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09时50分
冯布朗近郊、亚那海姆中央大楼
复合产业集团亚那海姆的军需产业部门亚那海姆电子企业,它的冯布朗分公司,本部设置在离市区稍远的位置。冯布朗第3区、中央大楼。是有着壮丽玻璃外墙的超高层大楼。
如此,算是达成初步的商议了,感谢你默认我们迪拉兹舰队的起义。
客气了。不过,我也提起过很多次了,在月球上的纷争可是令人很为难啊,这一点请务必要严守。
反过来说,在月球以外就做什么都行了,是这个意思吧?不管是使用核弹、将殖民地坠落、或是杀死几亿人啊。
哎呀,被当着面这么说可叫人很为难啊,不过你要这样子来解释,倒也是无妨的。
最上层的主管室里,西玛对欧沙利邦常务的话显露出厌恶。当然以她自己的立场而言,倒也不讲究什么光明正大,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就只考虑着公司的利益,或着是自己的得失,把人的生死,只当成传票的数字在考虑。
这只老狐狸等到两军都疲惫了的时候,再来大赚一笔吗?就是用这种手段,才在战后飞黄腾达到这种地步的吧。
哪里的话,我只是因为对你们的思想有所共鸣,才这么秘密地约定给了协助的啊。
真敢说啊。
顽强地在战后混沌的宇宙中存活下来,也没有周全的补给和修理,差点就落人联邦手中的危机也不只一次、两次了,那是段与死亡为邻的日子。但是这对那个男人而言,却不过只是件谋财营生的生意罢了,想到这个就令她气愤不已。不过为了让自己今后能安稳地生活,这种男人的力量也是必要的,所以她才这样的来到了这月球的地窖啊。一半动机是迪拉兹的要求,而一半则是因为自己的意思。
不过,原定的补充零件数量不符,以前就拜托你的,MS用携带型枪械也不足啊
关于这个,只要再等候几天就可以准备好新品的了。毕竟现在是敏感的时期啊,光是准备这次交货的数量,就已经大费周章了,这个希望你能理解。
哦哦?总是这样,经常的想要推展成不得罪任何人的立场是吧,可真是会做生意啊,想必一定很兴隆吧?
哪里哪里,可以说是人越穷就越忙啊。
也罢,我希望能确定交货日期,就照往常的方式连络,我会叫人来收取。
说着,西玛从一整个壁面的落地窗俯视着外面的景色,大楼周边的市街映照在眼眸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起来像是列队的蚂蚁,巢穴中的工蚁,那是某一则寓言里出现的场景。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们可就是过不了冬天的可怜蟋蟀吧?西玛突然在嘴角浮出了笑意。
怎么了吗?西玛大人。
没什么,很美的景色啊,可以把月球一览无遗,月球的一切啊。
同日10时55分
冯布朗邻近的月面
流星。
拖着光芒在飞行,急速下降,在逼近月面时反转,又再急速上升,又快、又高,如同是一条光线。
在操纵的人是宏,但是那并不是流星。GP01-Fb,钢弹全方位推进型,是换装成宇宙用的钢弹1号机。总推力23万kg以上,自在可动的夹型推进器两具,以背负在背部的形式装备着,和增设的姿势调节喷嘴运动,进行变幻自在的空间机动。其机动性只单就数值来看,就已经是GM系列所无从比拟的,如果学习型电脑再蓄积了资料,将能发挥出基本数值以上的性能吧。
这里是钢弹全方位椎进型,没有异常,也未发现到G力震动现象,限速器正常。现在节流阀切换在巡航层级,推力40%,现在将进行战斗层级的加速试验,
祝你顺利。
了解!
宏将节流阀级数提高,加速感袭来,强烈的G力将身体压紧在座椅上,在显示幕旁边所显示的数值一口气的上升,做了一个4G回旋后,对准直线航道,确保加速空间。
现在,级数200、250、300、350、400
数字在上升,加诸在宏身体上的重压增加了。再加速,计测器已经到了600,再一次回旋,角度20,G力测定器显示着6.5。宏的右手几乎要从操纵杆上被扯开,他拼命地忍耐,又再继续加速,650、700、750。
同日同时刻
亚那海姆电子企业,利巴莫亚试验场
全方位推进型,过来了!
一位负责数据记录的人员发出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天空,以玻璃布成的顶棚,在隔了一瞬之后,钢弹以闪光般的气势通过了,就连留下残像的时间也没有。
太完美了!全方位推进型!
妮娜满面洋溢着笑容叫喊着,在背后的开发人员发出了欢呼。不知道是谁带来的,还有拉炮和香槟的声音响起。
恭喜你,妮娜。
太棒了,你衷心期望的全方位推进型。
摩拉和玻拉来和她说话,妮娜以笑容回应了:来日方长呢,毕竟才刚刚诞生嘛,还会更加地成长的。全方位推进型也是,宏也一样。
听到这句话,摩拉不禁笑了出来:哎呀,竟然同时地听到了MS和男孩子,两方面的韵事呢。
但是妮娜并没有听见,她正专注地看着在远方奔驰的光点,全方位推进型。她的、不,亚那海姆开发小组所梦想的完美无缺的机动兵器,其中一个解答就在窗外那边,伴随着乳白色的光芒。
同日11时10分
冯布朗邻近的月面
完成最终加速,开始减速喷射,负向的G力使得宏向前倾,上升的数值开始逆向倒数,在降到300时转换成巡航模式。
辛苦了,测试项目结束,请返航。
管制官来的通信,使宏吐出了安心的叹息,而后沉浸在感慨的心情之中。
动了,依照着我所想的,顺着我的意思。
不可思议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却令人如此地高兴。无重力之海是片魔海,毫不留情的冲洗着游泳者,只要有点不顺眼就吞没在大浪之中。在先前和14FS的战斗当中,宏深刻地实际感受到了这件事,正因为如此,才对这全方位推进型的性能觉得感动。
钢弹全方位推进型,测试项目结束,现在返航。
宏握紧了操纵杆,将它稍微倾斜,没有一瞬的间隙和丝毫的偏差,机体正确地改变了方向。
舒畅的一体感,GP01-Fb,那是宏被给与的,在天空自在飞翔的白色羽翼。和自己所搭乘的机体融和为一的甜美瞬间,那是只有驾驶员才能拥有的至福时刻。现在的宏,正在品味这至福的时刻。
突然地,宏想起了凯利的事。
凯利先生也是以这种心情在宇宙奔驰的吗?搭乘着那架红色的MA
在此时,宏的心中还没有凯利是敌人的意识,虽然在数小时前还在一起合作,但现在却觉得那是非常遥远的存在,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同日11时28分
亚那海姆电子企业、利巴莫亚试验场
启动测试结束了,返航的GP01-Fb,被固定在整备作业台上,而后在机体的各部位,被接上了无数的线路、动力管线、感测器的终端机,那个模样,换另一种看法,会觉得是非常的怪异。
不久之后驾驶舱盖开启,宏露出了脸来,在他的眼前,搭载着妮娜的搭乘用升降台逐渐地爬升上来。
如何呢?全方位推进型。
把毛巾递过去,以明朗的表情询问着。相对的,宏也以相同的明朗表情回答:棒极了涧,夹型推进器的敏捷性也无可挑剔,控制系统的反应速度也很完美啊。以这个状况,下次大概可以提升到1000大关了。
你说1000啊?这架机体到2000都没问题啊。如果把剩余部分丢弃的话,在理论上是可以到达2800的。
剩余部分?这是说,把下半身丢弃吗?对啊,倒是没注意到,的确在宇宙空间的话,只以核心区块系统和上半身来行动也是可以的啊
嗯,正确答案。在下次的测试就来试试看吧?
