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晚安。我是僵尸相川。
如果要旅行,大家会去哪里呢?
「唔~点什么才好呢?」
「有什么好烦恼的。
爱吃的东西应该一下子就能想出来吧。」
海外旅行、海边、温泉、京都——
度假的目的主要有三种。放松,玩乐,欣赏风景
「可是娑罗室,我觉得这时候写拉面不太对啊。」
「点拉面不对吗?」
只是,天气不好的时候——
「要是点拉面,光吃那个就饱了啦。」
「你别以为轻轻松松就能吃到喔。」
哪怕是度假也要付出全力。
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
听得见声音……
“达……逃……”
由于耳鸣的关系,我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
意识朦胧……
我缓缓摇头,视野模糊,眼皮似乎随时都汇会垂下来。
啊,好沉重。我的眼皮好沉重。
在意识恍惚间,感觉像作梦一样飘飘然的我仍设法睁着眼睛,我觉得不这样不行。
眼前是整片惨烈的景象。
不分男女,倒在地上的全是人,人,人。
所有人都穿相同的衣服。当然,我身上的衣服也一样。
那正是名为“地狱”的战场。
我本来——在这里做什么?
啊,不行。脑袋没办法运作。
“……令,赶快……”
有声音一直在呼唤我。
我将目光稍稍转向旁边,某段文字便映入微睁着的眼帘。
“梅儿.舒特珑长眠于此”
上面这么写着。
啊,我没能保护好。
那个傻呼噜的隐形巨乳少女。
“混帐达令!没听到我叫你逃吗!”
耳朵终于恢复灵光的我,这才将一直呼唤我的声音听清楚。
有个黑发少女在那里。
什么嘛。原来是娑罗室。
“轰”的一声沉沉响起,子弹命中了我的侧头部。
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像这样挨了一枪,才差点失去意识。
所以,娑罗室一直叫我逃。
理解一切以后——
我像个享尽天年的老人,沉睡似的……死去了。
唰…….唰……唰……
晃。很晃。非常晃。
木刀一挥,胸部便跟着摇晃。还有马尾也是。
“七二〇……七二一……”
练挥剑的次数已经超过七百次。
美丽脸孔及身材有如吸血鬼或女忍者的少女——瑟拉。光是看她挥洒晶莹的汗珠,感觉就很赏心悦目。
我在缘廊上一边嚼着芥末够呛的火腿蛋三明治,一边看着在庭院练挥剑的少女,心态好比观赏体育竞赛般光明磊落。
蝉鸣,再加上堪称天然三温暖的大热天。
最适合小学生到外面玩耍,同时也最不适合上班族外出跑业务的夏季某日。
专注到背心因汗水打湿变色也不介意的瑟拉旁边,有人同样挥着木刀,是春奈。
身高顶多一四五公分左右的呆毛小不点女孩表情毅然,用和瑟拉一样的速度在挥木刀
“一京五六八二亿三八……一京五六八二亿三九……”
“喂,春奈。你才挥到二十次而已吧。少在那里打肿脸充胖子。”
“反正我已经累了。好,休息休息。”
呆毛变得软趴趴的春奈将木刀随手一甩,然后跑到屋里。她大概挥腻了吧。依然是个没毅力的家伙。
“说的也是。差不多要中午了。”
平时只要有空就来庭院练习挥剑,这是瑟拉每天的功课,但今天异于往常。
“呃,你怎么练得那么起劲?”
我一边把凉透的运动饮料和毛巾递给瑟拉,一边讲出心里一直好奇的疑问。
毕竟,我实在不忍心在她专注时搭话。
“其实呢,这个星期六会举办让我们吸血忍者齐聚一堂的大宴会。”
“所以要练习挥剑?”
听不出头绪的我反问。
“是的。我想到时候我肯定会跟娑罗室做个了断。”
“嗯。好像很有趣耶。我可以去吗?”
“……你想来参加?真是条让人头痛的臭虫。足以令我鄙视。”
有必要讲成这样?我明明只是想去看瑟拉所说的“了断”而已。
“优和春奈会去吗?”
“海尔赛兹大人有说过……她不太想和吸血忍者接触。”
哎,优一直坚持不去吸血忍者的村落嘛。
“我也不去。”
春奈一边吸吮冰棒,一边懒洋洋地说。
“那我看我还是别去好了。”
“步你要去啦!留在家里碍事!”
