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田好歹从刚的手上抢过了菜刀。将菜刀丢到房间角落后,他一脚踹上了刚的腹部。
他抓住弯曲下身体的刚的胸口再次踢了他一脚,然后在他滚倒在地板上的时候跨到他的身上,将插在皮带上的凶器拔出来丢到房间角落。
在拔出凶器的时候,他感到了粘稠的感觉。刚自己好像也因为所提的凶器受伤了。
没事儿吧?
广田看着那鲁。他又回到了镜子前面,加津美倒在吧台下面动也不动,好像完全昏迷了的样子。
还有一个人。广田,小心。
那鲁如此说着走向广田。他拨开广田按住刚的手,说了声离开他。就在广田抬起身子的时候,那鲁的手抓住了刚的肩膀。响起了好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碰撞的声音,广田能看到黑暗中闪过了小小的火花。
这一来刚不再挣扎,也不再呻吟。
另一个人润在什么地方?
大概是埋伏在什么地方吧?
那鲁如此说着,再次回到镜子前面。
你不要动不动就要曾到镜子那边去啊。
为了充电必须这么做。
那鲁轻轻的说了一句,将视线转向起居室。
润在起居室吗?或者是藏身在什么地方。如果被人伏击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把刚的皮带拔下来。
广田冲那鲁招呼,他自己刚从滚倒在地上的加津美身上拿走凶器。将凶器扔到了隔着吧台的厨房后,他用加津美细细的皮带把加津美的双手反绑在了后面。
肉体劳动就全靠你了。
我说你啊。
广田切了一声,靠近了刚。他试图把钢的皮带拔出来捆住他的手臂,但是因为皮带太粗进行的十分不顺利。虽然最后勉强是捆上了,但是并不是很结实。弄不好很轻易就能被挣脱。
一面如此做,广田一面竖起耳朵。没有脚步声。房子里面好像死一样的沉寂。
怎么办?
听到广田的话,那鲁用视线示意了一下通向走廊的房门。他自己也为了前往起居室而离开了镜子。
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兵分两路后,广田走向了房门。他藏在墙壁的阴影中窥探走廊的样子。
刚冲进来的时候被打开的房门,就那样大敞着。
就在广田轻轻窥探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润,小心!
加津美恢复了意识。
去那边!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杀掉!否则我们就完蛋了!
在广田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加津美的时候,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掠过他的身边。他猛地一闪身,目睹到柴刀砍进了房门的门框。
他后退一步,摆出了迎战的姿势。与此同时,那鲁冲进了起居室。
润!起居室!有一个人去了起居室!
传来了从走廊跑向起居室的脚步声。
广田瞥了一眼在餐厅地板上扭动身体的加津美,也冲到了走廊上。
※※※
咔嚓,夜色中想起了小小的声音。
你还真是只有在这种事情上看的开呢!
绫子压低的声音在夜色中想起。
该说你的个性太干脆吗?
泷川如此说着,将手臂伸进了被打破的玻璃之间。他们打碎了世仓家的后门玻璃。
按门铃也没人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既然如此就没有办法了。临时强盗团就此诞生。
泷川扭开门锁,就闻到了充斥房子的腐臭味。
他们进入的位置是厨房,那个荒废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哑然失声。散落在地板上的垃圾,还残留着残羹剩彘的容器也堆积在地板上。
一般人会用没有落足的地方来形容凌乱,但是这里的情形已经超越了那个。从厨房的料理台到隔壁的玻璃门多半是通向起居室吧是一条布满了报纸和杂志的比较平坦的道路。在那周围则胡乱堆积着高到膝盖的垃圾。只有料理台上面被整理得很整齐,那上面放着好几把菜刀。
他们轻轻的打开起居室的玻璃门。垃圾一直堆积到房间的中央。在垃圾下面能看到电视,但是屏幕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是不是还在使用也很可以。房间的墙壁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挂在那里,落满尘土的衣服所覆盖。
太异常了
没有人回答泷川的自言自语。当然,这不是否定的沉默。
起居室的另一边是拉门,这个处于打开的状态。拉门对面也是和起居室一样的四坪半左右的和室。这两个房间形成了近似开间的状态,而划分开他们的拉门上方的房梁上,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打了条鲜艳的缎带关口就是在这个房梁上上吊自杀的吧?
