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乐章逝者的安魂曲(1)
“还有很多问题。”
听到小兰说的话,小五郎很无奈又恼怒地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你嫌还不够烦吗?安安心心地帮我看好侦探事务所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小五郎的心情并不好。
“有什么关系嘛,爸爸你可别小看我啊!”
“小兰姐姐把侦探事务所整理得很好啊。比毛利叔叔离开时干净多了。”说这话的人非柯南莫属。
“哼,你小子就知道躲在小兰旁边,再多废话……哼哼!”
“爸爸不许欺负柯南!”
已经进入第六天。
今天也有调查一科和管辖的刑警在选手居住地进进出出,小五郎就利用这个时间带柯南回到事务所办些琐事——将柯南交由小兰处理。
小五郎在事务所遇见休息在家的小兰,商及此事时,在柯南和小兰的合理抗争下,小五郎妥协了。结果,由小兰的提议,决定一起吃午饭。
当然,小五郎是指望小兰的荷包,还有久违了的啤酒。
“难道我的价值只有一碗饭吗?”柯南暗自苦笑。
难得柯南、小五郎和小兰个人“长时间”没碰头了,于是小五郎提议到附近一家比较清静的餐厅。
“昨天,我做过统计。”小兰说着就由手提包中拿出笔记本。
“真受不了……你到底要……”
“什么事?”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先从看来和这个事件没有直接关联的事件来看……”小兰说,“新曲的乐谱为什么多一份?井上把这一份乐谱藏在哪里?还有,柚纪子的母亲与井上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明白吗?”
“可是,他们只是情人的关系吗?或是以身体为代价得到什么东西?这才是问题核心。”柯南听到这些不由得对小兰另眼相看。
“当然,当然。”
只要是出自小兰之口,哪怕是微不足道如咖喱饭之做法,小五郎在大多数时间里都得听下去。
“小兰姐姐是这个家里的命脉。”连柯南也常说这句话。
不过,柯南一旦想到自己的将来,也不由得为自己的命运暗自唏嘘。
“还有,企图伤害真由美的凶嫌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目……目前还没有。”
“其次是关于矢木的事,果真没有他杀的嫌疑吗?”
“他死于心脏麻痹呀……”
“可是,如果是制造极度恐惧的因素导致他心脏麻痹呢?”小兰为此特地去图书馆查了资料,“而且,矢木为什么会陈尸井上的家里呢?”
“我听目暮说,他到井上家找那个叫什么的女佣。”小五郎回答。
“那个女佣也有说谎的可能。就算是真的,井上回来了,
矢木为什么还要留在那儿不逃走呢?”
“也许他在逃走之前就已经完蛋了吧!”
“是有这种可能。还有,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草坪上?”小兰双眼盯住笔记本,一条条地往下读。
“应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小兰姐姐,我想只有这个可能。”柯南说。
“不可能从地下冒出来吗?”小五郎问道。
“又不是结头菜。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位置就很奇怪了,因为在鹰架的下方,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应该是靠外面一点。”小兰一面说,一边笔划给小五郎看。
“因为是在半夜里死亡了,掉下来以后也不可能有移动过……”小兰说着放下笔记本,“在发现尸体之前,我在二楼看过那个鹰架,并没有看到尸体,虽然不能说是决定,但是也没有看到上衣。”
“也许在你看鹰架之前,他已经掉到草坪上了。”
“不可能的。后来我和井上先生回到客厅时会看到草坪,如果有尸体,在那时就会看到的。”
“啊!真复杂,一团迷雾……”小五郎的大脑显然已经败给了小兰的快嘴利剑了。
“啊!一团迷雾……是啊!”柯南也表示感慨。
“不要学我。”
“……然后是火警。”小兰继续说道:“对,那又是谁纵火呢?胶粘剂的燃烧力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自燃。”
“如果能自燃,岂不是到处都是火灾了。”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纵火……就是火灾。纵火者不是女佣就是井上先生了。”小兰说道.“可是,为什么要纵火呢?”
“也许想烧毁什么东西,例如乐谱……”柯南说。
“嗯,有可能。应该是一些不愿意被警察看到的东西!”小兰皱了皱眉头,“但是,藏好就没事了,房子那么大,找个地方藏,何必纵火。”小兰有些想不通。
“嗯,小兰姐姐。那么是不是想烧上衣?”柯南提醒道。
“那上衣藏起来也不难啊!”
“是啊,对。跟自己的衣服混在一起就行了。”柯南说着,看了看小五郎和小兰,今天小五郎和小兰都穿了相同色泽的深色上衣,“但事实上上衣和鹰架都烧掉了。”
“有关火灾的部分也在进行调查中,但是棘手的是找不到纵火的证据。而且,事情发生在这栋房子里,只要井上先生不追究,最后恐怕还是不了了之。”小五郎陈述目暮的意见。
小兰皱着眉头,看看笔记本,说道:“还有,那个矢木的死八成也一样。”
“目暮对我说,没有他杀的迹象,只是情况有些怪异,这样还不够条件成立专案小组。对矢木的生平交友情况都调查过,找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小五郎解释情形。
“井上先生很依赖矢木。”小兰抬起头对着小五郎说,“爸爸,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是那个窃听装置,我怀疑矢木去安装的。”
“有这种可能。”
“找到窃听器了吗?”
“昨天为了要证实杀人现场是哪个地方而检查每一个房间时,我请刑警顺便寻找窃听器。”
“找到没?”
“没有,也就是说凶手已经把它拆除了。”
“动作还真快。”
“那个录音机也详细检查过,但是没有指纹。布置那个东西的人十分谨慎。”
“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
“他们是不可能去安装窃听器的,所以我想还是和矢木有关。”
“爸爸是说有人收买矢木去安装那个东西,偷听别人的练习……那真是太不公平了!”小兰显得很气愤。
“可是,依井上先生的说法,到第三天时,还不可能有人能完全演奏那首曲子。因为七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录音机在那个时间就被发现了,效果应该是不大的。”柯南说曾在井上家里听井上谈过。
“嗯,但是如果知道是谁干的,他是不是会失去比赛的资格?”小兰问。
“那是当然的。完毕了吗?”小五郎的精神已到了临界点。
“还早哪,现在才开始正式的。”小兰坐直身体说,“现在才谈到杀人呢!”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小五郎显得有些恼怒。
“别开玩笑。爸爸先问你,那个被杀的女人是什么人呢?”
“现在还在调查她的身份,衣服及饰物的照片都已经发布新闻,我想,不久就会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真的是楠知真由美的亲生母亲吗?”
“不是。据调查,真由美的确是楠知夫妇的女儿。”
“除非是另有复杂的内情,否则是不会错的。嗯……”
小兰将得到的信息记录在记事本上,“哦,那么,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说谎?是不是自己先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这种推论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那么,原因在哪里?为什么要编谎言来让自己相信?而且又正好在真由美决定要参加音乐比赛时出现?”
