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的人,如果要别人来评价的话,只需一个词就能概括。
“人渣”这已经足够了。
拥有权力。是腐臭的权力。(在)都市警察强硬警备部队。父亲给予的权力。以保护都市的治安为名。为了维持现在的政府,(做一些)从他人那里收钱的工作。从有钱人手中夺取。(我)上面有都市警察长官。(也是)父亲的儿子。就是我大哥。向我保证给予我斟酌决定权的存在。催促(我)多赚点,让我和他的钱包鼓点。所以向有钱的那些人,挥动武器去殴打拥有过很多钱的人就是我的工作。大张旗鼓,将随便做好的文件贴到大吵大闹的对方的额头上,一边捧腹大笑,一边乱翻屋子,将值钱的东西和钞票,所有能拿的都一抢而空。
这就是这座都市,强欲都市霍尔因海姆的现状。宽恕恶行。只有我们才能拥有钱,只有我们才能富裕,只有我们才能拥有特权。钱,酒,女人,权力,只要是好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
不允许我们以外的任何人的贪心得到满足。
强欲都市这名字。是在我们一族夺取这都市时起的。
[总有一天会灭亡的]
被我践踏着的男人冒出这句话。血从额头和嘴角处渗出来。眼睛里充满了憎恶的凶光。我就稍微挖掘下记忆。的确,他是从其他都市来的企业代理人。维持都市间的经济的是情报和稀有金属。这个男人,是为了得到情报而来的。
我手上拿着的武器,这个世界力量的象征,把炼金钢复原成铁鞭,把这个男人摔到地上用手按住。男人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砸碎骨头的触感从铁鞭最前端传上来。
[你们这些东西,正经为这都市的状态考虑过吗?这样什么都要抢夺,谁敢在这都市上正常的活动啊。谁来从污染兽的威胁中保护这都市啊。迟早会毁灭的。你们会被毁灭的]
为了克服痛苦而产生的怨恨四处飘散
(憎恶)向我袭来。愤怒什么的也没有涌现出来。憎恶是从出生时就被注入的情感。对我来说这种情感就像喝母汁一样被注入。
[这样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哦]
我这样说道。男人的手背完全的碎掉了。挪开了脚,男人在地板上面翻滚。
[污染兽的话不管十只还是二十只都由我们来打倒。就是这样的契约啊。但是,除此之外的话……还有要知道的事吗]
男人摆出难以置信的脸看着我。我也失去了对这男人的兴趣。部下们已经搜完了这家,拿了能拿的东西。
[霍尔因海姆的马斯肯一家,就是这样。给我好好记住了]
对部下们下达收队命令后,我也挪动了脚步。
不,途中我停住了脚。
[还是,果然你在别的地方(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话会使我很困扰,所以去死吧]
挥动铁鞭。男人的头部飞了出去,喷出来的血溢满地板。这次我连确认也没有,就从那男人的房间出去了。
血喷出的声音又细又长的继续着。在外面等待的部下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是不知道这样的命运会何时会轮到自已身上的恐惧。害怕着反复无常的主人的心会指向自己。因此,我一出现(他们)就将视线投向地面。害怕被注意到自己这个存在在那里的事。
垂下头的人们.不只限于部下们。在街上遇到的人也是一样。只要察觉到我出来了,就眼睛朝下看,加快步伐想立刻走开。
自己畏惧着请进来的怪物,但又不得不作出没有任何办法的脸从旁经过。
马斯肯一家也曾作为被这都市雇佣的佣兵。污染兽这些怪物在都市外边徘徊着。都市的脚能自由的回避在外徘徊着的污染兽,有时被(污染兽)看到了,袭击过来。(它们)比人更强大,坚硬,巨大且贪婪,为了对付这些怪物,就要有像我们这样的武艺者,比普通的人类要强。有着刭产生的力量,使用炼金钢这样的武器,这样的战斗。
这个都市并没有多少资质好的武艺者。然后运气不好的话就会受到污染兽的袭击。虽然武艺者的资质差,但是那样群聚上去也总会有办法吧,但因为资质差,所以通常都会死。(武艺者)数量减少了,危机感也慢慢的笼罩着这都市。
就在那时,我的爷爷流浪到这里。爷爷作为有能力的武艺者,被这都市雇用了。不是和污染兽作战,而是为能产出都市的能源超硒矿山的都市间的争夺战,因为战争时十分活跃,而成为了英雄。
父亲和大哥也很活跃,所以马斯肯家也被称为英雄。
成为了英雄,支配了这个都市。
这是我出生前后的事情了。
爷爷已经引退了,把都市长的位置让了给父亲。在离开的那地方有宅邸,就在那里生活下去了。
我也在那里。
外缘部的附近,那是能够看到都市的脚部的地方。巨大的柱子慢慢的左右摆动,外面的景色也随之更替。圆形的都市地上外围部分都有着这些脚,都市就是靠这些来移动的。
谁也不能干预这都市的移动。即使欲望燃身,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活人出去到外面是不可能的。大气中混有的物质能灼烧生物。只有污染兽才能忍受那些东西。
自律型移动都市。污染兽。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
宅邸里,除了爷爷和我还有其他人。但是,男的就只有我和爷爷。年逾七十,但是,作为男人还是有欲望的。宅邸里的练武场里没有声音。当然是带了女人回去自己的房间吧。对战斗和女人没有兴趣。父亲只对权力有兴趣。大哥只对金钱有兴趣。就是这样的家庭。没有母亲。在我懂事的时候已经不在了。想着这究竟什么东西。有这样的家人,有这样的成员。我在爷爷家里时没有以上的兴趣,进入练武场,把炼金钢复员。重量感挂在手上。
摆好姿势。向上挥动,向下挥动。
就重复这样的动作。愚蠢的一击。拿着铁块一般的武器有技巧的走动是没有意义的。移动,下挥。跳,上挥。重复这样。继续重复,专心致志的做。
我身体里有股热热的奔流在到处奔跑。那就是刭的力量。武艺者所拥有的破坏能量。并且是除破坏以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愚蠢生物。
委身于激流。激流要将我带到某处。渗出到体外的汗因为刭而迸散开来。那声音感觉在耳边响起。使肌肉在震动着。好像要是更加觉醒刭会发挥得相当好吧。无论刭怎样强大,活人的肉体驾御不了它的话就没有意义了。炽热的能量穿过刭路使神经震动。肌肉兴奋的隆起。膨胀的肌肉向皮肤压迫着。汗渗出来。脂肪开始溶化。刭把那些迸散开来。
不久,残留下来的刭全部都像到了交替一样的境界。变成象脱胎换骨一般的感觉。全部的细胞都好像被什么替换了似的。
只有这个瞬间的自己,谁也不是。不是马斯肯家的一员,也不是受到霍尔因海姆所有人诅咒的孩子。
只是个武艺者,只有刭而已。无论到什么地方都高高地飞翔,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强而有力地飞翔。作为破坏性能量的产物,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破坏的存在。野兽啊。愚蠢的野兽啊。有种肉食兽对猎物虎视眈眈的感觉。
但是,猎物在哪里?
停下脚步。停下动作。我站在练武场的正中央,吐气,再吸。身体感到沉重。刭的余韵正在消失着。背后很热很痛。除了心脏外,还有一处在鼓动着。武艺者的力量的根源,刭脉。那个正在安定下来。
汗把衣服染的又湿又重。那个重量,变成无法丢弃的东西 束缚着我。回到了现实中来。马斯肯家的鬼人接受了迪克赛里奥这名字。
从练武场出来,有个女人站在走廊那里。拿着毛巾。我把那个抢了过来,回过头去。
准备好了可以使用的浴室。女人帮忙擦拭着身体。无法挣脱的焦躁被这个女人安抚了。
和往常一样的一天。和往常一样狗屎的一天。
女人的脸上没有献媚强者的表情,甚至连努力倾心于我的样子也没看到。并不讨厌。心已经死了吗。或者是(她)打算成为凶暴的野兽的饲养员吗。
凶暴的野兽。好吧,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东西啊。
我淡淡地俯视着在床上搔首弄姿的女人。不断地吐出没有吐过的东西。没有限度的。这里,霍尔因海姆,迪克赛里奥这名字,只要马斯肯家一族还在,就会继续持续存在着。
浮着汗的女性肌肤在淡淡的灯光中就像能照亮着别的生物一样。看着那个。镜子中映照出来的是按在身底下的你。唯命是从继续存在的你就在这里。没有声音,没有心灵,也没有愤怒的大叫,只是自己继续存在于这里。
看吧,这就是你的姿色啊。不单只爷爷和父亲,甚至也把OO献给大哥XXOO(XXOO之类的符号不解释),那就是这个吧。并且你就是这样的东西。只是,他们不用你的OO就是了。
女人身体后仰后失去了知觉,然后我就从床上离开了。
只穿着裤子走到阳台。夜空中浮现出巨大的脚。都市的脚和往常一样在继续动着。
今晚的月亮大大的挂在夜空上。单是看着它心情就变得沉重。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讨厌月亮。有时会想(月亮)像区分黑夜窥视着巨大的眼睛那样。
等到皮肤上的汗水干了后,回到了屋子里。女人在床上没有动过。我开始整备起我的炼金钢。接通了机器,确认好状态,今天的训练修改了想修改的地方。整备的方法在小时候就已经从父亲和爷爷那里学习过了。被告知谁都不能托付。这炼金钢也是,自己从最初的素材中挑选出来的到现在才完成的。修正重量的分配,从机器上取下。复元,确认反应。有点微小的违和感。为了确认它的真面目,再次连接到机器上。
冰冷的视线刺向我的后背。
回过头去,女人正在看着我。
爷爷的胸口有伤疤。从胸口到腹部上,像是被某些粗的东西穿透过一样的斜伤。并且,腹部有些窟窿一样的痕迹。腹部的伤如果是枪所创下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胸口的伤是被怎么样的东西创下的呢,我不明白。伤口甚至到达了背后。那样的伤口的话,背骨会粉碎,肺会破裂,心脏是被破坏掉吧。承受了这样的伤还能活下来。脑和刭脉没有遭受破坏啊。立刻送到医院去治疗的话还有救。但是,看到这样的人渣代表还把他送去医院的所谓的好人啊,你们是多么愚蠢的人啊。
或者是,这时的爷爷还没让别人知道他是人渣这件事吧。
爷爷长长伸展的胸毛,只有在那伤口的部分绕开了。
在练武场里,我和爷爷对峙着。抱了女人吧。飘着一阵臭腥味,爷爷向我施加着压力。从全身散发出来的刭向我压来。我忍耐着,并等待能打出一击的机会。
[你在犹豫什么?]
