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清贵躺在行驶的车后座,正在和后悔交战。
他紧咬牙根,一直在和自己心里的后悔念头战斗。
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
我明明和她约定好一定会保护她的!
在车后座躺着的清贵只动了动头,凝视车窗外面的景色。
透过汽车的隔热玻璃看着流逝的夜晚街景,在心中呐喊。
春麻!
春麻……春麻……春麻……春麻……!
唔!清贵咬紧牙根忍耐着,转过头去。
2
「啊……」
清贵躺在医院病床上,凝视着病房的白色天花板。
我被送来这里,大概已经过了多久时间啦?
总之,似乎已过了九点钟的熄灯时间。病房的灯被关掉了,因此,现在清贵看的是在幽暗之中的白色天花板。
在那之后。
在对清贵说喜欢他、拥有女神般精神的好女孩,一起和他从屋顶上坠落,藉由『潘多拉·爆破』往地面发射而惊险获救,结果收服了名为<恋慕>的<灾厄>之后。
赶过来的老师们将清贵送往医院。
因为发射『潘多拉·爆破』而魔力枯竭,浑身动弹不得的清贵,似乎被大家认为是被卷入不明爆炸事件的可怜牺牲者——清贵感觉自己似乎听到有人误认是未爆弹的声音。
被送进医院的清贵,接受了各种健康检查。
虽说如此,清贵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不论是用X光、CT(计算机断层扫瞄)还是MRI(核磁共振)等最新的医疗仪器检查,都不可能检查得出清贵现在之所以如此衰弱,其实是因为魔力枯竭。结果,清贵被送入刚好空出来的病房,先在那里吊补充葡萄糖的点滴。
「唔……」
春麻会不会急着赶过来呢?
然后,我的这个主人,会不会对睡着的仆人来一个早安之吻?
清贵凝视着病房天花板,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愿望。
真的,身体很难受……
总之就是浑身无力,连动一只手指头都要花上一段时间,脑袋也无法好好运作。因此,连向自己告白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也不得而知。
那女孩……
「嘻、嘻嘻……」
清贵回想起女孩的脸庞,不禁露出了笑容。
想起她个性纯朴、有着雀斑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往后梳的长发,即使没有力气,清贵依然「嘻嘻、嘻嘻、嘻……」股劲地笑着。
「话说回来,我还没问她的名字呢……」
她的名字一定朴实又可爱!
名字会叫什么呢?优子。哦,优美温柔的孩子,写成优子。不错、不错,很适合,呵呵。
(你的心情还真好……)
有一道声音在清贵脑海里响起。
「什么嘛,潘多拉……不行吗?我的春天终于到来了……太长了,我的冬天实在太长了。我没有就这么冻死,真的、真的是太好了……我已经厌倦寒冷了……如果那么寒冷,连恐龙都会灭绝吧!」
清贵觉得潘多拉的声音带有责备之意,因此这么回嘴。
(就算清贵的春天来了,春麻似乎也不会来。)
「哦,你这家伙还真会说啊。算了,不是遇到了很多棘手的事嘛?施展『潘多拉·爆破』时,春麻不是一个人留在上面的屋顶上吗?要是被人看见了,应该会被问东问西吧……更何况,顶楼原本就是禁止进入的。」
(原来如此,你还知道你把春麻一个人留在那里嘛?)