开玩笑,身体可撑不住,会被压扁在里面啊。而且只有上半身的钢弹,实在太恶心了,我可不要啊。
妮娜笑着探出身子,手扶在驾驶舱盖,然后伸出纤细的手,从控制面板上抽出了存写着控制程式的碟片。
骗你的,毕竟是我们的钢弹啊,第一就得要长得漂亮才行,就连这个程式,可也是完成到完美无缺的的境界的哦。
的确,和机体完美地搭配着啊,系统工程师,真是了不起的职业啊。
对吧?因为是我努力编写的啊。明白吗?是为了你啊。
似乎有所含意的眼神,宏不禁向后倒退,有一半是开玩笑的,不过一半则是。
呃?什、什么、意思?
妮娜看到宏慌张的样子,急忙补上一句:是为了钢弹的驾驶员先生,啊。
那、那倒也是。嗯,对啊,因为我是钢弹的、驾驶员嘛。
宏慌张的样子非常可笑,就像是初次牵到女孩子的手的少年一样,慌张的染红了脸颊。说来也的确符合宏的个性。
好了,走吧。在亚尔比翁出航之前,得要把资料整理好才行。
妮娜按了手边的按钮,让升降台下降。低沉的马达声响起,宏在缓缓下降的升降台上,突然地仰望钢弹,妮娜也一样地抬头仰望,两人抱持着相同的心情。虽然曾经是那样的伤痕累累,却竟能够复活到这种程度。
好漂亮的机体啊,实在令人不觉得是战争的工具。
是啊,初代钢弹也是如此啊,或许是人类所创造出的,最棒的艺术品吧,然而却是战争的工具,倒是很可悲啊。
随着些微的震动,升降台降到了地板上,妮娜正要离去,朝着她的背后,宏似乎要说些什么。这次一定会好好地运用它,不会违背你的期待他是想要这么说。
但是他没能说出口,妮娜被同僚玻拉叫住了:妮娜,课长在找你啊,要你马上过去。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知道了,顺便先去拿资料的拷贝。
和玻拉继续地交谈,妮娜也顾及不了宏就很快地离开了。宏目送着离去的妮娜,似乎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而,在他的背后响起了可贵的忠告:逃掉的鱼总是比较大,后悔也无可挽回。
是穿着便服的吉斯,像是在说教的那句台词,使得宏不禁生气地反问了:说什么啊?什么后悔?
你想要追求妮娜是吧?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和我是什么交情嘛,不是一起做伏地挺身的好友吗?对吧,宏?
追求?不,不是的。只是
好了,别解释了,我是完全都看穿了啊。来吧,这个给你。
说着,交给宏两张纸片,被卷得皱皱的那些纸片是电影的入场券,上映时间是十七点半开始。
不是很长的电影,可以赶得上出航,去约约看吧。呃,第一次约会的人,电影是很适合的吧。
你啊,吉斯。我说过的,妮娜
久候了。
头上传来声音,抬头去看,那里站着不曾见过的高大女性。
摩拉、小姐?
认不出来也是当然的,摩拉所穿的不是平常的作业服,而是色彩明亮的罩衫和宽裙。似乎气氛也都不同了,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新的印象。
嗨,那么,这就走吧!
吉斯开朗地回应。就算是迟钝的宏总也明白了,看来现在是要出去约会吧。只不过竟然是吉斯和摩拉配对
这、这是怎么回事?吉斯。
呵呵,浦木少尉,战争是生物,经常是在流动的,你也多少再努力一点好吗?
把手搭在吉斯肩上,摩拉也在催促着宏:妮娜也需要转换一下心情啊,你们今后彼此也要在工作上常碰面,我想亲近一些也没有坏处啊。
就是这样啊,宏。那么,在出航的时间再见了!
吉斯和摩拉,开朗地挥着手离去了。手上握着电影票,宏茫然地目送着两人,一副迷迷糊糊的表情。
似乎是有点
然后像是在说服自己似地自言自语:
对啊,就当做是答谢,去约她看看,那也不错吧。
宏隔了一瞬,就提起了最大的勇气,走向妮娜的工作地点去了。
同日12时25分
冯布朗最下层,旧港湾部
携带式显像幕上投映出一个男人,亚那贝尔卡托,而在倾听着他的留言的,正是凯利雷兹纳。
这件事就只对你说,我在最近为了某件任务,将降落到澳大利亚,而到那个时候,你也将听到迪拉兹阁下的声音卷土重来,就和在所罗门的那时候一样,让我们再次并肩作战吧,期望得到你的佳音,给想念的凯利雷兹纳上尉
影像随着电子声消失了。发出轻轻的声响,碟片从显像幕旁边的插槽退了出来,是录影信件,凯利把那张碟片装进皮箱里。在大大的皮箱之中,还看得到折得很整齐的军服,那是旧吉翁军的制服。
等等我,卡托,我也要挺身而出,和巴尔巴洛一起
自言自语,缓缓地站了起来。离约定的时间剩下没多久了,西玛的部下会来到这里,告诉他会合的方式。
此时,背后响起了声音,是没有抑扬的,空虚的声音。
你真的要走了吧?
凯利转过头去,站在那边的是拉托拉。
你来了啊?什么时候
从和你相遇的那时候开始,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来临,可是
拉托拉,我会回来的。在战场上,没有人是情愿地去送死的,我去战斗,会打赢了回来,请你相信我。
相信?要我怎么相信?至今我也一直相信
之后已经说不出话了,拉托拉转身跑开,凯利也赶紧去追,但是在冲出房间,进到玄关的时候不由地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矮个子的男人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那个矮小的男人嘴角浮现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很轻蔑地盯着凯利看:感情纠纷吗?不过,先把事情办好之后再说好吗?我们这边也急着呢。
你是西玛中校的手下吗?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头。
哦,这可真棒,MA-06巴尔巴洛,我还是初次看到这么完整的机体啊。这和我以前搭乘的05型,在操纵上似乎也很相似是吧?
矮男人舔着舌头巡视着机体各部位,而在周围绕了一圈之后,把挟在腋下的公事包丢给了凯利。
这是?
不要的话,我可就带回去了哦?
打开扣子,里面是装着四片散放着微弱黄土色光泽的薄片金块。
这么多有这么多的话,也能让拉托拉过得宽裕些了。那么,会合地点和确实的时间是?我是随时都准备好了。
那男人瞄了凯利一下,浮出了像是在讥嘲的笑容:准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凯利雷兹纳原上尉。
在话中特别地强调了原字,凯利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就直率地问了:怎么回事啊,我是这MA的驾驶员,要搭乘这个去参加迪拉兹舰队,对西玛中校也这么说过的。这些钱,就是准备的费用吧?
错了,完全错了,这些是货款啊,这架MA的。毕竟是我要搭乘的MA啊,要是有所误失可就为难了啊。
你说什么?原、原先说好的可不是这样啊?
