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的死神将线路终端机给带走了。(注:接前传里艾因雷因穿过扭区的时空,和迪克狼面众打斗部分。)
我在战斗中。破坏掉全部的原因,是与假面们的战斗。是什么让我从假面中脱离(我为什么被从假面中分离开),并与假面展开战斗。仿佛要将灼烧着身体的憎恨全部释放出来。
但是,我了解。浑身燃烧着的憎恨起初是向着我自己本身的。之后才有了我身体中的野兽。但是,那也是有分别的。我该如何对死神自报姓名?迪克。告诉他不要叫我迪克赛里奥,而是称呼我迪克。是因为野兽被叫做迪克赛里奥,所以我便不叫这个名字。这样没有意义的理由。
兽样的假面。我被这些家伙抢走了名字。
如果这样想,就有什么在燃烧着。可能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被夺走了什么。忘记了被夺走的到底是什么,对于被夺走了东西这个事实十分气愤,我发誓要报仇。
想要忘记被夺走了什么。而事实是,我已经忘记被夺走了什么。任凭愤怒充满全身。和自己的野兽对峙。重复愚者的一击。
霍尔因海姆在那之中崩塌。
在暴走的超硒矿的能量光中,我看见了什么。我想是有着这个都市意识的电子精灵。是雄壮的野兽与人类的结合体。我就在那附近战斗。电子精灵在吼叫。我也在吼叫。假面也在吼叫。佩戴假面的人被我用铁鞭一次次的消灭了。
但是,数量仍然没有减少。数万都市民众因憎恶变换样子向我逼近。不断的袭击。不要命地冲向那些市民面前,我的攻击就像打在湖面上产生了涟漪,甚至比那样还要没有意义。比普通的单独的雄性体也好,成群的幼生体也好,都要厉害。那才是数量上的暴力。我已经没有气力了,被那波涛吞噬了。电子精灵也被吞噬了下去。兽形的假面咬住了我。
撕裂了我。
咬碎了我。
我已经死了。
应该是的。
但是,我却在这里,我究竟是谁。
“……”
没有声音,我坐在这里。
什么也不曾说。与惊讶的呼喊相比,选择了茫然。方才在激烈中被撕碎的,我的身体(野兽的身体)被丢在远处,这样的气氛。
我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窗外晃过的是一片趋于荒凉的景象。只有一些轻微的前后摇摆。从高台可以眺望到远处的风景。空气中充满了经过清洁机处理仍然不是很新鲜的气味。(那是)人的气味。
乘客不多。如果能塞进三十人左右,那么大概还可以再装十人左右。车厢内充满流浪巴士运行时机械足的声音。担心橡胶轮胎是否能在没有路的路上前进。但是甚至连为了更换轮胎而外出都不可以。外面的空气中混入了生物燃烧后的污染物质,在那之中潜伏着能够生存的凶暴的污染兽。如果没有结实的机械足来确定道路,前进就会受到限制。而引导这辆流浪巴士往返于不同都市之间的是交通都市约鲁特姆的电子精灵。为了在人类智慧无法到达的广播网中联系都市之间,将那些位置情报传达给流浪巴士。在霍尔因海姆,一些流浪巴士也要用上那个。
但是,我之前从没有乘坐过流浪巴士。
为何,我会在这里。无话可说,我在惊讶之中考虑着这个问题。
流浪巴士这样的字眼,让我某个地方产生很小的疼痛。那种疼痛尖锐而深入,在我的身体体内久久不散。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还是茫然,我闭着眼睛,让身体随着流浪巴士的晃动而摇摆。也许是梦。是临近死亡,或者,是将死之时所看见的梦境吧。若是这并不是在梦中呢。我用那只手抓住了死神。应该是我临死时所期望的强烈的欲望。在那样的梦中是没有打盹儿的机会。
但是,在浅眠中我感觉到,我是在流浪巴士的摇摆中。
或许这真的不是梦。
强烈的混乱,我还在座椅中就遭到的袭击。无法转身,十分狼狈。为什么会在这里,连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都没有。我起身了,连得到说明和理解的机会都没有。脚旁皮质的单肩挎包翻倒了。腰上卷着剑带,收起了炼金钢。
我正在旅行。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旅行到这里的。
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都市的景色。
车内充满喜悦与安心的声音。流浪巴士缓缓地向着都市驶去。
流浪巴士从都市的机械足的内侧进入。车轮碾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说明旅途已经结束了,或者是要休息了,已经告别了最后的紧张阶段。从窗外慢慢往下劈开支撑都市巨大重量的支撑足,那样的摇摆让巴士更加剧烈的摇晃。
牵引索从都市的外缘部降下。靠着绳索,穿着在都市外活动用的加厚套装的人们一起顺着绳索滑落到巴士的顶上。
巴士被吊了起来,摇晃着。都市并不容许巴士入内。在激烈的摇晃之后,终于到达了外缘部。车身一次猛烈的撞上了缓冲金属板,然后停了下来。
巴士里到处都充满了压抑的声音。那是车厢内人们喘息的声音汇集到了一起。车门打开了,我混在挑着行李的乘客人群中下了车。
这个都市叫做白炎都市。白炎都市梅鲁尼斯库。
面对着将乘坐流浪巴士而来的外来者的活动隔离开来的围墙,那是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有名的白色建筑,争相竞高。其实,从远处看就像白色火焰在燃烧着。在中央附近,大概就是梅鲁尼斯库高耸入云的政府大楼了。而它顶部还未建造完成。一些起重机被安置在那里,运送材料。
真是挑战高度的都市啊。
从建筑物中向下看,就能看到混在人群中行走着的我。我正前往之前接待外来者的旅店。我住在了那里。留宿是免费的,但是如果要吃饭或者使用寝室以外的设施那就要付钱了。
进入分配给我的房间之后,我确认包里的东西。包里装着一些稀有金属。我将几个能够换到现金的装了一些在裤子的口袋里。
这里的问题并非全部消失了。但是,混乱在逐渐平静。深深的疲劳感在身体中集结起来。将身体摔向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保持着怎样都好的心情。想着为什么在这里呢?霍尔因海姆到底是什么呢?
而我又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进入梦乡。出现了一张虚无的脸。我丢失的东西就在那里。被抢夺的也有。可是,我无法看穿那之中的一切。
随着继续显露,有什么遮住了我。
从背后而来,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蒙住了我的眼睛。是什么干燥的东西。很细,很薄,又很脆弱的东西。想要把它拂去可是却弄不掉。但是,我并不是那么执着于弄掉它。根据覆在眼睛上的触感,大概是双手吧。
然后,我在那种触感的包围下,沉沉睡去。
那是手的触感。覆盖着我的眼睛,抚摸过我的眉毛,划过我的鼻梁。如细木般修长的手指碰触着我的唇。在本应该紧贴床铺的后脑勺,脖子,还有耳边,传来呼吸的感觉。
“有想杀的人吧”
手的主人……她这样说着。那个声音,让我震惊。
“怎样都好”
这样说着。在睡梦中,我确认着说出这话的声音。尖细的笑声将我包围。眼睛睁开了,我还处于恍惚之中。
我起来了。看着闹钟,正是清晨。起床后,洗完澡就出门了。从住的地方出来,去了外来人员的接待所,将稀有金属兑换成了现金卡,然后再返回去吃饭。
在烤好的面包上涂上了溶化的黄油,想着昨晚梦里的事情。
想要杀人。
杀谁呢?
看着进入宿舍的人们。食堂里是零星的一些人。那些大部分都是同乘流浪巴士来的乘客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人。即使这样,宽敞的食堂里也只是一种闲散的状态。
会在这些人当中吗?
怎样都好,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但是,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握着叉子,无尽的杀意缓缓集结。
“可怕的表情”
从我头顶传来这个声音。
一个女人,坐在了我对面的位子上。脸上浮现笑意。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令人活跃的开朗性格。她回看着我,带着无邪的笑容。
“之前同乘一辆巴士呢”
“是吗”
“讨厌。两周时间都在那么狭小的车厢内,你居然都不记得同乘者的样子。”
女人笑了。我不知道事实到底是什么,我的意识只有到这里之前的一晚上而已,乘客们的样子连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我叫佳妮斯,佳妮斯·柯托巴克。你呢?”
