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嘎嘎,或者该说,嗯嗯啊啊────
床铺的弹簧发出甜美的响声。之后──
从窗外撒落的阳光进一步凸显了床单的阴影。凸显得更加淫靡的皱褶上,我们的双手与其他部位都零距离连结。
「学长,这样如何呢。」
「……唔、嗯……」
「究竟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个啊,该怎么说,呢,嗯……嗯……」
我声音微弱地含糊回答。拼命忍着喘气的我,应该没办法完整回答她。
不过略显主动的月子妹妹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有点像接受挑衅的好胜小猫一样。
「知道了。既然为了学长,那就开始负距离连结吧。」
月子妹妹以嘴里叼着的橡皮筋绑紧头发。然后半个身子迅速骑在我的腰上。白皙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握住小横寺。
假日早晨,我和月子妹妹你侬我侬地啪啪啪。
如果开篇这样写,会不会突然弥漫紧张感,感觉气氛高涨呢?喂喂喂,就算这一篇是额外内容,居然跳过前戏直接开始喔?尤其是特定身体部位愈来愈『高涨』……没感觉?
不过真的没办法跳过前戏,油门踩到底飙车。否则横寺老司机可能会被月子妹妹激进派拖去出砍了。或是责编真的回家吃自己。所以很可惜,这一段不能那样写。
其实虽然是那种剧情,不过没那么刺激啦。
「呣……如果要添加明显的文学灵感,可能会出现学长喜欢的色色情节呢。」
表情有些严肃的月子妹妹,右手握的其实是一支原子笔。
她的面前放着大学的笔记。撰写的是故事。
写的内容是只有我的故事。
希望各位想起来,其实读书和啪啪啪本质上是一样的。如果有谁听不懂,麻烦趁这个机会回顾一下我们的故事。
在一本杉的山丘上,几年不见的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仔细阅读筒隐月子写的十几本笔记本。就是那件事。
那些笔记本很久以前就烧掉了。但是别看月子妹妹这样,她非常专注呢。之后她就迷上了写作,偶尔会让我看她自己写的故事。
「可是内容很难让学长感到满足呢。」
筒隐嘴噘成三角形抱怨。
「唔,其实……没有,啦……」
我呼吸急促地回答。
最近早上养成确实运动的习惯。我好歹也是大学生。体力要是比以前念高中参加田径社时还差,可就太丢脸了。
目前我正在床上训练背肌。月子妹妹骑在我的腰上,帮我添加了适当的负荷。话说她的体重过了这么久都没增加呢。
老旧床铺的床脚叽嘎作响,彷佛在演奏我的呼气与和声。筒隐边听这些声音,同时握着我的左手轻巧地使劲揉捏。
她大概透过这种方式寻找思考的节奏吧。
「可是都没办法成为最棒的杰作呢。到底缺了什么呢,果然还是文学吧。活用《奔跑吧美乐斯》或《山月记》的架构还不够吗。是不是连登场人物的本质部分也要凸显文学元素……?」
她轻捏手掌,在我的腰上左晃右晃。尾巴发束随着身体舒适地摇晃。
不过她的视线始终盯着手边的笔记本。神情严肃地寻找自己写的故事有哪里可以改善。
完全就是小小文学创作者呢。
有点太钻牛角尖了。
「月子妹妹是不是误会了啊?」
「呣,误会什么了吗?」
「文学元素与有趣几乎没有关系啦!读者想看的不是有点晦涩的内容,而是更开朗有趣的故事!」
「开朗有趣的故事……」
「意思就是欢乐又亲密,与女孩子之间的温馨爱情喜剧!整篇故事开心又快活,而且让人挡不住!所有人都幸福快乐地生活的故事!」
在我脑海中的小横寺像个精明编辑,毫不留情地批判。
这种硬性规定真是可怕啊。创作应该更自由一点……我摇了摇头,可是无法彻底摆脱这种想法。
我透过经验得知,小横寺的主张可能是正确的。
因为我是唯一的读者,只有我能客观掌握三种文体。分别是月子妹妹想写什么,能写什么,以及该写什么。
「文学就停留在文学,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是月子妹妹老师可以写些更厉害的内容!」
「是吗?」
「不想写些更棒的内容吗?不想让读者更兴奋吗?」
「可是这样的内容就很好了。原来是想咬饵的变态呢。」
「月子妹妹老师的风格,应该是有点色色的青爱情喜剧!想想自己色色的写作风格!现在就回归原点吧!」
「这种变态时空的原点根本不存在吧……」
筒隐声音冷淡地回应。但她依然点头示意,并且反覆阅读大学笔记本。
「……总之我试着写写看。」
既然她开始振笔疾书,似乎代表成功刺激了她的创作欲。
