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让人兴奋不是吗?
My达令考虑过别人的心意吗?
——有时我会这样想。
彩香大人的心意、同学的心意、神明的心意。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意。
不对,在我看来,他似乎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发现。
没错,就是他暗中爱着我的那份心意。
呃,假如达令发现自己爱我却还是那副态度——
「达令——!」
听得见娑罗室的声音。
遇害成为僵尸的岁月已久,以往我经历过各种死法。
甚至从炸弹爆炸到竹枪捅屁股都有。
然而,那些都属于剑、魔法或忍术一类的「奇幻」玩意。
所以这感觉挺稀奇的。
被为了杀人而诞生的现代兵器——「枪」射中脑门。
娑罗室立刻搂住我当场卧倒在地。大概是要我把头部放低。
「啊~没事。你别慌。」
我一边规劝娑罗室、一边用手指头堵住额头的弹孔止血。
我明白自己一枪就挂了。脑袋茫茫然的。
尽管思路停止,我还是用不灵光的脑袋环顾四周。
有人从某个地方「狙击」我们。
入射角是斜的。并非路上的行人开枪。
砰。砰。
第二、第三枪贯穿我的身体。
明明已经射中头,对方还瞄准得越来越低,表示狙击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蹲着的彩香。
忽然的狙击,让普通民众鼓噪起来。
可是没有人尖叫,也没有人逃跑。
状况就是这么难以相停。
他们大概以为是拍电视或整人节目,总之不认为是真枪实弹吧。
「先让彩香进车站。敌人在外面。」
听我说完的娑罗室点了头以后,就一如往常地凛然披上身为吸血忍者证明的披风,并且一边用披风盖住彩香、一边领着她到死角。
伤脑筋,看来元老爷爷担忧得没错。
魔装少女动手应该是用魔法,冥界人也会用魔法才对。
换句话说,这是吸血忍者干的。
等等。
我没看过冥界人做坏事。
况且,平常都是由美迦洛负责惹事,也没看过吸血忍者用枪。
冥界人行凶的可能性,应该还不能剔除。
我回头望向四周。
入射角是从偏高的位置下来。
大楼窗口——楼梯——
是从那里吗?
基本上,狙击这种事要尽可能减少次数。
越开火越容易被发现地点。
提起狙击就会想到楼顶。
这次行凶的人,同样不脱此限。
地点知道了,不过要怎么办?
与其由我跑过去,娑罗室的速度应该更快。
「娑罗室,在对面大楼的楼顶!彩香交给我,狙击手拜托你了!」
「了解!」
娑罗室重新围上披风,凭着忍者的身手跃向对面大楼。
我把手放到缩成一团的彩香背后,温柔地对她开口:
「彩香,没事吧?」
「……狙…狙击针对的……是妾身吗……?」
她似乎受了相当大的刺激,眼睛睁得圆大,浑身不停哆嗦着。
「彩香,彩香,振作点。已经没事了。」
「你……你呢,你不要紧吗?抱歉,都是妾身害的——」
「不必担心我。」
我握着彩香的手臂跑向验票口。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只僵尸。」
我咧嘴一笑,伤口立刻就不见了。
「僵尸……」
「嗯,所以不管死了几次,都能保护你。」
「靠不住呐。」
彩香用白眼望着我的脸。
那倒也是。
没有人会想让僵尸救吧。
这算普通意见,而不是消极想法。
此时,娑罗室赶上我们了。
「娑罗室。敌人打倒了吗?」
「不,追丢了。」
她貌似遗憾且悔恨地摇头。
柔顺的黑发摇曳生姿。
「会让你追丢——对方果然是异世界的人啰?」
「不,应该是吸血忍者。如果是那些妖怪,我不会比它们慢。」
「不过,你在吸血忍者中算最强等级吧?」
「正如你所说。看来,对方和我同样是『最强等级』的吸血忍者。」
原来如此。
被对方逃掉,可以确认凶手的身分。
「可是,应该几乎没有人知道彩香大人上京的事。情资从哪里泄漏了?」
「毕竟吸血忍者是谍报专家嘛。这样一想,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吸血忍者啰?」
「居然敢对首领和彩香大人下手——不可饶恕。」
「无论如何,彩香,虽然很遗憾,看歌舞剧的行程要取消了。」
「……也对。像妾身这样去看歌舞剧……也只会添麻烦。」
彩香落寞地低下头。
别那样说啦。
我想这么安慰她。
不过,却失去了机会开口。
因为原本落寞的彩香抬起头,像是要一扫阴霾地握了拳。
「可是,妾身打算刻意当诱饵!」
彩香……
「你只是想去看歌舞剧吧?」
………………
「居然这么快就穿帮了!」
彩香一阵发颤,受了和之前同样的刺激。
想表现坚强的话,你要维持落寞的表情啦。
你刚才有点陶醉喔。陶醉。
「那么彩香大人,我们动身到元老大人那里吧。」
那样应该最洽当。
「不,既然如此就到这厮的家好了。」
被彩香指着的我目瞪口呆。
「啥?」
「反正,明天还是一样要去你家。那么,现在就过去不也一样?」
「怎么办?娑罗室。」
「那样或许比较好。既然情资已经外泄,与其照预定送她到元老大人那里,去达令家大有可能比较安全。」
有道理。
毕竟有生命危险,无论如何都非得回避才行。
就算吸血忍者里有叛徒,也不可能是瑟拉。
多方寻思到最后——
「那些家伙会怎么说啊?」
结果我在担心家里食客的想法。
回到家里时,我不禁停下脚步。
「是这儿吗?」
被彩香一问——
「啊?嗯……大概。」
我没办法立刻就回答。
这里,到底是不是我家?
