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换到宫阪高中禁止学生进入的顶楼。
他们把门上了锁,让其他学生没办法过来。
大兔在顶楼盘腿坐下。
「……我说希梅亚。」
「嗯♡」
「这个,我有点事想问你。」
「什么事什么事?想亲亲吗?」
「不,不是这件事。」
「不然是想抱抱?」
「不是。」
「咦?难道是想做更不得了的事?」
「就说不是了!」
大兔放粗了嗓子。
接着一脸厌烦地看着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脸上始终笑嘻嘻的希梅亚。
希梅亚摸了摸大兔这张露出厌烦表情的脸说:
「大兔这种表情我也很喜欢♡」
「我不是要说这个。」
大兔叹了一口气。
接着抓住希梅亚伸出来摸他脸颊的手。
这一瞬间——
「啊♡」
希梅亚叫了一声,还很露骨地红着脸。大兔见状说道:
「不,就说我们没空往那个方向发展了。我们有事要……」
这时希梅亚打断他的话。
「已经在做了。」
「咦?」
「就说我已经在做了。不就是要完成妨碍登培隆·克劳利情报网的魔法吗?」
「嗯。」
「我现在正在做。」
希梅亚这么说了。
她整个人凑过来,几乎随时都会扑倒在大兔的大腿上,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她说她以这样的姿势就已经在编写魔法了。
大兔认为她说的话当然是真的。毕竟她属于一种号称〈上古魔法师〉(Vampire),对魔法非常擅长的物种,让全世界的魔法组织都闻风丧胆。
所以即使她全心全意跟大兔打情骂俏,还是能够编写魔法。即使如此,那个……
「这样还是有点那个吧?现在,该怎么说,状况真的很紧急……」
希梅亚嘟起嘴,打断他的话。
「可是我该做的事都有在做,这样就好了呀。」
「你这么说我也很难回答。」
「然后我们要继续刚刚的那件事。」
「嗯——」
「那就开始罗?从大兔抓住我的手,我叫出啊♡的那边开始。那我要叫罗?」
「我说啊……」
「啊♡」
希梅亚说着再度脸红。
而且她明明是重复刚才的行动,看起来却真的很害羞。
「……我说,你脸红成这样,连我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了。」
「因为人家只要跟大兔在一起,就会心动嘛。」
「你这么说我也很难回答啊。」
「呜呜,大兔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不会讨厌啦。」
「那你喜欢我?」
「我就说……啊啊够了,好啦。那么,在这之前你会乖乖告诉我实话吗?」
「嗯?」
希梅亚歪了歪头,大兔问道:
「现在希梅亚正在编写用来妨碍登培隆·克劳利监视的魔法。」
「嗯。」
「告诉我,你用了几成的心力在编写魔法,然后又花了几成心力笑嘻嘻地抱着我,告诉我你做这两件事花的心力占了多少比例。」
希梅亚就要回答,但大兔打断她。
「顺便告诉你,要是你说谎,我会讨厌你。」
「咦!」
「等等,看你这反应,你果然没有用全力在写魔法嘛!」
希梅亚听了又不满地嘟起嘴。
「有什么办法嘛。」
然而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她任性了。大兔抓住希梅亚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分开。
「我说希梅亚啊,现在的状况真的……」
「呜呜,我也知道啊……可是,真的要在两天内写出能妨碍登培隆·克劳利所有监视网的魔法,我就得把所有意识投入……」
「呃,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么做吗?」
「呜呜呜呜,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可是,我才想要在认真编写魔法之前,跟你要一点奖赏……」
「等魔法写好了才有奖赏。」
「呜呜呜呜呜呜。」
希梅亚更加不满了,脸颊越来越鼓,而且表情也像要哭出来似的。
大兔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看着她。
「我说啊,在希梅亚写魔法的时候,我打算尽可能不和你分开喔?」
「呜呜呜呜呜。」
「要是你写累了,写到一半要找我聊天,不管几次我都奉陪。」
「呜~~呜~~呜~~」
但她就是没有要认真编写魔法的样子。
「……啊,怎么说,这个~~」
「呜~~呜~~呜~~呜~~」
大兔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该像月光那样喝叱她不要使性子,还是小小让步一下,跟她说只能一下下?
