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进展呢……啊,冷水续杯的是我呢。”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啊。姐姐我要的是加冰红茶和苹果派两样哦。”
“真是无从下手啊,但是可以下嘴。我点的是黑咖啡。”[1]
“这点知识完全不够用。……这个‘和女仆猜拳’是什么项目?”[2]
在咖啡店最靠里的位置大家沮丧地叹着气。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努力……诶多,各位久等了。”
我将她们点的餐品从托盘一一摆到餐桌上。依姐姐将苹果派分成两半“留真酱,给。”,分到苹果派的留真嘴上毫不留情“才不要你客气呢!”嘴角却哧溜地挂着口水。
尝了一口黑地名副其实的黑咖啡后,委员长对我说道:
“白姬君不需要道歉哦。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虽然委员长这么对我说,但果然我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受到了这么多照顾,连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抓到。
(这些记忆对我来说是这么……无关紧要吗。)
我不由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无论她们多么发自内心,高兴、自豪地诉说着与我的故事,现实中我的记忆仍旧沉寂无声。
这是表示我的过去是如此无足轻重吗。
(对于现在的我,这些人——)
“果然是魔法道具的问题吗。”
在我前所未有的想法开始膨胀时,艾菲克特突然开口到。正向冰镇红茶中添加糖浆的依姐姐也点头表示同意。
“嗯。姐姐我也这么想。魔法道具和心灵紧密相关,失去之后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导致失忆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魔法道具。变身魔法少女的钥匙。既是自己精神的映射,也是用来和Noise战斗的魔法之杖。据说在我失忆之前,我的魔杖就被夺走了。
实际上在见过变身和战斗之后,魔法少女的存在我已经不抱有怀疑。但是想到自己曾进行过那样的战斗就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只是回忆起Noise这样的怪物,
(好可怕……)
——身体就颤抖不已。
我感受到切身的恐惧。
仅仅是想起那暗不见底的漆黑……
“——白肌君、白姬君!……你没事吧?”
或许是因为看到我一动不动,委员长担心地看着我。
“啊……是,抱歉。不小心走神了。”
“我就说。连裙子被掀了都没反应。”
“你在干些什么啊!?”
而且还不放下。
“呜!还好其他客人都不在,这么羞耻的事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啊——”
——噗噗。
吃吃的笑声从邻座传来。
(!来、来客人了!?什么时候……)
完全没注意到店铺的响铃。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大家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坐席。被众人注目的客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然后走了过来。
“抱歉,我没有窥视的意思。”
这名女性身着深青色基调和服,礼貌的弯腰垂首中透露着她的优雅。
在她行礼之际,一头似曾相识的深海色头发闯入我的视线。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这位突然的闯入者身上,然后静静地一动不动。究其原因,是被这名女性的妆容、优雅的举止所吸引。
//插图099
更是因为那面庞、气场、以及发色。外貌的多处都.太.像.了。
“初次见面,大家好”
这名女性抬起头,对着所有人报出姓名:
“——我是野野下千寻。”
野野下千寻。这位自报家门的女性在打完招呼后,直直向我走来,然后从脚到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样的行为与一般客人好奇的目光略有不同,这样的眼神……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洋服真可爱。非常适合你哦。”
她摸了摸我头顶猫耳根部,夸奖到。
“谢、谢谢……”
千寻桑的笑容并不是满面春风的笑,她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消除我的紧张,让人感觉十分温柔。此时,留真酱打断了我和千寻桑的对话。
“女仆是禁止触摸的呢。……您是野野下桑的姐姐吗?”
“嘛,小嘴真甜。说姐姐什么的。”
千寻桑看上去很喜欢姐姐这个说法。对着糊涂了的留真酱,艾菲克特忽然厉声警示:
“小心,樋野留真。”
“诶?”
“这家伙……是同族。”
‘!?’
一句话凝固了空气。甚至让人有“噼里”一声物体开裂的幻听。冻结的空气让周边满是寒意,此时和深未桑一模一样的女性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地说:
“那么重新做个自我介绍。——野野下千寻。有些僭越了,不才正任职Cacophony的管理者。”
并非人类却拥有意识的——Noise。看见艾菲克特都难以相信/*他是Noise*/,更不用说眼前这位了。
“青天白日出现你有什么目的……!”