我没有实际看过编辑这种生物,但应该就是这样掌握作家的创作方向。由于我不会写故事,所以有点向往。明年去出版社实习似乎也不错。
我一脸笑咪咪地注视继续写作的月子妹妹时,
「呼啊……一大早就像相亲相爱的兔子一样热闹汪……」
听到大大的呵欠声。是从头上传来的。
小豆梓从双层床的上铺探出头来。
即使上了大学,她还是一样早上爬不起来。从她连爬带滑地从梯子下床来看,应该还没完全清醒。
「小心会摔跤喔,慢一点。」
「汪呼……」
她似乎听成『等一下』,乖乖坐在床边。无可奈何之下,我伸出手掌摸摸她的下巴。
「好乖好乖,好乖好乖。」
「……多摸一点……」
柔顺秀发依然乱糟糟的她,就这样闭起了眼睛。小小的下巴在我的掌中托着,身体舒服地摇晃。糟糕,她今天又要睡回笼觉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她是这个家里最忙的人。
小豆梓考上志愿中的大学兽医系。每天不是辛勤写报告就是查资料,忙着自修。
由于舍不得从住处到大学之间的通勤时间,周末她经常来我们家住。
高中毕业后,我和筒隐就在外头租房子。
位置是距离都心车站步行十五分钟的公寓二楼。很容易前往我们就读的大学。虽然几十年屋龄就像弯曲的老树一样伫立,不过住起来挺舒适。
因此租金也不贵,能租到这么宽的一房一厅一卫相当划算。光是卧房就有五坪。原本以为我们两人住都太宽,但很快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睡、睡角落就可以了。角落,房间的角落。阳台也行,干脆吊起来好了。像晴天娃娃那样。就像寄居蟹暂住一样,睡哪里都可以。』
第一次错过电车,在我们住处过夜时。小豆梓的双手食指对戳,愁眉苦脸地询问。
『所以,今后我能不能也在这里过夜呢……』
『每次来都要搬出棉被,打扫起来有点麻烦。』
『也、也对。嗯,嗯,抱歉,忘了我刚才说的。』
听到家内全权大臣筒隐提出异议,小豆梓有些失落。不过月子妹妹应该喜欢打扫,这个理由有点奇怪呢。在我如此思考的时候,她已经从老家仓库深处挖出一张双层床。
『所以这是小豆专用的床铺。』
『月、月子妹妹!』
她们两人感情真好!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筒筒与小豆友情让我好感动,
『好,让我也加入吧!』
我也脱掉衣服搂住她们。结果当天我被处以晴天娃娃之刑,吊挂在阳台上。会淋到雨耶!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嘛!
『其实只要找找,应该有比双人床更大的尺寸吧。』
我向月子妹妹提议,可以三人共睡一张床。结果小豆梓坚决反对,所以至今依然维持双层床政策。筒筒睡下层,上层是小豆的空间。
彷佛很近又很遥远,看似遥远又很接近。
两人的窝位于绝佳又微妙的位置。要理解这究竟有什么含意,比寻找孪生质数还困难。
总而言之,
「昨天也累了呢,今天也要加油喔。」
「……唔唔……」
「哦,好乖好乖,好乖好乖!」
我不停抚摸小豆梓细长的喉咙。
这绝不是在轻视她,而是长年研究的成果。同年龄层的她,在这种接触状态下似乎最能放心。
白皙的肌肤很熟悉我的指头,温热血液的流动感觉传到手上。然后她吐出舌头舔我的手掌做为回应,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小豆在外头是动物医生,在家里就和我一起玩医生游戏!这就叫双向医疗沟通吧!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唉嘿嘿。」
她穿的睡衣像桃红色鹈鹕,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半梦半醒的小豆狗狗笑得好柔和。
只有早上这段和煦的时光可以悠哉与她交流。
「小豆同学如果能多依赖我们就好了。」
筒隐轻巧地从我的腰跳下来,一步步走在地毯上。
五坪大的卧房内放满了双层床,梳妆台、电视与靠枕等家具。月子妹妹在中央手扠腰,
「和这么大的人相比,就像误差一样微不足道。」
板着脸低头往下看。
「呣?怎么回事?难道在说我吗?」
回应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
上下颠倒的钢铁小姐非常遗憾地仰头瞧。同样遗憾的双脚在月子妹妹的头顶上摇晃。
我们的钢铁小姐在房间正中央,大大方方地倒立。头像图腾柱一样倒插在青豆靠枕上。
「在说姊姊差不多该独立自主了。」
「我这样还不够独立自主吗!」