那边的房间相对来说要正常一些。但即使如此也散布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大量的垃圾袋,塑料防水布,扔在地上的若干凿子、锯子、绳子和铁锹。
泷川弯下身体,拿起了一个凿子仔细的观看。接下来粗鲁的拉开了通向走廊的门。
等一下!嘘
无视绫子的声音,泷川毫不掩饰脚步地大步跑上了二楼。
是不是应该为了阻止他而大叫出来呢?就在绫子和约翰困惑的面面相觑的时候,二楼传来了声音。
没有人!赶紧回隔壁!
咦?绫子和约翰再一次面面相觑后冲到了走廊上。泷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二楼冲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无视如此叫嚷的绫子,泷川打开了走廊的门。门后是脱衣所,那里的窗户是敞开的。窗户对面就是狭窄的后院。这个脱衣所里也凌乱的散落着塑料布,铁锹和锯子之类的东西。
那些家伙去了翠她们家!
怎么会!
我倒希望他们是连夜落跑呢!
泷川说着从窗户飞身跳到后院中。林马上跟在了他的后面。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泷川从窗下对绫子叫道。
你马上离开这栋房子,去叫警察!
嘎哒,传来了巨大的一声。真砂子缩了缩弯曲着对着雨窗的身体。能够听到某种怒吼声。
他们两人没事儿吧?
雨窗已经到了松动的程度。只要能弄下来一块就好。想到这里,她忘我的用菜刀戳进缝隙中。
原本也弯曲着身体的麻衣突然站了起来。
麻衣?
我还是要去下面。
麻衣,不行的!
无视真砂子的声音,麻衣把手伸到了封锁了楼梯上的家具上。
麻衣!
既然世仓他们是被附身的话,我想我也有可以做到的事情。等我下去后,你再把这里和
以前一样封锁起来。
麻衣,不行的!
因为我没有力量,所以反而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够做到。就算是我那种程度的九字真经也可以阻止他们。或者说,我那个程度反而刚刚好。
麻衣,不要这样。
听到翠和礼子的阻止,麻衣摇了摇脑袋。
保护委托人是我们的工作。我必须去帮忙,让情况尽可能的好转。等我下去之后,请你们一定要把这里堵上。
可是
翠试图抓住麻衣的手臂,但是在那之前麻衣已经从移动的家具缝隙中钻了出去。
麻衣!
请堵住这里。
从缝隙中留下这句话后,麻衣就踏上了楼梯。好像是要分开散乱的东西一样,她缓缓的下了楼梯。
※※※
伴随着激烈的声音,玻璃的碎片倾注了下来。那鲁迅速抬起手臂避开了那个。润的柴刀击碎了玄关的亮窗的玻璃。
柴刀再次被挥动,这次陷入了房门中。因为矮身避开这一击,所以那鲁形成了坐在玄关的三和土上的姿势。而润挡在这样的那鲁的面前,试图拔出陷入门里的柴刀。
那鲁向着润的小腹伸出手。润呻吟着松开柴刀,后退了两三步跌倒在地。不过他并没有昏倒,因为那鲁充的电已经快用光了。
周围并没有能让他进行充电的镜面。接下来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撑过去。至今为止他已经勉强了好几次,以至于产生了极速贫血的感觉。
润站了起来。脚步踉踉跄跄,但是手上已经拔出了皮带上的菜刀。
无法期待广田。他正在起居室和挣脱了皮带爬起来的刚僵持。
润摇摇晃晃的举起菜刀。一面意义不明的嘟囔着一面胡乱撕裂空气。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在这个声音轻轻响起后,润好像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似的向前跌倒。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那鲁冲到了走廊上。
你没事儿吧?
听到麻衣的声音,那鲁怒吼了出来。
笨蛋!为什么要下来!
那是因为那鲁不可靠了!你应该先说声谢谢那鲁!
麻衣指着摇晃着站立起来的润。那鲁一腿扫上对方还不稳定的双腿。然后冲到那个向着房门倒下的身体旁边,从他的手上夺下菜刀。他按住那个身体看着麻衣。
把菜刀拔下来!
麻衣点点头跑过去,将皮带上插着的凶器一一弄了下来。
※※※
广田避开刚挥下的柴刀,滚进了餐厅。加津美一面咒骂一面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绊倒他。
他避开加津美跑向了走廊。因为势头过猛他撞到了墙壁上,就在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右转的时候,柴刀击中了那块墙壁。
可以看到那鲁和润在玄关,到那时他们中间隔着刚。所以他向里面跑去。那边散布着用来做路障的东西。他也知道对自己很不利。
不出所料,在黑暗之中,他被什么东西绊倒而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铁器就从自己的身边擦过。当他不管不顾的向前冲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广田大吃一惊。
短短的口哨。与此同时背后的刚大叫了起来。回头看去,就看到刚丢下了柴刀,右手抱着胸口跪在了那里。
林是你!