哎呀,虽然说是残党军,但也没有落魄到需要让一个独臂的收破烂来当驾驶员啊,不过,这些话可是西玛大人所说的啊。那么,会合地点和时间在这纸条上,就请你妥善地,把我的MA送过来啊。
说着,那男人不知是有什么可笑的,以令人气愤的高亢的声音大笑着。听着那粗野的笑声,凯利被无法形容的绝望感给击垮了。
我至今的辛劳都算是什么呵?要再一次战斗,洗雪三年前的遗憾,至今就是相信着这些,而咬紧了牙活了下来的啊。
他的立场逐渐崩溃了。失去了爱机和一只手,在所罗门之海被迫苦涩的撤退,和那一天同样的败北感,笼罩着凯利的全身。
同日13时15分
亚那海姆电子企业、事业本部
就是要我下亚尔比翁,是吗?
嗯,呃,坦白地说,就是那样。
驼着背的男人,以细细的锉刀磨着指甲而回答,完全不去看妮娜一眼。这个态度,可以看得出这男人的怯弱,然而这位可还是个拥有二十几名开发员的系统研发室课长。
课长,这是公司的命令吗?或者,可以由我的自由意志来做决定呢?
公司上层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个,但是,倒是有提到过啦.是否要让你由MS开发部调离的事。
可是课长,此次的全方位推进型的稼动资料,不正是最重要的吗?至少我是如此认为的。
男人很神经质的将眼镜往上推,把锉刀在桌子的边缘敲着,大概是锉刀面被塞住了。
资料只要让他们传送过来就行了,那艘军舰,肯定会进行实战的啊。如果,那个,要是你有了万一的话,我也很为难啊。
父亲他,说了些什么了吗?
不是的,并不是这样。不过请你也体谅一下,受到你双亲之托付的我的立场吧。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了是吧?实际上就是公司的命令了。
严厉的语气。让原本就驼着背的男人,更加缩起了身子而继续说着:关于1号机、2号机的开发,也大幅的超出了当初的规定预算,那个,我的立场也。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帕普顿。
那男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磨着指甲。像是要躲避妮娜的视线似的,把身子蜷缩了起来。另一方面,妮娜也没有话说,的确只要请他们将全方位推进型的稼动资料传送过来,就可以达成当初的目的了,为次世代MS蓄积技术的目的。
但是,那样不是太过不负责了吗?对于没有增援而被迫进行苦战的亚尔比翁而言,实验机的GP01也是一份贵重的战力,但是如果她本身就此离舰的话,那么GP01也将在无法发挥出原有的战斗力的情况下,就此终结吧。
对了,宏,那么一来宏又会如何呢?贯穿全身的恶寒,妮娜用力地摇头,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慎重地,选择着适当的措词:您所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课长。总之,在亚尔比翁出航之前得要把资料汇整好才行,我先告退了。
她就此快步离去。妮娜的心在动摇着,该如何是好呢?该要如何?但是结论仍得自己去找出来才行。就这样遵照课长的命令离开亚尔比翁吗?或者是以接受开除处份的觉悟,继续留在舰上呢?
同日17时00分
冯布朗第1宇宙港
亚尔比翁在进行出航的准备,来来往往的作业人员,被搬运进去的物质,在忙碌的舰内,席那普斯的声音在回响着,那是宣布今后任务的舰内广播:
星尘,这是迪拉兹舰队的作战名称,但是他们现在的行动,似乎是用来引开我们注意力的欺瞒。真正的目标是什么?解开这个谜题的关键,就在被夺取的钢弹2号机。
本日,亚尔比翁将于21:00时拔锚。之后,担任索敌攻击部队向所罗门海域出击。当初的目的暗礁宙域之搜索暂时延期。在金米岛的舰艇校阅典礼即将举行之际,迪拉兹舰队必定会显露出某些动向吧,而那就是我们所着眼的目标了。
这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期待全员都能更进一层地奋斗。完毕。
在进行广播的当中,巴宁格在左舷MS甲板一直找寻着宏。今早,就只有在利巴莫亚试验场见过一面,关于全方位推进型的测试结果,都还未曾详细地问过。若是找到妮娜也行,但是却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还得考虑今后的训练课程,还有小队编组啊
不经意地一看,看到了正在窥探着刚搬运进来的GP01全方位推进型的蒙夏他们。
喂,蒙夏!你在干什么!
蒙夏转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有无数的抓伤,一看到是巴宁格,蒙夏心虚的缩起了脖子。
你那张脸是怎么了?总不可能是和迪拉兹舰队干了一架吧。
因为中尉他太过纠缠,被酒吧的小姐狠狠地
蒙夏急忙想塞住这张多事的嘴,但已经太迟了,表情愕然的亚德尔夹带着叹息而报告了。
你这家伙,何必还特地的告诉上尉啊?
真是的,以后可不能再去那家店了啊。
哎,真是无可救药的家伙,不过这也好,自做自受。对了,知道浦木那小子在哪里吗?有事要和他说。
直到刚才,都还在帮忙着1号机的搬运啊,不知道几时起就不见了啊?该不会是,又再逃走了吧?
巴宁格无言地敲了蒙夏的头,并不是很用力,但是因为宿醉而有如地狱的苦刑一般的撼动丁他的脑部。
哎呀呀呀呀?上、上尉饶命啊!
抱着头坐倒在地的蒙夏,在他的旁边,巴宁格仰望着被固定在整备台上的1号机而自言自语。
快点回来,浦木,你的情人正在寂寞呢。
同日17时00分
亚那海姆电子企业、MS开发试验场
宏提起子最大的勇气,造访了妮娜执勤的系统研发室。他希望在出航之前的短短的时间,能够两人一起渡过。
应该都是准时下班的,因为听说是如此,所以在下班的钟声一响起宏就冲进了电梯,五楼,门缓缓地开了,在那里,宏遇上了一位女性。玻拉基里席,虽然没有交谈过,但是宏知道她是妮娜的同僚。
呃、那个,你好,请问一下,
玻拉也并未忘记宏的面貌,虽然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但立刻又绽开了笑容和他说话:
哎呀,你是钢弹的测试驾驶员的、浦木
我是浦木宏少尉。呃,那个,妮娜、不,妮娜小姐她
似乎是明白了整个事情了,玻拉的笑容,变得有点恶作剧的感觉。
嗯嗯,赶得上亚尔比翁的出航吗?
呃?不,这个、那个,我实在是、那个、
说不出话来了,完全不知所措的宏的脸颊,微微染上了朱红,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惊慌失措吧,玻拉也露出了有点为难的表情,然而急忙地开口了:
抱歉,妮娜在里面的办公室,第二开发室。我想是还在独自的进行资料键入的作业吧。
打、打扰了,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看着以不利落的快步向走廊深处前进的宏,玻拉轻轻地笑了,实在忍不住不笑。
妮娜可喜欢上了完全相反的人啊。
但是想着想着,妮娜这次应当不会再有悲伤的的遭遇了吧?她有着这种似乎是预感的感觉。虽然同样是MS驾驶员,但是宏是有些不同的。玻拉把妮娜以前的男友,和宏的身影互相做了对比。
该做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但是最大的问题仍然还留着。在亚尔比翁出航之前还有段时间,在那之前必须做出结论才行,是要遵照公司的指示离舰?或者是强硬地继续留下呢?
若是冷静地做判断,当然该选择前者吧。自己是亚那海姆的职员,退舰是公司命令,在业务上也没有问题,这是极为精明的选择,但是在心情上是有所不能接受。虽然是公司命令,但是要把自己参加制作至今的机体放弃,实在无法接受。GP01-Fb还是半完成品,今后必定还需要自己的协助,而宏的事情更是令她挂心。是GP01的系统工程师之职务让她有此想法的吗?或者是有别的感情在作用呢?妮娜自己也不明白,不过,就是有一种不想离开亚尔比翁的强烈的意识。
该怎么做呢?到底
坦率地吐露了心思,但是,那也还是于事无补,终究还是得要自己做判断的问题、干脆,就去问一问宏吧,到底留下来好或不好?因为她突然有着这样的想法,因此在听到他本人的声音时着实吃了一惊。
呃,那个,妮娜?