「是吗,真是可喜可贺呢。那么姊姊究竟为何,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奇妙不可思议不明就里的姿势呢。」
「这是兼具游戏与研究!锻炼躯体同时促进血液循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居家平安,无病无灾,国家安康君臣丰乐!」
她这段话塞满了听起来很聪明,其实一点也不聪明的成语。和她试图同时锻炼左右脑的考生时期相比,丝毫没有成长……
「话说月子。」
钢铁小姐右脚的脚背一转。
「能不能让开一点。因为你稍微挡到画面了。」
她手中握着游戏机的手柄。
视线另一端的电视画面,显示碧姬公主对玛利欧杀球的网球游戏。
筒隐筑紫一大早就在打电动。
而且可怕的是,图腾柱小姐从昨晚就维持相同的姿势没变。过于热衷游戏的她,丝毫不动如山。
短裤与衬衫的衣摆掀开,锻炼过的结实腹部与双腿裸露在外。看到她身上爱穿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衬衫,就有种国破山河在的几许凄凉感。
在无菌培养下长大的筒隐筑紫,上大学后学到许多不好的消遣。打电动就是其中之一。
每周假日一来我们这里,就面不改色玩三十小时最爱的体育类游戏。而且她还倒立玩,或是一只手边做伏地挺身边玩。由于很难说她这样对健康有害,才更伤脑筋。
「其实可以好好骂姊姊一顿。这样不伤脑筋,但是对健康有害,而且姊姊头脑不好。」
「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月子妹妹!?」
「学长太宠姊姊了。拜托快点让姊姊戒掉游戏吧。」
钢铁小姐偶尔回到我们家时,筒隐总会气噗噗地发脾气。但她依然嘴里碎碎念,同时勤快地照顾她。
姊姊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月子妹妹经常没由来地发呆。甚至一天吃三顿饭就盖起电锅不吃。平时她都吃七餐的,所以这肯定很严重。
一旦定时报平安的电话晚了些,她就心神不定。所以现在这样说不定刚刚好。
另一方面,钢铁小姐完全不懂妹妹的想法。
「嘿,呀。喝……呶……」
眼神认真地盯着颠倒的画面,喀哒喀哒地按着手上的手柄。
「最后一球!好呀,赢啦!哇哈哈哈!」
伴随库巴般的胜利姿势,画面上的碧姬公主使出一记截击,赢得了胜利的V。
碧姬公主可能是钢铁小姐喜欢的角色,每次都使用她。其实钢铁小姐更像以为自己是碧姬公主的库巴。
「怎么样,横寺,要和我对战吗?」
「唔,社长很强耶。」
「……之前我已经说过,别再叫我『社长』了。」
钢铁小姐不悦地嘟起脸颊。
「我都已经退社多少年了。况且如今我们都是大学生,应该找个适当的称呼。」
「比方说什么呢?」
「这、这个……无所谓,你可以自己想!」
她握着手柄的手指扭扭捏捏,彷佛想说些什么。结果她还是闹别扭转过头去。
画面中等待输入指令的碧姬公主,在自订服装功能下穿着结婚礼服。
颜色十分漂亮,在蔚蓝地中海与白皙的小镇上应该相当好看。
让我觉得应该也很适合某人。
当然我也知道,库巴姬的可爱完全不输给碧姬公主。
「我知道了,那就来对战吧。」
「呣?」
「如果我输了,就以名字完整地称呼社长。」
「噢,噢,好喔……」
社长的背扭来扭去。
由于扭动得太厉害,结果咕咚一声倒在地毯上。挑战金氏世界纪录的倒立就此结束。社长仰面看着我。
「嗯,呣呣,不错喔。这个提议不错喔!附、附带一提。」
「什么事?」
「能不能好歹先练习一下,现在就喊我的名字……?」
「不~可~以~」
「好过分!横寺,你是鬼,恶魔!」
钢铁小姐的双脚在空中乱踢,看来她相当高兴呢。而且还呵呵笑出声,脸颊微微泛红。
我原本以为面对心术不正的钢铁小姐,还有一丝胜利机会,
「那么────来一决生死吧。」
结果她的眼神摇曳着火光。我心想惨了,这代表她现在变得超强。
各种放弃的我坐在坐垫上。
钢铁小姐的头自然而然躺在我的腿上。柔顺的黑发微微搔着皮肤,感觉好舒服。我轻轻梳理她的秀发,她也舒服地呼了口气。
彼此的体温交融,正准备开始第一场比赛时────画面突然变黑。
「啊,拜托,等一下,你在做什么啊!?」
钢铁小姐发出悲痛地呼喊。
以为踩到电视遥控器的是变成老妈子的月子妹妹────结果并不是。
「原来这是开关啊。刚才没发现。」
「发现的话就快点打开电视啦!」
「少啰嗦,横寺。一大早打电动是变态的起点。」
麻衣衣不悦与不讲理的声音算是她的招牌了。
太无情,太暴虐了!不小心关掉电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一脸冷淡!