那外貌简直像德国新天鹅堡,是一栋以白色为基色的建筑物。
据说曾被参考为灰姑娘城堡蓝本的壮阔景观。
它被缩小成单户民房的尺寸,耸立在那里。
「真是超现实的景象呐。」
彩香和我想法好合。
我刚好也是那样认为。
因为,隔壁户明明就是普通民房。
「啊~好想快点进去参观呢!」
你眼睛闪亮成那样,我也很困扰啦。
对喔,彩香最爱电玩。
像这种建筑,顶多只有游戏世界才看得到嘛。
难怪她会想进去看看。
毕竟这太有童话气氛了。
可是,我很害怕。
春奈指挥那群健壮的拉面店大哥,做了些什么?还有,工程仍在继续吗?
里头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我不安到极点——这话可说不出来。
不安和期待让我心跳加速。
心情宛如穿着围裙洋装追在怀表兔后面的少女。
「……走吧。」
我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打开门。
可以从玄关通到厨房的走廊。
那条动线,变成了惊人的模样。
「怎么会这么广呐。明明是进入室内,感觉却像跑到户外一样。」
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彩香的感想。
延展于两旁的,是丛林。
并非观景植物。应该可以称为原生林。
话虽如此,从这些摆饰里感觉不到昆虫或生物的气息。
当中有将花草树木区隔开来的一条路。
宽度可供一人行走的小径延伸在前。
既非泥土路,亦非水泥路。
而是地板材质。
没错,「走廊」确实就在那里。
可是奇怪了。
看不见走廊的尽头。
有几公尺长啊?
不对,有几公里远啊?
长得荒谬的走廊。
春奈那家伙……
她又拿时空间乱搞了吧?
以前就出过这种状况。
在优过生日的时候。
和那次一样。
魔装少女的空间技术,让「空间」这个词变得无用武之地。
她们活得真够方便的。
「哦,这就是达令家吗?很不错不是吗?」
「对喔,娑罗室是第一次来吧。」
唉,虽然我也是啦。
第一次进这样的家。
基本上鞋柜还在,电锯也摆在旁边,还排着春奈和瑟拉她们的鞋子。
脱了鞋进来后,彩香拔腿就冲。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为什么要哼狂野历险啦?」
她哼着歌跑步的模样,简直像个小孩。
「你没有养宠物吗?」
我看着帮我摆齐鞋子的娑罗室,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一行人看起来就像夫妻和女儿。
要和娑罗室当夫妻,我敬谢不敏——不对,怎么说来着呢?
其实我稍微觉得未必不行。
「宠物只有春奈在养啦。」
笑着这么说的我,头上感受到冲击。
这可以简单用一个字来表达。
盖。
没错,就是「盖」。
我的后脑杓被盖住了。
简直像戴上连帽衣的帽子。
简直像马超或龙骑士或圣斗土星矢。
我的头被咬了。
「抱歉,娑罗室。」
「怎样?」
「我现在被什么东西咬了。」
「名称我不知道。」
这样啊。
春奈那家伙,居然养了看门狗?
连屋主都咬的那种。
「这个嘛,要举例的话,就是超级玛利欧中的食人花。」
听彩香一说,我终于理解那玩意的全貌了。
于是,我用两手抓着食人花又圆又巨大的脸,像脱安全帽一样地把它从头上拔掉。
把它揍飞以后,我才搞懂那是什么。
一种圆滚滚的植物。
它浑身绿色,藤蔓长向天花板,就像用锁链吊着。
等等——
「喂,天花板太高了吧。」
高到让我怀疑二楼是不是不见了。
原来如此,走廊看起来会一路延伸下去,理由就在于天花板这么高吗?
「身为屋主的你说这种话?」
「其实我们家正在改装。」
「哦,所以才显得这么别致?」
「这样叫别致喔?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说来,之前达令提过嘛。」
啊,我有和娑罗室讲过改装的事。
奇怪?那群开拉面店的跑去哪里?
友纪也不在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找不到春奈人在哪。
「总之,我们找一下客厅吧。」
在我说着踏出脚步时——
脚就被藤蔓缠住了。
我整个人被高高地倒吊起来,心情像是让原住民或泰山或蓝波抓到一样。
就算扯藤蔓,也解不开。
这玩意是活的?
越挣扎就缠得越紧。
等我回神过来——已经遭到龟甲缚了。
「娑罗室,能不能快点救我?」
「抱歉。我不禁看得入迷。」
娑罗室奋力一蹬从地板跃起,替我将藤蔓斩断。
唉,学个剑术或许比较好。
「还设了陷阱啊。」
为什么彩香能带着笑脸讲出那么耸动的话?
「你看起来挺愉快的。」
我已经累了。
累弊了。
「嗯。妾身住的明明是忍者屋邸,却没有任何陷阱呐。顶多只有走起来会叮当响的走廊。」
不过,你实际让人改装看看吧。
到时候想法八成会变。
朋友家是忍者屋邸的话多好玩啊——变成这样。
自己家弄机关会很不方便啦。
为了避免中陷阱,我战战兢兢地挪步,然后就在左手边发现门了。
「这里是——」
悄悄推开门以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圆形的房间。
整面壁纸都是银色。
银色天花板。
银色的地面——这是什么材质啊?
宛如丹普释压材质的柔软地板。
银色世界。
那里,简直像一片雪景。
要说是白,色彩浓了一点。
要说是银,也没有那么灰。
用我国语言无法形容的色彩。
我本来觉得房间的长相就应该是四方形才对,或许春奈匠心独具吧,那里呈现的是圆形。
因为天花板和地面是平的,大概要形容成圆柱形。
设计成这样,有没有确实支撑住二楼啊?
我看不到任何梁柱。
比以往的客厅要宽两倍。
和厨房的隔间不见了,浑然一体。
话说,这厨房怎么搞的?