大兔先想好哪一极方法能让她快点把心思放在编写魔法上。
「啊啊,真拿你没办法耶。那么,只能一下下……」
「好棒!」
希梅亚再度摊开双手。
大兔看了赶紧说:
「可是只能抱一分钟……」
「不要,要一个小时!」
「两分钟!」
「一万小时!」
「等等,你还加码!而且要是在这里过一万个小时,二十七天早就过了。」
大兔不由得笑了。
「我最喜欢大兔笑了♡」
希梅亚说着抱了过来。
她还是一样那么柔软,让大兔感到为难。
哪怕自己体内被塞进了〈天魔〉、〈月亮外侧的神〉或黑色兔子之类的东西,精神终究只是个高一男生。
所以一旦被这种不得了的美少女抱住……
「……嗯~~我心脏跳得好快,伤脑筋。」
「我也是。」
「我觉得这种谈话,也是高中生应付不了的啊……等等,我先跟你说清楚,只有一分钟。」
「咦~~!」
「一分钟。可是我会抱得更用力。」
大兔将手绕到她背后,用力抱紧。
「呜……啊。」
希梅亚发出惊呼声。
接着还莫名把脸埋进大兔怀里,彷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呜呜,知、知道了。我的心脏也跳得好快,几乎要坏了,就答应你只抱一分钟……」
大兔听了低头看着她,看到她连耳朵都变成深红色。
「哈哈。」
大兔笑了。
希梅亚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
默默度过的一分钟意外漫长。大兔心想,早知道就说三十秒了。
他仰望天空。
听得见运动场上学生发出的喊声。
他望向远方的云。
希梅亚说喜欢大兔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时大兔说话了:
「我想一分钟应该过了吧。」
希梅亚仍然把脸埋在他怀里说:
「还没嘛。」
「是吗?」
「嗯。」
「那我就再等一下。」
「嗯。」
「……」
「……」
「我说希梅亚,再怎么说这也……」
「还没嘛。」
「希梅亚。」
「……」
「希梅亚,我要生气罗?」
「呜……呜呜~~好嘛。」
她把脸从大兔怀里移开,表情还有点不满,却又显得有些心满意足。
大兔微微一笑说:
「那么,加油喔。」
「嗯。」
「让我见识见识希梅亚帅气施展超强魔法的模样吧。」
希梅亚笑了笑,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
「你夸我我也不会上当的。」
说着她站了起来,使得裙摆飞扬。这一下大兔差点看到她的裙底风光,赶紧撇开目光。
结果她按住裙子,看着大兔说:
「你好色。」
「我没看。」
「我知道。可是,我的裙子施了魔法,让人绝对看不见里面。」
「这样啊?」
「嗯,我设定成除了大兔以外的人都绝对看不见……」
「等等,那我不就看得见?」
「嗯!」
「还嗯咧!」
「啊哈。」
她开心地笑了。
大兔也傻眼地笑了笑。
「那么,你就别再玩这种奇怪的魔法,乖乖弄出可以搞定登培隆·克劳利的魔法……」
「大家都把这件事说得很简单……」
希梅亚说着仰望天空。
她闭着眼睛。
像是在感受什么似的摊开双手。
「大兔大兔。」
「嗯?」
「我真的会把整个意识都用在施展魔法上,就算你叫我,我大概也不会回答。」
「知道了。」
「可是,要是我自己遇到什么危机,意识就会恢复,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做,离开一下没关系。」
「嗯。」
「可是如果你能尽量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我会很高兴的。」
「知道了。」
「那我要开始罗。」
「嗯。」
「我们两天后见。」
说着她先睁开眼睛,以落寞的神情看了他一眼,以可爱得不得了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我会尽量跟你手牵着手。」
她笑了笑,点点头说:
「那么,我会加油!」
接着再度闭上眼睛——
「……」
只是这样。
她的身边并未展开魔法,也看不到光芒闪动,就只是闭上眼睛。
「……希梅亚。」
大兔试着喊了一声。
但她没有反应。
大兔又喊了一声:
「希梅亚。」
「……」
「真的没反应啊。毕竟她刚刚说过了。不过,这也就表示她真的尽力在做啊。」
大兔看了看摊开双手闭着眼睛的希梅亚。大兔抬头看着她,遵守约定握住她的手。
尽管她还是没有反应,大兔仍然紧紧握住她的手。
「希梅亚,加油。」
他说着再度仰望天空。
他现在真的无事可做,但既然已经答应希梅亚要尽量陪在这里,他也就继续发呆仰望天空。
接着开始思索。
针对现在这种状况——
然后针对自己看过的那些〈预言〉——
二十七天后,世界就会消失。
而且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哭了,这个世界就会因此消失——他已经在〈预言〉中看过这样的光景。