还好对象是忍不住联想到逆调教游戏的我。她可能说得没错,玩游戏真的是变态的起点。
念高中的时候,舞牧麻衣一直黏着钢铁之王不放。最近则想尽办法远离社长。
『筑紫你应该多运动。太超过了。都可以捏到肉了。』
『没礼貌!?坚决反对没有事实根据的抹黑!』
『那这是怎么回事。』
『啊,住手,别这样!不可以碰那里……』
『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
『哎呀讨厌呀呀呀呀呀呀!』
最近甚至刚洗好澡后,对身材做出严格的批评。
我记得很清楚,钢铁小姐的尖叫声甚至传到浴室外的更衣室。原来钢铁小姐会发出这种叫声啊。她身上披着一条浴巾在做什么呢……结果她从隔天开始热心地展开倒立训练。
麻衣衣当然不可能讨厌社长,肯定还是心爱的对象。但不像念高中时一味地肯定了。
我的看法是,麻衣衣打电动的技术差到有剩。就算玩钢铁小姐着迷的运动类游戏,也没有任何一款能当她的对手,才不觉得游戏有趣吧。
取而代之,她即使上了大学依然坚持田径社。
最近头发似乎长了。不过她只在家里绑马尾。让人回想起当年的时光,勾起乡愁呢。
「筑紫你偶尔也听听月子的话。到外面运动一下。小豆不要这么轻易让变态摸下巴。要有自己的身体属于自己的气概。」
麻衣衣手脚俐落地向所有人下达命令。
「……呜?」
刚起床的小豆梓还处于自我融化的状态,
「呶……」
面对比自己更精于田径之道的人,钢铁小姐也不好发脾气。
看来筒隐家成员内的势力平衡,已经进入了重大变革的时期。
不过世界上到处都有食物链。
「麻~衣~衣~」
伴随悠哉的呼喊,一双手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
「不可以喔,怎么可以嫉妒呢。」
「胡说什么别这样不要乱碰。」
「让我告诉你,早晨嗜好的真实运动游戏有多棒~」
「就说不要抱着我了别这样大家都在看横寺也在场快住手别闹。」
欢喜碰碰狸小姐,不对,和煦妹一如往常,紧紧扣住麻衣衣的手脚。
宛如将人拉进黑暗中的女郎蜘蛛,麻衣衣被和煦妹拉进铺在地上的毛巾毯。
「还没睡醒吗快放开我笨蛋狸猫。」
「谁是坏心眼狸猫呀~?」
「啊等等等一下别这样。那里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不是开玩笑的。」
「嗯呼呼呼呼~」
「啊啊啊啊……」
每次毛巾毯略为翻起,衬衫啦,袜子啦,双峰骆驼形状的布片就往外丢。甚至还有三角形的小布片与发圈。
然后两人开始隔着毛巾毯玩起摔跤游戏。今天同样为各位带来不能无限制数到三的死亡赛制。
我们没有直接邀请过和煦妹。但每次麻衣衣来玩,随后都会接到和歌本同学的手机来电,问我们可不可以现在过去。反正又没有拒绝她的原因,况且彼此利害关系一致。
「好,准备完毕~全熟的麻衣衣完成啰~」
「咿……呼……」
和煦妹悠哉地从毛巾毯探出头来。另一人麻衣衣则全身抽动,仅略为露出脚尖。
然后和煦妹朝我眨眨眼,
「王子也要要加入吗?」
「我很乐意!」
今天同样准备召开麻衣衣大陆分割协议啰!看我扑向甜美的温柔乡,
「呀!」
在我即将一头栽进喘气的柔软哈密瓜瞬间,被人一把拎住脖子抓回来。
是谁的如来神掌啊,我回头一瞧,结果却是魔王的右手。
「…………」
逃跑指令无效的最终头目Moon Child妹妹板着一张脸,紧紧扣住我的衣领。
「不、不是啦,月子妹妹!」
「是吗,果然是变态呢。」
「我绝对没有任何邪念,纯粹出于求知的好奇心。还有成人社会科观摩。应该说要认定我是变态的话,能不能先听我辩解啊!?」
「是吗,果然是变态呢。」
「这简直就是头目战前强制竖起战斗flag的对话事件耶!」
「是吗,果然是变态呢。」
不只最终头目妹妹,我也不只上半身动弹不得。
仔细一瞧,钢铁小姐的脚缠住了我的下半身。刚才游戏被强制关机的打击,才让她像小孩子一样呕气。不过腰部以下真有精神啊,无处发泄的钢铁力量对我使出螃蟹脚攻击。
「糟、糟糕(注8)……勒住啦,脖子和大腿都勒住啦!」
「人生顺便终结不是刚刚好吗?」
「直接塞进抽屉里收起来吧。」
「不要姊妹联手终结好吗!?」
密谋筒隐姊妹柔软地压住我的上半身与下半身。眼看无力的横寺同学即将倒下。
不过在最后一刻,好不容易踩稳脚步。
「这是……!」
因为有个温柔的女孩轻轻拉动我的袖子。
这次在回头之前我就知道了。倾注满腔思绪,大家一起喊吧。
救救我,大正义小豆爱勒!