柜台式长桌上,有巨大的铁板。
居然变得像普通小餐厅一样。
替最爱做菜的春奈弄了独秀舞台。
「海……海尔赛兹——大人?这……这位是本尊吗?」
那圆形的房间里,有个少女。
房间中央是圆形茶几。
能看见优踏在茶几上面,正要将画框挂到墙壁的身影。
「啊,对喔,记得优对吸血忍者来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我有点高兴。
因为在陌生的家里,遇见了自己认识的人。
优察觉到我们,就放下画框,亮出了便条纸。
「你回来了」
啊~真是疗愈心灵。
比起原生林庄严的气氛,在这个被银色包裹得像UFO一样的地方遇见铠甲少女,更能疗愈我的心灵。
「我回来了,优。」
我用笑脸回答。
「大人吉祥。」彩香当面跪下。
她那下跪的姿态好似专家。
让人觉得不愧是巫女的优雅跪姿。
「彩香大人,请把头抬起来。」
娑罗室立刻拍了拍彩香的背。
「咦?抬头不会违反礼数吗?」
「不要紧。海尔赛兹大人为人十分宽容。」
「你好」
「您……您好。」
大人吉祥——彩香还是忍不住跪了。
「优,你在这里忙什么?」
「我想在这里 挂史蒂芬·席格的画像作装饰」
她伸手一指。
的确,圆圆的墙壁上清一色银,感觉没什么情调。
把画框挂起来,当成海报那样作装饰或许不错。
再说我也喜欢战将系列的电影。
「我来挂吧。」
我从优手里接过巨大的画框,踩到茶几上。
唷咻。
墙上刚好有镂空一块位置摆画框。
专用的凹槽。
我把画框塞进墙壁,像拼拼图一样。
嗯~
真有派头。
像历届总统一样的凛然英姿。
「摆得好」
优满脸高兴地望着席格。
「春奈和友纪呢?」
「去庆功」
「果然,工程都完成啦。」
优轻轻点头。
正好在此时,厨房那里——「咻~」地传来像是凄凉口哨声的声音。
只要是日本人应该都知道,那是水开了的声音。
优用幽灵飘移般的脚步走到那边,然后提着茶壶回来客厅。
茶壶摆在锅垫上,茶杯准备了四只。
「请用」
「不好意思。」
「妾……妾身来倒茶!」
总不能劳烦在场最具地位的优,娑罗室和彩香都把手伸向茶壶。
「我才是主人」
优伸手一探,穿过了两人的手,拿起茶壶将热呼呼的茶倒进茶杯。
「就是啊,你们都是客人,就乖乖放轻松点吧。」
我在优旁边大剌剌地坐下,然后捧起茶。
彩香坐到坐垫上,背脊挺得老直。
她神色紧张地抚弄着眼镜,就像心神不宁的人抖脚那样。
娑罗室坐在走廊,处于待命状态。
优朝着那样的她招了招手。
不过,娑罗室感到犹疑。
她在担心:凭自己身分能和优或彩香平起平坐吗?
「优要你一起来喝茶啦。」
我开口以后,娑罗室才总算一边叩谢、一边来到我们身旁。
干杯——我们没这么说,只是和睦地一起捧着茶杯就口。
啊~
我忍不住叹出声音。
果然,寒冬中就是要喝热茶。
顺带一提,不是喝绿茶或乌龙茶,要喝焙茶。
多亏这种清淡好入口的茶,冷透的身体立刻就暖洋洋了。
「对了,家里现在不摆电暖桌啦?」
优拿出像电视遥控器的道具,「哔」地按了一下。
于是乎,机械声响「嗡~」地冒出来,茶几微微上挪,接着棉被就自己摊开来了。
「真是近未来耶。」
我将棉被盖到肩膀。
拉了多少,棉被就冒出多少。
普通要是我这边有拉,对面分到的棉被就会变少,但好像用不着担心那些。
光我这边盖到的棉被就有Queen Size那么大耶。
究竟是怎么收纳的啊?
「主题是 太空科技」
「我觉得在太空不会用到电暖桌就是了。」
嘴巴这么说,我还是钻进被窝。
「妾身好想直接睡着呐。虽然八成会感冒。」
彩香同样懒洋洋地钻进被窝。
像这样从正面细看,该说她不愧是吸血忍者,或者不愧是偶像呢?
好可爱。
「嗯。果然日本的冬天就是要用电暖桌。」
娑罗室一脸暖洋洋地拉了棉被。
「电视跑到哪里去了?」
环顾四周,根本没任何东西。
只有圆圆的空间。
印章、指甲剪、体温计、剪刀都找不到。
哔。
优又操作摇控器,伴随着「嗡~」的机械声响,娑罗室背后的一部分墙壁朝左右开启,巨大荧幕出现了。
「欸,挺厉害的耶。」
坦白讲我本来很担心,乱天才一把的春奈和傻蛋友纪会怎么改装,不过这样倒是可以。
好就好在设计得并不繁琐。
只有白色一片、用于休憩的深度空间,和可供众人同乐的派对空间完美结合。
恐怕连杂物盒都只要按个钮,就会从某处墙壁冒出来吧。
怎么会这么棒啊?
专家出招,成果亮眼得不得了。
「这个家好好玩呐!」
彩香眉开眼笑地环顾四周。
「步看起来 也很开心」
咦?
听优提起,我才发现自己的脸十分放松。
哎,这个近未来空间,确实有点像秘密基地,童心未泯的我,无论如何都会为此兴奋。
不过拥有少年心的我,却忽然察觉一件事。
电暖桌里面,有某种东西在蠢动的诡异迹象。
我立刻就发现异象从何而来了。
那是一股和少年心相距甚遥的感情。
我的腿被缠住了。
娑罗室那双修长而深具女性魅力的腿,正在磨蹭我的腿。
还有,我的长裤被她蹭掉了。
呃,连内裤都失守了。
在那当中,并没有带进秘密基地的少年心。
她带进电暖桌的——是色欲。
「彩香大人,需不需要再来杯茶?」
「不了,妾身这种人用不着多喝。」
「别那么说」
娑罗室小姐,你在干嘛?
我已经讲不出那种话了。
因为我不想被优看到电暖桌里面的状况。
怎么办?
怎么做才好?
越是思考,我的内裤就被勾得越下面。
啊,不行了。
下半身完全露出来了。
我根本没办法开口纠正。
娑罗室从电暖桌里拿出我的牛仔裤,随手丢到一旁。
处理得好草率!至少摺一摺吧!
我看,你是买电脑或空气清净机之类的家电时,会兴奋得将心思都放在安装上,就把大纸箱乱丢,结果放了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都没有拆开摊平的那种人吧!
