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会再醒过来。
但是,却醒过来了。
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连接着手腕的管也难以置信。滴落的液体,在流入我的体内也难以置信。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
问题是,这里是哪里的医院?是怎么回事。估计是。
这里毫无疑问是单人病房。但是,和我所熟知的医院的单人病房的布局有点不同。不,说起来,和我知道的洁露妮的医院一样也不一定。因为学院都市的医院不止一个。
说起来,这里是洁露妮吗?我首先在意的是这事。
防晒的窗帘把窗户外的景色都遮住了。也没有力气从床上起来,我的眼睛又看回天花板。
自己在哪里啊?
如果没有死在那个地方的话,我被搬运到哪里去了吗?
由狼面众的手,把我搬运到哪里去了吗。还是说那个火焰把变成监牢的东西破坏掉,回到了洁露妮吗?还是说被弹飞到洁露妮以外的地方呢?
仅仅看完这个医院的单人病房,得不到任何能确证的东西。也没有谁来探访的样子,我就继续看着天花板。
虽然记忆和思考过很多次,但全部都像泡泡一样爆掉然后立刻消失。
我的头脑里,令人难以置信般的空白。
简直就是被白色颜料浇撒了一样的白。虽然有些许的记忆和思考像汽泡那样留下点点痕迹,但是在占据着全体的纯白面前,那些只不过是琐碎的东西而已。
不断地纠缠住我的憎恶也好复仇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硬塞到白色的底下去了那样,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全部都被那个炎之女人吞噬掉了啊。
不单止是夺去了废贵族。连占迪亚斯的话,我的存在意义,由死者的妄念分成四份的愿望之一的愤怒,都从我身上夺走了。
我作为我而必要的要素全都被夺走了。
所以我才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吗?
时间白白的流过着。但是,我却对此感觉不到苦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体连动都没动。也没有确认肉体是否无事。只是不断地看着天花板而已。我漠然的数起在天花板上的污渍。数完之后,又再从一开始重新数起。不管怎么数都是三十七个,我一边确认一边重复着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病房的门打开,是经过了多长时间的事啊。也没有护士前来确认我的情况。在我的病房某处,可能有观察我的情况的机器也说不定。
从醒来之后经过多少时间了呢。然后在此期间,监视着我的人们到底想了些什么。
从门那边出现的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
摆着一脸严肃的那个男人让我觉得眼熟。察觉到了制服上有着洁露妮的纹章。是因为看惯的制服才想起来吗。
[迪克赛里欧·马斯肯]
男人,口吻很重的念着我的名字。
[你现在被怀疑杀害了莱兹艾鲁·罗甘塞夫和雷安·巴鲁]
想把宣告的话嚼碎,然后吞下的话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吧。俯视着我的严肃的男人,可能在很耐心的等待我的理解吧。那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里也没有蕴涵着任何感情。
[被我?]
花了长时间才回答出来的话也太没有意义了。
雷安死了我知道。但是,莱兹艾鲁占迪亚斯也死了就无法理解了。被那火焰吞噬掉了么?明明我还活着呢?
[昨晚,在学生会楼附近的森林里发生了奇怪的异声。赶过去的我们看到的是倒在废墟前面的你,迪克赛里欧·马斯肯。雷安·巴鲁。还有莱兹艾鲁·罗甘塞夫。雷安·巴鲁的尸体很快就被确认了。但是莱兹艾鲁·罗甘塞夫并没有确认死亡,但是被烧焦到了必须确认本人的程度了]
在念出莱兹艾鲁的名字同时,男人那严肃的表情动摇了。然后,我想起来了。
[下任的都市警察长官吗]
想起来是和莱兹艾鲁是熟人。但是想不起名字。说起来,知道的话就奇怪了。
在我嘟嚷的时候,男人那严肃的表情上混杂着一些险恶。但是,看起来没有憎恶之意。可能只是有着愤怒而已。但是那比起是向着杀害友人的男人的愤怒,看起来更像是有什么进行不顺利的愤怒啊。
这家伙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啊。
虽然不知道掌握学园都市的权力能得到什么,但是这家伙也是追求着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的人类吧。莱兹艾鲁的死使之改变了。
[回答我,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的咯]
对我很流利地说出来的话感到很不可思义,话很自然的从我口中说出来。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只有莱兹艾鲁的尸体烧焦了。雷安的尸体估计是那些玻璃筒里的其中一个吧,但是,为什么会倒在那里。虽然脑里浮现出来几个疑问,但是感觉无法得当答案那样。
我心里的所有一切真的都连同那只兽被那个炎之女夺取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明明我所拥有的东西都失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不是极其普通的人类。明明是由死者的妄念诞生出来的,被夺走了存在意义的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连对死亡的恐惧,我都已经没有的说。
在那之后,那个男人一直在纠缠着我问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声音并不粗暴,而是平淡的不断质问。男人的话并没有左右到我心,在这期间,我已经看腻了这个男人的脸转成对着天花板看了。然后觉得数天花板上的污渍也是有意义的。
男人,在粗旷的呼吸着。
[我想不管我怎么威胁你,你都不会怕甚至觉得不算什么吧?以你的实力的话,不会输给洁露妮里的任何武艺者吧。但是,现在就不是这样了。你察觉不到因为药的关系使你的感觉变迟钝了吗?你现在被打了如果是普通人类都无法保持意识的武艺者专用的麻痹药。连抵抗都抵抗不了。我这边只要想的话,就能把你抱到外缘部那里扔到外面去。就像垃圾那样]
我试想象了自己的身体被这个男人抬起,然后从外源部扔出去的样子。如果因药的关系而无法抵抗的话,恐怕立刻就会死亡吧。就算碰巧能活下来也好,也会因受伤而无法动弹。那样的话就会被都市的脚踩死,或者是被污染物质灼烧皮肤,使得肺部烂掉,果然还是会死掉。
但是,我怎样都无法感觉到这是现实的威胁。
因为没有看到我有多大的反应,很清楚知道男人越来越火大。而且,我之所以明白,还有我的意识会这么的茫洋,绝不是药物所致。
这份愤怒该如何发泄呢。
感觉到那严肃的表情里隐藏着那样的心情。或者说这个男人可能掌握着我的杀生权也说不定。又或者会把莱兹艾鲁和雷安,俩人的杀人罪都转稼给我也说不定。对于雷安的话,我想那发现的尸体是假的吧,因为是我干的。关于莱兹艾鲁的话,如果不是那个炎之女出现的话,我肯定已经被杀死了吧。就算说我没有干之类,只能感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并不是随便就算了。
而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男人好像又想到什么那样,但是在开口之前,门又再次打开了。
[古拉丁搜查官。就算他的意识醒过来也好,也要等到我过来这样的话,我有说过吧?]
在身影出现之前,首先声音就支配住这个房间里的空气了。男人古拉丁忍住了咋舌的样子被我看到了。
[但是]
[这个事件非常的微妙。只凭你一个都市警察就想处理掉,我会感到困扰。事前我应该这么说过的。请出去]
[但是那个]
[先打破约定的你]
因坚决的口吻,古拉丁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我面前离去。也没有目送的心情,视线又回到天花板。
声音的主人,很快的就进入了我的视界。
果然是夏莉。
[真是非常坚决的发言啊]
[在你失去了意识的期间成为了学生会会长。这是当然的]
[你说什么?]
在返问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
[从来我家的那晚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哦。选举是上周举行的。发现你们是一个月前。莱兹艾鲁,发现了他与管理委员会接触过的证据,所以从选举之前到现在都手忙脚乱的]
夏莉在疲劳的脸上,用手指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
[即使如此,也当选了啊]
[那是因为,你成为了英雄啊]
[你说啥?]