“大概是有人指使吧!”柯南说,“这样可能是扰乱真由美姐姐情绪的最好方法。”
“还有,她把楠知贵子推进水池里的是不是同一人呢?贵子女士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是我在饭店看到她时,我觉得她不像是会使用暴力的女人。”小兰说。
“这么说来,凶嫌另有其人吗?喂,够了。不要故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小五郎觉得头很痛。
“那个人为什么被害,没理由啊?”柯南问,“还有,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第一现场……”
“对,这些当然都是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第一现场在哪里?房间的检查已经完成了吗?爸爸。”小兰问。
“嗯,可以确定第一现场不是在那栋房子里。”小五郎很有把握地说。
“可是,爸爸。”小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小五郎说,
“那位……叫什么来着的,成了神经官能症的那位参赛选手……”
“风间先生。”柯南插嘴道。
“对,他不是割手腕自杀吗?”
“是呀,在浴室里自杀。当然,他的浴室里有血液反应,可是和被杀的女人血液不同。波月有证明。”
“这样啊,原来如此。”这条线索好像也碰到了瓶颈。
“嗯,小兰姐姐提出的这一点……”柯南对着小五郎,“如果在同一间浴室杀人,血液反应就成掩护作用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小五郎冷淡地对着柯南不信任地说,“好像你懂得很多嘛。”
“啊,这……这是我从毛利叔叔身上学来的嘛。”柯南对小五郎说时笑得有些不自然,“我是毛利叔叔的学生嘛!”
——唉!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再这样下去,不知道我会不会精神分裂啊!
柯南独自苦笑着。
“哼,跟我学。”小五郎脸上依然冷笑,但心里好像很乐意柯南这么说。小五郎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人是在哪里被杀的?为什么把尸体送到那栋房子里去?”
“是为了嫁祸给楠知真由美吗?”小兰问。
“有可能。真由美小姐即使没有被逮捕,光是被怀疑,精神就会受不了而崩溃的。”
“仅仅为了嫁祸于楠知真由美就杀人,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人会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而杀人不眨眼呢!”
“真可怕。”小兰说。
“将尸体搬进那栋房子,一定是从某一个入口进去的。找到了吗?”
“嗯,大厅有一个窗户被撬开了,技术非常精巧,没有仔细看见简直看不出来。”
“从窗户搬迸尸体一定很麻烦吧。”小兰说。
“那倒不一定,自己先钻进去,再打开大门将尸体搬进去。”
“哦,原来如此。”
“还有电热炉……”柯南提醒道。
“四个电热炉,那时真让人热得难以忍受。”小五郎下意识地用手松了松领口,“热度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凶嫌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电热炉。”
“对,这么说来,七人之中有一个是共犯。”
“知道电热炉放在哪里的还有一个人吧。”柯南突然道。
“谁?”
“矢木先生。”
“原来如此,也许一切都是矢木安排好的呢!”小兰在此条下面记下“矢木”两字。“那,为什么要用电热炉给尸体加温呢?”
“当然,是为了影响死亡时间的推测……”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吗?”
“喂,这可不是在演侦探电影。”
“好吧,暂时这样,还有那个厨师叫什么的女人?”
“三浦晴子。”
“对,是她早起,使得凶手来不及把电热炉收起来:可是,要使死亡时间的推测出现错误,那得有相当理由,”
“通常这样的话,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吧。”
“对。那么在那一段时间中,谁是肯定自己在做什么?”
“哦,你是说实际死亡时间是在两点,而凶嫌原计划警方误认为是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最大的用意是,那段时间里,凶嫌有不在场证明。”
——那凶手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法吗?
——如果只是为了混淆视听,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根本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用四个电热炉这种手法,这样只会惹人怀疑、欲盖弥彰。
柯南想。
——还有,那杂乱的书架又代表什么呢?电热炉和书架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嗯,这个推理很牵强。凶嫌做了这种安排反而露出狐狸尾巴。只要能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嫌犯就呼之欲出了,然后宣布死者死于十二点或一点,凶手必然会有恃无
恐地提出不在场证明。”小兰推究道。
“那倒不见得,电热炉已经被发现,我想凶嫌也会了解这种情形。”
“说得有道理,真可惜!”
“另外是……对了,就是柯南说的那些书的问题。”小五郎虽然不喜欢柯南,但是对可疑的事情还是有警觉性的。
“对,韦的顺序被弄得乱七八糟,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柯南说。
“也许没有什么大碍……但也不要忽略了这一点。”小五郎听到柯南说话,立刻淡化书架的线索。
小五郎的性格中,嫉妒贤能的缺点也是他人生不得志的原因之一。
“凶手……不一定是凶手啦,先说成是‘那个人’吧。‘那个人’好像不会使用书籍。”柯南说,“使用书籍通常都是先拿下一本,看完之后放回原位,有必要时再拿下一本,顺序应该是不会改变的。而‘那个人’一次把百科字典全部拿下来,到底是做什么用途?”
“其他房间的书有没有被动过?”
“我不知道啦。因为书房的书是毛利叔叔要我排列的,而其他房间的书在上一次地震时也弄得乱七八糟的,都是随便捡起来放回去,所以我不知道凶嫌是否动过这些书。”
“那么,这些书本还有什么用途呢?”小兰问。
“可以当作枕头用!”小五郎开玩笑似的回答,他的回答实在和他本人很相称。
“用那些百科字典吗?头会痛得睡不着。如果那些书能利用的话……能利用的只有重量了。”柯南分析道。
“重量。”小兰点点头,边记在笔记本上边说:“好像有道理。”
三个人说话至此都沉默下来。
一会儿,小五郎深深吸一口气说:“现在,我还要回到那栋房子里去,明天就结束了,希望能够平安无事。”
“没有其他问题了吗?”小兰翻看自己的笔记本说。
“这些问题已经够多了。”小五郎压抑不住恼怒道。
“那,柯南就再拜托爸爸一天了,明天园子找我还有事情。”小兰合上笔记本说。
“什么事情?”
“哼,这怎么能告诉爸爸呢。”
小兰说着,摆出一副拒小五郎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而小五郎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了。
“……的确很像。”小五郎看着小兰,突然想到了真由美,“就是脾气不大一样……”
“爸爸。”突然小兰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小五郎说,“爸爸,我在您来之前,接到目暮警官的电话,说有空叫你去一趟。”
“嗯……嗯?”小五郎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了,好像是为了矢木的案子。”
“那,那柯南怎么办?“
“我和柯南也去!”小兰转向柯南,“柯南,好不好?”
“嗯,好啊。我也去。”
“你们别自作主张!”小五郎忍不住咆哮道,“我去警局,又不是去游乐场!”
“我也要去!”
小兰这种反应,小五郎也早该预料到。小兰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
“叔叔,我也要去。”
“随你们吧!”小五郎说。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目暮说。
“为了表示特殊,用手枪射进一枚子弹吧!”波月耸着肩说。
“那可太好了。刀上没有指纹。尸体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没有找到谜样的刺青,后脑勺也没有长眼睛。”
正经词儿与玩笑话混在一起了。
“对了,掉在尸体旁的白粉是什么东西?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小五郎问道。
“还不知道。”波月摇摇头说:“因为量太少了,化验不容易。但是可以确定不是海洛因或毒药,现在只知道那不是药品。”
“那会是什么呢?”