就是那种调调对吧!
平时个性拘谨的娑罗室,会兴奋得连裤子都不摺的理由是——
她那双裹着黑裤袜的腿——啊,现在裤袜居然脱掉了。
娑罗室正拚命试着把脚钻到我的屁股底下。
「娑罗室伐底。」
彩香一脸享受地把茶喝得滋滋有声,并且隔着被热气薰白的镜片看向娑罗室。
「在。」
娑罗室低声答话。
她分不出心思交谈。
因为这家伙正光着脚蹂躏我的屁股。
「你口水流出来了呐。真不庄重。并没有人叫你等,要喝茶就快啊?」
彩香语气无奈地劝她喝茶。
这家伙流口水时,基本上都和情色有关——不过彩香把原因想到贪嘴方面了。
娑罗室为了掩饰对我的逆向性骚扰,才捧起茶杯品茶。
此时——
「呼~好好吃~」
有个拍着自己肚皮的少女走来了。
一边晃着头顶上呆毛、一边走进客厅的是——我们的改装专家春奈。
「我就说吧?下次我们去吃长滨拉面!偏硬的面条超好吃喔!」
跟着则是个短发少女——友纪。
她们俩,带着傻瓜般的开朗笑脸回来了。
「啊,娑罗室伐底在耶。」
平时不会见到的人,让友纪低声惊呼,随后,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彩……彩彩彩彩彩……彩香大人?」
「正是妾身。」
「唔啊~你怎么会在这边?」
「妾身要代替首领,参加明天的高峰会。」
「原来是这样喔。请你加油喔!」
友纪找了彩香握手。
她那张晴天般的笑容,让彩香显得有些困惑。
为什么,友纪能笑得这么海阔天空呢?
彩香大概是如此想的。
原因我知道。
那是因为,这家伙呆呆的嘛。
因为什么都没有想,所以随时都摆得出笑容。
对于尽是在担心这又担心那的彩香来说,大概做不到吧。
不过,其实我喜欢这种呆呆的笑容。
「所以,这家伙是谁?」
春奈一脸生闷气地拍着彩香的头。
「你不要初次见面就乱打别人的头啦。」
「我来介绍。这位是吸血忍者的下一任首领人选,彩香大人。」
娑罗室立刻伸手,将事情说明给春奈了解。
「反正妾身八成当不上。」
彩香点头行礼。
「呼嗯。我是下一任F罩杯的天才美少女恶魔男爵魔装少女春奈。」
「好啦,春奈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去吃控面。」
「因为相川一直都不回来啊。虽然我有说想继续等啦。」
「你们两个丢下优自己跑去吃喔?」
「我只是 想等步而已」
超窝心。
有够窝心的啦。
「那么,优还没吃饭吗?」
优微微点头。
「这家伙说过,她想吃步煮的饭。你就去煮啊?」
………………糟糕。
我好想下厨。
我想为优做一顿饭。
可是,现在不行。
谁叫我目前下半身光溜溜的。
人家光溜溜的嘛!
「这样啊。不然——今天就麻烦娑罗室来煮饭好不好?」
我试着提议。
叩叩。
电暖桌被敲了两次。
「她是客人」
唔,说得也对喔。
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才好!
「也让我坐电暖桌~」
友纪说着钻到我旁边。
喂,慢着。不要掀棉被。
我的心情宛如玛丽莲·梦露。
「哇~喔」的感觉。
没露馅吧?不对,要是她看见,大概已经用双脚飞踢招呼我了。
「相……相川~」
结果,友纪满脸通红。
唉,让她坐到旁边,当然会发现嘛。
你想吐槽:「干嘛脱长裤啦~」对不对?
虽然我可以了解。
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裤子为什么要脱掉。
「我也要坐~」
接着又有春奈——
「别过来!」
我马上伸手制止。
「为……为什么啦!别开玩笑了!」
嗯,毫无道理可言。我也觉得自己讲的话很奇怪。
不过春奈,这可是为了你着想。
这份心意,我想传达出去。
可是——却传达不了而令我焦急。
希望你能从我认真的表情,体会到这份真诚。
「你要坐,就选我旁边以外的地方坐。」
「要坐哪里随我高兴吧。」
春奈应该不愿意和优挤一起,初次见面的彩香就别提了,坐娑罗室旁边也会让她排斥吧。
她并不是想坐我这边。
而是用消去法来看,就这里最好。
可是,下半身光溜溜之事一穿帮,到时我就只能任人踹了。她的黄金双腿肯定会发威。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安然混过?
快点想。然后,找出答案——
「嗯?这件是步的?」
啊。
春奈发现在娑罗室旁边皱成一团的长裤了。
拿起长裤的春奈,呆毛开始像节拍器一样「滴答、滴答」地左右摆动。
接着——
「唔呀~~~~!」
在她冒出像海豹一样的叫声后——
「笨蛋步你干嘛乱脱裤子!马赫飞车色色色~色色色~色色色~!」(注:春奈自己改了特摄片《超人巴洛姆》的歌词:「马赫飞车冲冲冲~」)
唔嘎。
我挨了春奈的双腿飞踢,像寒天冻一样「咕溜」地滑出棉被了。
脚力太扯了吧。
地板并没有平滑到可以让人在上面溜。
反而柔软得不容易打滑就是了——
「好啦,大家来帮电暖桌除臭还有杀菌!」
春奈拍了拍手,娑罗室和友纪便照着吩咐起立,优则开始操纵摇控器。
我躲到众人的视线之外,把内裤和长裤穿好。
只有彩香一个人盯着茶杯,显得无所适从。
个性怕生。
不对,她想参加大家的行列,却参加不了。
我会察觉她那愣住的模样,是因为自己以前正是那么消极。
于是,回复了在人前走动也不会丢脸姿态的我,往厨房走去。
「总不可能连冰箱里都跟着改装嘛,我来煮点吃的。」
「那我也帮忙好了。」
娑罗室说着起身。
她大概是对刚才的风波感到内疚吧。
很好很好,就让她尽量帮忙。
「刚才很抱歉。我一时情不自禁。」
「所以我才不想找你来家里——但我没放在心上啦。」
「达令这种冷漠的温柔,我很喜欢喔。」
我们小声地这么聊着到厨房。
我和娑罗室原本坐的地方,则是由春奈和友纪补上。
「欸,师父。我们来玩那个啦。」
「咦~友纪基很弱耶。」
两个傻蛋讲话之余,似乎有什么动作。
遥控器按下以后,这回冒出来的是电玩主机。
原来只是要玩游戏啊。
我一边想,一边在冰箱里摸索。
唔~
「达令想吃什么?」
「这个嘛。有绞肉,来个汉堡排好了。」
「嗯。我做的汉堡排可是绝品。」
「哦,真让人期待。那汉堡排交给你——我来弄蛋花汤跟沙拉好了。」
说着我拿起蛋。
在亮晶晶又陌生的流理台转开水龙头,总之先洗手。
常做饭和不做饭的人之间,决定性差异就在这道「洗手」的工夫。
平时不做饭的家伙,下厨时是连手都不洗的。
就这方面来看,可以想见和我一样先洗手的娑罗室,应该也会自己开伙。
「好——平底锅在哪?」
被娑罗室问到的我转了一圈。
唔~
打开电热炉底下的橱柜找——没有。
巨大铁板下面——也没有。
平底锅这种玩意,春奈会摆去哪里?