听到管理者这句话,留真酱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请不要如此防备。我并不是来挑衅的。况且我本就不喜欢挑事。”
“……从你.朋.友的所作所为看来,这话完全不可信呢。”
“嗯,您说的是。那孩子……哈修真的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所以今天……”
“所以你就来报复了呢!行呢,/*有什么手段都*/露出来呢!”
留真酱以倒椅之势猛地站了起来——实际上椅子确实倒了,意气用事地打断她的发言。
听到这话千寻桑一动不动。她眨着眼睛张口结舌,就像是被留真酱的话吓住了一样,接着她用手遮着嘴优雅地笑着应道:
“可不能这样哦。小女孩怎么能说这样的话。”[3]
“什么!?”
不仅如此,她还走到留真酱身边,扶起被踢倒的椅子“请坐。”开口让留真酱坐下。
待人接物温顺贤淑——这是她带给我的第一印象。但是这印象十分不自然。不自然在所有人都杀气满满的情况下她却表现地如此风轻云淡,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大胆无畏、豪放磊落。这样的人类我,
(不认识?)
没有记忆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但,我为什么感到如此扎心。或许是被委员长说中了,身体的某处仍旧遗留有记忆。
“——此方桑怎么样了。”
委员长冷淡地问到。她看上去冷静,可一只手早已搭上摆放在餐桌上的餐刀。……警惕万分。
白姬此方。这是关于我母亲的提问,千寻桑如此回答:
“给她准备了许多茶点,不过估计不够就是了。”
不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这让人捉摸不定的回答。但似乎没有遭到非人的对待。
“然后呢,特地落入敌人的领地你打算干什么?”
“敌人……吗。”
千寻桑环视了众人说:
“我等,至少我没有将你们视作敌人的意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等只想平静地生活哦。”
“……明明是Noise(噪音)这发言真是出乎意料。”
“这是当然。和只有单一思念的Noise不同,我等是拥有意识,更进一步说是拥有个性的个体。有着怎样的愿望都不奇怪吧?”
‘…………’
大家一言不发、将信将疑地看着千寻桑。
“不小心跑题了。这可不好啊。虽然和年轻人谈话我也乐在其中,但差不多要结束这次正题了。”
听到正题这句话,所有人都警戒起来。眼看紧张的气氛就要落入到无法挽回的余地,千寻桑却将双手举到众人面前:
“今天想——将这个还给你。”
话音刚落,空无一物的手中,
‘!’
——出现了一根青色长杖。
“这是,彼方桑的……!?”
在留真酱说出口之前,我也大致猜到了。
青色长杖。长度在一米五零不到。顶端缀有剔透的宝石,和想象中的一样。
(这是……我的。)
“这真是出色的魔法道具。思想澄澈,轻而易举就能寻到主人踪迹。”
千寻桑轻轻地将长杖放在桌上,注意不发出声响。她将本被夺走的东西还给了我。
“你想干嘛?”
“和之前说的一样。这是哈修给你们造成的麻烦的赔礼。”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艾菲克特的提问,同时移动着目光似乎在寻人。
“此外还有一件事但——好像不.在.这.里。”
就算没找到想找的人她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看上去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你在找深未桑对吧。……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深未桑也是……”
“深未是人类哦。和你们一样。”
她语气中带着嘲讽。
委员长想说深未桑也可能是拥有意识的Noise吧。但我却没来由地感觉到这不可能。虽然不明所以,但不可能,这一认识深深印刻在我内心——真不可思议。
被问到要怎么办时,千寻桑一番思考之后,吐出一个词:
“三天。”
所有人讶异地看着千寻桑。那几乎是睥睨的眼神。而她却毫不介意这样的目光,身为Cacophony管理者的女性,
“三天后我等——哈修、巴兹、以及我,会来这镇上把深未带回去。”
宣告了令我们震惊的通知。
“……下了挑战书、呢?”