和我一样把巨大的铁鞭担在肩上,爷爷俯视着我。不,身高的话是我比较高。小腹也突了出来,那肉体已经衰老了。但是,那身体却没有赘肉。除了那突出来的腹部。
[只要踏出一步就好了。那么一切都有分晓了。惧怕那结果干什么?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爷爷借着酒劲说着。在这其间还对我施加着压力。刭,而且是爷爷长久以来作战惯用风格那样。
我咬紧牙齿,一动不动地忍耐着。
从刚才开始,没有一次和爷爷对打上。小时候还能天真的突击过去。但现在不能了。
腐臭刺进鼻子。除去女人的气味,流出来的汗被刭迸散开,这就是在散发着臭味。爷爷的臭味。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爷爷身上的腐臭在蔓延着。不,是爷爷他本身就在释放着。人渣的臭味。
对峙已经持续了很久。
爷爷把炼金钢从肩上拿下来,从练武馆离开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消除不满就到外面去]
爷爷身上有两处不可思议的地方。一是胸口的伤。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能感知到污染兽的接近。
前面是敌人,后面也是敌人。
全身都包裹着都市外用的战斗衣,我站在外缘部。背后的是穿着通常的衣服的武艺者们。污染兽到达外缘部的时候,背后的这些家伙就会变成污染兽的对手。
刺向后背的视线,听到了心里的声音。
死吧,死吧,死吧。
这样说着。没有错。可以的话是想杀了污染兽吧。
迫近的是,污染兽中的被称为雄性体的种类。全长十梅尔托尔,翼长三十梅尔托尔左右,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成体吧。作为个体来说很强,不过对付刚生下来还要找吃的幼生体是最简单的。
只有一只。但是,后面的武艺者们却犹豫着。(他们)会从后面来袭击杀死我吗,还是被污染兽杀死。
我没有和污染兽战斗的心情。即使战斗了,我也想来一场给予它的弱点来个重击这样战斗。愚蠢的想法啊。污染兽的体力是无限的啊。不是要等到(自已)体力竭尽,正确的是不把它杀掉是不行的,这我很清楚。
那样子,这些家伙并没有战斗的经验吧。
爷爷他们也好像没有和这些家伙一起战斗过,这样的话要怎么处理啊。这些家伙一开始就是没骨气的,或者是被爷爷拔去了骨气,老实说,我对那样的事没有兴趣。但事实上这些家伙只是有战斗的能力却不战斗的窝囊废罢了。
污染兽来了。向空中拍打着翅膀,像蜥蜴一样丑陋的巨体乘着风,向着这边滑翔降落下来。
咆哮着。明确的遮挡着都市的内与外的透明界线——游走在空气净化装置上的波纹,正在接近。
时机刚好。我跳了起来。在外缘部的边缘像跳进游泳池那样从外缘部的边缘跳了出去。抛物线应该是画的很高很长。风经过的声音包着防护头盔。全身都感觉到风的阻力。迫近的污染兽那长长的脸。防护头盔的护目部分被沙尘沾上了。像岩石一样的鳞片包裹着的眼睛那看不出一丝的感情。张开的颚里沾连着唾液和能感觉到一列列的牙齿。
肚子饿了。是这样一回事吧。
复元。炼金钢重量的触感。随着风的阻力而变化,流到我的身体右侧。猛烈的把颚闭上。我的侧面。唾液溅起,向我散落。
挥转铁鞭,在空中改变姿势。背后两侧挥动着强有力的翅膀。左手抓住了翅膀的骨头部分。握着的地方并不粗。把力量注入手指。破坏它的皮膜,手指扎进骨里。顺着翅膀从下往上(跳)。我跳的不错。在背后着陆。
从污染兽那发出的咆哮。弯下身体打算甩开我。
被羽虱聚集的家畜。我像羽虱般顽固地在背上久坐不去。污染兽因此暴走起来。改变了轨道,从都市那离开。这样就不会降落到都市去了。
接下来只要干掉头部就完事了。
这样想着。
开始痛了。那是很小的违和感。但是那违和感,瞬间变成像针穿透身体那样的剧痛,然后就像被引火的炎一样在全身扩散起来。
[嘎]
痛苦的呻吟从口中肆意的溢出。撞飞的冲击打在背后,在空中飞舞。越过脚下巨大的躯体。尾巴来了。想要像把羽虱敲落那样。一瞬间的判断。转动身体挥动铁鞭,向尾巴打出。位置在转瞬间变换了,我利用尾巴的回旋力回到污染兽的背上。
[……挺能干的嘛]
剧痛现在还支配着身体。
是谁计划的。武艺者们吗?不,不对。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瞄准的是和污染兽战斗,是胜利,在(我们)满身是伤的时候。他们在等待这样的时机来临。可以的话最好就是(我们)一族全员都陷入这样的危机来临。但是这样的时机是不会来临的。就是说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能做到的,只有技术人员们了。给战斗衣动手脚?不,不对。(他们还是会选择)袖手旁观吧。武艺者通过刭强化的肉体。制作不能耐高速运动的衣服罢了。然后让大气中混入的污染物质进入到破损的战斗衣里,灼烧皮肤罢了。
炼金钢可以自己修理和组合。但是战斗衣却不能,可恶,被耍了。
[……一般人也会有骨气吧。真行]
我把疼痛化为愤怒,站了起来。污染兽打算再次将我甩开而暴走着。我的手抓住那里突起的地方,飞了起来。
就让这一击,结束它。
污染物质灼烧着皮肤。疼痛在吞噬着我的全身,灼烧肉体,切断神经,到达了骨头。
没有时间了。
污染兽在大叫着。我也在大叫着。疼痛化为愤怒,刭也因为愤怒变化着。全身都在发热。肉体在活性化中。破坏的能量在全身奔跑着。神经越来越敏锐,而因疼痛也越发尖锐了。
咆哮着。剧痛在刺激着脑髓。生命在传达着。生命在燃烧着。死亡就近在咫尺。这是多么甜美的诱惑啊。从一切的一切中解放了。
但是,这里是强欲都市。并且,我是改变了这个都市名字的一族,马斯肯家的暴童,迪克赛利奥。
我为死的念头浸入到我的强欲里而自惭。
啊啊,是啊。我是迪克赛利奥.马斯肯。吐出这我最讨厌而受束缚的名字。像燃烧起来那样,像燃烬那样全部都收入手中。死也是自己决定的。并且我还没有决定要这样。那么那就不会死。贪欲,强欲,
把铁鞭高高的挥起。踏出一步。爷爷的身姿浮出现在脑海里。流入战斗衣内部的污染物质破坏了鼻子的黏膜。充满了鼻血的鼻腔里,腐臭又复现了。爷爷的巨大的身姿。比起这个的话,这只污染兽算不上什么。
跑。快跑。目标是污染兽的头部。一瞬间到达了。我跑过的后面产生了雷光。
只是以这种程度的速度。没有迷茫的一击。愚者的一击。铁鞭缠绕着雷鸣击打了下去。
连击中的感觉都没有,如岩石般的污染兽的头就四散开来。接着就被放出的刭消灭了。
生命活动停止了。后背的翅膀在空中振动了几次后就停止了活动。开始倾覆。坠落了下来。都市怎么样了?正在稍稍移动了。要跳过去吗?能够得到吗?结果想都没想就跳了出去。我的身体再次画出了一道抛物线,向外缘部跳了下去。倒在了地面上。刺痛的感觉并没有加深。通过空气净化装置的净化已经将附着我身体上的污染物质都除去了。
但是,仍残留着一定的痛楚。
离开。我对自己下了命令。站在外缘部的武艺者远远围观着这一切。如果不从那离开的话,马上就会被包围,等到被带到医院就已经被杀了。我可不接受那种死法。所以才必须离开那里。
开始动身,前进。视线几乎都被染红了。非常模糊。护目镜也许都被沙尘给弄脏了?应该不是这样吧。正在远离?还是在前进?就连这点似乎都无法确认。但是,不搞清楚可就糟了。
慢慢摸索着终于到达了医院。
但是这里等待自己的或许是死亡也说不定。医生们或许倒戈了。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但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走着,走着,脚开始发抖了。但并不认为自己变弱了,毅然地像往常那样走着。
走着,走着,只是不断地走着。
从外缘部离开后,感觉到武艺者们的视线盯着自己。死了吗?没死啊。仿佛听到了那些声音。那群家伙们正在紧张着。想让我去死吗。但是,死了又能怎么样。自己(指那群武艺者)能和那个污染兽战斗吗?战斗得了吗?真是无聊的纠葛啊。决定苟且的活下去,承受着这种悲惨。而我是多么的凄惨,他们无法理解。我能够了解,也只有自己才能理解这份悲惨。所以才能做到。能够和污染兽战斗。远离危险之地。别人的性命对自己没有任何价值。或许有的只是自己的性命。为了战斗而耗尽自己的生命。这和是不是武艺者没有关系。这个证据就是,我现在的命运并不是个武艺者或者其他什么的,连战斗衣都是出自连名字都没有的技师之手,这不是犹如寻求被杀一样吗。
进入了都市后。从避难所出来的人们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之后又回到我身上。他们没有察觉到吗?我身上正背负着死亡。真的死了吗,还是避开死亡了呢,是否察觉到正在远离境界线这件事呢。
应该察觉到了吧。全员还未完全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我害怕复仇。要是能够早点决定离开的话,或许就不会死了。但是,自己之前还想着不想死。爷爷也许还会想着要复仇之类的吧。实在是难堪。我现在只是依仗着不在场爷爷的威望来维持生命罢了。这是耻辱。怎么会这样。比起从那些武艺者者面前走过,这点我觉得更加凄惨
好象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防护帽。
当第二次看到时,才知道那是石头。好像是街道树木附近的小石头。
是小孩子正握着石头向我扔来。其他人都只是远远的站着围观那个孩子。他们早就从那里逃离开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想要去保护那个孩子吗?父母都不在吗?还是连父母都逃走了吗?