这么说来,连餐具都看不见嘛。
「春奈,平底锅你摆去哪里了?」
我朝客厅出声。
她们好像已经开始玩游戏,听得到波动和瑜珈之类的音效从荧幕传来。
「阴沉法师,你去帮他弄!」
被春奈吩咐的优来到厨房。
于是,她按了类似照明开关的按钮——
嗡~咖锵。
墙面开启,烹饪道具都整齐摆在一个像小房间的地方。
简直像谍报片里面的私人武器库。
「不错耶,有蝙蝠侠的感觉。」
将菜刀、砧板、碗盘都准备好以后,就开始动手。
「我这边也会用到绞肉,分一点给我。」
「哦,明明是做汤和沙拉,却要用绞肉?」
「稍微用一点。我想把干岛酱和肉酱掺在一起,调得像墨西哥塔可那样。」
「听起来很好吃。不愧是达令。」
娑罗室对我抛媚眼。
要怎么说呢?偶像抛媚眼——
相当犯规。
「喝呀~~~~!」
「唔啊~唔啊~唔啊~」
「喵哈哈哈哈!友纪基果然太弱了。」
「师父好强~我一路输到底耶。虽然我练了满久的~」
听得见这样的声音。
我一边看着惨叫还自带回音效果的友纪瘫倒在地,一边将莴菖切成适合大小。
「好,输了就换人!接着换阴沉法师!」
转交游戏手把后,就换成优和春奈对战了。
为什么春奈玩游戏超强?
因为她有练习。
独自玩还是会遇到瓶颈。
所谓练习,就是靠着和强劲对手切磋而更上一层楼。
没错,优玩游戏和春奈一样厉害。
像我的话,就算请优封印两个按钮也打不赢她。
「对了,你有不敢吃的东西吗?」
剁剁剁剁剁剁剁……
娑罗室手脚飞快地将洋葱切成末。
要形容那种技巧——大概就是南斗水鸟拳吧。
才几秒就通通切成碎末了。
连眼泪都来不及流。
「嗯~我没什么不吃的耶。」
「这样啊。好老公是不挑嘴的。」
说着,娑罗室就用热好的平底锅炒洋葱。
「虽然我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你那种说法,和彩香大人很像呢。」
「哎,我确实很少听别人说什么就肯定什么。但是她那样太过火了。」
在我用锅子炒着大蒜和培根时——
「好耶——!」
春奈的欢呼传来。
看来,她似乎险胜优了。
「唔啊,这场超精彩。被打一拳就会死的状况下,居然还可以将对方的超必杀技全部格挡掉并且反败为胜。」
友纪大概是想将决胜关键转达给看不见的我,就用了说明性台词帮忙解释状况。
「好,接下来换你。」
我和娑罗室看到春奈将游戏把手递向彩香那边,一瞬间手都停住了。
「咦?妾……妾身也可以玩吗?像妾身这样也可以参加?毕竟妾身——不算你们的朋友……还是不用了。」
个性消极闭塞的彩香,似乎始终对这个好朋友同乐的空间感到不适应。
因此,她没有拿起手把。
「啰嗦!叫你玩就玩!」
有时候,春奈的这种任性会帮到我们。
春奈将游戏手把丢给彩香,静静等待回应。
她一直在等彩香参加对战——
「彩香大人,输掉的话要换我喔!」
友纪傻瓜般的笑容,帮忙推了一把。
要换她玩喔。那句话的语气,已经把当彩香当同伴了。
「……抱歉。」
彩香将她们的心思,判断成「刻意体贴」了。
不是那样的。
我好想告诉她,不是那样。
「初见面也能成为同伴。好怀念的青涩感。」
娑罗室嘻嘻笑了。
「春奈应该瞬间就发现了。一开始见到彩香时,看那种僵硬又不多话的反应——春奈就知道,她活在孤独之中。而且是困在什么都无法信任的思路迷宫。」
「韦莉耶的天才魔装少女真不简单。」
「——我想是因为春奈原本也和彩香一样。」
「……这样啊。」
我们谈到这里,接下来就一直守候着状况。
——然而。
「咕唔唔唔唔……」
「好……好强!」
和彩香对战的春奈一路输到底。
这时我才想起。
想起彩香超喜欢电玩,不对,应该要叫她玩家。
「友纪基,你绝对要打倒她!」
「噢!」
下一局——彩香对友纪。
瞬杀。
「阴沉法师!是你的话绝对能赢!上!」
再下一局——彩香对优。
秒杀。
「刚才我摸熟你的招数了!可不要——小看我喔!」
轮了一圈,又变成彩香对春奈。
瞬杀。
「怎么会!师父竟然输得这么快。」
友纪惊讶得战栗。
「为什么……」
春奈目瞪口呆。
交手过一次,就能看透对手所有招数的天才。
绝对不吃对手同一套的春奈,输得落花流水。
「招数 被她摸熟了」
优的解说道出了一切。
春奈的习惯和招数,彩香都记起来了。
对,就像春奈做的那样。