“化验出来会立刻通知你。”波月打着哈欠走出去。
“噢,对了,”目暮说,“小兰和柯南也来了。”
“我知道。”在一旁的小五郎语气很低沉,“是我带他们来的。”
“那太好了,刚才接到井上先生打来的电话。”目暮微笑道,“他有点事情要找小兰,希望你女儿去一趟。”
“什、什么?要小兰去他家?”小五郎向目暮大叫起来。“到底有多少事情要牵涉到我们身上,还要小兰去他家?到底有什么事!”
“嗯,不是去他家,井上现在是在新东京爱乐会的事务局。”
“我不允许!我不会告诉她的。”小五郎坚定地说。
“毛利老弟,护女心切是可以理解的,我保证井上那家伙不敢对小兰做什么……”
“不行!没有回旋的余地!”
“毛利老弟,别这样。影响办案就不好了……你还记得当警察时的那件事吗?”目暮的话显得平和而深沉,似乎话中有话。
小五郎一听目暮这么说,立刻僵了一僵。
“你又提这件事情!”
“有很多人想知道这件事呢!名侦探!哈哈……”目暮笑得像只老狐狸,拥着小五郎走出门外道:“放心吧,小兰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哦,对了。她可以带柯南一起去嘛!”
“哼!”小五郎的语气明显妥协了。
“你要回到那边去吗?”
“哼!是……是准备要回去!”
“只剩一天,希望不要再发生事情。”
“我会格外小心的。”小五郎嘲讽地对目暮说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拜托你了。对了,小兰到井上先生那里去顺便向他说一下这里矢木调查的状况。”
“……”
“只要跟他说个大概就可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喽!”目暮又吩咐。
小五郎在走廊上把这件事转告给小兰,柯南就站在旁边。
“那就马上走吧!”
“那个井上不像是好人。”小五郎显然很不高兴。
“不用为我担心,爸爸。你该回那里去了吧!”小兰说道。
“嗯……”小五郎很不情愿地点头说道:“要多小心啊!”
“我知道。”
“至少要跟那个人保持一百公尺的距离。”
“那怎么能谈话!”小兰笑道。
“那就打手势吧!”柯南说。
在新东京爱乐会的门口,小五郎、小兰和柯南一起。
“哟!爸爸还是跟来了呢!”
“哼!别说话!”小五郎最后还是决定在去选手居住地之前陪小兰来一趟。
“谁能保证井上这里不会发生什么凶杀案呢?”这是小五郎的托词。
“毛利叔叔不放心小兰姐姐呢!真是位好爸爸!”柯南在一旁笑道。
“你小子别废话!”小五郎恶狠狠地对着柯南,“早知道我就把你留在家里,用铁栅门关起来!”
“爸爸,我们家哪有铁栅门,你当是监狱啊!”
推开写着新东京爱乐会的门,小五郎、小兰和柯南走进去时,办事员田村智美正在打大哈欠。
“啊,对不起。”但她并没有因此就脸红,神色坦然地看着三人说:“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井上先生……”
小五郎报出自己的姓名,里面酌门立刻打开了,井上走了出来。
“三位一起来了,请进吧。”井上满脸笑容。
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材料。
“这些东西对我来讲真是太伤脑筋了。”井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比任何乐器都复杂。”
一番寒暄之后,于是小五郎开始说明调查情况,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像小兰所列举的谜题虽多,但几乎都得不到答案一样。
“目前就是这样,大概今天能够得到一些新的消息。”
第七乐章逝者的安魂曲(2)
“辛苦了,还剩下一天,请多帮忙。”
“是的。”
“还有…..”这时候田村智美送茶进来,井上停下话,等她放下杯子走出去,才又继续说:“有件事想请你女儿小兰帮个忙。”
“希望有我能够尽力的地方。”
井上从办公桌的大抽屉里拿出手提包,再由手提包中拿出一本很厚的书。
“希望你能替我保管这个东西。”
“这是…..”小兰翻开书才知道是乐谱,她兴奋地眸子发亮脸泛红。
“这是为这一次比赛而作的新曲。”井上说。
“可是,不是只有七份吗?”柯南问。
“是风间的那一份乐谱吗?”小兰也接着问。
“不,他的那一份已经处理掉了,这是另外一份。”
“原来就有八份吗?”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吩咐印七份,连在哪一家印刷厂印乐谱都是保密的。可是,后来厂方他们说接到电话吩咐要印八份。”
“是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是男人声音,假借我的名字……”
“也许是……”
“也许是矢木,因为他知道那家印刷厂。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一份不能被偷走。”
“干脆把它处理掉好了。”
“我也想过要这样。在决定印七份时,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而且还发生凶杀案,虽然只剩下一天,但不知又会发生件么事,乐谱有可能会遗失或损毁,所以
我想就留下这一份备用。”
“哦,是备用。”
“不错,乐谱如果放在我家会受到注意,也有可能会失窃,这里晚上没人留守,而且我也很少在家,不得不请你帮忙。”
“是,我会妥善保管。”小兰回答道。
“那就拜托了,我现在还要到成田机场去接史塔维兹。”
“他今天到达吗?”
“决赛那天我会邀请你们来参观,请务必赏光。”
“我很高兴能够参加盛会。”
三个人和井上一起离开局长室。令小五郎感到不快的是,井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然而当他们走到门口时,终于有事情发生了。
外面有一个女孩与田村智美正在争执什么。
“你这样说我就没有办法了……”田村智美好像不胜其烦的样子。
“田村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井上问道。
“先生,是这个人……”
“我叫滨尾由利子。”
那个女孩对井上自我介绍,看起来大约有十八、九岁,穿大学生式的衣着。
“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我母亲。”
“我这里不是警察局,不过正巧现在有位侦探先生在这里。”井上表情困惑地说。
“有什么事可以到我的事务所里来,不过先要预约,这几天我也没空。”小五郎冷淡地说。
——见人就摆架子,以为自己是财团社长啊!
柯南叹了口气。
“事情不是那样。”女孩的口吻十分紧张,“我母亲是来这里应征比赛期间的厨师的。”
“哦,可是实际上厨师是叫做三浦的女士。”
“但母亲说她要到这里未的。”
“啊!”田村智美突然插嘴道,“那个人的确来过这里。”
“后来呢?”
“矢木先生决定录用她,但是第二天她又打来电话说她不做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滨尾由利子问道。
“是的。所以矢木先生才又决定采用后来的三浦女士。”
“奇怪,我母亲是那么渴望做这件事。”
“对不起,我认识警视厅的人……你母亲失踪了吗?”小五郎说。
“是的。”她点点头说,“我读书的大学离家很远,所以住在宿舍里,因为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母亲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她说自己正好闲着,又喜欢音乐,所以很高兴地去应征当厨师。”
“原来如此。”
“可是我昨天回家,母亲并不在家,我想她也许到这边来了,但她没有和我联络就太奇怪了。因为她过着独居生活,如果要出远门都会和我联络的。”
“会不会是去旅行了呢?”