受伤了吗?
还好。
从试图站起来的刚的背后,传来了麻衣高亢的声音。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好像被这个声音所压倒一样,刚再次向地板上栽倒。
广田跑了过去,跨在刚的身上。林也顺着走廊向玄关跑去。
广田,就这么按住他不要动!
约翰
约翰画了个十字递出圣水瓶。
以主之名义
被爬起来的润所弹开,那鲁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在确认了对方是赤手空拳的冲过来后,他滚进了房门敞开的起居室。起居室没有镜子。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到窗边打开窗帘。不知道玻璃能不能代替镜子。
力量在一瞬间后就回到了他的身上。润摇晃着向他冲来,他闪身避开,润冲到了玻璃上,玻璃伴随着沉闷的声音碎裂。
那鲁将手搭在了对方身体上,润当场倒下。与此同时,林冲了进来。
灵能者们回来了。
因为紧张解除,那鲁的双腿一阵发软。他要靠着背后的玻璃才能支撑住身体。
你没事儿吧?
啊
你使用了力量。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那鲁轻轻举起双手。
我没事,所以你就放我一马吧。
(那鲁。)
紧张的声音隔着脊背从玻璃的对面传来。
(那个离开了那家伙kosori要来了。)
那鲁睁大了眼睛。
从哪里?
(后门。)
※※※
看着浑身瘫软下来,甚至好像打起了呼噜一样的刚,广田一屁股坐在走廊上。
他气喘如牛,膝盖剧烈颤抖,一时半会儿估计都动弹不得了。
年轻人,站得起来吗?
听到泷川让人宽心的声音,广田摇摇头。
暂时,先不要管我。
这样啊那么,这家伙怎么办?
如果有绳子什么的话,我觉得把他捆起来比较好。
不知道那里有哪些呢是不是先把他塞到什么地方去呢?
泷川说着抬起刚的腿,毫不留情的把他拖过走廊,打开脱衣所的门把他塞了进去。
好了,年轻人,反正都要坐着的话,就坐在这里挡住门好了。
泷川把广田拖到了脱衣所的门前。这个男人的力气还真不小。虽然皱起了眉头,但是只要不用他在动弹的话,广田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为什么回来了?
有各种情况啦。
就在泷川这么说的时候,起居室那边传来了那鲁的声音。
和尚,快过来!
怎么了?广田回头看着冲到走廊上的那鲁,泷川瞬间调转身体,向着那鲁所指的后门方向摆好了迎战姿势。
怎么了?
你就在那里休息好了。
走廊尽头假装成穿衣镜的房门,向着外面打开。从那个在黑暗的走廊上形成的四方形洞穴中,微微泄露出了光芒。
嘎吱,广田所坐着的地板一阵鸣动。凉丝丝的空气,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从敞开的后门流淌了进来。
怎么回事?
在广田如此说着的时候,他的耳中传来了踩踏土地的声音。那个从敞开的后门中现出了身影。是手持柴刀的男人身影。就好像在模仿刚才一样,上半身打着赤膊,皮带上插着菜刀。和刚不同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浑身都是血污,甚至于到了连长相都无法分辨的程度。
男人伴随着嘎吱吱的声音,从后院走上走廊。广田产生了地板都要塌陷的错觉。到底要有多大的重量,地板才会发出这样的悲鸣呢?
翁奇里奇立巴扎拉巴吉利霍曼达曼达翁哈塔
泷川低低嘀咕着双手合十。他的手指交叉到一起进行结印。
男人伴随着嘎吱一声停下了脚步,但马上又朝着走廊迈动双腿。地板爆发了盛大的悲鸣。
冷气流淌进来,不知不觉中泷川的吐吸都变得雪白。
翁啊密立特那乌邦哈塔。
男人缓缓的扬起柴刀,泷川也松开手指举起一只手。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那乌马库萨曼达翁哈塔!
那是什么?广田如此想到。好像红光一样的东西。那个一口气穿过走廊朝着前后方延伸出去。那个也许是真正的幻影。
男人摇晃着踏出一步,柴刀从他的手上掉落下来。按说应该掉在了放置在走廊上的各种东西之间,却完全没有声音。再踏出一步后,他跪了下来。然后他好像试图维持着跪着的状态继续前进,但是最终没能做到而倒在了那里。
在广田无声的守望的期间,他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
泷川破颜一笑。
好,结束了回去吧。
※※※
世仓家的三口人,被维持着人事不省的状态丢进了脱衣所。门外放上了家具进行阻挡。
麻衣冲二楼招呼了一声,好不容易撬开雨窗的翠她们走了下来。
广田坐在餐厅地板上。从吧台上面的小抽屉里面拿出药的翠正在为他进行包扎。
虽然到处都有擦伤,但是并没有什么重伤的部分。也许是因为运气比较好吧。
我想已经没事儿了。
如此说的人是泷川。她坐在地板上,接过了礼子递过来的茶碗。
广田问道。
关口那边虽然解决了,但是这一家五口要怎么办?