而且,彩香并未祭出被春奈记住的那一套。
她看清了春奈的能耐,还对自己的能耐有所保留。
结果——就促成了这出瞬杀的戏码。
到最后,无论她们比了几轮都一样。
「不玩格斗了!」
春奈气得竖直呆毛,换了游戏软体。
虽然她们改成玩赛车游戏——
还是以彩香的大胜收尾。
这时候——我在锅里加了鸡汤块和水,煮到滚。打个蛋进去,蛋花汤就完成了。
「不太妙。」
我开口嘀咕。
「哦,怎么了吗?」
娑罗室将混了炒洋葱的绞肉捏成汉堡排形状,一边用手拍掉肉里面的空气一边和我讲话。
「春奈不是想找人比赛。她只是想赢。彩香要是继续全胜下去,难保不会被排挤。」
「意思是必须故意输给她吗?」
「那也很难拿捏。放水春奈就会发现。」
「呼嗯——令人担心呢。」
我将开始煎汉堡排的娑罗室搁在一旁,自己走到客厅。
「也让我掺一脚。」
我偷偷贴到彩香背后,朝她的侧腹部挠痒。
「呀!」忽然被挠痒的彩香惊叫。
于是,她在荧幕上的车冲出赛道了。
「好!笨蛋步做得好!」
春奈将手把转得像方向盘一样,还微微吐舌。
「冲啊冲啊!」
友纪跟着起哄,彩香被超前越来越多。
可是——
冲出赛道的彩香,在荧幕上却显示出第一名字样。
「啥!」
春奈低声惊叫。
「从那边可以抄捷径呐。」
游戏这东西会随着玩的年月长短,反映出技术差距。
拥有的知识多寡,也会反映出技术差距。
没错——玩得越久差得越多。
其实春奈也把这款游戏玩到精通了。
「闪啦——!」
「冲吧~师父!」
春奈又从彩香背后一举超车。
滑流加速。
这款游戏里,跟车的一方跑得比较快。
虽然彩香之前靠着抄捷径赶到前面,不过,她就在春奈前面不远。
可是,由于彩香被超车,下次就换成她超车了。
双方展开不断超车与被超的拉锯战,一路来到最后弯道。彩香刻意不在最后的直线超车。
现在超车,又会被春奈追过去。
她打算让春奈先冲,到终点前再迎头赶上。
于是——
她在终点前——并没有赶上。
「好耶!」
得意到极点的春奈摆出胜利架势。
春奈猜到彩香会在最后超车,就故意减速让车体相撞,使彩香无法从旁超越。
「怎会这样呢……妾身明明输了,比起懊悔,却更觉得开心。」
「这个嘛。我想这就是『玩』啦。」
「玩……」
「和朋友玩,不管是输是赢都会开心啊。」
「啊,说得对。不愧是妾身的男友,真会开导人呐。」
我都忘记有那个设定了。
在彩香回村子以前,我们都是情侣。
「男……友……?」
友纪眨了眨眼皮,春奈露出愕然神情,优品尝着热茶。
我猜友纪大概不懂意思。
春奈大概想说:「又来啦?」
优肯定在一瞬间,就领会到我们订的限定情侣契约了。
「好!来举办步的所有权争夺战!」
春奈拍手表示「事情就该这样办」。
「好~!我绝对会靠着新娘的力量赢你们!」
「我也不会输」
游戏手把有四支。
她们似乎要玩四人对战的游戏。
「等一下。那我不就没办法参加了?」
「废话。」
我被踹了。
春奈踹的力道足以让人飞出去。
多亏如此,我才能如此自然地回到厨房。
于是乎,料理都做好了。
「真不愧是娑罗室。连我原本想弄的沙拉都能完美呈现。」
「毕竟你说过想做加肉酱的沙拉。不提这些,谢谢你。」
「谢什么?」
「你是去帮彩香大人舒缓紧张吧?」
「谁知道呢。哎,结果来说大概是那样。」
「我有点羡慕瑟拉芬。」
「为什么这时候会提到瑟拉?」
「我们像这样待在厨房,不就跟夫妻一样吗?大家庭中的夫妇。」
娑罗室将菜摆到托盘,端到客厅。
看着她那样,我的确会这么想。
在这里的——是「一家人」。
哎,今天真够累的。
时间来到深夜,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虽然一楼变成了夸张的模样,不过一进玄关就能看到楼梯,沿着那个爬以前两倍的距离,会发现二楼还是保持原样。
几乎没什么部分值得特别提,宽广度也没变。
他们真的只有改装一楼耶。
尽管我并没有整天都在战斗,但还是多花了许多脑筋、多讲了许多话、多晃了一些地方——
不过,正因为发生过那些麻烦事,上床时间才让人着迷。
其实呢,我最近豁出去换了低反发的床垫。
这种可以将身体沉沉接稳的感觉。
只要闭上眼,似乎随时能入睡……呼噜~
大概是因为疲倦,我立刻就睡着了。
话虽如此,这是怎么着?