“……”
她还没有说完,我闭着嘴巴不说话。
“……嗯?”
“……迪克.我叫迪克”
“这样啊,请多指教。”
她想与我握手。我答应了。女人有着一双很硬的手。那不是武艺者所有的手。指尖特别的硬。因为要靠手指和手腕支撑自身的重量才会如此僵硬。
“喜欢在这么高的地方工作。”
“嗯”
没有兴趣继续下去,我缩回了自己的手。
“这个都市真是有趣啊”
从占据食堂一面墙的玻璃窗户可以看见都市的风景。我们在成排的高层建筑之下。
“以那个都市厅和极光领域作为目标穿过去。真想穿过极光领域,穿过天空”
“做那种事情有什么可开心的”
“你难道不想看看天空的边际吗?那么浪漫的事情,真是喜欢啊。”
“无所谓”
“成为武艺者,都会变得现实呢”
佳妮斯对着将视线转回餐盘的我说。
“思考的方式真是古板。好不容易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在武艺者的范围里,期待的是什么事情呢?”
“战斗”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除了战斗意外没有别的兴趣了。爷爷是这样的。父亲和大哥是这样的。而且,我也是这样。我们就是异常的代表。但是,我不知道在其他的伙伴中是否有不同的人。梦想和希望什么的,还是普通人拥有的好。
武艺者,只要想着战斗就行了。
“别扭的想法呢”
“武艺者在一起时,都想着战斗的事情”
“很难办呢”
这样说着,佳妮斯耸了下肩膀。
在吃饭的时候,佳妮斯一直说着那样的话。我只是偶尔适当回应一下用来打发时间。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不管在哪里,现在都是检疫期间。几天都不允许进入都市。
同乘流浪巴士前来的人们也是一样,所以留在食堂的人们一个人消遣时间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人一起说话。佳妮斯也是这样的。
那么我又在等着谁呢?
就算杀人也好,到底是谁呢?
如果在这里等待,好像能够发现什么。
佳妮斯是普通的人类。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是在某个企业工作。也不是为了买卖情报而乘坐流浪巴士的。
只不过是想要旅行什么的。
那是想要寻找什么宝贵的东西吧。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我试图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
“诶?对于冒险没有跃跃欲试的心情么?”
“啊,怎样都好”
“你,真的是很无趣呢。看起来很年轻,实际上该不会是个大叔吧。”
“哈,那要到床上才会明白。”
“而且你的毛病不是一两天能养成的。难道,你,是作为少爷被娇纵养大的吗?”
“这样说来难道你不是由妈妈教养为了成为武艺者的吗”
“我并不害怕成为武艺者”
确实,佳妮斯没有一点作为武艺者该有的特点。没有谦逊的态度,也没有无理的强势,是一个自然体。那么说是不会遇上那样的人类的。再说这里也不是在极光领域。在其他的都市也许会有这样的人吧。
不,如果只能在霍尔因海姆那样的话,我也不像佳妮斯说的那样是个被宠坏了的少爷。
“肯定是”
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完全滑稽的存在十分可笑。
“你作为少爷样的被惯坏了,你并不在意我怎样想。除此之外,你也许对于冒险什么的心动了吧。也想要得到一些帮助吧”
“不是的。”
“不要那样说”
合起双手,我的视线从佳妮斯的身上转移开了。
在那里。
之前的感觉是烟草的味道。伴随着浓烈的香烟味,那个家伙在靠近这里。一手拿着装着早餐的餐盘。一手拿着装有穿旧了的黑色裤子的口袋。同时穿着皱了的白色衬衫。头发带着大卷,尖尖的下颚上有稀疏的胡须。
阴郁的眼睛,并没有看我们这里,似乎和对手对峙一般看着某个地方。
“啊”
佳妮斯朝着男人招手。男人看向了这里。阴郁的眼睛略微改变了,然后就掠过我们这桌了。
“别逃走啊,同伴。”
佳妮斯还坐者,歪着身子,伸出手扯住男人的衬衣
“你的同伴还没有到这个时代呢”
“别这样啊,都是旅行的同伴呢”
“我对你太仁慈了?”
“一定会有人同情我的”
好像是认识的人。玩笑之后,男人深深的吐出长长的烟气,在佳妮斯的旁边坐下。
“啊,介绍一下。这个是什么都不知道,连目的地也不知道的冤家林丹斯。”
“你总是这样说”
男人,林丹斯苦着脸将香烟在烟灰缸上押灭
“然后,这边这位是迪克。刚刚才认识的。有点傲慢是他的魅力中心点”
“……”
无话可说,我们对上了眼。
从他站着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他是武艺者。
是有着非凡实力的武艺者。与其说他行走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一点剄,倒不如说他的剄完全的隐藏起来了。那眼神也好,身高也好,体格也好,都流露出威严感,那不仅仅是普通人所能共有的。然而以上的那些完全没有。完全感觉不到。
但是,那个男人是和佳妮斯实力不同的人。比我更强大的人。也许比爷爷还要强大。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要强大,对这男人有这样的想法。
杀了他吧
颈间有喘息的感觉。可以肯定在笑的那一刹那,耳边痒痒的。
杀了他吧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诡计呢”
林丹斯一边用叉子叉着早餐一边问道。
“那个都政府,不想去吗”
佳妮斯用眼神示意窗外正在建设中的政府大楼。
“又来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在高处看到的景色很美丽呢。我曾经看过一次,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说着那样的话,佳妮斯眯着双眼的侧脸吸引了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二十岁左右,或者还要大一点。
但是,那样的言语,那样的侧脸深深印在雾气中。……
“你,实际上做过返老还童的整形手术吧”
“你,也实在太傲慢了,不要命了么”
佳妮斯的笑脸被怒气所代替,我看着政府大楼。
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很高。
“那已经没有极光领域了吧”
林丹斯小声的嘟囔着。
“看见了吗?”
“看不见吗?”
被反问了,我的视力里充满了剄。视力被提升了。接受挑衅。这我明白。但是,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观察到这一点,也么有放出剄的迹象。
尽管那样,那个男人还是看到了。能看得见。就在这时,释放了剄,观察政府大楼。标示着都市被极光领域覆盖的区域,稍微有点混乱的景色。然后,操纵起重机的人,在钢筋构
架上来回忙碌的工作人员的身姿。他们都穿着都市外用的,和武艺者使用的不同的加厚型工作套装。林丹斯大概也看到了这些。一瞬间,全部都观察结束了。
杀了那个男人。
这看起来就像是要挑战极高目标的行为。
“即使他们是武艺者,难道不想舒舒服服的看着在极光领域的顶点之上的景色么”
佳妮斯继续说着她感兴趣的话题。
我无法回答。
林丹斯也无法回答。
“所以才想看看啊”
佳妮斯的语言是不讲理的。但是,……
返回到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就倒在了床上。
佳妮斯·柯托巴克,不可思议的女子。什么力量也没有,仅仅是普通人,却越来越吸引我。不对,是已经吸引了我。结果,就接受了那个女人的请求了。
这不像是我,更像是那个林丹斯那样的男人。
在住宿设施里提供的关于都市介绍的小册子上这样写到“白炎都市梅鲁尼斯库,向高度挑战的都市。在污染兽为了天空的支配权争斗之前,人类已经在天空飞行移动。而现在,天空却不属于人类。所以,我们要以天空为目标。要建造高空要塞那样的自律型移动都市。吸引污染兽,再一举消灭他们。然后就以天空为目标。要去看看在天空的彼端是否真的存在着在过去文献中记在的宇宙。
根据学者们的计算,不会阻碍都市移动的高度是三千米。现在都市厅的高度是八百米。当这个工程完成时,这个都市也许会是一座巨大的,可以移动的塔的样子。”
真是愚蠢的挑战。也不说说那些材料什么的在什么地方才有。
但是,那些愚蠢的行为也是人类的欲望。
强烈的欲望。
而且,正因为被这些有着强烈欲望的愚蠢的人们所支配,这里的人类也是受到相当无情的对待的。
十分无知。
“反正距下一班巴士到来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啦,在这之前应该会涨价的吧。”
佳妮斯悠闲的继续说着。
“怎么,下一班的巴士抵达时间已经知道了吗。”
都市是移动的。这个法则是为了避开污染兽,以确保有超硒矿山为中心的领域移动,离开则是相当罕见的,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只要遵守这两个规则,接下来就可以随意移动。
由于这个原因,流浪巴士抵达是不定期的。对于强欲都市来说,巴士抵达之间的相隔的时间是年为单位来计算的。
那为什么会知道下一班流浪巴士抵达的时间呢。
“直觉啦,旅行者的知觉。只是这样而已。”
对着笑声不绝的佳妮斯,我第一次产生了不相信的感觉。
但是,这种不信任究竟有什么意义吗。居无定所的人们都是这样的吗。而且连我也是这样吗?我连我自己都不是很了解,未来什么的都没有决定。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就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
而且……
“说起来,对双方来讲这段时期可是最糟糕的呢。”
“恩?”