“我看房间里的情形就知道她并没有去旅行,她一定是准备当天就要回来的,用过的碗还泡在水里,行李箱也在房间里,我问过邻居,都说一个多星期没看到她了,所以很不放心……”
“然后你就来这里?”
“是的。”
“可是,她已经辞掉这里的工作……所以,很有可能她在别的地方发生事故了。”
“爸爸,你帮她问问看吧!”小兰说。
“好吧,你等一下。”小五郎见这件事推不掉了,只有答应下来。
“谢谢。”滨尾由利子轻轻鞠躬道谢。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难道……
柯南突然像是有了觉悟。
——三浦晴子?
柯南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变化。
井上走了之后,小五郎就用事务局里的电话。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滨尾恭子。”
“你能不能说出她的年龄、身体及服饰的特征?”
“可能是……穿黑色套装,因为她正式出门办事时通常都穿这一件,而且,我在衣橱里没育看到这一件。”
“有什么特征?例如手上有烫伤留下的疤痕等等。”
“没有。”滨尾由利子回答后就哭了起来。
小兰急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一定是受伤住院,也许没有办法写信,不要担心。”
“谢谢你。”女孩还在哭泣着。
小兰瞪了小五郎一眼,意思是提醒小五郎以后问话要小心。
小五郎干咳一声,继续问:“你母亲做什么事?有工作吗?”
“不久以前她在一位政治家的家里当厨师,她擅长做菜,所以才想来应征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
小五郎突然想起他以前曾经听谁读过“厨师”这件事。
是在哪里听谁说的?那次像是在一个不适合谈这种事的地方,而且,是谁……
“爸爸,你发什么呆呀?”小兰急躁地催,“快打电话呀!”
“好,我知道。”
小五郎急忙拿起话筒,却又因心急而没拿稳,电话筒摔到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幸好没有摔坏。
“坏了要你赔偿。”田村智美瞪了小五郎一眼。
——真丢脸,毛手毛脚还配上侦探之名。
柯南别过头去,他真想将小五郎从眼前剔除。
“对不起,是我的手滑了……”小五郎紧急刹住,紧张地说,“对,手。那个手……”
是波月说的,那种手是厨师的手……
“爸爸,你怎么啦?”小兰担心地问,“你发什么神经呀?”
小五郎没有回答小兰,他转头看滨尾由利子,“请你跟我走吧!”
想到几十分钟后的情景,内心止不住紧缩地疼痛……
“确认了吗?”小五郎问。
“脸色惨白,差一点昏倒。”白鸟刑警说。
“这也难怪,看到那张被毁的脸。”
“她说身体或手的感觉很像,可是因为变了颜色,所以看不清楚。不过,死者可能去给牙医看过牙病,现在正请牙医检查中。”
由利子被小兰搀扶着走出来,接着出来的像是牙科医生,脸色也泛白了。”
“大夫,怎么样?”小五郎问。
“那个人的确是滨尾恭子女士。”
“不会错吗?”
牙科区生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牙科医生会忘记病人的脸孔,但不会忘记病人的牙齿。而且她最近常来诊所,我确定是她本人没错。”
滨尾由利子跌坐在椅子上哭泣。
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氛充满整个房间,有一段好长的时间谁也没说话。
白鸟刑警露出咬破苦胆的表情,向着哭泣的滨尾由利子走去。
“我很同情你。”白鸟刑警说,“你母亲的名字是叫滨尾恭子吧?”
“是的……那样子,实在太残忍了……”
“年龄多大……住址?籍贯呢?”白鸟故意问这些例行公事的问题,想使对方免于沉浸在悲伤中。
柯南也禁不住低下头。
虽然恐怖、凶杀、鲜血、悲哀在柯南眼里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以此为理由而漠视人性中的怜悯、同情的存在吧。
——无论为了任何理由,这种令人发指的犯罪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柯南默默地咬紧了牙齿。
“我不要紧了,对不起。”滨尾由利子也表现出坚强的个性。
“请问你母亲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我想是没有的。妈妈她心胸宽大,平常喜欢帮助别人,大家都很喜欢她。”停了一下,滨尾由利子补充说:“当然,我并不是百分之百了解母亲的生活,她跟别人也吵过
架,但是对方应该不至于恨她到这样杀害她的程度。”.
“我明白了,有没有需要联络的人?”
“有叔叔在名古屋……”
“好,请到这边来给叔叔打电话。”
小五郎、小兰和柯南等滨尾由利子和白鸟走出之后,互相望一眼。
“哦,那个人手上的英文字母原来是指‘史塔维兹’。”
“爸爸,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说这件凶杀案吗?”
“如果是抢劫杀人,没有必要破坏她的脸孔。”
“凶手一定是不愿意人家知道她的身份。”柯南插上一句。
“那是为什么呢?”小五郎开始思考。
这是和音乐有关的事件之一吗?如果是的话一…
“我想的好像跟你想的一样。”小兰说,“如果她是因为应征音乐比赛的厨师而被杀……”
“那只是推测而已。”
推测不需要花钱吧?照推测,最可疑的人是……小兰说着,仿佛凶手呼之欲出。
“实际上做了厨师的人——三浦晴子。”柯南说。
“不可能吧!”小五郎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她能不能安装窃听器?”
“调查一下吧!而且也要详细调查她的生活背景。”小五郎以疲倦的口吻说,“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爸爸,那正是接近解决阶段的征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小五郎似乎不那么乐观,“如果是三浦,那么矢木和窃听器就无关了。”
“为什么?”
“即使是三浦晴子收买了矢木,她并不需要杀死滨尾恭子,只要找个不能录用她的借口就行了。”
“对,也有道理。真实愈来愈复杂了。”
“那正是我要说的话。”小五郎说。
“我们走吧!毛利叔叔。”柯南立定在小五郎身侧平淡地说道。
“走?去哪里?”
“去解决问题的地方。”
走进大门就听到大厅有弦乐声。
小五郎和柯南循声走去。
“是毛利先生吧?”管辖的刑警从书房走出来,“我正在等您呢!”
“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
“没有。”
“好吧,以后的事交给我好了。”
“拜托了。”这是位言谈中规中矩的刑警。
小五郎送他至门口,将大门锁上。他走到乐声飘飘然的大厅。
弦乐二重奏正在以漂亮的合音结束一曲,演奏者是两位男士——石丸和高桥。
听众则是四名女子,掌声响起。
柯南和小五郎都感到奇怪,是什么样的大风把他们吹在一起?
“啊,毛利先生。”楠知真由美看到他立刻站起来。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
“只有男性是被使唤的。”走下演奏台的石丸说。
“在四位美女听众之前演奏,紧张得不知死了多少细胞。”高桥平日难得说笑。
但现在惹得小姐们都笑不可止。
“原来柯南也在这里。”高桥对柯南说,“作为场外观众,你给我们打打分怎么样?”