我的睡眠浅得像是一有声响就会醒,不到两小时,眼睛就自己睁开了。
品质低落的睡眠。
优一如往常在客厅,春奈也一如往常和友纪睡在自己房里。
彩香则是睡瑟拉的房间,和娑罗室一起——
「你在干嘛?」
我明明在睡觉,不知不觉中旁边却多了娑罗室的脸,结果一不小心就在翻身时,用手肘压到了她那柔顺的乌黑长发。
「达令睡醒的脸也很可爱。」
低声呵呵笑着的娑罗室,就在我眼前。
「你平常都穿那种衣服睡觉吗?」
娑罗室并非穿睡衣,而是和来我家时同一套装扮。
「任务不知道何时会来。换睡衣可费时了。」
「哎,你大概就是那么忙,可是衣服会变皱喔。」
「裙子我倒是脱了喔!要看吗?」
「我想看,但我不看。」
蠢动的我在被窝中翻身。
「唔~真冷淡不是吗?转过来。」
「不要。」
「可是你想得太天真了,天真达令。你背对我,更能让我兴奋。」
贴。
娑罗室贴到背后,一手搂住我,另一只手则摸向屁股——
「你耍变态啊!」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你演黑心地方官啊!」
摸摸摸摸摸……
「怎么啦?屁股很僵硬喔!又不是第一次。」
「我是第一次啦!不对,我才不想体验啦!」
受不了,娑罗室总是这副调调。
她就那么喜欢我的屁股?
有俏臀的女生才多吧?娑罗室自己就有一副让人想摸的好臀部,彩香也是——
咦?既然娑罗室人在这里——
不会吧!彩香现在不就落单了吗!
我蹦出床铺。
「唔……喂,达令!」
这样顺便也能逃离娑罗室,一石二鸟。真是的,吸血忍者不要耽于肉欲而忘记护卫任务啦。
「彩香!」
我冲进瑟拉房间。
有女生香味的和室。
结果我在里头撞见更衣中的瑟拉。
结果胸罩是黑色。
「啊,原来你回到家了。」
我露出笑容。
无意识的笑容。
为了尽可能平抑对方怒气,本能摆出的笑容。
我表示自己并不是敌人喔。我表示自己并没有龌龊念头喔。
「步,你故意的对不对?」
瑟拉露出笑容。
刻意的笑容。
为了尽可能平抑本身暴躁,刻意摆出的笑容。
她表示:捅死你喔。她表示:至少敲个门吧。
「呃,我并不是故意的啦。」
唰!
叶片扎进我的眼睛了!
「你这条垃圾虫渣!」
被臭骂也是当然的。这件事百分之百错在我。
「抱……抱歉。」
我拔掉叶片手里剑,揉了揉眼。
「能不能请你快点出去?」
「彩香人呢?」
唰!
我的眼睛!眼睛——!
由于我不想再让眼睛遭殃,就转身背对瑟拉。
「你想趁晚上调戏彩香大人?真恶心。」
「她没事吗?」
「啥?从她即将被你这头禽兽侵袭的意味来说,倒不能算没事喔!」
我缓缓转过脸,瞥向房间里面。用衬衫遮着身体的瑟拉后头,有一床鼓鼓的棉被。
「唔~」看见彩香睡到一半翻身,我松了口气。
看来她在睡。
算我白担心了吧。
毕竟,我属于心思敏感的年纪。
这样啊。
现在我总算理解了。
就是因为瑟拉回到家,娑罗室才会和她轮班,然后跑来我房间。
稍微想想就会发现才对。
吸血忍者都是以任务为优先的嘛。
「只要我醒着,就不会让你碰彩香大人一根手指。请快点出去。」
「嗯,那我就放心了。」
有瑟拉陪着。发生状况不用我赶去,她那边也一定会采取动作吧。
为什么我没想到呢?伤脑筋。
回自己房间以前,我走下阶梯。
想来灌一杯的心情。
一楼走廊依旧是树海,还保持着像是有龙猫住也不奇怪的空间。
类似食人花的看门植物似乎也睡了,家里好安静。
我走到厨房,开冰箱拿了可乐。
瑟拉只穿内衣的模样太煽情,冰可乐的气泡感正好能替身体纡解兴奋。
可乐就像给少年喝的啤酒。
瑟拉在更衣前大概有帮忙做家事,我从刚洗好的餐具中,拿了一只杯子。
把可乐倒进杯里,然后一口气灌下去。
尽管我一边大口享受刺激得快让人打嗝的碳酸、一边露出「就是这样才棒」的脸——
抬头痛饮的我却忽然察觉家里有异,顿时板起脸孔。
………………这什么玩意?
天花板有东西吊着。
那是——人吗?
对方被藤蔓缠住,弯着右腿吊在天花板上,左腿无力地下垂。
那种姿势,简直像是谐星TIM的人体文字搞笑「命」。
难道瑟拉没注意到这个?
还是说,在她洗完餐具后,家里才出了状况?
哎,毕竟平常大概也不会留意天花板,普通来讲应该不会发现吧。
好啦,关于吊在上头的玉腿呢,那可真是肉感十足。
对方穿传统二趾袜而非袜子,内裤是圆点花样。
从肤质认得出是女性。
哎,看内裤也知道就是了。
为什么我非得从腿来判断是男是女呢?
因为我完全搞不懂对方从肚脐以上长得什么模样。
脸嘛——散发着金色光彩,像是一颗扁平狮头,张开的大口里涂得通红。
头发长且白,从脖子以下到肚脐附近都用大块布料盖着。
有如洋装一样。
叙述到此,我很努力想用文字表达清楚,然而搞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是啥的人应该很多,一言以蔽之呢——
那是头舞狮。
过新年会看到的那种。
狮子头一般是以红为基色配金牙齿,不过这头舞狮大概是豪华版,整张脸都金闪闪。
足以盖到脚底的大块包袱布,也被藤蔓缠住了。
因此,对方下半身呈现出露光光的惨状。
「可以在底下穿条裤子吧?」
结果,这就是我的感想。
舞狮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将嘴巴开开阖阖。
「……讲句话好不好?」
………………对方不回答。
「难道说,扮舞狮不讲话就是你的特色?」
铿铿。
舞狮将嘴巴开阖两次,藉此表达:「叮咚~答对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呃,要你回答这个应该很为难啦。」
……伸。
有狙击步枪从狮子口中探了出来。
「……在秋叶原开枪打我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铿铿。
「表示说,你潜入屋里是为了杀彩香?」
铿铿。
「你回答得这么坦白,是希望我救你吧?」
铿铿。
怎么办呢?