不管大兔采取什么行动,这个他不认识的少女一定会出现,然后开始哭泣。
她会看着大兔哭。
等她哭了,世界很快就会毁灭。
大兔却不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人。他不曾见过她,也不记得她是谁。
但少女却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地喊他「大兔、大兔」。
大兔想起这件事……
「……她到底是谁?」
大兔想起〈预言〉中的光景,这么自言自语。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自己的脑海中也找不到答案。
「只要再连上〈预言〉,说不定可以再得到一点情报啦。」
说到这里,他看着希梅亚。
「可是我一连上〈预言〉就会死啊……要是这时候登培隆·克劳利打来就不妙了……这也就表示我不可以看〈预言〉啊。」
他这么喃喃自语。
也就是说……
「……闲得发慌……早知道就该带个游戏机或漫画来了。」
大兔说着笑了笑。
天上只有云,这些云几乎完全不动,根本没办法用来消磨时间。
「只是如果登培隆·克劳利真的打来,忙得不可开支,那也很伤脑筋啊。」
大兔看着云这么说。
就这么发着呆等时间过去。
接着想到班上决定在校庆办角色扮演咖啡店,要是顺利阻止了〈预言〉,到时候就得搞这角色扮演,于是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又想到扮什么角色才好笑,或是让希梅亚穿什么才好看。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
希梅亚一动也不动。
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敌人攻击过来。
遇到这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状况,会让人越来越想睡.但大兔强忍睡意,继续思考。
思考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得到的方法,能够对抗〈预言〉。
例如再去找埃德尔卡主宰许愿……
「这招如何?」
他自言自语。
「可是那边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很高啊。」
他想起自己去找她许愿时的情形,笑了出来。
这让他的睡意微微消退。
因为他莫名注意到了一件事不太对劲。
他忘了自己被埃德尔卡主宰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不,或许应该说这个部分的记忆被整个涂黑,又或者是整个部分都是空洞。
总之他就是想不起来。
「……等等,这是什么情形?」
他歪了歪头。
「我为什么不记得?」
他喃喃自语。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希梅亚也听不见他说话,所以没办法找人商量。
但就是有事情不对劲……
「其实从我进了这间学校,每一件事情都不对劲,我都不知道该觉得什么事情奇怪了。」
说着他笑了笑。
再次停止思考。
因为在这种无法行动的状况下,一直去想不知道的事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停止思考。
「晚点我再跟月光提起记忆不正常的事,看他怎么说吧。」
大兔先用这句话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开始思考别的事。
「不过,再去找埃德尔卡主宰许一个愿,应该可行吧。就算埃德尔卡主宰未必对付得了〈预言〉,说不定也能给我一些有用的情报……」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
想起以前自己对埃德尔卡主宰许愿而得到的东西。
想到他付出自己莫名其妙忘了是什么东西的代价,从埃德尔卡主宰那儿得到的力量。
不,那不是力量。
是情报。
大兔对埃德尔卡主宰许的愿望是这样的:
「告诉我在哪里可以得到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希梅亚。」
他许下了这样一个愿望。
而埃德尔卡主宰给了他要的情报。
大兔就靠着这些情报得到了喵吉,然而……
「记得除此之外,那些情报里还包括了好多武器和魔法的情报啊……」
他想起来了。
埃德尔卡主宰给他的是一份地图。
他要求埃德尔卡主宰告诉他,哪里能够得到足以保护希梅亚的力量。
而埃德尔卡主宰强行把地图塞进大兔脑子里。
包括值得去订契约的魔物栖息的地方。
包括值得去修习的魔法隐藏的地点。