“强欲都市哟。”
“啊啊。”
“怎么,你们要去强欲都市吗?”
“啊拉,你也知道吗?真是糟糕透了,据说那一带都已经发现了残留的废都市群,不是什么值得去的都市。”
“哎……。”
“只是传说而已,不要当真。难道强欲都市三十年前就毁灭了吗。据说现在只是污染兽的巢穴而已,其他都市都很难接近。想去也是徒劳无功的啦。”
我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站在深深的迷雾中彷徨着。
自己所处的地方究竟是哪,完全搞不明白。这是第一次在都市以外的地方。从强欲都市出来,在荒芜的大地上继续生活,之前完全没有想象过。爷爷们能否从外面的都市来到这里也是个疑问。
强欲都市……我所知道的强欲都市真的还存在吗?
而且这里真的是我生活的世界吗?
一切在迷雾中。而在这迷雾中,我究竟该做什么好,究竟怎么做才好。
林丹斯。
杀了那个男人就可以了吗。
这样做我眼前的迷雾就能消散了吗。
在我眼前,有什么是能够确实确认现实的东西吗。
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强欲都市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有什么能了解这些状况的办法吗?
“做得到吗?”
耳边传来一声低语。迷雾中传来这个声音。这就是我现在的一切。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就是这个,我要寻求的东西。
揭开迷雾就能看清这一切了吗?就能接触这一切了吗?就能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吗?
“做得到吗?”
既然这样就杀掉。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是生还是死都好。要想证明自己真正的存在,只要搞清楚这一点,只要能抓住这个能解开一切的东西就行。
了结那家伙。
就是这样,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可以。
走出旅馆,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外缘部悠闲的前进。除去流浪巴士的车站,外缘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由于这里是都市战的主战场,和污染兽交战的最后防线,所以不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安置在这个场所
已经是晚上了。月亮隐藏在厚厚的云层里。只有些微弱的光线在照射在外缘部。但是从连接都市内部的摩天楼溢射出来的光线意料之外的强,对武艺者来说,这些已经足够确保视野的清晰了。
最初开始就知道在这里。
前进的彼端浮现出红色的光点。正在缓缓的上升中,然后停住,红点的亮度开始增强。被长长卷发包裹着的充满阴气的脸庞逐渐浮现出来。
林丹斯就站在那,披着稍显肮脏的大衣。
从看到他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要杀了这家伙。
而且在闭眼的同时我将杀气传达给了那家伙。
“你终于出现了呢。”
林丹斯一边抽着烟,一边嘟囔着。
“怎么说,不合你意吗?”
“据我所知好象哪里有点改变了呢。”
“没错。”
我笑着。一边笑着一边从剑带中取出炼金钢。林丹斯什么变化都没有。仍旧嘴里叼着烟头在那里站着。
复元。我用手腕自由支配着铁鞭的分量,人和武器真正的一体化。感觉到我要的证据这里就有一个。
林丹斯将视线落在了烟草上。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要扔了还是继续吸下去?像是思考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态度。
赢不了。
即使这样,我也感觉不到能够战胜他。
并没有感到和爷爷对恃时那样的威压感。连刭都没有解放。虽这么说,我也没有能够战胜林丹斯这个对手的感觉。
我这时感觉到了对方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但是,身体已经行动了。交错的手指熟练地握住炼金刚。幕后的使者,这是在引诱着我。那么就顺从你的意思吧,冲向了林丹斯。挥起了铁鞭,向那家伙的头部击打了下去。我只能这样考虑了。
刭在体内奔走。和以往一样的感觉。贯注在全身,像是将肉体崩散般的散发着。很好,就这样粉碎掉吧。一切,一切的。所有的一切,连林丹斯也……过去也是,未来也是,以及不确定的现实也是。全部都给破坏掉吧。为了这一切而追了过去,奔走。就像一阵风,转瞬成一刹那的光,从而带着一阵雷光直冲过去。无意义的刭量耗费。这个象征就是化作一道雷瞬间就消失了。
对这那家伙的头部,愚者的一击。
但是,并没有击中。
“原来如此,必死的决心啊。”
林丹斯点上一根新的烟草,深深的吸了一口。
“任何时候都有着必死的觉悟的话,那多大的实力差距都不会去在意的是吧。”
手没有任何变化。炼金刚却握不住了。
但是,有什么阻止了我的动作。举起的铁鞭确实击打了下去,朝着林丹斯的头上,就在一寸前停了下来。我的动作在这中途中停了下来,刭突然穿透了身体,然后扩散开来了。
实在是惊人。
比起这个,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首先得理解这一点才行。
不行,答案模糊的笼罩在我的周围。是怎么阻止我的铁鞭的?只要能搞清楚阻止铁鞭的那感觉,就明白了。
有什么,细细的东西。
丝线吗。
“居然切不断啊,了不起啊。”
我跳了下去。铁鞭发出了与金属摩擦的声音,火花四溅。
在哪里?