[发现你们的那个废墟。其实是一直在管理委员会的管辖下而无法进入的哦。没想到居然做那样的研究然后呢,也找到了和他有关系的证据,他为了不让你知道这秘密,所以打算杀了你。然后就采用了这样的情节]
夏莉说了那样的研究。她看到了什么吗。那个,和灰色的世界相同的景色,在现实里也存在着吗。
她看到了无数的雷安吗。
然后,妮露菲尼亚也是吗?
[你秘密地搜寻管理委员会的秘密。因这样的意义而变成了英雄哦]
但是,她却没有说那件事。那是当然的吧。因为觉得我应该也看见了。但是,我看到的是灰色的,狼面众们制造的,能够进入的相位错开的世界啊。相同而又不相同的地方。现实里的那个废墟里的研究成果和我看到的不一定是一样的。
不,也有可能是一样的吧。
[生气了?]
[不,什么都感受不到啊。现在]
[是么]
突然的变得沉默。也没有再向我说话了。夏莉在犹豫着把心里藏着的事情转变成话语。才那样问的吧。
感到了门的外面的那个男人,古拉丁在那里的样子。肯定是在竖着耳朵听着吧。应该在这房间里设置好的,监视装置也肯定在运作着。所以不能乱说什么吧。学生会会长啊。不能被看到软弱之处。
本来夏莉就没有理由对我温柔。
从古拉丁的态度看来,因为莱兹艾鲁的失足而使得他成为都市警察长官的道路被阻碍了吧。这是可能的。那么,也有敌视夏莉的可能性。所以她也有着不能让这个男人抓住弱点的理由。
从这样来看,夏莉的侧脸比我想象的变化更大。不止头发变长了。也不止看起来很疲劳。除此以外的什么,或者说,她放出来气场变化了也说不定。
一味盲目的向着目的的人,到达了目的,因在那里实际上向着不得不行动的人转变和立场发生了变化,即使她不愿意也不得不变化成这样也说不定。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哦?]
开口说话的时候,夏莉没有看着我。变得长长的头发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她也没有把头发扫开,只是从那缝隙间偷窥着,嘴唇在编织着话语。
说出那话时,为什么会这么苦恼呢。
[把管理委员会赶出去是成功的。居然制作那样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啊。不,是学生们的感情,觉得反对的人是不允许存在这样的大众想法吧。现在也是。但是,那些人也不作声而赶不出去。为什么要开发这样的东西呢。他们是想把污染兽都引来洁露妮啊]
[污染兽?]
[你是知道有能瞬间控制污染兽行动的嗅觉剂吧?]
[嗯]
但是,使用那个的话顶多只是稍微的改变接近而来的污染兽群的前进方向而已啊。主要是凝缩生活排水然后撒出去,从而使得污染兽在一瞬间产生附近有一小群人类的错觉而已。
但是无法完全把眼睛从带有更加美味的气味的都市那里错开。
[因为他们比我们更加的研究污染兽的性质,看来使用一定的波形声音,就能把潜伏在附近的污染兽的注意都引过来那样。结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被破坏掉的了,所以详细的事都不清楚]
[那么,已经接近了吗?]
[探查机发现了一只。但并不是很近,洁露妮也好像选择了逃亡的方向,虽然我想应该不会被抓到吧]
[不安吗?]
[嗯嗯,是的。因为从探查机传送回来的影像看来,它看起来是非常大的,如果它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话,可能就逃不急了。即使是变成战斗,学生武艺者们又会出现多少伤亡啊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不得不要向学园都市联盟请求援助。但是那也是事后的事了,才刚刚把管理委员会赶出去而已,我可不想借他们的人情啊]
哼]
我发出鼻音。
我知道夏莉在期望着什么。
这是因为我和她交往很久才知道的么。或者说我的心中残留下来的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性情乖戾的部分被捕s深析出来了么。但是并没有完全分析中吧。
迪克赛里欧·马斯肯成为了英雄。
作为暴君,拥有着力量决不会被学园都市的环境氛围感染的不合群的人。然后,却因为发现了能把管理委员会驱赶出去的决定性的证而成为了英雄。
但是,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并不是彻底的英雄。也不是拟态作为暴君的本性。也不是心变化了。只是偶然对于夏莉率领的新学生会来说做了件有利的事,但那不是我的意思。
虽然只是个暴君的话也是碍眼的,但由学生会捧上去的英雄还依旧是暴君的话,就会非常的不妙吧。称赞会向着责备变化的趋势也太过于激烈,而且危险。
那样的东西,才不想置于手中。那样想的话,不是非常的理性的么。
[想让我展示出英雄般的辉煌么]
[嗯。比起在这里郁闷着,会更好吧?]
[可能吧]
但是现在的我,连对要临近的战斗都没有恐惧和欢喜。能否好好的战斗呢,也没有那样的自信。
但是,嘛,好吧。
夏莉所期望的是,我和污染兽交战而已。那种程度也能做到吧。
就算是打倒了,一个人出到去那么远的距离,也不保证能再回到这里来吧。在洁露妮也不存着能使念威飘到都市外面的武艺者。都市还是不停地移动的。战斗结束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向哪里前进吧。或者,在地上个人移动时使用的野地车的轮胎也可能会坏掉。轮胎在地上可不是那么好前行的。因为都市也是,所以流浪巴士也是用着机械的脚在大地上徘徊的。
这是叫我去死啊。这个女人对我说。
这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因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所以读取不了。
是憎恶吗,还是作为学生会会长的苦涩的选择呢。
[嘛,好吧]
包含着全部的疑问,我这么说道。
失去了愤怒的我,究竟有什么存在价值呢?夏莉正在指示着那价值,按照她来做,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
夏莉依然低着头,沉默再次降临这房间。
[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呢?]
是指莱兹艾鲁吧。
[比起作为学生会一时的正义伙伴,跟着管理委员会混的话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吧,不是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莱兹艾鲁变成了占迪亚斯呢。是从来到这学园的时候吗,还是最近呢。是因为和管理委员会接触了么,还是因为被占迪亚斯夺取了身体才和管理委员会有关系呢。就是不明白这点。也不好说什么。
就算是明白了,也不会和夏莉说。我也不认为她会相信。我也不想让她相信。
和狼面众的战斗作为现实的问题向我迫近而来的时候,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充分考虑过吗。现在想想的话,我也考虑过那样的事。但是,最后我还是对那部分不感兴趣。
只要作为把目标咬碎的兽就好了。
但是现在却不是。
甚至也做不到。
[古拉丁搜查官是想成为英雄吧]
夏莉,提到简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因为他的失足,没有搜查官的立场了。为了能拭去掉,无论如何也要以搜查官自己的手来逮捕他。但是,搜查官所期望的,全部都落入你手中了。所以对搜查官来说,一直强调你作为暴君的一面,然后找出你也是管理委员会那边的人的证据,想上演逆转的戏剧]
但是,谁都没有期望这样的戏剧。学生们,听众已经在期望着大团圆。已经没有必要在把剧情颠倒过来。这其实只能叫作疲倦了吧。
之后只要英雄展现出辉煌就行了吧。
[搜查官真是不明白啊。立于特别的地方究竟会有怎样意义呢]
能看到抬起脸的夏莉的眼睛了。
她只是在看着窗帘而已。
她的眼睛里寄宿着的东西,我却读取不了了。
在那里的女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夏莉·玛奇了。
绝对,不是了。
详细的话还没有说,夏莉就走了。古拉丁搜查官也没有再来这个病房了。
时间再次白白的流去。
对于数天花板的污渍,我完全没有感到厌烦。在那期间,流进手腕里的药的效果,使睡魔终于到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完全暗了,这表示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的少女把腰靠在床的一端。
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是察觉到我醒来了么,妮露菲尼亚露不知道露出了多少次不可思义的笑容给我看。
[被拔掉了獠牙的感觉如何?]