包括值得去发现的武器隐藏的地点。
这无数「力量」的情报都送进大兔脑中,但这份地图只有大兔意识到的时候才会播放出来。
不,不但平常不会播放,甚至只要一连上这份地图,就会像读〈预言〉那样,让超过大脑负荷能力的大量情报一口气展开,导致大脑烧毁。
记得上次连上地图时,只能展开一成左右。才展开一成,大脑就烧毁了。
但光是这一成的情报当中,就介绍了数量非比寻常的魔法、魔兽与武器,让大兔大吼这样根本没办法选,所以多加了几项搜寻条件。
记得他当初加上的条件是:
「威力不需要像貂魔之火这么强,有没有用起来风险小一点的招式或武器?」
大兔想到这里……
「等等,我也太懦弱了吧。」
他笑了笑。
接着他举起左手,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握紧拳头。
「出来吧,火焰。」
他说出这句话。
紧接着拳头笼罩在白色的火焰当中。
这是与希梅亚重逢的第一天,她给自己的魔法。
只要打出这火焰,就能发出极为惊人的威力与爆炸。但由于威力太大,使用时也得付出连自己的上半身都会一起轰掉的代价。
所以这理应是一种连自己性命也会赔上的双刃剑。
是因为大兔有不死之力,能在十五分钟内死七次,才能运用这种力量。
但使用时还是会死一次,会减少可以死的次数。所以这种力量最多只能连续使用六次——本来应该是这样。
大兔开口了。
他举拳朝向天空。
「去吧,貂魔。」
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白色的火焰朝蓝天发射出去。
同时反作用力也回到自己身上。一股可以把人体上半身轰得不留痕迹的破坏力,眼看就要回到自己身上。
大兔眯起眼睛。
「嗯。」
只发出这么一声。
他把自己体内那受诅咒的黑兔之力汇集在拳头四周。
汇集「黑」。
这股黑开始瘫痪貂魔之火的力量。不但如此,黑甚至还追向朝天空发射出去的火焰,不断加以侵蚀,将所有火焰都染成全黑之后,貂魔当场烟消雾散。
大兔茫然仰望这样的景象。
「……现在就连貂魔之火,用起来都这么轻松了啊。」
接着他简单回顾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事隋。
想到自己死了好多好多次,想到每次醒来都慢慢有所转变的自己与世界的样子。
上高中、认识月光、和希梅亚重逢、进学生会——
之后,大概……
至少……
「状况都没好转啊。」
不但未曾好转,整个世界只变得越来越糟糕。
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了。
被人加了不死的诅咒,甚至还被〈军方〉抓去改造得乱七八糟。
最后还说〈预言〉搞不好会毁掉世界的一切。
不管他怎么拚命努力,一切都是白费工夫。不管是今天做的事,还是昨天以前做的事,全都没有任何意义。
说这一切都早已写在〈预言〉之中。
说这一切早已写在〈预言〉之中,他们只不过是其中的竖场人物。
「这会不会太让人没辄了?」
他这么自言自语。
他心想〈预言〉到底是什么?如果这是游戏,这个设定夸张得让人觉得根本是作弊。
「要是这些全都写了进去,不就等于是天神已经决定好的命运?」
他开口抱怨。
「然后要对抗这种命运,不就等于要对抗天神?这可就有点……有那么一点……」
有那么一点辛苦。他是这么想的。
「而且在我们当中还若无其事地掺杂了一个恶魔,那不就表示我们是反派?」
大兔说到这里,想起一直被月光嫌吵的恶魔,笑了笑。
他的笑声寂寥地回荡在只有希梅亚与他在的顶楼。
「……」
希梅亚没有反应。她正专心编写用来毁掉登培隆·克劳利监视网的魔法。
大兔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更用力握住她的手。
结果她似乎也微微回握。
「……哈哈。」
大兔又笑了。
大兔感受着她手上的温暖。
「……也好,管他是反派还是怎样,也只能大吼『少罗唆啊』。总不能乖乖答应让世界毁灭,干脆受死啊……而且我还答应要保护希梅亚。既然这样,就得认真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他再度把心思拉回来。
针对埃德尔卡主宰给他的地图,重新思考。
当时自己还没有多少力量,所以只能播放不到一成的情报,而且还很没志气,只想得到「威力不像貂魔之火这么强」的力鲎。
当时自己和月光的交情还不像现在这么好,也不信任〈军方〉,所以对于从埃德尔卡主宰手中得到的这些情报,都对月光和〈军方〉保密。
但换成现在……
「应该也可以找月光和黑守他们商量,去收集地图上记载的武器或魔法吧?」
大兔是这么怨的。
而且不管相不相信月光,要有效活用埃德尔卡主宰给的情报,就必须靠他帮忙。