“呃?这、这我是不懂的啦!”柯南笑着说。
柯南的确是不太懂音乐,再说碰到这种只听一首曲子的情况下,没有比较,的确是无法评判的。
“哈!这种装傻的本领一定是得自于你的侦探师傅吧!”柚纪子说着盯着小五郎看。
“你……”小五郎一时间也不知用什么话来回击,只得作罢。
——装傻的确是可以模仿毛利叔叔的,但是师傅嘛…
柯南向柚纪子苦笑。
“啊,紧张之后就会感觉到肚子空了。”高桥说道。
“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吃晚餐。”
“真是羡慕你。”小山田有希子说,“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柚纪子取笑道,“刚才的饼干,被你一个人吃掉一大半。”
也许是当时气氛比较欢乐,柚纪子话中也没有明显地带刺,所以小山田有希子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哼”了一声。
虽然距离决赛的日子只剩下一天,气氛却比以前缓和多了,原因可能是都经过充分的练习,大家都胸有成竹吧?
“抑或是越来越紧张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呢?”柯南想。
“您回来我就放心了。”楠知真由美坐在小五郎的旁边说,“我母亲还好吧?”
“你放心好了,目暮警官告诉我说贵子女士只想到比赛的事。”
“妈妈就是那样,”真由美微笑着,隐约有一抹寂寞,“我常常想,万一我出车祸受伤,再也不能拉小提琴,妈妈会不会就不再爱我了。”
“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不会那样。但是妈妈是个很执着的人,她强烈地坚持己见。有时候我在拉小提琴时,会觉得妈妈好像附在我身上。”
“你在讲什么神怪故事!再说,你自己也很喜欢拉小提琴吧?”
“是的。但是,我不能预测在这次音乐大赛结束之后,我将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独自生括,还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真由美潮湿着双眼。
“我得去打个电话。”小五郎逃也似地站起来,走出大厅准备上二楼。
这时,三浦晴子从餐厅走出来。
“侦探先生,要吃晚餐了。”
“知、知道了,我……我先去打个电话,请先吃吧!”小五郎突然看见三浦晴子,不由得一怔,在嫌犯之前有些慌张,连话也不会说了。
“好的。”…
小五郎心想:这个温顺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三浦晴子向着大厅走去,却又停下脚步:“侦探先生……”l
“有什么事吗?”
“您能不能抓到凶手呢?”
“这个……也许不能马上抓到,但我相信凶手一定会被逮捕归案的。”
“那就请多费心了。大家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但其实他们是很紧张的,希望能够让他们都很放心地参加比赛。”
“我们正全力以赴。”
“是,对不起,我不该多话,还有……”
“还有什么呢?”
“水果刀找到了吗?”
“好像还没有找到,因为这栋房子太大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一直挂在心上,因为曾经有过例子,风间用刮胡刀割破手腕。”
“你是怕有人偷水果刀去做自杀的武器吗?”
“不,我只是感到不安。”
“遗失水果刀并不是你的责任,不必放在心上。”
“听这么说我就……对不起,打扰您了。”
三浦晴子走出大厅后,小五郎也上了二楼。
——三浦晴子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用意?
一旦有所怀疑,任何事看起来都很怪异。小五郎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样偏执。
打电话是个借口,为了要避开真由美。其实自己也感觉到是应该发现一些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是,毛利老弟吗?”听声音就知道目暮的心情很开朗,“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
“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了。”电话里传来目暮翻纸窸窸窣窣的声音,“死者叫小烟妙子,她的独生女儿在四年前死了,以后就得了精神官能症,经常在医院里进进出出,丈夫早逝,几乎没有什么亲人。”
“是谁来认尸的?”
“一个女人,是死者的远亲。她看到报上刊登的照片而来指认.证实是小烟妙子。据说她只要看到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认为是自己的女儿。”
“换句话说,要使她去误认别人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错。”
“知不知道是谁指使她的?”
“很难知道。小烟妙子独居在公寓里,日常生活也没发生什么问题。那个来指认的女人说有一年没见她,她几乎没有和任何亲友来往,只是最近这三个月来,小烟妙子的精神比以前好,见到邻居也会寒暄几句。”
“最近三个月……那是楠知真由美决定要参加音乐比赛的时候。”
“也许有人告诉她,楠知真由美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感到人生有意义,精神就好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正在调查,但是很困难。那个人不会笨得出现在邻居看得见的地方。
“原来如此。”
原以为能找到更确实涉案的人,结果却困难重重,指望落空了。这么一来,凶手用电炉烤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关于那个叫三浦晴子的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调查出什么来,明天一定要有点收获,再和你联络。”目暮说道。
“好的。”
“你那边情形如何?”
“目前并没有特殊状况。”小五郎说。
晚餐的气氛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尤其意外的是,高桥适时展露了口才,叙述乡下的童年往事,令女孩子们十分着迷。
饭后在大厅休息时——其实也只有真由美、小五郎和柯南三个人在这里休息,其他人都回房去了。真由美把一本书放在腿上,大概是想借用阅读来消除自己的疲劳和紧张感吧。
柯南坐在真由美身边,小五郎坐在他们对面。
真由美对小五郎说:“关于那个女人,查到什么了吗?”
“嗯,在晚餐时我不便说……”
小五郎大略陈述了一下小烟妙子的事,真由美点着头,
露出感伤的神情。
“她完全相信了别人的话……真是可怜。”真由美叹了一口气,“是谁这么残忍?”
“我一定要抓到他。”
虽然小五郎做这样的保证,在极大多数事件上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但他说的时候还是显得自信满满的。
“凶嫌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嘛~…”
“跟那个企图伤害我手臂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杀人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不让我参加比赛?”
“那倒不一定。”
“被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杀不相干的人……太卑鄙了。”
“不要这样钻牛角尖了。”小五郎安慰道。
“真由美姐姐,没有什么人是该被杀的。”柯南牵着真由美的手,“毛利叔叔一定会帮你把凶手找出来的。”
“谢谢你,柯南……”真由美微笑着对柯南说,“嗯……你毛利叔叔一定很厉害吧!”
“不是呀?”柯南回答真由美道。
“这小子。”小五郎气得差不多浑身发抖,下定决心以后无论什么事件,决不再带柯南,“气死我了!”
柯南瞥了一眼小五郎,转头对着真由美笑道,“毛利叔叔应该是非常非常厉害才对!”
小五郎突然听到这一句,下定决心以后如果自己得了心脏病住院,绝对不会让柯南来探望的。
“你们两个真是有趣的搭档。幸好有你们在,否则我一定和风间先生一样。”
真由美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又说:“风间先生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我在电话里听说过,风间先生离开比赛之后整个人开朗起来。”柯南说。
“那就好。原来用来安慰心灵的音乐,却反而使人精神崩溃,真是够讽刺的,其实我们之中只有风间君称得上是正常人。”
第七乐章逝者的安魂曲(3)
“那么你呢?真由美姐姐?”
“多少有点怪异吧,因为我居然能够整天面对乐谱而不厌烦。”
“照你这么说,刑警或侦探每天面对尸体或歹徒,也要算是失常的人了。”
“的确……这两天简直要精神错乱了。因为我对新曲的诠释毫无所获,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演奏,有时真想把乐谱撕了。”
“哦?”