在门口,宏似乎无所事事地站着,以一贯的开朗的表情,东张西望地环视着室内,就和在特林顿基地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像小狗一样闪动着好奇的目光。
好、好漂亮的工作环境啊。呃,那个,竟然全员的桌上,都装置了AE8000系统的终端机,真叫人赞叹呢,说实在的。
怎么了?出航准备呢
呃,啊,已经做好了,1号机的搬运和调整也都在场的。妮娜你,怎么了,还不上亚尔比翁?
嗯,还有许多事情。
迷惘使得心情低沉,似乎是心情显露在脸上了,宏很担心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紧的。
无法和他商量。如果此时能丢下各种理性与自尊心,坦率地问希望我留下来吗?,那也就简单多了,但是妮娜也是有自尊的。
对了,呃,可以坐下吗?
就坐那边吧,都已经没有人在了。我们公司在基本上,是以不加班为自豪的;例外的大概只有玻拉和我吧,老是忙东忙西的留了下来。
对了,我就遇到了玻拉了啊,是她告诉了我这个地方的。
虽然宏来和她见面是令她很高兴,可是到底是怎么会心血来潮的呢?突然感到疑问的妮娜,看到了从宏的胸前口袋里露出来的纸片,那是很熟悉的,三号街的戏院,是那里的入场券。平常有空闲的时候,为了想看一些名作而经常去的。
是这个原因吗?真的吗?
终于解开了疑问。是谁指点他的呢?吉斯少尉吗;还是摩拉?现在那都无所谓了,不过,纠缠在心底的某些事物已经消失而去的感觉,很愉快地感受到了。
空、空调的温度有点、有点高吧,这里似乎、有点热啊,都、流汗了、啊。
宏正在不知所措,更加可以确定了,他是来找她约会的。妮娜抱持着确信的心情看着宏,他正努力地想要表达些什么,妮哪也就不由得的帮了他一下:我的工作做完了啊。在出航之前,还有些时间,正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呃,是、是这样吗?那么,那个、那么就
什么?
不,要怎么说呢,正好啊,是正好想到的啊
宏在擦汗。此时妮娜已经下定了决心,宏并不是纯粹把自己视为GP01的系统工程师.而是当做一位女性在看待的,那么自己也愿意以工作之外的感情来行动,就这么坦然地顺着心情的驱使.就继续搭乘亚尔比翁好了,如此的下定决心了,
这是只有个人情绪的愚蠢的感情,太过公私不分了,连自己也那么认为,但是她不想要后悔.不想再和过去所失去的感情一样,平白地再失去了。
怎么了?浦木少尉?
所以妮娜一直等着宏接着所要说的话,让自己确定决心的最后的一句话。一起走吧只要他能这么说就够了。只要他这么说.心意也就不会再动摇了,而后只是依照所相信的去行动丁。但是
那个啊,妮娜,是这样的,那个
怎么了?
有事情、想要对妮娜说,那个,要怎么说呢,那个,也就是说、呃
宏一直吞吞吐吐的不说出耶句关键的话,妮娜逐渐地焦躁起来了。
我说啊,那个,是什么呢,那个是关于全方位推进型的机械手臂自动系统的脉冲,我觉得和以前比起来似乎频率是降低了,我想大概是在驱动器节流阀上有所影响.那个是,那个是什么原因呢?
宏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那是因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想要以共同的话题来找出谈话的引子。但是妮娜所想要的,则是完全不同的另句话。
而宏却不了解。
你是特地来谈这种事的?
不,那个还是,不,我是想、多问一些,有关全方位推进型的事啊。
为什么?
为什么呵?因为妮娜是GP01的系统工程师啊,所以
够了,没有必要再多听了,连邀约看场电影也开不了口吗?她对宏感到焦躁气愤,而另外对于在心中兴起无谓期待的自己,也觉得厌恶。
妮娜帕普顿,你几时变成了拿男人的话来占卜自己未来的不争气女人了啊。
好了,够了!
妮娜拍打了桌子,像是逃离现场似的跑开了,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茫然地伫立在原地,甚至也没有发觉到,跑开的妮娜眼中有着微微的泪光。当然啊,他就只是觉得失去了一次约会的机会而已,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是决定妮娜命运的关键。
是怎么了?到底
呆站在原地,宏叹了一口气。
也罢,在下次许可上岸的时候再约吧,机会还多的是啊,还多的是。他在心中这么想着。
同日20时25分
冯布朗最下层、旧港湾部
被擦亮的头盔上,有着些微的凹陷和刮痕。不可能忘的,那是在惊涛骇浪的所罗门之海,失去左臂的时候所戴的。凯利将它沉沉地戴上,悄然地关上了驾驶舱盖。舱盖有些微的歪曲,但是对实际的运用上还是在没有妨碍的范围内,由于时间有限,所以也就没有修理了。
虽然是巨大的MA,但驾驶舱还是很窄的。将高大壮硕的身体深深地陷坐在座椅上,凯利独自在自言自语:我就用这家伙,去打倒钢弹,传说的白色MS。只要击坠了它,就无人敢不承认我是驾驶员了
实在是太过糊涂的想法,突发奇想的,超乎常轨的行动。但是也只有这么做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自己的存在意义受到承认。幸好有搭载钢弹型MS的飞马级强袭登陆舰入港了。
凯利一边进行着出击前的点检作业,突然想起了宏。
对手就只有钢弹,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搭乘什么的,可能的话不希望和他交战。只希望他不要冒冒失失的出来援护钢弹也就好了。
凯利并不知道,是谁在搭乘着钢弹,宏的座机是什么。
在反应炉到达临界之前启用预备电源,暂隔一段时间,就像汽油引擎的暖机运转一样。凯利把目光转向显示幕角落的数字钟,20:31时,让巴尔巴洛完全醒过来,还得再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空档,突然想起了在冯布朗这三年来的往事。
卡托,我必须感谢你啊,如果那时你不在月球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大概就那么憔悴下去,而自暴自弃,沉溺在酒中,过着只会诅咒过去的日子吧。给了自己废铁商这份工作的昔日的长官,竟然在那种无谓的事故中丧了命,人的命运实在是难以了解的。还有拉托拉,总是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些黄金和书信,是否已经收下了呢?
对这三年间也是心满意足的,事到如今才这么觉得,心里想着,突然地自嘲了。
怎么软弱起来了,这不就好像是回不来了一样吗?
