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离开了能登。
接下来就必须要穿越日本列岛回到东京了。讨厌啦!我讨厌坐车回去,太痛苦了。
从能登回东京有南北两条线路。来的时候走的是经过高山县绕南边的路线,回去的时候是由新泻北上,从白马经由松本北边的路线。
真是的,什么嘛!绫子在车里碎碎念个不停。那个只看长相的家伙!
绫子的不爽,从坐车的时候就开始的。
和尚的车因为是普通的车所以当然坐不下五个人。工作室的虽然是面包车,可是因为要放器材什么的只能坐三个人。我们一共有八个人,按理说数量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工作室的车是林先生开的话,理所当然那鲁也应该同乘。接着问题就来了,工作室的车还有一个人的位置谁坐?
这种时候,绫子认为自己就应该被特殊对待。因为真砂子已经坐到座位上了。就这样两人就开始争执了。
问题很简单地就被解决了,最后还是那鲁和真砂子一起了。所以绫子现在才会这样十万分的不爽。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拉。那鲁也并非是要和美人坐一个车子。
他就是那样的。有漂亮女孩子当然会选了!
是的,是的。
不是因为原小姐身体最小的关系吗?约翰说道。
对,对。肯定是因为三个人坐还是有点挤,所以才让身体比较娇小的原小姐一起的。
因为安原的伤治疗需要一个月,所以副驾驶座让给了他坐。绫子的旁边坐的是我和约翰。
啊啦,你的意思是说真砂子比我瘦了是吗?身高不一样的话体型当让也会不一样啦。虽然这样想,可还是不能说。因为大家一直都不能闭嘴,狭小的车内就一直闹哄哄的。
没有那样的事了!
不是?我看是真砂子握着那鲁的弱点,所以那鲁才一直这样任真砂子欺负。
真的会是那样吗?那个优秀到不行的家伙。
也从来没有听到那鲁说道过是否得到过真砂子的帮助,也没说过不需要你的帮助之类的话。
算了啦,不要这样紧张兮兮的了。
不要你多嘴!
即使是你也不行——
等等,你在打盹儿开车啊?怎么让前边的车超过我们啦。
绫子有点歇斯底里地冲着和尚嚷嚷。
你这家伙,没看到黄色的线吗?和尚也抱怨起来。
看到了的啊,那是超车道!
发起狂来的绫子是无敌的,这个时候能镇住她的只有毒舌那鲁。我稍微朝后看了看,可以感觉到后边小面包车发出的恨恨的视线。
那你要怎么做?
和尚刚说完,绫子就从后座伸到前座抽疯似地把喇叭乱摁一通。
你!你知不道这样很危险啊?
那样太乱来了!
绫子小姐!
就这样车里又开始吵吵嚷嚷了。
这样野蛮的开车方式就这样没完没了的持续了六个小时,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2)
这是哪儿啊?
你那样在车上吵个不停,就那种状况还让人怎么看路标啊?
你这个路痴!
从这里开始要走路回去吗?
因为走错路了,大家又开始吵起来了。抄近路回了,可路又突然变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沙石路。完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车一停下,大家又开始吵了。
真砂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想因为这车子没按照松本小姐的方向去,所以才走到这么奇怪的地方吧。
真砂子,你要知道怎么办的话就说啊。
林先生在摁喇叭了拉,问附近有没有其他的近路。
和尚似乎有点自暴自弃了
不管怎么样先回到县道上去。
安原打开地图说道
没有余地让车转头哦。
就这样一直往里边开,会有个露营地,从那里可以回到县道上去。
看样子只能这样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意外的事情。所谓事出意外应该也就是这样了。
只是一点小事情却变成了出乎意料的大事。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却因为这件事改变了我的人生。
虽说走错路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能这样走回原来的路去,也算不上很失败,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次是林先生先行、通过砂石道、在河边有个露营地。这样走下去就能回去的时候,前边的车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又走错了吗?
和尚也同时让车停下出声问道,安原也重新看了看地图。
应该不会再弄错了吧。那鲁从看着车外,从前边的车子下来。
绫子皱着眉头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都怪那个笨蛋和尚把车开到这种路上。
开到这种路上该怪谁啊?
我匆匆忙忙下了车。真的是又不舒服了吗?现在不是吵那些无关紧要事情的时候。
那鲁在护栏边上站住了。
下边是个挺大的湖,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水库吧,远远的还可以看见拦水的混凝土。
那鲁,没关系吧。
那鲁没回答我,连头都没转过来。视线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风景。
林先生也匆忙从车上下来,跑到那鲁身边。
怎么了?
