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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魔王凯旋 第十一章 魔都的亡灵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激烈的雷光在沙尘四起的沙漠中迸散著。这是因为与利维坦融合的魔都〈佐哈尔〉的城墙,贴上了莫尔迪司的结界的关系。

一丛丛恶心的触手被神圣的雷光灼烧,像是痛苦不已似地不断扭动。

「……有效呢。如此一来,应该可以争取一点时间吧,露比亚大人。」

站在城墙上的菲雅娜,回头望向露比亚说道。

「不,状况对我方不利——」

「……咦?」

露比亚以严肃的眼神看向回过头来的菲雅娜,摇了摇头。

菲雅娜再次将视线转回佐哈尔。

——只见理应在接触结界后遭到烧毁的触手,居然又在一瞬间长了回来。

「……怎、怎么会!?」

「〈利维坦〉具备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看来这等规模的〈战略结界〉,终究还是没办法拖住它的脚步啊——」

菲雅娜察觉到,露比亚的语气里蕴藏了一丝焦躁。

——结界最后仅仅维持了数分之久。

「菲雅娜大人,结界被破坏了!」

在城墙上施展远见的姬巫女哀声叫道。

即使遭到圣光烧灼,重新长出的大量触手仍是不断展开攻击,最后终于在结界上撕出了一个大洞。一旦有了破损,结界就会变得极为脆弱,崩毁的范围转眼间就不断扩大。

「……唔!」

菲雅娜咬住了下唇。她原本就不认为只靠结界能拖住〈战略级军用精灵〉太久——

(但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点点时间,我方的防线就遭到突破了——)

呈圆顶状包覆住莫尔迪司一带的巨大结界就此消灭,能守护市区的,就只剩下石造的城墙了。

布满了无数触手的〈佐哈尔〉城墙,在扬起阵阵沙尘的同时不断逼近。

「……唔,要撞上来了!大家,准备承受冲击!」

菲雅娜对著周遭的姬巫女们大声喊道。

就在城墙上的所有人就地趴下的瞬间——

滋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佐哈尔〉的最外侧撞上了莫尔迪司的城墙。

被直接撞到的石墙瞬间开了一个大洞,哨塔也被撞成了一团瓦砾。

「呀啊啊啊!」

菲雅娜被冲击震飞,滚到了城墙的偏内侧一带。

她全身上下都遭到撞伤,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大、大家呢!?)

菲雅娜鞭策自己变得朦胧的意识,环顾四周的状况。

只见原本在城墙上维持结界的姬巫女们也被这波冲击轰飞,似乎还无法起身的样子。有人额上流血昏了过去,有人则是腿部扭向了诡异的方向,也有人正痛苦地发出呻吟。

「……啊、咕、呜呜……」

「……唔,冷静下来,我马上为你们治疗!」

为了医治她们的伤势,菲雅娜开始咏唱起圣属性的精灵魔术。

——就在这时。

咻噜噜噜噜噜噜噜!

一股让人本能性地产生厌恶感的声音撕裂了大气。

下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恶心触手攀上了〈莫尔迪司〉的城墙,开始分头袭向动弹不得的姬巫女们。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咿——!」「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姬巫女们的悲鸣彼此交叠,又在下一瞬间中断——这是因为触手的前端张开了巨大的口器,将姬巫女们一口吞下肚的关系。

「——圣王啊,向邪恶之徒施予汝之制裁吧——〈神圣之刃〉!」

菲雅娜施展出精灵魔术之刃,将来袭的大量触手一一砍断。

——然而,她的抵抗终究是杯水车薪。触手在转瞬间重新长出,并如雪崩般涌上城墙。触手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带有意识,就只是受到姬巫女们身上的〈神威〉吸引,并展开袭击的样子。

几条触手钻过了精灵魔术之刃的攻击范围,杀到了菲雅娜的面前。

(……唔!)

菲雅娜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这一剎那——

「连光阴亦为之冻结,绝对零度的业火啊——〈冻焰莲华〉!」

露比亚施放的苍蓝火焰四下飞窜,一口气消灭了大量的触手。

「……唔,露比亚大人……」

「别放弃,菲雅娜•雷•奥地西亚——」

她左手缠绕著〈冻焰莲华〉,站上了城墙的上头。

那红发飘逸的凛然身姿——

正是菲雅娜过去所憧憬的那位姬巫女表率。

「——相信你们的〈魔王〉吧。」

宛如地鸣般的震动透过脚底传了上来。

神人和克蕾儿听著自后方传来的打斗声响——

并朝著〈魔蝎宫〉发足狂奔。

「你们到底在那短短几天里做了什么样的修行啊?」

神人朝著跑在身旁的克蕾儿问道。虽然他确实是一眼就看出她们变得强上许多,但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判若两人。