「啊?你那是什么意思?」
就在清贵追问潘多拉的时候。
「——换句话说,是这样的,清贵小弟弟。」
这次女人声音不是从脑中传来,而是直接在耳边响起,这让清贵吓了一跳。
然后,往清贵胸膛飘落,掉在被单上的东西,让他不禁说出:「什……!」
落在胸前的是春麻的斗篷。
自谢为魔女的春麻,一直以来都穿着、不可或缺的那件表面漆黑、内里褐色的连帽斗篷。
「你这家伙……!你是怎么拿到的,又是从哪里拿来的!」
清贵对那个扔出春麻斗篷的人发出怒吼声。
那女人——有着一头淡绿色发丝的女人<希望>,不以为意地接受清贵充满敌意的视线,脸上露出微笑。
「正如你看到的,穗村春麻由我们慎重看管着。」
「你、这、家、伙……!」
清贵咬牙切齿地从床上起身,发颤的双手完全使不上力,但总算撑起了上半身。
哼哼……
<希望>的唇角弯出微笑的形状。
「回到正题,富士山清贵小弟弟!虽然台词很老套非常抱歉,不过,我要告诉你,穗村春麻人在我们手上,清贵小弟弟,如果你要她平安无事回来,你一个人到我们这里来。听好了,地点是——」
<希望>说出口的地点让清贵「啊?」地大吃一惊。
「那种地方,你怎么……」
「你来了就知道。放心,会让你顺利上屋顶的。」
哈、哈哈。
清贵笑了出来,刻意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呿……不用特地去那种地方也……!」
清贵立刻举起自己右手。
瞄准<希望>的脸。
「我只要在这里解决你这个<灾厄>们的幕后主使者,一切就会结束了吧!」
但是清贵的右手,依然是原本的右手。
并没有一如往常地化为『潘多拉·爆破』的炮身。
就连颜色也一下子变黑、一下子变回原来的肤色,像是快坏掉的日光灯般闪烁着。
「潘……潘多拉?」
(清贵,你忘了吗?现在的你不可能有施展『潘多拉·爆破』的魔力,只要春麻没替你补充魔力……)
「哈哈哈!」
<希望>压住清贵朝她伸长右手的肩膀。
明明只是轻轻一压,清贵的身体却失去平衡,很可悲地倒在床铺上。
「那么,我等你来,清贵小弟弟!啊,对了、对了,我不会叫没办法好好站着的你一个人走到那个地方。你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移动,当然,如果你不是单独到我们那里的话,我可没办法保证春麻的安全哦?」
哈哈哈哈哈,<希望>笑着离去。
清贵只能用发抖的手尽可能地撑起身体,看着那道背影离去。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
「——富士山少爷,到了。」
车子让人几乎感受不到摇晃地停了下来之后,司机这么告知可悲地躺在后座的清贵。
唔、唔唔……
清贵努力撑起因魔力枯竭而使不上力的身体。
就在清贵恶战苦斗的时候,司机从驾驶席下来,打开清贵所在的后座车门。
「不、不好意思。」
「哪里。」
清贵翻滚似地下了车。
他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前方的建筑物,那是清贵居住地的县政厅。
总之,要先去那栋到目前为止都和自己人生无缘的建筑,<希望>告知的约定地点——县政厅的顶楼。清贵脚步踉呛地走着路。
他背后有声音响起。
「富士山少爷。」
清贵一回头就那位看到白发、白胡,上了年纪的男性,深深地鞠躬。
「春麻小姐——就拜托您了。」
清贵对着那位完全没过问,就送自己过来的老年男子——春麻的管家爷爷,竖起了大拇指。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把她平安带回来!」
纵使要用我的命去换!
清贵靠着莫名涌出的气力,走向位于县政厅正面出入口的自动玻璃门。
3
春麻正在发脾气。
夜里的县政厅屋顶,偶尔有阵阵强风吹过。
顶楼有给职员休息用的长椅,春麻被锁炼绑着坐在其中一个长椅上,显得怒火中烧。
风呼啸着。
因为一直穿着的连帽斗篷被脱掉了,春麻的那头红发,除了粗麻花辫以外,其余部分也随风飘逸。
拿到她面前的汤盘,冒出的热气也随风飘散。
「不、不吃的话……对身体不好……」
递给春麻热汤盘和汤匙的人,是一个驼着背、身材纤细、让人觉得个性阴沉、身穿黑色长袖上衣黑色裤子,一袭黑衣打扮的男子。
男子脸颊削瘦,只有眼睛圆亮突出。
男子把放入汤匙的汤盘递过去时,春麻「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啊啊啊……阴沉的男子失望地低下了头。
「吃嘛,春麻姐姐!肚子饿了吧?」
男子身后看似幼儿园孩童的小女孩,探出脸来。
女孩一头金发,皮肤白皙,乍看像是外国人。
女孩身上穿着跟肌肤一样纯白,花边华丽的洋装,金色发丝用鲜红蝴蝶结绑在头部两侧,正是所谓的双马尾发型。
「应该是那碗汤不合她口味吧……?」
只见一名青年,从和女孩一样拿着汤的男子后方现身,他不断调整眼镜的位置,显得有点害羞。
青年身穿格子花纹夹克,领带在风中轻盈飞舞,指尖一味地压着镜片问的框架,神经质地调着眼镜位置。
驼背的端汤男子,听到眼镜青年说的话之后,内心大受打击,背又变得更驼了。
「我、我……拼命地、煮了汤……」
「啊!等等,<怠惰>!<忧郁>不是已经很烦闷了吗!怎么办,就算是平常的<忧郁>,一旦陷入忧郁之中,也很难跳脱出来啊!」