“去死。”
孩子就这样吼叫着。是个男孩子。虽说个子还很小,只是个小鬼,却是个出色的男子汉。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迈着步子向那个小鬼走去。边走边将防护帽脱了下来。暴露出的额头被小石头给击中了。小鬼并没有逃走。在那笔直的站着,小拳头用力地握着,紧紧注视着我
“去死。快去死啊。”
就这样持续叫着。
“……不错的勇气”
我将手放在那小鬼的头上。
生存的勇气沸腾的向我涌来。直白的憎恶。正是这个让我活下去的动力。正是这个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那是被夺走的眼神。然而夺走的正是我。那既不是爷爷既不是父亲更不是大哥。确确实实是我夺走的。从那个孩子那里夺走的。这是不惧怕死亡的憎恶,想要立刻将我杀死的憎恶啊。而要战胜这一切,只是我的痴望。
我抓住那小鬼头发,将那小鬼就地拉倒。然后跨过那小鬼的身体向前走去。
医院。必须到医院那去。接着就将力量注入脚部继续前进。视线变得比刚才清晰了。
正因为那小鬼越发憎恶我,我便必须要继续活下去不可。
然后,我活了下来。
然而改变我这个病危的状况的不是父亲,也不是爷爷,而是大哥。
“谁都别想碰你一根汗毛。”
做任何事都充满信心的大哥看起来有的犹豫。从以前开始大哥就很溺爱我。我一般想要的东西都能买给我,代替被赶出家的父亲收养我的也是大哥。但是我知道爷爷比大哥更加强势,所以去了爷爷那里。在那之后,(大哥)说要教我赚钱的手段,就将我编入他的的权利机构中了。
虽然不知道大哥究竟做了什么,(我)居然住进了重症者的医疗舱,然后从那里出来后还要打点滴,食物看起来并没有混入毒素。睡觉时也没有暗持手术刀的医生或护士偷袭。
三天后我的身体开始能动了。但并不是痊愈了。由于污染物质都进入了内脏。而且四肢的筋骨组织都受到了很严重的伤,身体只是能够动了而已。尽管如此,虽说有大哥的庇护却仍就无法忍耐,我从医院里离开了。
离开是因为有要做的事情。
我开始走向工业区域。那里生产些都市内使用的工业制品。武艺者的战斗衣也是一样。战斗衣有异常这事已经被父亲和大哥知道了。而这个责任者的头已经和他的身体说拜拜了。我没无聊到去找这个不幸的牺牲者。
住院的期间已经拜托部下调查过了。战斗衣最终就是搭乘这个工厂的铁路运输的。被斩首的也就是这座工厂的负责人。但是,使用战斗衣和开发污染物质遮断纤维的技术员并没有接受断头台的洗礼。我的目的地就是制作纤维的开发室。进入开发室前,就已经调查过那些研究员的名单和人物的背景。他们的交友关系。当中任何一人对我的家族抱有仇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对我抱有仇恨的人只可能是一个。
“嗨。”
我出现在开发室,房间内的空气立刻冻结了。工厂长已经被斩首事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这种情况下事件的被害当事人来到了战斗衣开发室。没有冻结的人才让人感到奇怪。
这时候,肌肤感受着这份空气站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你想逃走吗。”
那个男人怒视着我。(他)并没有感到恐惧。应该是憎恶战胜了恐惧吧。让我想起了去医院途中的那个小鬼。
“只要想想就能明白了。由于污染物质反应时间差使纤维溶解了。托你的福无辜的工厂长的首级就这样晚节不保了。”
“……那家伙也是共犯。”
“嘿艾,你说得是哪边的。是那些想杀我的共犯吗?还是将梅琳派到我身旁的共犯?”
男人的目光比之前更深邃,更黑暗,更尖锐了。看来很明显是后者吧。
梅琳,是个很照顾我的女人。还经常会安慰我。
那女人以前好象曾是那男人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应该连那女的名字都不知道才对。
“一起死了就好了。”
我不记得工厂长的脸。比起这些,连被派到那男人身边的女人的记忆都没有。但是,周围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于是我就去准备见见那个女的,然后夺走了他。也许工厂长又偷偷说给谁听了,至于那些事我没有兴趣知道。
“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死由我来决定。”
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对于这个只知憎恶的男人,我没有其他话要说的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冲着我的后背,咆哮着。
“你不是一直期望要杀了我吗?既然这样就快动手啊。”
“别开玩笑了。”
“但是,在这里还做着同样的东西,我可伤脑筋了。立刻从这里出去。”
部下们冲了进来,将男人绑了起来,押送了出去。
“杀了我。”
暴走着,咆哮着。对于这些我无视着。要杀了他很简单。我也想杀了他啊。我也想了断这个仇恨。但是我做不到这些。并不是觉得痛苦着就好。
“不,是这样想的吗。”
算了,怎么样都好。这也不是我的本来目的。
我于是动身回家了。
房间里那个女人正等着我。梅琳。还是和原来一样,从眼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去了浴室,帮我洗澡。仅仅只有三天。但是由于新陈代谢开始活性化,污垢都一点不剩的脱落,随着水流通过排水沟清理掉了。
接着开始洗头,涂在头上的泡泡顺着脸流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梅琳细细的手指用力揉着头皮,来回搔着头发。
“叫达克吗?那个男人。”
女人的手指停了下来。虽然这么说,我还从来没好好听那女人说过话呢。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已经是那种状态了。
“真是危险啊。险些就丧命了啊。”
手指,再次开始搔着头。泡泡流进了口中,苦涩的味道渐渐麻痹了舌头。
“任何将你夺走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呢。令人钦佩的男人。”
“……不是这样的。”
热热的感触。淋浴开始将泡泡冲走了。是流水的声音吗,梅琳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虽然和那男人有过某种因缘,但那决不是什么幸福的事。”
通过这次事件也了解了梅琳的经历。女人是开发室附近某个图书馆的管理员。炼金相关的设施自然有很多,图书馆内部有关炼金的资料更甚,然而管理员对于这些最了解。梅琳是个管理员,达克而因为要调查资料这个立场。他们在那里相遇,然后保持着那种关系。
“专注某件事中的人,一旦达成了某个目标就会因此就会感到满足的吧。如果是开发的就会立刻专注到下一个目标上去。但是,那个男人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的追求……”
“对他人的夜晚没啥兴趣呢。”
女人陷入了沉默。手上的动作无法停止。泡泡被水冲干净了,我们一起泡进了浴缸。浴缸即使2个人进入仍有空间剩余。女人立刻浸泡在我旁边。伤口已经都痊愈了。但是新的皮肤经热水浸泡后,感觉到类似麻痹般的微疼。
我盯着梅琳的脸。朦胧中低着头的女人的脸庞又恢复到原来人偶般的表情。稍微感到些失望后,觉得全身有点沉重的感觉。我把头靠在浴缸的边缘,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眺望天花板。视线的另一端是梅琳的后头部。女人轻微的揉着我的身体。
“怎么了,那么,让他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看到了女人的反应。在想杀了和自己争夺女人的男人之前,看看被爱着女性的反应。但是这只不过是我这个男性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水发出了微微溅动的声音。女人的肩膀似乎震动了一下。
“……还活着吗?”