究竟从那里放置丝线的。
不是手发出的吗,手里没有任何类似炼金刚似的东西。
但是,林丹斯又是从哪里操控着丝线。刭是如何流动的?从手腕看来,如果不是用手指微细的动作操控的话,那就是由肉体中刭发出所产生的微细波纹,利用这来完成的吧。
要挑战这个难关吗。但是还无法解释这一切。在我注视的这些时,林丹斯的刭是静止着的,一点流动的样子都没有。
“结束了吗。”
林丹斯像是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追问着。
“在你死之前,是不会结束的。”
“那么,只有让你死了。”
刭的流动无法读出。但是,这是我本能的动作。下方袭来一阵恐惧。就在感觉到左半身已麻痹的一瞬间,就在这时行动了。
杀意瞬间就袭向我袭来。
于是我再次奔跑起来。
愚者的一击。我只能这样做了。不断重复着这个直接的攻击。即使无法攻过去也继续摩擦这丝线。
奔跑,举起,击出。铁鞭的重量,奔走的刭流一直贯通着我的身体。强欲都市的憎恶,污染兽的牙,与仅仅作为愚者的我溶为一体。不是自作聪明的活着就能做到的。而是连这种生存方式是什么都不去考虑的。依靠着来自自身的欲望行),然后(被这种欲望)灼烧着身体。
就是这样,这才是我。
如果无法击中的话,那就是我的死期。
我的身上沾满了血迹,无论重复几次,都被防御住了。依靠着本能为了连续避开攻击而思考着。但是并没有被切中。为了做到这点,我的身体被数次切中,血也不断流淌着。
左耳微微震动了下,感觉到了气息。幕后家伙正笑着。“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这般嘟囔着。还差一点就能击中。我就当这样理解了。隐藏在这股阴险的笑声中一定谋划着什么。笑着肯定着。熟练的手举过了肩膀,抚摸了下额头和下巴。
无言的兴奋。不断的滴着血,寒冷也渐渐远离,疼痛也渐渐消失。眼中只有着林丹斯。我仍旧前进着,只要前进,就能给那家伙来一击。
林丹斯的脸色仍旧没有变化。但是却将正在吸的烟草扔向地上,在这途中被切碎了。飞散的火光在黑暗中描绘出一道曲线掉在了地面。
奔走,伴随着雷光,用铁鞭破坏那家伙的脑袋,连脑髓都击散吧,刭的余波连脑髓都粉碎吧。
幻想着这般景象,寻求着这样的结局,我仍旧奔跑着。接近,挥动手腕,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一点变化。没有一点的奇策,笔直的一击击打着。
丝线的感触,抵抗的预感,击溃它。将一切都贯通,破坏丝线,给那家伙脑袋来个轰雷一击。
但是,丝线十分强韧。反弹着雷光,阻止着刚劲的一击,然后转换为反击,朝我袭来。带着死亡的前端,被磨亮的线头朝我逼近。
不能停止,停止的话就会一成不变,继续攻击。
感觉阻止铁鞭攻击的丝线被稍稍弯曲。我憋足劲不停止,继续前进。途中被档下的铁鞭流出了刭。
吞噬着丝线的身体。切断左手,逼近右手,脚,身体以及头部。比这一切都要快,铁鞭击打着,只要这么做就行。
只要这样就行,继续进攻着。
在这瞬间,我感觉到身体中迸发着比以往都要激烈的刭。烧灼着全身。烧灼着一切。眼前的一切都被光包围着,超负荷的刭开始让神经混乱了吗。但是无视了,手上的铁鞭感觉多少有点误差,像是存在于别的场所一样。
挥动着。
没有任何手感,也没有实体的感觉。
我追过去,无法停止。血笨拙的流淌着,转身,跳跃,用力击向脸部,只是这样,其他部位的疼痛,立即剧烈的传来,但是连去感受的空闲都没有,就都已经完全麻痹了。从地面传来因抵抗而裂开的感觉,不是铺在外缘部的地面。而是我们战斗周边的地面被破坏了。但是,跳离地面,然后只要考虑下落的时间,能成功穿过被化为战斗领域的场所就已经很不错了。
停止了,但是,确认着结果地点,眼中没有映出任何景象。
瞬间增加的刭使神经还处于混乱。确认手中仍没有放手的炼金刚,握紧了起来。
成功杀了林丹斯了吗?
回应的不是林丹斯。
感觉渐渐回来了,满身都是血臭味。是林丹斯的吗?还是说是我自己的?耳边传来强呜声。在外缘部是理所当然的,应该是空气过滤装置和外气流发生的摩擦声。
不对,我记得这声音。
这声音,我知道。
又传来其他的声音。只有视觉还有点状况,但是,当视线恢复后又渐渐有了其他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的事实。
好象感觉到我的存在少许和这现实融合了。
这个事实就是和我之前所在的场所有所区别的现实。
不一样的场所。
我的眼中,像是有着放映装置不段切换着画面似的,这般考虑着。破坏着,眼中放映着的景象不断变换着。正想着应该会看到强欲都市灭亡的瞬间,然后又相反的看到了杀掉林丹斯的瞬间,别的光景展开了。
这里又是哪。
战斗场景的正中间。
无数的污染兽支配着天空。在夜晚,升起的火光将天空染成了赤铜色。
那是长着翅膀的污染兽雄性体。那里大约有十……不,那仅仅是我头上的数量。外缘部更里面的都市部应该有二十吧。这一群污染兽将建筑摧毁,为寻求着食物而咆哮着。
这里是哪里啊?
至少应该不是梅鲁尼斯库。燃烧的的建筑物并不是白土建造的。因为是夜晚所以应该不存在看错的可能。虽说有点残缺并燃烧着,但建筑的高度和形状不会那么简单的变化的。
这里和梅鲁尼斯库是不同的都市。
那又是哪里?
而且,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这究竟是什么?”
林丹斯立刻站在了我旁边。
“你还活着吗。应该将你头都击飞了的。”
我将手向脖子摸去。然后脖子感觉到了左手的感觉。脖子是不清楚,但是,左手应该被切断了,这个感觉还记得。而且这时候,身上的伤口全都不见了消失了。
“那么,这是什么魔术啊。”
“……别来问我。”
林丹斯已经将兴趣从我身上移开了。同时也察觉到了对他的杀意消失了。
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连自己都十分吃惊,必须杀了对方的想法居然消失的一干二净。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很高兴吧。可以肯定的是我期待着那个声音。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杀了林丹斯了。
我被人耍了吗?
是谁?
为了什么?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不,像这么强的男人,要杀他的理由应该有很多才对。
“我说你,你还恨得想杀掉我吗?”
“鬼知道,已经没兴趣了。”
“啊啊,是这样啊。”
感觉做了无用功,然后站了起来。铁鞭的重量不合手了,但是这点也足够了。
“总而言之,这里究竟是哪里,等会再来考虑。不先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不行。”
我嚷嚷着,环视了下四周。
这个都市已经被死亡笼罩了。
大量的污染兽在都市上空盘旋,看上去像是准备降落到地面,但却看不到阻击这一切的武艺者的身影。
从外缘部的端头往外望去,无数的污染兽尸体倒在了荒野之上。很快都市边足部关节处被破坏,即使这样仍旧传来动作的刺耳的声音。但是已经无法行动了。其他的足部看来也是这样了
这个都市已经无法行动了。
为了逃避污染兽的威胁,人们舍弃了大地并在雷吉欧斯中生存。
都市已经不在运作了。在这么危机的状况中,难道掌管都市意志的电子精灵沉睡了吗,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那么就是说这个都市已经死了吗。
“流量巴士没事的话就好了。”
我正在考虑在外缘部某个车站的事。地上部所残留的一切看来已经没救了。但是,地下维护工厂还保留的话,应该还留有可利用的东西。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寻找着。
然而林丹斯始终都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不逃吗?‘
“污染兽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有武艺者,就没有要做的事吗。”
“又不是我的都市。”
“那么你的都市又在哪里。”
对于这个难解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巴士这种闲逛的东西会在这个都市吗。既然这样还不如将污染兽全部消灭,这才是武艺者要做的是吧。”
“别随便给我做决定。”
“这样啊,你是无法选择自己的死亡之地,还是说只是个懦夫呢。”
“你这家伙。”
“曾经掉过一次的脑袋,失去后知道了这个重要性吗,那就好好保重把。”
这在挑衅吗,我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我不能视若无睹。
精神上在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那或许就该遵从感情来做出决定。
或许这份燃起的怒气对我现在来说正好也说不定。
受不了,这里究竟是哪,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好吧,那就干一场吧。”
“那么就请好好干吧。”
一副冷淡的态度让我火了起来,但是同时也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这个状况的变化一点都不困惑呢。
突然之间场所的变化,而且还有大量的雄性体出现。这个巨大的变化,这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困惑吗。
“哎,我要做些什么好呢。”
“布置需要花点时间,你争取点时间,就这样来回迂回吧。”
“你说什么?”
“委托你的只有这点。别让这个都市里的污染兽对避难所有兴趣啊。”
“尽说些无理的话。”
吐完嘈后我就冲了出去,从外缘部直接奔向都市的中央部。
一边散布着刭,像是在显示自己的存在般跑着。
漂散在外缘部的污染兽首先察觉到了,朝我狂吠着追了过来。
这是一群容易兴奋的家伙。我一边笑着一边跑着,脸部僵硬的笑着。对于雄性体一两只的话当然不会害怕,但是10只的话太苛刻了,达到这种数量简直无法想象的,确实费力。
但是跑向的目的地还有20只雄性体在那。
几乎没有胜算。
这胜利的机率几乎与找林丹斯打架获胜的机会差不多,和那一样的心情赢了话就好。这里是都市内,都市的足部被破坏的话空气过滤装置或许也出现故障了,即使这样也比在都市外战斗要好的多了。
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林丹斯虽然叫我持续迂回,然后吸引注意力。要我遵从他的指示心里还是有抵触的。也有责备没有逃走的自己的心情。
也没有考虑到自己被污染兽吃掉这种毛骨悚然的后果。就这样来回逃的话最后也就被吃掉,战斗的话下场也就力尽而亡。
怎么做?