没有被刚才的那个顺便除掉吗?
不好说。
算了,反正也会徐徐消失的。
据说会消失。
如此说的人是那鲁。他还是轻轻的靠着镜子站立。
那么,没事儿了吗?
那鲁点点头,看着镜子。
(怎么样?)
这个是对着镜子对面发出的语言。
(没事的。它们已经非常虚弱。照这个样子,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消失了)
虽然背负着悲叹而消失听起来让人心酸,但是那鲁基本上是把幽灵视为感情的残渣,所以他们的消失对于生者或是死者都是好事一桩吧?
(这么说起来,一直忘了说呢。)
听到来自镜子对面的呼唤,那鲁将视线转了过去。
(怎么了?)
(好久不见。)
那鲁苦笑了出来。
(嗯)
声音变得遥远。磁场正在被解体。
(好困)
那鲁微微一笑。他想起来尤金从以前起就从来没有按时起床过。
(晚安。)
(嗯)
自那以后,另一面的思考就完全中断了。
※※※
还真是不得了的光景呢。
泷川一面窃窃私语,一面看着镜子前面的那鲁。麻衣和真砂子点点头,广田也苦笑了出来。
对镜子亲近到那个程度,真的是如假包换的自恋狂了。
可不是。
实在太适合他,适合到让人发毛(看到这里的时候,还真是觉得那鲁……怎么说呢……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麻衣身为女主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很为他感到有些悲哀……顺便说一句……偶想念金了……)
当绫子呼叫的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很快警车就呼啸而至,让早晨的住宅区一片骚然。
到达后的刑警把脱衣所里面的世仓等人叫了起来,但是他们就好像刚刚从噩梦中苏醒过来一样的不知所措。对于警方的回答,他们完全做不出像样的回答。就好像要说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即使如此,看到房中的惨状的话,世仓等人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他们会被捕吗?
麻衣拉了拉广田的衬衫。这个声音让被带到外面的世仓等人露出了畏惧的视线。在被警官推上警车的期间,他们还一直用求饶的视线看着广田他们。
呐,他们会被定罪吗?
麻衣这次拉了拉身边的泷川的外套。
他们可是拿着凶器闯进了别人家里多半会算是杀人未遂吧。
可是,又不是那些人的错。
泷川有些困惑的看着麻衣。
要看法庭会不会判定他们存在神经衰弱了。
不能被判定是附身吗?
我觉得不可能有这种判定的。
太勉强了,如此说的人是绫子。
附身在那三个人身上的灵已经被除掉,就算在这里进行精神鉴定,也不会判定他们有神经问题的。
怎么这样。麻衣嘀咕了一句。
那样太过分了。这又不是那些人的错吧?那些人明明没有做这种事情的打算。可是要是被捕上法庭的话,名字就会在报纸上曝光,大家也都会对他们报以白眼吧?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搬到了奇怪的房子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
麻衣看了看叹气的泷川,好像求救一样把视线转到广田身上。
他们会被判罪吗?
看到那双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眼睛,广田苦笑了一下。
不会的。
可是。
我想他们不会被问罪。因为案子多半不会被起诉。
喂喂,这次发出哭笑不得声音的是泷川。
广田向泷川苦笑一下,向快要哭出来的麻衣笑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也许存在着幽灵。也许会有因为附身而产生的事件,也许会有因为有幽灵而产生的事件,那些无法仅仅依据常识来裁决。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广田笑了笑。
就是考虑到会有这种状况,才有零班的存在,谷山。
啊,麻衣轻轻叫了出来。
我还不能完全确认幽灵是否真的存在。而且我觉得就算真的存在,也绝对不会是多到让女性杂志或是电视台大惊小怪的程度。但是不可否认,现行的法律确实是完全无视心灵现象的法律。
嗯。
附身、诅咒之类的东西是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施加诅咒的罪犯,存在被诅咒而实际死亡的受害人,那么可以因为这种行为在现行的法律中不构成犯罪就放过罪犯吗?相反的,好像世仓这样因为被附身而不得不犯罪的人,真的可以一刀两断的进行裁决吗?
