?』
【阿诚】
「我,我来教你」
【阿遥】
「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直到现在我对阿遥还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要是学钓鱼,那我们以后就可以多接触一下了。
通过这样去了解阿遥,读懂她的心情,是解决问题的先
决条件。
看看说自己没有『心』的女孩儿
心底究竟隐藏着什么。然后再来问她和沙纪之间的事
情好了。
我这么想道。
【阿诚】
「明天我们两人去钓鱼吧」
【阿遥】
「」
【阿诚】
「好吗?说定了?」
【阿遥】
「说定了」
【阿诚】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阿遥】
「为什么可以决定下来呢?」
【阿诚】
「哎?」
【阿遥】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不是吗?」
【阿诚】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去的,因为我们两个人已
经约定了呀」
【阿遥】
「为什么可以约定呢?」
【阿诚】
「那是因为我信任阿遥」
【阿遥】
「信任」
【阿诚】
「阿遥也信任我」
【阿遥】
「我也信任你」
【阿诚】
「是的,如果没有相互间的信任,就不存在约定」
【阿遥】
「相互间的信任」
【阿诚】
「嗯」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是吗?」
【阿诚】
「是的」
【阿诚】
「明天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论出什么事情都要守约。好吗?」
阿遥缓缓地点了点头。
仿佛在咀嚼回味我说的话。
这样慢慢来一定可以的。什么时候『心』就会生长出
来。阿遥就能够感觉到了。
我这样想着
●4月3日●
清爽的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子。
今早一点儿也没有平时那种不想起床的浑身懒散的
感觉。
心理还记挂着阿遥的行为举动,没办法呀。
阿遥说过明天的事情难以预料,她今天会遵守和我的约
定吗?
到了餐厅,看到优夏和至美在那里,桌子上摆着土司面
包。
【阿诚】
「早上好」
【优夏】
「啊,阿诚,早上好」
【至美】
「早上好,大哥哥」
【阿诚】
「哎,今天早上好像可以吃上像样的东西了」
【优夏】
「你什么意思」
【阿诚】
「不不没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至美】
「是姐姐做的,还是有个姐妹什么的好吧」
【阿诚】
「说点儿正常的话好不好」
【至美】
「好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阿诚】
「哎?去,去哪里?」
【至美】
「当然是去打网球喽」
【优夏】
「啊,提前没有告诉大家,这就是今天的计划」
【阿诚】
「不,等等,我想」
【优夏】
「什么?你想命令班长吗」
【阿诚】
「阿遥也答应去了吗?」
【优夏】
「怎么了?忽然露出这么一幅吓人的样子」
【至美】
「阿遥还没起床呢,亿君也是」
【阿诚】
「哦,是吗」
【至美】
「肚子饿了,我们先吃吧?」
【优夏】
「好的。那我吃了」
【阿诚】
「啊,我也,吃饭了」
我们开始吃土司面包,我一点味道也没有尝出来,心里
只想着阿遥的事儿了。
就在快吃完的时候,阿遥小跑着进了餐厅。
后面跟着亿彦。
【亿彦】
「你说约定?什么约定呀?」
【阿遥】
「今天我要去钓鱼」
【亿彦】
「钓鱼?不错嘛!我来教你,我们一起去吧,好吗?」
【优夏】
「等一下,今天的计划是去打网球。」
【阿遥】
「哎打网球?」
【优夏】
「阿遥,今天不许说『我,不去了』什么的。因为这是
班长的命令」
阿遥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看着我。
【亿彦】
「是呀,阿遥,还是去打网球吧。钓鱼那是老伯伯的活
动」
【阿遥】
「我们已经约定了的」
【亿彦】
「没关系,把约定取消好了」
【阿遥】
「约定必须要遵守!」
【亿彦】
「!」
【阿遥】
「因为那是互相之间的信任」
【优夏】
「阿遥」
【阿遥】
「约定一定要遵守」
【至美】
「阿遥,你是和谁约定的呢?」
【阿遥】
「是和」
『和我』
『』
【阿诚】
「」
我没有说话。阿遥望着我,我却把目光转到一旁。
是我。只是这么一句话可我却说不出口。
『阿遥也信任我』,自己说的话在扎自己的胸口。
【至美】
「难道是和大哥哥吗?」
至美察觉到了阿遥一直在看着我。
我下定了决心。
【阿诚】
「啊啊是和我」
【阿诚】
「我今天和阿遥去钓鱼。不去打网球了」
【亿彦】
「哎,为什么石原?真的吗,阿遥?」
【阿遥】
「嗯」
【阿诚】
「所以,拜托了,不好意思优夏,我们不能遵照命令
了」
【优夏】
「哦,没关系的。班长又不是什么独裁者」
【亿彦】
「等一下,优夏。不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他们。石原,你
知不知道,研讨小组的基本原则就是要集体行动!」
【阿诚】
「亿彦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吧」
【亿彦】
「为什么!」
我走出餐厅。
阿遥一直跟着我。
亿彦紧追着阿遥。
【亿彦】
「等等,阿遥。你和石原之间到底怎么了?」
【阿遥】
「我们有约定」
【亿彦】
「这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阿遥】
「不会对亿彦说的」
【亿彦】
「为什么?」
【阿遥】
「是我和阿诚之间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阿遥!」
这时,沙纪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沙纪看了一眼亿彦,接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不知为何
显出一幅喜不自禁的样子。
【沙纪】
「大家早上好!昨天让大家担心了!」
面对沙纪我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沙纪】
「怎么了?这么沉默。哎?是我呀!我出院了,只过了
一个晚上,就不认识了吗?」
【优夏】
「啊,沙纪,不是的」
【沙纪】
「哎?什么?我的什么?」
【优夏】
「哎呀不是因为沙纪的事情」
【至美】
「那是什么呀,沙纪小姐?」
至美指着篮子问道。沙纪有点儿慌乱地看了看亿彦。
【沙纪】
「那个,亿彦君,这是我做的,尝尝好么?」
打开篮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排满了小小的三明治。
【至美】
「哇,好可爱呀!沙纪,这是给亿君做的吗?」
【沙纪】
「哎?因为,怎么说呢只是做了一点点而已」
【至美】
「快瞧呀,亿君,你好幸福呀!」
【亿彦】
「真不愧是沙纪呀,就知道我喜欢什么」
【沙纪】
「啊,哎,这个怎么样呀」
【亿彦】
「我很高兴」
我呆呆地,什么都没有说。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手。我吃了一惊,回过头去。阿
遥使劲拉住我。
阿遥没有看沙纪,而是拉着我跑了出去。亿彦也慌忙地
要追出来。
这时,沙纪抓住了亿彦的胳膊。
【沙纪】
「亿彦君,你不是想打网球吗?场地已经都订好了」
【亿彦】
「对,对呀,钓鱼是老伯伯的活动,不去也罢」
【沙纪】
「哎,钓鱼?」
【亿彦】
「啊,没什么。不愧是沙纪呀,竟然知道我喜欢打网球
呢!」
背后传来亿彦无可奈何的声音,我偷偷地笑了。
自作自受。
心情不错,这个世界真美好。
沐浴着和风,我和阿遥走在路上。
我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她没什么反应。与其说她是没兴趣,不如说是不明白,
我这么认为。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过头去,发现她正在严肃地看着我。
本来就缺乏表情的脸,更加僵硬起来,全身好像都凝固
了一种力量。
【阿遥】
「我,遵守了约定,是吧?」
『啊啊,阿遥遵守了约定』
『哎,这个嘛』
【阿诚】
「啊啊,阿遥遵守了约定呢」
我尽量温和地笑着回答阿遥。
【阿遥】
「嗯」
阿遥点点头。
僵硬的表情有一点点融化了。
看上去有些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阿遥的紧绷着的
肩膀放松下来。
接着,阿遥好像猛然注意到似的,松开了我的胳膊,低
下头去。
是呀
阿遥真像个孩子呢,那幅娇羞的样子看上去蛮可爱的。
这时,我和阿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看到她脸上那种冷冰冰的表情,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有一种莫名的心动的感觉。
到了防波堤,我开始动手准备渔具。
阿遥吃着在路上买的面包,没说过一句话。
好象显得很无聊。
对于阿遥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遵守了约定,而对于钓鱼
什么的好象是很无所谓。
我准备好了两个人的钓鱼用具,把一根鱼竿递给阿遥,
然后帮她把鱼钩甩到了海中。
我也把鱼钩甩了出去,然后坐在阿遥身边。
【阿遥】
「下面该作什么呢?」
【阿诚】
「等着敌人上钩」
【阿遥】
「敌人?」
【阿诚】
「就是鱼呀」
【阿遥】
「哦等着它们」
【阿诚】
「那个『鱼漂儿』一旦沉下去,决战就开始了」
【阿遥】
「决战?」
【阿诚】
「是呀。所以说鱼是敌人嘛」
【阿遥】
「我不知道为什么」
【阿诚】
「哎?」
【阿遥】
「也许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才会这样吧」
【阿诚】
「你怎么会这样说呢,这又不是现在才做出的决定。
来钓鱼不是阿遥和我昨晚定下的约定嘛?现在为什么又
会说不感兴趣了呢啊,阿遥!」
阿遥的鱼漂儿这时突然沉了下去!
线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阿遥条件反射般地抓起鱼竿。敌
人看来是轻量级的,一下子就被钓了上来。
我兴奋地跑上去,把猎物从鱼钩上摘下来,拿给阿
遥看。
阿遥双手接过了鱼,接着把它扔回海里放了。
【阿诚】
「哎?喂,你这是怎么了?」
【阿遥】
「对我来说心中并无所求」
【阿诚】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放它跑掉,不就是想要救
它么?」
【阿遥】
「嗯因为无所求,所以才会把它放跑了」
【阿诚】
「可是那个」
【阿遥】
「人类因为有所求,所以才会互相争夺,是吗?」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有所求,有各种欲望所以才互相残杀,是吗?」
【阿诚】
「」
【阿遥】
「世界上到处是战争和杀戮也是因为人类的欲望,
是吗?」
【阿诚】
「」
我无法回答
『不是的,阿遥』
【阿诚】
「不是的,阿遥」
我否定道,可是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
『那么,为什么呢?』要是被这么问的话,我就回答不
出来了。
阿遥的话的确是说中了要害。
可是,我不想让阿遥去想这些。
我不想让阿遥认为人类的肮脏的一面就是人类的全部。
就好像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健康地成长。
是呀,阿遥的想法没有错。
但是,那只不过是人类的一个侧面而已。
【阿遥】
「为什么?」
我不希望的问题终于来了。我寻找着能让阿遥理解的答
案。
--可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阿遥一直看着我,等待我开口说话。
【阿诚】
「最初人们并不想互相杀戮,而是希望互相爱护的」
什么呀,我说什么呢。
【阿诚】
「在很久以前,人们一定是互相爱护,和睦相处的」
【阿遥】
「互相爱护」
【阿诚】
「是呀,就像在梦中一样,互相爱护」
哇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为什么一到了阿遥的面前,我就变成得像个爱说教的老
师似的。
【阿遥】
「那是多久以前呢?」
【阿诚】
「那是那个」
【阿遥】
「你读过『竹取物语』吧?」
【阿诚】
「这个粗粗看过一遍」
我说谎了。
虽然没看过,不过不就是讲的竹取公主的事情吗?
总之,我知道这个故事。
【阿遥】
「竹取公主给前来求婚的人出了许多难题,引起了他们
的争斗,是吧?」
【阿诚】
「啊,是呀。
要求他们取来地底下和山顶上的宝物什么的」
【阿诚】
「还有点不燃的东西和龙目上的
什么来着?」
【阿遥】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阿诚】
「啊,是吗」
一下子泄气了。这些可是我拚了命才想起来的。
【阿遥】
「重要的是,从那时起,人们就开始互相争斗了」
【阿诚】
「」
【阿遥】
「阿诚说的从前,是比那时还远的好久好久以前吧?真
的就像梦一样远一样远呢」
【阿诚】
「不,那是因为求婚的人,他们都很爱竹取公主所以才
会争斗起来的」
【阿诚】
「是的,竹取公主也是爱他们的,所以才想考验考验他
们」
【阿遥】
「」
【阿诚】
「这样的事情是有的呀。相爱所以引起争夺和考验,之
后,也许就会更加了解对方的心情」
【阿遥】
「为了了解吗?」
阿遥陷入思考。
恐怕不论是褒是贬,这种心理活动阿遥都是无法理解的。
我的心里生出一种欣喜或是寂寞的心情,仿佛一个要出
嫁的女儿的父亲才有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
呲呲地,又是阿遥的鱼漂儿动了起来。
【阿诚】
「喂,阿遥,快点儿把鱼竿拿起来!别光站着呀!」
阿遥慌忙抓起鱼竿。
海中的敌人奋力抵抗,在水中左右来回冲撞着。
我走到阿遥身后,和她一起拉着鱼竿。我们的手自然地
握在一起。阿遥一心一意地在拉着鱼竿。
是父亲吗
也许是吧。既想让她快些长大,又希望她永远也不懂
得关于男孩子和恋爱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阿遥
看着阿遥的认真的表情,真想这样一直守护着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中,天黑了下来。
中间我们曾回到『月光沙滩』去吃了中午饭。阿遥把鱼
都放掉了,所以我们没有收获。
不过她好象是也感觉到了钓鱼本身的乐趣,所以从中午
开始就一直垂着鱼竿在那里钓鱼。
我忽地想问一问她和沙纪两人的事情。
【阿诚】
「关于沙纪嘛」
【阿遥】
「」
【阿诚】
「说你们谈的是钓鱼的话题是说谎吧?」
【阿遥】
「嗯」
【阿诚】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你对沙纪说了什么?」
【阿遥】
「如果我说了,你也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吗?」
【阿诚】
「啊,好吧」
【阿遥】
「真的吗?」
【阿诚】
「啊,我们约定了」
阿遥收起鱼竿,扭过头来看着我。
【阿遥】
「接吻,你有过吗?」
【阿诚】
「啊?」
【阿遥】
「什么是接吻?」
【阿诚】
「等一下,你向沙纪问了这种问题吗?」
【阿遥】
「嗯我问她接过吻没有」
这也是谎话!那时候看她们两人的样子,怎么会像在讨
论这种话题呢。
可是我却说道
有过
没有
这个嘛
【阿诚】
「没没有」
我在说什么呀?如果老老实实地说了又会怎么样呢!?
【阿遥】
「是吗」
阿遥好像很遗憾地点了点头。到底她想问什么呢?
【阿遥】
「阿诚你想接吻吗?」
啊,阿遥?我真的不明白阿遥想问什么
【阿诚】
「这种事情,一般不应该问的呀」
【阿遥】
「是吗?」
【阿诚】
「嗯」
【阿遥】
「那,为什么人们要接吻呢?」
【阿诚】
「嗯为了表现爱情,为了了解互相的心意」
【阿遥】
「了解互相的?」
【阿诚】
「这个,用语言表达有些困难」
【阿遥】
「那我们接吻吧」
【阿诚】
「啊,什么!?」
【阿遥】
「接吻」
阿遥的脸凑了过来,表情茫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迷
惑住了似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偷偷地看了一眼阿遥。
【阿诚】
「不不接吻不是为了这种不纯的动机的」
【阿遥】
「就是说因为阿诚不爱我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回答好呢?
【阿诚】
「不那个」
【阿遥】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遥的表情暗淡下来。
不,不要显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束手无策的我决定按阿遥说的做。
【阿诚】
「好吧,把眼睛闭上」
阿遥照我的话,闭上了眼睛,我紧紧盯着阿遥的脸。
阿遥紧张得脸色发红,娇小的红唇鲜艳欲滴。
我在阿遥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并没有很长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害羞,马上就把唇移开了。
阿遥睁开眼睛,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阿遥】
「这是?」
当我也抬起头来看她时,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接着慌
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是兴奋还是
--太阳开始西沉,我们收起鱼竿,准备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有种奇怪
的感觉。
回到住处时仍然感觉有些异样,于是各自进了自己的房
间。
我暗暗庆幸,幸亏优夏他们还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屋顶上赫然浮现出
阿遥的脸庞。
我对阿遥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真的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吗?
可是却吻了她其实,也只是吻了一下额头。
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吻阿遥那鲜艳欲滴的唇呢?
这时候。传来了亿彦的声音。大家都回来了吗?我坐起
身来。
可是,就只听到了亿彦一个人的声音。
打开窗户,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亿彦的身影。
好像在和谁讲话,而对方则被他顶在了墙壁边上。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跑出房间来。
我出了门厅,朝楼梯上看去。
看到了亿彦的背影。他对面的是阿遥。
我站在这里,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亿彦】
「你为什么要和石原去钓鱼?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阿遥】
「阿诚他很耐心」
【亿彦】
「耐心?石原?他只是个低俗的家伙
,心里一定有什么企图的」
【阿遥】
「我们两人互相信任。亿彦你不了解的」
【亿彦】
「阿遥也并不了解石原呀」
【阿遥】
「我和阿诚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不对,有关系!当然有关系!阿遥,我!」
阿遥推开亿彦,想要离开。
亿彦转过身,牢牢地抓住了阿遥的胳膊。
这时,他们看到了我。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
亿彦放开了阿遥,脸上露出恼火的样子。
我走上前去,阿遥赶忙躲到我身边来。
【阿诚】
「高贵的亿彦君,这是干什么呢?」
【亿彦】
「讨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阿诚】
「啊啊,是吗。
--那阿遥,我们走吧?」
【阿遥】
「等一下。阿诚和他说清楚」
【阿诚】
「哎?」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对吗?」
【阿诚】
「等等,阿遥」
【阿遥】
「对亿彦讲清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和亿彦没有
关系」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遥】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是想确定我的心意吗?
刚才还什么都不懂的阿遥,现在却在追问我了。
【阿遥】
「难道我们不是相互信任吗?」
【阿诚】
「不不,不是的」
【阿遥】
「你不喜欢我吗可还吻了我」
【阿诚】
「!」
【亿彦】
「什么,吻石原,你太卑鄙了!」
【阿诚】
「够了,阿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阿遥】
「什么意思?」
【阿诚】
「刚才的事并不表示我对阿遥有什么感觉」
『是阿遥对我说要我吻的呀』
那个
【阿诚】
「是阿遥说要我吻的呀」
我,我在说什么呀?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幸亏亿彦一拳打来,我才没有接着说下去。这一拳来得
太突然了,我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在地上。
阿遥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可是眼神中却带着哀伤。
阿遥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亿彦】
「你对阿遥都做了些什么!她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吐了口唾沫,站起身来,看到亿彦正抓着阿遥的
肩膀。
【亿彦】
「阿遥,这种无耻的家伙,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阿遥】
「」
【亿彦】
「我和他不同,我是真心爱你的!」
【阿遥】
「」
【亿彦】
「你明白吗?看着我!真正爱你的人在这里!」
阿遥把目光从亿彦那里移开,向我望过来,脸上变得一
点表情都没有了。
【阿遥】
「我不明白
因为我不知道」
【亿彦】
「阿遥!」
【阿诚】
「闭嘴,亿彦。阿遥正在寻找她的『自我』!」
【亿彦】
「你并不爱阿遥,不要你管」
【阿诚】
「你,你要和多少女孩子交往
那沙纪又算什么呢?
你根本不懂得爱,却口口声声地说爱阿遥!」
【亿彦】
「我对沙纪只是顺应她和你的一片好意罢了」
【阿诚】
「不要开玩笑了!你不喜欢我和阿遥在一起,所以才选
择了沙纪。你把沙纪当成什么了!」
【阿遥】
「沙纪讨厌沙纪」
【阿诚】
「!?」
【阿遥】
「抢走别人的东西总是
这样」
【亿彦】
「不要怕,阿遥。
我和沙纪没有关系,她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对她真的一
点感情都没有!」
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沙纪站在门厅中,手里提着篮子。
脚下,躺着网球拍。
【沙纪】
「我走了多保重」
【亿彦】
「不,沙纪,听我解释!」
亿彦追上走到门口的沙纪。
沙纪愤怒地甩掉亿彦的手,我也跑到了门厅中。
这时,优夏和至美说笑着进了门。
沙纪把篮子摔到台阶上,又狠狠地踩上几脚。
用力踏上去!!
篮子被踩烂了!
里面的塑料器皿撒了一地!
【至美】
「沙纪小姐!」
【优夏】
「这是,怎么了!?」
优夏和至美收起笑容,跑上前来。
沙纪仍然无法冷静下来
唔怎么办呢?
用力拉住沙纪
讲话打消她的怒气
我反剪着沙纪的双臂,拉住她。她挣扎着,还要继续去
踩踏那些器皿。
【阿诚】
「沙纪!冷静些!沙纪!!」
【沙纪】
「不要碰我!」
我被一股可怕的力量一下子推开了,几步退到门厅里
面,呆愣在那里。
沙纪用锐利的目光环视着我们。优夏和至美不知不觉把
身体靠在了一起。
亿彦浑身颤抖着。我正要开口说话,被沙纪挡了回去。
【沙纪】
「我没有允许前,不要说话!」
【优夏】
「你在说什么呀,沙纪!」
【沙纪】
「优夏,不要烦我!你自己一边画画去吧!」
【优夏】
「沙纪!」
【阿诚】
「!?」
沙纪望向亿彦。亿彦的肩膀抖了一下。
至美跑上来抱住了沙纪。
【至美】
「沙纪小姐,住手!我不喜欢看到这样子!」
【沙纪】
「不要碰我!」
接着沙纪猛地甩开了至美。
至美一下子跌到在台阶上,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沙纪。
『沙纪!你在作什么』
跑到至美身边
【阿诚】
「至美!」
我跑到至美身边。沙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从楼梯上跑下来的阿遥蹲下身,扶起了至美。
阿遥的手轻轻抚着至美的背。
【阿遥】
「没关系吧?」
(抽泣)。
至美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水一般夺眶而出。
阿遥转过头,狠狠地盯着沙纪。
她站起身来。
向沙纪走去。
越来越近了。
我摒住了呼吸。
【沙纪】
「不要靠近我」
【阿遥】
「」
【沙纪】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克隆又怎么样!」
【阿遥】
「--!」
【阿诚】
「--!」
【亿彦】
「--啊」
【优夏】
「--唉?」
【至美】
「--克,隆?」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说克隆?
利用人类的细胞,通过人工授精,制造出来的个体。
也就是复制。
COPY
难道阿遥是克隆出来的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天来阿遥的种种样子。
定定地看着从水龙头滴下来的水滴的阿遥。
沙滩上赤着脚泡在水里的阿遥。
忘我地投入到钓鱼中的阿遥。
要求接吻的阿遥。
--还有她那红扑扑的脸庞。
这样的阿遥难道是克隆的吗?
我看着阿遥。阿遥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
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我看着沙纪。大家也都看着沙纪,眼神中充满怀疑。
【沙纪】
「我没有说谎。我都知道的!」
【亿彦】
「我不相信」
【沙纪】
「你瞧瞧她,瞧她脸上的表情,她已经承认了!」
【亿彦】
「唔」
【阿遥】
「」
【沙纪】
「明白了吗,亿彦君?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的本来面目」
【亿彦】
「即使阿遥是克隆人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现在和10年前不同了,现在每1000个小学生中就
有1个或2个是克隆人呢」
【优夏】
「是呀,9年以前,克隆受精就已经在法律上被认可了」
【亿彦】
「是呀。沙纪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老调子了,我们这一代
已经不存在什么区别对待的意识了」
是的,克隆人是合法的。
过去,实施克隆受精的人要受到严厉的审判,克隆人自
身也会遭受到迫害
--可是,为什么?
亿彦和优夏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慌忙地想掩饰过去的样子。
感觉好像他们本来就知道一切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回
真的面对真相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心情。
浑身颤抖的沙纪大声开口说道。
【沙纪】
「真伟大真是个伟大的研讨小组呀!」
【优夏】
「啊,等等,沙纪!」
看到沙纪离开了,优夏跳起来追了出去,沿着通往别墅
的路去追沙纪。
--优夏的身影消失了。剩下的我们,周围一幅暴风雨
后的情景。
气氛很糟糕。
亿彦刚刚虽说克隆人并不稀奇,可看上去还是像受了很
大的打击。
喜欢的女孩子是克隆人,毕竟这种事情还很难接受,没
法子不介意。
至美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大概
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我捡起了地上的篮子。
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来
是阿遥在直愣愣地盯着我。
【阿诚】
「是真的吗,阿遥,刚才她说的话?」
【阿遥】
「所以我没有自我」
【阿诚】
「阿遥」
【阿遥】
「因为是别人的替代品」
【阿诚】
「」
【阿遥】
「只不过是个copy而已」
【阿诚】
「不要这么说」
【阿遥】
「你害怕了?」
【阿诚】
「没有的事儿」
【阿遥】
「」
【阿诚】
「我说我没有!」
【阿遥】
「是吗」
阿遥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轻轻走到门厅的入口,打开
了门。我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
【阿诚】
「阿遥」
【阿遥】
「」
【阿诚】
「那个什么」
【阿遥】
「」
『不要介意呀』
『说真的是有些吃惊』
【阿诚】
「我说,不要介意好不好!克隆也好,copy也
好,阿遥就是阿遥,不论有没有心」
【阿遥】
「」
【阿诚】
「」
阿遥摒住呼吸,一脸吃惊的表情。
接着变得有些迷惑
接着,接着,我看不懂了。
【阿遥】
「我很开心」
【阿诚】
「哎?」
【阿遥】
「阿诚能对我说这些话」
【阿诚】
「」
门关上了,只听到阿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在想刚才阿遥脸上的表情,那决不像是开心的样
子
我来到了沙纪的别墅,夜晚寒冷的空气一直钻到身体
里。
--那之后,我安慰了一下至美,然后就到房间里去找
阿遥,可不论我怎么叫,阿遥就是不出来见我。
我对阿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然后,我想起了突然爆发的沙纪。
沙纪怎么知道阿遥是克隆的呢?
我决定去问问。
我正要开门时,优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诚】
「优夏!沙纪怎么样了?」
【优夏】
「我想她很难马上冷静下来,因为从前就一直是这样子」
【阿诚】
「从前刚才沙纪提到画画什么的,是说那时候吗?」
【优夏】
「哎?那些已经都过去了阿遥怎么样了?」
【阿诚】
「还一直呆在屋子里面」
【优夏】
「是嘛」
我想现在这个时候我是没法和沙纪谈了。
我们朝住处走去。
【阿诚】
「喂,优夏。克隆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呢?」
【优夏】
「怎么说呢出生的方式不同,但也不能说因此就有
区别。克隆人继承了某个人的全部遗传基因,他们就像
是一对双胞胎。」
【阿诚】
「可是阿遥说她因为是被复制的,所以没有『自我』」
【优夏】
「一般来讲,克隆人是不会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自
我』又怎么可能呢」
【阿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阿遥她自己没有『自我』,是绝
不可能的呀」
【优夏】
「这可能是她的幻想吧?」
【阿诚】
「幻想?」
【优夏】
「阿遥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别人不同?」
【阿诚】
「很特别」
【优夏】
「嗯。所以会有那样的幻想」
【阿诚】
「」
我们回到住处时,正巧看到逸美小姐一路小跑着过来。
手里提着一袋子吃的东西。
【逸美】
「阿诚君!优夏!」
【优夏】
「逸美小姐?你的餐厅?」
【逸美】
「提前关门了,反正也没什么顾客。至美给你们添麻烦
了,尤其是给阿诚君!」
【阿诚】
「哎?不不,没关系真是有些对不起」
很奇怪,我不太想和开朗的逸美小姐讲话。
我低着头,回到自己房间里,把一切都交给优夏去应付
【逸美】
「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传来逸美小姐询问优夏的声音。
我在房间里思考着阿遥的事情。
还有优夏的话。
阿遥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平常人不同吗?