[什么都]
这是在挖苦我呢,还是在嘲笑我呢,连那也无法判断,我就自然的说出话来了。
[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么。那么太遗憾了。虽然看你很懊悔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但妮露菲尼亚的表情却没有半点那样的感情。比起这个,感觉到她身上有份很深的疲劳感。
[从那里出来了么?]
是指玻璃筒。
[很遗憾,我还在那里沉睡着呢]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那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抓住我。还有一个就是要杀掉我]
[为何,不一次搞定]
[那边也是要有顺序吧]
那么,第一个目的,为了抓住妮露菲尼亚,所以有才那个守护兽计划吗。
[同时进行的哦。抓住我,然后进行着为了杀死我的准备。就是那个女孩。纳米机器人能把存在的极光粒子转换成能量的这股力量,对我来说是天敌哦。但是那些家伙因为供给过剩所以有暴走这样的弱点。排除掉那个,从最初开始就暴走也无所谓的作为力量来使用。恐怕那就是那个的真面目吧]
妮露菲尼亚说所的一半理解不了。但是,有一半是能理解的。
那个。吸收掉雷安的怪人。然后就是后面出现的,炎之女。被称为火神的女人。
雷安才是为了杀死妮露菲尼亚而制造出来,然后是完成好的一个吧。
[但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抓到的。从把我带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太过乱七八糟了]
[被抓住了,倒不如说现在还在那里面呢]
[怎么回事?]
[虽然是被抓住了,现在是因为这边有点原因,所以出不来哦。在来洁露妮之前就很疲劳了,为了从那个女人那里救你,所以被夺走了相当多的力量。在力量的供给有着限定的这边,我只会不断地消耗而已哦]
比起谈话的内容,我对能这样直白的说出这样的事感到震惊。虽然我想她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她的弱点的,还是说她已经累得去虚张声势了吗。
[那样的话,我们的狩猎就到此为止了吗?]
[你还行么?]
[]
我无法回答。因为没有愤怒啊。想行动也行动不了。那样的冲动,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心里涌上来。
[失败并不是我的兴趣。所以,打算稍微休息下再开始。但是,也不打算强迫你。饲养被拔掉獠牙的兽并没有任何意义啊]
[真能说啊]
[现在的你,不是想要谁来承认么?]
[]
[谁也没有察觉到你的变化。但是,对于你的变化,你比谁都清楚。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真是可怜啊。不被理解的你,所以在寻求着理解啊。獠牙被拔了也包含在内吧]
[吵死了]
[那么,再见了。如果你的獠牙能再次长出来的话,那时候就捡起你好了]
[别开玩笑了]
妮露菲尼亚就这样消失在病房的空气中。我虚张声势充满愤怒的看着她消失了。
其实内心里,连对妮露菲尼亚那最后的话都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表面的,按照以往那样舌战一番的空虚占据着我的内心。
但是这样一来,我真的变得没有任何用处了。
被学园当作弃子使用,被妮露菲尼亚印上了没有用处的烙印。
并不是想以他人的价值观来强烈的主张自己的存在。也不是想要依靠。是接受最低的评价好呢,还是想死了就轻松了好了呢,怎样都无关紧要了。那只是逞强而已吗,还是真心的呢,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即使如此,到那时就把那时候的想法贯彻到底就行了。
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獠牙,只能在他人的价值观中随波逐流了。
[唉]
快点消失掉的话会更好吧。
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的病房里,要数天花板上的污渍只能使用武艺者的能力了,但是,却被流入到手腕里的药剂抑制住了。反抗药的效能去数那污渍也是没有意义的,我所能做到的只有闭上眼睛而已。
在睡醒之前看见的梦都非常的混沌,没有一个是有意义的。也没有信息,只是无意义的影像的罗列而已。
但在那之中,只有雷安那明朗微笑的身影,在我醒来后还继续留在脑里。
醒来后,护士们出现了,很快手的把点滴针从我手腕那里拔走。我站起来,穿好衣服。贫血症状是因为体内还残留着药的关系。
出到走廊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古拉丁搜查官。今天,很明显摆出一副厌恶的脸。
[今天一天,为了戒除药物,你可以自由行动。明天就要出发了。别想逃哦]
[去哪?]
对于我的问题,搜查官把渗透着愤怒的脸错开了。如果没有流浪巴士来的话,在这个封闭的都市世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
[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打算反过来捣乱。更何况,你想要英雄的宝座的话,现在就从我后面干上来就行了。想试试看么?我想要逃走的话就不会和你说话了不是么]
但是,却看不出古拉丁想这么做。是听了夏莉的话吗。是偷听了昨天的对话吗。虽然对英雄这词有一时的兴趣,但现在像是缩了回去的样子。
到医院的外面为止,古拉丁没有跟过来。可能由其他人来监视也说不定。也可能布置好了念威操纵者。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探测他们。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从医院出来,连现在的地点都没有确认,我就开始走了。这不算什么,只要沿着外缘部走的话,终会到达我的屋子的地区的。
街上到处都贴满了大大的纸。把成为新任学生会会长的夏莉的脸放的大大的,同时还写着管理委员会的不正当事情,与之战斗的她的功绩都被写出来了。张贴出来的纸没有被恶搞涂鸦,也没有人用讨厌的眼神去看。因为守护兽计划的事故,对于管理委员会的厌恶存在于学生之间。把他们赶出去的夏莉成为了学生会会长,学生们都举手欢迎吧。
因为药的关系使得贫血症状断续袭来。活动身体的方法也忘记得太快了吧。无视掉使用路面电车的诱惑,我继续走着。
药使得现实变得失色。
强欲都市崩坏的时候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着的。现实被破坏,我眼前的景色也变得很含糊的走着。那个时候,我只是想求一睡。祈求安息。祈求我能安息。不是很可笑么。多么脆弱和懦弱的话不是么。
这样的我,哪有这样祈求的资格啊?
而且在祈求之前的还有梅琳啊。是憎恶着我的女人啊。是想杀死我的女人啊。抱着这样的女人,祈求着被憎恶,同时也祈求着安息。
总是一味的想着方便自己的事不是么。
但是,知道了这些却还盲目冒进的是我啊。舍弃掉胆怯,乘着涌上来的强欲盲目冒进。这就是迪克赛里欧·马斯肯。
但是,失去了那些的我,从现在起该怎么办呢?