之前他也和希梅亚谈过,但她说一般的〈圣地〉不像那间学生会室里的圣地那样,不管要通往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次元,也不管离得多远,都可以自由地开出〈路径〉。
这间学生会室里的〈圣地〉拥有和普通〈圣地〉不一样的强大力量,所以〈军方〉才会以这个〈圣地〉为中心,盖了这间宫阪高中。
那么要有效活用写满了无数「力量」所在的地图,利用这间学生会室的〈圣地〉应该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说不定只要和月光他们合作,去找出这些魔法或武器……」
就能找到某种能够回避〈预言〉的东西?大兔是这么想的。
而且还有点期待,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机率或许挺高的。
因为他当初是请埃德尔卡主宰告诉他「哪里可以得到足以保护希梅亚的力量」。
那么……
「如果没告诉我能在〈预言〉之下保护希梅亚的力量,那就说不过去了啊。」
他抬头看看希梅亚。
当然他再怎么想也不觉得埃德尔卡主宰的力量有超越〈预言〉,但埃德尔卡主宰当时是这么说的。
在实现大兔的愿望时这么说:
「如果你以为代价会很低才许这个愿望,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兔想到这里……
「既然都说出这么嚣张的话然后拿走了代价,要是不给我能够毁掉〈预言〉的情报,可就得等着被顾客抱怨了啊。」
大兔这么说了。
「只是我也不记得到底被拿走了什么代价啊。」
他笑了笑。
总之为了对抗二十七天后的〈预言〉,看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例如把埃德尔卡主宰给他的情报,拿去和整个学生会分享。
或是动用黑兔之力连上〈预言〉。
还有就是查清楚自己脑中消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总之还有事可以做。
「……要绝望还太早了啊。」
他这么说了。
「还太早。」
他以想说服自己的语气这么说。
「……只是有个问题……在这里保护希梅亚的时候,这些事情一件都不能做啊。」
他看了看希梅亚。
她还是一样闭着眼睛不动。如果相信她说的话,要完全瘫痪登培隆·克劳利的所有监视网,还得花上两天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大兔得什么都不做,在这里袖手旁观两天。
「……等等,就请人中途顶替一下护卫的工作吧?至少得快点告诉月光从埃德尔卡主宰那儿拿到的情报。」
这时他又想到……
「不对,干脆打电话吧。只要请月光在这里保护希梅亚,然后我也留在顶楼播放埃德尔卡主宰给我的地图……」
他说到这里,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嗯?」
大兔看了过去。
他的手机放在右边口袋。
而他和希梅亚牵着的也是右手。
所以要拿出手机还挺费事的。他费力地用左手伸进右边口袋,拿出手机。
结果看到画面上显示收到简讯的告知讯息。
发讯人是「气人的混蛋红月光」。
「咦?是月光传来的。」
他打开收信匣。
看了看简讯。
上面写着这样的内容。
标题
「两秒钟之内来救我,我快被杀了。」
内文
「学生会室。」
内容只有这几个字。
大兔看着简讯说:
「啥?快被杀……为什么?咦?难道登培隆·克劳利已经攻打过来……」
大兔说到这里,又想到如果简讯的内容是真的,也许他在这里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月光就会被杀,于是赶紧起身。
「这应该是那个意思吧?应该是要我去学生会室吧?可是,呃,希梅亚要怎么办?我又得保护希梅亚……」
大兔环顾四周。现在四周没有一个人在,即使没有人在,也不表示登培隆·克劳利里没有人在监视他们。毕竟照黑守的说法,登培隆·克劳利已经安排了数以千计的监视网,所以希梅亚才得这么拚命瘫痪这些监视。
所以他不能离开希梅亚。
然而再这样下去,月光可能会死。
「呃,该怎么说?」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接着放开希梅亚的手。
然后用这只手环绕希梅亚纤细的腰,将她抱起。
确定她并未醒来之后……
「希梅亚,我们要换地方,你不要紧吧?」
「……」
「看来不要紧?那我们要换地方了。等等,要我两秒之内赶过去也太扯了吧!光看完简讯就已经花掉两秒啦!说不定月光已经死掉了。」
大兔举起拳头,看向自己脚下。
他低头看着理应位于顶楼地板正下方的学生会室。
「……如果只是要我去买可乐,我真的要宰了他。」
大兔将「黑」汇集在拳头上,朝地板重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