怎么这么傻呀!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接着看到逸美小姐走了进
来。
【逸美】
「打扰一下,可以吗?」
【阿诚】
「啊,请坐有什么事吗?」
【逸美】
「阿遥的事情,我从优夏那里听说了」
【阿诚】
「啊,不用再说这些了
阿遥的事虽然是有些吃惊不过,我觉得阿遥就是阿
遥」
【逸美】
「阿诚君是想说你认为人类和克隆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
【阿诚】
「逸美小姐觉得他们有区别,是吗?」
【逸美】
「不,但是的确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人们认为两者有很
大的区别」
【阿诚】
「是呀,不过!」
【逸美】
「阿诚君,知道促成像今天这样克隆受精合法化的契机
是什么事情吗?」
【阿诚】
「不知道」
【逸美】
「在有克隆禁止法案的时代,有一个科学家克隆了自己
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死于车祸,无论如何,他都想再
见到自己的孩子」
【阿诚】
「」
【逸美】
「但是秘密被泄露了,科学家受到了审判。他被判处无
期徒刑。因为他的行为属于重大的违法行为」
【阿诚】
「这么严重呀」
【逸美】
「然而当媒体报道了那个克隆少年的话以后,引起了社
会上的很大反响,最终促成了法律的修改」
【阿诚】
「那个克隆少年都说了些什么呢?」
【逸美】
「爸爸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很感谢爸爸,因为是爸爸
给了我生命」
【阿诚】
「那已经是9年半之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逸美小姐
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逸美】
「我的父亲是遗传学界的权威。那个我只是现买现
卖而已」
【阿诚】
「但是,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呀,那些已经是过去的
事情了。克隆已经合法化了,人类或是克隆人,没有再
追究的必要了吧」
【逸美】
「那个你说的不完全正确」
【阿诚】
「哎?」
【逸美】
「我的朋友中也有克隆人。她叫梦美,我常常叫她阿美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她的身世,表情异常严肃」
【阿诚】
「嗯」
【逸美】
「于是我对她说,不用太介意了,阿美就是阿美。实际
上,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阿美听了却显出有些
难过的样子」
【阿诚】
「为什么?」
【逸美】
「现在想来,也许那样说会让阿美有一种失去了自
我的感觉吧」
【阿诚】
「不太明白」
【逸美】
「因为她本人已经认定了自己作为克隆人这一事实。虽
然得到了法律的允许,但是心情却没有那么容易转变的」
【阿诚】
「那么应该表现出很惊讶,然后给他们特殊对待吗?」
【逸美】
「我觉得不该这样做嗯,不过也有可能吧?」
【阿诚】
「如果问我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逸美】
「是呀不过,说克隆什么的无所谓这样的话,对阿
美可能是个打击」
我没有再说什么。阿遥的事情又浮上了心头。
所以阿遥那时侯虽然在说她很开心,但看上去却一点儿
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当我从起居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坐在沙发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在打发时间。
但是,大概是由于刚才的事情吧,空气里的气氛显得非
常的沉重。
逸美,遥,亿彦甚至连至美也都沉默着静静
的坐在那里。
优夏优夏现在正站在窗口,手指上好象还在玩弄
着什么东西,这可不是优夏一贯的神态,显得非常孤
寂。
【阿诚】
「优夏那是,什么啊?」
我上去问道。
【优夏】
「嗯?啊啊这个?」
【优夏】
「刚才在玩完网球后,至美到礼品店里买来的小礼
物。」
优夏摊开手,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到我的眼前。
是一个钥匙链。
大小刚刚占据了她的一只手掌
是一个雕刻成胖猫形状的钥匙链。
【阿诚】
「是给谁买的小礼物啊?」
【优夏】
「嗯,是给我自己买的」
【优夏】
「它的名字叫忍忍猫?」
【阿诚】
「啊?」
【优夏】
「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我可不能给你?」
【阿诚】
「你就算是想给我,我也不想要!」
【优夏】
「嗯那样最好看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东西给夺
走似的」
想要抢东西的目光?
不是啊,那只是觉得很好奇的目光罢了
然后,谈话到这里嘎然而止
在不自然的谈话结束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
更增加了些沉闷的气氛。
谁都没有找到新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这时
【逸美】
「那么,咱们做晚饭吧?」
逸美故意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用非常欢快的语
调说道,然后就带头向着厨房走去。
【阿诚】
「逸美我也来帮忙」
我准备要去帮助逸美。
【逸美】
「嗯?算了,阿诚只要先帮我把桌子上的餐具摆好就成
了。」
【阿诚】
「没没关系!」
【阿诚】
「我如果做削土豆皮这类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好的!」
【优夏】
「」
【阿遥】
「」
【至美】
「」
【亿彦】
「」
【逸美】
「土豆?」
在那一瞬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好象是带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令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
(我仍然能够预知)
在这样想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从脑海中生
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今天不是吃咖喱饭吗?』
『但是,今天不是吃奶油煮菜吗?』
『今天不是吃土豆炖肉吗?』
【阿诚】
「今天不是吃土豆炖肉吗?」
下意识的我就把心中想的话都说了出来。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
这样的话来。
就像是在我的身体当中,还存在着一个另外的自己一样
,就是那种感觉。
【逸美】
「嗯今天确实是吃土豆炖肉」
【优夏】
「诚」
【至美】
「阿诚,你?
为什么会知道今天吃土豆炖肉的?」
【亿彦】
「石原。怎么你这家伙这时候又在开玩笑?」
亿彦微微眯上眼睛,用充满狐疑的目光盯着我。
(糟糕)
(这样的话,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的沉重)
(最好是不要被大家误解了)
【阿诚】
「啊那个」
【阿诚】
「我看到了」
【阿诚】
「我看到逸美买来的材料了刚才」
【逸美】
「嗯?」
【亿彦】
「材料?」
【阿诚】
「土豆,胡萝卜,还有洋葱头和牛肉
【阿诚】
「鸡精白糖还有酱油和调料酒」
【优夏】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知道
是要做土豆炖肉了」
【亿彦】
「嗯」
太好了总之,现在大家是都认可了我的解释。
我轻轻擦去额角的冷汗。
这时
【阿遥】
「晚饭是土豆炖肉啊」
遥小声嘀咕着。
【逸美】
「对!晚饭是土豆炖肉!」
【逸美】
「店里很少做日本风味的菜,因此偶尔也可以改一改口
味吗?」
【优夏】
「是土豆炖肉啊」
【亿彦】
「土豆炖肉啊」
【至美】
「土豆炖肉」
大家的都在嘴里念叨着『土豆炖肉』这个词。
从大家的奇妙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大家好象都不太喜
欢吃土豆炖肉。
【亿彦】
「啊对了,我现在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亿彦】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亿彦】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之后,亿彦走出了小屋
(???)
(啊,随他去吧!)
(反正这家伙要干什么,不是我所想知道的)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这次是至美
【至美】
「啊,对了!」
【至美】
「姐姐!求你了,最好不要把洋葱头放在里面!?」
【逸美】
「嗯?那怎么成啊!已经买来了好多的洋葱头了」
【至美】
「啊!讨厌,讨厌!至美最讨厌吃洋葱头了!」
【逸美】
「喂!你怎么能够说那么任性的话啊!」
【至美】
「那个」
【优夏】
「啊,我没有关系啊
怎么都可以,就算没有洋葱头也一样」
【阿遥】
「我也是」
【优夏】
「诚也一样吧?」
【阿诚】
「当然了,没问题」
(就按照优夏所说的办吧,不要放洋葱头了)
【逸美】
「啊?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逸美】
「至美?你还不向大家表示感谢?」
【至美】
「是」
【至美】
「谢谢大家的关照了」
至美高兴的说道。
【逸美】
「啊真没办法」
逸美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一边走向厨房的里面。
【阿诚】
「啊、逸美!」
【阿诚】
「我来帮助你吧!」
我跟在逸美的身后,跑到了厨房里面
【逸美】
「阿诚,感谢你的好心,不过真的不用了」
【逸美】
「男人是不应该进入到厨房里的知道吗?」
看到她那温柔优雅的笑容,我简直无法拒绝。
只能顺从的答道
【阿诚】
「是~」
就象是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我又返回到了前面。
从屋里出来时,仿佛听到从身后传来『嗯』的一声叹息。
我开始按照逸美吩咐的在桌子上开始摆放各种餐具。
与正在工作的我不同,优夏和遥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至美则坐在地板上,拿着一张纸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也许是在做折纸的游戏吧。
(大家本来是应该帮忙做些什么的)
我心中这样想着,默默的干着自己的工作
就这样,最终我们都吃了一顿逸美做的晚饭。
料理的味道当然是很不错的,但是遥和沙纪的表现确令
人很不放心。
这一点可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
注意到了。
吃完饭之后,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至美】
「喂喂,大家倒是想想该做点儿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亿彦】
「什么?」
【至美】
「在附近有一个墓地」
【亿彦】
「啊?」
【至美】
「到那里去试试胆量怎么样!!」
至美看来是已经无法忍受这里浓重压抑的气氛了。
所以,才想出个这样的主意。
【至美】
「听到了吗?阿诚!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啊!」
【阿诚】
「嗯,啊,可以啊!」
【至美】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嗯!等一下!」
【至美】
「怎么,难道说优夏害怕了吗?」
【优夏】
「没,没有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至美】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最终我们大家被至美逼迫着都不得不参加到她这个考
验胆量的游戏。
到墓地去的路好像是,从脚下一直往东延伸。
说好像是,是因为这条路其实根本不能叫做路。
在至美告诉我之前,我以为那只是一片树林而已,和周
围没有什么不同。
这条『路』的尽头,真的有墓地吗?
如果有的话,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呀。
刚才大家还都是信心百倍的样子,现在到了这里,表情
也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但至美还是兴致勃勃地,第一个进入丛林。不愧是至美
呀。
大家紧紧地跟在至美身后。
我也跟在他们身后,就在我的一只脚刚刚踏进森林的时
候
【至美】
「啊!等等,停!」
走在最前面的至美一个急刹车。
停在原地。
【优夏】
「喂,喂不要忽然停下来好不好,至美!」
【至美】
「对不起对不起」
【至美】
「是这么回事儿,至美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在小木屋里」
【优夏】
「忘了东西?」
【至美】
「嗯,所以你们大家先走吧!」
【优夏】
「先,先走可谁走在最前面呢?」
【阿诚】
「那就我走前面吧?」
【至美】
「不行!大哥哥要和至美一起回去取东西!」
为什么至美一副已经决定了的口吻
【至美】
「放心吧!除了大哥哥,这里还有可以依靠的人呢!?」
【大家】
「?」
【至美】
「亿君,你来保护大家吧!」
【亿彦】
「我,我,我,我吗!?」
【至美】
「你是男生,当然是你了!」
最后,亿彦虽满腹牢骚但还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大
家朝森林中走去
我和至美又回到了住处。
为什么至美一直抿着嘴唇,好像是在『拼命忍着笑』似
的呢?
【阿诚】
「喂,至美,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至美】
「骗你的~」
【阿诚】
「啊?」
【至美】
「我说忘记带东西,是骗人的~」
【阿诚】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跑回来呢?」
【至美】
「呵,呵,呵,呵,呵,呵」
【阿诚】
「?」
【至美】
「哈,哈,哈,哈,哈,哈」
【阿诚】
「对不起,我先走了。」
【至美】
「等等我!」
至美一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回来。
【至美】
「下面,我来布置作战计划」
【阿诚】
「作战?」
【至美】
「对,作战!」
【至美】
「胆量测试有2种有趣的方法,你知道吗?」
【阿诚】
「不,我不太清楚。」
【至美】
「哎?你不知道吗?」
【至美】
「一是自己去看恐怖的东西」
【至美】
「二是去吓唬别人」
【阿诚】
「哦,原来如此」
【至美】
「所以呢,至美想玩儿后一种」
【阿诚】
「也就是说你想要去吓唬大家了?」
【至美】
「嗯。但是这么做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帮我」
【阿诚】
「于是就选择了我?」
【至美】
「说的没错!」
【阿诚】
「嗯」
【至美】
「因此,第一步,大哥哥和至美要组成一对儿」
【阿诚】
「一对儿?」
【至美】
「是的。胆量测试不是一般都要两人组成一对儿的吗?」
【阿诚】
「嗯,的确是这样的」
【至美】
「所以,当到了目的地以后,至美会说『我们来猜石头
剪刀布确定分组吧』」
【至美】
「然后大哥哥就依石头布石头布的顺序出
手。」
【阿诚】
「哎?」
【至美】
「至美也按照这个顺序」
【阿诚】
「啊,我明白了像这样,如果两个人出的手势始
终一样,那么不论怎么猜,最后我和至美总能分到一
起的!」
【至美】
「怎么样?你不认为这是个妙计吗?」
妙计?嗯,我觉得的确可以这么说
【阿诚】
「那么,作战的第二步呢?」
【至美】
「那,那个」
【至美】
「那个到了目的地再考虑」
【阿诚】
「什么,要走一步看一步地作战吗?」
【至美】
「因为不到实地去看一看,就不知道落下了什么小道具」
小道具
【阿诚】
「好了,我知道了,让我考虑考虑吧!」
【至美】
「嗯。我在期待着激烈的战斗~」
说完,我们再次走进了密林。
【至美】
「等等,等我一下」
至美一路小跑跟在我的后面。
这时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墓地中一片漆黑。借着月光,能看到爬满青苔的石碑都
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虽然天气很好,但这里却异常的阴冷潮湿。
【至美】
「瞧,埋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没有人来祭奠的死者!」
【优夏】
「没人祭奠?」
【至美】
「嗯。比如说海上漂来的不明身份的尸体,或在森林中
上吊的无依无靠的老人」
【至美】
「还有被活埋的那些早已众叛亲离的
罪人其余的还有」
【优夏】
「啊,谢谢,至美
已经够了」
听到『身份不明的尸体』时,大家都不知不觉地互相挨
近了半步。
【至美】
「那么,快开始吧!胆量测试~」
面对至美气势高昂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家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那就是『我们不去了吧?』
【至美】
「大家都害怕了吗?不要怕,没关系的」
【至美】
「万一谁的魂被吸走了,至美可以介绍有名的招魂师给
他!」
至美本来想让大家安心,这么一说却搞得更恐怖了。
【至美】
「快点儿,大家来猜石头布分组吧?」
【至美】
「出手时,手势相同的两个人组成一对儿。」
【至美】
「然后其余的人继续猜,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
【至美】
「大家都明白了吗?」
一切完全按照至美的步骤进行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说『NO』。
【阿诚】
「没办法,那就开始吧」
一瞬间,我和至美的目光相遇。
我决定按照刚才讲好的出石头。
【至美】
「一二,石头布」
【至美】
「砰!」
大家一起出手。
我是石头,阿遥是剪刀,优夏是剪刀,逸美小姐和
亿彦都是布
至美果然出了石头。
【至美】
「啊这么说就是『阿遥和优夏』『大哥和至美』
『姐姐和亿君』了?」
至美看着我,用口型表示了一句『谢谢』。
【优夏】
「阿遥,加油呀!」
【阿遥】
「唔,嗯」
至美所定下的规则是这样的。
『在这个墓地的某个地方,有一口老井,两个人可以
一起协力把它找出来』
『发现了之后,可以在井壁上用小石头刻下自己的名
字,以做为找到的证明』
『做完之后,可以再返回出发的地点』
我们的一组因为猜拳胜利了,而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发。
下一组在我们出发10分钟后也出发去那里。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多早出发一段时间。
虽然说,我们有权选择任意的一个次序,但是,很明显
我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最终等待时间最短的出发顺
序。
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初还是最后都无所谓
【至美】
「那么我们就先去了~」
至美兴致勃勃的快步跑了出去。
【至美】
「太好了!」
【阿诚】
「啊你打算做什么。」
【至美】
「什么啊?」
【阿诚】
「作战」
【至美】
「其实」
至美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堆的道具。
【至美】
「看!!」
至美手里拿着手电、线和恐怖面具?
【阿诚】
「怎么回事?」
【阿诚】
「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至美】
「哈哈哈,怎么样,至美是不是很厉害!~」
【阿诚】
「」
【阿诚】
「你打算怎么做?」
【至美】
「首先至美带上这个面具走到井里面~」
【阿诚】
「然后呢?」
【至美】
「等到有谁来了之后
我就用手电照着自已的脸」
【阿诚】
「哈哈,那样的话?」
【至美】
「另外,阿诚你!」
【阿诚】
「我?」
【至美】
「你从受惊的人后面出来!」
【阿诚】
「从后面」
【至美】
「拿着袋子一下套到他的头上!」
【阿诚】
「套到头上?」
【至美】
「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恐怖的妖怪~」
【阿诚】
「怎么能这样啊!」
【阿诚】
「」
【阿诚】
「我怎样才能凑到他们的身后啊?」
【阿诚】
「拿着袋子绕到他们的身后,还要套到他们的头上,
这样会很费时间的!」
【至美】
「所以我才会准备了这根绳子!」
【阿诚】
「嗯」
【至美】
「阿诚可以在那里找一根棒子,系上绳子然后把袋子吊
起来!」
【至美】
「然后躲在附近的树丛中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对手发现了」
【至美】
「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空前绝后」
【阿诚】
「」
【至美】
「我给他起个名字」
【阿诚】
「你就算了吧!!」
【至美】
「什么,为了准备这个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
了!」
【阿诚】
「胡说!」
【至美】
「不过你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好计划?」
【阿诚】
「」
该怎么回答呢?
确实是个很好的计划
真是个小孩子的想法
【阿诚】
「嗯,真不错!」
【阿诚】
「要是优夏的话,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至美】
「怎么样不错吧!」
【阿诚】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至美】
「真的吗~」
【阿诚】
「啊,是真的。」
【至美】
「真的吗,真的吗?~」
【阿诚】
「真的啊!」
【至美】
「那么你就夸夸我吧!」
【阿诚】
「嗯?」
【至美】
「要*夸*夸*你~」
【阿诚】
「那个,要怎么夸啊?」
【至美】
「那该你自已去想!」
【阿诚】
「」
【阿诚】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轻轻的拍了拍至美的脑袋。
【至美】
「喂,别把我当成孩子了」
【阿诚】
「但是,真的很有意思啊!」
【至美】
「可是我不喜欢你那么说!!」
【阿诚】
「那你怎么才满意呢?」
【至美】
「那个嗯嗯」
【??】
「啊,找到了!!」
【至美】
「啊!!」
【优夏】
「你们说话声音这么大,一下就听见了。」
【阿诚】
「糟糕!!」
【至美】
「已经阿诚
坏蛋!!」
【阿诚】
「」
寂静的森林中,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逸美小姐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起朝我们住的小屋走去。
【优夏】
「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优夏抖弄着贴在皮肤上的衣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亿彦】
「真是的」
亿彦附和着点了点头,脸色煞白。
是月光映的,
还是因为刚才的恐惧哎,都无所谓啦。
【阿遥】
「」
只有阿遥一句话也没说。
脸上一副漠然的表情,一声不响地跟在逸美小姐身后。
【阿诚】
「回去就可以淋浴了」
我对他们三个说道。
优夏和亿彦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点了点头。
【至美】
「啊!至美也要洗,至美也要洗」
走在阿遥身边的至美听到我的话,大声叫起来。
【逸美】
「啊,对了对了,这附近有一个露天温泉呢!」
走在最前面的逸美小姐好象是从刚才就一直在等这
个机会似的,马上回过头来说道。
由于逸美突然停住了脚步,紧跟在后面的阿遥和至美一
下子都撞在了她身上。
【至美】
「哎呀,姐姐!你别突然停下来呀」
【阿遥】
「」
至美抱怨逸美小姐道。
阿遥也两手捂着鼻子,用责备的目光看着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一边说着对不起,向两人道歉,一边用眼睛看
着我们,好像在问『想不想去?』。
【优夏】
「哎?真的吗!?喂喂,大家一起去吧!」
优夏不知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儿。
我和亿彦都赞同地点着头。
阿遥虽然没说话,不过看上去到不像是反对的样子。
【至美】
「」
倒是至美,刚才的精神气儿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这
会儿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逸美】
「至美你同意吗?」
这种口气简直就像一个严肃仪式开始之前的
确认过程。
逸美小姐不安地望着至美。
过了一会儿,至美终于微笑着朝逸美小姐点了点头。
逸美小姐看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又变得柔和起来。
【阿诚】
「??」
【逸美】
「顺便说一句」
【逸美】
「那里是混合浴池」
【亿彦】
「哎!?」
亿彦听了,双眼开始发光。
好像还偷偷看了阿遥一眼难道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阿诚】
「这个怎么说都有些不方便吧?」
看着逸彦,我感到有点儿难为情。
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羊暴露在狼的面前
【逸美】
「嗯年轻男女混浴是有些不妥呀!」
逸美小姐自己说道,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优夏】
「男女轮流洗,问题不就解决了~」
优夏毫不在乎地说道。
【亿彦】
「嘁!」
逸彦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的担心看来不是多余的。
听了优夏的话,我松了口气,可为什么心里面竟有点儿
惋惜的感觉
因为,我也是个正常的男生嘛
【至美】
「不行不行,没法保证大哥哥和亿君他俩不偷看!」
至美就差说我们两人『肯定会偷看』了。
我们原来这么没信用呀
【逸美】
「说的也是呀,虽说那个温泉周围有栅栏围着,可是那
些栅栏早已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优夏】
「嗯那我们就穿着泳衣去洗,怎么样?」
【优夏】
「我们先回去换好泳衣,就穿在衣服下面,这样到了浴
场换衣服时也不用担心了。」
【亿彦】
「哦!真是个好办法呀,优夏~」
【逸美】
「呵呵呵实际上我已经想到这些了,所以早就准备
好了游泳衣~」
【至美】
「嘿嘿~」
逸美小姐站在那里有点儿得意地微笑着。
至美朝我们吐了吐舌头。
原来她们两个人早就打算好了!
这样说是在存心耍我们呢真过分。
【优夏】
「要不,我们进去的时候,把阿诚和亿彦用什么东西绑
起来好了」
优夏突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喂,喂,那我们不去好了
【亿彦】
「你们信任一下我们好不好」
亿彦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或许,我现在也是这种表情吧。
【优夏】
「哎,我在开玩笑呢」
【优夏】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吧~」
【优夏】
「各人在屋里换好游泳衣,20分钟后,我们在门厅前
集合」
这时的优夏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在那安排事项
嗯?她这种表现真是奇怪呀。
【阿诚】
「可优夏,我觉得」
【优夏】
「嗯?」
【阿诚】
「在这种时候,一般都应该是女孩子不大愿意去,而男
孩子得去说服她们才对呀!」
【优夏】
「哎呀,这些呀,不用介意,不用介意」
我们继续向小屋走去。
优夏嘴里哼着歌儿,脚下迈着轻松的步子。
我们到了住处,各自去自己的房间里换上游泳衣。
逸美小姐和至美借用的优夏她们的房间。
我刚要进房间时,
只听一直在看着至美的阿遥说道。
【阿遥】
「至美的皮肤真美」
【至美】
「哎!?」
【优夏】
「?怎么了?至美」
【至美】
「唔,嗯没什么谢谢,阿遥」
【阿遥】
「?」
【优夏】
「真的很漂亮呢。
至美的皮肤好白净呀~」
这时候。
至美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听到逸美小姐啊地惊叹了一声。
【至美】
「啊对,对不起」
【至美】
「至美要看电视剧『江户逸闻』」
【优夏】
「哎?」
优夏睁大了眼睛。
事情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阿诚】
「为,为什么?至」
【至美】
「啊啊真是对不起!
我必须要看这个片子」
【至美】
「那个对了!要是不看就没话题和同
学们聊天了」
至美拼命地和我解释。
【逸美】
「是嘛。没办法只好这样了,至美」
逸美小姐难过地拍了拍至美的肩膀。
【至美】
「对不起,姐姐」
至美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
逸美小姐默默地点着头。
好像在说『没关系』
【逸美】
「那么我们到温泉去了至美,你看家好了」
【至美】
「嗯」
我心中不尽盘算。
『是个电视迷吧』
『至美是怎么了呢?』
(至美是怎么了呢?)
心里有些疑惑
不一会儿,各自换好了衣服,在门厅前集合好了。
【优夏】
「再见,至美,我们走了~」
我们在至美的目送下,朝温泉走去。
不过
【阿诚】
「对不起!」
我忽然说道。
【阿诚】
「我还是不去温泉了吧」
【优夏】
「哎?为什么?」
【阿诚】
「实际上哎,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大家】
「???」
【阿诚】
「我也是个『江户逸闻』迷!」
【亿彦】
「啊?」
【阿诚】
「那,我回小屋去了!电视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阿诚】
「我走了!」
我在大家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回过头,朝小屋走去。
【至美】
「啊阿诚怎么了?」
【阿诚】
「啊,我也想要看电视」
【至美】
「是吗?」
【阿诚】
「啊」
至美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怎么看都不象是被正在播出的『江戸传奇』所吸引。
到底为什么不想去温泉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在二日的时候,至美也是装头痛没有去游泳池
难道说还没有忘记伤痕的事吗?
【至美】
「阿诚?」
至美突然向我说道。
【至美】
「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吗?」
【阿诚】
「有意思的地方?」
【至美】
「嗯。因为今天的『江户逸闻』也没什么意思。」
至美一边拔下电视的插销,一边站起来。
【阿诚】
「有意思的地方是哪里啊?」
【至美】
「你就别问了~跟着至美走吧~」
说完之后,至美已经跑出了屋门。
【阿诚】
喂,等一下,至美!」
我也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冲了出去
从林荫处出来之后,至美抓住了我的手。
就这样,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不断的向黑暗中走去。
从至美的小手上传来了阵阵的热流。
她的手就像是婴儿的手一样柔软。
【阿诚】
「别闹了,你先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
我问道。
【至美】
「我不说过了吗,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阿诚】
「知道了那我换个问法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至美】
「嗯那个」
【至美】
「心惊胆战,神神密密,小心谨慎就这种感觉?」
【阿诚】
「你这么说我也不明白啊」
【至美】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
啊没办法。
只能默默的跟着她走
从海岸线的道路出来后不久
至美突然带着我钻入到茂密的树丛中。
【阿诚】
「喂,至美!」
不顾我的叫喊,至美一直向树林深处不断的前进
最后
我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长满绿苔的长长的台阶前
面。
【阿诚】
「这里是?」
【至美】
「来,赶紧走~」
至美拉着我的手,又向着台阶上面跑去。
【阿诚】
「喂,等一下啊,至美!」
【阿诚】
「这里难道说就是那个」
【至美】
「对!就是姐姐昨天在月亮沙滩所说的『神社司纪杜』
啊?」
至美毫不犹豫的这样说道。
【至美】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意思?」
【阿诚】
「啊,确实不能说没有意思」
【至美】
「怎么样?所以赶紧走啊?」
【阿诚】
「但是,昨天逸美不是说过『不要去那里!』的话吗」
【至美】
「没关系!姐姐那样说只不过是因为她害怕罢了!」
【至美】
「如此相信一些古代的传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现在了还这么迷信。」
【阿诚】
「嗯」
【至美】
「嗯?难道说阿诚也相信它吗?就是那个
『死鬼之神』的传说」
【阿诚】
「我倒也不是相信它」
【至美】
「那就赶紧走啊!」
至美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跑去。
【阿诚】
「喂,等一下啊!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啊?」
【至美】
「那一分钟?我等你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间,真是小孩子的想法
不过总算是给了我一点时间。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迅速地思考着。
--是应该去?--还是应该不去?
逸美所说的话,我倒不是十分相信
但是,这并不是我做出决定的原因。
想起昨晩逸美非常严肃表情。
『这个神社一定不要去!』就好象是在用非常严厉的
口气警告大家。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不是跟大家说的,而只是
对至美一个人做出的警告。
也就是说逸美无论如何不想让至美来到这个神社
因为危险吗?因为危险所以才不想让最爱的妹妹来
这里?
真正的理由我也不清楚。
但是,如果现在让至美去那个神社的话,那么我就
是背叛了逸美。
那么该怎么办?
去
不去
【阿诚】
「知道了。真没办法
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我这样回答道。
【至美】
「太好了~就应该这样吗?」
【阿诚】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至美】
「条件?」
【阿诚】
「这件事就是去神社的事,一定不能告诉逸美!」
【至美】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啊」
【至美】
「这件事,就算阿诚不说我还想要提醒你呢」
【至美】
「因为昨天晚上?在你们都离开之后我再一次向姐姐问
起了有关神社的事情」
【至美】
「结果姐姐比在月亮沙滩时还要激动,简直是要发火
了」
【至美】
「因此,我当然不会说了,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告诉
她」
【阿诚】
「是吗,那就好」
【至美】
「好了,那些事就不要提了,赶紧走吧?」
我被至美催促着又沿着长长的台阶开始向神社走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终于爬到了顶部,见到了
这个传说中的神社。
大概是因为长年被海吹着,从外壁开始到柱子以及到屋
沿,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被严重的腐蚀着。
就算是现在马上倒蹋也不会令人觉得惊奇。
话说回来,尽管它的外表已经显得非常老旧和破败,
但是这座建筑物仍然给人一种非常庄严的感觉。
就好象是拒绝任何人进入到里面似的,非常威严的
感觉。
【至美】
「喂?进去看看吗?」
【阿诚】
「啊,啊」
已经都来到这里了,也无法再回头了。
我和至美向着那座神社走去。
手被她紧紧的攥着。
【至美】
「阿诚?」
【阿诚】
「嗯?」
【至美】
「如果如果,万一至美遇到什么事情」
【至美】
「阿诚会救我吗?」
【阿诚】
「你说什么呢?」
【至美】
「嗯比如说」
【至美】
「比如说,从那个死鬼的神社里钻出个鬼来,要抓至美
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救你
不救你
【阿诚】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救你了?」
【阿诚】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
【至美】
「哦~」
至美非常高兴的笑了起来
最后,我们两个沿着神庙的正面
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神庙里面阴森森的,很恐怖。
就好象是在里面隐藏了什么人,想要引诱我们走进去。
【至美】
「走,进去吧?」
至美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丝惧意!
【??】
「哇!!!」
--就好象是在黑夜中发出的乌鸦的怒鸣声!
【??】
「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孩子啊!!!」
声音在森林里回荡着,我们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
但是首先是要先逃走再说!
我一边紧紧的拉着至美的手,赶紧向着树林中跑去
就那样一直顺着长长的阶梯跑下山去
我们最后终于逃得远远的,沿着海岸线向着小屋
的方向走去。
【至美】
「我不是说过了吗?
这里『很有意思』」
至美好象非常有成就感,从她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和满
足的笑容
【优夏】
「你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害得大家替你们担心!」
当我们跨入房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优夏的斥责声。
看起来,她们已经从温泉回来很长时间了。
大家的头发都已经干透了。
【阿诚】
「对不起,为我们只是去散了一会儿步」
我装作反省的样子说道。
【至美】
「因为,阿诚说他非常想去看看夜里的大海
所以我们就一起去了!」
【阿诚】
「嗯???」
【至美】
「至美说『这样会让大家生气的』但是他却总也不听我
的话!」
【优夏】
「喂,诚,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我是背上黑锅了
而且,在逸美的面前,我又绝对无法说出事实的真相
(至美这家伙)
后来,至美和逸美一起回了月光沙滩。
最后的至美
【至美】
「再见~」
她一边挥着手,一边向我挤了一下眼睛。
【阿诚】
「好了,现在就睡觉吧」
我走向卧室。
但是,刚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优夏】
「阿诚?有些话想跟你说?」
此后的两个小时,我接受了严格的对未成年少女
的进行诱骗的审查和教育
【??】
「大哥哥!」
【??】
「大哥哥!」
【阿诚】
「嗯?嗯嗯」
【??】
「快点吧,再不快点起的话,恐怕就要迟到了吧!?」
--迟,迟到!?