星尘作战,吉翁的再兴,将会是漫长而艰苦的日子吧,不过那必定是充实的每一天。而等到局势安定下来,将我们应该做的全都完成后,再回到这里来吧。到那个时候,再来当一个废铁商的老板而渡过余生吧。也可以和附近的小孩们,说一说过去的功绩,可以多多少少地加油添醋,自豪地说着,当一个这样的老板也不错吧。
也要让拉托拉过得宽裕一点,大概和奢华的生活是无缘的吧,但是至少日子过得不愁吃穿,这肯定是做得到的。至少,是不必再让她为了也许明天就会死的男人而日夜操烦了。就这样,一直到有人年老而逝
轻轻的电子声响起了。出力上升,反应炉临界,发动机出力到了稼动等级,所有状况良好。
凯利经由事先接好的线路,接通了旧港湾部的管理系统,那是为了这一天而事先调查好的。
电源仍然正常,管理电脑也是,只不过在沉睡的状态,要把它叫醒过来,他以灾害时的紧急模式启动它。
那就走吧,巴尔巴洛。
在握着操纵杆的手上施加力量,梦想已久的这个瞬间,终于到来了。
同日20时32分
冯布朗邻近的月面
破旧的货物船在摇摇晃晃地航行着。如同是钢架所组成的那艘船,就是西玛所使用的伪装货物船。
西玛大人,第3宇宙港的闭锁似乎被解除了,是最下层的旧港湾部。识别信号确认,是我军的、不,是大战的编码,确定是机动兵器一机,MA。
西玛以讶异的表情说着:奇怪啊?还不到会合预定时间。凯利雷兹纳太过急躁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西玛以扇子搔着脸颊。在旁边穿着驾驶员服装的男人,突然想到了某件事。他就是送金块给凯利的那个矮个子男人。
难道,那个家伙
西玛发觉到了矮小的男子所泄出的叫声,而理解了整件事情:看来是对凯利雷兹纳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是吧?
没、没有,只是把西玛大人的话,照样地告诉他而已啊?
那就叫做多嘴了啊。也罢,那么就由你自己做了断吧,亲自去啊。
把扇子拍打在手掌上,发出响声。矮小男子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西玛浮现出冷酷的笑容,把扇子指向了害怕得颤抖的矮小男子,仿佛是用枪瞄准了一样。
同日20时45分
冯布朗第1宇宙港
妮娜要离开亚尔比翁?这是怎么回事?
栈桥,亚尔比翁搭乘梯口的附近。无法理解玻拉所说的话的含意,宏不禁叫喊了起来。为什么?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但是玻拉冷淡地回答了:使她下了这个决心的,是谁呢?我只是来拿行李的,请你让路吧。
是我吗?为什么呢?请告诉我原因吧,告诉我!
宏追问着玻拉。真是晴天霹雳,只不过是没有约她去看电影而已,那怎么会使妮娜下定离舰的决心呢?宏完全无从推测。
你呀就只懂得对待MS吗;
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紧紧地追问着。也不知道理由,怎能连道别的话也没说就离别了。但是在此时,响起了警报和广播
敌机动兵器接近!MA一架。除了乘员以外请尽速离舰,本舰将提前预定时间紧急启航。重复一次,除了乘员以外
MA?这个名词使宏不禁抬起头来。难道是凯利先生他?想来只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不明白.自己现在所身处的状况,妮娜为什么不来?而凯利先生他
同日同时刻
冯布朗邻近的月面
在货物船侧面所系留的箱子货柜,经由炸药爆破而被切离了。紧急投弃,这是在非常状况时所使用的系统。被投弃了之后,货柜四散开来而将内容物倾倒了出来。里头是人型的机动兵器,MS-05萨克。但是样子很奇怪,好像在求救似的,将手伸向它的母船货物船。
请等一下!要我用这种旧式的05型去阻挡那家伙、那架MA吗?请等一下!等一下啊,西玛大人!
在货物船的操纵区,西玛冷冷地注视着通讯显像幕,在叫喊的是那个矮小的男子,这是贴型的驾驶舱发出的通讯。
我说过要你自己做了断的,就请你当一当我们的挡箭牌吧。
要对我见死不救吗?
惹怒凯利雷兹纳的是谁啊?你明白了没有?
西玛以扇子指着操舵士:脱离这个宙域,紧急加速!
背叛者!
到底是谁啊?
通讯线路关闭,之后,货物船进行了由那破旧的外表所难以想像的加速。伪装货物船,和外表不相符的,推进器是装设着最高性能的机型。凯利雷兹纳,脑子出毛病了吧,打算拿MA当礼物,向联邦投降吗?
西玛由舷窗对月面一瞥,愕然地自言自浯。凯利在此后打算要做什么,她并无法理解。
别过来、别过来!
搭乘05型的矮小男子,在恐惧之中颤抖并且以120mm来福枪在乱射,凯利的巴尔巴洛接近过来,看来就好像是针对着自己而来的。卑视凯利的心态,他一定很憎恨我的想法,使得他的心底开始疑心生暗鬼。
凯利并不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对那矮小男子,丝毫就没有什么憎恨,只是对自己有着无力感而已,所以才会这样做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操纵着巴尔巴洛。在前方,确认了向着自己开枪的MS,MS-05萨克,被俗称为旧萨克的机体。怀念的轮廓,自己也曾在训练时使用过,但是为何那架MS,会对着自己开枪呢?
胡来!竟然对着友军开枪吗?对着友军!
凯利叫喊着,他不知道对方是那里所属的部队,但是自己是发着旧吉翁军的识别码的,明知如此竟然还会进行攻击。
敌人吗!
很快地下了判断。右手握着操纵杆,按下装设在内侧的节流阀扳机,巴尔巴洛加速,主推进器发出45%的推力。对付旧式的萨克根本不必用光束,直接以巴尔巴洛的巨体撞开就够了!
哇啊啊啊啊!坠落吧!
矮小男子的05型射出了所有的子弹,确实是命中了,但是巴尔巴洛的重装甲,以及良好的前方着弹面,使得子弹都空虚地被弹开了,根本没有击伤它。
别、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还要再射击吗!
红色的巨体,以流线型构成的机身,折合收容在内侧腹部位置的巨大机械手臂,后部的大型主推进器,那机体看来就像是已经绝种的古代甲壳生物。矮小男子在最后的瞬间,将巴尔巴洛的整体造形烙印在网膜上,那就是夺走自己生命的对手。
巴尔巴洛最大加速,以尖锐突出的机首,将前方的障碍物05型切裂、截断,但是巴尔巴洛本身完全动也不动,就像是原本就未发生过什么事似的继续猛冲。05在背后爆炸,化为光球散落在月面。
同日20时55分
冯布朗第1宇宙港
闸门开启,亚尔比翁沿着可视性导引光束的光点逐渐上升。在第一舰桥,席那普斯倾听着操作员的报告:敌MA确认,左70、距离5400,即将进入目视距离!
怎么回事?竟然单独地来进行攻击,而且这里可是月球啊。
席那普斯双手叉在胸前。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迪拉兹舰队必定和月球有着某种关连,说起来就是同盟的对象。而在此地进行战斗,想不出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或者对方纯粹只是一介残兵呢?
舰长,航向定为0-8-7。
不行!
席那普斯制止了操舵士帕沙洛夫,若采取这样的航向,将会隔着冯布朗而和敌机相对峙。并非是战术,而是战略上的思考使席那普斯下达以下的指示:会被认为是拿冯布朗当盾牌,那就不妙了,航向转为0-6-3,两舷原速。
得令.航向0-6-3,机关两舷原速。
亚尔比翁缓缓地改变它的方向,如此一来,和敌人之间就只有荒凉的月面大地了。
舰长,敌MA发出通讯,音声讯号!
通讯?好,播放出来。
了解!
混着杂讯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其中的内容,使在舰桥上的全体人员不禁吃惊:联邦的船,听得到吗?我是吉翁宇宙突击军所属的凯利雷兹纳上尉,希望和贵船的舰载机钢弹进行战斗!
什么?竟然指名的要进行战斗啊?
舰长,敌MA开炮,高能量反应,是MEGA粒子炮!