“不。和最早说的一样,我等没有挑衅的意思。若你们愿意规规矩矩地将深未还给我们,我方也会将座上宾即刻送还。”
真是个怎么都看不透的人,不,是Noise。说完她便毫无防备地转身离开,
“走了——你.们.两.个。”
‘!?’
两个不知何时冒出的人和她一起走出了店内。
遮挡住面部的人名为巴兹,他头也不回,另一个像是混混的样子叫哈修的那个青年则瞪着我们,噗地吐出舌头。野野下千寻在要离开的最后,站在店门口转过身,对着我们恭敬地鞠了个躬。这个躬比开始时还要深、还要长。
直到“敌人”穿过店门走出店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或是追上去。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不快音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去。
叮铃叮铃。
这次,我们确实听到了吊儿的锒铛声。
看了看钟表,这次突然的来访不过十分钟。
(只是一次对话……就感觉过了很长时间。)
交谈的节奏全程都是在对方的掌握之下。现在为止大家的表情还很僵硬,看起来情绪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她想干吗,呢?还特地给我们宽限几天……”
留真酱压抑着声音嘀咕。以此为开端依姐姐首先发言:
“说不定是,骗我们呐。然后趁我们不备的时候来把深未酱带走。”
“非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听到艾菲克特直截了当的发言,委员长也点头表示赞同。
“嗯嗯。如果她们有这个想法,现在就可以让我们……全灭。接着再慢慢找野野下桑就是了。”
“……根本上来说,为什么她会被盯上呢,而且我对于野野下千寻的外貌也很好骑呢。果然我们不应该要先和本人好好谈一次呢?”
说着留真就将目光转向魔耶露。
“哎呀,咱也问过他呀。但是怎么说呢,那孩子有点特别……刚想问到重点就不是被他溜掉就是被岔开话题。总之,他不想说……咱也不好强迫不是嘛。”
‘…………’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陷入思考。我插不进她们的对话,只能听着。在沉重的氛围中,我迷茫的目光恰和依姐姐的视线对上。此时,姐姐忽然站起来说:
“比起那些事情现在应该先考虑彼方酱哒哟!”
话音刚落,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
“!对呢彼方桑,这是你的魔法道具‘Overthere’呢!”
留真酱说着将魔杖递到我面前。
魔法少女的武器,魔法道具。
(……这能帮我恢复记忆……?)
好像是被引导般我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抓住杖身。
“——……”
“怎么样呢?”
感觉不到任何变化,我呼噜呼噜地摇着头——就在那一瞬间。
沙沙沙!
“哇、呀”
摇撼脑海的噪音响起,惊讶之中我手中的Overthere也不小心滑落。魔杖直直坠落到店铺的地面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滚动了一段距离最终停了下来。
“怎么了呢?”
大家一脸惊奇地看着我。
“诶多,有一阵好大的声响……”
“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哦?”
(啊咧?刚刚的,没听见……?明明声音那么响……)
我看着掉到地上的魔杖嘀咕:
“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那是手持魔杖时给我的感觉。如果要用语言来表达,我只能这么形容。
“不好的感觉?不可能会这样……”
不可能会这样,毕竟这根魔杖——就是“白姬彼方”。
我明白大家想表达的含义。
但是,这样的印象就是在刚刚听到噪音的同时给我带来的感受。十分笼统,在我心中朦胧地扩散。它大概在说:
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沉寂在期待破碎的打击中。
诸多未知让不安越来越重。
我束手无策,
“我……该怎么办才好……”
无望地问出了这样苍白无力的问题。大家似乎也想安慰我,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围死气沉沉——
“当然是招待客人啦。”
——捂脸。
“啥!?”
在我脑阔正疼时,转过头就看到一张不高兴的脸。丈君不知何时就站在我身后,他呼呼地扇着托盘吸引我的注意/*これ见よがし:得意洋洋地展示,但是作此翻译不通,故采用古意*/。看上去就像是在用托盘拍我脑阔,他接着说:
“你现在的工作是接待客人吧?至少来说彼方你的工资是从我的工资里分出去的啊。不给我好好干活我会很头疼诶。怎么办你个头啊——”
大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发言。
“——无.论.你.有.没.有.失.忆,当.下.就.是.要.做.当.下.的.事.哦。”
明日野丈简单一句话就说明了道理。
我的担心好像杞人忧天,而后随风飘散。
(是嘛。)
听到这样简简单单理所当然的话,感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也对啊……啊哈哈!”