我一下子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了
起来。
【阿诚】
「至,至美?」
【至美】
「哎~」
【阿诚】
「」
【至美】
「」
【阿诚】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我注意到
【至美】
「不过,我就是想这么做一回」
【至美】
「这个游戏不是挺好吗?就让它这么发展下去~」
你,你到底,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游戏啊
在餐厅里,优夏和阿遥正在吃早饭。
【阿诚】
「哎?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啊?」
【优夏】
「啊,阿诚你这算是和我们打招呼吗?」
【阿诚】
「啊啊啊早上好」
【优夏】
「早!」
【阿遥】
「早上好」
【阿诚】
「我说?这三明治是?」
【优夏】
「你问至美吧」
【至美】
「嗯。是至美拿来的!」
【阿诚】
「那这么说,又是逸美?」
【优夏】
「是这样的」
【阿诚】
「啊,逸美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抓起夹着新鲜火腿和美味沙拉酱
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阿诚】
「嗯真香啊!」
【优夏】
「行啦,你这副吃像可真够难看的。还是坐下来慢慢吃
吧!」
哼,真是些好管闲事的家伙
【阿诚】
「呼味道真棒。我吃好啦!」
桌子上的大盘子里面,此刻,只剩下几根圆滚滚的芹菜
梗了。
【阿诚】
「哎?话说回来,怎么没有见到亿彦那家伙啊他又
跑到哪儿去了?」
【优夏】
「至美小姐来之前,他只说了一句『我散步去了』,然
后就出门了」
【阿诚】
「哼,是吗」
【阿诚】
「啊,对了,优夏?」
【优夏】
「嗯?怎么了?」
【阿诚】
「我们原先预定,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优夏】
「啊啊,今天吗?因为今天是春分,所以应该是自由活
动吧」
【阿诚】
「自由活动?话虽这么说,可我们每天不都像是在自由
活动吗?」
【优夏】
「嗯,这倒也是」
【优夏】
「不过,今天应该比平常更应该自由才对啊」
【优夏】
「因为大家想去的场所各不相同,所以偶尔每个人单独
行动一下,也不是件坏事嘛」
【阿诚】
「原来如此」
【优夏】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截止到5
点钟。」
【阿诚】
「到5点?」
【优夏】
「是的。5点的时候,大家都要到月光沙滩来集合」
【阿诚】
「那5点之后呢,干什么啊?」
【优夏】
「嗯」
【优夏】
「这是个秘*密~」
【阿诚】
「哈?你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啊?」
【优夏】
「算了算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保准能让你高兴就
是了」
【阿诚】
「哼。不说就算了」
【阿诚】
「嗯?优夏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优夏】
「我嘛,不过是想去赏花罢了」
【阿遥】
「樱花吗这附近也会有樱花吗」
【优夏】
「嗯。昨天从逸美小姐那里听说的。说是『在向展望公
园去的路上,道路两旁载满了樱花树』」
啊如此说来,的确如此
跟着至美到展望公园时
那个时候因为忘情于追逐至美,所以并没有怎么太过注
意,不过现在回想一下,好像在山路的两边确实看到了
盛开的樱花来着。
【优夏】
「这个时候正好是这一带赏花的最佳时期,而且,我觉
得等到回去以后,说不定就再没有机会了」
【阿诚】
「嗯赏花啊」
这种事,也许会挺有趣的
【阿诚】
「那么,阿遥呢?阿遥想去哪里呢?」
【至美】
「嗯,那么至美我,想去姬之滨」
一句『我不想听你说!』打断她
坚持听到最后
【至美】
「我要到姬之滨去去捉螃蟹!」
【阿诚】
「哎,要去捉螃蟹啊!」
哎,继续听下去吧
【阿诚】
「不过,阿遥打算到哪里去呢?」
【至美】
「至美吗,也许会捉到两只螃蟹呢」
一句『我不想听你说!』打断她
坚持听到最后
【至美】
「如果真的捉到两只螃蟹的话我就在海边举行一场
螃蟹相扑赛!」
【阿诚】
「什么,让螃蟹玩儿大相扑!」
哎呀,『螃蟹相扑』会是什么样啊!?嗯,真是令人费
解啊
【阿诚】
「可是,阿遥要去哪里呢?」
【至美】
「至美呀,要给两只螃蟹做裁判呢」
一句『我不想听你说!』打断她
坚持听到最后
【至美】
「我要做这场螃蟹相扑赛的裁判然后还要轻轻抚摸
这场比赛的胜者!」
【阿诚】
「什么,是要抚摸吗?」
【阿诚】
「啊,螃蟹啊螃蟹,我好羡慕你啊!」
行了,快严肃一点吧
【阿诚】
「因为,我最想知道的是阿遥打算做什么?」
【至美】
「至美我,嗯、嗯嗯」
【阿遥】
「我想去钓鱼」
【阿诚】
「是吗,要去钓鱼啊」
(不管怎么说,阿遥昨天似乎很尽兴呢)
嗯,原来是这样啊。
优夏去赏花,至美要去姬之滨,阿遥去钓鱼,那么
逸美,今天也要在月光沙滩工作。
嗯,真是的。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呢?
去赏花
去姬之滨
去钓鱼
留在月光沙滩
好吧,今天我就给逸美帮忙吧。
我嘛,像洗盘子,扫地之类的活儿,还是能够干上一些
的。
于是我向优夏,阿遥还有至美说道
【阿诚】
「那么,咱们晚上见」
说过之后,我快步向着月光沙滩走去
【至美】
「哥哥~!等等我~!」
刚下通向海滩的斜坡,至美从后面追了过来。
【至美】
「哈好容易追上了」
【阿诚】
「嗯?怎么了,至美?」
【至美】
「至美要去看姬之滨的螃蟹相扑,想和你一起走」
【阿诚】
「是吗。」
【至美】
「哥哥你去哪儿?」
【阿诚】
「我么,去月光沙滩去给逸美小姐帮忙」
【至美】
「哦~去姐姐那里呀」
在她的目光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至美也来吗?
你想说什么?
【阿诚】
「至美也来吗?去月光沙滩吗?」
【至美】
「咦?可是螃蟹相扑」
【阿诚】
「螃蟹过了今天就都死了吗?」
【至美】
「哦?」
【阿诚】
「你看啊,明天呀后天呀,哪天都能去,对不对?」
【至美】
「是这样啊不过,我就要今天看螃蟹相扑」
【阿诚】
「嘿,不要这么任性」
【至美】
「而且,哥哥也一起去吧?」
【阿诚】
「哎?」
【至美】
「姐姐过了今天就死了吗?」
【阿诚】
「啊?」
【至美】
「给姐姐帮忙,什么时候都可以吧?明天呀后天呀」
【阿诚】
「啊是啊、说是那么说」
【至美】
「所以,今天就和至美一起去姬之滨吧!」
嗯螃蟹相扑么
我也觉得可能会很有意思吧
可是,已经决定去月光沙滩了。
做事得有始有终螃蟹相扑嘛,就放到下次吧。
【阿诚】
「至美,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是得去月光沙滩哪!」
【阿诚】
「螃蟹相扑就下次再说好吗?」
【至美】
「下次再说吗?」
至美垂头丧气。
但马上又精神起来
【至美】
「嗯。明白了,那下次你可千万要来哦。」
她神采飞扬地说
【至美】
「就这样,回见啦,哥哥。」
至美飞快地向姬之滨跑下去
【阿诚】
「早上好~」
我推开「月光沙滩」的门。
【逸美】
「啊,诚君欢迎光临!」
【阿诚】
「『欢迎光临』这句话,在今天这个场合,有点不合适
吧~」
【逸美】
「嗯?怎么了?」
【阿诚】
「因为我是来帮忙的今天我是来‘月光沙滩’头一
天上班的职工哪。」
【逸美】
「职工吗」
【阿诚】
「怎么?觉得奇怪吗?」
【逸美】
「不是,你来帮忙真是感激不尽」
【逸美】
「那个要付工钱吗?」
【阿诚】
「哈哈哈当然不要了!」
【阿诚】
「我白干不要钱。志愿者、是志愿者啊」
【逸美】
「真的?」
【阿诚】
「真的。」
【逸美】
「好吧。那就开始吧?」
【阿诚】
「没问题,别客气」
【逸美】
「那么是啊」
【逸美】
「嗯。首先去把盘子洗了?」
【阿诚】
「行啊。这类杂活就交给我好了。」
【逸美】
「洗完以后,再把店里的窗户擦了吧?」
【阿诚】
「OK!」
【逸美】
「干完以后,就去擦地板,干了以后再打上蜡」
【阿诚】
「啊、啊,没问题。」
【逸美】
「然后,再把店门口打扫干净」
【逸美】
「之后,把砂糖和奶粉补充到桌位上」
【逸美】
「接下来,把二楼坏了的灯泡换掉」
【阿诚】
「」
【逸美】
「啊!还有最后,必须出去买一趟东西!」
【阿诚】
「???」
【逸美】
「今天的烤肉野餐,诚君你听说了吗?」
【阿诚】
「烤肉野餐?」
【逸美】
「今天五点在月光沙滩集合,你没听到吗?」
【阿诚】
「啊是这个啊,优夏已经告诉过我了」
【阿诚】
「是不是五点在这里集合,然后大家一起烤肉野餐
啊?」
【逸美】
「不是在这里是姬之滨啊。」
【阿诚】
「噢原来是那样啊」
【逸美】
「所以,开始以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阿诚】
「嗯嗯。」
【逸美】
「可是,现在开不了汽车,要去买菜什么的话,我一个
人不就拿不动了吗?」
【阿诚】
「噢噢。」
【逸美】
「所以,出去采购的时候,诚君也要一起来吧。」
【阿诚】
「啊、啊」
【逸美】
「要求过分了?」
完全没问题!
确实有些过分了。
【阿诚】
「晚饭之前搞定!完全没问题!」
我显得信心实足。
已经说过『别客气』了,又怎么能拒绝。
男子汉是说一不二的。
【逸美】
「真的?那可以帮了我的大忙啦~」
【逸美】
「谢谢你,诚君。」
看到逸美小姐的微笑,我也渐渐鼓起了干劲。
赶快开始行动吧!
要做的事,有以下8件。
洗盘子、擦窗户、拖地板、打蜡、打扫店门前、补充砂
糖和奶粉、换灯泡,还有为烤肉野餐采购。
急忙洗好盘子。
现在擦店外面的窗户。
(擦窗户声)
因为正冲着大海,那些有污垢的地方确实不太好擦。
首先,上面粘满了盐。此外更由于盐的黏着,把砂粒紧
紧地固定在上面。
这种情况下,恐怕擦窗户就得花半天功夫吧。
现在才有些后悔,刚才把事情一口应承下来
就在那时——
地震了。
比1日的程度还要强烈
店里传来杯盘碎裂的声音。
逸美小姐
我感到非常不安赶紧回到店里。
【阿诚】
「没事吧?逸美小姐!?」
说话间,已经不摇晃了。
【逸美】
「唉唉我没事。可」
可以看到逸美小姐脚下散落着杯盘和玻璃的碎片。
【阿诚】
「那些难道就是,我刚才洗完立放好的盘子?」
【逸美】
「嗯」
那么辛辛苦苦精心洗好的餐具,全都报销了
嗨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洗它们,先把
它们放到水槽里去泡着,也就不会摔碎了。
【阿诚】
「对不起」
我道歉说。
【逸美】
「为什么说对不起又不是诚君要地震的。」
【逸美】
「不关诚君的事」
逸美小姐报以温柔的笑。
我稍微放下了心。
【逸美】
「真是有点讨厌了呢这个地方经常地震」
【逸美】
「每次地震,餐具总是损坏不少」
【逸美】
店长去意大利,有一半也就是为了要采购这个。
【阿诚】
「呵」
【逸美】
「哎,叹气也没有用啊。赶快收拾吧?」
逸美小姐拿来了扫帚和簸箕。
我拿着簸箕,逸美小姐用扫帚把碎片归拢到一起。
陶器和玻璃的漂亮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有价值的事物,都是美丽而易碎的么?
我不知不觉中,这样想到
8项工作计划里的7个完成的时候,已经过了3点半。
擦窗户时,逸美小姐给了我一种叫什么「去盐专用洗涤
剂」的东西,用了以后,大大缩短了工作的时间。
『去盐专用洗涤剂』——
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头一次听说。
从前,一个在螺丝厂打工的朋友,向我夸耀一本名叫
《螺丝月刊》的杂志,那时我感到的文化冲击就和现在
一样。
『需求是发明之源。』
常言道
嗯?有点不对?
啊,反正因为这个,我和逸美小姐现在来到了商店街买
东西。
自然是工作计划里的第8项前来为烤肉野餐采购必
要的什物。
肉、蔬菜、油、还买了大量的罐装啤酒。
【阿诚】
「用不着买这么多的啤酒吧?」
我有点担心地告诫说,可逸美小姐
【逸美】
「可这都是优夏要买的。」
就那么一句话就决定了。
其他工具铁板啊木炭等什物,月光沙滩的仓库里都
有。
也就是说,烤肉野餐使用的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阿诚】
「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两只手晃里荡当地拎着一个大包,说道。
突然
【逸美】
「啊,还不行差点忘了。等我一下?」
逸美小姐好像忘了买什么东西,又回商店里去
几分钟以后,逸美小姐从商店里出来,抱了一大瓶橙汁
出来。
【逸美】
「好像遥不能喝酒吧?」
【阿诚】
「呵?是吗?」
【逸美】
「嗯。以前好像听她说过。」
【逸美】
「不管怎么着,至美是不能喝酒的,这个果汁是浪费不
了的。」
【阿诚】
「啊,是啊至美是高中生了吧?」
【逸美】
「对。就算是高中生,也不能喝酒。」
呵相当严厉哪逸美小姐。
【逸美】
「那孩子,肯定想喝酒」
【阿诚】
「呵?」
【逸美】
「是这样的,至美这孩子,好奇心很重,有平常人两
倍还多。」
【逸美】
「对新鲜的东西啦,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啦等等,都特别
感兴趣。」
【阿诚】
「啊你这么一说,昨天的比试胆量,也是至美
提出来的哪。」
【逸美】
「真是头疼对不着边的神秘东西也非常喜欢」
神秘的东西
听到这,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有意思的地方』昨天夜里,至美对我说,把我
带去神社。
一定要确认一下神社的真身!至美就是怀着这样
执着的念头。
果然有『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好奇心』,一点不错。
我把这件事和逸美小姐说了。
【阿诚】
「而且,昨天大家去温泉的时候,至美她」
【逸美】
「哎?」
我话一出口就知要糟!!
逸美小姐唯独对至美去神社这件事,是强烈地反对的。
另外,『至美神社之行』是在我的准许之下这件事,一
旦曝光以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简单地说,会被逸
美小姐骂。
【阿诚】
「至、至美说『还要去试胆量』什么的,很兴奋的
样子」
【逸美】
「果然如此啊」
「呼敷衍过去了」
可是
逸美小姐为什么不让至美去神社呢?
难道真的相信那个死鬼神的传说吗?
真的只是这个理由呢?
我下决心问问看。
这种事情,问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阿诚】
「那个,逸美小姐?问个问题行吗?」
【逸美】
「嗯?是什么?」
【阿诚】
「那个神社的事」
「我的话刚一出口,逸美小姐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
来。」
【阿诚】
「逸美小姐,前天晚上,至美说『去神秘远足吧』」
的时候,你气得不行对吧?
【逸美】
「」
【阿诚】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
【逸美】
「诚君你没听说过吗?那里面有死鬼神哪!」
【阿诚】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逸美】
「」
【阿诚】
「不能对我说?」
【逸美】
「」
逸美小姐不愿开口的样子。
这样直接问也不会有结果吧。
只有套她的话了
『其实我准备今晚去神社。』
『我知道死鬼神的真相。』
【阿诚】
「逸美小姐其实我今晚想到神社去。」
我撒谎说。
如果逸美小姐阻止我的话,我就问为什么,并以此作为
突破口。
【逸美】
「不行!不行啊!诚君!绝对不行!」
【阿诚】
「为什么?如果没有明确的理由,我实在不能明白。」
【逸美】
「那是因为」
再施加一点压力。
【阿诚】
「那我去神社了噢?」
【逸美】
「」
【阿诚】
「」
【逸美】
「」
【阿诚】
「」
【逸美】
「明白了那我只告诉诚君一个人」
【逸美】
「可不能在这里说,换个地方吧?」
跟计划的一模一样
可是我是个讨厌的家伙吗?
说起来的话,我也许和至美一样,都对那个神社感兴
趣吧。
逸美小姐站在防波堤上,望着金黄色的大海。
柔软的头发在微风下起伏,逸美小姐用手掠起
眼中显出悲伤的神色,象在痛苦地思索着什么
那相似的眼神,以前似乎也看见过。
那眼瞳里面,好像紧紧地锁着对谁也不能说出秘密。
于是逸美小姐便把她内心中隐藏的秘密,平静而缓慢地
向我讲述出来。
【逸美】
「在月亮海滩,我说过有死鬼神的话」
【逸美】
「确实是我编造的。」
【阿诚】
「编、编造的!?」
【逸美】
「是的当然不能说全都是编造。」
【逸美】
「那座神社很多人都在里面失踪了这是肯定的
事实。」
【逸美】
「但是我想只有这些的话,还不完全」
【阿诚】
「不完全什么不完全?」
【逸美】
「作为要大家别去靠近那座神社的理由,好象还不够
的。」
【逸美】
「如果说那里有很多人失踪的话,大家一定会到神社去
的」
【逸美】
「所以我就在神社的名声上做文章,加上一个可怕的传
说。」
【逸美】
「不管怎样,反正就是一再强调『那里是个非常恐怖的
地方』。」
【阿诚】
「那不要我们接近神社又是什么缘故?」
【逸美】
「如果大家都去神社,至美肯定也会不知什么时候就
跑去那里的」
【逸美】
「那孩子,好奇心实在很旺盛,我真的不想她做出到那
种危险地方去之类的愚蠢行为。」
【阿诚】
「总之,甚至连我们都不去神社的话,那么最终至美
也是不会去那里的?」
【逸美】
「嗯」
【阿诚】
「一片苦心全是为了至美啊」
【逸美】
「真正说来,那神社本身的存在,我都不想让至美知
道」
【阿诚】
「我没有想到至美会那么快从沙纪住的诊所回来」
【阿诚】
「而我们的谈话正好进行到一半也无法停不下来,所以
至美也听到了」
【逸美】
「就是这样」
【阿诚】
「」
【逸美】
「」
【阿诚】
「」
【逸美】
「」
【阿诚】
「哎?不会吧,就这么说完了?」
【阿诚】
「可是我最关心的地方,还没有说啊?」
【逸美】
「不让至美接近神社的原因?对吗?」
【阿诚】
「哎哎」
逸美小姐拢一拢头发,倏地吸进一口长气。
就好像坚定一下某个重要决定似的
随着逸美小姐的呼吸,我也紧张起来。
我静静地等待逸美小姐再一次开口讲话。
【逸美】
「实际上」
【逸美】
「至美也许不是我的亲妹妹」
啊!?
我说不出话
吃惊得无法呼吸。
(至美竟然不是逸美小姐的妹妹!?!?!?)
【逸美】
「你知道吗?」
【逸美】
「以前至美曾经失踪过」
【逸美】
「正确地说,是被诱拐」
【阿诚】
「诱、诱拐!?」——
突然,就在这时!
【至美】
「啊!好容易找到了」
【阿诚】
「呃」
【逸美】
「至美」
【至美】
「一面看着夕阳,一面谈情说爱?」
【阿诚】
「不、不是」
【至美】
「是也没关系要是不赶紧回去,不就赶不上了吗?」
【逸美】
「哎?」
【至美】
「烤肉野餐!」
【至美】
「立刻回去的话嗯要晚10分钟吧?」
我看了看手表。
「4点40分」——从这里到月光沙滩,步行要花30
分钟
确实如至美所说。
【逸美】
「那我们跑回去吗?」
【至美】
「至美倒没关系哥哥可就太辛苦了。」
【至美】
「拿着这么一大包东西跑,不吃力吗?」
【逸美】
「那、那样的话,就用船坐船吧!?」
逸美小姐灵机一动。
【至美】
「咦?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逸美】
「那那可怎么办好」
【至美】
「(笑)咱们这样吧!」
【阿诚】
「???」
【至美】
「锵锵锵~看至美的~」
至美朝鱼市的方向一指。
手指的方向,有一辆黑色的汽车。
【至美】
「为大家准备好了出租车~」
【阿诚】
「这个岛上有出租车吗?」
【至美】
「嗯。只有3辆吧。」
【至美】
「快来,快啊快啊~!汽车已经发动了哦!」
我和逸美小姐跟在至美的身后,坐进了出租车。
结果,逸美小姐的话又在半截停住了,没有听到——
至美被诱拐过——
不要去那座神社的原因——
还有,她也许不是逸美小姐的亲妹妹
这三句话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这一切只有逸美小姐知道
由于坐了出租车,我们准点到达了。
5点的时候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我们分头把工具和食物
原料搬到姬之滨。
大家开心的笑脸
其中要数至美的笑容最为爽朗。
一定是马上就要烤肉野餐的缘故吧。
逸美小姐也完全回复到了平常的模样。
我被这种快活的气氛所包围,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关
于至美的谈话,也被我脑后
终于都准备完了。
大家的手中都端着一个纸杯子。
里面倒满了冰镇啤酒。
(不过,只有至美和阿遥例外,两人杯中装的是果汁)
烤肉的铁板上吱吱的冒着阵阵青烟,不时散发出烤肉的
香味。
【逸美】
「喂,大家来干杯吧?」
【逸美】
「嗯,让谁来致词呢嗯,我看就拜托川岛班的班长
吧?」
【优夏】
「哎?我吗?」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向优夏望过去。
【优夏】
「那好,我就来说两句!」
【优夏】
「不过让我们为了什么而干杯呢,大家的意思
呢?」
【至美】
「这个嘛,还是应该由你来考虑啊,优夏班长。」
【优夏】
「是吗这倒也是」
【优夏】
「嗯」
【优夏】
「我们大家能在这里齐聚一堂,说起来也是很不容易啊」
【优夏】
「而且,虽说有点迟,但还是希望沙纪能够快乐」
【优夏】
「来吧,干杯~」
【众人】
「干杯!」
大家齐声应和,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应该是洋溢着微笑吧?
我忽然注意到。今天的气氛似乎
大家的表情怎么都有些过于自然了。
沙纪和阿遥全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尽管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这会儿两个人却都如此
高兴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诚】
「至美,至美过来一下」
【至美】
「嗯?有什么事啊?」
看到其他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我于是装作若无其事
的样子把至美叫到了一旁。
【阿诚】
「想问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美】
「?」
【阿诚】
「沙纪和阿遥,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样子吗?」
我向着围坐成一圈的众人努了努嘴。
【至美】
「啊,是吗大哥哥,你还都不知道吗」
【阿诚】
「哎,出了什么事了吗?」
【至美】
「嗯。怎么说呢?」
至美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听她的话讲,沙纪起初似乎并没有打算来月光沙滩。
而且,亿彦那小子似乎还安慰了沙纪,不知用什么办法
说服了她。
(竟然能够说服沙纪)
(亿彦倒还真有两下子啊)
我心里不由升出一种佩服之情。
【阿诚】
「那么阿遥,也已经不再介意了吗?」
【至美】
「嗯。阿遥小姐,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呢。」
【阿诚】
「那么说两个人难道已经完全和好了?」
【至美】
「嗯该怎么说呢应该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至美】
「不管怎么说,沙纪小姐那边,也应该还会有点」
【阿诚】
「是吗?」
【至美】
「啊不过这也难说,也许有些别的什么理由也说不
定」
【至美】
「不过至美嘛就是这么想的,嘿反正就是这样
的了」
【阿诚】
「嗯原来如此」
【阿诚】
「谢谢你,至美!」
我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至美的头。
我再次坐回到大家的中间。
诚如刚才所说,从沙纪的表情中,仍能找到一丝不能原
谅别人的阴翳。
这表情是如此的微妙,假如刚才我没有和至美谈论这个
的话,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的
我正想着,不意间阿遥张口说话了
【阿遥】
「这个」
阿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个不知从哪儿拾来的脏兮兮
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些蠕动着的小虫子。
大家全都张口结舌,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阿诚】
「这,这是什么啊?」
我不加思索的问道。
【阿遥】
「海蛆」
阿遥干脆的答道。
【亿彦】
「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呀,阿遥小姐?」
阿遥随口答道
【阿遥】
「吃」
【亿彦】
「哎?」
【优夏】
「哎?」
【逸美】
「哎?」
【沙纪】
「哎?」
【阿诚】
「哎哎!?」
【至美】
「不过,味道也许会格外鲜美吧?」
至美小声咕哝着。
【沙纪】
「那种东西,绝对好吃不到哪里去!」
【阿遥】
「烤烤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沙纪】
「喂,等一下,你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啊!?」
【至美】
「烤烤看,烤烤看,把这海蛆烤一下~」
【沙纪】
「不许烤!」
这两个人倒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性格
在两个人正在争论的时候,阿遥已经一声不响的将已经
扎好口的塑料袋打开了。
【逸美】
「阿遥,你先等等好吗?」
【优夏】
「住手,阿遥!」
优夏伸出手去,想一把从阿遥的手中夺下塑料袋。
谁知道,只一下!
塑料袋的封口被一把扯开,袋中的海蛆一下飞洒出来。
【亿彦】
「啊呀!!!」
人群里喊得最大声的就要属亿彦了。
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呼的一声四散逃开。
那情形,就象是一群受了惊的老鼠。
而飞洒出来的那些海蛆,运气倒是不错,因为没有落到
铁板上,所以也都顺着海滩四散而逃了
最终,全都消失于岩石深处。
【阿诚】
「喂,已经没事了!」
听了我的喊声,大家全都惊魂未定的走了回来。
【优夏】
「你们闹够了吧!阿遥!?至美!?」
优夏一回来,随即就是一声大喝。
【阿遥】
「可是」
【至美】
「我就是想吃嘛」
阿遥和至美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酒宴可谓是进行到了高潮。
刚才的海蛆事件,不但没有搅了局,反而极大的刺激了
大家的兴致。
这里的所谓刺激确实是个褒义词--总之,比起刚才,
宴会的气氛的确是越发的热闹了。
大家相互调侃着,嬉闹着,气氛倒是十分祥和。
不对,说祥和似乎不太恰当,因为这气氛已经远远的超
出了祥和所能概括的范围了,也许该说是喧闹吧。
特别是优夏。
【优夏】
「真爽啊!到底还是烤肉和啤酒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啊?」
这个姑娘可真行,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喝成这
样了。
【优夏】
「至美君,你也来喝一口吧?」
优夏一边说,一边就要向至美原本倒着桔子汁的纸杯中
倒啤酒。
【阿诚】
「喂喂,不许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啊!」
【优夏】
「算了,干嘛这么古板啊~」
【优夏】
「又不是不能喝嘛。真是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啤酒罐嗖的一声就冲我飞了过来。
(天哪,今后千万不能让优夏喝酒了)
(应该找个人管住她才对)
【阿诚】
「啊」
我缓缓的舒出一口气。
【优夏】
「啊,你这家伙可真是好管闲事啊」
【优夏】
「你这个大香菇!」
【亿彦】
「啊哈哈哈~优夏君,这话从何说起啊?」
看着亿彦如此猖狂,我不禁有些生气。
我尽力不让自己发作,拿着筷子想去夹一片牛肉。
可谁知道,却一下子没留神,手一滑,把筷子掉落到铁
板上。
【至美】
「哎呀,大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啊?」
难道我会喝醉吗?
不过也许是吧。
毕竟,像碰到杯子,滑落筷子这些事,都是喝醉酒的征
兆嘛。
(看来自己必须注意一下了)
我不禁这样想到
忽然,不知为何,我竟然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向铁板
,可能是想要把筷子捡起来吧。
【阿诚】
「啊!!」
伴着一声惊呼,我急速把手缩了回来。
【至美】
「呀哈哈哈~真拿你没办法,算了算了还是让至美
来帮你吧~」
说着,至美用自己的筷子把我的筷子夹了上来。
这时候
【优夏】
「啊!!」
突然,优夏探过身来,惊讶的指着我刚刚被烫伤的
手掌喊了起来。
而且是用食指和中指
【优夏】
「大家注意了,我宣布,我刚刚发现了一件惊人的秘密!」
【至美】
「哎?」
【优夏】
「被烫伤的石原,是只大香菇!」
【至美】
「哎?」
【优夏】
「傻瓜,我说的是回文句啊,是*回*文*句!」
【优夏】
「『烫伤的石原是香菇』这句话的日语发音倒过来
念的话,也是『烫伤的石原是香菇』呀」
【至美】
「」
【阿诚】
「啊,你又来了」
【至美】
「哈哈优夏小姐,你这句话,用到现在倒是蛮合适
啊!」
【优夏】
「你说什么呐!快别奉承我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我
真的很有天赋呢!呼」
她们两个反倒一唱一和,只剩下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哎,没办法,老实听着吧。
因为不论是谁,只要被优夏和至美这对损人专家盯上的
话,那就别想能够全身而退了。
【优夏】
「喂~~~~~~~喂」
【优夏】
「我说,你觉得怎么样啊?」
优夏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动人的光辉。
--可,就在这时!