“因为从你的反应中看到了。”
犯人的真相立刻就能明白。要处理流向梅琳的情报,女人并不知道,也许只是那男人单纯地暴走了。在这情况下,女人是不是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向终结呢。
这样的话一点都没有趣。直到刚才还是这么认为的。
揉搓的脚的手又回到了手腕处。为了让揉搓更加容易,将背靠在了女人的双腿上。
梅琳的颜面就在旁边。
“将他赶出了开发室,并且没收财产。”
检查了他的工作内容,正经的东西自然没有发现。那男人找我挑衅的事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了。都市人民内心里也想为这个做出了暗杀举动的达克送去喝彩吧。虽然这样说,但是想保护那家伙的他们却只能紧紧盯着我。如果有这么有骨气的家伙还是觉得挺有趣的。总之,那家伙应该后悔着要杀死我而燃起的憎恶、自尊、和独占欲,然后凄惨的走向死亡吧。
“那家伙的死状也让你见识一下吧。”
正发牢骚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异样的倦怠感。身体好沉重。手腕、脚都是。早退院就有这效果吗。不对,应该有和这所不一样。
“喂,要起来咯。”
虽然这么说。舌头有点不受控制。这种情况下脑中浮现出了危险的信号。
手架在了脖子上。
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脖子的皮肤中。
女人,用平时能够无视的体重紧紧压在了身上。后背顶在了女人的腿上,无法忍受的姿势。腋下无法使出翻身的力量。我的身体滑了下去、被压在了浴缸底部。
视线开始歪曲。这是头部浸在热水中的原因。耳朵里传来了奇妙的声音。
女人的手仍旧架在脖子上。但是,并没有勒紧。女人骑到到了我身体上。这样也只是将体重压在上面的样子。
筋肉衰弱。在与空气隔绝的痛苦中,脑中浮现了这个词。浴池的水中混入了筋肉衰弱的药吗。刚才的话都是谎言吗。都是为了让我大意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瞄准这个时机的。是从一开始吗、还是达克要杀我失败后开始的。并不认为梅琳有将药弄到手的时机。那这样的话是有同谋吗?即使失败接着来下一招吗。
嘛,这种事怎么都好。
死神就在这里。和污染兽对抗、并且被污染物质侵入体内都生存下来的我,居然要死在这种情况下。被女人给杀死。
不管在什么时候死神都在潜伏着。马斯肯一族是极度贪婪的。仅仅这样就要比任何人更容易接近死亡。在这之中有着负面感情的结晶,摆在那的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个女人也是这其中之一。
我笑了。一边无法呼吸一边笑着。女人的脸就在正面。筋肉衰弱的药效也开始剥夺女人的自由。手从脖子离开了。压在了我身上。然而我连推开女人身体的力量都没有。
想着这真是符合我的死法啊。那男人的做法是在战斗中将我杀死。但是,这女人并不是想在战斗中将我杀死。作为武艺者的我也并不允许自己在战斗中死去。
这是女人的战斗方式。而且对与男人来说是无法原谅的战斗。无法否认笼统的说这也应该是战斗中的死亡吧。
热水中歪斜的视线里,女的眼睛跳进了视线。鼻子的前端相互碰触。梅琳就躺在正前方。
那双眼。那双眼像是燃烧着般的憎恶紧紧盯着我。那双眼将那一切剧烈的愤怒烙印在我的心中。被夺走的愤怒、被暴露的愤怒、被玩弄的愤怒。隐藏在心中的所有憎恶现在都在这眼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
究竟是什么让这女人做到这一步。那个男人有这种程度价值吗。
有让她和他一起共赴生死的价值吗。
或许是在看到我对那男人的态度开始,这女人的愤怒就显露出来了吧。
原来我到现在得到手的东西只有这点程度的价值吗。得到手的只有憎恶的我原来也就这点程度吗。
在水中对望的双眼中寄宿着燃起的憎恶,我预感到死神即将来临了。
死亡就从身边向我袭来,心里想着平时自己已经习惯的无形的死神的到来。
但是,临近的死神的手开始放松了。
水中有着浮力。筋肉衰弱的女人顺着浮力从我身上滑开、游离开。犹如重石被移开的情形、我的身体也开是浮起。手如何?稍微还能动点。手随意的动着、寻求着浴缸的边缘。抓住了。将身体拉到了那旁边并提起来。仅仅这样也算得上苦力劳动了。但是还是办到了,总算是做到最后了。
抬起了头,渴求着吸着空气。这时还是有点舍不得。我向浮在水里的女人伸出了手。抓住了手腕、将脸带了出来了。我无法接受未能抓住我的死神将这女的作为代替品而带走。我不清楚浴池里投入了多少筋肉衰弱剂。要是这样下去甚至心脏也可能停止、还是筋肉衰弱剂那么没有效果、在免于溺死的时间得救了吗。不清楚。就因为不清楚所以才将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女人从浴缸里拖了出来。
女人开始不住的咳嗽。然后我也是。将吸入的洗澡水吐了出去。不知道吐了多少。
但是,我已经停止了呕吐。呼吸也开始正常,刭也可以使用了。刭开始在提内循环、将不纯物质排了出去。讨厌的汗水也从全身吹散了。暂时只好先忍受下张开四肢趴着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梅琳咳嗽着。
“杀了我,连那个人一起。把我也杀了吧。”
梅琳的咳嗽声我无视着。
我思索着刚才逃走的死神。
我能够把自己的贪念花在取得那东西吗?我直到身体能够行动前不断得不断得思考这个问题。
以前曾经有人在无法生存的土地上建立起都市。
那些残留物、有时也亲眼见到过。在外缘部眺望着都市的进路线出现的那些残留物。那已经被时间、风和沙子所掩埋、被污染兽所破坏、以及有时被移动都市巨大的足部所粉碎。这之后大地变的平整、这些趋势让以前人们的努力,全都渐渐走向了消亡。
但是那里还是残留了一些。
站在外缘部的我的视线落在了遥远的彼方,可以看到那些影子。那些为了自己某些野心的人们挖掘着那些废墟。这些是不依靠自律型移动都市的人们产生出的技术。而且,在对于在这里生存并不必要的技术。这些技术也有可能正在闲置在那里也说不定。那个时期和现在这个时代不同。当时被判断为不必要的的东西,现在也许有需要的的可能。不管怎么样,仅仅是从那个场所取回的还遗留的资料就已经有十足的价值。
不知为什么,霍尔因海姆流浪的场所经常能看到这些。其他都市也应该有这情况吧。在这里被抚养长大的我并不明白。但是仅从大哥和爷爷的话里了解到,这样的事似乎已经变得很罕见了。
霍尔因海姆的人们驾驶着为都市外输送用而开发的装甲车,不知有多少台都向着那个场所驶去的光景。
关于都市外发掘的权利都握在了父亲的手里。
父亲一直将欲望合理化为宗旨。比如说这次的事件完成后、增加对于临时收入的税金、再生工厂的占有权也能到手、所以利益也能跟着上升。相对于大哥的做法和从爷爷那继承的手段,父亲的手段并不醒目,只是用老土又可行的手段榨取而已。虽然大哥的手法也隐蔽着醒目,但是做法还是父亲的方式要来的更恶毒。而且这个恶毒并没有被人察觉,都市人民不论被榨取多少,还相信父亲这是对我和大哥以及爷爷使用醒目的手段的废弃。开始执行仁政的原因。并且父亲还用显而易懂的方式让人民看到他和大哥的对立。连这种程度的演技都不明白的大哥愤怒了。这对于和大哥交往的我也是个不错的障碍。所以见到了这种对恃,都市人民对于父亲的信赖更加确认了。
都市人民们并不明白这一切。直到最后一滴都被榨取了也没能了解到父亲的贪婪。都市民们只是单纯着议论着父亲并没有我和大哥所有的某种刹那间的部分的话题而已。
那些被父亲叫出去的霍尔因海姆的人穿过废都市已经过了十天左右。
最近,我都不怎么从屋子里出去了。
那个女人,由于梅琳几次都在尝试自杀。要么被我阻止,有时没有赶上(阻止)就进行治疗。这时嫌麻烦送医院就连医生都叫到家里来了。“杀了我啊,放过我啊。”不断的嘶吼着。对于她的恳求每次我都拒绝了。
“这是我捡回来的命,要让它活着还是死是我的自由。”
面对不断抽泣的女人,我不断的说着不会舍弃的话语。
我也开始有点审美疲劳了。向医生询问如何不让她自杀的方法。“要不要将脑部一部分切除让她无法思考,要么只有将她脑中这部分从记忆里消除。”
不友好的医生冷冷的说着。
“但是,在这种场合请叫其他医生来做,我拒绝做这手术。”
她是个女医生。应该已经了解了关于梅琳的事情原委了吧。所以才会对我的态度极度恶劣。这里面也许有要帮助梅琳自杀的原因吧。但是我也告知女医生那时她也将和梅琳拥有同样的命运。得到的只有轻蔑的眼光。有着不想失去的东西眼神。要驱使这类人的方法也就更加容易了。
让记忆摸消的方法我是有的。是从爷爷那传授得到的。我虽嘲笑那是小偷们的技能,但也有着需要这个技能的时代的吧。于是也深深的确信着这对于拯救这一族是不需要的东西。
好几次我都考虑着要不要使用。但是要毫无副作用的实行只能消除最近的记忆。要使梅琳那里切除对我的憎恶的话,就必须消除一切有关的记忆才行。这样的话几乎就变得和废人没有两样了。这和把脑部切除一部分的做法没有什么变化。
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进入了都市厅。我出走了后,父亲就从家里搬出去了,在都市厅里造了个私室并住了下来。我走进了隐藏在大楼内侧的专用电梯,输入了密码后,按下了想要去的楼层同时又是另一场所的按钮。按钮发出了光线。指纹和刭纹实行认证,电梯开始上升。
父亲的用心很深刻。大概不同于我和大哥。感觉那心里面像放置着死亡的结晶般讨厌。而且恐怕还要超出了我的想象。对于我,知道那里有着某种东西就是无法明白在哪里的感觉。也许又不是那种东西。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要抱怨些什么。甚至是抱怨些什么也不清楚。所以我宁愿去应对梅琳或者她的恋人的那种容易理解的憎恶。
考虑的时间到此为止。电梯显示着到了七十层,门打开了。
之后穿过哪里的走廊前进。好不容易走到了奢华的门前,连警备人员都没有。重要的时刻谁都不需要依赖,需要的只是马肯斯的血脉吗。
“终于来了吗。”
门打开了。父亲在广阔空间里一角,被隔离的执务室里。那里也能从大厅的外侧进入。不从外侧进入是由父亲指示的缘故。
“有什么事吗?”