仍然没有回答,似乎我和林的声音都传达不到那鲁的耳朵里了一样。
那鲁好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风景。
好奇怪,到底怎么了?
那鲁?
只见那鲁稍稍弯下身去,紧紧抓住护栏的手指微微发白。在一旁守着的林先生惊讶地喘了一口气。
是这里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那鲁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是放心似地自言自语道——
终于——终于找到了——"
(3)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发呆的时候那鲁和林回到了车里,我们也匆匆忙忙回到车里。因为是分开坐车的,车开动了的话即使想问什么也不能问了。工作室的车子,在我们面前回到了刚才的露营地。
不仅如此,那鲁居然说出要在这里住下,吓了我们一跳。
到底怎么了?
我在这里有事要做,麻衣你回东京去。那鲁很冷淡地说道,也没有任何解释。
回去?可是……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啊!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你要在这里办什么事情啊。
在这里只会妨碍我,回去!
你你你!被干脆地拒绝了。
照他说的我们只能回去了,不过……
那鲁也回去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这段时间工作室怎么办?
明明到现在为止工作室已经是开门修业状态了。就高桥一个人守着。
结果那鲁的回答让我更加吃了一惊。
那就关掉好了,就这样告诉高桥小姐!
关——关掉??
如果所长不在的话就不能进行调查。电话也不能取消,邮件也不能看。所以到现在为止高桥做的就仅仅跟客人做做说明。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和关掉工作室有很大区别的啊。
麻衣也去找其他打工的地方。
欸????
那个工作室回去就关掉。
啊!!!!
一瞬间心里产生无比大的恐慌。
关掉工作室?
关掉就是说不再营业了吗?
为——为什么啊?
你得解释一下!
那鲁!
那鲁皱着眉头抬起手
不用生气我也能听见,不能稍微冷静一下吗?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举起了手
闭店是不再营业了的意思吗?为什么?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所长,那就说明一下是什么事情。我现在是被你解雇了,至少我想有知道原因的权利。
我没感觉我有说明的必要。
你这家伙,居然说没有必要!
我正打算生气的时候,一直发呆的和尚大声说了出来。
算了!我认输了!
欸?
我是说我输给这个夏天了拉。这里只有这些简易的小木屋,我们就帮帮要住在这里的那个家伙吧!
看着一脸呆呆的我们,那鲁刻薄地开口。
和尚,你这样做只会妨碍我。
你有的情况,我们也听到了。那全员都回去吗?
我留下。
安原举起手说道,约翰也同样。
真砂子你呢?
我原本就打算留下的。
和尚点了点头
那小麻衣和绫子呢?
我看了看绫子,绫子也看着我。
我们怎么办麻衣?
怎么办?我、、、、
那鲁都那样轻松干脆地说让我回去了。这时旁边真砂子轻轻地告诉我。
说留下!就这样回去的话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欸?——
再也见不到了?是说和那鲁再也见不到了吗?
我回头看着她,真砂子点了点头。
我——我是很想留下,可是、、、、
我也慌忙举了手。和尚挑了挑眉。
既然麻衣也留下的话,那她的住宿费我就掏好了。
55555555555谢谢爸爸。
在这样的地方留下吗?饭店也没有,而且肯定有很厉害的虫子。
那绫子是要回去吗?
留下啦!
全员意见一致,只有那鲁明显的一脸不爽。
(4)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最后我们都留下了。
男三人,女三人各租了一间小木屋。明明是旺季,可是来野营的人却很少。这地方这么偏僻,人少也是没办法的。
必须要自己做饭吗?你们会做饭吗?
站在厨房前的绫子吸了口气。
简单的乌冬面之类的话我会做。
我刚一说完,真砂子就立刻做出很难吃的样子。
我、、、、我不太会、、、
不用问啦,看脸色就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做。
六个榻榻米大小的小木板房间附带着厨房。和东京的公寓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好像有很大的阳台可以吃方,是圆形木头做成的桌子和木制长椅。
不知道那些男人会不会做。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知道那鲁和林准备怎么办。
嗯,不管怎么样先必须出去卖点东西,让那个笨蛋和尚去,我给她列个单子。
好的.
绫子真的好喜欢照顾人,不愧是妈妈。
像被使唤干活的孩子一样,我拿着绫子写的单子跑去隔壁的小木屋。
一边敲门一边打开厨房门。
那鲁决定这样做了哟!——?
耳朵里飞进和尚的声音
那个——
厨房和六榻榻米的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可还是能映出人的影子。人影一动,窗户立刻就开了。
原来是麻衣啊!