我笑了起来。抱着肚子、尾巴摇着、铃铛响着。
“哟西表情很棒。……好啦,来客人咯。”
丈君说着便推着我前进。
“好——那么各位,待会儿见!”
我走向客人的脚步变得十分轻松。
趁着彼方去招待新客人的时候,留真她们也开始了讨论。
“有种输了一分的感觉呢。”
“因为明日野君……是个怪人啊。”
听到委员长的话,艾菲克特也点头赞同。
“但是,为什么记忆没能恢复啊?”
依趴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这样没礼貌呢。”留真告诫到,但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依被压变形的胸部。
“最重要的是,魔法道具还能像这样继续存在,这点十分奇怪。”
“诸事不顺呐。”
“嗯,但是……说不定这样也好呢。”
留真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为什么?”
依满脸不可思议地问到。接着留真好像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对所有人说道:
“难道真的就应该这样子让彼方取回记忆呢?”
“因为留真子想对彼儿这样那样……”
“才.不.是.呢!……这是严肃的谈话呢。”
“……樋野桑是觉得白姬君不恢复记忆比较好吗?”
委员长听懂了留真话中的含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到。留真点头以对,然后接着说:
“长久以来,彼方桑无论面对哪种困境他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呢。然后也因此不断进步,而且总是能涌现出超乎我们想象的力量。”
亲眼见证彼方近来的活跃,她们对此深有体会。
“但是,这样的进步也导致了今天的结果。魔法道具被夺走,而后依靠了那种力量——结果却丧失记忆了呢。”
前所未见的强敌,不快之音。拥有夺取魔法道具的能力,然后可以操纵之并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如同魔法少女天敌般的存在。
终究,击退了那个哈修用的还是Noise的力量。
“真是讽刺。最终却是借助内心的软弱。”
艾菲克特闭着眼,平静地说到。
“彼方桑太过纯净了呢。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少女,但却无法成为优秀的调律师。”
“……万一那时候白姬君就那样被Noise吞噬了,我们谁都救不了。”
委员长面色沉痛地叙述。她此刻想到自己那被Noise吞噬,失去理智的母亲。
“也就是说恢复彼方酱记忆这件事,要等到所有事件尘埃落定后再说,是这意思吗?”
“等到此方桑一回来,恢复彼方记忆肯定手到擒来呢。”
像是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留真用玩笑的语气说到。
“——打算战斗到底吗。”
艾菲克特一针见血。
“嗯嗯。已经下定决心了呢。”
留真回答地直截了当。
“怎么赢。敌我差距如此明显。就算全员对阵一人都无力解决。”
“……呜。明明别人在宣布帅气的决定,艾菲桑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呢。”
但这就是现实,艾菲克特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回应。此时委员长用管理班级同学时的音调放出声:
“究竟为什么赢不了呢,你们不试着考虑一下吗?”
对于这个问题,留真第一个举手:
“因为夺取魔法道具的能力太棘手了呢。”
“残响(Reverb),那个确实很棘手。但是几濑这位姐姐说过,这事靠气势总能克服。比起这点还有其它原因。”
依绞尽脑汁想了想说:
“唔~。……攻击虽然命中了……但是完全不起作用啊。”
“对。我认为就是这点。我们的攻击对于哈修几乎不起作用。这不是技巧上的不足而是更加根本的原因,那就是打倒对方的攻击力不够。”
“攻击力——也就是思念的力量吗。”
接着褐色Discord的话,委员长继续发言:
“就算能抵抗残响,攻击力达不到也没有意义。我们现如今的重点是提高根本上的力量。”
“话虽如此但要在三日内这也几乎不可能啊。”
听到魔耶露的回答,留真看着她开口:
“……Overphase,办得到呢?例如我和几濑桑……啥的。”
“!留真酱,想和姐姐我合体吗,那就趁热来抱抱亲——”
留真一边用手撑着抱过来的依,一边等着魔耶露的回答。
“最好别报希望哦。因为那是咱的‘特性’啊。具体来讲如果不能达到咱和小彼这种高度的lovelove是不行的。”
“滚犊子呢。”
“被留真子无视了!?”