“……爷爷在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发出的同时,我也沉下了脸。我认为父亲不会做无聊的口舌之争。父亲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是个话很少的男人。
“我才不知道。我可没有为了看护老人去那里的打算呢。”
最近一直忙者梅琳的事情缘故,都没有去思考爷爷在做些什么的事情了。
“是吗。”
父亲点了点头,也没有关于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喂,还有什么事吗?还是说这就结束了。”
“我想让你去杀个男人。”
“哈?”
父亲很少说出这样的话。
不,比起这个,不记得这个都市有值得必须去杀掉的有骨气家伙。
父亲将书桌上的照片和文件扔了过来。我接着之后浏览了起来。没见过的男人。但是我对于自己以外的武艺者都没什么的兴趣,而且这也是事实,不记得也是当然的。
“已经掌握到这期间的资材以及回收的大量现金。去将这些夺走,然后杀了他。是你的话应该能解决吧。”
“真是会乘机使唤人呢。”
“你们除了这之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
这是在说我和大哥的吧。我只是耸了耸肩。外人是不是还可利用的垃圾呢?对于我们来说父亲的思考方式也没什么错。儿子想必也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垃圾吧。
“只是杀了就行了?”
“不,还有一件事,有样禁止买进的东西。把那也夺回来,夺回来杀了。”
“什么东西。”
“看到了就明白了。”
父亲只是对我说了这些。然后就像忘记了我的存在般开始集中处理手边的文件。背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秘书敲门进来了。见过我和父亲时,看起来像见到不秒的情景。我在大哥旁被她见到过,而且父亲和大哥变得开始对立起来。握住手的笔开始横书起来。
我从之前的道路返回,坐着电梯下楼。
电梯里,思考着父亲委托的事。那是父亲想要夺来的东西。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到自然就知道了。一看就看透的东西也可以吗?可父亲是说过的,对轻易看透的宝物不感兴趣。其实真正对那种东西感兴趣的,是大哥吧。
奇怪的话。除了感觉奇妙以外我一无所知。我放弃了,原本认为只需要去都市警察本部。集合部下,再去那男的住所。但想执行制裁这类事情,估计不得不制作文件了。虽然是些没用的文件,但(文件对)制裁是最重要的。因为是畜生所以才需要伪装。文件资料与预先调查也都需要时间的。情愿多花点时间那样比较好,可以的话想到都市郊外去(处理)。
思考中电梯也到了。
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
父亲为什么在意爷爷?
难道说是父子之间的感情?
在都市警察那儿把资料给了部下,然后就回到了宅邸。
梅琳还活着。这次是变成了像没有灵魂的人偶那样,坐在床边,盯着墙壁看。是放弃自杀了?但不进食,仅过了十天就骨瘦如柴了。难道想饿死?现在每天都要依靠多次注射高浓度营养液才勉强维持着生命。打点滴的话比较好,但现在连用针头刺入喉咙输液都办不到了。
“你无论如何都希望她能活着,对吗?”
在她发问的时候,我也看着女医生。发现在她的眼镜后面,是一双理智的眼睛冰冷的盯着我。
这女人希望形势变的混乱吧。如梅琳那样,即使有爱的人,(我)也会拆散他们,凌辱他们,并且玩弄他们的憎恶,这都是受欲望驱使。但如果遵从欲望,就会疏忽梅琳,她也将会死去。所以想到这里,就不能再玩了。
“她的命是属于我的。”
既然属于我了,就不允许她那么随便死去。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她继续活着。
女医生无聊的吐着气,长长的睫毛碰到眼镜的镜片,昏昏欲睡。这情景勾起了我的欲望。但忍着。虽然忍着,总觉得在意她。
“不要让她死”
“我是医生,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与你一样都是平凡的人。”
简洁的回答了医生的职业伦理与能力极限。没有多余的废话,这既是这女人好的地方,也是她不好的地方
无论是我还是医生都有无能为力的事。
“正因为人类对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才会变成贪得无厌。”
转头过来,女医生沉默了。
在练习场训练,无法集中精力。要埋头练习刭气加速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梅琳的脸,于是无法集中精力了。铁鞭好像要从手里掉下。讨厌这么没斗志的自己。
无所事事的这么过着,转眼就到了夜晚。女医生们在隔壁房间的等待着,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梅琳也在。她的病房也就是我的房间。
我看到的一双眼里没有仇恨,只有恐惧。我钻上床,躺在直打哆嗦的她旁边。有乱暴的冲动,但同时自问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是统治着霍尔因海姆都市的暴徒。无时无刻都粗暴的。也有别人不这么认为的时候,他们相信我们不会让同伴背黑锅。我们一直都永无止境地,涌现出狂野的欲望。
不够,还不够。
我体内有什么在大声叫喊,我受这个东西的驱使。有时候,肉体这类东西对我来说,存在也就意味着被欲望操纵,仅仅是个木偶不是吗。
所以说,我对于死,有时会产生危险的欲望。而一旦到那时已经束手无策了。被爷爷看到了受欲望操纵的自己,所以当时特想杀死他们。
但是现在,已经长大的手,搁在她的肩上。感觉到她在哆嗦。而面对的背,更加蜷缩了。
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但从她颤抖的肩膀可以确定她的感触。就这样描顺着她的手臂,抚摸着像突出的瘤那般的肘子,触碰到了在胸前互相合着的手指。我用手包住她那干燥的手。梅琳已经没有往日那美丽的面容,如今生气与光泽都没了只有干燥。为了让她活着,她的全身接着各种仪器设备,鼻尖被头发遮住,有种被腐叶土层层包住的感觉。
她可能会干瘪的死去,我在用细细的线拉住她,阻止她死去。但我不满足这样。
与真正心情不同,梅琳可是个女的,是对大家绝望而选择去死的?还是想巴结我,被我抛弃导致的呢不对,不是奉承巴结,也不是前面提到的对大家的绝望。而是出于本身被赋予的使命那样,淡泊并坚持这样,能做到这程度也只有梅琳一人了。
她心中所想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考虑过,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啊。于是就这样结束了。一心想让深爱的男人回心转意。对于继续去寻找那个方法,她这却没有考虑过。(注:这里迪克的思绪非常混乱)
事实上,以前我对这个女的可能没什么兴趣吧。对我来说,女人和肉体,什么样的都可以。
但是不知怎么的,现在我对这女的很执着。
当我想杀她的时候,想起了她的眼神。
那时的冲动去了哪儿?全部都消失了。也许是这个干瘪的肉体深处存在如炭火那般热烈的东西,我希望能够得到这东西。
在一边寻找着她体内的炙热的同时,我一边在这么想“当时应该杀了达克……”,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第二天,我去了爷爷那儿。昨天的女医生说的“正因为人类对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才会变成贪得无厌”。说起来,这原本来自爷爷说的话啊。
经过了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房间。
在走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异味。
打开门。
由于腐臭都不由得皱眉。
“这什么呀?”
爷爷躺在床上喝酒。抓着酒瓶,就这么大口地喝。嘴角流出的酒把胡须都弄湿了。像在下巴处画了条线。腐臭味的中心在这床上。
“来的正好”
吐着像烟一样的气。是酒糟,混有刭的气息。从爷爷的身体散发出宛如战斗时的刭气。所以我从开门,脚刚踏进去就感觉不喜欢。
在我的脚边,空的酒瓶扔在地上,多得要铺满地板了。
同样被扔在地上的还有女人。
酒瓶与女人同样对待,都扔在地上。瓶中空空,女人们也都死了。没有意识的躯体就这么躺着。
“酒没了,去拿点来”
“不想照顾我这怪老头吗?”