不,从现在起什么都没有了。明天就去赶赴险境了。没有必要去考虑明天。说起要做的事的话,只需要考虑怎么在最后的地方尽显辉煌而已。
按照自己的期望死去,这应该是我的强欲吧。那么这样的状况,虽然不是不情愿的,但是考虑死相实在可能是太奢侈了吧。
没有死亡的恐惧。
恐怕是这样,但是,因为炎之女把我这样的人的存在意义连那只兽一起吞噬掉,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的生存本能般的东西消失掉了吧。还不如,对死感到恐惧,颤抖,胆怯,呐喊这样的方式还能够豁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也说不定。满足于妮露菲尼亚的被虐欲,让夏莉绝望,被古拉丁嘲讽,然后被梅琳嘲笑吧。但是,不止这些。全部的欲望都不存在就是指,没有的东西能打动内心。
全部都冷静下来,只是作为事实一一确认着而已。和重复的数天花板上的污渍是同理的。那并没有任何意义。
并不是疑问都解开了。也不是推导出眼前问题的解决方法。
只是,一一罗列着事实而已,时而附加客观的感想而已。
然后推导出来。迪克赛里欧·马斯肯这样的人果然只是个人渣这样的结论,不管多少次,都只是没有意义的累积而已。
已经走了大概半圈都市的外缘部了,我终于到了我自己的屋子了。
因为房子长时间的放置着,好像有点疏远的感觉。床上和起居室里留下了雷安的私物。那就像是雷安·巴鲁这女人的残留物那样,像墓碑那样,也像幻觉的那样。
在沙发的一端堆满了放置着的要洗的衣物。衣柜的一角並排放着她的衣服,床脚下,藏着被我扔下的她的内衣。餐具柜里并排放着的马克杯。有种什么时候打开门,她进到房间来也觉得不奇怪的感觉。
但是,那都是幻觉。
幻觉消失了。并不是期望着那样的。但是,救不了也是事实。我为了选择我自己的道路,她的存在就变成了绊脚石,然后我被那石给绊倒了。
多么愚蠢的事啊。
没什么要干的事,我把意识集中到手里。
期望的话就会出现。
炼金钢啊。妮露菲尼亚给予我的,即使是得到了废贵族的剄力也不会损坏的武器,和往常一样出现在手中。妮露菲尼亚已经离开了。但是,这武器却没有离开。
现在没有废贵族的我,学园都市的炼金钢就已经足够了吧。但是对于有熟手的武器,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无法作为有形态之物被我抓住。果然那也可能是幻影罢了。
在自己失去自己的那瞬间,可能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到违和感也说不定。我叹了口气就这样倒在床上了。
没有任何干劲。没有该做的事。只是,在等待着该来的时候,等待着明天的来临。那么,只要睡觉就好了。药的影响,虽然说不是完全的散去了,还是有留着的。如果在睡着的时候全部都吐出来就好了。
在这么想着时,门铃响了。
过了段许时间才察觉到这是门铃声。因为没有人会按我屋子的门铃。没有听惯的电子音,像是让我知道这屋子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存在,让我这么感觉到。
但是,不管怎么想,那也只是门铃而已。门铃响的话,就有按的人,然后那人是因为有事找这屋子里的人吧。到底是谁呢。这个疑问也是,只要打开门就能解决掉吧。
打开门。
出现的是,记忆里没有见过的学生。穿着武艺科的制服。从剑带的颜色来看是二年级的。一张老实的脸,然后紧张的抬起头看着我。很惊讶的样子啊。
[那个,我(注:俺)我(注:僕)是,二年级的柯路斯·萨乌拉基。参加过数次前辈的授课]
[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连记都不记得的后辈会来造访我呢?不知道其中的理由,我问向柯路斯。
[那个,没听雷安说过吗?我是雷安的同班同学,那个,关于她的事,我感到非常的遗憾。被卷入了那样的事,真令人遗憾啊]
独自说着,独自低下头。独自地叹息着那份无力,对于握着拳头的柯路斯,我对向我说来的话没有什么想法,而且对于把话说得这么前,也没有感到生气。
把雷安作为男性的信任,作为同级好友,这家伙才会和她打交道的吧。认真的,没有任何不纯部分般的男人。非常纯粹且朴素,我想他连怀疑都可能不曾有过吧。
[对,对不起]
冷静下来了吗,柯路斯一脸全红的道歉着。
[行了。那么,你有什么事么?]
[那个,知道了雷安为了前辈组建的小队而募招着人,我也帮过忙。我也想加入前辈的小队,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帮上什么的。所以,那个]
柯路斯从提着的包那里,取出了一封信封。茶色的文件信封并没有封着,只是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显得这么艰难。
文件上有着用机械打出来的名字和学生编号,然后像是本人的签名那样的有四个写在上面。
这是,名册啊。
[我和雷安包含在内,募集到了四人。当然包含前辈就是五人了。念威操纵者虽然是一年级的,但也加入进来了。先辈的小队组建好了]
名册的第一个就打着我的名字。没有写上的只有我的签名而已。
[对于雷安的事,真的是非常的遗憾和懊悔。但是,那家伙遗留下了这小队。之后,就差前辈的签名了。那家伙说过。可能这只是做了多余的事。可能会被生气也说不定。我也感到过不安。由前辈来带领小队是真的吗。但是,已经募集到了人了。虽然雷安已经不在了,尽管如此,设立小队所必需的人数已经足够了。前辈的小队能组建起来的。拜托了。为了那家伙,请签名吧]
一口气喋喋不休地说完,柯路斯当场低下了头,一动不动的。
我看着柯路斯的后脑勺,然后目光回到名册上。
唉。
我的心里在叹息着。
还真有笨蛋啊。
三年级一人,二年级一人,一年级一人,全都是低年级的学生啊。感觉快要听见有用什么那样的嘲笑声那样,但即使如此,还是有笨蛋啊。
[喂]
但是,我还是没有心动。
[有笔么?]
[有,有!]
顺势抬起头来,柯路斯匆忙的捞着包,取出笔。我当场就签下名字,交给他。
[明天,我去提出申请!]
再次低下了头,看着乘势跑出去的后辈,然后关上了门。
不知道为何,到了现在突然有份很沉重的疲劳感袭来。看着名册的那个瞬间,像被抓住了,感觉到有什么激烈的感情涌进胸口里那样。但是,没有抓住那份与激烈感相反的真面目就消散掉了。
柯路斯带回去的那份文件,恐怕是不会被受理的吧。不,可能会也说不定啊。作为纪念碑的意义,虽不知道会怎样。如果夏莉把我的存在作为英雄的美谈硬塞进去的话,就有必要变成长久留在学生内心里的象征了。或许,柯路斯现在运送着的文件就会带来的结果也说不定。
成为我和雷安的墓标也说不定。
这么想来,说不定我对那个后辈做了太可怜的事了,这么想着,我倒在床上。
立刻就睡着了。
连梦都没有梦见,朝晨就来临了。
醒来后,古拉丁已经在屋子外面等着了。看来,是被派来监视我完成任务和看管我吧。抽到了下下签的古拉丁的一脸不高兴到了最高点,一句话都不说。
被带往的是,到都市的地下部。只有非常时期才使用的大门前进行着野地车和装备的检查。
本来是紧急时才使用的附有侧车短距离移动用的二轮车。在荒野大地上并不能保证轮胎能长久使用。还有,并没有像流浪巴士那样有着导航的野地车,一但失去了都市的身影,就不能保证还能生还回来。
骑着这个,一个人到连视觉都无法确认的距离去打倒污染兽。这除了是自杀行为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看着野地车的检查,看到了穿着白衣的女性就在附近。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而且脸色也很不好,瘦骨嶙岣但很高的女性。
[你就是迪克赛里欧?]
[嗯]
脚步很快的,鞋跟慌张的响着声音而接近过来的女人,像瞪我一样抬着头看着我。
我的眼光落在了女人穿着的高跟鞋上。皱巴巴的白衣,白衣里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头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样子,她的脸也是。一心一意只顾研究可以在她全身体现出来,只有她的高跟鞋没有一点污渍的擦得亮亮的。看起来像是和其他不同的主张着自己那样。
[鞋子是我的兴趣。有问题吗?]
[没有]
会被狠狠地说吧。那里混杂着平常的焦躁感。
女人把手力拿着的东西按到我胸前。
[这是什么?]
咋一看来,只是个怀表而已。
[简易导航仪那样的东西哦。被学生会会长拜托,紧急做出来的,所以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实验,也不能保证能否运作]
[什么?]
是没有理解我的惊讶吗,还是连听都不想听吗,这女人把我的话无视掉了。
[每六小时一次,我们这边会发出只有三十秒左右的信号。如果接收到信号的话,表盘的外侧部分的蓝色就会指示方向。总之,只是能识别都市的方向而已。大概,信号能到达五百基鲁梅鲁吧,会不会受污染物质的影响就不知道了,所以不能保证咯。我想比起没有,有的话比较好吧]
我看着一口气说明的女人和怀表一样的东西。
学生会会长。夏莉说了要制作这样的东西?