留真完美地躲开依和魔耶露,严肃地嘀咕道:
“如果说到其他能用于对抗的手段的话——”
“——创造领域。”
委员长说出了她的想法。
‘!’
“思念——创造出想象中的世界,那个对魔法道具的操纵者来说最高峰的魔法吗。能让整个城镇陷入沉睡的力量,能控制的话就是最强的武器了。”
艾菲克特利用他有限的知识表述到。
“但是我们不知道使用方法哦?”
“我过去问过妈妈,按她的说法就是,‘很简单哦——只要把自己的思想解放就好。’。”
“……简单过头了呢。”
“而且,创造领域波及范围极广,为此我们也需要庞大的魔力。就算咱们能用,也维持不到五秒。”
“确实……你说的对啊。”听到魔耶露指出的毛病,委员长蔫了下去。
然后——。
‘…………’
最终,找不到获胜的关键,对话也随之沉寂。
为了打破这停滞的氛围,留真站了起来,
“总之只能修行了呢!”
她握紧拳头说到。“体育会系吗。”魔耶露小声吐槽,但无法否认唯今只此一计了。[4]
“嗯,只能这么办了啊!”
依赞同到,委员长此时向艾菲克特询问:
“不阻止吗?”
平日里一本正经,拒绝不合理事物的艾菲克特,今天却没有阻止留真她们。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燃烧着修行热血的女孩们,用不含感情的语气说:
“现在说不出让她们放弃的话。而且……她们现在这样,很强。”
听到不协调音这句上.道.的话,委员长微笑着点头:
“同感。”
接着留真她们就开始讨论这三天具体应该做些什么了。艾菲克特也在享受着朋友之间的对话,目光看向远方。
他嘴唇微动:
“不过——还需要王牌。”
艾菲克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声音小到谁都没有听见。眼神变得犀利,但表情中没有透露半分信息。他下了决心。
在谁都没注意到之际,下了决心。
“诶诶艾菲克特桑,您也要参加讨论呢!”
“对啊对啊,总之先用我的Linkers来操纵木制人偶这个最棒的方案?”
“几濑姐姐,那是什么捏他啊?”
“抱抱!?不是不是,姐姐什么都没说哦?”
“哎呀哎呀……这群孩子,看看人家艾菲卿多正经……”
呼,艾菲克特冷不丁地发出笑声,慢慢举起手“点餐。”对团团转的彼方招呼到。他斜视着对此一脸纳闷的伙伴们,用清晰的声音说:
“来一份‘和女仆猜拳’。”
‘…………’
店内一片安静。
给予了三天缓期的当天午后。
刚一结束工作,我们就起身去往某座宅邸。
“有钱人啊……有钱人的家啊……!”
这是片望不到尽头的白墙。整面墙壁被粉刷地雪白,白到哪儿有一点涂鸦都会立刻被注意到,我猜这里恐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重新粉刷一遍。然后就是面前耸立的大门。站在这瓦顶大门下就让人望而生却。
听委员长说,这里住着我一位朋友但——。
“——久等了。”
按下门铃一分多钟后,隆隆的声音响起后,正门边的旁门被打开。一位略显成熟的女子走了出来。
“?委员长桑?这是怎么了,突然到访……?还有艾菲克特老师、以及几位面熟的朋友……还有彼方大人!?”
她一看到我,反应就十分强烈。声音突然变尖,眼睛也瞪地大大的,就好像眼前就站着心爱的偶像一般。
“怎么突然光临舍下!?难道是为了和我见面!?我可不能这样呀!作为白姬会的管理员居然自己偷尝禁果……!但如果这是彼方大人的愿望的话,我古伊万里美更哪怕是被会员肃清也在所不辞……!”[5]
她端庄的外表下真是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活力。
这位好像名叫古伊万里美更的女孩用她惊人的魄力要将我压倒时,委员长及时出面,趁着说话的空档说道:
“emm那个啊,美更酱。”
“……嗨?”