爷爷俏皮的说着,我满是疑惑。爷爷确实认为除自己以外,其他东西都是消耗品。不会像我一样拘泥于某样东西。酒也好,女人也好,其他的东西也好,高兴过后丢掉。像这样杀死后把尸体就这样扔着的情形并不是一两次了。
但这次怎么了?在宽敞的卧室里不留缝隙的堆着这么多女人与酒瓶,重叠着。床的中间赤膊镇坐的爷爷,宛如君临这死尸山的魔王一样。
这样的情景,从未见过。
然后就是这个腐臭味。不仅有流出的酒的味道(还有腐烂的臭味)。就尸体开始腐烂程度说,放眼望去无论哪里的(尸体)都没死很久。
这个腐臭味,是从爷爷那里出来的。与放出的刭气混在一起散发出。应该可以这么推断。
这个臭味,在练武场与爷爷对峙的时候总能闻到。现在这个是浓缩好几倍的,强烈刺激着鼻子,感到头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明白了父亲在意爷爷的就是这个。
但是,父亲是怎么知道爷爷的这种情况的呢?
“拿酒来,迪克”
“女人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
我放弃了,朝酒窖走去。所幸酒窖里还有很多的酒。我联系商家让他们来补充酒,我不知往爷爷的房间里搬进多少箱酒。爷爷的刭气依旧没有收敛。赤身露体时身上的肉都垂下,感觉像踏入野兽的笼子那般,酒在爷爷的附近重叠着。从堆成山的尸体上面的酒箱里,爷爷粗暴的抓起酒,拔掉栓子,开始喝。
“饶了我吧,别让我来收拾。”
“卷入就完了”一边吐着酒臭味,爷爷一边说道。
可能是关于宅邸的事吧,需要一个新的睡铺了。我憋着气尽量不吸入这个味道。
“你感觉不到吗?”爷爷呆呆的看着我。
“什么?”
“不知道的话,那最好了。”
如果爷爷的样子很奇怪,我早就看出了。但这怎么了?父亲也是知道的。如果这样的话,父亲所托之事与爷爷也有关吧。所以父亲在意爷爷这样子,爷爷无论对什么事都粗暴。
看懂了吗?
“不想被卷入的话就早点和我说。搬家的准备都做好了。”
“要满足得到手的时间,还有,就等丢弃的时点了。”
“如果没有到手的话,原来的就先留着。”(注:个人理解,应该是指房间里的女尸……)
我还是想得到梅琳,与女医生说了她的生命。也可以说她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上。如果这样的话,即使满足了也不奇怪。
但并不是这样。
仅仅这点是满足不了我的。
“无聊”
爷爷,知道点什么吧?吐好气后又继续喝酒。已经喝空3瓶酒了。看来喝光叠在上面的酒也不需要多久。是酒窖先能得到补足呢,还是这些酒先被爷爷喝光呢?
注视着欲罢不能的爷爷,感到厌烦了。而爷爷似乎也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
我走出了房间。
父亲与爷爷,有什么共同点,对这些也很在意。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爷爷是否真正明白我所找的东西?父亲也很在意吧。
多次停下脚步,有想去确认的想法。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自己亲手去找,这样决定后就离开了走廊。
两天后查明了男人的住所。部下们都干的很好,这是额外的工作。不能说是偷工减料,这也是没办法的。
男的叫嘉斯巴,从照片来看是个四十多岁的人,能够看出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刮胡子并伴有些脏兮兮的感觉。有双事事都不容疏忽的眼睛。给再生工厂的文件里没有住所。当然了,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没有让部下他们去查的意义了。父亲应该说过“去那儿杀了他”
那么专程去杀的是那些武艺者吧。
部下也调查了武艺者的经历。
嘉斯巴不是出生在霍尔因海姆。他起初作为雇佣兵辗转于各地,后来才到达霍尔因海姆的。按常理来说,逃离这样的都市也不足为奇。这就是雇佣兵,不会介意离开一个都市去其他地方。前往的学院都市群是一个文明的集聚地,但能够回来这并不是前往移居的前提。不断流浪的就是雇佣兵。这样的话,就没有理由会留居在连一点感情都没有的都市。
但话又说回来,有这样的>传言“嘉斯巴对这个都市非常中意”。据说这男的是热衷于废弃都市的搜寻。所以他寻找志趣相投的人组成团队,在废弃都市搜索的时候能提供帮助的团队。而嘉斯巴自己在从事雇佣兵的时候积蓄了相当的财富。除了搜寻废弃都市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干。都市厅的移居手续已经办完,而武艺者的登陆还没完成。
那个人,我至今都还不认识他。如这段时间的代理人那样,感觉不到多么的有钱。平常住的地方也是便宜的公寓。只去位于郊区的便宜酒馆。花哨的东西一个都没有。探索中如找到了大钱,也仅仅在熟人朋友之间喝酒庆祝,这也仅限于在便宜的酒馆。至于那笔大钱,被身边的父亲以税收这种形式夺取一半。兄长认为在便宜的酒馆里挥霍掉的这点钱,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我对金钱并没有如此的迷恋,但对于废弃都市的搜寻却相当热忠。
特地前往那家伙处,并且为了杀人后抢夺,而连这个抢夺的东西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父亲派去交涉的人,为了买下这个而可以付出相当多的钱。但嘉斯巴没点头同意。我的部下直接去了解情况,根据反馈的情况来看好像是想再抬高价格。但觉察不出对方希望价格上升多少。
但在第二天,嘉斯巴已经不想卖了。交涉的人觉得有点……后来连交涉者自己都觉得不会再有希望了的时候,那家伙却点出了不卖的原因。
然后那家伙消失了,无论是公司还是在公寓都找不到他。
真是的,莫名其妙。
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仓库所在的大街。部下跟着一起去的,到了那还是让他们在仓库外面等着。仅仅是杀了后把东西带回去,这样一个人足够了。如果东西过大的话,再呼叫其它人来帮忙搬运就可以了。
用力气硬生生的把仓库生锈的百叶窗打开。灰尘及机械油所散发出的臭味,与浓浓的酒精味混杂在一起。
“还有?”
我已经厌烦了,这几日爷爷喝的酒的味道在宅邸里传播着。死尸开始腐烂的味道也混杂在那里面。连靠近都觉得恶心,但为了去补充酒,还是有人非得去不可。这个任务是我的。家里的男丁除了我与爷爷,就没有了。伺候爷爷的女仆们都已经死了。我周围的女人,就女医生和梅琳。女医生带来的护士,让她整理搬运爷爷房间前面的酒瓶小山堆,这有点强人所难。也就不能勉强别人了。也只有我来做,所以感到厌烦。
连这儿也有酒的味道。
仓库里面好像有从垃圾场捡来的办公桌。在边上有同样破旧的椅子,还有满是斑痕的沙发杂乱的摆放着。在屋内男人们的脚旁,罐头乱七八糟的散落着。
仓库的天花板上面吊着赤裸裸的大灯泡。仅能照亮男人们的周围。
“谁叫嘉斯巴?”
一听到我的声音,男人们的视线迟缓的从酒转向了我。焦点慢慢的聚集到我,注意到了我。
“啊,终于来了。”脚搁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男的说到,“我就是嘉斯巴。”
由于酒的影响,眼神呆滞,这与爷爷一模一样。
“真是的,你想让我等多久。我这有点急啊。快快弄完我还要去玩呢。”
一边嘟哝着,那男人又重新开始喝酒了。
“有得到什么好东西吗”
还真听不惯 喝醉酒后的胡说八道。但父亲与爷爷也这么说过我不明白的话。这类胡说八道的话我已经听腻了。
不管怎么,先杀了他吧。
“炼金钢拿出来”
用不着复原炼金钢。瞬间移动到嘉斯巴的身边,用聚集刭气的手掌侧面劈砍,脑袋被砍下来了。嘉斯巴脸色依旧如醉汉那样,但脑袋已飞了出去。
“好,好,有点过分咯”
脑袋已经飞出去了。面对我手掌侧面劈砍的这气势,只剩脑袋的嘉斯巴却咧着嘴在笑。
脑袋掉落到地上,滚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在这过程中,屋里其他人的粗暴笑声络绎不绝。
“真快啊,但还差了点,没把我杀死。可惜了。”
是被服了幻觉药,还是麻药之类?和之前 浴室里一样在空气中撒了东西吗?但除了只剩下脑袋的嘉斯巴在笑以外,看不出还有奇怪的地方。体内在驱使刭气,所以代谢也变快了。但药效增强了并且不再冒出的难闻的汗这类不纯物质了。
“好了,不可思议吗?难以相信吧。但没办法。只能这么说。从你爷爷来过这儿后,就不知不觉地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就自然不会明白了”
无论是幻觉与否,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疑惑。沙发上其他男的都在发笑。还在喝着酒。眼睛红红的,是酒精的作用吗?也可以认为不是受酒精的影响。
也可以认为是我已经混乱了,所以才这么想。
脚踩着落在地上嘉斯巴的脑袋,透过鞋子感觉到骨头的吱吱嘎嘎声。
“对,就这样。要好好的杀死我。你能做得到吗?你的血统属于世界外部的。听说唯独你可以做到。时间轴的崩溃,只有你,只有你们一族……”
“还在说呀”
“与你无关,快点杀了他”
听到奇怪的叫声,同时把他的脑袋踩碎了。
血撒一地,鞋子周围都是脑浆。男人们的笑声停止了。
真想早一点问出来。但终究父亲所说的东西没有能回收。
一看就明白了。
说是这么说,但只有数不清的空罐头,酒精的臭味,男人们的笑声,不值钱的办公桌和沙发。
打碎办公桌上的空罐头,地上杂乱的东西用脚踩碎。
有东西。
“这是什么?”