「与其说是修行,不如说是打破内心的局限吧——」

「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也不太会说明……但就隐约觉得是那个样子。」

「『隐约觉得』是怎样……」

就在神人侧首不解的这时,脑海里传来了蕾斯提亚的声音。

『那几个女孩原本就具备过人的实力,不过,她们的内心都抱著些许疙瘩,因而阻碍了与契约精灵的交流——』

「也就是说,是激发了她们的潜能啰——」

——这时,在跑了好一段路的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扉。

只要通过这扇门,就会进入〈魔蝎宫〉的腹地了。

「神人,我感到一股莫名不舒服的气息。」

「嗯,我也有感觉到……」

两人停下脚步,开始环顾四周。

这时,意外的状况发生了。

只见宫殿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声响,自行朝著内部敞了开来。

「……唔!?」

门扉的后方是一片宽广的庭圜。

而在庭园的中央,则是泉涌著一团看似暗之瘴气般的东西。

「那是什么?」

像是在回答皱眉询问的克蕾儿一般——

暗之瘴气骤然摇曳,形体产生了变化。

从中现身的,是穿著漆黑盔甲的七名骑士。

他们各自握著出鞘的长剑,藏在头盔底下的深红色独眼绽放著不祥的光辉。

而神人对那宛如黑暗化身般的身影有印象。

「那难道是……〈涅般德•罗亚〉!?」

他嘶哑著嗓子喊道。

〈涅般德•罗亚〉——那是露比亚曾在〈精灵剑舞祭〉使之复活,拥有〈魔王〉之力的怪物。光是一只〈涅般德•罗亚〉,就将各国的代表队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连那个蕾奥拉率领的〈龙皇骑士团〉都成了手下败将。

比起刚才的〈战术级军用精灵〉,他是更为可怕、更为强大的存在。

——而这样的对手居然有七只之多。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暗之怪物会……」

『所谓的〈涅般德•罗亚〉,是被〈魔王〉之力吞噬殆尽之人的末路,而那些人的遗体则是会被〈魔王教团〉保存起来。我想,雪拉应该是利用了〈魔王心脏〉的力量,让这些亡骸复生吧……』

「……啧,这是犯规吧……」

七只被暗之瘴气包覆的〈涅般德•罗亚〉无声地开始移动,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神人和克蕾儿各自执起了〈精灵魔装〉,贴著彼此的背部而立。

然后——

「克蕾儿,我的背后就拜托你了——」

「咦?」

神人的话语让克蕾儿惊呼出声。

若是之前的神人,他交代的不会是「背后就拜托你了」,而是「做好掩护」才对。他虽然认为克蕾儿很有实力,但一直不敢完全将背后交给她保护。然而——

「我一个人应付这些家伙会有点吃力。你应该透过修行变强了吧?」

如今,〈史卡雷特队〉的同伴们已经大幅成长了。甚至连迄今总是孤军奋战的神人,都愿意相信她,将背后交给她守护。

「……好、好呀,就交给我吧!」

克蕾儿开心地点点头后,随即抽了一下〈炎之鞭〉。

「……我要用个在修行时锻炼出来的大绝招。不过,那得花上一点时间准备,可以吗?」

「那是能对〈涅般德•罗亚〉造成有效打击的招式吗?」

「没错。」

克蕾儿短促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在你的大绝招准备好之前,我会守住你的背后的——」

神人握好双剑,与七只〈涅般德•罗亚〉展开对峙。

而克蕾儿则在他的背后开始咏唱起某种咒文——

——就在这一瞬间,暗之瘴气忽然剧烈地膨胀开来。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七只〈涅般德•罗亚〉自全身上下伸出了由瘴气构成的长鞭,一齐攻了过来。

「……唔!?」

神人和克蕾儿同时朝著两侧跳开。

随著「嘎嘎嘎嘎」的巨响,广场的石板地被掀飞起来,并化为一滩浓稠的瘴气沼泽。

七只〈涅般德•罗亚〉发出可怕的咆哮声,展开了突击。

(……啧,明明块头这么大,动作倒是挺灵活的啊!)