我被春奈踹了好几脚。臭小鬼。
“说我碍事——”
我正准备回嘴,瑟拉就拉住了我的手臂。
她直接把我拖到春奈看不见的地方。
“照我看来,春奈似乎想教海尔赛兹大人做菜。偶尔让海尔赛兹大人和她独处,或许也是件好事。”
让春奈和优独处啊……这么说来,之前她们几乎都没有那种时间。
她们俩都想跟对方成为朋友,却迟迟无法坦率。
说不定就是因为有我跟瑟拉看着,才会害羞得不敢行动。
偶尔吗——
没办法喽。
“我要去。拜托让我去。”
我举手,蹦蹦跳跳地用春奈可以听见的大音量开口。
“好恶!兴奋的步好恶!”
我明明是为你好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若是要去,请把喜欢的菜色告诉我。”
瑟拉露出笑靥。
平时她都不会对我笑的。
大概瑟拉对宴会就是那么期待吧。虽然我不知道她要跟娑罗室做什么了断。
“听说有这回事耶,友纪你也会去吗?”
学校的午休时间,笑容像少年的短发吸血忍者友纪从隔壁班跑来,我便问了她关于大宴会的事情。
换成平常,眼镜男都会在这种时候来搅局,因此我挑了那家伙去厕所的时候问。
“喔!当然会啊!那可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会!而且这次两派人马会在同一个地方举办喔。”
兴奋得足以影响耳朵的声音。穿制服就不太显眼的双峰正随着她的夸张动作摇来晃去。“原来你们的派系还没有合并啊。”
我一边张口大啖春奈做的顶级煎蛋,一边有耳无心地听友纪说。
“理念有差别嘛。”
友纪嘟哝。
“嗯。不仅如此,我想那应该永远都不会改变。哎,跟以往会演变成内斗相比,已经算改善许多了——”
有人从我背后出声,我下意识用足以掉了筷子的速度转头。
“娑罗室,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头乌黑长发的美少女在我后面。不对,或许该称为美女吧。担任瑟拉上司的娑罗室正一派威风地张腿站着。
“我一直在旁边喔。”
娑罗室说得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她都在啊。”
友纪一副“怎么现在才想到要问”的态度。
“我完全没察觉到动静。你是忍者啊?”
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状况,因此我一面叹气一面捡筷子。
“那样算赞美呢。”
“你当然也会去吧。”
“唔,我有点犹豫。”
娑罗室踌躇的模样,让友纪露出了活像小狗被抛弃前的脸。
“咦~娑罗室伐底不去吗?”
你摆那种脸让我很为难——娑罗室将目光从友纪身上移开,望向窗外。
“其实,我在星期日有演唱会。”
除了吸血忍者、在学高中女生这两张面孔以外,她同时也身为偶像歌星。
班上总会有个任何事都难不倒的家伙吧,娑罗室就是那种类型。
“两场活动并没有撞期嘛。”
“可是,一旦参加宴会,势必就得奉陪一整夜。”
为什么听起来有点猥亵的感觉?
“你中途先回家不就好了吗?”
友纪提议。她似乎很想跟娑罗室一起去。哎,照友纪的性子应该只是觉得人越多越好玩吧。
“也对。话是那么说没错——然而星期日的演唱会是一周年纪念。这是我从街头演唱会一点一滴耕耘至今的集大成——我希望在活动前一天能睡饱,让自己养精蓄锐。”
“这样啊。那真遗憾。瑟拉还拼劲十足地说要跟你做个了断呢。”
“唔?My达令,难不成你也会去?”
“对啊。”
“真肤浅,你这色达令。”
瑟拉也好,娑罗室也罢,为什么我非得被她们数落成这样。
“不过——既然达令要去,那就更让我烦恼了。”
娑罗室交抱双臂,然后皱了眉头。
“与其烦恼那么多,你就去吧。”
虽然我不想勉强她,但也不希望瑟拉的努力白费。
“唔~”她用力闭着眼睛,似乎有许多顾虑的样子。
“我们去嘛~”
友纪双手合十拜托。
“拜托你了,也当成是为了我。在场认识的人越多当然再好不过了。”
我讲的话让娑罗室笑了一笑。
“好,我明白了。硬着头皮去喽。反正中途离开就行了。我要和达令一起畅游夜生活!”
拨云见日般的爽快语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听起来有种猥亵感。
“你不要搞一些奇怪的花样喔。”
我随口开了个玩笑,娑罗室却满脸通红地连退几步。
“为什么会露馅!”
你还真的想乱来啊!实在大意不得。
应该说,原本真有猥亵的意思在啊!
唯一听不懂黄腔的友纪偏了头。
“奇怪的花样,是像相川跳的舞那样吗?”
“我跳的舞才不奇怪!躺着也中枪嘛!”