为了什么,为了外界名声好点吗。为了生还而努力。为了这样的方针而制作的?
[那家伙,还有说其他的么?]
[不,什么都没]
果然,这女人以没有兴趣的口吻来回答。
在这里没有看到夏莉的身影。问不到她的本意。不,就算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本意说出来。
为了什么,而把这个交给我?
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在十分理解的状况下投入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那影响使什么动摇着。
但是,果然这份惊讶没有持续多久。
不管投入如何难以理解的问题,状况还是没有变。要去打倒污染兽这样的状况还是没有变。如果违背的话会怎样呢,就算想也没有什么意义。也有什么都没有的可能性,但会引发什么的可能性是有的。有什么发生时的损失,考虑到对我会怎样,但好像又不会怎样。
那么为何,这么做呢?
因为是夏莉拜托的?
不,不对吧。
因为我不能继续作为我,所以无意识的坚持不住吧。恐怕是这样吧。如果活着没有干劲的话,就选择破灭的道路吧。这就是,构成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人格的最后的矜持吧。
[那么,有什么想提问的吗?]
把我的忧虑给劈开,白衣的女人用着冷漠的目光看过来。
[唉]
没有吧。被这样问道,我再次看着这女人。
白衣。制作这个怀表的技术能力。
[你是炼金科的?]
[是啊。看了还不明白吗?]
[不,我想是的。炼金钢呢?]
[那才是我的强项。有什么事么?]
[因为要组建小队啊。所以在募集着后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女人的不爽,被这句话动摇了。
[什么,你觉得你会活着回来?]
[谁知道会怎样呢]
[什么啊]
[如果能回来的话,你制作的这个就完成任务了。我并不讨厌有用的人]
[哼]
对于我的话是怎么理解的呢。女人哼着鼻子,用着评价的目光看着我。
是作了什么打算才说出这样的话呢,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因为昨晚那个后辈的热情触动了这样的我吗,还是因为被触动他的雷安的行动力触动了吗。
或者隐藏在这个怀表里也说不定。夏莉的那份本意触动了我吗。
不管是哪个都很不明确。但是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那句话,我想那只是我瞬间的逞强或者是吹嘘吧。
我究竟想我怎么做。
嘛,行动看看就知道了。
野地车的检查好像完了。向我叫来,然后我因为要去穿防止污染物质的衣服而从女人那里离开了。如果接触到污染物质的话,人类的皮肤会灼烧,肺会腐烂。为了不会那样才有这样的衣服,而且在都市外的战斗,要注意污染兽的怪力的同时,也不得不注意好不让这衣服破裂而战斗。
我想人类是越来越被这个世界讨厌了。
即使如此,人类还是活着,这个世界就按这样考虑的话,是人类太过顽强吗,还是说介于在一种才不让那种事发生的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吗。自律型移动都市,就是由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而创造出来的吗。
不管怎么想都无法得出答案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
边确认着着装的衣服边走回来,白衣的女人还在那里。被递交过来的怀表,在战斗的时候会碍事吧,所以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
女人在看着我。
[什么?]
[好啊]
女人突出下巴那样说着。
[嗯?]
[刚才的话哦。你平安归来的话,我接受那邀请也行哦]
[是吗。那就拜托了]
很快就对那件事没有了兴趣,我向着野地车去。女人那焦躁的脚步声,边敲打着地面边远离着。检查的作业员无声的离开了。警告声响彻着,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都这里离开了。
门开了,外面的风袭向我全身。
向着外面,向着都市的外面,我飞驰出去。
从探查机那里得到的情报记录在野地车上。边在荒凉的大地像蹦跳一样前进着,我边确认着那个情报。
之后向着那个不会让轮胎有负担地方,让野地车奔驰着就行。侧车里载着的行李在响着。震动使身体摇晃着。
一边休息一边前进了一天。
我背对着太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向着天空去了。
向着我这边直奔而来。是朝着洁露妮来了么,似乎没有嗅到我的气味那样的可能性。从野地车上下来,我复元好炼金钢。
妮露菲尼亚给予我的铁鞭,在太阳之下就像不相称的漆黑的负担那样挂在我手腕上。那份重量,感觉到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样。好像握着不相称的东西那样,感觉稍微有点傲慢。
本应习惯的武器感觉好像不是我的似的。
但是,只有这把武器了。
只能上了。
根据野地车上的情报看来,发现从很远的距离缩到很短。果然那只污染兽,察觉到了洁露妮的存在吧。
在天空飞翔着的污染兽的姿态随着一刻一刻的过去变得越来越大。
[糟糕了,不察觉到这边的气息的话]
要是演变成了空中战,即使能维持那样的高度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可是被地面束缚着的生物啊。
调整呼吸。顶着防护头盔这样的隔膜来呼吸,果然和都市内是不一样的。非常不舒畅,像是被加上负担的感触,呼吸困难是因为存在于非安全地带的都市外面吗。还是说衣服内的过滤器才是原因呢,这纯粹是物理的问题吧。
还有时间。慢慢的让自己的战斗状态适应好周围的环境。让剄脉的奔腾融会到全身。
失去了废贵族,失去了能确定自己的东西,剄的奔流处处都很平缓,连撕裂身体这样的激烈感也不存在了。
就是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存在着。
只能是这样啊,对于现在的我。
即使如此,给予眼前的污染兽一顿痛打,或者拼了命也要杀死它这种程度也可能做得到。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可能可以作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这样死去吧。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剄流到达了战斗领域。
身影越来越大。
我跳了起来。
飞驰出去,利用周围的巨大岩石跳了起来。
只需要一个劲地往高跳。像是要让污染兽知道我的存在那样,然后为了显露出自己。
污染兽大概分为三种。刚出生的幼生体。擅长变化形态的是雄性体。还有为了繁殖而变化的雌性体。
话虽这么说,但是有听说过放弃了繁殖,以雄性体的姿态不断重复成长之后会变成老生体。那是保持着破坏冲动而成长,时而会有着奇怪的变化。
那个污染兽,非常巨大。然后发觉了我。比任何的雄性体都要巨大啊。我的身姿什么的,看人类就像是老鼠那样看着我。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生体也说不定。
急速的接近而来的巨大物体。因为大小的区别,像是把我的现实感夺走了那样。
在夺人心魄的感觉中,我挥起铁鞭,放出冲剄。
那对于污染兽来说肯定像是被蚊子叮一样吧。但是,在相擦而过的一瞬间,被风压吹飞之中,感觉到了巨大的视线在注视我。
像玩弄着枯叶的气流那样,巨大的躯体转变了方向。划破风的翅膀不断地扇动着,当场刮起了沙风暴。风暴之王向着我落下,急降的向我迫来。
向着渺小的存在落下,为了和我交错而过描绘着正适当的轨迹。张开下巴。眼前那大大的穴里排满了牙齿,唾液交织成网一样想网下我。
利用冲剄的反作用加快下落速度,避免被吞下的命运。
吹过的风再次翻弄着我。像不会撞到腹部上退化掉的手足那样,再次放出冲剄控制好轨道,着地。
一刻也没停下来,我跑了起来。
以想上升的巨大躯体的背后为目标,跳跃起来。
着陆。为了不让比起大地还要粗旷的鳞片撕裂衣服那样,我谨慎的保持着平衡。
和以前同样的光景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跑着。
没错,那就是强欲都市还存在的时候的事啊。为了讨伐污染兽而出击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也一样站在污染兽的背后,为了破坏它的头部而跑着。
那个时候没错了,对梅琳的恋人的衣服上做了手脚。
这次,我的衣服好像没事啊。连破掉的洞洞和融解都没有,完美的把我从污染物质中守护着。
但是,被期望着死这事是不会变的。
期望着英雄般的死。并不是被邪道暗杀。不,死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只是别人怎么对待我的死的区别而已。
我的面前,只有死亡。
污染兽察觉到我站在背后么,还是失去了眼前的目标而失望了,上升的角度在增加着。在几乎是直角的背上,我利用着凸起的鳞片往上跑。
朝着头部。
污染兽共同的是,人类无法想象的生命力,还有再生能力。不彻底的伤在瞬间就会愈合。而且想到还不会因为失血而死,这身体真是太顽强了。
瞄准的话,就要瞄准要害。直到体无完肤的破坏。
以那为目标,我以头部为目标。
跑着。
一直跑着。
上升停止了,看到了脚下的地面。因为激烈的角度变化,边收好脚步,边继续奔跑着。因为铁鞭的重量而折腾着。明明只是跑着而已啊。变得还不能彻底使用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已经生疏到那样了么。
跑着。让剄奔腾着,边与飞行不安定的污染兽,边被受重力影响而改变的铁鞭翻弄着的跑着。那里却没有充实感。剄没有让我身体破裂的感觉。剄路也不疼痛,身体也不沉重。比意识更进一步的感觉都没有。超越肉体更进一步的意思也没有燃烧起来。肉体和意识都不一致,哪一方会先行一步这样的互相残食般的竞争都不存在。意识被肉体的脚取代,而肉体被意识牵引着。
没有雷般的闪耀,有的只是沉重。
火花般的东西在脑内爆发开来。
从虚无的狭间被看到的东西所点燃。涌上来,然后消失掉的什么像被点燃了那样。
话要说出口了。
愕然的感觉涌着上来。
把它咬破,然后出现了什么。火花点燃了那个,那身姿明确的显现了。
怎么会这样啊。边在摇晃的背上驱驰着,我边咬紧臼齿。
为什么会这么的慢啊。
为什么我这么不会跑啊。只会盲目冒进的我,不会跑的话该怎么好?