针对我的情况委员长概括地叙述了一番。当然仅限在现实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有关Noise的字眼。
古伊万里桑听完这段说明,看着我说:
“彼方大人丧失记忆!?怎、怎么会……难道说,连我的事情都忘了吗!?我是、彼方大人的——未婚妻”
这充满既视感的台词,被艾菲克特毫不留情地打断:
“这梗已经玩过了。你再想玩就是高难度了。”
各种手段都被堵死,她脸上露出一副不甘的样子,委员长趁此刻说出正题:
“那个……因为一些原因白姬君无家可归了。所以……现在希望能让彼方在美更酱家里……住个三天”“我收到了呀!”
古伊万里桑语气里带着急切。没有丝毫的不满。她迈着匆匆的步伐向我走来,握住我的双手。然后四目相对:
“既然如此就请交给我古伊万里美更吧!请让我为您准备最高级的房屋、以及最热情的款待呀!”
“哈……好的……”
她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满着热切。
“谢谢你了,美更酱。还有……听说野野下桑也在贵处叨扰。”
“?您真了解呀。嘛,这都是小事呀。多一两个人,对古伊万里的宅邸毫无影响。”
听到这话,大家对视着,点了点头。
“古伊万里美更。这个也希望交由你来保管。”
艾菲克特交出的正是我的魔杖。魔杖因为由布包裹着看不到本体,古伊万里桑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么多事都要你帮忙……真的麻烦你了。”
“拜托呢。”
“麻烦你了呐!”
“交给你了。”
交代完所有要事,大家一齐向古伊万里桑低下头。她不知所措地说,“我,我知道了呀。”点着头,将接过的长杖紧紧抱在胸口。
接着。大家留下我离开了。
“那么,请随我到房间去呀——、彼方大人!?”
“……!”
待她注意到时,我已经追着转身离去的那群人的背影而去。
我跑啊跑,大声喊道:
“等等,各位!”
她们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
“——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彼方酱。”
依姐姐温柔地问到。
“……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那些人,很强对吧?赢不了对吧?那为什么要和他们战斗呢——”
‘——因为我们是魔法少女。’“呢。”
魔耶露和留真酱异口同声地说。
魔耶露语气中充满自信,留真酱则是感到难为情。
“诶……?”
我疑惑地反问。她们这次一一给了我不同的回答:
“魔法少女是为了笑容而战斗哒哟。”
“至少白姬君过去都是这么做的。”
“我们战斗的理由只有这些啦。”
果然,她们说的我还是不懂。但是说这话时大家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猜忌,那清爽——如晴空般的表情,我明白。
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开口提问。
“那么,请你们”
相对地,
“——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双手紧握在胸前,从心底祈祷。
(现在的我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这样一点用都没有的我……!)
“你们要是回来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下一瞬间,
‘!’
所有人都扑街了。
“!?怎、怎么了大家!?为什么都倒下去了!?”
//插图123
“……你想萌杀咱们吗……?”
“……战斗之前就满身疮痍、呢……”
“……彼方酱的破坏力太大了……”
“……白姬君真的是女主啊……”
连那个艾菲克特都低头跪地。//ORZ
“???”
刚刚还那么帅气,现在却个个东倒西歪。//帅不过三秒。
那之后,我被周到地邀请进了宅邸中。踩在走廊那富有光泽的木质地面上,我的动作也随着这“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心翼翼。
(我过去来过这里没有呢……)
正想着,身前的古伊万里桑对我询问道:
“对了呀彼方大人,您需要什么样的房间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这里和室、洋室、和洋式都有哦。”
(……好像旅馆。)
“如果那个、彼方大人需要的话,和我同住一间[6]也可以……不、那个、绝对不是说我品行不端的意思,我只是抱着彼方大人因为失忆多有不便,可以让我亲手来照顾这样的打算……”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问道:
“话说……古伊万里、桑。您家人都?”