「……啊呼……」
……小豆爱勒?在做什么啊?
回应呼唤的只有她的酣睡声。小豆梓的眼睛依然比天岩户更加封闭,低头不断摩擦我的手掌。看来她只是想靠在我身上睡觉而已。嗯,我早就知道了!
我们几人就这样混战成一团,在我仰天长叹完蛋了的瞬间。
当的一声,钟声宏亮地响起。
这不是幻听。
我又听见了。宣告混乱的回合结束,宛如天使的福音。
一直传来当当当的声音。
是从衔接饭厅的大门口传来的。
「没用的傻瓜大学生们。吃早餐的时间到了,还不赶快换衣服。」
一脸错愕的爱玛努艾勒•波鲁勒萝拉,不停敲着平底锅与汤杓。略为长高后的成熟发型好可爱!
爱美爸爸在我们就读的大学担任教授。由于邀请我们参与专题讨论,爱美偶尔会来我们家玩。
她和筒隐轮流制作早餐,可能是为了学习当新娘。这种说法在萝莉控学会中较为有力。拜托,爱美要学这些还太早啦!抱持反对意见的反抗军经常大批涌入学会抗议,所以始终没有结论。
「话说爱美,你的制服真可爱!Cosplay国中女生耶!」
「这是货真价实的制服啦,南瓜头。什么cosplay或彻底扮演,早就不玩那种幼稚的游戏了。」
爱美在国中加入合唱团,似乎连假日都热心参加社团活动。今天同样准备去学校吧。偏短的水手服与厨房用兔子围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楚楚动人。
「货真价实吗……意思是可以脱掉吧!?」
「你是货真价实的变态吧?」
见到我步步进逼,爱美成熟地叹了一口气。
熟悉如何应付我的她,以平底锅当盾,汤杓当长矛。好烫好烫,难道这根汤杓刚刚才用过吗!?
「赶快去洗把脸吃早餐吧,变态南瓜。」
「呜呜……」
我忍不住落泪。
爱美最近都不让我好好搔痒,我感到好难过。因为她略微长高了吧,孩子都会长大呢。
比起身体年龄,她是精神年龄最大的人。我们就像民族大迁徙一样,鱼贯走出房间。
多亏房屋整修过,有两处洗脸台。不过早上的洗脸间总是塞得堪比连环车祸。
「话说今天早餐吃什么啊。」
「鸡蛋三明治、鸡蛋汤与蛋包饭。」
「哇,都是最喜欢吃的!」
「只要能塞进胃里,任何食物姊姊都最喜欢吧。」
「筒筒没资格说别人吧?」
「即使是月子也不喜欢吃椅子和桌子吧。」
「家具应该不算能塞进胃里的食物吧……」
「真是太遗憾了。我最近也在减肥呢。」
「咦,不会吧!?」「想也知道是乱讲。」「虚伪不实是为恶。」「大家都笑得好尖锐喔~」
「好了不要再挡路了啦,慢吞吞的大学生!」
六个女生两台戏。
在轮到我梳洗之前,我趁机瞄了一眼厨房水槽。
没有用到的盘子上淋了一大堆番茄酱。该不会是杀人预告吧?我正准备念绝命诗,发现其中隐藏着某种刻意的图案。
「……是兔子耶!」
她想在蛋包饭上画图,结果练习好几次后彻底失败。难怪会变成这种乱七八糟的痕迹!还写了给筒筒、给小豆等大家的名字后又抹掉!好可爱!
「没有写你的名字喔?」
「你说什么!?」
挤到我前面的爱美哼笑一声。
她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急着冲掉失败的番茄酱痕迹。
「真的耶!?居然没有写给横寺同学的讯息!?怎么就我没有啊!?」
「笨蛋,阿呆,笨南瓜。」
「为什么只有横寺同学没有名字,却有一大堆练习过的『给大哥哥』啊!?为什么?唉,为什么啊?」
「……啊!?你、你在看哪里啊!」
小小的脖子顿时羞红,哗啦一声溅出水来。
「爱美妹妹,我就是大哥哥!!」
「呜呀啊啊啊啊!?」
「哗哇哇哇哇!谢谢你每次都和月子妹妹煮好吃的饭!来一次『爱爱大旋转』当作答谢吧!」
「呀,放开我!笨笨大南瓜!不要摸奇怪的地方!!!」
我从身后抱住她的腰,捧起她娇小的身子,在厨房里转圈圈。
爱美满脸通红不停挣扎,用汤杓使劲戳我的侧腹。国中女生版本的她也很可爱呢!