这次又轮到沙纪出岔子了。
就在她打算将右手的杯子移到左手时,没成想一个不留
神杯子便从手中滑了下去。
于是乎,站在她旁边的优夏小姐,恰好成了这次惨剧的
最大受害者。
从胸部向下可以说是全身,被满满一杯啤酒泼了个
正着。
【优夏】
「喂,喂,你干什么」
【沙纪】
「对,对不起」
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亿彦】
「那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就称的上是『出水芙蓉』呀?」
亿彦不知深浅的从旁边插了这么一句。
沙纪听了这句话
【沙纪】
「扑哧」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优夏】
「够了,别再笑了」
【沙纪】
「啊,真是对不起」
【沙纪】
「可是亿彦君,呵呵,都怪他是他逗我的」
--正说话间,从另外一个方向猛然飞过来一团不明物
体!
橙色的液体原来是桔汁。
这杯桔汁,就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正中沙纪下怀。
大家全都愕然的把头转向桔汁丢来地方
在那里,赫然站着手中握着空纸杯的阿遥。
【沙纪】
「」
沙纪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
【阿遥】
「因为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
【沙纪】
「」
【阿遥】
「所以我想,如果不对你做出同样的事情的话你无
论如何是不会明白的」
【沙纪】
「你你你想干什么!」
【沙纪】
「我意识到自己错了!
所以不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嘛!」
【阿遥】
「就你那两句也算是道歉吗」
【沙纪】
「道歉而已,两句话足够了!再说又是对这种酒鬼!」
【优夏】
「酒鬼!?」
【优夏】
「你才是酒鬼呢!?否则,啤酒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洒到
我身上呢!」
【优夏】
「而且,说不定还是故意的呢!」
【沙纪】
「有谁会无聊到想故意做这种事!?」
【沙纪】
「可不是嘛!要是正常人的话,才不会故意这么做的呢!」
【沙纪】
「只有那些克隆人,才会做出这种不正常的举动!」
这时
【逸美】
「都别胡闹了!!!」
逸美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没想到平日里极其
娴静的逸美,还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随着逸美的喊声,四周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逸美】
「大家已经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吵个没
完!」
刚刚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都被逸美咄咄逼人的气
势压了下去,一声不吭的坐回原位。
此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就像凝固一般的压抑
这尴尬的气氛,已经让我这个旁观者都不想呆下去了。
不对,如果我真是个旁观者的话,也许早就溜了。
这时,在这个压抑且尴尬的境地之下沙纪小声咕哝
了一句。
【沙纪】
「那么」
【沙纪】
「我先回家了」
说着,沙纪拾起放在自己腿上的挎包,站了起来。
忽然,嗵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包里掉落到沙
地上。
大家于是纷纷把视线投向沙地上的那个东西。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家摊钱拜托至美买来的『袋装
牛肉』。
为什么沙纪她?
【阿遥】
「你偷这个东西打算做什么啊?」
阿遥毫不掩饰的直言问道。
【沙纪】
「我才没偷!」
【阿遥】
「那么是你拿的?」
【沙纪】
「别废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阿遥】
「这样做可不好啊」
【阿遥】
「毕竟是大家出钱买的啊」
【沙纪】
「够了,烦死人了,你别没完没了好不好!!」
【沙纪】
「难道还想去报警吗!?」
【沙纪】
「我一不会躲二不会逃!一直都会呆在我的别墅里!」
说完这几句话,沙纪连头都不回,愤然向着沙滩那边的
小路绝尘而去
只有掉在沙滩上的那袋精工切片的牛肉,还一动不动的
躺在那里。
铁板下的炭火,此刻已经燃尽了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四下里死一
般的沉寂,竟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一句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称得上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呢
结果,到底还是因为沙纪和阿遥,仍像往常一样闹得不
欢而散。
(为什么非得弄成这样不可呢)
(可是,我究竟又能做什么呢?)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远处岩石的
阴影下面。
独自蹲在那里的,竟然是娇小的至美
此刻的至美,正把娇小的身躯蜷成一团,埋着头轻轻抽
泣着。
只见她的双肩轻轻伏动,不停的哽咽哼哼哼哼
哼哼
我能够明白此刻至美的心中是多么的悲痛。这么小的孩
子,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承受刚才那样激烈的争吵的。至
美哟
我很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几句,可一时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才好。
所以也只好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此刻耳畔那传来的阵阵波涛,也许便是大海的叹息吧。
大家默不做声的打扫着被我们搞得一片狼籍的海滩,然
后将餐具运回到月光沙滩。
在月光沙滩跟逸美小姐和至美道过晚安,我们四个人默
默的回到了小木屋。
可是,即便回到小屋之后,今晚不愉快的空气,似乎依
旧残留在我们的周围
每个人都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我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茫然的望着头顶上的
天花板。
此刻,我的肉体和精神已然全都达到了疲倦的顶点。
一阵阵强烈的睡意,渐渐将我包围起来。
随着睡意袭来,一瞬间,我的意识模糊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爆裂的声音。
我顿时从睡梦中惊醒,慌忙坐起身来。
徇着声音,向门口望去
逸美小姐!?
【逸美】
「至美她」
【逸美】
「至美她不见了!」
逸美小姐在起居室,向集合起来的我们四个,简单的介
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逸美】
「昨晚回到家里,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我先是把烤肉的
用具拾进仓库,然后又冲了个凉」
【逸美】
「洗完澡时大概是九点半然后,我就到二楼去看至
美」
【优夏】
「你就发现至美君却不在房间里」
【逸美】
「嗯」
【逸美】
「我已经把能够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一遍」
【逸美】
「店里也好,月光沙滩周围也好,全都找过了」
【优夏】
「除此之外,你还知不知道至美君平常都到哪里去呢?」
【优夏】
「比如说,她比较喜欢去的地方?」
逸美小姐轻轻的闭上眼睛,缓缓的的摇了摇头。
喜欢去的地方吗
我不由得想起昨晚,在姬之滨的岩影下,轻声抽泣的至
美那娇小的身影。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好
【优夏】
「总之,咱们呆在这里干着急也不管什么用啊」
优夏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优夏】
「我看,咱们还是赶快分头去打探一下至美的下落
吧?」
【优夏】
「你们说怎么样?那么阿诚就负责搜索小岛南面的姬之
滨和展望公园?」
【阿诚】
「好吧」
【优夏】
「阿遥就负责搜索东面的港口和商业街一定要仔细
一点!」
【阿遥】
「嗯」
【优夏】
「我吗,就再把月光沙滩周围仔细找上一遍」
【优夏】
「嗯,逸美小姐,就先回月光沙滩那里等消息吧!」
【逸美】
「哎?」
【优夏】
「因为万一大家都出去了,而至美君突然回来又看不到
逸美小姐的话,事情也许会更糟呢」
【阿诚】
「是啊」
【逸美】
「可是」
【阿诚】
「没问题!就包在我们身上吧,我们一定会带她回来
的!」
【逸美】
「」
【阿诚】
「说不定这会儿,那小丫头已经在家里了呢」
【阿诚】
「也许她还会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反过来问你『哎?
出了什么事了吗?』,你说呢?」
【优夏】
「逸美小姐,你就放心吧!」
【逸美】
「明白了」
话虽如此,可我能够看出,逸美小姐的顾虑与不安一点
都没有减少。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已然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事情都明
白的告诉了我。
【亿彦】
「优,优夏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优夏】
「那你就去温泉和网球场那里看看吧对了,还有墓
地。」
【亿彦】
「墓,墓地!?」
【优夏】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咱们开始行动吧!」
【优夏】
「如果找到的话,就赶快回月光沙滩!都明白了吗!?」
我在小街的丁字路口和优夏,阿遥和逸美她们分开了。
我决定,先在姬之滨一带找找看,看是不是能够有所收
获。
【阿诚】
「喂喂!至美!」
黑暗中,我大声的呼唤着。
但是却根本没有人答应。
只有,惊涛拍岸的响声,不停的在我耳边回荡。
不意间,视线所及之处,所看到的不过是我们昨晚烤肉
之后的满地狼籍。
只是刚才的热闹景象已然不再,只剩下一些没有拾走的
垃圾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阿诚】
「至美」
不意间,天上劈劈啪啪的落下雨点。
我一脚踢飞了地上烧尽的碎炭,飞快地离开了姬之滨。
(至美那家伙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边沿着海岸线一路小跑,一边不停的左右张望着。
我钻进了樱花树丛。
在月光的照射下,黑暗中的樱花瓣显得更加洁白无暇。
【阿诚】
「至美!」
我一边大声的呼唤着,一边一溜小跑的穿过樱花丛。
但是,我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漆黑的海面之上,能够见到的只是一轮皎洁的月光。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身后的灯塔一闪一闪。
到底,还是没有发现至美的踪迹
我呆呆的将胳膊支在栏杆上,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北面就是月亮沙滩。从这里远远望去,能够望到月光沙
滩的露台上那微弱的灯火。
如此说来,从那边也一定能够看到这座灯塔吧
不错,就在前天的夜里。
就在那时逸美小姐对我讲述了她的愿望,希望能在这座
灯塔之下,同意中人永结良缘。
那之后,又对我讲述了神社的事情???
--神社!?
对啊,说不定就在神社那边呐!
昨天晚上,至美似乎说过她想到神社那里去看看来着。
想到这里,我即刻起身向神社--司纪杜跑去
穿过樱花丛,走上大路。
结果,一下子和优夏撞了个满怀。
【阿诚】
「优夏!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优夏】
「嗯嗯没有」
【优夏】
「我问过月屋旅馆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她」
【阿诚】
「是吗,知道了」
我这样答应了一句,继续向前跑去。
【优夏】
「等,等一下,阿诚,你要去哪儿!?」
背后传来优夏的询问声。
【阿诚】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一边跑着,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优夏】
「想到了一个地方,到底是哪儿啊!?」
【阿诚】
「在这里」
我给随后跟来的优夏,指示了一下方向。
【优夏】
「这里,难道是神社?」
【阿诚】
「是的。就是逸美小姐告诉我的那个『司纪杜』。」
【优夏】
「难道至美君会到这种地方来吗?」
【阿诚】
「啊,有可能」
说话间,我已经登上了神道的第一级台阶了。
忽然!
【优夏】
「等等!」
优夏一下子抓紧了我的手腕。
【优夏】
「不能去!」
【阿诚】
「哎?」
【优夏】
「我求求你了,别去好吗!」
【阿诚】
「难道优夏真的被逸美小姐讲的谣传给唬住了?」
【优夏】
「才不是呢不是这样的」
【阿诚】
「那是为什么!?」
【优夏】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优夏】
「十分不祥的预感」
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是了就在前天,沙纪被波涛所吞没的时候,优夏也
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优夏】
「如果去的话,一定不会回来的」
【优夏】
「所以所以请你,一定不要进去!」
【阿诚】
「那怎么行呢!」
我大声喊道。
【阿诚】
「说不定至美就在这里面呢?」
【阿诚】
「如果不进去确认一下的话我怎么能够安心的回去
呢?」
【优夏】
「讨厌」
讨厌?为什么这么说啊?
【优夏】
「阿诚求你了」
【阿诚】
「不行。如果你不说出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是不能按
你说的去做的」
【阿诚】
「我一定要进去」
【优夏】
「」
【阿诚】
「所以优夏,就等在这里好了!」
我挣脱了优夏抓住我的手,冲上了通往神社的神道。
【优夏】
「阿诚」
身后传来了优夏的呼唤声。
那是足以打动我的充满了关切之情的声音。
但是,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我相信,至美一定就在这里!
是的,我坚信我的感觉错不了的。
登上神道之后,我一下子冲了进去。
面对着神社,我大声呼唤着。
【阿诚】
「至美!」
但是没有人回答。
所能听见的,只是空旷寂静的院子里,嗡嗡作响的回
声。
但是我意已决,所以想都没想就一步踏进了神社。
不过,也就只是踏出了这一步,刚一进入神社,我就仔
细的凝神观察黑暗中的动静。
【阿诚】
「至美!」
我看到至美就在里面。
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至美。
至美此刻正颓然跌坐在地板的正中。
两眼茫然,呆呆的好像没有一点意识
呼,我下意识的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哈总算找到了
也许是因为安下心来的缘故吧,我才得以回过神来,仔
细的打量了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的空间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刷
着红漆,不过,也许因为风化的缘故,大都脱落了。
正对着入口处是一个小供桌,上面供奉着神主的牌位。
不过也已经倾颓的不成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也许轻轻
一碰,便会轰然倒掉似的。
恐怕,这也是海风常年吹拂的结果吧
(不过,随它去吧)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早从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全身而
退!)
【阿诚】
「至美!你做什么呢,快些跟我回家吧!」
说着,我一步走到至美的身旁。
腐朽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马上就要塌陷下
去似的。
这时
【至美】
「至美记得这里」
不意间,至美小声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至美】
「我曾经来过这里」
【阿诚】
「哎?不过至美,你曾经不是说过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神
社吗,你不记得了吗?」
【至美】
「呜,嗯。可是」
【阿诚】
「总之,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至美转过身,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一把搂过至美,然后扶着她慢慢的站了起来。
在我们刚要走向出口的时候,我看到优夏正站在那里看
着我们。
【阿诚】
「优夏」
【优夏】
「至美君你没事吧?」
【至美】
「嗯,没事」
优夏她,到底也是因为担心我们,所以才追了进来吧。
这时我注意到优夏的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优夏】
「可是,至美君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呀?」
--优夏问道。
--铃铛的声音!?
一阵铃声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就象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
过去。
回头看看,发现优夏也跟在我的后面走了过来。
只有至美依旧呆呆的倚在门口,垂然而立。
铃声再次响起。
借着月光,看到挂在出口处的铃铛但不是
那个铃铛。
是那种挂在建筑物上做装饰的小铃铛。
参拜的时候,听到的叮铃叮铃的响声,就是它
发出的。
它比我在梦中见到的铃铛大很多。
但是,为什么这铃铛会响呢?
把铃铛轻轻地拿在手上仔细看着。
感到一阵微风吹过。
--是穿堂风吗?
看了看周围。
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再次向铃铛看去。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铃铛后面贴着一张已经破烂不堪的
符纸。
是护身符。
上面写着古文草书。
『春雨呀,在海角的顶端,响彻云霄,如果没有铃铛,
时间就不会飞跃』
好像是和歌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优夏】
「时间就不会飞跃」
忽然,优夏在一旁念道。
【阿诚】
「优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优夏】
「哎?唔,嗯」
【优夏】
「喂咱们快点回去吧?」
【优夏】
「大家都很担心至美呢」
优夏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我则满怀心事的跟在她的后面。
我,至美还有优夏离开神社,向着神道的石阶
走去。
在离石阶还有一步的时候,优夏忽的转过头来。
我不禁一惊,于是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看到的是浮动于幽暗之中的古旧神社
在神社的屋檐下,挂着一幅匾额。
上书『司纪杜』。
大概是因为走到了街灯辉映的明亮之处,至美也好优夏
也好,此刻的表情比起刚才似乎显得平静多了。
不过比起平日里两人开朗活泼的样子来,仍是相差甚
远。
从她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一脸非常疲倦的表情
【优夏】
「可是,至美?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啊?」
优夏不安的询问道。
【至美】
「嗯不知道,本来是回到了月光沙滩,可是却觉得
心中有些烦躁不安」
【至美】
「起先不过是想到樱花丛那边,打算欣赏一下夜樱来
着,可谁知」
【至美】
「在去那里的途中,突然间想到了那间神社」
【优夏】
「是吗」
【至美】
「哎!?嗯,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阿诚】
「保密?」
【至美】
「嗯,特别是对姐姐,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啊!」
我和优夏不禁面面相觑。
不过似乎谁也没有提出异议
【优夏】
「明白了」
【阿诚】
「知道了」
我们两个如是回答。
至美站在我和优夏的中间,拉着我俩的手。
【至美】
「那间神社有一种颇为令人怀念的气息」
【阿诚】
「?」
【至美】
「就好像回家的时候,接过姐姐脱下的西装时闻到
的那种味道」
【至美】
「可能因为这样,我才会这么想吧?」
【至美】
「我总觉得,自己曾经似乎来过」
【阿诚】
「呼」
听她说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那间神社中的尘埃气味,还有逸美小姐的西服味儿
这两样,不论怎么看,好像都牵扯不到一块儿去啊。
可是,既然至美都这么说了,那也许真是这样吧。
也许那是一种只有至美才能察觉到的香味吧。
至美紧紧的挨着我和优夏,不知不觉的在她的脸上浮出
一抹微笑。
【至美】
「我回来了~」
听到至美的声音后,逸美小姐慌忙站了起来。
【逸美】
「至美!」
【逸美】
「你这孩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至美】
「哎~」
至美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逸美】
「喂~你没听见吗!?让我这么为你担心!」
至美一脸纯真的表情。
【逸美】
「快点儿,去向大家道歉!」
【至美】
「对不起」
【逸美】
「这孩子,真没办法」
逸美小姐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环视店内,大家都在店里呢。
【优夏】
「总之,找到了就好了!」
【优夏】
「那我们走了」
【逸美】
「好容易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喝杯咖啡再走吧!」
【阿诚】
「不用了,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了!」
逸美小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很遗憾的样子。
回到小木屋,躺在床上。
不用说,现在的身体已是极度疲劳了。
我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4月5日●
猛地睁开了眼睛。
既不是被恶梦魇住,也不是被什么声音惊醒。
而是自然而然地醒来。
我看一下放在枕边的手表。
"2点20分"
从睡着到现在,只过了一个小时。
但是,现在我已经是睡意全无。
头脑清醒敏锐,现在就算做两位数乘法,我也能在
10秒钟内给出答案。
翻来覆去
可我一丁点睡意也没有。
干脆下床。
客厅的冰箱里,可能还有几听今天喝剩下的啤酒吧。
来他一罐,一定能把自己搞困。
我这样想着,拉开房间的门
客厅里当然一个人也没有。
屋内寂静无声。
阁楼上传来亿彦沉重的鼻息声。
就在这时
【亿彦】
"喂!等等!"
亿彦暴喝一声。
我吓了一大跳,朝上看
【亿彦】
"辛苦了咪啊咪啊(咂嘴声)"
大概是在说梦话吧。
(呼到底梦见什么了啊,亿彦这家伙)
我喘一口气,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阿诚】
"哈命运啊"
嗯?我怎么跟优夏似的,口气象个老头子
无所谓无所谓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阿诚】
"嗯~太好喝啦"
我一口气喝光整罐啤酒。
把空罐咣的一声放在圆桌上。
不大工夫脑袋就晕了。
感觉好爽。
虽然没什么事可干,但我还是决定到小屋外面走走。
猛地抬头看天。
哈我屏住了呼吸。
那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奇迹般的星空。
群星如沸
无数微小的光点,在无尽的天空闪耀着光辉。
深蓝色的天空中,仿佛还能看到真红色的星云在飘荡。
【阿诚】
"啊啊"
我情不自禁地赞叹。
浩瀚无垠的宇宙时间的长河永远在那里流淌。
我强烈地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还有一些惭愧。
与此同时,我体会到一股震动般的恍惚之感。
银河在天际缓缓地流淌,散发出这世上最美丽的光
茫。
我好像被那光芒吸引,不知不觉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
前走去。
就这样一直向海走去,也许就能触摸到那美丽的光。
但是,走啊走啊,光芒只是四散逃开。
我着急,加快了脚步。
不时伸出手去抓星星。
但是,什么也抓不到。
群星象在守护我似的,和我保持相同的速度,在天空流
动。
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月亮海滩。
那光芒还是没有抓到。
我在沙滩上用尽全力向上跳,奋力伸出手。
好像只差一点就要够到了。
再跳一次。
再跳一次再跳一次再跳一次
醉了还是怎么的,我自己也清楚。
我乘着酒劲,故意地做这种张狂的行为。
再跳一次再跳一次再跳一次???
就在我一下下跳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
"月光沙滩"的屋顶上一个人抱膝而坐。
至美
【阿诚】
"喂~至美~!干什么哪~,这么晚了~?"
【至美】
"海"
【阿诚】
"啊啊~?听不见~!"
【至美】
"看大海"
【阿诚】
"是吗是吗"
【阿诚】
"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至美在屋顶点点头。
【阿诚】
"等着我~!马上就来~!"
"月光沙滩"的门刚好没有锁。
刚好没锁是忘记了吧?
我这样想着,登上二楼。
小房间里,逸美小姐睡得正香。
我蹑手蹑脚地从天窗上到屋顶
到了屋顶上,比从下面看着感觉要高得多。
我手脚并用,战战兢兢地挪到至美的身边坐下。
尽管星星是那样漂亮,但至美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上面,
而是朝着大海的方向。
那目光中带有一些寂寞
对了在展望公园的时候也看到过她露出相同的眼
神。
【阿诚】
"至美刚才你说在看大海?"
【至美】
"嗯。"
【阿诚】
"可大海这么黑沉沉的,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么?"
【至美】
"能看见的。"
【阿诚】
"什么?"
【至美】
""
【阿诚】
""
突然
【至美】
"海水为什么是咸的,阿诚知道吗?"
至美问道。
知道
不知道
【阿诚】
"不不知道。"
【至美】
"海水"
【至美】
"海水,是月亮的眼泪。所以是咸的"
【至美】
"圆圆的月亮,孤独寂寞地在深夜哭泣。哭啊哭啊
"
【阿诚】
""
【至美】
"圆圆的月亮,就这样寂寞地在泪水中生下了孩子。很
多的孩子"
【至美】
"叫做‘海之月’,就是水母"
【阿诚】
""
【至美】
"至美看见过水母。"
【阿诚】
"水母?"
黑沉沉的大海,什么也看不见。
【至美】
"我多想变成象水母那样啊"
【至美】
"从早到晚,在海里自由自在地漂来漂去那样的生
活是多么幸福啊"
至美的眼中有一丝阴影,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至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吗?
对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秘密?
我的脑海里突然一闪。
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吧,我竟完全忘记了至美的秘密
【逸美】
"至美也许不是我的亲妹妹"
逸美小姐这样说道而从当时至美慌慌张张的模样来
看,不像知道了那件事的样子。
那至美现在在想什么呢?
【至美】
"至美好喜欢在水上漂漂摇摇地浮着
就象水母一样"
【至美】
"总觉得有点怀念似的"
【阿诚】
""
【至美】
"说真的至美真想和大家一起去啊"
【至美】
"去游泳池还有温泉"
【阿诚】
"那就一起去不好么"
【至美】
""
至美低下头。
用手轻轻抚摩光滑发亮的青色屋顶。
【至美】
"我害怕"
至美轻声说。
【至美】
"被大家讨厌"
被大家讨厌???
【至美】
"至美的背后有伤痕。"
【至美】
"简直就象用刀子割过的一样深深的伤痕"
【至美】
"医生说,应该是在婴儿的时候刚出生不久留下的
伤痕。"
【至美】
"但是,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对至美说谎。"
【至美】
"对至美说,那是3岁时从楼梯上摔下来受的伤。"
【至美】
"可那伤痕怎么看也不象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而造成
的"
我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至美倾吐心事,我唯有默默倾听。
【至美】
"至美的这道伤痕还有一段痛苦的回忆"
【至美】
"至美上中学的时候,有一个喜欢的男生"
【至美】
"比我高一年级的前辈在学习上,还有在玩的事情
上,给我很多帮助"
【至美】
"每天一放学,"我们都要去附近的公园,两个人聊个
不停"
【至美】
"那聊天的情景,是至美最珍惜的时光非常
珍惜"
【至美】
"至美非常喜欢那个前辈"
【至美】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位前辈一句话也不和至
美说了"
【至美】
"在走廊里偶尔遇到,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至美】
"放学后在公园里至美一个人荡着秋千"
【至美】
"直到夜深了还是独自一人荡啊荡啊
"
【至美】
"那个前辈不和至美说话的原因,后来才从朋友们那
里听到"
【先輩】
"那个女孩,背上有老大一道伤疤!"
【先輩】
"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反正是不合格了。"
【先輩】
"那伤疤看了就不爽,怎么一起去海边!如果带去的话
该多没面子啊"
【先輩】
"啊啊。对对。所以当然是甩了甩了!"
【先輩】
"要是被她给缠上了可就麻烦了!"
【至美】
"老实说我惊呆了"
【至美】
"那是比起背上的伤口,更深更深的痛苦"
【至美】
"从那以后,就害怕在别人面前露出后背"
【至美】
"嗯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和大家一起去
游泳池和温泉"
我强烈地愤怒。愤怒得发抖。
我直想把那个什么前辈揪到这里来,叮当五四地臭揍一
顿。
然后碎尸万段,丢到海里喂鱼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拳头已经捏得格格直响。
【至美】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至美】
"也许,以后也不会再对任何人说"
【至美】
"知道的人,只有阿诚一个"
【至美】
"因为是阿诚,才说出来的吧?"
【至美】
"不知道是为什么"
后来,我对着至美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即使说些安慰的话,也总觉得那不过是在敷衍。
而最终,至美的痛苦还是只有至美自己来承受
很明显至美所受到的伤害,至今仍然没有痊愈。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说些温柔的话那样的话谁都会说。
至今为止,一定有太多的人,已经对至美温柔地安慰
了吧。
却仍然无法埋藏至美受的伤害。
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治愈的啊
可我该如何是好呢?
我的脑中混乱不堪。
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逸美小姐的话,仍然在心头盘旋——
神社——诱拐——不是亲妹妹的疑问——
还有,背上的伤痕
明天,我想再问一问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说的话,和至美背上的伤,也许存在某种联
系。
长夜漫漫
猛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候睡着了
手表上显示"11点38分"。
醒得比平时晚了许多。
客厅里谁都不在。
大家都去哪里了呢?
我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
目的地当然已经决定好了——
"月光沙滩"。
外面阴沉沉的。
乌云把天空厚厚地遮住看样子大概是要下雨吧。
我的心情也象天气一样阴郁。
这真是个讨厌的天气。
让人不舒服的是没有风。
树的枝叶纹丝不动,听不到鸟儿的鸣叫,我仿佛在时间
静止的世界里行走。
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我的身后连影子也没有。
【至美】
"啊、阿诚~"
在坡道中间的地方,至美从前面跑过来。
【至美】
"阿诚这是要去哪儿?"
【阿诚】
"啊、啊啊那个嘛"
当然不能说是要去"月光沙滩"。
至美要是跟来,我"继续和逸美小姐上次的谈话"的
计划就泡汤了。
必须打马虎眼敷衍过去。
【至美】
"什么叫‘那个嘛’"
【至美】
"啊啊大概,是又要去姐姐那里?"
一猜就中,我心里咯噔一下。
【阿诚】
"不、不是啊今天想随便出来溜达溜达"
【阿诚】
"啊,这样的天气么是不太好,可偶尔在阴天的时
候散步难道很奇怪吗?"
【至美】
"奇怪哦"
【阿诚】
"那至美要去哪儿?小屋里不就没人了吗?"
【至美】
"至美是来找阿诚的!"
【阿诚】
"找我?"
【至美】
"嗯。约好了这次一定要去看螃蟹相扑的,对吧?"
啊啊说起来,昨天是在这儿说过这样的话。
【至美】
"所以啊,去吗?去看螃蟹相扑?"
【阿诚】
"不、那个我得散步"
【至美】
"散步?没有和别人约好一起吧?"
【阿诚】
"啊、是啊,是吧"
【至美】
"那就没问题啦。"
有问题
没有问题
【阿诚】
"没问题吧。"
【至美】
"喂?"
【至美】
"去喽去喽,去看螃蟹相扑喽。"
至美抓住我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下坡道。
至美为什么会这样开朗?
昨天夜里看海的时候流露出的寂寞,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睡了一觉,就换了一个人?
不、不会的。
那伤痕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
把寂寞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吗?
而强作欢颜?
这样想来,至美现在纯洁的笑声中,感觉有着无尽的
深意
【至美】
"捉到啦~!"
至美到月亮沙滩还没有5分钟,就捉到了一只螃蟹。
【阿诚】
"喂!小心别摔着~!"
至美扒着岩石的边缘,向下望潮水,远远的回答。
【至美】
"没关系!"
至美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至美】
"嘿,螃蟹先生,和至美比赛划拳吧?"
【至美】
"石头~剪子~布!"
【至美】
"哇~赢喽赢喽~"
(昨天的至美真是象虚幻一样)
(也许那是个梦?我喝多了吧)
望着至美天真烂漫的模样,我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背上的伤吗
【至美】
"咦?"
【阿诚】
"嗯?怎么啦?"
【至美】
"没没事~!"
【阿诚】
"?"
【至美】
"捡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
【阿诚】
"有趣的东西?"
至美从礁石跳到沙地上,向我这边跑过来。
【阿诚】
"有趣的东西是什么?"
【至美】
"想看吗?"
【阿诚】
"啊啊"
【至美】
"那我们比赛划拳。"
【阿诚】
"啊~?"
【至美】
"开始喽~石头~剪子"
【阿诚】
"布!"
至美出的是手里的螃蟹
而我出的是布。
【至美】
"哇~螃蟹先生赢啦~螃蟹划拳家,好吗?"
至美高兴地对螃蟹说着话。连名字都给螃蟹起好了
【阿诚】
"我是布啊。"
【至美】
"按照说好的,给阿诚看的东西,我先保留~"
至美把那件"有趣的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嗯???
好像有什么动静
【至美】
"喂,阿诚~!快来快来,螃蟹相扑!"
【阿诚】
"啊、啊啊"
【至美】
"双方进场~!比赛开始!"