嗯,绫子说去买东西。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根据调查结果表明、说能做料理的就只有绫子妈妈和和尚爸爸。
顺便,我也勇敢地去试着调查了那鲁和林先生。
走到旁边的小木屋,这次我好好的敲门了。开门的是那鲁,看到我他的脸立刻变得很不爽了。
不喜欢我也不用弄得这么明显吧。
那个——绫子问你们饭怎么办,绫子说她做,你们一起吃吗?
随便,不用管我们——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
叹了口气。真是的、这家伙怎么——嘟嘟囔囔中。
那就这样,打扰了!
穿过松树林,有气无力地走到停车场、和尚和约翰在那里等着。
那鲁说了吗?
被和尚问道,我没精打采地回答说
说不要管他。
嗯——
和尚的大掌轻轻地敲了敲我,不自觉的我低下头。
那个——
嗯?
真砂子说过可能再也和那鲁见不到了。
和尚皱起了眉头。
这样啊。
工作室关闭了的话,确实见不到了一不一定。
和尚没有回答
呐,就这个不要忘记了。
什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
家在哪儿也不知道,电话号码也不知道。
如果工作关闭了,也不会再见面。我想那鲁也不会主动联系我们。因为即使到现在,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可能我和那鲁完全是不认识的人也不一定呢。
呼——轻轻敲了敲头,突然意识到如此重要。
仔细想想的话,和尚和约翰家我也不知道呢。
仅仅只是在工作室见面、调查的时候一起、除此意外的时间在做什么完全不知道。绫子家虽然去过一次、可也是在调查途中去过一次,说不准再去第二次了。
在工作室以外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了呢。
在家里也没有接到过电话,我连电话号码什么的都不知道。
如果工作室没了,大家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的可能性很大。
到今天,一直都是大家在照顾我、一起工作得到各种各样的经验。如果问大家是不是朋友,也不能很肯定的说是。
是因为工作室而集中到一起的工作的伙伴,没有除此意外的交往方式。一定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样很好,我也从来没问过别人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也没说过。大概大家都是这样的。所以好好想想,我们大家对彼此的事情还是让人吃惊的不了解。
所以到现在才慌慌张张的亲近朋友,我不认为现在能做成朋友。大家都是比我大的成年人,一定有适合大人的生活和人际关系、与高中生一起玩肯定不会开心的。说起高中生,真砂子虽然也是高中生却有一份正当的工作。
麻衣!
约翰开口的时候,绫子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这些家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转过头,绫子拉着一张脸在露营地停车场入口那里。
乡下的小店都会关的比较早,赶紧去啦!
是!
顺便再买点固体的骨汤回来!
是是是!
给我好好回答!
啊——还真够唠叨的。
yessir!
妈妈也还是妈妈啊。
那鲁和林先生似乎已经决定要无视掉我们了。或许,他们的眼里就没我们吧。
饭做好的时候,问他们要不要吃饭、只是很冷淡地回答说不要。没办法,所以只有我们自己吃饭了。
那鲁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仿佛是不讲理的缠着别人的行为一样。
提早吃了饭之后,和尚他们自动回去了自己的小木屋。我在排队等洗澡的时候、跑到露台去了。外边已经暗下来了,树林里的凉风吹着让人觉得心情好舒畅。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真砂子的脸冒了出来。
在这种地方发呆的话,会变成草丛里蚊子的食物的哦!
没关系,我用了防虫喷雾的。
喷点防虫的吗?
就这样就好,蚊子喜欢往血气旺盛的人那里去。
我血气太旺真不好意思啊!
啊啦,我可没说不好哦,能被草丛里的蚊子喜欢也很好啊。
完全没发现有哪儿好!
真砂子偷笑起来。
呐,真砂子。
我看着穿着浴衣的真砂子。
为什么会认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感觉。
骗人!
我肯定,真砂子突然认真地说——
真正的原因我不能说。
真砂子知道的是和那鲁的弱点有关系的吗?
不能说!——
小气鬼!
真砂子稍稍叹了口气。
我想大概麻衣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知道吧。
我连忙看着真砂子。
但是,还是不能说。因为和林先生还有那鲁有过约定的。
为什么只有真砂子知道呢?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
我歪着脑袋想着
呐,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真砂子好像说过呢。
欸?
你和那鲁说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说了,是这样吗?真砂子和那鲁以前在哪儿见过的。
真砂子稍微考虑了一下
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唉,全都不清不楚的。
那鲁他一直在找着这里——
真砂子的声音让我想到了那张人偶一样的脸,脑袋里闪过那鲁的声音——
(终于——终于找到了——)
工作室,全部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找到这里。所以,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吗?
真砂子只说了一句。
不止你,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