我想的太天真了吗?
污染兽察觉到我在背后了吗,突然狂暴起来。连站都不能站稳,就这样被弹飞了。在没有依靠的空中,在回旋的视界中,我被愕然的感觉击中了。
即使没有了废贵族也好,即使愤怒从我内心消失掉也好,我觉得我还是能战斗的。就算剄的奔腾并不是万全的,我还是觉得我能战斗的。
不,会战斗吧。
即使是多难看也好。
即使是多悲惨也好。
也是能战斗的吧。挥起沉重的铁鞭,驱使着完全不尖锐的剄,还是能战斗的吧。能否杀死眼前的污染兽,虽然不知道,即使如此还是能战斗的吧。
但是,错了。我察觉到错误的地方。
并不是寻求着战斗的意义。并不是寻求着歼灭猎物的意义。
我作为我,和战斗并不是同义的。
那样的事到现在才察觉到。
或许说是忘记了么,被炎之女吞噬掉,都被带走了么。
并不是想战斗啊。被说是愚者也好,被称为暴君也好,那只是结果而已。
结果什么的,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追求啊。
我作为我使皮肉绽开血液燃烧那样的让身体置于剄的疾驰中这样的事。在雷光的瞬间之中解放出兽之獠牙的事。那才是我所追求的啊。我这样的存在,能够在解放出全部力量去战斗的地方,然后作为结果就是蹂躏敌人而已。
和眼前的污染兽交战,还有被吞噬掉这样的事从最初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知道了。在没精神的情况中了解那选择。
但是,不行。那样的话是不行的。
在这样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内心有着涌动的东西。从后辈拿来的一张纸片那里涌动的东西。雷安那无法理解的笑容。期望我死的夏莉拜托做出来的怀表。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但是,这样就能得出答案了吧。只是张纸就给我带来的东西。雷安的笑容也是,夏莉的真意也是。
很简单的事啊。活下来,然后回到洁露妮就行了。再次踏上学园都市的大地就行了。组建小队就行了。和那个炎之女再相遇一次就行了。活下来,和夏莉再会就行了。
我贯彻着我自己,蹂躏这只污染兽,屠杀掉就行了啊。
只是这样的事而已。
继续下落着。污染兽再次回旋着,向着我急降下来。连和地面相撞也不怕的样子急降着。那给予着我从天而降般的压力。
铁鞭扎进地面,我着地了。
但是,那些也看结果的话而已。
去理解明白的事,只是行为导致的结果而已。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贯彻自己到底。就这么做。然后从今以后都这么做么。
就这么做。
雷安说过我是个过分的男人。让不明白我吗这么说的夏莉流过眼泪。让哭着说杀死我吧的梅琳活下来,那憎恶在束缚着我。
我连头都不回。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执着和欲望,才会这样。抵抗着想束缚我的东西,咬破,咬碎,才来到今天。
从今以后也是这样。
污染兽那巨大的下颚,像要把我吞下去那样,边削去大地边迫近。
现在激起我的东西。我解放的东西。控制着后颈的感觉苏醒了。是梅琳的憎恶,诅咒,为什么再次会变成那样的诅咒的呐喊。
就这样死了的话,真的好吗?
就这样灭亡的话,我会满足吗?
愤怒?我的存在意义被称为愤怒吗?无法得到一切满足的愤怒。因此才会强欲的吗?
那么,我对我的死抱有愤怒。对就这样满足的梅琳的憎恶抱有愤怒。对雷安那难以理解抱有愤怒。对夏莉那难以理解抱有愤怒。
对只能使出这么不争气的剄的自己抱有愤怒。
如果死亡会降临于我的话,那么带着强欲面对死亡的正是我。
[别开玩笑了]
我说道。在防护头盔里说道。被沙尘弄脏了的视界里看到的满是污染兽的下颚。那里满是牙齿。被向着我来的饥饿感掩埋掉。
把铁鞭架到肩上。以狠敲剄脉的心境打进想法里。
左手向前,为了咬碎死亡,把手伸出去。之后的事就不作考虑。不,已经,如果这样都做不到的话,就没有之后了。愚者既然被称作愚者,就是不考虑之后的事啊。或者说除了自己做的和决定的以外的事都不作考虑啊。什么都不需要顾虑。只需要相信一定能做到。失败这样的未来是不存在的。
没有了废贵族?
我的起源被吞噬了?
所以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剥去獠牙了啊。
眼前就有獠牙。
从下颚露出来的獠牙也太过巨大了,不适合去咬碎一个人。还是说这是重复着同类相残才长得这么巨大的么。这獠牙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吞食同类才这么发达也说不定。
我用左手抓着那獠牙。
让脚插入地面。绝对不会被弹飞这样的铁的意志。
接住獠牙的左手在服装内部开始压坏着。骨头被压碎,血喷射出来。在瞬间就像会崩坏掉那样用剄来维持着。
以代替碎掉的骨头,代替失去的血液。细胞与细胞连接着。固定着肩膀和肘关节,脊骨变得像钢一样。陷入地面的双脚变成桩一样。
让剄奔腾着。不会像刚才那没出息的样子。剄奔向全身,无限的喷发出来。
我只要作为我,即使是没有了废贵族也好,剄脉也并不会退化。即使失去了废贵族的力量也好,也不会失去培养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东西。
让什么绝望了?
让什么失望了?