神人让凝聚在脚底的神威炸开,对著眼前的一只挥落〈歼魔圣剑〉。

漆黑的头盔碎裂,暗之瘴气猛烈地向上喷发。虽然碰到瘴气就有神威遭到吸收的危险性,但最强剑精灵的魔术耐性足以让瘴气失效。

(首先干掉了一只——)

神人没多看被放倒的敌人一眼,立刻采取了下一波行动。他将反握的〈贯穿真实之剑〉注入神威,瞄准下一只的喉咙刺了进去。接著——

「——贯穿吧,〈宣死暗雷〉!」

随著这声吶喊,刀刃迸发出漆黑的魔雷,炸碎了怪物的头颅。

(这是第二只——)

巡指间,神人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但就在这时——

『——神人,还没结束!』

爱思特的警告声传了过来。

「……咕!?」

神人连忙沉下身子。随著「嗡」的一道破风声,大剑的剑尖自他的头顶上方削了过去。

挥舞大剑的,是眼前这只已经没了头颅的〈涅般德•罗亚〉。

他举起被甲胄包覆的巨大腿部,重重地往下一踩。神人一个打滚,勉强躲过了身体被踏碎的命运。他趁势站起身子,向后飞退。

理应受到致命伤的两只〈涅般德•罗亚〉,还是一副好端端的模样挥著大剑。

(这些怪物——)

神人暗自叫苦道。

(……若要打倒他们的话,就得把他们破坏到连渣都不剩才行是吧。)

说起来,神人所学的剑技其实不擅长与非人生物交战。在〈教导院〉学会的暗杀技,多是以瞄准人体的要害为主;而葛雷沃丝传授给他的剑技,也大多是为了在〈精灵剑舞祭〉夺冠而学的招式,因此假想敌多以人类为主。

当然,他还是有用来对付大型生物的招式——像是〈烈华螺旋剑舞〉一类的剑技,但这种招式对肉体负担和〈神威〉的消耗都相当剧烈。若是在现在的状况下消耗掉过多的〈神威〉,恐怕会唤醒体内的〈暗之精灵王(莲•阿休道尔)〉的力量。

(……不过,若是不拿出真本事,恐怕没办法摆平他们啊。)

——毕竟这些人过去都和神人一样,是〈魔王〉的候补人选。在赛事中之所以能击败〈涅般德•罗亚〉,也是靠著封印在米拉•帕榭眼里的军团〈圣王师团〉的力量,才能顺利打赢的。

神人在调整姿势的同时,迅速向背后的克蕾儿瞥了一眼。那似乎是相当费时的大绝招——她一边闪躲著挥扫而至的瘴气之鞭,一边继续咏唱咒文。

两只〈涅般德•罗亚〉朝著神人杀了上来。

神人将〈神威〉灌入双剑之中,纵身一跳。

「〈绝剑技〉第三式•甲种——〈月影圆舞•大双轮〉。」

这是一对多的绝剑技〈月影圆舞〉的二刀流版本。此为神人在与葛雷沃丝交手后,自行开发出来的剑技。左右双剑挥洒出无数剑光,将一只〈涅般德•罗亚〉的手臂和身体一齐轰飞。

然而,这仍无法构成致命伤。对于身为暗之瘴气集合体的〈涅般德•罗亚〉来说,要修补身体根本是小事一桩。

「〈绝剑技〉第三式•乙种——〈月影圆舞•燕还巢〉。」

他瞬间回剑一扫,将另一只〈涅般德•罗亚〉的身体斩成两半。

(——干掉了吗!?)

神人以眼角余光确认被一分为二的〈涅般德•罗亚〉的状况。虽然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打倒他了,不过,这和手臂不同,要复原身体想必没那么容易。

然而——

『——神人,快躲开!』

蕾斯提亚的说话声在脑中响起。

这一瞬间,被砍飞的〈涅般德•罗亚〉上半身炸开了。

暗之瘴气转眼间扩散开来,像是要吞噬神人般扑了过来。

(……啧,不妙——)

只要稍微沾到那团暗之瘴气,就会被吸走身上的〈神威〉,是相当棘手的东西。要是接触太多,神人的〈神威〉便会骤然减弱,面临枯竭的危机。若走到那一步的话,沉眠于神人体内的另一股〈神威〉——〈暗之精灵王(莲•阿休道尔)〉的力量就会随之觉醒。

神人跳了起来,企图避开这团瘴气,然而——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已经长出手臂的另一只伸出瘴气之鞭,绊住了神人的脚。

(……唔!)

——就在这一剎那。

「火焰啊,将世界染成红夜吧——〈红莲审判〉!」

神人的视野被染成了一片深红。

红莲之火盖过了黑暗,在一瞬间吞没了〈涅般德•罗亚〉巨大的身躯。

「……什么!?」

愕然的神人倒抽了一口气。刚才的火焰,难道是——

——这时,熊熊燃烧的火焰开始左右摇曳,逐渐浮现出一名娇小少女的身影。

从中现身的——

是四肢缠绕著火焰的红发美少女。

「我乃〈灼银战姬〉——奥汀伶蒂,应呼唤真名之声现于此地。」

说著,一脸淡漠的猫耳少女向他低下了头。

「——冷静下来!还能动的人去修复〈结界〉!」

菲雅娜站在崩塌的城墙上,像在为姬巫女们打气似地大声喊道。

与〈佐哈尔〉接触的〈莫尔迪司〉外墙上,正进行著你来我往的攻防战。

满溢而出、攀上城墙的〈利维坦〉触手以可怕的速度展开了侵蚀。而它似乎不只是〈佐哈尔〉,就连这座〈莫尔迪司〉都想融为一体似地,用快得惊人的速度不断前进。

(……唔,再不想点办法,就连市区都会遭到吞噬的!)