一块平整的岩石做场地,螃蟹相扑开始了。
至美当裁判,我当观众。
【至美】
"僵持、僵持。"
我们紧张地观看比赛。
【至美】
"双方僵持~~!"
钳子比较小的那只螃蟹,把大个的螃蟹推了出去!
【至美】
"推出界外,螃蟹划拳家胜~"
难道是刚才划拳赢了的那只螃蟹?是这样区分的啊。
至美对胜利的螃蟹和失败的螃蟹,都一视同仁地摸了
摸。
然后至美放输了的螃蟹逃走,还依依不舍地挥手。
令人莞尔的场面
(问逸美小姐的话,今天晚上也可以吧)
我不知不觉这样想。
这既不是约定,也不是妥协,而是自己的愿望。
我就这样一直望着至美。
至美的微笑就象天使一样
天使的微笑,可以将人心中存留的不快一扫而空。
我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萌动——我现在才渐渐地意识
到。
真想一直守护着至美
螃蟹相扑经过一个小时左右,全部的赛事都已结束。
最终胜出的,是那只螃蟹划拳家。
奖金是足够吃一年的裙带菜,绑在螃蟹划拳家的钳子上
,把它放回了大海
告一段落以后,忽然觉得肚子饿。
说起来,今天我还什么都没吃哪。
【阿诚】
"呜-肚子饿了"
我抱怨道。
【至美】
(笑声)
【阿诚】
"嗯?"
【至美】
"早就料到啦"
【阿诚】
"?"
【至美】
"锵~看至美的~"
至美将带来的篮子啪地一下打开。
【阿诚】
"哇!是饭团!"
【至美】
(笑)
【阿诚】
"不会吧,这是逸美小姐做的!?"
至美摇摇头。
【阿诚】
"难道是至美做的!?"
至美点点头。
【阿诚】
"噢thankyou!那我就不客气喽~"
狼吞虎咽。
(吞咽声)
嗯?这味道?
好像在舌头上跳舞的颗粒
齿间绝妙的触感
嘴里弥漫着的香味与恰到好处的咸味
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简直是能让人灵魂出壳的美
味!
【阿诚】
"至美这个里面放了什么?"
【至美】
"鱼子酱。"
【阿诚】
"啊啊鱼子酱吗怪不得这么好吃"
【阿诚】
"鱼子酱!?世界上三大美味之一的鱼子酱吗!?"
【至美】
"是啊。"
【阿诚】
"真的?"
【至美】
"当然是真的。放在店里冰箱里面的。稍微借用了一点。"
【阿诚】
"逸美小姐不会答应吧?"
【至美】
"嗯嗯。"
【阿诚】
"‘嗯嗯’?是没关系的意思?鱼子酱大概相当贵
吧?"
【至美】
"不要紧、不要紧。姐姐不会注意到的"
【阿诚】
"说是不会注意到,可饭团的数目还有菜料的量,你用
掉了很多吧?"
【至美】
"一瓶吧。用掉了整整一瓶呢。"
【阿诚】
""
【至美】
"如果整瓶都没有了,姐姐反而不会注意到吧?"
逸美小姐我算服了,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妹妹
【至美】
"啊喂,阿诚?"
【至美】
"吃完饭以后,我们来做有趣的事情吧?"
【阿诚】
"有趣的事情???"
填饱了肚子,我们又稍微休息了一下,现在正往展望公
园走去。
按照至美的提议,我们来到了这里。
至美照例没有对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说是"到时候有惊喜"
我们走在樱花树的林道上,至美突然发问。
【至美】
"喂?阿诚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嘛
【阿诚】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一时半会要想明确地说出来可能
"
【至美】
"嗯"
【阿诚】
"至美呢?"
【至美】
"至美的梦想是"
【至美】
"嫁人。"
【阿诚】
""
【至美】
"啊阿诚在想‘怎么这么老土’对吧?"
【阿诚】
"不,没那么想"
【阿诚】
"我想那也很好啊。女孩子大都是这样的"
【至美】
(笑)
【至美】
"至美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
【至美】
"我的爸爸妈妈整天忙着研究工作,总是不在家"
【阿诚】
"是吗"
【至美】
"嫁了人有个温暖的家老土的梦想"
【至美】
"我觉得‘老土的梦想’,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阿诚】
""
【至美】
"丈夫工作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我先端出一碗热乎乎的
汤。"
【至美】
"准备好热乎乎的洗澡水为他斟上热乎乎的清酒
"
【至美】
"孩子们围绕在至美和丈夫的身畔,露出温暖的笑容
"
【阿诚】
""
【至美】
"夏天的夜晚,开着窗户,一边听着风铃吹动的声音,
一边和家人收看棒球比赛"
【至美】
"冬天,全家人围坐在暖炉边,一面吃橘子,一面看感
冒药的广告"
感冒药的广告
【至美】
"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平凡的日常生活
顶普通的老土式的家庭"
【至美】
"夜晚我把脸藏在丈夫温暖的怀里甜甜地入睡
"
【至美】
"那便是至美最幸福的了"
【阿诚】
"嗯。那肯定是幸福啊。你所说的就是真正的幸福
吧"
至美听了我说的话,羞涩地微笑。
一片飘然而落的樱花花瓣,刚好落在至美的鼻尖。
至美用指尖轻轻一弹,仍然害羞地微笑。
【至美】
"喂,阿诚?"
【阿诚】
"嗯?"
【至美】
"阿诚的怀里温暖吗?"
【阿诚】
"哎?"
【至美】
""
【阿诚】
""
【至美】
""
【阿诚】
""
【至美】
"来,快来做有趣的事情吧。"
至美用力拉着我的手,向展望公园走去
天空依然阴郁,而我的心不知为何,却象夏日的蓝天一
样清爽透明
我和至美来到展望公园,在石子铺的地面上坐下。
至美从已经空了的篮子底部,慢慢地拿出一样东西。
用塑料袋包着,正方形,薄薄的,是什么?
【阿诚】
"那是什么?"
【至美】
"锵~看至美的魔法。"
【阿诚】
"啊?"
【至美】
"折纸是折纸哦~"
【阿诚】
"这是要做什么?"
【至美】
"做什么?把折纸带来,当然是要折纸啊。"
【阿诚】
"啊、啊啊"
【至美】
"阿诚会折纸吗?"
会折纸鹤
不会
【阿诚】
"不会。"
【至美】
"哎~!在这么不景气的时代,怎么连折纸都不会!
"
不景气和折纸有关系吗?
【至美】
"没办法,至美来教你吧!"
【阿诚】
"拜、拜托了"
就这样,至美老师的折纸课堂开始了。
【至美】
"这个地方要这样,这样折"
【阿诚】
"这、这样?"
【至美】
"错~啦~!这里不是向上折,是向下!"
【阿诚】
"啊,这样吗?"
【至美】
"不对~!先向里折,然后只把左边折进去!"
【阿诚】
""
折纸也太难了
折啊折啊折啊折啊(折纸声)——
刺啦。
【至美】
"哇~!怎么给撕破了啊!"
【阿诚】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
【至美】
"嗯好吧!"
至美把她新折的一个交到我手里。
【至美】
"把它恢复原状!"
至美老师出奇地严厉
【阿诚】
"噢!成功啦!"
【至美】
"我看我看。"
【阿诚】
"锵~"
【至美】
""
【阿诚】
"怎么样?觉得很棒吧?"
【至美】
"嗯~62分吧。"
【至美】
"尾巴这个地方还要折过去一点。"
至美老师还是那样严格。
【阿诚】
"可对初学者来说,立刻就让折海龟,怎么说都太难了
啊。"
【至美】
"啊,说得也是。海龟有时候就连老手也会折不好呢
"
【至美】
"折纸爱好者里,有桃栗3年海龟8年的说法呢"
【阿诚】
""
那至美折了几年?我正想着,低头一瞧。
【阿诚】
"哇!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至美在仅仅10分钟的时间里,折出了一大堆。
而且,纸的折叠部分1毫米的错误折痕也没有,全都
又挺括又漂亮地待在那里。
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啊
【至美】
"厉害吧?"
至美自豪地说。
我小心地拈起其中的一个,问道。
【阿诚】
"这个是什么?"
【至美】
"独脚仙。"
【阿诚】
"那这个呢?"
【至美】
"国王giradon。"
【阿诚】
""
【至美】
"呶,这是‘武田信玄’,这是‘牵牛花’,这是‘冲
绳峰会’"
真是五花八门哪
(可冲绳峰会是?)
【阿诚】
"啊至美,还有一个哪?"
【至美】
"啊啊,这个?"
至美说着,把那最后一只折纸放在手心里。
【阿诚】
"这个皱巴巴的是什么?"
【至美】
"这个是"
【至美】
"阿诚。"
【阿诚】
"啊?"
【至美】
"阿诚正在笑!"
【阿诚】
""
【至美】
(笑)
【阿诚】
"不象啊怎么看这个也不象啊!?"
【阿诚】
"这个武田信玄倒折得这么漂亮~!"
【至美】
"是吗~至美觉得象呀"
【至美】
"啊,好吧"
【至美】
"呶,这个送给阿诚作纪念。"
至美把折好的"我",放到我的手心上。
【至美】
"至美送的小礼物"
皱巴巴的笑脸
至美折的
(还是不像啊)
我想
【阿诚】
"谢、谢谢"
说着我把"我自己"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至美满脸喜色,温柔地望着我。
之后,我和至美又继续折了1个多小时。
我不知不觉被天真无邪的至美感染,好像恢复了童心。
黑色的、银色的、金色的折纸,全都折出来。
最后只剩下一张白色的纸
至美把堆得象小山一样的折纸,放到空篮子里。
合上盖子,啪地关上卡扣。
然后,至美默默地开始折那最后一张白纸。
我屏住呼吸望着至美精巧的手法。
【至美】
"折~好~了。"
是一架白色的纸飞机。
这不是按一般的方法,而是用至美式的独特手法折成
的。
【至美】
"起个名字,叫‘至美17号’!"
【阿诚】
"17号?"
【至美】
"嗯。至美从早到晚地反复研究,终于发明了能飞得
最远的纸飞机折法。"
【阿诚】
"就是第17版吧?"
【至美】
"说得对。"
【至美】
"啊不过这个折叠方法是企业秘密。是绝对不能教
给别人的。"
【至美】
"我也还没有教给任何人"
【阿诚】
"啊啊我懂了。"
至美听后轻轻点头,静静地站起身。
至美向栏杆走去。
我也站起来跟在后面
【至美】
"喂,看好哦。"
至美说着
【至美】
"嘿!"
把纸飞机向天空投了出去。
无风的海上17号笔直地滑行
飞去飞去不停地飞去
好似拉出一道白色的线
纸飞机逐渐远去,影子愈来愈小
三角形的机翼不一会变成了一个小点融入了波
光里,看不见了。
【至美】
"好吧?"
至美一副高兴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连我也高兴起来
我和至美自然而然地牵着手,走出那留下17号的
展望公园。
【至美】
"今天开心吗?"
在回"月光沙滩"的路上。
【至美】
"当了一天保姆吧?"
【阿诚】
"是啊。"
【至美】
"阿诚开心吗?"
【阿诚】
"当然了。"
我用笑容回答她。
【至美】
"太好了。"
虽然没有风,但因为阴天,这个时候天气凉起来。
而我的手心是温暖的。
因为那边传来至美的体温。
【至美】
"喂?阿诚?"
【阿诚】
"嗯?"
【至美】
"至美想给阿诚看一样东西行吗?"
【阿诚】
"给我看什么?"
【至美】
"因为是阿诚,所以可以看"
至美说着,冷不防把我拉进道旁的树丛。
【阿诚】
"干、干什么?急急忙忙把我拉到这个地方"
至美不回答。
不知为什么转过身去,用背对着我。
【阿诚】
"???"
然后
(衣服摩擦声)——
突然,至美把上身衣服从头上脱下
至美纤小的后背。
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至美)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要问为什么,那伤痕实在太
残酷了
不行,在这里不能转过脸去。
(这是至美的勇气啊。)
(是信任我的证明。)
我坚持着注视那道伤痕。
说真的,那伤痕令人悲伤。
犬牙般狰狞的伤痕在小巧纤弱的背脊上,一条一条
地延伸。
光滑雪白的肌肤上,凹凸不平。
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已经变成紫红色
除了悲伤以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说什么"不严重""别在意"之类的话吗——
才怪!
至美才不是期望那样的言语!
说什么好呢
(衣物摩擦声)
至美穿好衣服。
转过身对着我。
【至美】
"也好什么也不说"
【至美】
"是至美任性地要阿诚看的"
【阿诚】
""
【至美】
"阿诚只要看到了就行了"
至美
【至美】
"快点回去吧?"
【至美】
"隆隆隆~至美~啷啷啷~阿诚~"
和刚才完全变了一个样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我——
我干了什么!
至美向我显示了勇气
给我信任
我却退缩,对得起人家吗!
伤痕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
至美不还是至美吗!?
还说永远守护她,就是这样个守护法!?
现在我能做些什么呢!?
就那么泰然处之吗!
不要再让至美痛上加痛了
【阿诚】
"至美?"
【至美】
"嗯?什么?阿诚?"
【阿诚】
"至美,非常喜欢恐怖屋吧?"
【至美】
"咦?"
【阿诚】
"讨厌?"
【至美】
"嗯嗯。非~常喜欢。"
【阿诚】
"好!那么,回去以后,我们就去游乐场!"
【至美】
"哎!阿诚是说带我去吗?"
【阿诚】
"啊啊"
【至美】
"好棒~!"
【至美】
"一定?"
【阿诚】
"一定。"
【至美】
"不要说忘记了哦。"
【阿诚】
"不说。"
【至美】
"那我们拉勾?"
至美用纤细的小指和我拉勾
【至美】
(高兴的样子)
【至美】
"啊阿诚如果撒谎,怎么办?"
【阿诚】
"怎么办?"
【至美】
"我想想"
【至美】
"啊对,在脸蛋上怎么样?"
脸蛋上
我胸口一热。
【阿诚】
"啊啊知道了。"
我深深点头,回答道
回去的路上我和至美拉着小指头,向"月光沙滩
"走去
见到了逸美小姐。我和至美留在"月光沙滩"吃晚饭。
"喂,喂,那个螃蟹划拳家呀"
至美兴奋地向逸美小姐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逸美小姐温柔地微笑,默默地倾听。
一顿快活的晚餐
看不到一丝阴霾
自动点唱机里传来的背景音乐
浪涛的声音
逸美小姐做的玉米汤
至美的脸逸美小姐的脸
都是那样的温暖。
在这温暖之中,宛如沐浴在阳光里,我完全沉醉了。
"至美"
"嗯?"
"冰箱里的鱼子酱,知道放哪儿了吗?"
""
""
●4月6日●
大概已经10点多了吧?
至美她,似乎也已经说的有些疲倦了,眼皮直往下沉,
于是慢慢起身向月光沙滩的二层走去。
结果,只剩下我和逸美小姐两个人相对而坐。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十分想向她追问一下『那件事』。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来切入这
个话题。
所以两人之间一直进行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谈话
从至美上楼睡觉之后,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
我手表上的日历,已然跳到了4月6日
【逸美】
「那么就谈到这儿吧,我也有些困倦了」
逸美小姐说着,就要起身上楼。
【阿诚】
「逸美小姐!」
我慌忙叫住了她。
【逸美】
「?」
【阿诚】
「」
终于,我还是张口问了她『那件事』。
【阿诚】
「逸美小姐可不可以把昨天
的话题继续下去呢?」
【逸美】
「昨,昨天的话题,是什么啊?」
【阿诚】
「就是昨天在港口的防波堤上说过的那个」
我的话音未落,逸美小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逸美】
「啊,啊啊你是说
那件事啊」
【阿诚】
「」
【逸美】
「」
【阿诚】
「」
【逸美】
「阿诚君」
【逸美】
「已经过去的事情关于那些事就请不要再问了
吧?」
【阿诚】
「嗯?」
【逸美】
「因为我还是觉得那件事对谁都不能再讲了」
【逸美】
「这也是为了至美好呀」
【阿诚】
「逸美小姐」
【阿诚】
「我已经看到了至美后背上
的伤口」
【逸美】
「!!!」
【阿诚】
「不过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逸美】
「」
【阿诚】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要比我想象中的
似乎要严重的多」
【逸美】
「」
【阿诚】
「至美的伤,和那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逸美】
「」
【阿诚】
「至美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伤口的事情了」
【阿诚】
「不论如何我都想让那伤口早些愈合还有至美
心灵上的创伤」
【逸美】
「」
【阿诚】
「那伤口,根本不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时弄出来的
我没说错吧?」
【阿诚】
「『应该是刚一生下来就弄出来的伤口吧』至美也
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阿诚】
「那这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阿诚】
「而这又和神社的事情绑架的事情
还有至美并非亲生妹妹的事情又有什么关连呢?」
【阿诚】
「请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逸美小姐!」
【逸美】
「」
逸美小姐默默的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在至美还是婴儿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如果不能把这些事情弄清楚的话,就不能从真正意义上
,治愈至美所受的创伤。
不行所以此刻,我恐怕比以前,更想知道
至美的一切。
所以我一定要找出使至美受苦的原因,不能再让至美如
此的痛苦下去了。
【逸美】
「至美她」
不意间,逸美小姐说话了。
【逸美】
「至美真是我的妹妹啊」
【逸美】
「即使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我的
亲妹妹」
【阿诚】
「」
【逸美】
「从很久以前开始,至美和我就已经生活在一起了」
【逸美】
「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不在家,所以从很小的时候
起,我就担负起了照顾至美的职责」
【逸美】
「从她的起居饮食到功课学业,每件事我都要亲自过
问」
【逸美】
「甚至于学校组织的亲子活动和家长会都是我来参加的」
【逸美】
「有这么一件事至美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她的班主任留的作业是『画一张妈妈的画像』」
【逸美】
「但是至美所画的竟然是我啊」
【逸美】
「回到家里,至美对我说『被老师训斥了』,然后哇哇
的哭了起来」
【逸美】
「当时还是中学生的我,发疯一般冲进了至美学校的办
公室」
【逸美】
「那个时候,至美躲在我的背后
,冲着她的班主任骂她是傻瓜」
【阿诚】
「」
【逸美】
「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我到哪里,她总是屁颠
屁颠的跟在我的后面」
【逸美】
「刷牙时,睡觉时就连我接男朋友的电话时,至美
总是跟我形影不离」
【逸美】
「所以,可以说我最了解至美」
【逸美】
「反过来也可以说是至美最了解我了」
【逸美】
「所以对于至美的事情我比谁都要更为关心」
【逸美】
「所以就算至美」
【逸美】
「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又能算什么呢」
【阿诚】
「」
【逸美】
「所以求求你了」
【逸美】
「包括神社在内不管什么事情」
【逸美】
「就不要再提了在我心中,那些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我看到逸美小姐说完这番话时,眼中闪动着冷峻与坚毅
的目光。
听了逸美小姐这番话,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毕竟这是,逸美小姐与至美的问题)
(也许这本就不是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所应该关心的
事情)
我不禁这样想到
可,就在这时
我们听到了一声响动
回头一看
【逸美】
「至至美」
整个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至美】
「真的吗?」
【至美】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逸美】
「」
【至美】
「至美,不是姐姐的亲妹妹?」
【逸美】
「不是的,至美!这是」
【至美】
「你骗人」
【至美】
「你们你们大家都在骗至美」
【逸美】
「可是至美」
【至美】
「别再骗我了!!」
至美一下子冲出了月光沙滩!
【阿诚】
「至美!!」
我一下子撞开了门,跟着跑了出去。
左右环视,寻找至美影子。
踏踏踏踏踏
我听到了一阵踏在沙滩上的声音。
--是去了月亮沙滩吧!
我飞身越过防波堤,一脚踏在了沙滩之上。
我看到了至美的背影向着沙滩的南面飞奔而去
我赶紧向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飞快的追着
渐渐追上了至美
【阿诚】
「至美!」
我一下子,抓住了她那细小的手腕。
由于惯性的缘故我们两个险些摔倒。
我用力转过至美的双肩,使她面对着我
【阿诚】
「至美」
至美伤心的哭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
可以说是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至美】
「阿阿诚」
【至美】
「大哥哥」
她的双肩微微起伏,不住的抽泣着
好像想要跟我倾诉什么似的。
【至美】
「你们一样都一样你们都是一个样子」
【至美】
「大哥哥你也和他们一样」
【至美】
「那个那个学长和
大哥哥也」
前辈?
她说的前辈应该是至美还是中学生时
【至美】
「骗人大家大家」
【至美】
「我还这么,这么」
【至美】
「相相信你」
【阿诚】
「至美你说什么啊!我」
【至美】
「刚才我什么都听到了!」
【阿诚】
「听到了?」
【至美】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至美】
「残酷什么的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我的心象是被针扎了一下
刚刚我的确是这样说过。
残酷之类的话
我的确是这样说过来着。
【至美】
「平日里大家总是说
至美至美是个最可
爱的人」
【至美】
「可事实上你们一直在骗我」
【阿诚】
「我们没有骗你啊」
【至美】
「不要再说谎了!」
【至美】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
姐姐也好大哥哥也好」
【至美】
「总之,我讨厌你们」
【至美】
「十分讨厌你们」
【阿诚】
「至美不是这样的。大家是为了至
美着想的」
【至美】
「我讨厌你!」
【至美】
「我讨厌所有的人!!」
【阿诚】
「至美」
【至美】
「别管我!从今以后至美的事情再也不用你们操心了!!」
至美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这时天空落下几滴雨点
(必须追上她!)
(要是就这样让她跑了)
(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醒悟过来,立刻又追了过去。
【阿诚】
「至美!!」
我大声的叫着她,但是至美就连头也不回。
至美一下子跃上防波堤
之后又一下子跳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上去。
然后站在上面,察看至美的踪影
没有!
到处都看不到至美的身影!
我焦急的环顾左右,但确实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跳下防波堤。
沿着海岸线向西跑去
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在西面的方向上并没有发现什
么。
于是便又顺着原路返回。
【阿诚】
「至美!!」
我试着喊了几声,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最后,又转回到了月光沙滩的门前
(至美)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至美)
啪,啪,这种打在额头上的冰冷的感觉是
(雨?)
仰头望去天空中飘洒着漫天的雨雾
为了避雨,我躲到了月光沙滩的屋檐下。
望着满天的雨雾,呆呆的站了许久
(至美会去的地方至美会去的地方
至美会去的地方)
(至美会到那些地方去呢)
【至美】
「至美记得这个地方」
【至美】
「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至美】
「那个神社真的似曾相识来着」
【至美】
「就象是回家的时候,接过的姐姐脱下来的西服的
那种味道」
想到这里我再度跑了出去
在我跑到通往神社的道路时,雨势下的更猛了。
我用手抹了一下顺着额角流下来的雨水。
(至美肯定就在上面)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沿着石阶向上跑去
远远看去,黑暗中的神社,显得白蒙蒙的。
原来那是打在屋檐上的雨滴,生成的团团雨雾。
在雨雾的映衬之下,这件神社给人的印象是如此的虚幻
与缥缈。
忽然,我的脚下一滑,一跤跌入这迷幻的建筑之内。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至美并不在这里
因为刚才跌的那一跤,此刻我的全身已经满是血污。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跑来的了。
此刻我心中的焦躁再也抑制不住了,如同岩浆一般喷发
出来。
我想都没想,冲着神社的柱子就是一脚。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能让自己立刻就冷静下来
我不知所措的在神社里面转来转去。
猛然,我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6日SAT00:54』
铃铛的声音?
(不是听错了吧!)
这个声音,和我在梦中所见的铃铛发出的声色并不相同。
这是祭坛中的铃铛--应该是那只点缀在里面供桌旁边
的那只小铃铛吧。
大概是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吹动了这它吧
『铃』
『铃』
『铃』
真的是
难道会是,至美,正拿着那只铃铛吗?
想到这里,我觉得一股凉意一下子从后背蹿了上来。
不,应该不会的!
我的确是在一号的晚上,将那只铃铛丢进了海里!
可是万一又被海浪给冲上沙滩呢?
今天是4月6日星期六。
如果那个梦是个预见未来的梦呢
我使劲儿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应该不会的)
(不管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有这种结果的!)
我使劲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呆呆的望着神社外面顺着屋檐流下来的
雨水。
心中起伏不定。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那种绝望的妄想从心中驱散。
而且这种想法在我的心中变得越来越凝重
(总之必须先找到他)
(不能让她一个人)
外面的雨依旧起劲儿的下着,我又再次没入这凄冷
的夜雨中
我疯狂的跑着,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努力的寻找着至美的下落
姬之滨由于下雨的缘故,脚下的沙地一
片泥泞。
【至美】
「喂,螃蟹先生。和至美一起猜拳好不好?」
忽然,我听到了至美的声音。
我停下来四下张望。
但是我谁都没有看到
四下里,并没有至美的踪影
凄冷的夜雨,毫不留情的抽打着我,不由得使我感到一
些寒意。
我的眼中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清。
我的头嗡嗡的响着,意识也已经渐渐的模糊了。
(至美)
【至美】
「哎?」
【至美】
「嗯没关系!」
【至美】
「我只是,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罢了~!」
有趣的东西
难道刚才
在那个时候,拾到的是
『铃铛』?
这是真的吗?
难道真是这样的吗?
我的身躯猛然一震。
身体中感到一阵空虚无力
脚下跌跌撞撞的迈着凌乱的步伐。
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姬之滨
【至美】
「啊,大哥哥~」
【至美】
「至美,来找大哥哥了!」
【至美】
「那么,咱们走吧?去玩螃蟹大相扑~」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和我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吧?」
【至美】
「真的,想来的话~就跟着至美走吧~」
我的卧室
没有一个人的卧室
她到底没有到小屋这里来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快点啦,再不起床的话,会迟到的吧!?」
幻听,终于消失了。
我的耳朵里灌满了至美的声音。
就好像是在责备我一样
月亮海滩
商店街
港口
哪儿都不见至美的身影
我为了找到至美,在岛中毫无目的的乱逛着
已经失去知觉的两条腿,只是依靠着惯性,一味的向前
迈动着
但是,在最终的地点展望公园,也还是没能找到至美的
踪迹。
拍打着悬崖的浪涛,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轰轰的巨响。
就像是遮盖住整个世界的黑暗,发出的充满怨恨的怒吼
一般。
展望公园
在展望公园,我第一次
见到至美忧郁的目光。
【至美】
「至美吗?最喜欢悠然自得的漂在海面上
的感觉就像是个水母一样」
【至美】
「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至美】
「我真的很想和大家
一起去啊」
【至美】
「想去游泳还想泡温泉」
我看到至美身上的伤疤,感到非常的『残酷』。我本想
帮助她来摆脱这个痛苦回忆但是,我做出来的却是
在有意的逃避。
我也非常嫌弃那道伤痕,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它,我
更没有能够想办法愈合至美心灵的创口。
她真正的创伤--深深的刻在心底的创伤
(至美现在正在想什么呢?)
(伤口血缘关系一
瞬间竟然受到了如此残酷的双重打击)
不对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至美还是应该在神社吧!?
伤口与血缘这些不是全都和神社有
着扯不断的关系吗。
而且至美,也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了吧。
在我追问逸美小姐时,至美应该都听到了
(再到神社那边去看一下吧)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东面的天空上已经泛起了一抹鱼
肚白。
天已经快亮了。
只不过初升的太阳被阴云所遮掩,无法看到罢了
登上了一段长长的石阶。
天已经完全亮了。
茫茫雨雾中,见不到一个人影。
大雨如注
一切声响都淹没在了这雨声中。
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鼻腔里一阵凉
地上积满了雨水。
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响起
啪嘁啪嘁的清冷的水声。
离那个神秘的神社越来越近了。
原本模模糊糊的轮廓,现在越发清晰起来。
看到了神社的敞开的大门。
看上去里面布满了灰尘扉。
每前进一步,里面的情景就更清晰地映入眼帘。
黑暗的粒子好像被什么吸走了似的,里面渐渐露出
光明
接着
看到了。
神社中站立着一个少女的身影
至美
至美
【阿诚】
「至美!!!」
我跑了起来。
在茫茫的雨雾中狂奔。
用尽全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向神社奔去。
顾不上脚下溅起的水花。
【阿诚】
「至美——!!!」
我又叫了一声。
可是无情的雨声把我的声音吞没了。
至美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她呆呆地站在神社中央,静悄悄的就像一个木偶
不过,她就在眼前了。
就要到了至美就在前面。
我几步跨上台阶。
【阿诚】
「至美!」
喘着气,我大声喊道。
至美她静静地回过头来。
动作舒缓得就像水在流淌
【至美】
「大哥」
忽然她低声叫道
--一瞬间!
大地摇晃。
万物崩塌。
强烈的地震
强烈的震动像海浪一样阵阵袭来。
颠覆着的大地就像是怪物的肚皮在蠕动
沉闷,痛苦,狂躁的大地
巨大的柱子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木屑从屋顶上纷纷撒落下来。
神社左右倾斜,不停的晃动着。
--坍塌下来
--神社倒塌了
(至美)!!!