「开动了!」
面对散发美味香气的餐点,所有人双手合十。
餐桌和椅子当然不够让所有人坐在一起。所以有人坐在靠垫上,有人靠着厨房吃,也有人想倒立吃。每个人的姿势都不一样。
总之重点在于大家一起享用。
早餐就是这样。
「接近交报告的期限了,却完全写不完。今晚要像筑巢的熊一样窝在图书馆里。可能要到接近末班车十分才回来。」
小豆梓喃喃自语。
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另一只手确认放在桌上的眼镜情况。
小豆梓念书时掏出眼镜戴上时,让我大吃一惊。不过我心想,这样晚上的选项就增加了耶。让聪明小狗狗等待的玩法不错耶,真想寻找各种可能性。
「我啊,今天没事做,就去游戏专卖店爆买吧……」
「姊姊要关在黑漆漆的自习室里。」
「为什么啊!?」
钢铁小姐吓得发抖,月子妹妹板着脸。
将来要怎么打算?要找什么工作?要怎么维持生计?
不难想像要针对钢铁小姐光辉灿烂的未来,召开第三十六届筒隐家检讨会。另外上星期的第三十五届检讨会内容是:
『别担心,我已经找到未来了。我有秘密计画!』
『……哦,请姊姊说来听听看。』
『就是找个好男人,掌握长期饭票!』
『姊姊丝毫没有成长……』
钢铁小姐喜孜孜地提议,结果被气噗噗的月子妹妹念个没完。我记得最后她泪眼汪汪地哭丧着脸。
无可奈何之下,当天晚上我只好使劲安慰她。筒隐筑紫妹妹年过二十还哭得泪眼汪汪。老实说,我实在不觉得她可爱……难道我是变态吗?
「看着镜子悔改吧,大笨蛋。」
麻衣衣板着脸,在自己的蛋包饭上乱抹美乃滋。她的这种饮食习惯正逐渐传播到我们家,有点伤脑筋。
「你说今天不吃晚餐吗?」
负责采买食材的人是我。我一问,麻衣衣便点点头。
「下午有社团活动。傍晚和社团的人喝酒。然后直接回家。」
「那我就在社团酒会露个脸,然后陪她一起回家吧~」
和煦妹悠哉地挥舞长长的袖子。她靠在麻衣衣身旁的靠垫,和煦地眨眨眼。
「放心放心,我会宰光所有对麻衣衣出手的男人喔~」
「哇~好放心喔。」
我谨慎地举起双手。或许和煦妹看起来十分和气,开着和煦的玩笑。但她可是认真的。
麻衣衣除了田径社以外,还参加了照相摄影社。短短半年内社上的男性就不见踪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再这样下去,麻衣衣肯定到了三十岁还会继续与和煦妹当室友吧。
「……反正目前还不需要男朋友。」
「舞牧,其实你具备堪比修行僧的精神呢。值得褒奖。」
「我没有在意这一点。纯粹只是田径社很忙。下次筑紫你也来一起跑吧。」
麻衣衣复杂地皱起眉头。
曾经的睿智之王如今一步步走向堕落。禁欲主义的麻衣衣应该也五味杂陈吧。
「嗯~不过麻衣衣已经做过所有和男朋友一起做的事情了。所以只是不需要吧?」
和煦妹走去倒第二杯果汁,同时以几乎听不见的小声开口。
「对不对,王子~」
「什、什么对不对啊!?」
走过我身后的和煦妹,顺手轻拍我的肩膀。她假装开玩笑地撒娇,甩动长长的袖子缠住我的脖子周边。勒得好紧,超吓人的。
和煦妹的手还绕到后方,一副想收拾害虫的气势。我完全不知道为何她会放过我,但我希望能尽量和她维持友谊。
「爱美妹妹今天合唱团结束后,要来爸爸这边吗?」
爱美爸爸也邀请我参加田野调查。或许也可以等一下在买晚餐前会合。
我一问,爱美便皱起鼻头。
「其实都可以……但我的意思,难道你不用准备吗?」
「准备?」
究竟要准备什么呢?难道是准备收购爱美妹妹的制服?