就在报告的同时,隔着舷窗有着什么在发光,光条,由月面黑暗的远方,一条光束延伸而来,而后那道光芒,掠过了冯布朗的上空。
我不想和什么GM交手,派钢弹出来!否则的话,就攻击冯布朗!
凯利再次发出通讯。
听到了吗?联邦的船!
同日同时刻
亚那海姆电子企业、MS开发试验场
夜间的职员出入口,有几个警卫,正在注视着电视显像幕。
喂,看啊,似乎在外面打起来了呢!
又来了啊?哪边和哪边啊?
天晓得,不,似乎是迪拉兹舰队,和入港的联邦舰。
好啊,什么联邦的军舰,被打下来最好啊。
喂等等,似乎在发出通讯啊?
不会是在演戏吧?怎么连这种一般线路也收得到?
重复一次,我是凯利雷兹纳上尉,希望和钢弹战斗,否则的话,就攻击冯布朗!
凯利先生?
是妮娜。换上了便服,准备好要回家的妮娜从警卫室的窗口探视着,其中一个警卫发觉到了:啊,帕普顿小姐,加班到这么晚
是怎么了?刚才的通讯!
好像是联邦的船遭到袭击了啊,详细情况倒是不清楚
说着,他把携带型电视的方向转到让妮娜也能看得见。联邦的船,白色的船被播映在画面上,还有像是在嘱咐似的通讯。
我是吉翁宇宙突击军所属,凯利雷兹纳上尉!
妮娜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认识的,我确实认识这个男人。冲击使她的手脚瘫软,无法再站在那里了,一切都是命运的恶作剧吗?
同日20时59分
冯布朗邻近的月面
亚尔比翁第一舰桥。
我听到了,舰长,似乎是指名找浦木是吧!
跑过来的巴宁格询问着席那普斯,终归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动摇,至今也从未听过有敌人会指名交战对手的。
不是浦木少尉,是钢弹啊。不过该如何呢?再这样下去会使冯布朗
如果冯布朗出了什么事,原本就很危险的亚尔比翁的立场,会更加地恶化,而那将会立刻影响到高文中将的现况吧。但是对手是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的,敌机是MA,在大战时,据说是有着足以匹敌一支舰队、一个MS中队的战力,是吉翁首屈一指的重机动兵器,大概没有单独的就能胜过它的兵器吧,就是如此强大的对手啊。
派浦木出击。
似乎是察觉了席那昔斯的犹豫,巴宁格坚定地回应了。
巴宁格上尉?可是
只有这么做了,而且正如那个吉翁驾驶员所说的,就算派GM特装型或炮击型出去,也是根本应付不了的。
的确是如此,但是
和MA的战斗,应当会形成高速机动战,只有靠全方位推进型了,而全方位推进型的驾驶员是浦木少尉。
席那普斯暂时进入沉思。巴宁格上尉必定是以相对的觉悟下此决断的,那么,也只有信任他了。
就托负在浦木少尉身上。钢弹全方位推进型急速出动,弹射器开启!
左舷MS甲板。宏被下达了出击命令,甲板上的人员都为他声援,目送着以升降台逐渐上升的钢弹。但是在驾驶舱内,宏发出踌躇的叹息。
难道,真的是凯利先生吗?MA,想来只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他不是为了参加星尘作战而出发了吗?
上升到弹射器上,显示连结完成的绿灯亮起,此时巴宁格的通讯来了:听好,浦木,敌人是MA,是吉翁最强的机动兵器。
啊,是。
但是别忘了,那是三年前的旧型机种了,当时,并没有像你所搭乘的全方位推进型这样的高性能机存在,明白吧。
是,敌人并没有我方的机体资料,并且,也没有对应的战斗程式。
没错。还有一件事,在大战时,虽然设有正式纪录,但据说RX-78曾击坠了四架以上的MA,GP01继承着它的光荣血统,赢得了的。
了解了。
的确是如此,在机体的性能上,GP01-Fb是有优势的,但是胜负也常常取决于其他的要素,技术、经验,还有运气。不过巴宁格所鼓励的话,是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了。
浦木宏少尉,钢弹全方位推进型,出发!
电光显示板闪烁,红色灯号,经由电磁气的导引力量,钢弹如同子弹一样被射出了。对宏来说,是第一次在宇宙中的弹射。
就此顺势猛冲,主推进器出力上升,和大气中不同的是没有减速,可以仍旧维持由弹射器所获得的速度。但还是有月面的重力,宏让钢弹上升,探索敌影。复合雷达已经捕捉到了,米氏粒子的浓度也很低。
而后,在11点钟方向,视认到由稍微下方逼近而来的物体,很快,眼看着就接近过来了,这样子的话会受到狙击,宏急速降下,想以月面的起伏地形做护盾而着地。相对的巴尔巴洛也察知了钢弹的所在,以方向调节喷嘴进行复杂的乱数喷射,由直线飞行转换成机动运动。
宏以显像幕的最大望远确认了令人眼花撩乱地在移动的红色机体,不禁叫喊了起来:果然是那架MA啊,是凯利先生!
按捺不住了,大概可以接通吧,他想起了巴尔巴洛的驾驶舱所安装的无线电的型号,很快地调到同频的线路,至近通话,将连线麦克风打开:听得到吗?凯利先生,我是浦木!钢弹的浦木宏,听得到吗?
巴尔巴洛。浦木的叫声,确实地传到了凯利的耳中。
为何要进行这种战斗!太没有意义了!为什么!
这声音是不可能忘记的,是直到今天早上,还一起在修理这架机体的男孩的声音。
浦木?是你吗?你是钢弹的
凯利先生!你听得到吧!
原来如此。但是,终究是敌我双方,迟早都是注定要交战的命运啊!
反转,机体中央的主MEGA粒子炮进行能量充填,那是和战舰的主炮有着同等威力的,大口径、高出力的光束。
凯利先生!我不愿意和你战斗!
凯利摇了头。浦木,你还没有理解吗?
天真、太天真了啊,浦木!你以为在战争之中,是可以选择对手的吗?
宏受到了冲击。确实是如此啊,他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战斗的意义,以为已经没有问题了,原来并非如此。自己仍然还是只把敌人当做是一种记号而已,而未曾想到对方也是活生生的人,是可以共同生活、互相理解的。因此他才无法去遂行眼前所应该做的事。
巴尔巴洛的机首开启,大口径MEGA粒子炮,就是之前射向冯布朗的元凶。凯利将显像幕内的准星固定,锁定在白色MS的腹部,毫不犹豫地扣了扳机。
所蓄积的灼热重金属粒子在瞬间经过了压缩、加速的程序而被射出,笔直的射向钢弹。
直击?
宏对正前方的闪光感到恐惧,被它击中也就是意味着死亡,在不经思考下就倾倒了操纵杆,半自动模式的回避程式启动,以侧方移动回避。很快,是全方位推进型才能做出的机动,但是还是不如光束的光芒那样的快速,稍微迟了些,那是宏在恐惧的瞬间所造成的延迟。
光束通过了左边正侧面,总算勉强地回避成功了,但是左手所携行的盾牌溶解了。虽然是避开了光束的轴线,不过,还是被散发的MEGA粒子的热度给灼烧到了,盾牌像糖果似地逐渐弯曲溶化了,如果慢了一步的话,大概钢弹也会走上相同的命运吧。
凯利先生,我!