柯南心里想:看着音符演奏就好了,何必要“诠释”?那是他所无法了解的事。
“可是到了今天早晨,那些困扰就像见了阳光的雾一般,消失不见了,乐曲的构造也清晰可见……我想,所谓充满幸福感就是指那种感觉吧!”
柯南和小五郎听着,心里却想:这种感觉跟我们这种俗人是无缘的。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虽然不知是不是能得奖,但我已经全力以赴,将来绝不会后悔的。”“比赛时我会去聆听。”
“嗯,你们一定要来。”
“我得想办法在你演奏时不要睡着。”
“哟,真是太过分了……”
真由美笑了,看到她开朗的笑容,小五郎也松了一口气。
柯南看着小五郎的神态,也笑了起来。
小五郎睡着了,鼾声大作。
小兰经常向小五郎抗议睡眠时制造噪音,甚至隔着堵墙也能受到震撼效果,吵得她不能安眠。
但小五郎却坚持:“我睡党时绝对不会打鼾。”
事实上可以证明,小五郎打鼾声音的响亮丝毫不逊色于他的推理技巧的笨拙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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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成一团蜷在小五郎隔壁床上的柯南,张开眼睛~或许根本没有闭过。
“吵死人了!”柯南愤怒地嘀咕了一句,随即又闭上眼睛,将头深身埋入枕头,把身体蜷得更紧。
突然在小五郎打鼾的间歇期,耳边传来一个极轻微的声音。
柯南一个机灵,猛然睁大眼睛,连忙凝神倾听。
“噗嗤!”
柯南看着那嘴唇微微蠕动的小五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真会抓时机,佩服,毛利叔叔。”
柯南拉过衣服,取出领结变声器。
“毛利先生,毛利先生。”——真由美的声音。
“晤——”虽然发出声音,却没有下床的意思。
“……毛利叔叔,是你逼我的!”
柯南将变声器音量调大,放在毛利小五郎的耳边,“爸爸!快起来!”
“哇呀,什么东西!”小五郎跳起来,“小兰,小兰你在哪里?……柯南,小兰在哪里?”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呀!”柯南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说。
“那……那刚才是谁的声音!?”
“毛利叔叔在做梦吧!”柯南戴上眼镜说道,“不过,走廊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去的声音……啊,那声音把毛利叔叔惊醒了吧!”
小五郎不信任地看了柯南一眼,垂下头努力地回想一下梦境中的东西,可是却什么结果也得不出。当想到白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惰,小五郎就不由得清醒过来,准备下床去看一下。
“你小子还要睡,快给我起来跟去看一看。”
小五郎一边打哈欠一边穿睡袍,盯着坐在床上装无辜的柯南说道。
——毛利叔叔大概害怕什么不敢独自一个人吧!
小五郎打开房门向外看,柯南迅速地穿好衣物,跟了出来。
今天并没有看到任何拥抱的男女,柯南看了一眼小五郎的表情,在黑夜里虽然看不真切,不过小五郎的脸色怪怪的。
柯南十分敏捷地从楼梯跑向楼下,小五郎急忙尾随。
“等一等,柯南……下面有声音吗?”小五郎压低声音叫道。
“快点,毛利叔叔。”柯南停下来,站在餐厅门前。
直觉告诉柯南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柯南为了在夜里观察仔细,在入睡前已经将眼镜耳柄处的扩音器开到了最大。虽然为了睡觉将眼镜摘下,但是眼镜就放在自己的耳朵旁边。不过大多数时候扩音器传来的都是小五郎打鼾的声音。
但是在刚才的声音里,柯南隐隐约约听到有餐具、瓷器碰击的声音。
“停下?在餐厅里吗?柯南?”
餐厅里灯光是亮的,可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柯南轻轻推开门,径直往厨房门走去。
厨房门是半开着的。
“大概是有人肚子饿了,来找吃的东西吧!”小五郎默默自语。
“嗨,侦探先生!”
“啊?”
石破天惊的一句轻语,出自在厨房里喝着牛奶的石丸之口。
在安静的夜里猛然听到这句话,小五郎飞速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的寿命已经少了几年了。
石丸看到小五郎,露出微笑打招呼,“半夜练琴最容易肚子饿。侦探先生也是肚子饿吗?”
“不,我是听到声音才下来看看的。”
“对不起,我进来时里面是暗的,因为找电灯开关,不小心把锅子弄掉在地上,大概是那个声音吵醒你吧!”
“哦,是这样就好。”小五郎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说:“只剩下一天,希望能平安无事,有个好的结束。”
“是啊,侦探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我要回房去睡觉。”
就在这时候,里面的房门突然打开来,同时传来柯南的声音,那是三浦晴子的房间。心
“毛利叔叔,进来!”
小五郎还没有进去,而柚纪子穿着睡衣,却摇摇摆摆地走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
石丸惊讶地呆站在那里,小五郎听到柯南“咚咚”地踩着地板,急急地跑进三浦晴子的房间。
“三浦女士……她……她……”柚纪子脸色十分苍白,似乎看到了什么。
小五郎立刻冲进了三浦晴子的房间里。
床上凌乱,但没有人躺在上面。
小五郎听到柯南的声音:“毛利叔叔,不会……不该是这样啊!”
浴室的门开着。
“是这里吗?”
小五郎轻轻推开浴室的门。
三浦晴子的姿势就像要把身体塞进浴缸里,不同的是她没有站好,而是倒着。从胸口流出来的血积在浴缸里.沿缸外丢着一把刀,是水果刀。
柯南正怔怔地站在浴缸的前面,脸色非常的苍白。
小五郎的脸色也苍白起来,僵木着脸向后退。
“喂,柯南,快去打电话!”
柯南并没有去打电话,也没有说话。他好像比小五郎还要吃惊,思维一下子停顿住,感到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三浦晴子怎么会死了?是他杀还是自杀?原因是什么呢?
——我的嫌犯观察对象难道从一开始就发生了错误?
——不会这样啊……不会这样啊!?
柯南的大脑中满是问号,他不由得想蹲下来,只要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法他都想试一试。
——窃听器的安装,三浦晴子是除矢木以外最有可能的;水果刀的消失也可能是她自己的杰作;书房杀人事件她以不同寻常的方式来为自己制造心理上和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尤其是心理上的,最有可能的人往往不是凶手,大家大概都会这么想;还有滨尾恭子的死……她不正是最有可能犯罪的嫌犯吗?
一难道一开始我就落入了凶手为我们准备的陷阱?
毛利叔叔和我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证明最后三浦晴子是自杀?
而在小五郎的眼中,所有解不开的谜都可以有一个共同的解释——自杀。
“柯、柯南,那么,你在这里看着,不准别人进来。”
小五郎退出三浦晴子的房间。
柯南转过头目送小五郎出去,他很意外地看到绝无仅有的一幕。
柚纪子脸色苍白的抱住石丸,大概凡人到紧要关头就顾不得爱憎了。
“侦探先生……”石丸看着慌里慌张跑出去的小五郎好像还有话说。
“三浦女士被杀了,毛利先生说你们最好回房间去,要不然就到大厅去。”柯南对他们说。
“嗯,知道了!”