初看,类似于终端器的机械。是在霍尔因海姆都市没有见过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出,这东西好像很陈旧的,外表满是痕迹不能动。
这里,让我印象深刻的仅是不协调的感觉。
男人们的笑声越来越厉害了。
“拿着滚吧,快点拿着滚”
他们在嘲笑。
“让我们见识下贪得无厌的欲望的毁灭吧”
这样的大声叫喊着。醉了,一边在狂笑一边在叫嚷。即使这样从通红冲血的眼里依然看不出在笑。
我拿了终端器后,走出了仓库。那些男人最后仍旧在笑。
出了仓库,沐浴在阳光下,我认识到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想起就感觉头晕。嘉斯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我知道是无意义的提问,但还是这么问了。他无关紧要的叫着,希望自己死。这是怎么回事呢?至今仍不理解他所说的“除我以外别人都不能杀他”这一句话背后的意思。
禁不住想到他好像是混杂在都市里,被污染兽所吞噬的最初的牺牲者。其实,这是厄运的开始。但这仅是被告知的命运罢了。还有其他的悲惨的事物被揭示,然后为了逃避这而进入满是酒精的世界?
提醒我厄运的钟声,我明白吗?
我在思考什么?厄运?据说好像什么已经开始。
手上有小的终端器。无论说是梦还是说幻觉,都是没有根据的?但没有回到仓库再去确认的打算。
累了,相当的疲劳。开始以为这是不需要费劲的工作,但终端器拿在手上马上就怕麻烦,懒的动了。
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个给父亲。回去的路上经过官署,去还是不去,这实在是麻烦的决定啊。从仓库所在的大街,然后出了外缘部。如果乘外缘道路的电车就不会碰到其他多余的事,直接回到宅邸吧。直觉告诉我,应该这么办。
对于部下,无论下达什么命令都没关系。等到自己意识到,已经一人走出去了。
倦了。回到家要睡觉。抱着受伤的梅琳睡觉,就可以治愈疲劳。梅琳的拒绝,害怕的样子,女医生蔑视的眼神,看护士恐惧的视线,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作回迪克赛里奥.马斯肯呢。让我回到现实吧。
在与贪欲做斗争,欲望之火正在身上燃烧,烧也烧不完,又变回平时想法愚蠢的人了。
这个东西明天给父亲也没关系的。
我开始走向外缘部,脑海中只有梅琳。想起了如朽木般纤细的身材,但无法想象出她之前健康时的柔软肌肤。因为那时的梅琳是属于达克的,所以没那必要去想。但现在完全属于我了。我如果不对女医生下命令,连维持她的性命都办不到。
就想抱着这样的她一起睡觉。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女医生带者惊奇的脸色出来迎接我。
“精神不好啊”
“在睡觉”
“请等一下,这脸色……”
“真罗嗦”
“我可是医生啊,不能看到不管”
“让我去睡一会儿”
意识开始变的模糊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疲劳,只是身体感觉想睡觉。女医生很不高兴站在那,张开手不让我过去。但还是不喜欢别人尽力去这么做。对于自己恳求她,并不感觉不体面。
“那么,至少请你把这个药喝了”
女医生伸出的手里面有2颗胶囊。
“可以让我睡觉,怎么都可以”
接了药,放入口中。胶囊卡在喉咙里,用唾液硬生生的咽下它。推开了女医生,这次她没有阻止。感觉睡意更加强烈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到床的距离,好远。
走在长长的走廊途中,我的意识沉入到黑暗中了。
连梦里都没看到过。世界都是黑暗的,并且是持续的黑暗。
黑暗中,我一直处在腐臭味中间,是从爷爷身体上发出的腐臭味。在那周围所构筑的东西是女人的尸体和地上散乱的酒以及没有形状发光的东西,爷爷身上全部的腐烂浓化的臭味包围着我四周。
被臭味包围的我,身体不能动弹,以为睡着了。要起来,可身体动不了。已经到了如此想睡觉的程度。身体在要求继续睡觉。毫无意识的受身体支配。脑中的危机感在一直减弱。好像一切都会失去似的,没理由的焦急在催促我。会失去什么呢?失去的是重要的东西吗?到底是不是我的东西吗?
熟睡中被臭味包围了,我已经不确信这人是我了。受贪欲支配的一族,马斯肯。作为他的儿子而出身的迪克,从出生开始在憎恶中长大。承受自己也无法明白的饥饿感的愚弄而活着。认为这就是这一族的血的宿命。就是贪婪无比。但仅仅对于这点,自己也是承认,这仅是一种手段。无论什么都要得到。武力,权力,财力和所有一切力量都要得到,这是第一次确信这正是自己。
而现在,我的周围只有腐臭味,完全彻底习惯了腐臭,也习惯了贪欲。所有的一切都得到手,然后结果就是让其腐烂掉。
叫马斯肯的一族,就是这样腐烂,不久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不是的,其实已经开始了吧?
醒来了。非常不舒服的醒来,头还晕着,周围很黑。但这黑暗不是夜里的黑暗,走廊上也没有亮光。
姑且不说走到床边,我好像在这里睡着了。站起来,脑袋处在黑暗中,视线看不清楚。脚也不稳。女医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就睡着了?
睡在这里了吗?女医师没有把我送上床去?一边说自己是医生,却又一边想着把心情坏透的我丢在这里。
想到这,一股冰冷的预感向我袭来。
医生的伦理?笨蛋吗?对于那个女医师来说对我是不会抱有任何感情的。任何伦理对她来说也不适用吧。
快速进入卧室。是梅琳所在的房间。她应该是睡在那的。变成像只剩下骨头和皮的样子。眼睛陷入黑暗中,在那里应该全都是绝望吧。
必然是那样。
推开房门。残渣填满了房间的空虚。医疗器械的电源被调低了。被脱下的睡衣丢在那。冰冷的空气里充满着她的香气。
事实是梅琳已经不在了,仅此而已。这个房间的凄凉说明了这点。
想要看清萦绕在心中的东西,我久久伫立。愤怒也好,悲伤也好,或者是憎恶也好,妒嫉也好,后悔也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无法用言语清楚地去表达的。失去了。跑起来,飞奔出屋外,必须为了夺回梅琳做点什么。但是,脚却动不了。清楚的明白到那是丧失感。只是确信那个屋子梅琳已经不会回来了。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去了那男人的地方?是不是在那女医师的辅助下逃出去了?流浪巴士的日程变成怎样了?说不定已经在外缘部的停留所了。说不定已经临近发车了。可是脚却动不了。我整个(人)被丧失感所支配了。
腐臭从背后散发出来。
「迪克赛里奥」
爷爷在叫我。我回头看去。虽说什么都没穿,但在那有着属于他的威严。强力的刭拍打着我的身体。刮得很厉害。但是对于陷入丧失感中的我来说,没有觉得爷爷的姿态很恐怖。
「这个是干嘛的?」
爷爷的手握着那个终端机。忘记了吧。被女医师的药迷倒在走廊顾不上了。爷爷把那个捡了起来。
被丧失感支配的我没有回答的意思。
「回答我,迪克赛里奥!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东西?」
爷爷的声音充满焦躁。很愤怒。所以,无法相信他是在担心我。握着终端机的手在颤抖着。但是,扔掉的事也好,坏掉的事也好都与我无关。从爷爷的身体里散发出强力的刭把周围的墙壁和床都破坏了。浸蚀掉了。像在说这个终端机怎么也不会转起来了。连刭也像惧怕着终端机一样避开着它。
「为什么这里会有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吧。月亮和沉睡之姬在黑暗的保护下,在这里应该全部被隔绝了吧。尽管如此,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
为什么爷爷要对我大吼。我无法理解。月亮和沉睡之姬与黑暗。听都没听过。是什么暗号吗?但是,那是什么我连考虑的力气都没有了。包括梅琳在内,我的东西,应该在这里的我所拥有的东西全都不存在了。那样的事实让我的心变得很乱,变得消沉起来。力气全部都被夺走了。
「但是,不是那样吗?在这里的我们是存在的。因此要修正那个矛盾,为什么这个不是必要的?产生假象的投影机不是这个吗?」
持续嘟哝着。
我竭尽全力的站着。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
那个是为什么,我无法马上理解它。刭的变化让那个场地变得狂暴了。爷爷散发的威严和威压让这个地方有了存在感。
但是,爷爷的姿态(气势上)慢慢变弱了。
为什么调换位置了?