如同是无视于宏的叫喊,巴尔巴洛就这么从钢弹的侧面掠过,拉开了距离,遵照MA战的基本理论,打算采取一击离脱的战法。宏对着远去的红色机体发射光束来福枪。
但是并未击中,以GP01的精密瞄准模式也没有命中。忽右忽左,巴尔巴洛继续巧妙地避过了光束的光芒。上升,猛烈的喷射火光将它的巨体推了上去。宏切换了瞄准模式,精密瞄准在管制与计算上要多耗费时间而无法击出较多弹数,现在唯有以弹数取胜了。就在这么思考的刹那,由巴尔巴洛的机体左右射出了光束。
宏当然知道这个武装,可动式的光束枪,是中距离战用的速射式光束。但是虽然是称为枪,却还是有着和钢弹的光束来福枪相同的威力。
凯利先生,这样的战斗,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在回避之间对凯利说着,巴尔巴洛的光束枪在钢弹脚下着弹,削破了月面大地,碎散的岩块和小石,像散弹似的敲打着钢弹。就算是钢弹全方位推进型,也被这超过容许范围的冲击所撼动,而摔落在大地上。
猛烈的G力,使宏在数秒间停止了呼吸,肋骨有钝重的痛楚,可能有裂痕了吧。就在苦闷的当中,凯利传来了回音:战斗的目的,迪拉兹阁下应当已经陈述了。但是满足斗争本能才是战士真正的意义,我说过的吧,粉碎眼前的敌人,那就是目的!
而在亚尔比翁。看着苦战的钢弹,在舰桥上的人们都在喧嚷着。席那普斯只是双手叉在胸前而注视着,另一方面,巴宁格则拿起附近的舰内通话用的内线电话:听得到吗,吉斯!开着GM加农上弹射器去,危急的时候就去援护宏啊,明白吧!
稍迟一些,传回了狼狈的声音,是待机所的吉斯:了解了,亚德尔少尉呢?
他的机体在整备中,由你去吧!
了解了!
在背后又响起了声音,是左舷操作员的西蒙军曹:敌MA,投下三具附属物!
什么?是爆雷吗?
由舷窗往外看,很远,从这里无法掌握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旁边,看到了吉斯的GM加农被推上了弹射器。
未爆弹吗?炸弹?
巴尔巴洛后部的三个突起物脱落了,像是包围钢弹似的落下来,没有爆炸。巴尔巴洛在上空旋回,就此远离。
宏不知道那是什么,在帮忙修理时也未注意到,如果他知道的话,大概就会立刻把它击碎吧。
原本就修理好了的,他不会知道这是什么!
凯利这么说着,按下手边的红色按钮。在同时,插落在大地上的三具突起物对本体来的讯号有所反应,各自向左右开启了。
是什么:
突起物发出猛烈的闪光,青白色的光芒,是电气的狂流,同时由包围着钢弹的三具突起物发射了出来。高电压、高电流的电浆波。三具各自发振的高电磁界之波动在空中互相握手,完全复盖了钢弹。
电浆导引机,这是将MS封闭在强电磁界之牢笼里的特殊兵器。蓄积在米氏电容器中的庞大电力被解放出来,它所发振出的电磁脉冲,会将封闭在当中的MS的电子回路粉碎,而附随的微波,则正好将内部的人给蒸熟。
白色MS在青白色的闪光中跃动,那是临死前的挣扎,所有的回路都被遮断了,
哇啊啊啊!动啊,动啊!怎么了?GP01!
宏的操控没有被接受,这是用来防备核子爆炸时的电磁脉冲防护机能造成的反效果,但是和其他的MS比起来,如果不是各部位的防护都非常彻底的钢弹的话,大概早就已经停止机能了吧,而内部的人也应该体液和血液都已沸腾而死去了。
倒真是很顽强!但是战斗不是生就是死,如此而已啊!
凯利让巴尔巴洛反转,将轴线固定,要就此对被封闭在电磁脉冲的牢笼里的钢弹进行狙击,如此事情就了断了。瞄准完成,而后接近到相当的距离,以求取完全的胜利。但是意外的伏兵向他袭击。
由正侧面接近而来的光束弹,千钧一发,以反转闪避过了。是由完全不同方向来的攻击,新的敌机,是支援机吗?
炮击型吗?
以监视幕确认,那是不顾一切冲来解救宏的危机的,吉斯的GM加农。
宏!不要紧吧?
躲在岩块背后,以肩上的光束加农炮射击巴尔巴洛,但却是不可能打中的,那是连钢弹的精密瞄准也捕捉不了的敌人。
没打中?
玩什么小把戏!
凯利以光束枪射击,准头有点偏,是瞄准器有误差,但也足够了,至近弹袭向吉斯,被击碎的岩块翻搅着,GM加农狼狈地翻倒在地。
可、可恶!我也、我也是MS的驾驶员啊!
他拼命了。在澳大利亚,在没有主摄影机的状况下击破了MS-09F时的瞬发力又在吉斯身上苏醒了。在倒地的状况下仍然举起了机枪,在正前方有青白色的光芒,就是那个,宏就在那里面。他想起了巴宁格在训练时所说的话,你的使命是援护钢弹吧!要援护,必须让宏再从那牢笼之中起飞才行。
打中啊!要打中啊!
发射了90mm小型机枪,火线如同在月面爬行似地前进,在电浆的青色闪光的正侧方着弹,GM加农的携带枪械选择了机枪是正确的,以扫射的状态甩动枪口,火线就横向偏移,击碎了一具将钢弹封闭的突起物电浆导引机,而后又再一具。
呀!好不容易才封锁了钢弹的行动啊!
凯利在叫苦。电浆导引机的使用是以三具一组为前提,以其相乘效果将敌人烧尽,只剩下一具的电浆导引机,只会放出像烟火一样细细的火光而已。
吉斯!
钢弹在瞬间回复了反应,虽然反应很迟钝,各部的回路有热损耗的状况,但是在基本动作上是没有问题的,这都是仰赖辅助回路。宏立刻转换方向,有点目眩,虽然只是些微,但仍是受到微波的洗礼,体温异常地上升,血液像是在翻泼般的感觉。
巴尔巴洛在哪里呢?
上空,在旋回的当中正想要瞄准吉斯,而后突然降低了高度,贴近地面飞行。会来不及,由这个位置的话,正对着丘陵的死角。
赶上啊!
宏用力地踩下脚踏板让机身上升。
不过是架背大炮的,还来碍事啊!
凯利贴着地面进行瞄准,GM加农仍然倒在前方,钢弹确实是难缠,就先把碍事的这家伙收拾掉。再来只要扣扳机而已了,但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声音飞进了耳中
住手!罢手吧,凯利先生!
怎么可能,这声音是?
转而上升。望远显像幕,一看过去,在GM加农附近的丘陵上漂浮着一艘小型太空艇。一名穿着白色宇宙服的女性,没错,瘦小、纤细的身材,是女性,是妮娜帕普顿。
怎么会?妮娜小姐,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坐在小型太空艇上的妮娜仰望着上空,红色MA正在旋回,凯利就搭乘着它。虽然听到了这件骚动,溜出了宇宙港而来到此地,但又该如何才好呢?如何才能让他们停止这场战斗呢?现在也只有尽力说服了。
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战斗呢!这种事情就让卡托去做也就够了啊!停止这种大地球主义的单挑独斗吧,大家都各自忍让一点也就好了啊!
在叫喊着的妮娜的背后划过一道闪光,是吉斯的GM加农,他是发现了妮娜,想要保护她而发射了光束加农。
妮娜小姐?为什么来这里?请后退,快点!