就在我两手撑地,要站起身来的时候
瓦砾堆起的小山
面前的是一座瓦砾堆起的山。
还有一片断壁残垣
用手去掀一块木板。
用力想把它抬起来。
可是由于压在上面的柱子很重,木板一动也没有动。
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腕上,再次用力向上搬。
石板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微微被抬起
可沾了雨水的手太滑了
几个手指上的指甲都被掀了起来。
一阵钻心的疼痛脱掉指甲的指尖上滴下了鲜红的血
滴。
即使如此,我也绝不会放弃。
现在这个时候,我已顾不上疼痛,好象正在滴血的不是
我的手指。
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在乎。
用尽最后的力量胳膊上的血管好像
就要爆裂一般,木板终于被抬了起来
至美
至美那张苍白得透明的脸,好象一碰就会破似的。
就仿佛一个精细的人工模型
在她垂下来的手掌中,赫然握着一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
东西(碎片)。
--铃铛。
是那个铃铛
一层冰冷的银光和一段已经褪了颜色的小红
绳
像是就要从手心里滑落下来似的
铃铛叮铃一声滑落下来。
我把脸贴近至美的胸膛。
一下子,我的身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的手接触到的是一个冰冷的身体
僵硬而且冰凉
至美的躯体
【阿诚】
「为什么」
一声沉重的哀嚎在虚无飘渺的宇宙中回荡着
【至美】
「月亮因为一个人觉得很孤单,所以就在深夜中哭泣
起来。
扑簌簌扑簌簌泪流不止」
【至美】
「月亮仍然觉得非常的孤单,于是在它的眼泪中孕育出
了许多的孩子,很多很多的」
【至美】
「它们就是海中的月亮水母」
【至美】
「至美看到了水母」
【至美】
「至美的梦想吗」
【至美】
「是做新娘~」
【至美】
「晚上可以枕在丈夫温暖的胸膛上安然入睡」
【至美】
「喂,大哥哥?」
【至美】
「大哥哥的胸膛很温暖吧?」
【至美】
「做好了~」
【至美】
「给它起个名字,就叫至美17号!」
【至美】
「啊不过这个折纸,可是商业机密啊,绝
对不能告诉别人啊?」
【至美】
「至美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至美】
「这个是」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大哥哥笑的时候的样子!」
我将手伸入口袋。
拿出至美折的『我』。
看着这个置于手掌上的『我』。
然后紧紧地攥了起来
(至美为什么)
【至美】
「咱们~来~勾~手指~吧~以防万一~」
【至美】
「万一你要是说谎,那该怎么办啊?」
【至美】
「是啊」
【至美】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许变?」
我们约好了的我们不是勾过手指了吗
我们约好一起去鬼屋
还有游乐园醒醒啊
--醒醒啊,至美!!
【至美】
「喂?大哥哥?」
【至美】
「至美不是还有想让你看的东西吗?」
【至美】
「如果是大哥哥的话,是可以让你看的」
【至美】
「可以吗什么都不说的话」
【至美】
「倒像是至美非要缠着你看似的」
【至美】
「就算是我要你看的这下总行了吧」
至美
我
我
【至美】
「别在骗人了!」
【至美】
「真讨厌!」
【至美】
「我讨厌你们!!」
我诅咒大地。
诅咒天空,诅咒神明。
而且我讨厌自己怀着无尽的憎恶愤怒
我真想剖开自己的胸膛,掏出自己的心脏,用两只手,
用自己的两只手,用力把它握碎
我的内心愤怒至极,不知道该把它发泄到哪里。
我咯吱咯吱的咬着牙,直至顺着嘴角留下黑色的血。
(如果)
(如果此刻老天能够实现我一个愿望的话)
(我希望能够)
(能够再次看到)
(看到至美天使般的微笑)
我凝望着天空,激动的咬着牙齿。
撕心裂肺一般的疯狂叫嚷着
慢慢的,我
感觉自己
沉沦到了地狱之中
我下意识的猛地踢飞了被子,然后醒了。
茫然的看了一下大碗炸虾盖饭。
曾经看过的大碗炸虾盖饭
我感觉到,身上全是汗,湿淋淋的,
特别的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静静的吐出来。
杉木温暖的香味,由我鼻腔的深处渐渐渗入到我的
大脑中去。
我重复了3次深呼吸
【阿诚】
「哎?」
【阿诚】
「这,这个」
【阿诚】
「小屋」
【阿诚】
「这不是小屋吗!」
我象被弹起来似的从床上飞了起来。
我站在床的中央,四下看着屋里的一切。
(没错)
(这是我的房间!)
为什么?
难道难道刚才看到的都是梦吗?
啊
--不对!
--不对!我在说什么呢,我!
--那个不是什么『梦』!!
--不是什么『梦』
突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巨响!
回头看去,在那里站的是
站的是
【优夏】
「为为什么会这样!?」
【优夏】
「为什么!?」
这个情景这个情景,确实
突然,我看了一下表。
『1日MON09:19』
--1日。
--1日?
--1日???
【阿诚】
「1日!!!!!!!!?」
【优夏】
「?」
怎么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大脑极度的混乱。
【阿诚】
「对,对不起,优夏」
把站在门口的优夏硬推出去之后,我跑到了客厅里。
【亿彦】
「啊!」
亿彦在那里。
亿彦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吸烟吗?
从认识到现在,我从来也没看到过亿彦吸烟。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怎样都不重要!
我毫不客气的靠近亿彦,猛地揪住那家伙的
胸口,把他揪了起来。
【亿彦】
「干,干什么,石原」
【阿诚】
「你给我闭嘴!
别说废话,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亿彦】
「」
【阿诚】
「今天,是几号?」
【亿彦】
「哎?」
【阿诚】
「我在问你今天是几号呢!」
【亿彦】
「你,石原~在开什么玩笑?」
【阿诚】
「回答我的问题!!」
【亿彦】
「是4月1日」
(如此混账的)
【阿诚】
「喂,亿彦?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亿彦】
「」
【阿诚】
「至美怎么样了?」
【亿彦】
「至,至美?
至美你说的是树的果实吗?」
【阿诚】
「别装傻!」
【亿彦】
「没,没有装傻呀!
你说的是什么呢,至美什么的!?」
【阿诚】
「」
我的头脑之中,现在非常混乱。
亿彦说话的意思,我无法很好的领会。
今天是4月1日
因为是4月1日的早晨,那么,亿彦如果不知道至美的
事情?
【亿彦】
「没,没关系吧?石原」
我推开亿彦,像风一样飞快的冲出大门。
我已经决定了要去的地方。
当然是月光沙滩。
至美是否没事,我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今天是4月1日
我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
考虑到现实的情况,那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我的头脑中,从1日到6日的记忆还鲜明的留着。
难道说这些记忆都是假的吗?
全都是在梦吗?
不,那怎么可能。
那么,今天究竟是几号,究竟是几号?
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今天,真的是1号
那么至美就还活着。
至美活着。
可能还活着。
如果有那样的奇迹
那样的奇迹,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
啊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高兴之余,我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我祈祷我的手表和亿彦的话是真实的。
(拜托你活着吧至美!)
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焦躁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冲上了柏
油路,接着开始奔跑起来
我到了月光沙滩的门前。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着。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我对自己说。
【阿诚】
「噗」
我反复深呼吸了3次
把手按在胸口上
我慢慢的
推开
月光沙滩的门
【逸美】
「欢迎光临~~」
逸美没什么变化
【阿诚】
「那个」
【逸美】
「嗯?」
【阿诚】
「至美在吗?」
【逸美】
「哎?」
【阿诚】
「」
【逸美】
「那个有点失礼请问您是谁?」
(逸美逸美)
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了
那是一种对待别人的礼貌冷冷的口气
逸美已经不是以前的逸美了。
我萌生出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无论如何,我无法适应
这种冷漠。
这样的话,今天确实是4月1日,这几乎已经是已经肯
定的了吧。
这样的话,至美就应该还活着
但是
但是
【至美】
「啊,欢迎光临~~」
【阿诚】
「至美!!!」
看到她,我大声的叫着。
【至美】
「嗯,嗯嗯?」
下意识的,我抱紧了她。
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抱着
我想触摸她那柔软的头发。
小巧的嘴唇我想触摸她晶莹剔透的肌肤。
但是
【阿诚】
「不,不不没什么」
我握紧了拳头忍受着。
逸美惊讶的视线刺射过来。
逸美从头到脚,盯视着我们。
【逸美】
「至美他是你的朋友吗?」
【至美】
「啊,不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被至美的话,深深的伤害了
就好象是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抽打了似的。
当然不是『没有一点儿精神准备』但是当真的听到
这些话的时候,仍然觉得非常难受。
--坦白真相吗?
不,即使那样做也没有用。
她也不一定,会相信那是真的。
如果是关系非常好的知己
如果是共同渡过6天的好朋友也许还凑合
而现在不管是对于至美也好,逸美也好,
我仅仅是
一个完完全全的素不相识的外人而已。
【逸美】
「为什么你会知道,至美的事情呢?」
在逸美的眼中,还是充满了疑惑的眼神。
【阿诚】
「听了一点谣传」
我说了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逸美】
「谣传?」
【阿诚】
「在这家店里有一个叫『至美』的很擅长折纸的女孩
我听人说起这个」
【逸美】
「折纸」
【至美】
「」
我比较着至美和逸美的脸。
【逸美】
「啊啊那么是从源先生那里听说的吧?」
是那个渔夫源先生吗
【阿诚】
「源先生?
啊啊,那个人,叫源呀?」
令人不能不相信的绝妙的演技。
【至美】
「啊?」
【逸美】
「那个,至美之前你不是给过那个叫源的渔夫
折过纸吗」
【至美】
「啊啊是那个渔夫呀」
【至美】
「嗯嗯。曾经折了金枪鱼和鲨鱼送给他」
【逸美】
「源先生,一定也跟岛中的其它人说了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的一个人」
【至美】
「嗯嗯是这么回事儿啊」
【逸美】
「哎呀,这不正是很好的宣传吗」
【阿诚】
「那么说,我失礼了」
【逸美】
「哎?你现在就要走吗?」
【阿诚】
「嗯嗯我突然想起了点要紧的事情」
【逸美】
「那真可惜」
【逸美】
「那么,下次空闲的时候,请再次光临?」
【阿诚】
「好我最近一定还会再来的!」
●4月1日●
我还不打算回小屋。
在那之前,有必要整理一下头脑中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开始思考
至美还活着这件事--那对我来说是最值得高兴的
事情了。
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感觉到了一种在跳动着的
幸福感。
但是
同时而来的是无法抹去强烈的侵入心头的寂寞感。
『嗯嗯完全不认识的人』
怎么也忘不掉,至美的那句话
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有两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时空倒流。
我又回到了那天,从下着大雨的那天回到了过
去。
正因为这样,我才又回到了上一次的1号早上。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
这次时空倒流肯定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因为,我在前一次的1号早上做了一个绝望的梦
那情景,就好像昨天一样
这样的说来上一次的经历也和以前的6天是一样的。
如果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情,那之前,再往前也就
是说存在着无限循环的这样的6天。
而且,从今往后,同样的6天将永远的无休止的重复
不但是
今天的我,和上一次的我有着明显的不同。
--记忆。
我现在不是清楚的记着,前6天所发生的事情吗!
所以,重复历史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的!我如果想用自己的手来改变历史应该也是可
以的!
我为什么会穿越时空?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了解这些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机会。这是改变那个令人讨厌的
历史的最后的机会。
有没有明天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就算有的话,也许会和前一次一样,我会失去全部的
记忆。
因此,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决不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至美一定会守候在那里的!
--我绝对不让至美的微笑消失!
(但是,就算是说想要改变历史,那么首先应该做点什
么呢?)
告诉大家穿越时空的事情吗?
不,即使说了这件事,恐怕也得不到大家的信任。
为了让大家相信,就应该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大家
如果全部都说出来的话,就必须要告诉至美受袭击后
发生的不幸的事情。
能说吗?那样的事情
『4月6日的早上,至美死了!』
不能说。
我实在不想吓坏了至美,而且说了那样的话,
逸美又会怎样想我呀
干脆还是对大家,保持沉默吧
不应该让大家都卷进这件事情里。
这件事情,应该由我一个人来解决。
那么最容易最迅速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呢
嗯?等等?
难道说因为是在这个的岛上,所以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
吗?
那么如果将至美带离这个小岛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
因为逸美,在前一个1号说过
『浪太高船不能出海』
那怎么办
怎么办呀?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我灵机一动
马上跑了出去
--这个神社,只有将这个神社给彻底毁坏了!
我跑向神社。
站在神社的台阶下,我抬头仰望庄严的神社。
突然,脑海中闪显出昨天的情景
至美
我开始愤怒。
(都是这个神社惹的)
(都是这个神社惹的至美才会!)
我热血沸腾愤怒在身体中膨胀起来,于是开始集中
浑身的力气,踢那根柱子。
先助跑一段,然后用尽全力用肩膀。一次又一次的撞向
那根柱子,全部的体重都压在那根柱子上
但是,建筑物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只是横梁上堆积的尘
埃,刷刷的飞落下来。
尽管神社已经如此被毁坏,可是一个人的力气还是无法
跟地震相比呀
【阿诚】
「啊啊」
我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
无精打采的弓着肩,走出了神社。
不但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吗?
就象刚才一样,现在我的脑海中保存着清晰的记忆。
我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要想改变历史恐怕不是
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无所畏惧!
最重要的是要坦然的接受至美背上伤痕的现实。
而且要帮助她治愈心灵的创伤
而且,至美和逸美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我必须要查明真相。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证明两个人是真正的姐妹是最好的
了。
治愈了心灵的创伤,又能够证明两人的血缘关系,
就不会再上演那样的惨剧了!
这么说来,现在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呆在这里考虑也没有用。
只要把逸美的话从头到尾都听下来就可以了。
我觉得只要那样做,应该就能够找到解决所有的
问题似的。
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把和至美在一起的回忆,
重新从头开始塑造。
把那些令人愉快的回忆,再次创造出来
充满过去的时光,现在专心想的就应该是这个
回到小屋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打开房门进了客厅。
亿彦,正倒在地板上。看起来好像是很痛的样子?
【阿诚】
「我回来了」
我说道。
一边用鼻子幸福的哼着歌,一边走到正在厨房洗餐具的
优夏跟前。
【优夏】
「喂你到底去哪儿了」
【优夏】
「我们已经先吃过饭了?」
原来如此这次的牺牲者变成了亿彦
亿彦在地上像青虫一样蠕动着,我觉得多少有一点
可怜。
(嗯?可是遥呢?)
到处打量
遥现在,正在涮洗台前面刷着牙。
从她的样子来看,遥再一次,逃脱了灾难。
突然,门口的门铃响了。站在门前的我,
什么也没想就把门打开了。
【至美】
「你们好,承蒙关照~」
【阿诚】
「是至美!」
我看了一眼手表『11点32分』
没错儿
我把这件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时候,至美应
该把比萨送来了
【至美】
「啊啊,你不就是刚才的那个人吗」
她晃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亿彦还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优夏站在厨房里,阿遥还
在涮洗台前。
幸运的是,没有人听到我和至美的谈话。
【至美】
「原来你就住在这个小屋里呀」
【阿诚】
「啊,啊啊那个,只是暂时的」
【至美】
「对了~这个是您定购的火腿比萨~~」
【阿诚】
「」
【至美】
「嗯?」
怎,怎么办
和上一次一样说『我没有订这个』吗?
还是,亲切的告诉她『你把这儿和沙纪的家弄错了』
呢?
我没订这个
弄错了,这不是沙纪的家
还是,现在热情的指出错误吧。
【阿诚】
「那个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
我这样说道。
【至美】
「哎哎!?」
至美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左手伸到口袋
里去寻找,取出了一张小纸片。
【至美】
「但是,单据上确实写着『火腿比萨』的呀?」
【阿诚】
「不,我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地址应该是沙纪的别墅,你弄错了」
【至美】
「沙纪的别墅?」
嗯嗯笨,真笨
这么说来,我还不应该知道沙纪的事情。
【阿诚】
「不,不对我说的是『其它的别墅』」
【阿诚】
「刚才在外面散步的时候,我看到周围还有一些其它
的别墅」
【阿诚】
「因此我想你是不是给弄错了」
【至美】
「嗯???」
【阿诚】
「那个,至美?地址上是怎么写的啊?」
至美又再一次,把单据拿到我的面前。
【至美】
「朝*仓*先*生写着,朝仓呢?」
【阿诚】
「是吗?但是?这里没有住着叫朝仓的人啊!」
【亿彦】
「等,稍等一下」
亿彦,像风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
的身旁。
【亿彦】
「啊真是辛苦您了」
【亿彦】
「我就是朝仓亿彦」
亿眼的声音好像很痛苦。
【亿彦】
「那么比萨呢?」
【至美】
「啊,啊啊」
至美,稍微有些慌乱的从银色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正方形
的薄薄的箱子。
【至美】
「这是您定的东西」
亿彦踉踉跄跄的接过箱子后,问道。
【亿彦】
「多多少钱?」
【至美】
「1200日元」
至美从亿彦那里接过钱
【至美】
「谢谢~」
深深的行了礼,至美高高兴兴的走了。
在后面目送她离去的亿彦,脸上显得很苍白,好像十分
不自在似的。
我,有点明白亿彦的心情。
就像『换口味』这句话说得那样,人在吃了味道不好的
东西之后,总是想要吃点儿好东西的。
恐怕,现在的亿彦就是这种感受吧
那之后
吃完比萨之后我们4个人商讨着要去网球场。
之后,我和遥再次去了姬之滨
遥再一次说我『没有诚心』。
我听了遥的话,决心这一次一定带着遥去
钓鱼。
这和『诚心』什么的没关系。
无论有没有诚心,我只是记得遥在那时非常的兴奋和幸
福一直快乐的笑着。
那么令人愉快的时刻,我没有理由剥夺它。
我要再一次,让遥享受到钓鱼的乐趣
确实,现在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改变历史。
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那个惨剧。
另外,说起来,我也无法将至美之外的女孩子的事情都
抛在脑后啊。
遥的幸福的历史(可能幸福的历史),
我不能让它失去。
比如说沙纪被海浪卷走的事情--我就无法做到视而不
见听之任之。
沙纪和遥的争吵也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尽量去设
法避免这些令人讨厌的历史的重演
现在,只有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只有我,能够改变未来。
也就是说,大家是得到幸福,还是遭遇不幸,都是取决
于我的选择。
说得夸张一点的话就是『我掌握着大家的命运』。
从现在开始的6天中,不,是7天,我要尽量制造出令
人开心的事情
把5个女孩子全部引导到幸福的道路上
这个,对我来说是另一个重大的使命。
我怀着一种类似于责任感似的感情,鼓足了勇气。
在我的胸中,充满了信心
终于,太阳逐渐变成了红色,夕阳西下。
我们4个人来到海岸线上,现在,来到了月光沙滩。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我立刻转过身去。
我看到,遥在我身后的沙地上,摔了个屁股敦儿。
被溅起的尘埃,无声无息的向空中飘散。
【阿诚】
「啊啊」
我一边叹气,一边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这是注定了要发生的事情
我一把抓住摔在地上的遥的腰肢,把她给抱
了起来。
【阿诚】
「你没关系吧?」
还特意的问了一句。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好象也生出了余裕心情,能
够体会到生活所带来的乐趣。
对于我的询问,阿遥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以
平静的口气说道『嗯』。
从遥眼中浮现出一种害羞的神色红红的脸颊这
真是令人难以忘却的神情。
遥似乎要隐藏那种羞涩似的,很快从我的胳膊中挣脱出
来。
再过一会儿
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和遥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再会,
应该说是一次重逢。
我的心高兴的怦怦直跳。
『能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想到这件事,让我觉得
无比的喜悦。
猛然间抬头看去,西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漂亮的暗
红色。
拍打着港口的微波,发出比摇篮曲更加悦耳的声音
【优夏】
「哎~在这种地方也有咖啡店」
【亿彦】
「感觉还不错嘛!」
【至美】
「哎咳~?难道说」
至美把笤帚靠在墙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至美】
「哎哎,你们就是今早定购火腿比萨的人吧?」
【亿彦】
「哎?啊,啊啊,上次非常感谢」
亿彦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优夏】
「嗯怎么?你们认识?」
【阿诚】
「白天的比萨饼就是她送来的」
【优夏】
「啊啊~是这样啊~」
【至美】
「啊哈哈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优夏】
「那个。站在这里说话也不太好,干脆在里面去稍微坐
坐吧?」
仔细想起来,如果不是优夏说了这句话,至美
也好,逸美也好,沙纪也好可能就都遇不到了。
想到这些,就觉得时间的流逝真的是很有意思。
【亿彦】
「是呀~,真是有点儿累了,嗯,就那样吧」
【至美】
「对,对,来吧来吧~」
【优夏】
「阿诚?你觉得怎么样?」
【阿诚】
「我没有什么意见!!当然是要进去了,其实就算是你
们都不去,我也会进去的!!」
【优夏】
「?」
优夏露出吃惊的神色歪着头看我
【优夏】
「遥呢?遥也没意见吧?」
征求遥的同意。
【阿遥】
「我我不了我要回去。」
【阿诚】
「哎哎!?说什么呢,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下意识的,惊惶失措了起来
后来在经过了一阵犹豫之后,遥也跟着我们走
进了月光沙滩。
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
【优夏】
「那个,阿诚?你为什么一定想要进这家店呢?」
优夏出人意料的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阿诚】
「那,那个」
【至美】
「因为约好了呀?」
【阿诚】
「哎?」
【至美】
「今天早上他说过『最近一定还会再来』,这不是
约好了吗?」
【阿诚】
「啊,啊啊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的!」
【优夏】
「那么说阿诚,今天早上已经来过这家店了?」
【阿诚】
「啊,是啊」
【优夏】
「哼嗯」
【阿诚】
「那个,阿遥是不是也要一起来啊?」
【阿遥】
「嗯」
稍微想了一下,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至美】
「那么~,4位,请进月光沙滩~」
至美站在月光沙滩的门口,将阿遥和优夏让了进去。
(噗好危险的时刻)
【至美】
「姐姐,有客人来了~~」
【逸美】
「啊?很少看到至美出来招待客人啊!」
【优夏】
「嗯?『姐姐』,难道说两个人是姐妹?」
【至美】
「是的。姐姐和至美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是真正
的姐妹吆~」
至美挺着胸回答道。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吗
我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一个令人感到心痛的回忆
【逸美】
「哎呀~仔细看这不是今天早上对不起,您的
名字,能告诉我吗?」
【阿诚】
「我叫石原」
【逸美】
「石原」
【阿诚】
「对,阿诚!」
【逸美】
「哎?啊,啊啊石原诚,对吧?」
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逸美】
「你说过『近日』但我却没想到你会这样快就再来
~」
【逸美】
「而且,还带了这么多的人非常感谢~」
【逸美】
「啊,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在这家店打工的叫『守野
逸美』」
【逸美】
「这个是至美啊,但是阿诚,你应该认识至美
吧?」
【阿诚】
「啊,是啊!」
逸美微微笑着,向其它3个人介绍着至美。
【逸美】
「这是我的妹妹,经常来店里帮忙。啊,至美你也跟
大家打个招呼」
【至美】
「啊那个~我叫『守野至美』。现在,学校
在放假,所以到姐姐这里来玩」
【至美】
「店里忙的时候,我可是帮了很多忙的啊!」
【至美】
「今天白天来了些团队客人如果至美不在的话,
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优夏】
「至美,可真了不起呀~~」
优夏抚摸着至美的头这样说道。
【至美】
「嗯!至美,已经是个大人了」
【亿彦】
「至美,现在,几年级了?」
【至美】
「嗯?现在3年级」
【亿彦】
「是吗是吗,都已经上中学3年级了。马上就要初升高
了吧是不是很辛苦啊!」
【阿诚】
「你说什么呢,你!?」
【亿彦】
「哎?」
【阿诚】
「至美是高中生!
高中3年级」
(做错了)
一不注意就说露了嘴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种压抑感使得我有些失常吧?
【至美】
「啊那个渔夫,连这个也说了?」
【阿诚】
「啊,啊啊说了」
【逸美】
「源先生,还真是嘴挺快的呀」
我再一次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里还是不开口的好)
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决定保持
沉默听大伙进行交谈。
【逸美】
「对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大学生吧?」
【优夏】
「是呀。对了我们也应该做一下自我介绍了啊」
优夏小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我们的事情。
大学的事情合宿的事情小屋的事情然后后又说出
了自己和遥的名字
【亿彦】
「那个,我叫!」
亿彦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马上就应该是沙纪登场的时刻了吧)
【亿彦】
「我是一个很爽朗的好青年,潇洒很易动感情的,为了
保卫地球的和平,神送来我这个正义的战士我的名
字是『饭田亿彦』!」
【至美】
「饭田哎?」
【至美】
「哎?刚才确实你说的好象『朝仓』呀!」
【亿彦】
「哎,不,那个」
【沙纪】
「我叫『朝仓』,请问负责人,在吗?」
那之后的事情,和上次的事情一样发展。
沙纪非常严肃的斥责着逸美
突然注意到优夏是她初中时候的同学
【逸美】
「那么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祝贺两个人的再
次相见~」
我们接受了逸美的招待。
【逸美】
「肉菜饭和意大利沙拉,还有南瓜汤!」
(肉菜饭没法做啊!逸美)
我把想说出去的话用力收了回来,在心中自己嘟囔着。
到现在,我可能终于掌握了在这个奇妙的世界上为人
处世的方法。
啊啊,结果,逸美直到其它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之后
才发现,米不够了
和上次一样邀请沙纪,出去买东西。
和沙纪一起买东西
其间,在我的头脑中,一遍遍的想着至美说的话。
【至美】
「是的。姐姐和至美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真正的
姐妹~」
直到吃完逸美做的饭,我的心也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至美】
「哈哈哈哈哈!不对不对!」
【至美】
「现在,正在营业!这在我们店里很正常!」
【至美】
「也就是,开店休业的状态」
【至美】
「客人们都被那个月屋给抢跑了」
【至美】
「你们看,就是在那边的那个非常气派的建筑物!」
【至美】
「那是月屋饭店,是我们这家店的竞争对手呀」
【至美】
「外表看起来虽然很豪华,但实际上里面彻彻底底的是
一家平民饭店呢」
【至美】
「在它最上层的是展望餐厅,那里价格比这里还要低,
看风景的话也比这里要强上百倍」
【至美】
「而且,还有温水游泳池呢!」
我耳中听到的全是至美的笑声。
至美爽朗的笑声,滋润着我的心田。
我不能让这张笑脸消失
决不能让至美第2次受到伤害
一边看着至美,同时这种念头也渐渐的膨胀了起来。
在游泳池的时候,我的视线也很自然的盯着至美。
【至美】
「那个,喂,过来一下!」
【逸美】
「等一下至美,大点声」
关系如此之好的姐妹俩
这时,从身边吹过一阵轻柔的夜风
在里面仿佛充满着春天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
【逸美】
「喂!你要是再胡闹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至美】
「嗯,过来~~」
至美站在水边娇声喊道。
我默默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地震的事情,逸美落水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逸美】
「咳,别让我抓住你!」
巨大的水花
当逸美的脸露出水面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终于,大地恢复了平静
水面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从泳池边上出来的逸美,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至美秋毫无损,而逸美则在这场争斗中完全处于下风
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
之后,就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幸福的笑声回响在空气当中。
一发而不可收拾,2人继续笑着
不,这笑声,马上突然的就停了。
对了下一个瞬间
【警备员】
「嘿,什么人!!!」
之后我们狼狈地逃回了月光沙滩。
其于的6个人,就像是久违了的老朋友,坐在一边兴致
勃勃的谈论着刚才的事情。
我却无法融入这种气氛,只是一个人在低头思考
可是
不应该让这个样子啊。
要是注意到我的情绪如此低落,大家会怎么想啊?
对她们来说,我只是个初次见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个有点阴郁的人』可能她们
会这样想我的吧。
尤其是至美--我和至美,这段时间,
基本上就没有说上话。
上一次,至美为什么会那么信任我啊?
这次,对于这么一个有着阴暗的脸的家伙,至美应该是
不会有什么好感的。
如果这样的话,有可能会把历史引到不好的方向上!
(嘶噗)
大家全都注意到了,我反复深呼吸了3次。
(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
(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振作起来,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然后抬起头。
【沙纪】
「好了,该回去了吧?」
【阿诚】
「哎,哎哎!」
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振作起精神难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吗?
【沙纪】
「那个你可不要忘了逸美同我们不一样,她可是没
有那么空闲啊!」
【逸美】
「不过,明天我会关门休息。所以,你们就不要在意我
的事情了!」
【阿诚】
「哎呀,太好了!」
【优夏】
「啊啊!要是那样的话,咱们这么做怎么样?」
【优夏】
「明天,在这里的7个人,再去一次刚才的那个游泳池
怎么样?」
我突然注意到优夏的话。
在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至美是这样说的。
【至美】
「我真的想跟大家一起去」
【至美】
「去游泳呀还有洗温泉什么的」
现在决定了要一起去游泳,是不是会令至美觉得寂寞
啊?
我瞥了一眼至美的脸。
果然不出所料,我看到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所以
【阿诚】
「游泳吗,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这样说道。
【优夏】
「为什么?」
【阿诚】
「现在还很冷,对吧?」
【优夏】
「阿诚,你刚才没听到至美的话吗?」
【优夏】
「那里是温水游泳池!」
【阿诚】
「但是」
【至美】
「至美也想去游泳」
--哎!?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阿遥】
「我也是」
【沙纪】
「我也赞成」
【优夏】
「逸美你呢?」
【逸美】
「如果至美说去的话」
【优夏】
「那好~呀?阿诚以外全部都赞成?」
【亿彦】
「我明天原本,计划到那儿附近去潜水的」
优夏连看都不看一眼亿彦接着说道
【优夏】
「除阿诚以外,全部都赞成,是吧?」
她又重复强调了一边。
【阿诚】
「啊,明白了」
其实我也和逸美一样,只要至美说去,
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优夏】
「好了,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非常高兴。
【亿彦】
「明天我原打算是去潜水的」
【优夏】
「那么,明天我们到这里来接你们」
优夏再一次无视了亿彦的发言。
【优夏】
「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逸美】
「嗯。那么,一路小心啊?」
【至美】
「再见再~见~」
我们大家,跟至美和逸美道完别以后,离开了月光海
滩。
其实,我希望能再多待在至美身边一会儿
来到柏油路上,沿着月光下的海岸旁的路往回走。
我是最后一个从店里出来的,跟随着大家的脚步慢慢的
走着。
走在前面的优夏和沙纪,正大声的说着过去在一起的
快乐的往事。
亿彦则像个瘸子似的,不时的一边从侧面看着遥的脸,
一边拼命的在说着些什么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
对了,后来我应该就在这个海滩上捡到了那个
『铃铛』!