少女叫那位眼镜青年<怠惰>,毫不客气地骂着他。
挨骂的青年<怠惰>,一脸嫌麻烦似地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那碗汤会不会不合她的口味而已啊,<虚饰>……更何况,<忧郁>一直都很忧郁吧!」
「我不喜欢<怠惰>你那种态度。」
金发碧眼的少女<虚饰>,直直瞪视着<怠惰>。
「我才不想被你喜欢!」
「我说啊!<怠惰>你应该多为他人的心情……」
「我们不是人,是<灾厄>!」
「爱唱反调的家伙!<怠惰>真讨厌!最讨厌了!」
「我一直……把汤『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地煮了很久……洋葱汤很好喝的说……」
三个<灾厄>喧闹地争吵着。
正确来说,是<虚饰>自顾自地大喊,<怠惰>当成没听到,<忧郁>暗自神伤,不过,远方还有在看着他们的另外两个<灾厄>。
「——这样好吗?」
其中一个问道,那是以前和<希望>在城里净水厂看着清贵和春麻的肉体劳动型男子——<愤怒>。他和之前一样,头上绑着印花汗巾,身穿汗衫和多口袋工作裤,锻炼过的黝黑肌肉紧密而结实。
「有什么不好吗?」
伫立在<愤怒>身旁的<希望>,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本来就是我们的主人……他们想照顾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了解,就让他们去服侍她吧!」
「不是。」
<愤怒>听到淡绿色发丝随风飘逸的<希望>的回答之后说道。
「我不是指那个……我是指用这种方法测试那名少年真的好吗?」
呵……<希望>露出微笑。
「会不会逃走呢?」
「正好相反,那个少年一定——」
「说的也是,如果是他,如果是清贵小弟弟的话,一定会那么做吧!他就是那样的孩子。」
「既然如此——!」
「有件事你误会了,<愤怒>。」
「什么事?」
<希望>缓缓移动视线。
「我要测试的,不只是清贵小弟弟一个。」
<希望>视线落在被<忧郁>、<虚饰>、<怠惰>三个<灾厄>所围,坐在长椅上生气的春麻。
「原来如此——<希望>,你真正想测试的是——」
在<希望>脸上露出微笑的瞬间,屋顶的门扉开启了。
「春麻!」
在场所有人正在等待的少年,发出了声音。
4
「春麻!」
清贵因为身体无法使力,所以用肩膀努力把屋顶的门扉推开,然后整个人滚了进去,在把姿势调整为单膝跪姿之后,如此大喊。
他大声呼喊寻找着春麻。
春麻人就在正对面。
「清贵!」
春麻大喊,身体扑了出去。
但是,虽然春麻冲到清贵身旁,她的身体行动却受到身旁的人们限制。
春麻身旁有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小女孩。
所有人清贵都没见过。
当清贵被特地叫出来时,自己就已经有所觉悟,对方应该是新的<灾厄>。
反正无所谓。
不论人数有多少都无所谓。
清贵的脸上浮现笑容时,那女人带着还是新手的粗犷男子从旁边出现。
「欢迎,清贵小弟弟。你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快嘛!」
清贵因为<希望>说的这句话而「哼哼哼哼……」地笑了起来。
「移动时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不是吗?」
「嘿?你是借助谁的力量?」
清贵听到<希望>的问题之后笑了起来。
清贵以单膝跪坐,无法完全站立的姿势,发出「啊哈哈,哈哈哈哈」的巨大笑声。
「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打算和你交涉!把春麻还给我!」
这次换成<希望>听到清贵说的话之后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你以为叫我们还给你,我们就会乖乖听话吗?」
「我也不觉得!那么你就尝尝这个的厉害!」
清贵维持蹲着的姿势伸直右臂。
「又来这招?你只是那样伸出右手……」
说着说着。<希望>屏息睁大了双眼。
因为炮身出现了。
清贵的右臂变成散发漆黑光泽的炮身——『潘多拉·爆破』。
「为什么……你应该已经没了使用潘多拉的力量之源——魔力才对啊!」
「说到力量之源,我还有……」
清贵的唇瓣因为笑意而弯曲,心里回想着。
他回想来到这里之前,和潘多拉在县政厅电梯内的交谈。
『你之前说过,发射『潘多拉·爆破』之后,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生命力也会随着魔力减少而变弱吧?』
『对,我的确说过。』
『难道说,这种事也办得到?』
『什么事?』
『为了发射『潘多拉·爆破』,而用自己的生命力取代魔力——』
「——没错,我拥有力量之源!」
清贵坦白地对那些露出惊讶表情的<灾厄>说。
「该不会……」
「没错,那就是我的生命!」
呵呵呵,清贵大笑起来。
清贵一边笑着,一边看到了。
『潘多拉·爆破』的金属炮身上,映照出自己的脸庞。
那张脸庞的发丝正在逐渐变白。
啊,这样的话,我真的会死吧!