石丸点点头,搂着柚纪子的肩膀走出去。
这么听小孩子的话,石丸可能还是第一次。大概是柯南当时的眼神和当时的神情感染了他。
事后想想,石丸也不由得佩服柯南这个小孩子遇事的气度。
而小五郎则跑上二楼打电话。
“怎么会有这种事?就只剩这一天了,真是……”当小五郎推开自己的房门时,又为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因为小山田有希子穿着睡衣正坐在床上打电话。
“嗯,没有问题。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的心情就稳定下来了……嗯……我会加油。现在,这个房间的可怕男人,他回来了……晚安。”
“你、你怎么进来的?”小五郎简直气急败坏。
“因为你没有锁房门呀!”
想起来,刚才小五郎和柯南冲出去时的确没有锁房门。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间没有睡着的人还真多。如果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大概会说:“比赛的紧张压力让我睡不着啊!”
“我是想求你让我用一下电话,可是来到这里看到门没有锁,里面又没人在,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你到哪里去了?真由美的房间吗?”
“开什么玩笑!”
“打扰了,谢谢!”
“等一下,你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睡觉?”
“我想……大概是……比赛的紧张气氛让我睡不着,所以我就想来找侦探先生谈谈话……”
“这里禁止打电话你是知道的。”
“你要向大会撤告吗?那我就撕破这件睡衣,说你非礼我。”
“好了,好了,快一点回房间去吧!”小五郎大声吼着。
“是,是,晚安。”
不可能晚安了!小五郎情绪复杂地拿起电话筒。
天色渐明。
气温很低,天空又飘着雨。
由于三浦晴子的惨死导致早餐没有着落,虽然大家不见得有吃早餐的胃口,但也不能不给东西吃。
小五郎得到目暮的建议之后打电话给小兰,要小兰过来这里为众人做早餐。因为一大早被吵醒而埋怨不已的小兰,一听到又发生凶杀案,好像立刻就清醒,精神百倍了,不到一个小时,人就赶到了。
“喔,好冷呀,柯南呢?他还好吧。”小兰见到小五郎立刻问道。,
小五郎听到小兰首先提到的是柯南,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小兰随后说道:“爸爸没问题吧?没有昏倒吧?”
“胡说什么,我可是名侦探呐,怎么可能会昏倒呢?你赶快做早餐给选手们吃吧,餐厅里乱七八糟的,我看改在客厅里吃吧!”
“嗯,好。这件事交给我办。”
小兰正在脱大衣时,真由美从楼上走下来,一副疲倦的表情。
“小兰,看到你来真高兴,我快受不了啦!”真由美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哭过还是熬夜造成的。
“真由美小姐,拿出精神来!明天就要决赛了,加油吧!”小兰鼓励道。
“我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这一切看在小五郎眼里,真由美和小兰在此时正好形成反差——个斗志昂扬对自己充满信心,另一个则失去自信憔悴得可怜。
“坚强点,真由美。嗯,我可以用厨房吗?”
“嗯,我已经和目暮说过了。”小五郎补充说道。
“好,对了,真由美。你也来帮忙做早餐。”小兰扬了扬手腕。
“可是……”真由美迟疑着,“我什么也不会做,妈妈怕我烫了或割了,什么都不让我做一”
“你什么也不会?”
“只会煮蛋和煎蛋。”
“会烤土司吗?也会涂奶油吧?这样就够了。”
“是吗,小兰她比你好不了多少。”小五郎说。
小兰把鞋跟对准小五郎的脚,用力一踩。
“痛啊!”
“真由美小姐,我们走。”
小兰和真由美走迸餐厅。
白鸟刑警在这时也走进来。
“喂,毛利前辈,你的脸愈来愈像火鸡了。”
“没,没有哇……现场那边怎么样?”
“现在?波月正在看,一大早出勤,他准是在发牢骚呢!毛利先生,现在还能比赛吗?”
“是啊,我也在担心。和井上那边联络过了吗?”小五郎说道。
“目暮警官刚才好像打过电话。”
“哦!”
“如果凶嫌是参加比赛中的一个人,那就麻烦了,因为舆论是最不好惹的。”
“更重要的是大家的精神。”小五郎说,“本来明天就可以结束了。”
“你看见柯南了吗?白鸟警官。”
“没有。”
“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两个人走进餐厅时,波月和目暮正好从厨房走出来,波月还大口咬着一块三明治。
“你自备早餐吗?”白鸟问。
“厨房里刚做好的,我先要了一份。”波月说。
“你真有本事,刚看过尸体,居然还吃得下东西。”目暮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这样就没有食欲,那么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都要成为营养不良了。”
“你看怎么样?”
“看起来像是用小刀刺死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用小刀剌死的。”波月说道。
目暮警官做出咬他一口方能泄恨的表情,波月则继续毫不在乎地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毛利先生,你发现尸体时是几点?”
“大概是一点钟左右。”小五郎说,“我、石丸、柚纪子,还有柯南发现的。”
“可能在你们发现之前三十分钟被杀,胸口的一刀几乎是立刻毙命。”
“血液会溅出吧?”
“溅出的血液不多,顶多是手上沾点血。”
“有没有指纹?”白鸟问。
“刀上没有指纹,就是那把失踪的水果刀吗?”
“我想是的……我也没有看过原来的水果刀是什么样子。”
“是有人把水果刀藏起来的,这个事件真够麻烦。不过,这一次一定是内部人干的,大门也锁得好好的。”
“那么,比赛要停止吗?”
“等一下井上先生会来这里,我再跟他详细谈一谈。”
“真是困难重重。”
“不错!”白鸟刑警说,“如果您是凶手就好了,那样比赛就能照常举行。”
“白鸟,你……”小五郎瞪着白鸟刑警。
这时候小兰和柯南从厨房走出来。柯南其实一直在厨房里。
“爸爸。”
“毛利叔叔。”-
“什么事?”
“你看这个……”小兰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跟凶器很像,你在哪里找到的?”
“烘碗机,就是烘干餐具的机器,掉在排水的缝隙里,我想把烘碗机里的水倒掉,才看到这一把小刀。”
“这么看来,三浦晴子以为是丢掉了的小刀就是这一把了。一定是地震时掉下去的,并不是被偷走了。”
“可见凶器是另外一把水果刀了。”目暮说。
“但是,这里只有一把水果刀。”站在门旁边的真由美说。
“你怎么知道呢?”目暮转头来问道。
“昨天我到厨房去要咖啡时,她……三浦女士用一把很大的菜刀在削苹果皮,她还说‘没有水果刀真不方便。’什么的。”
“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去买了。”小五郎说。
“我也是这样说,她说只剩下两天,不用再买了。”
“以后的事你们看着办吧。我要回去补充睡眠了。”波月打了个哈欠走出去。
——从警局里出来的人怎么都这么贪睡啊!
柯南不由得想。
聚集在大厅里的人,吃着真由美和小兰做的三明治,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闷。
“真不明白。”真由美说,“为什么三浦女士会被杀死呢?”