那样的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把堕入虚无的我咬死,把因这种程度就堕落的过去的我咬死,我作为我,再次作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战斗开始了。
[为此]
用右手,把架在肩上的铁鞭举起。和抵挡污染兽巨大身躯的剄不一样,被染成黑暗的铁鞭里也注有着剄。
把雷光四射的轰雷。
把阻挡的任何一切都粉碎的刚强之槌。
把不允许自己以外强欲的那份傲慢。
把我所有的意志都灌入挥起来的铁鞭里。为了具现强欲般的破坏,为了具现复仇之兽。
放出愚者的一击。
铁鞭打向了污染兽的下颚。现在还是被边削着地面边滑退着的我和污染兽,被那个冲击停止了。把粉碎地面,削去,挖出没有水的河床那样的污染兽停止了。
由于冲击而强制停止,并没有扼杀住污染兽巨大躯体的全部惯性。就算停住了头部,尾部的势头并不会消失。不断弯曲着,牵扯着身体,飞向空中。然后头部也被扯过去。在我的头上,污染兽那巨大的躯体在回旋着越过我。
背后落地的声音就像怒吼那样响彻着,冲击波把烟尘一扫而尽。驱驰过来的冲击波让我的身体颤抖。震动着衣服的表面。
我不会停下来。
除了右手,恢复化作一块钢那样的肉体。筋肉的硬直并没有恢复,体内有什么咔呮咔呮的声音。但我无视掉,跳了起来。
污染兽的露出腹部,就在那里。失去了下颚。体液都撒到到处都是,但是很快就让我看到了再生的预兆,在那里爬着起来。愤怒的咆哮因为下颚没了所以变得很难听,震动着周围的空气。
翅膀敲打着地面,在摆弄着退化的脚,想让巨大躯体起来的时候,我举着铁鞭落下。降落到腹部上面,再次跳起来,以被体液弄脏的上颚的内面暴露出的头部为目标。
挥下去。
反动和抵抗都不村在。确实的手感传达带我手中,震动着全身。铁鞭里注入的剄在驱逐着污染兽的鳞片,使内部的细胞融解着,然后飞散出去。飞散到地面的体液,描绘着带刺的圆。那也实在是太大了,我的眼里只能映照出其中一部分而已。从失去了头部的颈那里喷射出体液。然后浇散到全身。没有反应的样子,即使如此再生能力也像要把伤口掩埋那样蠢蠢欲动着。体液的喷出很快就停止了。
在此期间,我握着铁鞭看着。现在还在看着被掉下来的体液弄脏的漆黑的武器。
呼出来的热气被防护头盔阻挡住。
究竟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或者不一样了吗,这样想着。
不知道。不太能回想起丧失掉的以前的自己。只是,只有愤怒。失去了强欲都市的愤怒,对从我这里夺去的狼面众的愤怒,还有对已经不在这世界上的,对我下诅咒的梅琳的执着。
没有改变。应该是没有改变的,但是,简直像是穿着新的衣服那样有着微妙的违和感存在于我身上某处。
激烈之后的虚无,在填补好的空隙中寻求着什么。那寻求的东西好像和一直以来寻求的东西不一样那样。恐怕那违和感就是这个吧。
我再一次叹气。体液停止了喷出,在我无意识的时候,想要把伤势掩埋掉的污染兽的身体在不断地抽搐着。
果然还是没有答案啊。
返回的时候骨头折断了。
隐藏野地车的位置从这里还很远。花很大功夫才找到,而且在找到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左腕完全的粉碎了。并且不止这样,痛楚在身体里诉讼着。
继续睡着的话就会失血而死去吧。在取回意识的时候,体温已经很低了,我在颤抖着。把放在野地车里的医药品从衣服的注入口里注射进去,高浓度营养的食物强迫的流入喉咙里面。用内力系活剄使代谢加速,恢复需要保持三天的意识。在那期间,不允许睡觉。睡着的话剄就会中断。会让停止出血的皮再度出血。
三天后,动了几次也没有出血的样子,这样判断后,我的意识自动的中断了。疲劳到极点,除了休息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醒来后,用右手把装在口袋里的怀表取出来。左手完全没用了。骨头碎了,已经是单纯的肉块而已。看不到衣服的里面的惨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幸福的也说不定啊。恐怕到处都是紫色,骨头都撑出来这样粘着吧。像是从肩膀那里长出奇妙形状的棒那样的感觉啊。如果这里是都市内的话,把它切掉的话会比较轻松吧。
衣服安然无事已经是奇迹了。
但是,在外面的这里,可不能把手腕给切掉。
怀表的表盘外侧部分,那蓝色的部分闪烁的边摇动着边指示着一个方向。向着那个方向,只用右手来驾驶野地车。
要开始长久的旅途了。
那不是指时间,而是指精神上的长久。
怀表里指示的方向是多少天前洁露妮在的地方呢,这明显不会显示。现在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么,没有什么能保证是正确的啊。
找到了几个像都市的足迹那样的痕迹。但这并不能保证是洁露妮最近走过的。也无法保证是洁露妮的。更何况,那痕迹太大了,也无法得知它往哪里前进。
不管看了多少次怀表,那方向也没有变化。
如果改变了的话,可能多少也会相信这装置。但是却没有改变,是装置发生了故障么,还是在接收不到信号的很远的距离呢,还是装置指示的就是正确的方向呢,从而有了这三种可能性。三者的其中,有两个不好的。但是,我除了相信这个来前进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野地车的燃料不是无限的。这也使得前路黑暗啊。不得不有效率的行动的时候,那指示灯的指标也太过于暧昧了。
但是,只能前进了。
除去三个小时左右的假眠的话,我一直在驾驶着。假如身体没事的话,不睡不休的驾驶也是没问题的吧,但是判断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的。野地车也需要停下来休息。这样的身体也没有自信能好好的更换轮胎啊。
不安不断地涌上来。
把它们全都咬碎的话,就算是我也是非常辛苦事啊。愚蠢的按照怀表的装置前进着,我受了伤,而且很累。有时候也察觉到自己在自言自语。那些内容我也不理解。如果是说抱怨话,然后察觉到的话,我就会在这里舍弃掉野地车,把防护头盔脱下扔掉,把污染物质大量的吸入到肺里也说不定。
在荒凉的大地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能代替这荒凉。一律都是茶色,就算想寻求其他的颜色也好,在空气过滤器外的天空中,有得只是失去了蓝色的吹刮着的沙尘而已。
夜晚被黑暗笼罩着,只看到了月亮。
没错,是月亮。
梅琳所在的地方。
那个男人可能在的地方。
为了破坏名为强欲都市的幻想而出现男人就在那里。发掘出支持着马斯肯一族那死者的妄念,带走了那根源,使得像丧失了归巢本能的狗那样只能无目的地打转和诞生出我的元凶就在那里。
我憎恶那个男人么?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的话,我现在还会作为强欲都市的被嫌恶之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施暴,即使如此还是抱着抑郁的活着吧?
那样的东西,我到现在还在期望着吗?
不,应该没有期望着的。
在战斗中,我应该察觉到了。只需要一个劲的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挑战那个极限,然后超越它的过程才是我的价值。就算我对我的根源有着愤怒也好,那份愤怒大概在挑战极限这一点的刹那间会消解掉吧。
强欲都市那一成不变的状况,和我不相符。就算在学园都市过了四年,那还是没有改变。只有在妮露菲尼亚指使我去战斗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一样。
那么对月亮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憎恶吧。也没有憎恶那个和妮露菲尼亚拥有相同的姿态的,没有感情的少女。
我只是,想夺回在那月亮里的梅琳,还有把那里的狼面众的根给狠狠的揍死作为目的而已。
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
但是,为何,那个男人在月亮那里,而且狼面众的根也存在于那里呢。二者是相同的吗。是敌对的么。
这个世界与月亮里有什么关系么?