是啊,麻衣眨眨眼睛。
假如所谓的心灵现象是真的存在的话,在因此而发生什么事件的时候,就不能用无视心
灵现象存在的法律来进行裁决。
广田向眼角浮现出泪水的满脸惊讶的少女笑了笑。
所以,才有我们的存在。
向点头的麻衣也点点头后,广田把视线投注到那鲁身上。
我想,多半会要求你们提供调查资料吧。
那鲁淡淡的点点头。
随便。
顺便说一句,我对你的怀疑还没有解除呢。
那鲁讽刺的笑了笑。
请便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主动想变成傻瓜的家伙的手段。
※※※
所有人都浑身无力的坐在起居室。因为录口供的时间拖长了,所以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空中。
我都什么还没有做呢。就这么结束了吗?
听到身长双腿坐在地毯上的绫子的声音,同样坐在地毯上的麻衣笑了出来。
还有撤收作业和房子的收拾打扫呢。
好无聊。
绫子什么也没有做,这种事情不是家常便饭吗?
麻衣笑着拍了拍绫子的肩膀,绫子用危险的眼神瞪着麻衣。
我说你啊。
好,绫子,我们来收拾吧。
麻衣,你不用介意的,不好意思。
听到翠的话,麻衣笑了笑。
没事儿的。别看绫子外表这个样子,她其实很亲切很爱照顾别人的。你会很乐意帮忙吧?
对吧,绫子?
麻衣,你给我记住。
低声说完后,绫子站了起来。
那么,开始劳动了哦。
嘘
发出声音的人是那鲁。他靠在敞开的起居室的房门上,看着走廊那边,用手指轻轻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
怎么了?
仰望的麻衣没有回答。那鲁维持着站立的状态将视线转向玄关。包含广田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房门窥探向玄关那边。
因为昨天晚上的折腾,房门已经伤痕累累,而且房门旁的亮窗的玻璃也已经破碎。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玄关那边。因为没有人开口,所以那个轻微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脚步声停在门前,接下来,门铃响了起来,因为门铃位于门侧,如果按动门铃的话,按说应该就可以通过玻璃被打碎的亮窗看到人影。但是那里却没有任何的影子。
那鲁阻止了轻轻起身的广田。门铃响了第二次,第三次。
喂
用视线示意如此嘀咕的广田闭嘴,那鲁再次将视线转向玄关。在门铃不再响起后,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
房门打开。明亮的阳光倾泻进来,不过随着关门的声音,玄关中再次恢复昏暗。这时候三和土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子。
是一个身材不高的女孩子。那张脸孔广田曾经见过。小巧的脸庞,略微给人骄傲的感觉的上翘的下颚,带着几分调皮色彩的眼睛。
她的照片他当时看到了不想再看。包括她惨死的遗容在内。一般的脸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另一半的脸孔则完全塌陷,甚至失去了做为人类的轮廓。
我回来了。
少女现在还在生气勃勃的打量着房子里面。就好像完全看不见眼前的广田等人一样。
妈妈,我回来了。
包括广田在内,谁也没有开口,所有人都守望着在玄关好像有些不安的放下行李的少女。
妈妈,你不在家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放下的纸袋里面,多半放着给家人的土产吧?在当初的事件之后,这个纸袋也被发现了。里面是一个零钱罐,一包茶叶和一组茶具。
妈妈!
少女露出了好像迷路孩子一样的表情,从广田的位置也能看得出来,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呐,你在哪里
这个是过去的幻影,广田也能明白。但即使如此他也不由自主的祈祷。
不要进来。
就这样离开房子!不能回到这里来!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但是,好像有些害怕似的站在三和土上的少女,终于脱下了鞋子。她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踩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她向着噩梦踏了出去。
回去!
少女犹犹豫豫的走在走廊上,没有注意到守望着的广田等人,走向了走廊尽头。很快,她的影子就消失在了墙壁的阴影中。
妈妈爷爷!
广田闭上眼睛。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听到悲鸣。
前往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很快就停了下来。虽然不情愿,但广田还是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但是他却没有听到少女的悲鸣。代替那个传来的是一个静静的声音。
这个就是她的噩梦
他看了看旁边,是那鲁淡淡的低垂下眼睛的侧脸。
对于她来说,比起自己的死亡来,回到家里却一个迎接她的人也没有的事情,要更加的难忘好几倍吧
广田点点头,把视线转回了玄关。敞着口被留在那里的纸袋,在无声守望的广田眼前,一点点的淡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