我在走廊的这段时间没有遇到任何人。不仅如此,我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对于这么大的宅邸来说着实怪异。
于是古伊万里桑告诉我:
“十分抱歉。家里的人似乎说有什么要事几乎都走光了呀。”
不知为何,她说着说着就羞涩起来:
“所以那个、今、今天只有我们两个——”
说到一半这句话被其他声音盖过了。
“呀呼。”
——一个人走了过来。
在走廊对面,毫无脚步的声响。
真的是出人意料的登场。
“你是……”
我貌似听到古伊万里桑“呜,时机正好的时候……!”的嘀咕,但我此刻已经被眼前的人物吸引,目不转睛。
海色的头发如波浪般摇曳,她向着我走来,她说:
“我们竟然会来同一个地方,我感受到命运的呼唤。”//宿命的邂逅
是那时候——和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人。
“啊,这样,不记得我了吗。”
“野野下深未桑、对吧。……大家有说起过。”
或许是自作多情,当我叫出她名字时,深未桑的表情绽放出那么一刻欣喜。
对来到我面前的深未桑,我抱歉地问道:
“但是那个,大家没告诉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裸裎相对的关系、吧。”
“关系这么混乱吗!?”
被打击到了。古伊万里桑表示比我还要惊讶,吓地直接晕倒了,不顾这些深未桑接着说:
“开玩笑。实际上是朋友。还有、家人。”
“朋友一样的家人吗。”
(那还真是有点复杂?)
我烦恼着如何对待这种关系,此时深未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说:
“对了,姬君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对吧?那就和我住一起吧!这样肯定很有趣!”
听到这话古伊万里桑猛地站了起来叫道:
“你随随便便决定些什么啊!?”
但是深未桑说,“嗯嗯好主意。”,言行颇为我行我素。
“男女同处一室这不合礼义廉耻呀!”
“所.以.才.没.问.题.啊。啊咧,但是狗伊万里桑之前似乎提到同居?”
“被、被听到了吗!?”
“你猜对了。”
“呜~!……话说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本来以为就一两天,结果已经四天啦!虽然是我让你住进来的,但是你也不能一点联系家人的意思都没有啊!”
(啊,转移话题了。)
貌似是深未桑占了上峰。
那么,
“——姬君我们走吧。房间在这儿哒哟!”
果然,变成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我被深未桑带着,“为什么感觉好像被那个人赢了一样呀!”,古伊万里桑则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
“啊啦这色泽和香气真不错。”
这里是纯和风的日本庭院。地面铺满毫无棱角的庭石,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平缓的流水[7]。庭中立着一柄和伞,其旁铺有四块半席[8]被组合成正方形的榻榻米。榻榻米上还摆有坐垫,
坐垫上——白姬此方稳坐在正席上。
她面前摆放着陶制茶杯,杯中新鲜的绿色茶水上漂浮着细腻的泡沫。
这里是纯和风的日本庭院——此外别无他物。
庭石地面无尽地向外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这里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建筑物的物体,天空中除了白色没有其它色彩。这样的空间中唯有的例外就是那四块半席的榻榻米,像是囚困着坐在上面的人的牢笼。
“您也看得出来吗?这是我前些日子才拿到的上等抹茶。”
在此方对面坐着的一位穿着和服的女性,野野下千寻如此说到。此方将手边的茶杯端起,左手掌托,右手转杯,含入口中。
“好涩~啊♪ ”
“这股青涩趣味悠长哟。”
这真是悠哉——过头的对话。
“呜~~呜~~~~呜~~~~~~!”
一阵呻吟声破坏了悠闲的气氛。那是此方身边被捆成卷的物体发出的声音。
“…………”
此方瞥见了这个物体,缓缓地将塞.在.那.口.中.的.布.条拿出。
“此~~方~~~~酱~~~~~!你怎么还在悠然自得地喝茶啊!?那家伙是敌人啊、真正的敌人啊!?虽然平时就不懂此方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回太过分啦,不行啦不行啦!”
千寻安静地喝着茶。此方叹了口气:
“真是的,芹.名.酱?脾气又变得和过去一样咯?”