她召唤出来的骑士精灵虽然挥舞著大剑砍去触手,但成效终究有限。

「菲雅娜,退到后面去。你是〈正统奥地西亚〉的君主,绝不能在这种地方丧命——」

「……唔,露比亚大人……」

与她并肩而立的露比亚,话声之中透露著浓浓的倦意。

持续施放出〈冻焰莲华〉的她,体内的〈神威〉几乎就要被掏空殆尽。

若是全盛期的她,肯定能将眼前的所有触手全数烧尽吧——

「……快一、点……这里就由我——」

「我不要——」

「……什么?」

「我已经……不想再当个让人守护的公主了——」

菲雅娜一边以精灵魔术推回触手,一边这么说道。

那对浅黑色的眸子,正直盯著神人等人所在的〈佐哈尔〉。

「我相信神人——相信同伴,所以我要留下来战斗。」

即使在自己无法好好使役精灵的那段期间,同伴们依然接纳了一无是处的自己。为了回报〈史卡雷特队〉的同伴,她绝对不能在此退缩。

「……也对,你从以前就一直有死脑筋的一面啊。」

露比亚像是感到傻眼似地耸了耸肩,露出了苦笑。

「啊,露比亚大人?您刚才该不会笑了吧?」

「……」

看到菲雅娜露出了意外的眼神凝视自己,露比亚随即将视线撇开。

……她的这般反应令菲雅娜浅浅一笑。上次见到这位姬巫女前辈的笑容,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准让他们攻入市区,我们要死守这里。」

「好的!」

「史卡雷特……」

出现在眼前的少女,让神人惊呼出声。

〈灼银战姬〉——奥汀伶蒂。

根据蕾斯提亚的说法,她似乎是在〈精灵战争〉期间大肆破坏过的精灵兵器——十三只〈女武神系列〉的幸存者。

「很久没以这个姿态与您见面了,主人的主人——」

化为人形的史卡雷特再次低头行礼。神人虽然对「主人的主人」这个称呼有点意见,但还是决定先暂且搁著——

他转头看向克蕾儿。

「克蕾儿,你已经能将史卡雷特进行真名解放了呢。」

「……是、是呀……目前的消耗、还很剧烈、就是了……」

克蕾儿猛喘著气,勉强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她在多拉古尼亚的修行期间学会的大绝招——

确实是没有比这更为可靠的援军了。

〈涅般德•罗亚〉们似乎也忌惮起远古的〈精灵兵器〉所散发的强烈压力,只见他们停下了动作。

奥汀伶蒂动了一下头上的猫耳,并让覆盖全身的火焰一鼓作气地喷发出来。

「——那么,让我们来打一场歼灭战吧,主人。」

「好啊……」

而就在神人重新架好双剑的瞬间——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股像是来自地底的咆哮声响彻了四周。

(……怎么搞的?)

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强烈气息,让神人倒抽了一口气。

克蕾儿和史卡雷特也露出紧张的神色环视四周,接著——

在广大庭园的中央处冒出了骇人的浓稠瘴气,并缓缓化成了人形。

「……唔,居然还有吗!?」

「不对,那是——」

神人直盯著那团瘴气。

黑暗所雕塑出来的人影,比起〈涅般德•罗亚〉小上许多,看起来就像个精痩的人类。

他身上穿的也是轻型的盔甲,看似随性地垂向地面的剑也属于短剑的范畴。

被漆黑之暗所包覆的外观,就像是濒临消散的影子一般。

然而——

(——这家伙,绝非普通的怪物。)

神人的直觉这么告诉他。一道恶寒窜过了全身上下,各处都起了鸡皮疙瘩。

摇曳的影子脸孔浮现出深红色的双瞳,散发著不祥的光芒。

『——居然连那种东西都被唤醒了吗!?』

蕾斯提亚发出了惊愕的喊声。

「……唔,蕾斯提亚,你认识那个人?」

『是呀,那是在七百年前的圣国诞生的最强魔王候补——』

手上的〈贯穿真实之剑〉像是在警告他似地,迸发出黑色的雷火。

「……唔!?」

漆黑的影子静静地架起了剑。

而无论是他的架势还是动作,都勾起了神人的既视感。

(那个动作,难道是——)

『——他是剑圣艾布黎尔•雪尔麦斯喔。』

瞬间,漆黑的影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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