我应该是把那个铃铛扔进了大海里后来至美在姬
之滨又捡到了它。
为什么是姬之滨?
--那个问题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
重要的是『上一次的早上的梦里也出现了那个铃铛』这
件事。
后来,昨天在至美的手里又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没有那个铃铛,可能就不会发生
那场悲剧。
对,一定是这样的。
当然,那个事故的直接原因可能不是那个铃铛
但是,如果让铃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的话,就可能
会终止这个无限的轮回!
没有铃铛产生,则就不可能产生那个梦一样的结果了。
也就是说,绝对会发生同梦中一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想到呢?
难道是考虑的事情太多,没有注意到这点吗?
啊啊,这些怎么都好。
--总之,现在要尽早找到那个铃铛!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6天前的事情。
铃铛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已经完全忘记了。
能够记住的是铃铛是在潮湿的沙滩上被发现的
我在海边的沙滩上,踉踉跄跄的曲折而行,开始
寻找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呢!?
我又再一次,回到走过的路上,更加仔细的集中精力
寻找铃铛
【??】
「你在干什么呢?」
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吃惊的回头望去
【阿诚】
「是至美!」
【至美】
「你在找什么啊?」
【阿诚】
「啊,找水母」
【至美】
「这个时候,找水母?」
【阿诚】
「万,万一,水母被浪冲上岸来也说不定」
【至美】
「那么笨的水母,有吗?」
【阿诚】
「非常少见但是我很早以前好象是听人这样说
过。」
【至美】
「噗噗」
【阿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后我只好以笑声来摆脱眼前尴尬的局面。
【至美】
「你喜欢,水母吗?」
【阿诚】
「非常喜欢,简直就是个水母迷」
【至美】
「哎~。那么你和至美一样啊?」
【阿诚】
「是吗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至美】
「哎~」
至美的笑脸令人怀念的笑脸
心情平静了不少。
【阿诚】
「那么,至美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啊?」
【至美】
「嗯,那个,我忘记了跟亿彦,说点事情」
【阿诚】
「跟亿彦?」
【至美】
「明天,浪很大,我想要告诉他不要去潜水!」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呀
【阿诚】
「那么,就让我告诉他吧?」
【至美】
「嗯嗯。我已经都说完了,不用再麻烦你了。」
什么时候
是呀到现在为止我一直低着头找东西,根本没有注
意其它的事情
【至美】
「那么至美就走了?」
【阿诚】
「啊啊明天见?」
【至美】
「晚安~~」
至美沿着沙滩走了。
【优夏】
「喂,阿诚!怎么又要让我们等你啊!」
从海滩的一端传来了优夏的声音。
【阿诚】
「对不~起你们先回去吧~!!」
我叫道。
优夏在头上挥了挥手,表示已经知道了。
于是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走下大堤,消失了。
(在找到那个铃铛之前,不能回去)
我一直在搜索着铃铛,持续了2个小时
结果,仍然没找到铃铛。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也没有觉得烦躁。
相反,倒好象是很高兴。
虽然特意去找却没有找到,但是重要的是『铃铛没了』
这件事。
『铃铛没了』--也就是说,可以改变历史了。
铃铛已经不可能,第二次出现在这世界上了吧。
如果没有了铃铛,那个悲剧肯定不会发生
我也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到了正午时分。
我和至美留在了月光沙滩。
对结果至美还是没有去游泳池。
我回答逸美时是这样说的『反正我也不想去游泳』
于是,就一个人留下来看护生病的至美了。
(当然我知道她是在装病)
逸美对我的解释稍微犹豫了一段时间
【逸美】
「那么就拜托你照顾至美了,可以吗?」
大家一起去了游泳池
【至美】
「喂?你肚子饿不饿?」
【至美】
「至美已经饿坏了」
【阿诚】
「我也是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饭了。」
【至美】
「那我给你做吧?」
【阿诚】
「那太好了你头已经不痛了吧?」
还要麻烦你来照顾我。
【至美】
「嗯,已经没事了~」
【至美】
「话说回来该做些什么吃呢?」
我想当然的回答道。
【阿诚】
「饭团子!!」
【至美】
「好吧!那就交给我吧。」
至美说完之后就消失在了厨房中。
至美做的料理比上次好吃多了。
就算同昨天逸美所做的料理相比,她所做的
也毫不逊色。
在吃完饭之后,我和至美谈起了守野茂藏和老鼠
的话题
这几个小时,至美的精神看上去非常的好。
啊!不是头痛的事因为『无法去游泳池』而产生的
寂寞一点都感觉不到。
这是不是至美的演技啊?
也许又或者是因为有我在身边,所以真的没有感觉到
寂寞。
(关于背上伤痕的事情至美现在是怎么想的啊?)
当然了,我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的。
除非至美自已想说否则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主动
提出来的。
一直到在那个满天繁星的夜里,至美在屋顶上向我
谈起为止
在谈话告一段落之后,我和至美沉默了一会儿。
在那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阿诚】
「喂,至美?」
【至美】
「嗯?」
【阿诚】
「你相信预知能力吗?」
【至美】
「预知能力,预知能力是做游戏时的鬼把戏吗?」
那、那是什么啊?
【阿诚】
「嗯,总之就是说能够预先知道要发生的事情的
一种特殊能力。」
【阿诚】
「那种特殊能力是否真的存在?
至美是怎么认为的?」
【至美】
「至美是相信有这种能力的。」
【至美】
「但是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呢?」
【阿诚】
「嗯,哈,哈,哈」
【至美】
「?」
【阿诚】
「其实啊?我是有预知能力的」
【至美】
「嗯?」
【阿诚】
「我虽然这么说,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至美】
「对」
【阿诚】
「那么,我就从现在开始向你证明一下吧」
【至美】
「说一些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吗?」
【阿诚】
「对,就是这样」
【至美】
「瞎说~!
那怎么可能呢!」
好了好了终于按照我的想法开始了
【阿诚】
「那么,咱们赌一赌吗?」
【至美】
「赌?」
【阿诚】
「如果,我说对了的话,希望至美能够为我做件事
情。」
【至美】
「???」
我对着充满疑问的至美,将从现在起要发生的事情和赌
注都做了一一的说明。
首先是预知的事情
『优夏返回到月光沙滩时肯定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然后,优夏会在至美手中拿着一个杯子的时候说些
疯话』
『然后,优夏会说她想要吃『新鲜的生鱼片』什么
的。』
我讲了这3件事。
赌注的内容很简单。
『如果优夏谈起了『生鱼片』的事,至美绝对不能够说
『去钓鱼的事』!』
这时,至美说
【至美】
「嗯,明白了~可以啊~」
她很痛快的答应了我。
如果我的计划可以成功的话,大家应该就不会去钓鱼
了。
如果不去钓鱼的话当然也就不会发生『沙纪被海
浪卷入到大海中的事情了』。
--到底结果会怎么样呢???
大约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大家才回来
【优夏】
「啊啊啊啊~」
和我预测的一样,优夏已经喝醉了。
至美看着我和优夏,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逸美】
「看来,她已经喝了太多的啤酒」
逸美用稍微有些困惑的神情向至美解释着事情的原委。
【优夏】
「至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至美】
「啊啊我稍微躺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至美按照我的指示,右手拿着一个纸杯子,里面倒了一
些牛奶。
【优夏】
「啊,太好了,哈哈哈~」
【优夏】
「啊!!」
突然、优夏凑了过来,用手指着至美手上的杯子。
【优夏】
「我现在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至美】
「?」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
【至美】
「???」
【优夏】
「回文句啊*回*文*句!」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你们听听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至美】
「嗯,哇」
【阿诚】
「我看现在还是不要理她吧」
我在至美的耳边低声说道。
【优夏】
「怎么?你们,你们?难道不觉得有意思吗?」
【阿诚】
「」
【至美】
「」
【优夏】
「真的不好玩吗不好玩吗」
【优夏】
「啊」
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优夏突然变得情绪低落起来。
【优夏】
「生生生」
【优夏】
「生生生」
【优夏】
「生鱼片」
【至美】
「!?」
【优夏】
「想要吃生鱼片」
【优夏】
「想要吃生鱼片!!」
【至美】
「喂、优夏为什么???」
【优夏】
「没什么!就是想要吃生鱼片!!!」
至美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向她摇摇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嗯
【至美】
「不成啊!优夏!
绝对不能够去钓鱼!
我们已经都说好了!」
至美突然这样说起来。
在她说出这番话之后
【优夏】
「嗯?钓鱼?」
但是,已经喝醉的优夏好像根本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最危险的时刻,最坏的结果终于没有出现
此后,就完全是优夏一个人的表演了。
喝醉的优夏感情起伏十分的激烈,(没喝醉的时候也一
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总是闹个不停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夜里。
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将『沙纪被卷走』这件事从我们的
历史当中完全的给抹杀了。
我的计划是『在这7天里只留下一些高兴的事情』,这
个计划在很顺利的进行着。
在吃过了逸美作出的料理之后大家一起向月亮沙滩
出发了。
至美也在大家的身后,想要一起出去,却被我一把抓
住了手腕,制止了她。
【至美】
「嗯?怎么了?」
至美抬头向我问道。
【阿诚】
「啊,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当然,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够让至美也一起去月亮沙滩。
否则的话,逸美又会说出『神社司纪杜』的事情了。
最好是让至美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神社的存在,就这
样平平静静的度过这7天。
现在还不知道在至美和那个神社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至美】
「什么话啊?」
【阿诚】
「啊该怎么说呢
那个」
【至美】
「啊,知道了!
是关于刚才所说的预知的事情吗?」
【阿诚】
「啊啊就是那件事?」
【至美】
「但是,其实至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诚】
「知道了?」
【至美】
「你一定是和优夏事先说好了,来捉弄我的吧?」
【阿诚】
「」
【至美】
「嗯,你就算是抵赖也没有用?
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的话,决不会这么巧!」
【阿诚】
「露馅了?」
【至美】
「没错吧~我就觉得是这样~」
【至美】
「那么,至美就去月亮沙滩了」
【阿诚】
「等一下!」
我抓住想要向外跑去的至美的手腕。
逸美的话应该才刚刚开始吧。
【阿诚】
「喂?至美,你是不是最喜欢听恐怖的故事了?」
【至美】
「嗯~最喜欢了~」
【阿诚】
「那么,我就给你讲一个恐怖的故事吧!」
【至美】
「好吧~等下次吧?」
至美说着,再次转过了身。
我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阿诚】
「我说了,你等一下啊!」
【至美】
「嗯,到底怎么了!?」
【阿诚】
「这次如果不说的话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我就会给
忘记了」
【至美】
「嗯那么,你就赶紧说吧?」
【阿诚】
「好吧,那么我就开始讲了?」
【至美】
「嗯」
【阿诚】
「这个故事?
是我从朋友那来听到的」
【阿诚】
「在某一山路上有一个长长的地道」
【至美】
「啊,那个啊,我已经都听过了」
至美一下想甩开我的手。
但是我还在紧紧的抓着她
使劲挥一下。
至美终于挣脱了我的手掌,一下子跑到外面去了
(糟糕!)
我在她身后追去,但是已经晚了
【至美】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呢啊?」
【沙纪】
「听说,在这附近?好象有一个神社。」
【亿彦】
「我们正在听逸美说关于那个神社的传说」
【至美】
「嗯」
【亿彦】
「至美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个神社吗?」
【至美】
「嗯,我这也是第一次听说!」
【亿彦】
「那不是正好一起听吗?」
不好啊
【沙纪】
「好吧、逸美请继续说吧?」
【逸美】
「好吧」
【逸美】
「」
【沙纪】
「逸美?」
【逸美】
「嗯」
【逸美】
「我说到哪里了?」
【沙纪】
「『逸美最初也以为那是人家瞎编的』正说到这
里」
【逸美】
「是嘛嗯,对,我刚开始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觉
得怀疑。但是」
啊
但是,真没办法
就算是至美听到了关于神社的事情,也不一定就会重
演那段历史
这只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也许,连个契机也算不上。
那件事情发生的根本原因是『我和逸美的对话被至美
听到了』这件事。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的。
换而言之,如果能够防止那件事情的发生,那么就可以
避免悲剧的发生。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后悔了。
--总之,要向前看!
我这样调整着自己的想法。
【逸美】
「不成!绝对不成!」
这时我听到了逸美大声的说话声。
【至美】
「嗯,但是为什么啊」
【逸美】
「没有为什么!」
【逸美】
「听到了嘛,至美?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明白吗?」
【至美】
「明白了
但是从远处看看也不可以吗」
【逸美】
「喂,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一点儿都不明白」
【至美】
「但是」
【逸美】
「没有但是!
总之就是不成!」
【逸美】
「你听明白了吗?」
【至美】
「嗯」
【优夏】
「那么,逸美、至美、
晚安」
【逸美】
「嗯,你们路上小心点儿?」
【至美】
「再见~」
在互道晚安之后,两姐妹的身形消失在屋里。
正在这时
【至美】
「啊!我忘了!」
门突然间又被打开了,至美
再次出现
(嗯?奇怪啊)
这次至美出来应该是『想起了沙纪拜托的话』这件事?
但是、沙纪现在就在这里
【至美】
「对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大家】
「???」
【至美】
「从现在开始,至美管亿彦就叫做『小亿』了~」
【亿彦】
「?」
【至美】
「嗯,还有管阿诚叫『大哥哥』~」
【亿彦】
「大哥哥?」
【优夏】
「大哥哥?」
【阿遥】
「大哥哥?」
【至美】
「可以吗?阿诚?」
【阿诚】
「啊,当然可以了。」
我高兴的答道。
『大哥哥』啊
这种称呼真的是很令人留恋啊。
就好象是深深的触动了我的心弦
【至美】
「嗯~太好了~」
【至美】
「那么,大家就再见了~」
至美一边使劲的挥着手,一边返回了月光沙滩。
就为了要说这件事啊
我不觉莞尔。
我回到休息室,洗过澡,刷过牙之后,就换好睡衣睡觉
了。
【阿诚】
「啊」
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阿诚】
「请进」
【阿遥】
「啊」
【阿诚】
「阿遥?怎么了?」
【阿遥】
「诚会钓鱼吗?」
【阿诚】
「钓鱼?」
啊,想起来了,明天我会和遥一起去钓鱼啊
【阿诚】
「钓鱼的话,就交给我吧!」
我充满信心的答道。
【阿遥】
「那么,明天见你一定要教我啊?」
【阿诚】
「当然了!」
【阿遥】
「真的吗?」
【阿诚】
「当然是真的了!」
【阿遥】
「」
【阿诚】
「?」
【阿遥】
「谢谢」
【阿诚】
「那里那里你别太客气,我还没有教你呢」
【阿诚】
「你现在就道谢实在是太早了?」
【阿遥】
「嗯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阿诚】
「那么,明天见?」
【阿遥】
「嗯」
遥走出了我的房间。
要象以前想的那样
『在这7天里,只留下快乐的事情』
『让这5个女孩子都感到幸福』
这是我的一个重要的使命。
对于答应同遥一起去钓鱼的事情,我丝毫都没有犹豫
●4月3日●
4月3日星期一,这一天相当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和阿遥一起钓鱼回来后,亿彦在露台上又絮絮叨叨的说
了些无聊的事情
而沙纪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言不发的从我
身旁擦肩而过。
看来,那个篮子的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了。
大概是由于沙纪落海的事件所致,虽然她还不至于对亿
彦产生好感,但似乎已经不至于再有什么敌意了。
而且,到现在为止大家还不知道阿遥是克隆人这件事。
不过还不知道沙纪是否已经有所察觉。
不管怎么说,沙纪与阿遥的关系却是前所未有的好转
就像是以前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反正沙纪没有被卷走而历史也就由此转变,生出了
今天这样祥和安静的一日来。
总之,今天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饭后,包括沙纪在内的每个人,都对逸美小姐做的
土豆牛肉赞不绝口。
一番称赞之后,大家决定去泡温泉
只剩下我和至美留在家里看『江户逸闻』
【至美】
「阿诚?」
【至美】
「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吧?」
虽然至美这么说,但我还是强行阻止了她。
我使劲抓着至美的手,逼着她和我看完『江户逸闻』。
至美像是被我的强硬的态度镇住了,所以就一直没敢再
提这件事。
最终等大家从温泉浴池回来以后,至美跟着逸美小姐回
了月光沙滩
我现在
我正躺在房间的床上,注视着昏暗的天花板。
明天我终于要迎来自己人生中的重要的时刻了。
恐怕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趁着这个机会,所有的疑问应该都能解开了。
先到月光沙滩给逸美小姐帮忙,然后再向她打听事
情的真像!
神社绑架还有血缘关系
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能找到向她打听消息的机会,而且
我觉得,这句话根本不能先由我来说出口。
所以只能找个机会等逸美小姐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这个机会,我想应该就是明天。
但是,要是等到傍晚去过防波堤之后的话,肯定是有些
不赶趟了。
所以,应该再稍稍早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就应该趁
着至美到姬之滨去的时候,把所有想问的事情都弄清楚
才好
--因为,我想知道有关至美的一切事情。
同时也是为了历史不会重演
【??】
「大哥哥!」
【??】
「大哥哥!」
【阿诚】
「嗯?嗯」
【??】
「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我慢慢地睁开眼
【阿诚】
「是至美吗」
【至美】
「是~」
【阿诚】
「」
【至美】
「」
【阿诚】
「」
【至美】
「」
【阿诚】
「睡醒了?」
【至美】
「哎!?」
【阿诚】
「是不是又要玩游戏」
【至美】
「大哥哥,快点」
我在起居室吃完三明治后,就朝月光沙滩出发了。
【至美】
「等等!大哥哥!」
刚下了坡路,至美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至美】
「好不容易追上了」
【阿诚】
「嗯嗯知道了」
【至美】
「知道什么?」
【阿诚】
「你想让我到姬之滨捉螃蟹,对吗?」
【至美】
「真遗憾」
【阿诚】
「遗憾什么?」
【至美】
「正确的答案是,『到姬之滨,看螃蟹相扑比赛』
~~」
【阿诚】
「」
【至美】
「看螃蟹相扑,好吗?!」
【阿诚】
「我现在必须去帮逸美的忙」
【至美】
「到姐姐那儿」
【阿诚】
「是的」
【至美】
「要帮姐姐什么时候都可以呀。明天也行,后天也行」
【阿诚】
「不行!逸美在今天会出事的!」
【至美】
「什么?」
【阿诚】
「开玩笑的,但我已经决定了」
【阿诚】
「所以,螃蟹相扑就改在明天吧」
【至美】
「明天?」
【阿诚】
「是明天」
【至美】
「明天一定来?」
【阿诚】
「一定。命运都安排好了」
【至美】
「命运?不明白,反正说好了?」
【阿诚】
「好」
【至美】
「知道了~那明天见,大哥哥。」
至美朝姬之滨跑去
【阿诚】
「嗨」
推开月光沙滩的门。
【逸美】
「阿诚欢迎光临」
【阿诚】
「今天不应该说『欢迎光临』」
【逸美】
「哎?为什么?」
【阿诚】
「我是来帮忙的今天要做一天月光沙滩的工作人员」
【阿诚】
「当然是无偿劳动。我是自愿的」
【逸美】
「真的?」
【阿诚】
「是的」
【逸美】
「那承蒙好意,就请你帮忙了?」
【阿诚】
「好!」
【逸美】
「?」
【阿诚】
「但体力有限」
【逸美】
「哎?」
【阿诚】
「例如」
【阿诚】
「洗碗,擦窗户,擦地板,换煤气,打扫店门,补充糖
和奶油,换灯泡,采购等」
【阿诚】
「类似于这样的,就请原谅我不能帮你了。」
【逸美】
「哎?这样的?」
【阿诚】
「是?」
【逸美】
「不行吗?」
【阿诚】
「是的。」
【逸美】
「阿诚还是不行」
身体一颤
【逸美】
「要是渔民阿源用一个小时就能全干完」
身体发抖
【逸美】
「还是不能与岛上的男人相比」
哼!
【阿诚】
「我知道了!我也是男子汉!这些活我全干!」
【逸美】
「真的?太好了~~」
【逸美】
「谢谢阿诚~」
先补充糖和奶油。
洗碗放在后面。这是因为考虑到地震将要发生了。
把碗放到水漕里,就不会摔烂了。
一边擦着窗户,我一边想。
怎样才能转到那个话题上呢
怎么才能开始那个话题呢?
嗯
就在此时
地震
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点都不吃惊
也应该这样
听到店里餐具摔坏的声音。
(哎,怎么会摔了!?)
我莫名其妙的回到店里。
【阿诚】
「逸美,怎么了!?」
这时,地震已经停止了。
【逸美】
「好不容易洗完了」
逸美看着脚下散落的玻璃碎片。
【阿诚】
「怎么叫都洗完了!?」
【逸美】
「嗯我想如果都让你干,你太累了」
逸美拿来扫帚和簸箕。
逸美拿着簸箕,我拿扫帚,把碎片收了起来。
虽然处境变了,但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
历史重演了。
--历史重演了。
恼人的话
一边帮忙,我一边寻找说话的时机。
但今天顾客特别多,与逸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能默默的工作
完成8个工作定额的第7个时,时间是2点半左右。
比上次还快了1小时。
看来无论是哪种工作,只要做过一次,就会知道要领。
这时,正好没有了客人。
--机会终于来了!
【逸美】
「累了」
逸美坐了下来。
【逸美】
「阿诚也休息一下?」
(『休息』我已做完了我的工作)
我坐在逸美的正对面。
【逸美】
「好久都没有来这么多客人了」
【逸美】
「真有点不习惯,感到好累」
【逸美】
「阿诚喝红茶吗?」
【阿诚】
「啊喝,喝」
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回答得结结巴巴
逸美站了起来
去收银台,煮红茶
然后回来。
【逸美】
「请~」
【阿诚】
「谢谢」
逸美把茶杯放到我面前。
(从哪里开始好呢?)
我在回忆上次谈话的起点。
那次谈话从哪儿开始的呢?
【逸美】
「阿诚?」
【阿诚】
「啊!?」
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我不禁吓了一跳。
【逸美】
「这里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了」
【阿诚】
「只剩下采购了吧」
【逸美】
「应该是吧」
【阿诚】
「我想是的」
【逸美】
「嗯怎么办呢」
【阿诚】
「啊?」
【逸美】
「阿诚一个人去能行吗」
【阿诚】
「什么?」
【逸美】
「采购」
【阿诚】
「啊,喝完红茶,我就去」
我在说什么呀!
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去说呢!?
【逸美】
「啊!这能行吗?」
【阿诚】
「行」
【逸美】
「谢谢~你可帮了大忙了~~」
【阿诚】
「没什么」
【逸美】
「等等,我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
【阿诚】
「」
逸美站起来
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然后回来。
【逸美】
「请等一下」
【逸美】
「牛肉,辣椒,园葱,油也好像不够了」
【阿诚】
「」
【逸美】
「啊,忘记了一样没有这个,优夏会生气的」
【逸美】
「4听罐装啤酒」
逸美一边嘟囔着一边记下来。
【逸美】
「还有橙汁,也要买」
橙汁。
橙汁?
橙汁!?
--是!是从这开始的!
话就是从这开始慢慢展开的!
【逸美】
「阿遥也不喝酒吧?」
【阿诚】
「是吧?」
【逸美】
「好像是」
【阿诚】
「」
【逸美】
「」
【阿诚】
「」
【逸美】
「」
【阿诚】
「我也不知该怎么好?阿遥又不是不能喝吧。」
【逸美】
「或许阿遥能喝呢?」
【逸美】
「不管怎么样,至美不能喝,即使买了橙汁,也不会浪
费」
【逸美】
「确实,一个高中生是不能喝酒的」
【逸美】
「那孩子肯定想喝」
【阿诚】
「哎?」
好像是
【逸美】
「至美可比别人的好奇心强多了。」
【逸美】
「对新鲜的东西,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
谈话还是这样展开的
【阿诚】
「这么说来,昨天试胆量的游戏也是至美提出来的。」
【逸美】
「真叫人发愁她竟然还喜欢那些鬼鬼怪怪的事」
【阿诚】
「逸美?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逸美】
「什么?」
【阿诚】
「是关于那个神社的」
逸美同上次一样,脸上立刻布满了阴云
【阿诚】
「逸美,前天晚上,当至美说『去探险旅行』时,你很
生气,对吗?」
【逸美】
「」
【阿诚】
「为什么那么生气?」
【逸美】
「」
【阿诚】
「逸美其实我知道死鬼神的真相」
这是真话
【逸美】
「哎!?你知道!?」
【阿诚】
「是」
【逸美】
「难道你知道那些话是我编的?」
【阿诚】
「知道」
【逸美】
「是吗」
【阿诚】
「但你为什么要编那些话呢?」
【逸美】
「」
【阿诚】
「」
【逸美】
「」
【阿诚】
「」
【逸美】
「知道了我只告诉阿诚」
谈话的内容与那天完全一样。
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能知道至美的事的时候了
我一边听逸美讲,一边注意着店门和下面的沙滩。
如果让至美听见了就麻烦了。
如果至美听见了,那一切都会结束
我一边听逸美讲话,一边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逸美的话开始了
【逸美】
「就如阿诚知道的,那些话是假的」
【逸美】
「但又不能说全都是假的。」
【逸美】
「许多到那个神社的人都失踪了这个确实是事实」
【逸美】
「但我觉得只有这些是不够的」
【阿诚】
「为了不让我们靠近那个神社,所以就编的恐怖一点」
【阿诚】
「你觉得,只要我们不靠近神社,至美也就不会去,对
吗?」
【逸美】
「是但你怎么会知道?」
【阿诚】
「只是凭感觉知道的」
【逸美】
「」
【阿诚】
「我最想问的是最关键的地方」
【阿诚】
「为什么不让至美靠近神社!」
逸美撩起头发,大喘了一口气。
具有紧迫感的喘气
我静静的等待逸美的再次诉说。
【逸美】
「其实?」
【逸美】
「也许至美不是我真正的妹妹」
虽说这是在预料之中的话,但听了还是感到很悲伤。
或许正因为知道的缘故。
【逸美】
「听好了」
【逸美】
「至美曾经失踪过」
【逸美】
「说的正确点,应该是被绑架过」
【阿诚】
「」
我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逸美】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一年前,至美刚出生一个月时」
【阿诚】
「哎???」
【阿诚】
「你在说什么?」
【阿诚】
「至美今年17岁21年前被绑架不可能有这
种事」
【逸美】
「是的。但确实有这种事。所以我有时也有点怀疑」
【逸美】
「至美被绑架时我才一岁」
【逸美】
「所以那时的情景,我什么都不记得」
【阿诚】
「」
【逸美】
「这些事是我在上中学时,从父母那听来的」
【逸美】
「当然,不只父母知道这些事。」
【逸美】
「到图书馆查阅一下当时的报纸,就会发现当时的报纸
上都刊登着这起事件」
【逸美】
「所以。这是事实但这里面有没有隐藏别的事,我
就不清楚了」
【阿诚】
「」
【逸美】
「当时绑架犯立即被通缉。」
【逸美】
「警察全力搜索,媒体也大加报道结果还是没有找
到至美」
【逸美】
「正确的说『在以后的三年里』没有找到」
【逸美】
「至美在被绑架三年后,才被人发现」
【阿诚】
「」
【逸美】
「但那时,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阿诚】
「难以置信的事实?」
【逸美】
「是至美的样子竟然与被绑架前相同」
【逸美】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被发现时,还是一个婴儿的样
子,与三年前一样」
【阿诚】
「有这么奇怪的事」
【逸美】
「阿诚的想法与大家都一样」
【逸美】
「警察也有点怀疑,甚至做了DNA鉴定」
【逸美】
「结果以99.99999%的正确率证明这个婴
儿就是至美」
【阿诚】
「」
【逸美】
「阿诚你应该知道?我与至美的父亲是遗传基因学的博
士」
【阿诚】
「从至美那听说了。世界上的权威,守野博士是你们的
父亲」
--这时我突然想到!