还想来碍事吗?
巴尔巴洛急速下降,向GM加农发射光束枪,但是在扣了扳机之后他泄出了悲痛的叫声,他忘了瞄准器有些微的偏差。
不吉的预感真的应验了,光束枪并无法对GM加农直击,而是命中了在妮娜与GM加农之间的空无一物的大地。不,并不是空无一物,那里是荒凉的月球表面,光束枪将它撕裂了,碎片向周围飞散,击打着吉斯所搭乘的GM加农的装甲,并且将妮娜搭乘的小型太空艇粉碎了。
妮娜小姐?妮娜小姐!
叫喊也已太迟,妮娜被甩了出来,以慢速放映似的动作摔倒在月面的大地。她的四肢并没有活力,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
怎么会!妮娜小姐!
妮、妮娜!妮娜!
听见了包含愤怒的声音,是宏,飞越丘陵上升而来的钢弹,在巴尔巴洛的正上方布阵。杀意,凯利从那白色机体上感受到了极为炽烈的杀意,搭乘它的真的是浦木吗?
妮娜!你竟然把妮娜给!
宏看到了,被巴尔巴洛的光束所攻击的妮娜。倒卧在大地上的白色宇宙服,确实是妮娜的。
竟敢可恶、可恶!
他已经没有再多思考了,只是委身于本能之中,委身于愤怒之中。眼前有敌人,击碎自己心爱之人的敌人,就只是如此了,要亲手将他打倒,其他的都没有意义了。现在的宏是只野兽,委身于狩猎本能的野兽,没有语言,只有咆哮而已。
喔啊啊!
近乎极限地加速,腹中的内脏像是被绞紧的感觉,一口气就将主推进器飙到红色界限,举起来福枪,不用瞄准,就只要接近过去,从至近距离射穿就行了。
看枪!
猛烈的震动袭击着巴尔巴洛,有几发至近弹擦过。
好快!这就是钢弹吗?
凯利焦急了,但是又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将瞄准器的误差列入计算而发射光束枪,但是钢弹忽然消失了踪影。
消失?在哪里?
警告声,正侧面,不知何时钢弹已由正侧面逼近了,手上的枪口以明确的杀意在凝视着凯利。不能在这里被干掉的意志驱使他将机体急速转换,以近距离用的110mm旋转机炮应战。但是,钢弹轻易地闪过了,它的机动几乎像是瞬间移动的速度。
喔啊啊啊!
举着来福枪突进,不对死亡恐惧,只有斗争本能的野兽冲进敌人的怀中。
啧!
操纵杆旁边无数的按钮,凯利按下了其中一个,红色的巨体伸出了某个东西,是折叠在下部的机械手臂,是和宏一起修理的,接近战用的手臂。在那手臂的前端,巨大的钢铁钳铗捉住了钢弹,钢弹手中的来福枪因为冲击而掉落了,左右发出的压力使机体在嘎嘎作响。
这可是巴尔巴洛啊!
是完美无缺的机动兵器啊,才不会让小小的一架MS就打倒了。凯利叫喊着。就这样将钢弹握溃,如此一来就结束了。握着操纵杆的手施加了力量,敏感地对这股压力反应了,巴尔巴洛要把钳铗夹紧起来,钢弹的装甲发出嘎嘎的摩擦声。
钢弹!飞啊!
宏敲打了几个控制钮,钢弹的上半身突然从巴尔巴洛的钳铗上掉落了,是被上下截断了吗?不是,是以核心战斗机为中心而分离子。核心区块系统,那是由核心战斗机和上半身构成,是可以独立进行机动的。只有上半身的钢弹,从背后喷出愤怒的火焰向着巴尔巴洛突进。
坠落吧!
宏在本能的驱使下拔出了光束军刀,闪亮的光束之剑,灼热之刃。眼前有红色的巨体,是敌人。宏操作着操纵杆,把军刀向着敌人突刺,深深刺进去的光束军刀的周围闪起了光芒,是把中枢的电气回路给破坏了。只有上半身的钢弹,留下了刺中敌人的军刀而后退。之后,巴尔巴洛的机体中央发生了小爆炸,是推进燃料着火了。
输了啊,我也不中用了啊。
在驾驶舱的凯利,说完之后就脱下了头盔。没有后悔,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而被一位果敢的战士所打倒,很满足了。充实感充满了全身,唯一还挂心的,就唯有未能确认妮娜的生死一事了。
但是也没办法了,巴尔巴洛的中枢被破坏了,一旦推进燃料着了火,之后就唯有等到最后的那一瞬间到来了。就像以往许多的MA一样,这架巴尔巴洛对至近距离的突刺攻击也是意外地脆弱。
听得到吗?浦木,浦木宏少尉。
凯利来的通信,这声音,使宏总算恢复了自我。呼吸杂乱,只知道是赢了,但是怎么赢的,则完全回想不起来。
浦木,我并不后悔,很满足啊,正如我所希望的,能做为一个驾驶员而死去。
凯、凯利先生,逃生装置呢?
宏喊叫之后才想起,那架MA的驾驶舱里并没有那种装置,凯利说过的,为了装载辅助器材而在以前就已经拆除了。
浦木,做为一个战士好好活下去吧,那是对击倒的对手的应有礼仪啊!
凯利先生!
爆炸扩大了,红色的机体逐渐被火焰吞没,最后的瞬间,巴尔巴洛挥动钢铁的手臂,把夹住的钢弹的下半部远远地抛出。是凯利以自己的意志所做的吗?或者是在即将炸毁之际的误启动呢?宏无法了解,只是远远地,茫然地继续注视着笼罩了红色机体的青色火焰。
那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如同是在摇篮里被摇晃一样。在远处,有微微的声响,是海潮的声音吗?在澳大利亚所看到的,蓝色的海。
不久之后,随着意识的回复,才发现那是爆炸的冲击声。
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已经是茫茫然了,为什么?对了,为了让凯利雷兹纳停止战斗,为了阻止凯利和宏的战斗。
宏?
缓缓地爬起身来。
或者,这还是在梦中呢?眼前有着白色的MS,像是在让羽翼歇息似的,蹲站在大地上。
是钢弹,是自己所培育的RX-78GP01-Fb钢弹。它的驾驶舱开启,里面出现了非常熟悉的人影。
宏
果然是梦,自己应该已经是离开亚尔比翁了,是不可能再见面的。但是很不可思议的,之前还对宏那么地生气,现在却只有平稳的情绪。
妮娜,妮娜!太好了,你没事啊。
在梦中的宏伸出了手,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非常担心的表情。
怎么了?宏
妮娜,我希望你一起走,希望你不要离开亚尔比翁。
这是梦,所以妮娜也就舍弃了现实中的虚势与自尊而坦然地问了,问了她原本想问也不能问的事情:因为我是钢弹的系统工程师吗?因为仟务上的需要?
宏摇头,缓缓地从驾驶舱下来,然后靠近过来,而她自己也同样地站了起来。
不是的,妮娜,和那种事情没有关系,那都无所谓了,我就只是希望你来,和我一起,在亚尔比翁
宏这样说着,两手抱起了妮娜。妮娜想着,真是不可思议的梦啊,虽然是梦,宏的呼吸、心跳、体温都能感受得到。不,也许就因为是梦啊,透过宇宙服是不可能感受到那些的。但是妮娜确实感受到了,宏的心跳,现在只是如此就已经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