那个是见也没见过的男人。身穿西装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像那些常见的企业人一样。那个衣服,一看就是地位崇高的人穿的。如果是企业人,应该是刚成为长期干部的吧。
而且,那个男人腹上受了很重的伤。西装破损了,白衬衫上染着鲜红的血。
而且为何那个终端机会附在胸前。恐怕是和那个西装下面的衬衫粘合在一起,一体化了吧。
我想男人应该是死了吧。眼睛是没有焦点的。脸虽然是向着我的,但是眼睛却向着那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什么?如果有那个地方,我的死应该会变成虚无。尽管如此,为什么……」
死者喋喋不休的说着。
爷爷的声音喋喋不休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发生。死亡出现了,造访结束了」
给出的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在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我一样都没有理解明白,总觉得无法回答。
爷爷的身影消失了,那喋喋不休的说着的爷爷的声音也没有了,变得微小了,持续的发出象呻吟一样的声音。刭也中断了。那个身影在追逐的时间里变得稀薄了。实像消失了,变成了虚像。而后虚像也消失了。
只有终端机,原本清晰的颜色、形状和存在感都变得残缺不清了。
「是那样吗?你是……」
正想说为什么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了,只有终端机遗留下来。发出了干枯的声音跌落到地板上,所以在寒冷的空气之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被留了下来。
为什么?我在那个时候,清楚地感觉到,感觉到父亲和哥哥消失了。
感觉到马斯肯一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为什么只有我被留了下来。为什么?大有抱着什么的触感。超越了拥有人类智慧的我的那个存在为何会被抓住,被打败了,然而我却被留了下来。
为什么呢?
根据什么?
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对不明白的事不觉得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丧失感而已。梅琳,你在哪里……?濒死的女人抓住了我。我被囚禁了。被自己手里的东西所囚禁,变得放不开了。不是自己贪婪的原因,或者也不是别的原因,不明白那些。
我把掉落的终端机捡了起来。那是没有经过考虑而做的极自然的行为。没有把梅琳救回。 既然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对于我来说那个女的是没有必要的了。就算那个女的在,我又能得到什么?
在梅琳处于那种形态中,我又能得到什么?
在捡起来的终端机上微弱的呻吟声提高了,可以从那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为什么震动会注入到我这里。终端机的排气口在吐出着什么,我被感染了,我被侵入了。
那里感觉不到什么,我走出了建筑物。
我们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不要!即使本来就没有活着。是哪里的谁也不知道,恐怕是那个吧,代替了爷爷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根据那个男人临终的委托而产生的存在 。愿望。任何人都不会希望被支配的,那个愿望只能寄于来生了。在面临死亡时,对死是没有胆怯的,渴望得到死后的救济。这个都市也是同样的,叫做霍尔因海姆这个名字的都市也是那么希望的。
那个就是我们的结局。作为谁也无法支配的强者爷爷,作为支配着所有东西的父亲,然后还有有着无尽金钱欲望的哥哥,男人的愿望被分成很多种形式。
那么,我呢?
我的愿望是什么?
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在这里呢?在男人的愿望中,我的是什么?
我真的是作为父亲的孩子被生下来的吗?
不明白。从懂事开始就没有母亲了。难道,那个母亲真的没生过我。不过连普通的奶妈都没有。
不明白。
愿望。是不是应该相信马斯肯一族这平凡的愿望呢?疲劳的我,是不是只是看到了那样的幻觉和恶梦呢?
什么是事实?
事实只有一个,没有梅琳。只是那样而已。
我走着,走出了屋子。梅琳在哪里?是不是应该首先去女医师的医院呢?女医师的家吗?还是真的乘流浪巴士了?
我要走去那里啊?
终端机在手里,我前进着。
我受到了什么样的感染。终端机吐出了什么。那个为什么会感染到我呢。不存在的东西在大气中扩散。
那不仅仅是我,为什么连这个空间都感染了。在这里没有东西,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东西的吧。不被容许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东西,吐出来了、搅拌了、溶解了。
作为对这个世界的侵食。
所以,那个显现出来了。
无数的脸显现出来了。
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的平面的脸,在没有支撑的空中排列起来。
面具。我是那样想的。
只有那个,我的脸被覆盖了。
全部被包住。不管是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意识、思考,什么都被覆盖了,然后被支配了。我的内在都被翻出来了,暴露了出来。
梅琳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中。只有骨头和皮的女人,我抱着她。但是在粗暴的气息中可以看到冷冷的目光。从笼子的对面投来观察的眼神。看到的眼睛如同凶暴的野兽。
我的存在,对梅琳来说只是那样的东西这个事实而已。
野兽!
我们仅仅是野兽而已。只是谁也不是的人类的虚像而已。没有来世。愚昧的没有脸的野兽而已。
对梅琳来说,那个就是我。所以对我来说,那样就可以了。
面具的支配缓和了下来。我不允许自己体内那凶暴的野兽支配自己,横冲直撞起来。紧贴的面具只有一点点的间隙。那个间隙里有无数的小手,像褶子一样的伸向我。就像是为了把我拖进去一样的抓住我。
我边走着摘下面具边凝视着蠢蠢欲动的手。
我处在了恶梦之中。但是,和这样的恶梦相比,对我来说梅琳不在了这事对我的精神更有影响。由于那么想,所以我还没决定处在这个恶梦中时是否有必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不是那样的。梅琳不在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比爷爷不在了的事,比父亲不在了的事,比哥哥不在了的事都重要。
正是那样,正是这个心情,这就是我的贪婪所在。
这就是为什么终端机会不停的喷出那些东西的原因了。那些无数的面具不断的变化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这个都市被面具填满了。我急着寻找梅琳的下落。面具连她也打算支配吧。这个无法避免。
寻找着。走去医院,向着女医师的家前进,所以目标是放浪巴士的停留所。在那一带有带着面具的都市人们,全部的人都是没有生气的歇力站在那个地方上,或者坐着不动,或者倒地抽搐着。
天空上的七彩之光像幕布一样垂下来。那个把霍尔因海姆的天空都覆盖尽了,在想霍尔因海姆的那个东西是否被什么给替换了。
我是走着去的,不断的走着。
看到了。
那个是流浪巴士的停留所,在那个候车间里,旅行用的包包放置在脚下,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是梅琳,还有达克。两人的脸也被面具覆盖了。像在对话的雕像一样坐在那地方不动了。较厚的女式大衣可以稍微看到女人的手细细的,枯萎了。但是,那个手和达克的手缠绕在一起。右手和左手叠合的缠绕在一起。梅琳那柔弱的手放在达克的那虽然是技术者却没有龟裂的大手里。缠绕的合在一起。
归根究底,当初应该杀了达克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在那个睡觉的时候,没有遵从那时的冲动杀了他。
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样的话,梅琳的绝望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决定了,也没有我发脾气跑去抓住并去伤害别人的事了,我也不会连夜外宿不归了。
那样的话,我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会得到梅琳,我真正想要的东西说不定就到手了。
我判断失误了。
所以,那时不过一时的失败,让我永远的失去了那个机会。
那个我再也无法得到了。
我大叫起来。
凶暴的野兽从笼子里解放了出来。那种情绪,在我的里面变得狂暴起来。从面具里脱离出来,无数存在的手向着我伸了过来。我的野兽被引导出来了。被侵食性的东西所侵食,以彼此的形式变换着。无数的虚无进入到饥饿的我体内,所以我的虚无,这个饥饿的家伙……这些家伙们进入了我的体内。我们两个合为了一体,又以一个变成了多个。谁在那里面。无数的脸背负着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得到了太多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人脸。(对我)说着这个是贪婪之果,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个控诉的皮肉是,那个声音是,对我来说怎么都好。解放出来的野兽被我心中的冲动所代替了。手里拿着炼金钢。已经复元了。巨大的铁鞭。是这个世界力量的象征。那个被我挥舞了起来,然后打了下去。像傻瓜般的一击挥向梅琳和达克,打碎了他们。面具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奇妙的动物外观,怎么样都好啦。那个面具被吹飞了,看到它在空中飞舞着,凝视着它破碎的样子。
候车间崩坏了,我作为破坏的中心一个人站在那里。梅琳和达克悲惨的结局是不存在的。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恶梦继续着。
没有这回事,不是这样的,我体内的野兽在怒吼着。没有一点惨剧的痕迹。如果这个是恶梦的话。但是,既而我自己存在的本身,作为马斯肯一族的东西,作为一个人类而被生出来。便无法妄想逃离死亡。
假如这里的真相是一个无法持有的东西,说不定连空虎也无法填满呢。自己也是,自己的一族也是,霍尔因海姆也是,所以梅琳也是。
梅琳已经死了。所以她的空虚归为虚,连形迹的残痕也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可是,因为没有确认过所以无法死心,因此,心中的野兽也无法认同。
和迪克赛里奥.马斯肯这个名字一起,已经被这个野兽给夺去了。我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旁观者而已,向面具之中虚幻的手伸出去,没有力量的东西只有一个。2个是一个,所以一个也是多个。
在那之中的是叫迪克赛里奥.马斯肯的野兽,失去了渴求的东西流浪于霍尔因海姆,彷徨了。渴求着梅琳,所以去到那个地方而迷失在怒气中但仍然渴求般向着那个地方(前进)。
渴求着,破坏了大部分的东西。所以受到了打击。被面具所打击,所以那个状态的杀人姿态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被贪婪支配的身体在焦虑的野兽的破坏下连被破坏的残渣也不被允许留下。
如果,梅琳已经在那个野兽的体内了呢?所以,野兽对那个事无法否认对吧?
彷徨着,流浪着。不能去那个地方。时间不管在哪里都会被放在一边而遗忘。终端机到底想(把我带)去哪里。
重新燃起我的渴求。
只要在哪里重新来过就好了,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流浪着,继续在迷惘中,和我在哪里相遇吧。
双眼(对望?)的男人和、少女。
不要在黑暗的夜晚里在外徘徊,不然的话说不定会遇见像死神一般的我哦。
并且正是那样,霍尔因海姆的存在完美的终结了,从那个晚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