背后传来污染兽的咆哮,落下的一匹张开大嘴冲了过来。打开着长长的前嘴向前突击,窥视到无数长长的尖牙和厚厚的舌头。我立刻跳了起来,闪过了牙齿。污染兽的头直接着地,然后举起铁鞭。
但是这时其他的数匹……不,从外缘部追过来的剩余9匹全都张着大嘴冲了下来。
只能再次跃起,避过下一次攻击。
10匹巨大质量的物体不断蹂躏街道的一角。铺装的地面被击碎,建筑物也不断被破坏。粉尘随着起火而产生的上升气流四处流窜,瞬间铺满了都市的上空。
我就像从四处飞散的残害中逃脱般跑着。
这并不是代表我遵从着林丹斯的指示。因为我深知污染兽族群之间不知疲倦的连续攻击的可怕之处。
“幼生体的话是知道啦……”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群污染兽知不知道友方和敌方等概念,就这样乱来的横冲直撞。
就这样嘟囔着再次跃起。调整好姿势的那群家伙又是无防备般的突击了过来。仿佛周围的建筑物不存在般的一边破坏一边向前突进。我跳落在一幢倾斜的摩天楼顶,然后再次的跳离。
都市部内的雄性体们也开始察觉到我的存在。
在都市中心盘旋的家伙们先是以我为目标改变线路,然后一起突击,破烂的摩天楼瞬间被粉碎了。
在空中,我环视着周围的污染兽不断的张开翅膀跳了起来,就像是被养殖湖里潜伏的巨大鱼群给包围起来似的,合计一共有着30匹污染兽。那些翅膀击打着大气,气流像龙卷风般的乱窜,在空中的我就如所想的无法动弹。那些能够自由动作的家伙们立刻朝向只能维持现状的我,立刻盯了过来。
其他的家伙们并没有越向目标。
啊啊,可恶。这群家伙不是应该连手攻击吗。只是想解除饥饿而已,想超越这饥饿感。
一旦这样的话就想要啃食同类。
比这更简单的就是有人类就在身边,就不必做到这点。
污染兽逼近了。
在我开始落下的时候,污染兽想将我埋起来而迫近。视线瞬间就被这群如岩石般的身躯埋了起来。
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故乡霍尔因海姆最后的样子。
站在暴走的超硒矿能量光中间,我与聚集的蒙着假面被操纵的都市民们战斗。被不惧怕死的人海所吞噬着。
那个时候,我看见了电子精灵。以半人半兽姿态显现的是电子精灵吧。与我相同的情况,电子精灵不知道在与什么对抗着。并不是蒙着面具的都市民,那个东西正朝着我过来。
只是,与我对抗着没完没了的人海相同,电子精灵也在与不断出现的东西战斗着。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知道这个对抗从未停歇,我们同时继续持续战斗着。
我与电子精灵各自都在战斗着,并且被迫继续着,被逼入一个地方,被包围着。电子精灵的样子是人与野兽混合,但是人形与兽形的比例在慢慢朝着野兽一面变化,这是我在接近它时发现的。
然后……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已在汽车里。
始终在努力回想,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回到汽车里面之前,发生了什么。
三十年的时光,我是如何度过的呢。
就这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为什么现在想起了那些?
是看到了。
因为到处都是污染兽,视线被彻底阻挡了,偶然看到在都政府的屋顶上有它的身影。
看见了不可理解的野兽。
起初以为是污染兽,但它体形很小。也就稍微大于成年男子的体形,与污染兽相比,小多了。
外形有点像狗,但眼睛却是人类的眼睛,在四肢的前端,有长长的指甲,这一点与人类相近。
那家伙一定有能够理解人类的智慧。
那就是电子精灵。
有着野兽外形的电子精灵。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难道都市已经不行了吗?所以从机关部门出来了?出来了又打算做什么呢?
它想干什么呢?由于视野被污染兽的躯体阻挡,看不到它了。
就这样死吗?
林丹斯能赶到吗?
我不知道做什么。
不,我知道了。
为了最后的抵抗,刭气灌入铁鞭中。这,在之前就决定的。
眼前的污染兽,都竖着裂开了,从脑袋的顶部到尾部,全都均等的被分裂了。左边与右边都分开,掉下了。不仅是一头,而是在我周围密密麻麻的污染兽全部都这样,竖着被切开,横着倒下,然后粉碎了。
这周围布满了林丹斯的钢丝。
这就是教导啊。在都市中,那家伙把钢丝布满,然后一瞬间把所有的污染兽都解决这也是有可能的。
“好,真了不起”
看到那个结果的我却没能摆脱重力的作用,坠落了。我的身体摇晃着落下了。
污染兽的尸体也掉下了。
“喂,喂,饶了我吧”
将三十头污染兽切碎,这个技术远超过我。开玩笑吧。我怎么能知道那家伙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放出灌入铁鞭的刭气,强大的冲击波弹开了即将落在头部附近,一部分的污染兽尸体。利用(刭气)的反作用力改变了我下落的方向,好不容易从被污染兽尸体的重量被压得粉碎,这种凄惨的死法中逃出来。
“啊,还活着啊”
林丹斯早于我落到地面。
“你,想杀了我吗?”
“怎么会死呢,即使头落下也活着”
“你有这特殊体质”
林丹斯仅看了我一眼,怀疑的眼神。
确实,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自己的特殊体质。
我追随林丹斯的视线看过去。
都政府的屋顶上伫立着电子精灵。
它正看着发生的一切。
“电子精灵啊”
“就是那个啊”
电子精灵是看不见的吧,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看到的。
都政府的屋顶上,从高处睥睨都市的电子精灵,好似在动但又看不出在动。
污染兽都被解决了,它却为什么还不走。
“好像没有赶上啊?
我明白林丹斯的意思。
“全灭?”
“钢丝展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防空避难所的一部分被破坏了。”
仅根据林丹斯的话,无意中了解了事态情况。实际上我并不在场,但是如果与污染兽有过多次交战,那么也能想象到这个可能性。
“是吗”
好像我们受连带处分一样,被处罚。
“这个都市会毁灭吗?我们是徒劳的吧”
在这个都市生活着多少万,互不相识的人们。但这如此数量的人都已经被污染兽所吞噬掉了。(出现在这里的污染兽)最多三十头。毁灭的时候或许有更多吧,真难以想象一百或者二百头污染兽出现的情景。
假设这个数量没有误差。
最多二、三十头怪物吞噬了几万人。
“生存在混乱的世界啊,真是的”
感到讨厌了。但那是别人生活的地方,而不是我们的。对于其他的世界感觉像梦里的故事一样。
感到头痛了,手放在前额。
爷爷,父亲,大哥和终端器……深埋在内心,出现不认识的男人。愿望。来世。我们真的是这形状的……虚像吗?
那男人,来自于不同这里的地方。所谓的来世,能够想象成是超越时空,在与霍尔因海姆重名的地方,男人就存在于那里的。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霍尔因海姆吗,或不是?
其他的世界,也是有名字的吧。
但那个都市与我的都市有什么关系吗?
所谓的其他世界,真的有吗?
如果有,那里没有污染兽吧。比起我们的都市能快乐的生活吧。
真好啊。
假设有其他的世界,也不能认为那里是幸福的。正因为那个男人是不幸的,才向外在世界委托愿望。但即使那里是幸福的,也不能满足人类。
欲望,无论是谁包括他都有。
注意到了吗?或是没有?即使注意到了,还是可以自由的改变?