我必须知道的不是还有其他的么。
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前进着。很快就假睡了。就这样驾驶到天亮,然后为了让野地车休息,我也会再次睡眠了吧。
在睡眠中,我和炎之女相会了。
裸体被火焰包围着,头发像燃烧着的女人,和雷安简直就不像。那个女人在看着我。用没有醒过来像是在睡眠中的脸看着我。
有什么想诉说的么,或者说没有么,无法从那脸上推测。
女人只是在看着我而已。全身在燃烧着,不,是缠绕着火焰看着我。
那份热量却没有烫到我。所以,这只是梦而已。
女人在梦里。那只是虚像而已。没有实体,由我的记忆产生出来的存在而已。我不认识这女人。只知道这女人会操纵火焰。只知道把我的愤怒吞噬掉,吞噬掉废贵族后而诞生出来。
这个女人在我的梦中什么都没有诉说。
但是这个女人就在这里。是为了给予我恐惧么?我的内心有对这女人感到恐惧么。
那么就把它给咬破。
[等着吧。从我这里夺走东西究竟会怎样,让我告诉你吧]
没错。
这个女人是由狼面众创造的话,这就是那些家伙又从我这夺走了啊。不止一次,而是两次,我才不允许这样呢。
才不会把那样的事实放置着呢。
我不会允许的。
在梦中,女人微笑了。
那份微笑,和最后看到的雷安的微笑很像。
醒来后,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来了。疲劳比我想象的要深刻化啊。让身体起来真是件很困难的事啊。像是别的生物那样从左腕那里慢慢的感觉不到脉的跳动了。感觉到糟糕了。可能已经开始腐烂坏死了。
可能真的要切掉才比较好也说不定。
呼吸很热。可能我发烧了也说不定。左腕已经这样的状态了啊。发烧也不奇怪吧。
我意识不稳定的寻找着怀表。
看着。
青色部分的方向改变了。
能接受到信号那样离都市很近了。我乘上野地车,踩上油门。
一动不动。明明显示着燃料箱里还燃料的。但是机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暂时只能使用右手去弄下车体了,最后放弃了。从侧车里只选择需要的东西,担在肩上就这样跑出去。
假如,都市往另外的方向前进的话,徒步是不能追上的吧。一时跑,一时走这样重复着,我继续朝着怀表指示的方向前进着。慢慢的失去了左腕的感觉。而且像合起来那样意识朦胧的时间也增加了。回到自己的意识来,调整好呼吸。让剄流不能中断那样。用武艺者的速度奔跑着的途中难看地倒下,不愧是奇迹般的状况下保持着完好的这件衣服,但也破了吧。然而那就像把我赢得的奇迹扔到泥潭般的行为而已。
边努力的保持着意识,边跑着,不断地跑着。然后在视界里像边界那样的形状的雾是何时产生的呢。那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雾的领域也越来越宽广。
最后,连颜色都变得不能好好辨认了。想着全部都染成黑白的时候,也有被血撒一地染成红色的东西。正常的色彩感觉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在荒凉的荒野上,渐渐地向着艺术家的妄想般的世界的变化过度中。
视界变得狭窄,然后在变得奇怪的色调中,听觉也变得有点奇怪了。想着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轰隆声传到耳朵那。确认着周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存在。可能是,使肉体的技能得到提升的活剄也不能好好地控制了。
最后,连自己的脚是否在走着也变得不清楚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走着,继续前进着。虽然肉体对于意思会显示出怎样的反应也变得不清楚了,但即使如此意识还是在继续向前前进着。
或许已经倒在地上了,只是在做着前进的梦也说不定。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前进着。
应该是前进着的。
回过神来,有什么在震动着。防护头盔的外边有种很坚硬的感触。
我的视界沿着地面纵向分割着。
什么时候倒下了。全身的感觉像是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以现在的状况的话,就算是被污染物质灼烧着也感觉不到吧。
或者已经渐渐地走向死亡了。
愚者的末路就是这样的东西啊。只看到那瞬间的未来。那之后的东西都不考虑,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梅琳的憎恶放弃了让我活着的束缚吗。应该是让我面对最难看的死亡方式把我杀死的,但她放弃了吗,伤势没有痊愈的样子。可能战斗的最后因受伤而死去和她所期望的一样也说不定。和污染兽战斗然后死去。这是那家伙的恋人虽然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了,但是对那男人做过什么谋划。结果他死了。原来如此,和那家伙所希望的很相符也说不定啊。
那样的话,我死都不这样。
那家伙不得不憎恶着我。不得不诅咒我。回想起在水中那家伙摇晃的脸。憎恨憎恨憎恨,是那家伙初次在我面前暴露的感情啊。像人偶一样接受着全部才不断酿成的感情啊。
那是属于我的。
不得不消除掉。
不能一直放置在月亮上。必须由我的手夺回来。连被炎之女夺走的雷安也是,还有废贵族都必须夺回来。就算是要强逼也好,也要夏莉说出她的本意。我活着回到去的时候,那家伙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呢。
啊啊,我真是最差劲的人啊。
在摇晃不定的世界中站起来。吐着气。已经连让剄奔腾也做不到了。脚下不稳定,我在摇晃着。是世界在摇晃着么,还是我在摇晃着呢,都不清楚啊。颜色失常的视界越来越狭窄,像是把头伸到洞穴里窥视似的。那个洞穴像是黑和白的雾交互出现的,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已经没有能依靠的东西。自己的身体也没有用了。
即使如此,不得不前进。我的意识在前进着。
继续前进着。
不管倒下多少次,每次让没有感觉的身体动起来,打算动起来那样站起来,前进着。连左腕都使用不了的意识都没有了。可能有时会用没有骨头的手腕支撑着站起来。已经不清楚了。连痛觉都没有了。
只是,不断地摇晃着。
世界就像被长满了霉斑一样的雾所支配着,我就像是在那里游泳前进着。
在前进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
不,是不是看到了,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摇晃的世界里,满眼是霉的视界中,撕开我那只是考虑着前进的意识,出现在我面前。
是光啊。
那是非常温柔的光啊。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光啊。
在激情和懒惰之中活着的我,是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的。
好像抚摸着全身那样的感触,让心境像在水中飘浮一样。不可思义的光啊。像是在春季带那温暖的阳光,躺在草地上沐浴着的光啊。
那光的中央,有一个身影。
年幼的小孩啊。
称为幼女更加正确么。长着比幼小的身体还长的头发飘浮在空中,一言不发只是在微笑着浮在空中的幼女,在比我身高还高一点的位置上。
我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存在,好像有见过的记忆。
[是电子精灵吗]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在全部都是朦胧的情况中,伴随着光的幼女以明显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手脚的都没有感觉。在摇晃的世界中,只有幼女的身影没有从我的面前消失。
幼女改变了微笑的类型是知道的。是肯定的笑容吧。
为何,电子精灵会在这里。
或许这也是幻觉么。是梦里出现的么。我是倒在了某处,失去了意识么。
电子精灵又改变了笑容。这次并不是微笑,而是对着我鲜明的笑容。好像只会笑那样啊,寄宿着春之光的幼女在我的周围,在我的头上来回飘着。
没有话语。
没有说任何的话。
来回飘舞之后,幼女来到了我的身边。
降落到我的面前。
那手触摸着我的头。
响起了声音。
[给你吧]
那是铃声一样的响声,传到我耳朵里的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声音啊。
[一定,是必要的]
想闭上耳朵。被这样触摸的着我,让我感觉到我像是在亵渎着什么那样。像是被愚者最强的一击打倒在地上那样。我的意识,让我感觉到连意识都不允许站起来那样。
幼女一边笑着一边在我周围打转。我连自己是站着的还是倒着的都不清楚,就这样看着她。
[名字是?]
我这样问道。
[你的,名字是?]
世界还是不变的摇晃着。
在摇晃的世界中,幼女笑着浮在空中抓着我的手。
[洁露妮]
幼女回答了。
[回去吧]
这样说着。
我的意识,完全的中断了。
但果然,我还是没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