哎,我的僵尸身分已经见光,她应该不会再来索命,再说这样放着不管也太可怜了。
要找瑟拉过来吗——不对,在这种状况叫她来,只会让我蒙上性骚扰之冤然后被痛扁。
用普通方式救人好了。
「救你以后,就不要再对彩香下手了喔?」
我一边开口、一边搬了椅子过来,像是换灯管似地伸手救人。
春奈那家伙没必要把天花板弄得这么高吧。
哎,虽然这大概是专家为了让空间显得宽敞所用的技巧。
交缠得错综复杂的藤蔓,甚至也绕到了包袱布里头,光扯外面实在解不开。
「不好意思,我把手伸进去一下喔。」
一伸进去,我就吓得缩回来了。
这种温度——这种手感。
…………这真是太迷人啦~
「抱歉……」
我不小心摸到她的胸部了。
原来这家伙在舞狮的装扮底下,只穿了一条内裤。
「想不到你胸部这么大。」
哎呀,我说溜嘴了。
喀。
有动静,步枪从狮子嘴里冒出。
我被枪口重重打了头。
……这家伙该不会可以自力逃脱吧?
话虽如此,她的枪管倒是伸不过来,顶多只能擦到边。
「我再试一下喔。」
二次挑战。
我把手伸进包袱布里面……
揉。
…………不行。
超~软~的~
这摸起来有~够~软~的~
超越瑟拉但不及妮妮小姐的奔放肉体。
接近安惠美、优香的丰满肉弹。
这体型活脱脱就是块「肉」。
男人最爱这样的了。比起瘦得乱七八糟的女生,这样更——等等,我在说什么?
不看包袱布里面就伸手,立刻会变成性骚扰。
可是,一边看一边伸进去,就等于性骚扰of dead了。
我思索时一直被步枪戳。
状况和刚才不同,由于她上了刺刀,我被捅中好几下,不过有刀械就应该自己想办法用那个脱困吧。
头痛到最后,我从椅子下来了。
「哎,抱歉。你再等一会儿。」
用手扯也扯不断藤蔓。
既然如此,结果还是得靠瑟拉。
我跑回二楼,到瑟拉的房间……
现在开门,肯定又会被她捅。
等等,敲个门不就好了?
敲门……我想起了礼节的重要性。
叩叩。
「我进去喽。」
门一开,就看到瑟拉的脸,我大为战栗。
「怎样?」
「小姐您现身真迅速——」
可以感受到瑟拉一步也不让我踏进去的坚毅决心。
哎,了不起。
这样把彩香交给她保护也不会有问题吧。对对对。
并不是我被瑟拉讨厌了。对对对。
「你又想跑来骚扰彩香大人?」
「呃,其实呢,我发现疑似要对彩香不利的分子了。」
「哦。疑似——是什么意思?」
「有一头舞狮中了春奈的陷阱。你能不能帮个忙?」
「舞狮……原来如此,是她啊。」
有人从背后朝我耳语,让我一阵哆嗦。
是娑罗室。
「你认识那头舞狮?」
「嗯。她是暗部的人。」
「暗部?」
「就是以暗杀为主要任务的部队喔。」
听瑟拉补充,我才嘀咕原来如此。
「总之,那家伙中陷阱的模样实在太可怜,我想帮帮她就是了。」
「放着不管也无妨不是吗?」
「说得也对。就这样不去理她,彩香大人就不用遭受危险。」
「可是,假如她忽然挣脱了,结果还是会来攻击我们,我倒觉得应该把她纳入监视耶。」
「真受不了。要那样的话,步你自己去救不就好了?」
瑟拉一副嫌麻烦地将双臂环抱。
「就是因为我做不到,才会像这样跑来拜托你吧。」
「我不要。」
「不然,娑罗室来帮我好了。就算你们俩都来,那家伙也有可能是诱饵。」
「拿达令没办法呢。」
把我当傻瓜的娑罗室笑了。
「怎样啦?」
「没什么,我觉得你这样很像晚上不敢一个人去厕所的小孩。」
「明明是要救人耶。」
我和娑罗室一起走下一楼,然后前往厨房,结果舞狮还是和刚才一样挂在那里。
舞狮一发现我的身影,就激动地将金色嘴巴开开阖阖。
「呼嗯呼嗯。原来你没有丢下她不管——她是这么说的。」
「你听得懂舞狮讲什么喔?」
「应该说,那是暗号。」
「类似摩斯密码吗?」
「达令可真老实。」
「突然讲这个干嘛?」
「她这样不是任你性骚扰吗?」
娑罗室蹬地一纵,化水为剑瞬间将藤蔓斩断。
在我顾着把掉下来的藤蔓碎块收集起来丢到垃圾桶时,舞狮就摔到我头上了。
唔嘎。
被吸血忍者吸引人的胴体压在底下,感觉好像满高兴也满可悲。
重获自由的舞狮立刻想离开现场,不过娑罗室使劲踩住包袱布,让她整个人仆倒在地。
「好啦,把雇用你的家伙招出来。」
抱臂披着披风的红眼部队长,令舞狮感到害怕。
水之狂鬼。
那就是娑罗室的别号。
舞狮尽管害怕,还是摇了头。
「这是命令。说。」
舞狮依然摇头。
「哦,你无法违抗上司命令是吗——太棒了。真是吸血忍者的楷模。」
「她曾经想杀害你们的首领吧?就算这样也不肯透露口风喔?」
「吸血忍者会视任务为第一优先,对她来说,那大概也是违背本心的任务。她应该对下令者感到怨恨吧。可是——即使如此她仍是吸血忍者。」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们始终如一耶。那现在要是把人放走,她依然会对彩香不利啰?」
舞狮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趴在地上。
「不然这样吧。你从现在起进入我的麾下。以临机应变优先。在我叫你动手以前,你的任务先暂时搁着。懂了吗?」
舞狮张大嘴巴。
随后——铿铿铿铿铿。
「她在讲什么?」
「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想对彩香不利的人无力化了。
可是,应该还不能大意。
我露出严肃面孔。
想当然耳,还有其他人被交派同样的任务才对。
而且,娑罗室也是一脸严肃。
因为这下就可以确定,想杀害首领和彩香的是吸血忍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