「啊?很恶心耶。」
「我什么都还没开口吧!?」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真是受到喜爱啊。」
「真恶心……」
她的鼻头皱得更紧。附带一提,念小学时的书包与小学帽子几经曲折之下,躺在我们家的仓库里,所以算是有前例。别看爱美这样,她很喜欢送我东西当礼物呢。
「话说准备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傍晚不是要来吗?」
爱美看向一旁。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集中至该处。
是贴在冰箱上的磁铁式月历。
大家都以自己的颜色写上预订计画。月子妹妹是橘色,钢铁小姐是蓝色,我则是红色。
今天的日期上则写着黑色的字。
内容是────
『四叶姊 视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身旁的月子妹妹跳得比我高三十公分左右。好像轻盈的猫咪一样,真可爱。
「完全忘记啦!对喔,我姊姊今天要来家庭访问!」
「摩利支天来袭堪比地狱重现!」
「还是应该像顾家的公鸡一样,早点回去比较好吗……?」
钢铁小姐面色铁青,小豆梓伤脑筋地眨眼。
「话说或许这就是傍晚参加饮酒会的原因。」
「可能很久没见面了吧~?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麻衣衣淡淡地点头,和煦妹则不解地歪头。
是指我的姊姊,横寺四叶。
她没有明显的特征,顶多有点喜欢拍照────是非常健康的人物。
可是具备野性直觉的钢铁小姐却莫名地恐惧她。胆大的麻衣衣和她处得不好。月子妹妹和她爆发过好几场小规模战争。爱美偶尔会受到心情好的姊姊摸摸。小豆梓可能是真正受到姊姊疼爱的人。
自从我和姊姊都离开老家,大家一起玩的机会就少了些。
不过姊姊说想观摩弟弟住的地方,所以很久之前就答应了她。
「对喔,得改变行程,打扫一番才行……」
我瞄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房间。
────问题很多,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大量等待晒干的床单与毛巾。多到从房间满出来,甚至连大门前的走廊都有。
墙上是白的。床铺也是白的。到处都是白的。
白色山脉,白色海流覆盖了我们的住处。
宛如永恒的乐园,人类曾经天真地居住的伊甸园一样。
「唔……」
重新认识我们住处的日常光景后,我缓缓摩擦下巴。
「……这点程度的话,应该还有机会吧?」
「哪有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爱美用力摇晃我的脸。我的脑子快晃成浆糊啦!
「根本没有机会好不好!这让你姊姊看到就惨了啊!」
「大学生这样很普通啦……」
「超颓废大学生的生活颓废到家,基准才会跟着颓废!最糟糕的就是毫无自觉!」
爱玛努艾勒小姐急得口不择言。别看她这样,依然算是清纯派路线的国中生呢。难道世界上不该过度抱持理想吗。
身为见过宽广世面的学长,我得好好告诉她。
「听好,爱美妹妹。」
「……什么是?」
「数名男女共住一个屋檐下,基本上都会这样啦。」
「就~说~了~!这才是问题!颓废的根本原因!!」
爱美反覆甩我巴掌。脑子快变成果冻啦!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颓废啦,对不对?」
寻求帮助的我环顾四周,
「……这个,抱歉。说起来自己就是原因……」
「不,我也是。因为我很多地方都偷懒没打扫……」
以小豆梓与月子妹妹为首,大家都悄悄转过头去。
好像吃了禁忌的果实,萌生某种意识的亚当与夏娃一样。真是奇怪,难道只有我尚未失去纯洁的心灵吗?
「我不知道你的姊姊是不是真的神经质……但她很重视你。她如果看到这么乱的房间,肯定会昏倒!」
「是吗……」
「话说她就是因为想抗议这种颓废生活,才会特地要求来视察吧?」
「我想应该没这回事。况且姊姊可能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吧?」
「……啊?」
「噢,我当然有告诉家长,但不确定有没有转告姊姊。那个人也很忙,好像几乎没什么回家。」
「是喔……」
「应该纯粹只是想在弟弟的住处放松,才说要来视察吧。」
「哇……」
爱美妹妹开始发抖。彷佛不小心目睹地球瓦解,思考崩坏的小女孩一样,好可爱!
大家面面相觑,
「这下子真的糟糕啦!绝对惨啦!」
「今、今天中止写报告!这是紧急特急秃鹰案件!」
「之前太懒散了,导致欠缺紧张感。要打扫一番。床单睡衣都要拿去丢。所有痕迹都要消除才行。」
「我、我是不是必须正式和姊姊打招呼才行?伤脑筋,竟然没有衣服能穿去买衣服!」
「傍晚之前我通通搬走。这些从一开始就当作不存在。来不及搬的就全部烧掉。还会负责连横寺一起烧。」
于是所有人开始忙进忙出地大扫除。
这就是实际情况,其实特地演戏瞒自家人也没什么意义。
「……王子将来可能会获得不得了的成功,或是死得特别难看吧~」
因为和煦妹是局外人,她露出和煦的微笑。好可怕。
由于要整理比较私密的部分,于是我被赶出房间,独自打扫浴室。