这就是不同之处吧。
电子精灵在那儿呆了一会儿。
林丹斯认真的与那长毛四条腿的怪物对视着。我很快对它失去了兴趣。破坏都市的是与其体形差不多的东西,之后对于电子精灵会如何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是为都市的重建而努力?还是什么都不做?失去了超硒矿的能量供给,意味着慢慢的消亡?即使再生也有段时间是人类不能生存的状态。
还是先考虑脱身的方法吧。
“喂,走吧,我也要走了”
我说到,但林丹斯仍旧与电子精灵在对视着。
无意中看到,在那怪物的周围都市的旗帜被悬挂着。旗帜的一半已烧落了,已经不能看见徽章的全部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我想杀死林丹斯,却反而被杀死。可为什么还活着,竟连一点伤都没有。与那家伙一样,看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都市的最后的景象。
如果存在一个通晓一切的家伙,我要把他找出,让他来这解释一切。可那样的人在哪儿呢。
总之,先撤退。我为了返回外缘部而看了下周围。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可以到达。但只有一处有流浪汽车,搜寻标志而视线彷徨的时候,林丹斯还在看着电子精灵。
“喂”叫着他。
几乎是同时,电子精灵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除了我与林丹斯,其他的一切都消亡了,周围充满了黑暗。
“什么……”连说话的时间都没了,林丹斯的背影连细微的动都没动,即使想动也没这空闲,我的意识又陷入黑暗中。
醒来,在一个有印象的地方。是梅鲁尼斯库的住宿的地方,在床上。能够看见的是屋子的天花板。
“梦吗?”
按常识考虑,是这样。如果是的话是这梦从哪来呢?原本打算杀林丹斯的,却被他杀死了。在那时候,那期间吧
房里的钟显示,现在是早上。肚子饿得哇哇叫。我确认了下裤子里面货币卡然后向食堂走去。
“呀,早啊”现到食堂一步的佳妮斯向我挥手打招呼。我在她面前坐下了。
不久,林丹斯也出现了。她同样的与他打招呼,然后他坐到她边上。
通常从那家伙的表情上无法看出有何不高兴的变化。直接问的话或许是个好方法。但考虑到可能是在做梦,讨厌自己愚蠢的想象。
只有佳妮斯一人在悠闲的说话。林丹斯与昨天没啥不同。
但,林丹斯先开口了。
“想让你帮忙调查点东西”
说到这,林丹斯给佳妮斯看了张纸片,是那个设施房间里的记事本。纸上画了什么东西。
我看了后,确信那不是梦。
是徽章。那是最后林丹斯看到的,电子精灵边上都市旗帜上面描绘的徽章。记事本上面画的正如我看到的那样,是旗帜的另一部分。
“帮我调查下,这是哪个都市的旗帜”
“为什么是我”
佳妮斯有不满意的表情,但也是接受的态度。
“如果帮忙的话,就让你任性一回”
“知道了”
我也想知道。
都市的名字倒是无所谓。那都市现在还存在吗,或是不存在,毁灭了还是没有毁灭。如果能知道的话,这或许可以知道其他的线索。
“检疫时期也已经结束了,如果是辗转于这里的邮局或者图书馆,我还是知道的”
吃过饭,佳妮斯站起来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林丹斯在吃完后点了一根烟,我不由自主地看着健美的佳妮斯的背后。走过窗前的佳妮斯出了食堂。
中途,停止了追望她。
窗外,有双眼睛。
说起来,佳妮斯刚才说什么?
检疫时期结束了?
没有听说关于确认外来者有无疾病,这一期限的结束。即使从来不做类似的工作,我也是霍尔因海姆都市的警察。大致了解对待外来者的流程,检疫最少也应该有1周。
不记得外来者1周就能到这。
我还留意其他事情。
食堂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进入梅鲁尼斯库之前流浪汽车上的人。不可能记住全部人的脸。在那汽车上恢复知觉时候,我混乱了。也可能没有工夫去记住别人的长相。
即使这样,对于前几日一起在食堂的伙伴,多少会感觉有点熟悉的脸不是吗?现在却没有熟悉的人。一个都没有。在这个餐桌上,佳妮斯和林丹斯之外,看见过并记得的脸,只有食堂中工作的几个人而已。
客人……没有外来者。
“喂,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我对着林丹斯说到。
“不要介意”
他确实注意到了。说起这个,但却很平静。
“我现在,对于一件事很高兴。有那一件,就足够了”
林丹斯的嘴唇动了动,微微的,但却是强烈的在笑。
是人充满贪婪的笑。
而我的贪婪去了哪里。
看着林丹斯,想起了自己。然后,想着那个问题。
梅鲁尼斯库的都政府,就是小册子上面写着高度达到八百米的都政府,现在看到的是数倍于那个高度。
在都市的地面,都政府的根干部分,十分粗大。周围应该有的数幢建筑物都崩溃了,是基础太强的缘故吧。它整个吞下了都市的数个区,好像要向天空挑战的姿态。
这不是像普通的高层建筑那样用直线描绘的,而是用平稳的曲线所描绘。如苍天大树那样,不同在于没有枝叶吧。
坚决贯彻都政府领导的极光领域,我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
佳妮斯调查的结果在晚饭时候就能知道了。
“真是太辛苦你了”
她嘴边不知嘟哝着什么怨言,林丹斯没有听见。我也在意调查的结果,至于佳妮斯的辛苦,也没放在心上。
“然后?”
默默地催促着。佳妮斯叹了口气把感情放在一边,开始说道。
“从结果来说,这个都市已经不存在了”
预料到了。
“最先是去邮局调查的。那是在流浪汽车内,能了解到约鲁特姆最近情况的地方。从徽章开始到都市的名字都调查过了,可没结果。试着从邮局人员那里了解到,现存并确认的都市名字的徽章都已登陆在邮局的数据库内。没有被确认的资料也已经保存十年了。接下来只有图书馆的都市名册里所保存的数据了。”
现在只能考虑邮局内现存的都市资料,合理的想法。
“于是,去图书馆查询都市名册,可仍然没什么结果。这个徽章图案本身就不全,城市名字也不知道。多次向候补人员询问,求教。
她好像没有把个人感情放一边,在诉苦。对于她诉苦的话,我与林丹斯都没有同情她。
“都市名?”
林丹斯率先催促她。
佳妮斯又再次叹气,“是古莲丹”
“……听到过的名字”我嘟哝着。从流浪汽车的旅游者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一定是其它的古莲丹。虽然同名的城市很少见,但我还是认为……”
“我感觉总有什么不同”
“我调查了徽章,然后就找到了都市名字。这徽章的形状与现存的古莲丹不同。所以很早以前毁灭的古莲丹不是现在的古莲丹。
很久以前的。佳妮斯这么说。
“大约多久的以前呢?”
“百年以上了。从那时起到如今所发生总结一切都不清楚。世界规模的历史书不存在,把历史书合并归纳这又是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所以百年以前的徽章能够保存下来,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吧。”
“原来这样”
听了佳妮斯所说的,林丹斯嘴上也仅有这点想法。
百年以上。
我们大家所调查的是百年以上,之前的事吗?
据说霍尔因海姆在三十年前就毁灭了。
如果单是时钟的指针在动这也算了,可以把它拨回,然后可以继续走。塔的高度可以证明那个。
已经这样的话,好像时间并没有流失。
我看着窗户的另一边,是夸示出都市中间部分的巨塔,沐浴在倾斜的夕阳中。背阴处一面则显示塔傍晚时的样子。好像生活很艰苦一样,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林丹斯问到,“现在所说的古莲丹,是个怎么样的都市呢?”