【阿诚】
「难道是守野博士改变了DNA鉴定结果!?」
【逸美】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阿诚】
「但守野博士没有直接参加鉴定!?」
【阿诚】
「考虑到利害关系,法律上的鉴定是由中立者进行的!」
【逸美】
「确实是这样」
【逸美】
「但父亲是权威,要想对进行鉴定的研究人员施加压力
是很容易的事」
【阿诚】
「」
【逸美】
「为了夺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可以不择手段,我的父
亲就是这么一种人」
【阿诚】
「于是就把别人的孩子伪装成自己的孩子」
【逸美】
「哪一种也有可能」
【逸美】
「鉴定结果是真的?还是父亲在背后作了手脚?」
现在明白了逸美为什么说『也许至美不是我真正的
妹妹』。
但最关键的地方不是守野博士如何做的,而是『至美在
这3年里没有成长』的事。
如果至美被发现时,是3岁孩子的模样,逸美她们就不
会有疑心了。
--空白的3年。
如果解开了这个谜,那自然就知道了真相
【逸美】
「阿诚,你不会误解吧?」
【阿诚】
「?」
【逸美】
「话虽这么说,但我丝毫没有减少对至美的感情」
【逸美】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至美都是我的亲妹妹」
【阿诚】
「我明白」
【逸美】
「我担心的是至美」
【逸美】
「如果至美知道了这件事将来如果至美问起我这件
事」
【逸美】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诚】
「」
【逸美】
「18年前发现至美的地方是」
【逸美】
「那个『神社司纪杜』」
【阿诚】
「!?」
【逸美】
「不让至美靠近那个神社的原因就是」
【逸美】
「我害怕至美会知道那些过去的事」
神社,绑架,是否是妹妹的疑问。
这些事都是有联系的
【阿诚】
「逸美?」
最后我无意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阿诚】
「最后抓住那个绑架犯了吗?」
【逸美】
「与其说被抓住了,不如说是被发现了」
【阿诚】
「?」
【逸美】
「因为那个犯人死了」
【阿诚】
「怎么会死了?」
【逸美】
「死在坍塌的建筑物下」
【阿诚】
「坍塌的建筑物?」
【逸美】
「也不知为什么,在『神社司纪杜』里也发现了那个犯
人在至美被拐的7天之后。」
【阿诚】
「哎!?」
【逸美】
「21年前这个岛上经常发生地震。」
【逸美】
「由于地震,神社坍塌了」
【逸美】
「或许那个犯人被通缉后,无处可藏,就躲到了神社里」
【阿诚】
「那时至美在哪儿?」
逸美摇着头说。
【逸美】
「挪开坍塌的建筑物,寻遍了每一个角落」
【阿诚】
「但没有找着没有发现至美」
【逸美】
「是的」
【逸美】
「终于当神社再建时」
【逸美】
「也就是在神社坍塌后过了三年--一个观光的旅客偶
然听到了从神社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
【阿诚】
「于是发现了至美」
--哎???
等等
神社
地震
坍塌事件
3年中身体没有发生变化
或许这是
--时光停止流逝!?
我是回到了过去,而至美则是在未来的3年里,时光停
止流逝
这不是不可能的!
或许按常理来说,这是件很荒唐的事
但我却亲身体验过这种事。
我自己就是时光停止流逝这一现象的证明!
而且
而且,如果这一假说成立,那也就能解释至美背上的『
伤痕』了。
应该是这样的。
至美在神社坍塌之前,一直与绑架犯在一起。
由于某种原因,在神社『坍塌之后』,对于至美来说在
以后的3年里,时光停止流逝
背上的伤就是在神社坍塌时受的
这一推断,可以立即得到证明!
问问逸美就可以了!
【阿诚】
「逸美!?」
【逸美】
「嗯?」
【阿诚】
「我想问一件事」
【逸美】
「?」
【阿诚】
「发现至美时」
【阿诚】
「至美背上是不是受了重伤?」
【逸美】
「哎!?」
【逸美】
「阿诚怎么知道?」
果真如此
【逸美】
「是的出了很多血。所以至美被发现后,就被立即
送到医院」
【逸美】
「为什么,阿诚会知道」
【阿诚】
「逸美我明白了」
【逸美】
「什么???」
【阿诚】
「至美是你的亲妹妹!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阿诚】
「我敢向你保证!」
【逸美】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诚】
「那我去采购了」
【逸美】
「等一下,阿诚!!」
我故意把话题岔开
是不是应该向逸美解释清楚?
不能
因为她不会相信时光停止流逝这种事
不能对她说在至美身上曾有那种事
走在去商店街的路上
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心中的不安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我终于可以断定至美和逸美是亲生姐妹
我的脚步变的异常轻快。
这之后
烧烤晚会上非常热闹。
优夏又喝了很多,但沙纪与阿遥没有发生争吵。
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在这段历史中沙
纪与阿遥是最要好的。
而且这次至美也没有失踪。
--或许以后会发生???
不,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因为现在至美正在我面前睡着。
烧烤晚会之后,我们都聚集到旅馆,开始玩桥牌。
在结束前的30分钟,我发现至美已占领了我的床。
与至美在月光沙滩屋顶上说『伤痕』的时间快到了。
就这样让她睡在这儿。
她肯定不愿听那些话
没事。
因为那晚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我也要睡了
但要睡在地板上
【阿诚】
「至美,明天可有好多事要做。」
●4月5日●
【至美】
「嗨!加油」
在平滑的岩石上,螃蟹开始比赛。
至美当裁判,我当观众。
【至美】
「加油,加油」
至美屏息凝视着胜负状况。
【至美】
「加~油!」
最后夹小的螃蟹把大的螃蟹推了出去!
【至美】
「推出去了,螃蟹大相扑到此结束~~」
至美没有任何偏心地,抚摸着胜负两方。
然后,至美放了输了的螃蟹,并依依不舍地朝它挥挥手
这种场景真是令人好笑
那天在我心里发芽的东西,很快的生长起来,一会工夫
就果实累累压弯了树枝。
无论何时都想看到至美。
因为至美的微笑就如天使一样
是的。我能再次看到这天使般的微笑。
是不是上天知道了我的愿望?
想一直一直守护至美
【阿诚】
「肚子有点饿了」
我故意这么说。
目标当然是那个。
【至美】
「哈,哈哈」
【至美】
「想吃吗」
【至美】
「呼~看~」
至美打开带来的篮子。
【阿诚】
「鱼子酱!」
【至美】
「哎?鱼子酱?」
【阿诚】
「觉得里边放了鱼子酱」
【至美】
「饭团里放了鱼子酱?」
【阿诚】
「哎?不对吗?」
【至美】
「不管怎么样,怎么能有鱼子酱放在饭团里的?」
(那是什么?)
用嘴尝一尝。
闭着嘴咀嚼
闭着嘴咀嚼
感觉是?
象是在舌头上融化了的乳状的物体
嘴里飘满了香味
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有一种飘飘然的味道!
【阿诚】
「至美里面放了什么?」
【至美】
「酱鹅肝」
【阿诚】
「啊酱鹅肝怪不得这么好吃」
【阿诚】
「酱鹅肝是世界上三大美味之一。!?」
【至美】
「是的」
【阿诚】
「是真的吗?」
【至美】
「当然是真的~从店里的冰箱里拿的~」
【阿诚】
「没跟逸美
说吧」
【至美】
「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会注意到」
(但逸美却意外的发现了!)
【至美】
「哎,大哥哥!」
【至美】
「吃完饭,玩游戏好吗?」
【阿诚】
「好!」
在樱树林里行走时,至美突然问。
【至美】
「哎?我要给你看有意思的东西。」
啊?
真奇怪
在樱树林里说的话与『梦』里的话一模一样。
【至美】
「想看吗?」
【阿诚】
「想看」
【至美】
「那猜拳,如果赢了就~」
猜拳???
【至美】
「开始~~一二三」
【阿诚】
「嗨!」
我一下想起上次输了的事,就毫不犹豫的出了『石头』。
【至美】
「至美赢了~~」
是的,至美出了『布』。
【至美】
「那暂且先不让大哥哥看了」
难道
无论是酱鹅肝的事,还是樱树林里的话都像在说明历史
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且又进行的那么自然。
到目前为止,我经历的历史好像完全发生了变化。
例如,至美一次也没去过神社。
而且也没有对我说受伤的事。
去展望公园也是第一次
但也没什么
如果总发生同样的事,会很无聊的。
只有发生意外的事,生活才会有意思。
【至美】
「快点去做有意思的事~」
至美拉着我的手,向展望公园走去
今天的心情不错
到达展望公园后,我们坐在石头的瓷砖上。
至美立即从空篮子里慢慢地取出折纸。
【至美】
「猜猜~~」
【阿诚】
「是折纸?」
【至美】
「对了~~」
【至美】
「哥哥会折纸吗?」
【阿诚】
「会!尤其是乌龟!?」
【至美】
「哎!是真的吗!」
怀疑的眼神
【至美】
「即使是老手折乌龟时,也会失败。」
【阿诚】
「知道。不是说桃栗3年龟8年吗?」
【至美】
「啊这话只有那些折纸迷才知道?」
【阿诚】
「从一个女折纸迷那里听说的」
【至美】
「噢」
【至美】
「但只有理论,是不能折纸的,经验和感觉才是最重要
的」
还是怀疑的目光
【阿诚】
「我现在就折给你看!」
(这还是至美教我的?)
【至美】
「试着折折?」
至美把一张折纸放在我手里。
【阿诚】
「看好了」
【至美】
「我已经睁大眼睛了」
我想着至美教我的折法,快速的折起了乌龟。
折,折,折
【阿诚】
「先往里翻,再折左边」
【至美】
「真厉害,这是最难的地方」
听到赞扬我有点得意。
哈哈哈哈~
折折折
--停住了。
【阿诚】
「啊」
【至美】
「为什么在这停住了!」
【至美】
「还是没有折出来!」
【阿诚】
「不,这」
【至美】
「没办法了吧。还是至美教你吧~」
【阿诚】
「好」
【阿诚】
「折出来了!」
【至美】
「那儿呢?」
【阿诚】
「这儿~样子出来了~~」
【至美】
「」
【阿诚】
「样子不错吧?」
【至美】
「只能打63分?」
【至美】
「龟壳这儿有点松」
至美老师还是非常严厉。
但我还是有点沾沾自喜。
上回62分,这回63分。
(但还是加了一分!)
(这就是进步的证明)
(再折37次,我肯定得满分!)
我发现自己已经迷上了折纸。
至美干什么呢,我看了看
【阿诚】
「哇!!」
(又在折不同的东西!)
【至美】
「厉害吧?」
洋洋得意的说。
我拿起其中一个,问。
【阿诚】
「这是什么?」
【至美】
「有头盔的螃蟹」
【阿诚】
「那这个呢?」
【至美】
「八岐的大蛇」
【阿诚】
「」
【至美】
「这是『毛利元就』,这是『小猫』,这是『冲绳会
议』」
但仔细一看,好像都差不多
(尤其是冲绳会议这个!?)
【阿诚】
「至美,还有一个?」
有点紧张。
有点不好意思。
【至美】
「这个?」
【阿诚】
「这个皱皱巴巴的是什么?」
【至美】
「这个是」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大哥哥笑的时候的样子!」
【阿诚】
「」
【至美】
「嗯~」
【阿诚】
「哈哈」
【阿诚】
「比毛利元就还帅~」
【至美】
「是吗?至美可是充满自信折的~」
【至美】
「所以」
【至美】
「当作纪念送给你~」
至美把『我』放在我的手上。
【至美】
「至美送的一点小礼」
有皱纹的笑容
至美折的
(或许真的很像)
一边想着
【阿诚】
「多谢。」
我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口袋里。
至美满面的笑容,温柔的看着我
这之后,我与至美又折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何时才发现我已经被至美感化了,有种回归童年
时代的感觉。
折纸全折完了,有黑的,白的,银色的,金色的。
啊
还有一张白的。
我完全沉迷在折纸里,把这件事忘的干干净净。
至美把堆积成山的作品放到了空篮子里。
至美盖上盖子,按下别扣。
【至美】
「回去吧?」
至美很高兴。
但我有点后悔。
17号的事
真想再看一眼消失在海那边的17号飞机
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白色的机影。
在无风的海上划过了一条白线
但我最后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我和至美自然而然的拉起手,离开了展望公园。
【至美】
「今天高兴吗?」
【至美】
「今天可是收获的一天。」
【阿诚】
「是的」
【至美】
「哥哥高兴吗?」
【阿诚】
「当然很高兴了」
我回答道。
【至美】
「好~」
这个时候,天有点凉了。
但手里还是热的。
这是至美的缘故
【至美】
「哥哥?」
【阿诚】
「嗯?」
【至美】
「至美想给哥哥看样东西?」
【阿诚】
「哎!?」
【至美】
「这应该可以让哥哥看的」
至美说着就把我拉到了路边的丛林里。
难道
这是意外的事。
不,应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昨晚没问至美『伤口』的事。
我总想着如果不问,可能就不出事了。
【阿诚】
「」
我不知怎么说。
喉咙很干。
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至美闭着嘴
背朝我。
【阿诚】
「」
啪嚓
至美把上衣卷到脖子上
小巧的背部。
看到了背上的那条深深的『伤痕』。
(至美)
但我没有退后一步。
而是认真的看着。
凄惨的伤痕,但这伤痕也是至美身体的一部分。
--锯齿状的伤痕。
--凹凸不平的伤痕。
--已变成紫红色的伤痕。
我现在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这种悲痛。
至美要把衣服放下来。
在这之前
我抱住了她。
抱住了至美的背部紧紧地紧紧地
我早就想这样了
从后面看不见至美的表情。
只是感觉这柔弱的肩膀在颤抖着,只有通过这个我才能
领悟到至美的心情。
【至美】
「至美与大家是一样的」
【阿诚】
「我明白」
【至美】
「?」
【阿诚】
「不用说我也知道」
【至美】
「」
【阿诚】
「至美」
【至美】
「」
我们就这样站在树林里。
至美的背上很热。
已感觉不到伤痕的存在。
这个伤痕是至美的,也是我的伤痕。
我像和至美融合在了一起。
我与至美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手里能感到至美那跳动的心。
这是生命的震动,温和又不失活力
心中的爱越来越强烈。
真想一直就这样抱着至美。
直到永远
【至美】
「谢谢」
话中充满了悲痛
【至美】
「啦啦,至美,哥哥~~」
【阿诚】
「至美?」
【至美】
「嗯?干什么,哥哥?」
【阿诚】
「至美喜欢鬼屋吗?」
【至美】
「啊?」
【阿诚】
「不喜欢?」
【至美】
「嗯~很喜欢~」
【阿诚】
「好!我们回去后就到游乐园!」
【至美】
「哎!带我去?」
【阿诚】
「好」
【至美】
「好~~」
【至美】
「肯定吗?」
【阿诚】
「肯定」
【至美】
「可不要说忘了」
【阿诚】
「不会的」
【至美】
「那,拉钩?」
至美用小指头和我拉钩
【至美】
「已经拉钩了~」
【至美】
「如果说谎,怎么办?」
【阿诚】
「」
【至美】
「怎么办」
【至美】
「那就扭一下脸?」
【阿诚】
「好」
我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们只拉着小手指头,朝月光沙滩走去
我,逸美,至美一起在月光沙滩吃了晚饭。
【至美】
「螃蟹大相扑真好玩~」
至美很兴奋的对逸美讲起了今天的事。
逸美一边笑着,一边听着。
喜气洋洋的晚餐
没有看到一点阴郁
无论是至美还是逸美的脸上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逸美】
「但,至美?」
【至美】
「嗯?」
【逸美】
「你知道,冰箱里的猪肝到哪了?」
【至美】
「哎!?」
【阿诚】
「猪肝」
我的味觉也太差了
过了10点至美说累了,一边揉着惺松睡眼,一边
上了2楼。
于是出现与上次一样的状况,只有我与逸美两个人。
我准备立即回小屋。
因为我怕呆在这儿,会发生与那天同样的事。
一直寻求机会告辞,但机会一直没有来临。
逸美仍不知厌烦得说着她那些无聊的事
逸美好像看出我一直在寻找告辞的机会。
从至美睡觉那时起,正好过了2个小时。
手表的显示日期处已经变成了6号
【阿诚】
「那,我该告辞了」
我正要站起来。
【逸美】
「阿诚!」
逸美急忙挽留我。
【阿诚】
「干,干什么??」
【逸美】
「阿诚我想继续今天的谈话,可以吗?」
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种出乎预料的不祥的预感
【阿诚】
「逸美,我真的必须走了」
【逸美】
「阿诚你知道吗?关于至美身上伤痕的事」
【阿诚】
「这些话等明天再说吧!」
【逸美】
「你为什么那时就断定至美是我的亲妹妹?」
【阿诚】
「逸美!」
我立刻朝楼梯瞅了瞅。
还好至美没有下来
我小声说
【阿诚】
「如果至美听见了,怎么办!?」
我这样说。
听了我的话,逸美也瞅了瞅楼梯那边
【逸美】
「没事那孩子一旦睡着了,就不会被吵醒」
【阿诚】
「没这回事!上次就」
【逸美】
「上次?」
越来越焦躁了。
真想全都说了--我拼命地克制住这种冲动。
【逸美】
「哎?为什么这么断言?」
【逸美】
「阿诚,告诉我!我也想知道!真相!」
【阿诚】
「」
全都说了
置之不理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
逸美虽然也有错,但我也无能为力。
但
【逸美】
「至美与我是真的」
【阿诚】
「逸美!!」
【逸美】
「血缘关系」
【阿诚】
「!!!」
【逸美】
「有没有呢」
【逸美】
「阿,至美」
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至美】
「这是真的吗?」
【至美】
「是真的吗?」
【逸美】
「」
【至美】
「至美不是姐姐真正的妹妹?」
【阿诚】
「不对!至美与逸美是」
【至美】
「说谎」
【至美】
「大家大家
都在骗至美」
【阿诚】
「至美!拜托你听我说。」
【至美】
「说谎!!」
至美跑向月光沙滩!
【阿诚】
「至美」
我毫不犹豫的越过扶手,朝月亮沙滩跑去。
对,就这样!为了抢在她前面!
--好疼!
身上一阵剧痛!
由于沙子的缘故,我扭了一下脚。
就在这时,至美从店的一侧跑了过来。
我抓住了从正对面跑来的至美的肩膀。
至美哭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手背怎么擦都擦不净。
【至美】
「大家大家都在骗至美」
【阿诚】
「不是!至美,你听我说!」
我使劲地摇着至美的肩膀。
听到我的厉声训斥,至美畏怯了
但,到底怎么解释才好?
告诉她时光停止流逝的事
用别的方法
【阿诚】
「至美,听我说好吗?」
至美继续哭着。
我眼睛的一角里,映入了茫然地一直站在台阶上的逸美
的身影。
【阿诚】
「至美与逸美是有血缘关系的真正的姐妹」
【阿诚】
「我向你解释」
【阿诚】
「至美是在21年前出生的」
【阿诚】
「出生1个月后就被人绑架了」
【阿诚】
「绑架犯,在犯罪之后地第7天,在司纪杜神社倒塌事
故中死亡」
【阿诚】
「那时至美就与那个犯人在一起」
【阿诚】
「至美背上的伤就是那时造成的」
【至美】
「」
【阿诚】
「于是3年后,在神社再建时,至美被人发现了」
【阿诚】
「但不知为什么,至美的身体在这3年里没有任何变化」
【阿诚】
「所以许多人认为至美不是那个婴儿」
【阿诚】
「于是招致了许多关于你的血缘问题的误解」
【至美】
「」
【阿诚】
「但至美。那个婴儿确实就是你」
【阿诚】
「至美背部的伤痕是最好的证明」
【至美】
「」
【阿诚】
「所以在这3年里,你就没有成长!」
【至美】
「哥哥,为什么?」
【阿诚】
「什么?」
【至美】
「为什么说谎?」
【阿诚】
「不是说谎!」
【至美】
「是不是你认为可以骗至美?」
【阿诚】
「说什么至美,为什么不相信我?」
【至美】
「没有理由相信这种话!」
【阿诚】
「至美」
【至美】
「不要再说慌了!」
【至美】
「爸爸,妈妈,姐姐,大哥哥都说谎」
【至美】
「真讨厌」
【至美】
「非常讨厌!」
【至美】
「大家都很讨厌!!」
至美挣脱开我的手。
至美转身就要跑。
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衣服角。
至美倒在了砂滩上。
就在此时
--叮铃!!!
(又是它!!!!!)
至美捡起铃铛,站了起来。
至美又跑了出去。
我刚要从后追上去!脚刚碰到沙子就感到
--一阵剧痛!
这种痛通过神经一直传到脑子里。
我的双腿失去了力量。
我咬紧牙关,忍着疼痛。
(不能让至美这样跑了!)
至美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我开始跑每跑一步,全身都感到疼痛。
但我必须跑。
必须追上至美。
不能再失去至美。
不能再失去至美的笑容。
(发誓不让至美再受第二次伤害)
我忍着疼痛,迈出脚步。
但无论怎么跑,至美的背影越来越小。
至美消失了
在防波堤的方向消失了
我无力地摔倒在砂滩上。
脑中一片空白。
意识渐渐地模糊了
【阿诚】
「至美」
感到凉凉地东西打在额头上
(是雨吗?)
于是我终于醒了过来。
必须去找她,是的必须去
要快点去找至美
到神社
到其他地方
已经知道目的地。
当然是神社。
至美肯定会到神社。
如果不去,那历史就不会重演。
我丝毫没有犹豫。
(必须先到神社)
我忍住疼痛,拖着双腿,向神社跑去
到达神社的阶梯前时,雨开始下大了。
我用手背擦去顺着额头流下的雨滴。
两腿已经麻痹了。
我抬起沉重的双腿,迈上第一个阶梯。
身体失去了平衡,几乎要倒在地上,我用一只手撑住,
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平衡。
就这样我谨慎地开始攀登这长长的石梯
在阴暗中,白色的神社浮现出来。
雨点打在屋顶上,形成了一片薄雾,覆盖在神社上。
神社看上去是那么的虚无飘渺。
完全与那天同样的情景。
大颗的雨点打在地上
全世界都是下雨的声音
淋湿的身上已经没有一点热气。
冻僵的身体已经不能活动。
我在水中艰难地行走
阴冷的神社里,没有发现至美。
我在入口的阶梯上,蹲了下来。
一直望着被雨笼罩的神社。
我缩起颤抖的身体,想以此取点暖。
象冰一样的手指放到口袋里。
--碰到了什么东西。
慢慢拿出来。
『我』
至美折的『我』
【至美】
「这是」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哥哥笑的时候的样子!」
我抚摸着已经被雨水泡软了的折纸。
(至美)
至美一定会来这。
我在思考,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治愈伤痕
抚平心中的创伤
(如果能让她相信--她有血缘关系)
至美在这神社时,时光停止了流逝。
(怎样才能证明--时光停止流逝?)
我一边看着屋檐上流下的雨滴,一边等着至美。
(至美的笑容)
(不想失去那天使般的笑容)
只有手里的折纸还残存着一丝暖意
早晨终于来到了。
大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变小的样子。
神社的院内笼罩着浓雾。
在这白雾里隐约闪出一个弱小的身影
肩上,头发上,都沾满了雨水。
身上象缠了一条神圣的光带。
被雨淋得水漉漉的少女,低着头走来。
她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当她正逼近长长的石梯的正中央时
我站了起来。
大雨中,我朝少女走去
腿脚的痛,身上的冷,已经都感觉不到了。
感觉在水上浮了起来
只是看着少女,慢慢地走去
少女突然抬起头。
她发现了我,不禁张开了小嘴。
少女站住了,茫然地望着我。
距离慢慢地缩短
少女越来越近
于是
我站在了她面前。
在至美的面前
【阿诚】
「时光停止流逝」
【阿诚】
「真是太荒唐了」
【阿诚】
「如果是童话还可以相信」
【至美】
「」
【阿诚】
「但是,既是在这无聊的世界里,我也有美好的回忆」
【阿诚】
「优夏那爽朗的笑声」
【阿诚】
「阿遥那不合常理的行为」
【阿诚】
「沙纪生气时的样子」
【阿诚】
「逸美那能包容一切的温和」
【阿诚】
「都是最珍贵的回忆」
【至美】
「」
【阿诚】
「但」
【阿诚】
「我最宝贵的是」
【阿诚】
「你,至美。」
【阿诚】
「我想一直都能看到至美那纯真的笑容,天使般的笑容」
【至美】
「」
【阿诚】
「至美」
【阿诚】
「我下面说的话,信不信由你」
【阿诚】
「如果你不相信」
【阿诚】
「我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阿诚】
「结束一切」
【阿诚】
「结束一切瓜葛」
【至美】
「」
【阿诚】
「我在6天前的这个时候,在神社里时,时光也停止了
流逝。」
【阿诚】
「我曾经同至美在一起度过了6天的时间」
【至美】
「」
【阿诚】
「至美,你是怎么知道海水是咸的?」
【至美】
「哎?」
【阿诚】
「海水为什么是咸的?
是因为大海是由月亮的眼泪形成的
所以它是咸的」
【阿诚】
「圆圆的月亮,独自一个人,感到非常孤独,每天晚上
都在哭。抽抽哒哒地哭」
【阿诚】
「圆圆的月亮是感到非常寂寞,在她的泪水中生了孩子
,许许多多的孩子」
【阿诚】
「写作海之月,就是水母」
【阿诚】
「至美想变成水母那样吗?」
【阿诚】
「象水母那样,软软的,在大海上随波漂流」
【至美】
「大哥哥」
【阿诚】
「你还没听我的梦想呢?」
【阿诚】
「我的梦想就是,娶一个温柔的妻子」
【阿诚】
「当我累了一天,下班回来时,她能给我端杯热汤」
【阿诚】
「替我准备好洗澡水给我斟好日本酒」
【阿诚】
「孩子们夹在我们中间,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阿诚】
「夏天时,敞着窗户,一家人一边听着风铃声,一边看
着棒球赛」
【阿诚】
「冬天时,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吃着蜜桔」
【阿诚】
「不需要任何特殊的事只想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
【阿诚】
「妻子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很香」
【至美】
「为什么?
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张开手掌。
里面有被雨水浸湿了的皱巴巴的『我』。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它,把它折回了原来的正方形。
我蹲在至美旁边,开始折。
地面是湿的,纸也是湿的,所以总折不好。
但我仍在仔细地折。
小心地折
【至美】
「这种折法」
出来的是
【阿诚】
「是至美17号」
【至美】
「怎么会这样?」
【至美】
「这种折法只有至美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阿诚】
「」
【至美】
「是真的吗?」
【至美】
「时光停止流逝是真的吗?」
我默默的点点头。
【至美】
「说谎」
【阿诚】
「不是说谎」
【阿诚】
「至美,不是说谎」
我抱起至美。
轻轻的抱着
于是我的手伸到了至美的衣服里。
轻轻的碰到了伤痕。
【至美】
「大哥哥你」
【阿诚】
「至美」
【阿诚】
「我喜欢至美」
【阿诚】
「喜欢至美的全部」
【至美】
「」
【阿诚】
「我想呆在至美的身边」
【阿诚】
「永远在至美的身边」
【至美】
「大哥哥」
我与至美接吻了。
好柔软的嘴唇
我感到一阵凉气
鼻尖碰到了光滑的脸颊上。
还残留着幼儿般的气味。
在这无邪的气味里,我感到充满了活力的生命。
(至美还活着)
终于,离开了至美的嘴唇。
我们紧紧相拥。
至美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大声哭着。
她的伤痕慢慢变热了。
【至美】
「至美也喜欢」
【至美】
「大哥哥」
【至美】
「非常喜欢」
【阿诚】
「至美」
【至美】
「好温暖」
【至美】
「大哥哥的胸口」
【至美】
「好温暖」
我与至美相拥在一起,任凭雨水浇注在我们身上。
两人的身体就像融合在了一起。
大雨还在下着。
但我们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因为我们的身体正在象火一样的燃烧
●4月7日●
晴空万里。
真令人想象不到昨天下了雨。
下午,我与至美手拉手在暖洋洋的海边散步。
【至美】
「大哥哥?」
【阿诚】
「嗯?」
【至美】
「去拜庙,好吗?」
【阿诚】
「拜庙到哪儿?」
【至美】
「还没决定!」
【阿诚】
「???」
【至美】
「到那个神社~」
【阿诚】
「神社!?昨天不是由于地震,神社坍塌了吗」
【至美】
「没关系。鱼腐烂了还是鱼,对吧?神社塌了还是神社」
【阿诚】
「」
【至美】
「去不去~」
坍塌的神社
曾经威严的神社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不知应该朝哪儿参拜,我们只有冲着瓦砾中央拜了拜。
参拜完了,下了神道的阶梯时。
至美突然说
【至美】
「昨天至美与大哥哥在这儿接吻了」
【阿诚】
「至美,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阿诚】
「自己知道就行了」
【至美】
「是这样的」
至美诡秘的笑了。
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至美】
「大哥哥?」
【阿诚】
「?」
【至美】
「想接吻吗?」
【阿诚】
「嗯!?」
【至美】
「想接吻吗?」
【阿诚】
「好」
【至美】
「不行?」
【阿诚】
「」
【至美】
「这样至美会破坏约定的~」
【阿诚】
「约定???」
【至美】
「不去游乐园了」
【阿诚】
「什么???」
【至美】
「去游乐园的约定。如果被打破了,怎么办?」
【阿诚】
「那次拉钩?」
【至美】
「是~」
【阿诚】
「」
【至美】
「那就只亲亲脸?」
至美仰起脸
怎么办?
嗯
我正要亲这柔软的脸
【至美】
「啊!」
至美突然说。
【阿诚】
「怎么了?」
【至美】
「不行!我忘了!」
【阿诚】
「什么?」
【至美】
「明天开学典礼」
【阿诚】
「开学典礼?」
【阿诚】
「但已经过了渡船的时间」
【至美】
「」
【阿诚】
「怎么办?」
【至美】
「」
【阿诚】
「至美?」
【至美】
「」
【阿诚】
「至美???」
【至美】
「好!就这么办!」
至美一转身。
什么都没说,就开始爬石梯
【阿诚】
「至美你到哪儿!?」
【至美】
「必须参加开学典礼!」
【阿诚】
「啊?」
【至美】
「再来一次」
【至美】
「再来一次!」
【阿诚】
「什么?」
【至美】
「决定了!?」
【至美】
「再来一次时光停止流逝!」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