“这种事无所谓啦!总之快点帮我把这个解开现在马上!”
濑乃芹名就好像被刚捞上来的活虾一样在地面上活蹦乱跳地蠕动。这名保护世界的组织,“濑乃”的首领的女性,被完完全全地抓住了。
“但是芹名酱,你的魔法道具被抢走了不是吗?”
“哈!?”
抖。芹名突然僵住了。
“真丢脸呀。过去冒冒失失的孩子,就算地位这么高还是没变呐?怎样才会被夺走啊?”
“那、那是因为……那个”
对着不知为何动摇地一时语塞的芹名,此方歪着脑袋头上冒出个问号。
“怎么这么吵?”
二人组出现。
“…………”
“啊啦哈修、巴兹。你们也来喝吗?”
千寻举起茶杯邀请,哈修见了苦着脸。而巴兹毫无反应。
“……鬼才要哦。喂,话说不把那家伙绑起来真的好吗?”
相反哈修对此方露出了赤果果的敌意,威吓着说到。
面前的此方则毫不在意地说:
“啊啦。有这种爱好?您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此方边说边用看着青春期孩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哈修。千寻对此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让您见笑了。这孩子正值青春期。”
“烦死了!为什么你们俩这么情投意合啊!”
“对啊此方酱!”
哈修和芹名不禁大声嚷嚷到。但是那并不是简单的抬高音量,哈修的叫声让现场准备好的茶具全都嗡嗡地震颤起来。将声音作为武器的不快音,如果不加以控制,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陶器震碎。
干脆大声地把这些都震碎——眼看哈修这样的意识越来越强烈,
“不行哦。”
千寻只是责备了一句。
“……嘁。”
但是这句话却立竿见影,哈修听到后老实地闭嘴退下了。看到他不服气的表情,千寻再度开口道:
“没关系的。”
“啊?”哈修疑惑地问到。
“因为这位大人——没有任何力量。”
“!没有力量……?”“怎么回事啊。”
芹名和哈修一脸的惊讶。
“哈修。你要多点眼力、不过这种能力也需要培养啊。”
“芹名酱。你得要多学着些冷静才是。”
“呜、咕。”“呼、唔。”
看着一声不吭的哈修和芹名,两人的母亲噗嗤一笑,千寻将目光转向茶杯。然后,她说道:
“我知道你的目标。”
谈话的对象就是此方。
“还有拐走深未,让他和你儿子接触的理由也是。”
此方脸上露出经典的明朗笑容,平静地看着她。
“但这是没用的。……那孩子的心在很深的地方、深到海底。”
此方静静地听着。嘴角虽然挂着微笑,但那与平时的满面笑容似是而非。而野野下千寻没有猜测她心中的想法,直接说道:
“深未……选择了‘我们’。”
仅仅留下这句话,外貌和野野下深未一模一样的女性站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优雅、和讲究。
“那么,接下去差不多——”
千寻雅正着装,对着哈修和身边的巴兹说:
“该去接我的孩子了。”
[1] 没有手应对(束手无策),但是有牙应对(有干劲、嚼劲),后者形容让人来劲的难题(我猜的)。
[2] 艾菲克特之前不是有在看关于记忆的书吗。本翻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特此注释。
[3] 千寻的理解如字面意思,全都露出来。
[4] 体育会系:日本社会从小学到大学,那种特别重视体育社团活动的家伙们,最后会形成特别有忍耐力、精神力、体力,完全服从上下级关系和按年份排辈分的信念。via豆瓣:Ray♪
[5] 美更属于大小姐语气,句尾经常加“哇”这个音,本身是很优雅的,但是打出来显得很蠢,所以都用“呀”代替,请各位自行脑补。
[6] 相部屋:同住房,一种住宿类型,在旅馆等与别人同住一间房。
[7] 这是园林景观中枯山水的造景手法,用线条象征水纹。(翻译菌强行卖弄了园艺专业的知识)
[8] 四块半席:榻榻米尺寸为180*90cm,所以四块加半块正好拼成边长180+90的正方形(半块填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