“这个,我没听说过。好像听一个出身在古莲丹的人说过,在古莲丹中心有个很有名的雇佣兵集团。”
佳妮斯回答。
我看着她,这个连我也不知道,所以眼睛看着(佳妮斯),竖起耳朵听着。
“听到过是个经常遭遇到污染兽袭击的奇怪都市”
但仅限于这个,为了摆脱污染兽,被称作移动的都市在陆地上辗转生存。却仍然频繁的与污染兽展开战斗。虽然有可能都市的行动范围在污染兽巢穴附近,但如果那样的话,改变都市行动范围那不就好了。可能那将不得不废弃几个超硒矿山,但失去的东西在都市战争中夺回来不就好了。
可是,古莲丹好像继续停留在那个地方,只是听到过一次这个谣传。说不定已经变换住处了,又或许是人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灭亡了。
如霍尔因海姆一样。
“古莲丹啊”林丹斯嘟哝着,然后沉默了。是想去那里吧。
为什么想去那里呢。
对于已经毁灭的都市的电子精灵,是怎么想的?
除此之外谈话没有其他的进展了。林丹斯沉默,只有佳妮斯在说。
尽是说关于攀爬那高塔的事情。告诉我们那个的计划。如何欺骗守卫的注意,达成佳妮斯目标。都是这些话。
我与林丹斯都不感兴趣,只是听着。林丹斯陷入了思考,我也是一样。对于我所考虑的事情,没有一点头绪。从霍尔因海姆的崩溃到现在,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有什么重要因素在引导着我吗?再有,与那个身体内藏着终端器的死人有什么关系吗?或是没有?
又或者是,没有任何的关联和意思,仅仅是这样吗?
对于任何人都有其生存的意义,我却没有,是这样吗?
这样的思考是没有意义的吧。即使我考虑自己今后将会怎么样,为什么林丹斯也一样诸如这类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
感到有一些奇怪,但那个奇怪的感觉是我常识的因素,还是世界的法则呢。又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其他因素。
然后,我是想要解决这个或又不是,这个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想到在新的环境中,没有熟悉的人。
吃饭结束,林丹斯走出了食堂。佳妮斯留了下来,她的手握着罐酒。
我有事情要问佳妮斯。“喂,你有隐瞒的事情吧”
“哎,什么?”混有酒气的眼神看着我。
“是时间”
佳妮斯的眼神里流露出对我所说的话很感兴趣。但又不是所想象的那么有趣吧。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眼神?
“你说过检疫期限已经过了,但那个都市一定,单个字就行了吧。变成了一倍的高度。不是一年,二年的,而是十年这一点不奇怪。”
“惊奇的建筑技术。但无论如何这个梅鲁尼斯库,都是胡乱,荒唐的建造到如此的高度。”
“如果那样,再等一周的话会增高八百米。”
“我可不知道。或许那个高度是这个都市里建筑技术的极限。”
“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坏过一次吧。我知道如果要建造一千六百米的建筑,需要二周的时间。”
“那么大的事故,却不需要时间后期的整理。”
没有意义的交谈在继续。我急了,想要吞下这些话。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不,跟着也可以。我,孩时或以前都不会失去冷静。
“你认为对于时间有什么意义?”
在考虑回答的时候,佳妮斯开口说了。
“仅在都市里走动的人,对于时间概念有什么意义吗?仅仅与流浪汽车有关联。不能说历史就是都市的全部。要掌握情报的蛛丝马迹只有亲自去那儿。在如此的世界,对于居无定所的人来说,有必要有时间概念吗?时间共存,无论谁不在了的话,这都是没什么意义,你不觉得吗?”
“语言游戏”
“是吧,有可能。但是没有时间概念,不是仍然有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吗?例如对于林丹斯就是。因为他太强了,没有需要全部发挥出他强大实力的地方,所以他在寻找。这样的人,比起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都市里溜达,不如无视时间寻找的线索,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点吗?”
“是你干的吧”
“关于与他,你是不知道的。”
佳妮斯不是武艺者。
但好像也不是一般的人。
“你的另类力量在蠢蠢欲动,与这个世界所期望的不同的力量,在骚动。按着林丹斯背的是你,再生或是维持也好,而按着你的背的,是破坏还是破灭”
“没有好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有着相同的味道,但却是不同的气。”
“相同的味道?”
“也就是说不是住在这个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住在这世界上的人。就是说,存在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
可以证明穿着西服的男人的存在。
“玩笑吧?”
“啊,谁知道呢”
“喂”
“看来与我相同这件事,你还不能接受。也就是说从构成上来看,是不同的吧?”
“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为何要学习。参考书里连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让你知道怎么对话啊!」
「变成这样了啦,即使什么也不做。但是,如果在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之前什么都不做的话,最终你也只是会被冲走而已。」
佳妮斯的话到最后(我)都不明白,不明白如果不击中那个核心是不行的。
不祥的予感越来越重。
「说的那事是指我毫无力量。是那样吧。」
那样的话让我很灰心。像线索般的东西到手什么的,却不是那个地方,说不定连想知道的全部不能知道。
伸出去的手只是徒劳而已。
那么,下次要是能抓住哪里就好了。
把手伸向哪里,这样阻止下落这种事就可以办到了。
「呵呵呵,在想什么呢?」
「魔女是吧,现在在那里的?」
「好过分的话呢」
「是不同的哦,虽然我是看起来好象想引导那家伙到坏的地方啦」
「对他来说不坏哟。而且我自己也只是个想看千奇百怪东西的好奇心强的女人而已。只是如此而已哟。现在稍微有点情况,不过也只是做着像这个世界的帮手一样的事而已。」
「(什么)事情?」
「如果能知道那些,或许你也能知道自己自身的事呢。」
「对呢,受教了。」
「就算得到别人的教导其实也是没有意义的。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比什么都赶不上的这个时候都还要早知道呢」
「所以,再见,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在着急,焦躁着,如何传达才好呢?在现在的霍尔因海姆,我对于事态的理解总是处于劣态。那个终端机出现了,全部被破坏了。破坏了前进中的全部(东西)。打算送我到哪里?
干脆我现在死了算了,这个要是在心脏停跳之前的梦中听到的话还好些。
「有的时候跟别人学身体反而记得更快的情况也是有的,你也应该这样做哟」
(还有一句),佳妮斯这么说着。于是我的眼睛看向那个手指的方向。顺着那个手指的方向看向她的唇。看着她的下巴。看着那被太阳晒着的小脸。胸口上有太阳晒过的边线。
「你是作为一个超越了自己的苦难而存在的(人),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身体在燃烧,心在燃烧,即使所有东西都燃烧殆尽,你还是在这里。如果你有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让你非留下不可的事。」
是让强欲都市的迪克赛里奥.马斯肯非留下不可的事。
原来是这样吗?
是让马斯肯家的鬼人非留不可的事吗?
根据那个(推测),根据马斯肯一族的贪婪,说不定迪克赛里奥失去了这些,丢弃了吗?
握着铁鞭,心得到了平静。那个在自己体内的迪克赛里奥能确认这事吧。封印了那里和佳妮斯的自报姓名。(将体内的野兽的行为)那样的行为是无意义的吗?
我是直到最后也以迪克赛里奥.马斯肯的身份来存在的吗
这样就好。
「如果是那样,(我)有一个想要的东西哦」
假如这样。
「是什么?」
迪克赛里奥.马斯肯是……
不管是谁都要去憎恨的,贪婪的王子。
「就是你啊!」
他人的想法,是无法知道的吧。
「可以哟」
说不定会拒绝吧。我说话之后,佳妮斯马上开口回答了。脸上连一点惊讶都没有。(拿起酒壶)从高处倒了一杯酒。好像并不是受酒精的影响。
但是,答应了真是太好了。
我的手越过桌子快速伸向并裹住她的头, 以毫无痛苦的方式下让她昏了过去。并且就那样假装(她)喝醉的样子带回去屋子里放在床上。那样的行为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即使快要醒了只要全力解决掉就好了。
但是,如果那个瞬间妖魔没有进入就好了。为此如果能稍微努力一下的话,就不会让佳妮斯昏过去了。
抚摸着躺在床上闭目不动的佳妮斯的脸,抚摸着嘴唇,抚摸着头发,手中传来女性特有的柔软触感。我的兽性慢慢地支配了身体。脱掉上衣,歇去衬衫。把上面女人的手腕伸长。扭开手腕旁的衬衫。剥掉下面的衣物。在我身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看到)暴露出来的乳房那充满张力的光泽。
脱掉长筒靴和裤子,最后的一枚也从脚踝上脱下。薄薄的XX露了出来。(这书开始变Y book了吗?orz)
舌头沿着那个身体慢慢舔上去,我觉得体内的那个野兽被唤醒了。肉体里显现的兽性回应着呼唤,那个家伙张开了眼睛,毛皮都颤动着。四肢的爪子都伸了出来。
感觉到那个东西。
用沉重的眼皮下的眼睛慎重的确认周围的情况,确认着自己的身体,在保持着不动的身体里积蓄着向猎物猛扑过去的力量,那样的紧迫感包围着我的身体。压在玩弄乳房的我的脊背上。
这个野兽,就是我的贪婪吗?