每一条瓷砖的沟都擦得亮晶晶,再将清洁剂倒进排水沟内。
仔细一瞧,架子上放了所有人的洗发精、润丝精、沐浴乳。还有女孩使用的不知名美容液、凝胶或乳液之类。好像同时过中秋与过年的高速公路上大塞车,还发生连环车祸。
「的确没办法邀请别人来住处呢……」
我略为反省后,更衣室的门略为开启。
「……不好意思。」
尾巴发束女孩轻巧地侧身进入。
她穿着方便打扫的衬衫,使劲擦拭洗脸台。她的背部显得纤细又娇小,看起来就像一碰就坏的糖雕。
略为映照在洗脸台镜子的侧颜噘着嘴,她似乎在生气。
我很清楚她这副表情代表什么意思。
筒隐月子现在非常沮丧。
「……我最近在许多地方,都太松懈了。」
果然过没多久,月子妹妹的话音就顺着水流声落下。
「我必须再绷紧一点神经才行。不可以颓废。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招人厌。」
我们两人独处后,她才喃喃吐露真心话。
她看起来很难理解,其实十分单纯。我暂时停止打扫,走出浴室来到更衣室。
「……不会啦。」
轻轻搂住她的背,我明理地摇头。
镜中的我露出犀利的神情,月子妹妹则有些垂头丧气。
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许多事情的确看得更清楚。
以前筒隐独自住在老家时,打扫纯粹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反而是我比较喜欢打扫。
还有做菜时经常不小心太重口味,菜肴与白饭的比例明显有问题。或是熬夜的第二天整个上午都不发一语。以及洗净衣物摺得非常一丝不苟,让别人摺就感到压力山大。
这些是我发现的细微小事。
全都是必须接近才知道的事,也有许多事情不应该知道。
所以百年的恋情都会突然冷却────其实并没有。
我们已经不需要会为了这种琐事而冷却的感情了。
目前我们二十岁上下。对纤细的恋情颤抖的青春已经远去,只剩下爱。对恋情恋恋不舍的少女已经离开了舞台。
「也对,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是少女了。」
「月子妹妹?」
「因为学长。」
「月子妹妹!?」
「如今甚至教会我更深入的事情。」
「月子妹妹!!!」
眼看板着一张脸的筒隐即将乱说话,情急之下我塞住她的嘴。手掌底下的她依然声音模糊,说着不堪入耳的话,拜托别说啦!
她乍看之下纤细娇小又文静。其实意志坚强,有点爱作梦,有时候比我还变态。还有,她是很难用一两句话形容的女孩。
我和这样的女孩住在一起。
「哇呣哇呣哇?」
「哇呀~!不要舔不要咬!」
月子妹妹巧妙挣脱我的手掌拘束,转头望向我。
「关于刚才的话题,或许这样也不错呢。」
「刚才的?」
「就是在床上彼此结合的话题。」
「拜托不要乱用这种招人误会的形容词!刚才是在床上彼此握着手,同时看月子妹妹的创作笔记吧!?」
「原来学长是有很多亏心事的变态呢。」
月子妹妹一脸假正经地说。她最近经常这样调侃我呢。据说女生一般而言比男生好色,这是真的吗?
「我认为,写这种故事其实也不错。」
「这种故事……你是说像现在这样?」
「没错,大家生活在一起,颓废,嘻嘻哈哈的故事。」
「原来您有拿自己的私生活来卖的作者魂啊……」
「不过学长也最喜欢这一套吧?」
筒隐表情自然地笑了笑。我完全无话可说。也对,到头来我可能还是最想看月子妹妹的人生。
「关于『艾弗雷特的多世界诠释』,以前写在笔记本上。学长还记得吗?」
「嗯,是指无数分歧并扩展的平行世界吧。」
筒隐点了点头。
「我偶尔会思考。在故事结束后延续下去的故事,肯定随作者与读者不同而无限扩展。除了我笔下我们的生活,肯定也有多得超乎想像的世界吧。」
透过平行世界的月子妹妹们,记载横寺同学的故事────
────比方说像这样。
发生许多事情,有许多可能性。
包括我、筒隐、小豆梓、钢铁小姐、麻衣衣。还有爱美、和煦妹、戳太与其他人,以及更多的人。
希望大家挑选喜欢的世界,并且乐在其中。
月子妹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想法不错呢。」
我面露微笑。
乐园就在这里。
未来在任何人心中。
没有讲述的故事会继续下去。
目前的生活是其中一个可能性,也是我们的人生。
所以要继续走出人生路,就必须先解决眼前逼近的问题才行。
「唉唉,今天的蓝天彷佛鲸鱼可以游泳呢!」
小豆梓朝洗脸间探头,向我们招手。
「小舞刚才说,阳台的空间完全不够,所以大家一起去附近的河边晒衣服!爱美会帮我们制作三明治!」
在她身后的走廊上,见到钢铁小姐像扛着斧头的金太郎。她正在搬运堆积如山的床单。
我们互望彼此,然后同一时间点头。
「好啊!」
「我也帮忙准备餐点。」
从洗脸间分别冲向大门与厨房时,我们紧急煞车。
「哎呀,在那之前。」
「没错。」
向放在果汁盒上的照片一拜。
向妈妈祈愿,希望今天整天晴朗,以及未来健健康康。
『嗯。』
────脑海中想起采咲女士冷淡的回应,我挥挥手表示「我出门了」。神明们肯定也会再度现身吧。
「那就出发吧!」
我套上刚买的新鞋,打开大门。
晴朗的风穿过家中。
注8:日文音同勒住,下文的终结与收起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