“原因在……”目暮也来到大厅,“这个女人在你扪的房间里安装了这个东西。”
目暮的手拿着一个塑胶袋,里面装着几个小四方形的东西。
——果真是她!
柯南坐在餐桌的角落里,他的心情很不好。小兰亲手做的三明治,柯南只是像征性的吃了几口,当目暮出示窃听器时,他却连窃听器是什么样也不想看。
“那是什么呢?”纯子问。
“是高性能的FM无线麦克风。”
“那个东西在我们的房间里?”小山田有希子瞪大眼睛,“怎么会有这种事,简直不可原谅!”
“可是,毛利侦探老早就发现了这个接收装置,所以三浦晴子也急忙把无线麦克风拆除收回去了。”
“只要问负责整修的装修店就知道了。三浦女士对矢木说要看厨房的设备,在工程进行中她来过几次。”
“原来她当初就有预谋要来这里的。”小山田有希子首先冒火,“究竟是谁要她这样做呢?”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查出是谁指使的。”目暮露出微笑,好像有凶杀案发生他就显得很高兴。
“总之,三浦晴子被杀死了,当然一定有凶手。”
这一句话使大厅里静下来。
“你叫石丸君吧?”
“是。”
“当毛利侦探到厨房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喝牛奶。”
“你看到柚纪子小姐从三浦晴子的房间走出来,那么你有没有看到她进去呢?”
“这个……”这时候石丸平日飞扬神采不见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突然,柚纪子站起来对目暮说:“让我来说吧。”
“好,请说。”
石丸看着柚纪子。
“喂……”
“算了,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了。”
“可是……”
“大哥哥和大姐姐是夫妻吧!”柯南在旁边突然冷不丁地插上一句。
“什么?柯南你说什么?”坐在一旁的真由美一脸惊异地问。
“石丸哲也和柚纪子是夫妻啊!”柯南向真由美天真地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
“没错……”柚纪子耸耸肩说,“我和石丸已经结婚了。”
这时候,全体的共同表情就是……目瞪口呆。
“可是……你们曾经吵架吵得那么凶。”小山田有希子不相信地大声说。
石丸苦笑道:“我们商量好要暂时隐瞒这件事,因为根据这里的规定,不能互相讨论新曲的诠释,我们恐怕大会会因为我们是夫妇而不准我们参加,所以决定在这里彼
此不说话,但是光这样害怕大会怀疑,所以到这里就先表演吵架,然后顺理成章不交谈。”
“原来那天晚上在走廊上看到的男女是你们两个。”小五郎想起那件事。
“我们在晚上互相造访。”柚纪子说,“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骗得很巧妙!”真由美很愉快地说,“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如果为了着件事被取消决赛资格,那也只好认了。”石丸说。
“这件事要请井上先生做裁决。”目暮说,“那么,当时你们在厨房做什么?”
“我们要喝咖啡……”
石丸说到这里,柚纪子补充说。
“我们睡前有喝咖啡的习惯。”
“因此我们到楼下,在厨房不小心把茶壶碰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我们吓了一跳,可是三浦女士好像没有被吵醒。我们就继续烧开水,然后就听到侦探先生下楼的声音,那时已经无法可想了。”
“我就决定躲到三浦女士的房里。我走进去时她不在床上,浴室的灯是亮的。浴室门稍微开着,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我觉得很奇怪,就走过去看……”
“原来如此,那么你们进去时,餐厅或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吗?”
“没有。不过厨房里通常都有一盏小灯亮着。”
“有没有看到什么呢?还是有感觉什么人躲藏在里面……有没有?”
“没有……你呢?”
柚纪子被问到时默默摇头。
目暮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状,然后说:“到目前为止,杀人动机还没有显现出来,可是经过抽丝剥茧地调查之后,一定可以看出三浦晴子究竟和这里的什么人有关联。我想,如果做这件事的人在这里,请自动站出来,好不好?”
语气虽然十分温和,但话中之内容却使得大家都不敢作声。
“难道你不考虑凶嫌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石丸说。
“这一次的情形是,任何门窗都从里面锁好了,即使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也一定有事后锁门的共犯。”
又是可怕的沉默。
突然,纯子站起来。
“不知道是谁,赶快承认吧!过去大家拼命努力,如今为了一个人,使得大家都受影响,再这样下去,我实在受不了啦!“纯子像真的忍不住似的开始哭泣。
“纯子!”真由美过来想拥抱她,纯子却一把将她推开,说:“这件事都是你引起的,被杀的人应该是你。”
好像歇斯底里似的语无伦次,被推开的真由美苍白着脸站在那儿。
“纯子姐姐……不要这样!你想想,可能凶犯就在我们身边偷笑呢!”柯南对纯子的痛哭和精神波动并没有同情,反而有些恼怒。这个时候的确不该有诸如此类的情绪存在。
“纯子小姐,请你冷静!难道你不认为凶犯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你们互相猜疑,从而让你们失去比赛的信心和斗志吗?”小五郎厉声说道。
“对,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解决的,请相信我们的工作能力。”目暮接着说。
纯子总算忍住眼泪、平静情绪。
“对不起……我好像突然不能控制自己……”
“没关系,”真由美再度走到纯子身旁,“大家都有些反常了,这也难怪,发生这么多事……”
纯子转身抱住真由美。
“你们的立场我很了解。”井上看着石丸和柚纪子,十分困扰地说,“可是,如果事先能对我说明白……”
“因为我们也还没向父母报告结婚的事。”柚纪子说,“所以,如果你认为我们的资料是假的,我也没办法。但无论如何,请准许他参加比赛,我可以放弃。”
“不能那样。”石丸说,“以参加比赛的资格来说,我们两人是一样的,但是你的演奏技巧比我好,应该由你参加。”
“你们等一下。”井上疲倦地叹口气说,“搞得我也昏头昏脑的,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大厅里现在只有井上、柚纪子、石丸三个人。井上经过一阵思考之后,说:“缺少风间君之后,比赛人数只有六人,而比赛再怎么样也不能取消,如果再少了你们两人,实在是不成样子。”
井上又叹了~口气,说:“问题是,别人会不会提出抗议呢?”
石丸和柚纪子都低头不语。
这时候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走在最前而的是真由美,接着是纯子、小山田有希子、高桥隆士等四人鱼贯进入,四个人手里都拿着小提琴。
“这是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井上,他们走到石丸和柚纪子的身后排成一列。然后架好小提琴,真由美微微一点头,四个人就开始演奏起来。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
陷在呆头呆脑之中的井上也不禁露出微笑,石丸和柚纪子互望一眼后,也笑了,二人把手牵在一起。
演奏完毕时,纯子说:“恭喜你们结婚!”
“希望你们两人也参加决赛。”真由美说。
“谢谢!”一向好强的柚纪子眼眶里满是泪水。
“好像已经有了结论呢!”井上站起来,说:“刚才演奏非常完美。”
“没有指挥也能演奏到那种程度耶!”小山田有希子说。
井上听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