蜡烛在燃烧殆尽之前,亮度是会是最亮的……俗话是这么说的吗?清贵发现自己的意识与身体状况和平常不同,非常有精神,不过从发色的变化看来,如果真的发射『潘多拉·爆破』,自己应该必死无疑。
算了,无所谓。
清贵思忖着。
因为我和她约好了,一定会保护她。
因此,<希望>也毫不犹豫地这么回答。
「要是发射那个,清贵小弟弟……你会死哦?」
「是啊!你也一起死!」
这么一来,春麻就得救了。
原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春麻用<钥匙>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时,随之现身的潘多拉和清贵融合,这件事本身就弄错了。
根本没有魔力的自己,却获得了潘多拉的力量。
再加上,一旦和潘多拉融合,除非自己死了,不然无法和潘多拉分离。
所以才要死。
清贵死掉的话,潘多拉就能重新和春麻融合。
若是具有庞大魔力的春麻,现在清贵的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她一定可以将潘多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这么一来,春麻就能获救。
被释放到世界各处的<灾厄>,也可以立刻收服,并且将他们封印起来,恢复原状,那么一切就解决了。只是就这么默默牺牲,有点不甘心,起码要把似乎是领导众<灾厄>的<希望>,一起拉下地狱。
所以——
「潘多拉·爆破!」
「清贵——」
「受死吧!」
最后清贵仿佛听到了春麻的声音,但仍是毫不犹豫地发射出去。
毕竟听到命令就得遵守啊——
决心也会动摇——
就这样承载着清贵生命击出的『潘多拉·爆破』的光弹,划出灿烂的白色轨迹,以<希望>为目标飞去。
朝着不知为何露出愉悦神情的<希望>身体疾飞而去。
当清贵正想着是否会击中的瞬间,后方有一道娇小的影子冲了过来,那道娇小的影子,推开<希望>冲了出来,然后被光弹击中——清贵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春麻!」
仿佛要保护<希望>似地飞身冲出,受到『潘多拉·爆破』攻击的无疑是应该被锁炼绑住了的春麻。
她在做什么!在春麻身旁的那群<灾厄>们,到底是在干嘛?
清贵不断地在心中狂骂,但是,在看到春麻的身影后陷入了沉默。
虽然受到『潘多拉·爆破』的攻击,春麻却全身闪耀着眩目的白色光芒,完全没有爆炸的迹象,那股力量依然维持原状,束缚住身体的锁,轻易地裂成碎片。
春麻迈开脚下的步伐,缓缓地从光芒走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朝着清贵身边走去。
「清贵,你真是……」
春麻对蹲在地上仰望的清贵露出笑容。
「大笨蛋……」
春麻伸出了手。
她捧住清贵的脸,弯下身体,唇瓣凑了过去。
啾。
在此同时,清贵的体内灌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连同方才自己发射出的生命力,一股撕裂般的力量流泄进来,因此清贵紧抱依然吻着自己的春麻,把右臂炮身朝向<灾厄>们。
射击,连续射击,一番扫射。
5
「结果……全都逃掉啦……」
「没关系啦,清贵。」
「威力太强了,连瞄准都没办法……话说回来,这个顶楼该怎么办?完全看不出原形,完全都被破坏了!『潘多拉·爆破』的威力过于强大,哈哈,甚至不会爆炸耶?一口气贯穿到底,最后只剩下一个个的空洞。」
「那也无所谓,清贵。」
「怎么会无所谓?虽然因为没有爆炸,不至于引起骚动……不过到了明天就会被发现哦?从外面看过来的话,这里应该已经破烂不堪了吧?」
「我就说了没关系,清贵……」
「喂喂,春麻,不负责任不行啦!虽然就算你问我『那你要负起责任吗?』我也没办法。这跟钱的问题有关……」
「清贵!」
「是!」
县政厅恢复了寂静,管家爷爷应该在一楼等着吧!心里如此想着,往外走了出去的清贵,被春麻的声音吓到伸直了背脊。
「好了啦,今天就到此结束。没关系,坏掉的东西我会拜托爸爸妈妈……会有办法解决的,因为我家很有钱。」
「咦?可是你不是不太和家人……」
春麻摇了摇头。
从左右垂落在胸前的粗麻花辫,大幅摆荡着。
「没问题,所以今天清贵可以不用再担心任何事了哦?」
春麻说完之后,以温柔的眼神凝视清贵。
因为被春麻注视,感觉心里有点痒痒的、不知所措的清贵大喊:「啊,对了!」不知是以防万一,或者是要当成护身符用,他从怀里取出春麻那件他折好的连帽斗篷。
「果然你还是没这个不行。」
他蹲了下去,将斗篷替春麻披上。
「谢谢你,清贵!你不愧是我的仆人,值得赞赏!」
春麻露出微笑,扑向蹲着的清贵。清贵心想,果然还是仆人啊……他接过主人的身体,紧紧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