我看着女人的脸。觉得紧闭双眼的女人的脸有种违和感。在以野兽状态思考的时候,我不去看那个不被需要的女人的脸。
为什么会觉得不一样?
这种感觉是野兽的吗?是我的吗?
不管哪边都好,都一样。但是,身体停不下来。抱着女人的腿动起来的行为也停不下来。沾染了女人肌肤的感觉,柔软的腿间,肌肉的反应很好。素肌爱好者互相接触的一瞬间是冰冷的。但却又有着像要吞下男人一样的柔软。
是不一样的!
立起牙齿,啃咬的感觉,挑拨的感觉,寻求刻下的痕迹的手顺着摸了上去。
征服的证据,没有那个。
在这做的那个。没有是当然的吧。
我是明白的,我是明白的吧。
我(和兽)是一体的,在和谁比较啊?
除了在这里的这个女人以外,在和谁比赛啊?
背后的女人吗?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对我低声细语的说着杀了林丹斯的声音吗?
那时想去哪里吧。现在不在了。只是不明白那个之外。
进入女人的体内。生理现象让我的兽性做好了XX的充分准备。但是身体上,面对昏倒的女人,我完全没有想要XX的意思。那样也好。原来我的贪婪是那样的东西。心是不需要的,只需要征服的事实而已。
女人连细微的反应都没有。闭着的嘴唇微微张开,音色从那漏了出来。但是不够。但是是什么不够?什么不够。为什么不够?
不明白。
霍尔因海姆崩坏的时候,我什么都失去了。物质上的全都失去了,所以也失去了心。想不起那个。因为想不起来,所以我无法满足。
女人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但是,我不想XX。下半身不想XXOO。(不要问我xxoo是什么,orz)
体内的野兽发出呜呜的声音怂恿我上吧。无法XX的不满情绪溢了出来。没有咬碎的价值,而且也不想动。
我感觉到野兽被锁紧紧地绑住。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东西的呢?所以我才不想XX吗?所以我无法专心于XX的行为吗?
是因为那个锁吗?应该丢掉了啊,难道和什么都想不起来有关系?
我看见了女人的眼睛睁开了。声音停不下来。身体任由热度支配,我任由身体动起来。把衬衫从手腕上拉下来,我把头埋进手里。
被拉了过去抱住。
脸埋入了女人的胸里。
我动不了。
滚烫的液体沿着乳沟流了下去,和汗混在了一起,脸颊变得湿润了。我……哭了。
女人的余热伴着长叹吐了出来,我的头发摇动着。
背叛者低声诉说着。
枯萎的声音,枯萎的手,枯萎的感觉。
失去了水气的那个存在束缚着我。我的头被手悬住了,被掐住了。但是,在我的头被掐住,呼吸快要停止的时候,那个手的力度却减弱了。
抱怨的声音袭向我。
背叛者不断的低声诉说着。
贪婪到了极限,不管什么都被夺去的时候,憎恶被无视了吗?怨恨被无视了吗?死的愿望也被无视了吗?
那样诉说着。
绞住头的那张脸,我看见了。纤细而枯萎了,像树枝般的手映入我的眼中。像瘤一样膨胀的手肘映入我的眼中。尖尖的手指刺入喉咙。
但是,脸看不到。手也看不到。
热水的感触包围着我。不能呼吸了。但是,我没有死。死这种事没有发生。所以在这里无法死去。
这个是梦吧。
明白到这是个梦。我注视着掐住我的头的那双手。追寻着记忆。但是在那之前,眼前就像在黑暗中一样。在那里应该有东西飘落。我被那黑暗所包围。
应该在那个对面。
但是,我的手无法到达。不管怎么伸过去,被掐住头的我无法到达。连发问这种事也做不到。连呼唤名字这种事也做不到。我迫切的看向这个家伙,我的手无法触及。
不断的坠落。
始终不断的坠落。
什么东西都抓不住。我不断的坠落。到底要掉到哪里去阿?寻找某个目的地吗?等找到的时候,我那时会死吗?
触碰到掐住头的手。失去了力气的那双手,我是可怜她的。
这个东西就是欲望吧。决定阻止我的贪婪的东西就是这个吧。撕咬吧,吞食吧,这家伙的憎恨,全部都要到手。
野兽,觉醒了。
但是,手以外都看不见了吗?
那么说是不够的。
想要全部吧。
全部……
是梦吧。
睡醒的时候,在女人的臂腕之中,佳妮斯的。她的呼吸吹在额头上。我没有动,现在要考虑的是梦中看见的。
但是,那个问不出答案吧。到现在为止,更多的应该是考虑那个事才对吧。尽管如此什么都得不到。
应该考虑那个但是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简单的下个结论吧。但是做不到。并且怎么考虑也没有结果。
不这么想就好了。我在佳妮斯的臂腕之中,深陷在那种触觉里。那也是不被允许的。意识已经觉醒了,睡意到底去哪里了。女人的臂腕伸出了床外,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穿上衣服的我走出了屋子。
离清晨的时间还很早着呢。外面还是黑着的。宿泊设施还没什么人的样子,也感觉不到有负责控制早上设施的职员们的动静。越来越接近早上了,那份安静这么宣告着。
走去外缘部。空气很冷呢。可是,是慢慢的边走边看着大步大步的向前迈的都市的脚前进的。
在想到(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的东西时停了下来。
一边走的同时我的结论也被引导了出来。
是现在,是现在的地方。
为了得到那个,为什么我会得不到满足呢。只有明显的欠缺部分,为了取回那个而想要跨越一切是很困难的。想要问出无法得到的答案这事本来就是办不到的。
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想的同时饥饿感就涌现了上来。但是,手马上就碰不到了。不足欠缺的东西到手后,更加让人觉得什么都不足了。时间也是,顺序也是。
况且,在我的身体里有什么觉醒了,知道那件事(对我)是很重要的。抛开时间不管,必须认真的考虑这件事。
在无法得到佳妮斯回答的情况下。
但是,就算那么做了又有什么好呢。佳妮斯唤起了我的动力。我,因为什么变成这样而被处理了吗?
就算看出了那个又能怎样。
回答是简单的。
只要在发生的时候看准了就好。在想要不得不杀死林丹斯的时候,在被流放到毁灭的都市的时候,那么的话,在无法用常识来考虑的状态下的时候运用那个力量就好。
我被操纵了,也就是被饲养惯了的意思,应该在那里吧。
紧紧的陷入在那。
想要挣脱的话,也许尝试一两次也做不到。但是,不管那个被唤起多少次都肯定会被抓住。肯定能摸索着找到力量的正体。
到了那个时候,就用牙来磨开。
然后到那个时候就把等待的时间以等比例来给予相应的报复。
我要夺回来(全部)。不管是生活的场所也好,爷爷也好,父亲也好,哥哥也好,我打算终究要杀死的人也好,应该要夺取的东西也好,都市人民们今后会放出的憎恶之刃也好,还有被夺走了不能想起的某些东西。
对等的代价是绝对不便宜的,必须告诉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