我忍不住喊出自己的心声。
虽然有点强人所难,这会儿娑罗室也要参加吸血忍者的大宴会了。
那是在三重县的某处深山中举办。伊贺、甲贺之类的地名都在这一带,因此大概也会有吸血忍者的村子吧。
正值夏天,虽然我会想去海边,但反正我的体质又不能晒太阳。
既然大自然有绿意盎然的茂密草木保护我,去山上更好。
从车站走了好一段路,然后爬山,再搭乘缆车,前前后后花了两小时。
“我们到了。”
结果,我们来到一间旅馆。怎么看都像温泉旅馆。看似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营业,有种仿佛会在这里召开将棋名人赛的庄严气息。
到底会在这里举行什么活动啊?
“欢迎莅临,瑟拉芬大人。”
亲切的老板娘(颈子好性感)出来迎接,瑟拉对她鞠躬。看到瑟拉那样,我们也有样学样地鞠了躬。
带路的老板娘说了“这边请”,瑟拉便默默跟上去。
说不出的见外感,让我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我打起精神,缓缓地跟到瑟拉后面。软绵绵的地板踏起来好舒服。
于是我们被带到大宴会厅。
画着风神雷神的纸门一拉开以后——
“喔~!”发出感叹的是我。
里面大概有我们学校的两间教室打通那么广。
浴衣美女排成了一列。她们大概是在等上菜,吃怀石料理或时代剧中常看见旅馆在用的那种,可层层叠起的小桌排成一整列。
“真气派。”
“住一晚的价格是很可观的喔!”
瑟拉脸上写着:你烦死了,别嚷嚷。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间旅馆的价位肯定尊贵不凡。看场地这么宽敞就晓得了。
房内排有几百张座垫,七成位子都坐满了。
而且我发现自己说要参加这场聚会时,被瑟拉和娑罗室臭骂的理由了。
在位子上的——不对,在场的男性就只有我一个。
没错,原来这场宴会……是吸血忍者办的“女生聚会”。
“嗨——相川,等你很久了!”
穿浴衣的友纪一脸开心地蹦蹦跳跳跑来。上下猛晃的隐形巨乳让我目光飘来飘去。
别撒野啦,会踩坏塌塌米吧。
“行李应该放哪里呢?”
“大家都放在睡觉的地方耶,那边。”
友纪抢去我的行李,跟瑟拉一起离开了大房间。
我不知所措地坐在入口处。
放眼望去全是美女,美少女,美女童。难道吸血忍者都长得一副好身材好脸蛋吗?
所有人似乎都面带笑容在聊往事。
和乐融融的气氛下,我只觉得无地自容。
没想到参加熟人没几个的宴会,会惨烈成这样。
瑟拉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五分钟等起来像一小时甚至两小时。
有人说跟美女相处会觉得时间特别短,我想那肯定仅限彼此谈得来的情况。
“喂,达令。”
救星来了。
我转头看去,就发现娑罗室跟往常一样,正一派威风地张腿站着。
即使周遭全是美女,感觉她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气场。黑发搭配浴衣的模样十分适合她。得救了。硬要娑罗室来这趟果然值得。
“你穿那样比打扮成偶像漂亮。”
大概是因为我对娑罗室露出了平时不会有的笑脸,她有些讶异似的愣了片刻,然后才开心地微笑。
“和服癖达令,你也把衣服换了吧。”
她将折过的浴衣迅速递来。和娑罗室穿的款式相同。
哎,来旅馆就是要穿浴衣嘛。
瑟拉一直没回来,大概是因为她也要换衣服吧。
我立刻动手脱上衣——咦?
“这衣服是不是怪怪的?”
我在浴衣上摸过来摸过去。乍看下分不出来,可是那件浴衣的设计很特殊。
“嗯。等所有人到齐,配菜争夺战就会开始。没多少时间喽。快把衣服换上,癖达令。”
配菜争夺战。娑罗室和瑟拉要做个了断。
我似乎搞清楚事情的全貌了。
浴衣上有好几个口袋。
肩膀、胸口、手臂、腹部、屁股。
而且每个口袋里各装了一张图画纸。
上面写了我爱吃的菜色……这是纸牌。
对喔,瑟拉有问过我爱吃什么菜色。
我懂了,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吧。
所有人要互相争夺纸牌上写的“爱吃菜色”,来决定晩餐的内容。
谁能拿到最多配菜呢?
瑟拉和娑罗室较量的就是这个。
没过多久,“配菜争夺战”便召开了。
伤脑筋。非常伤脑筋。
我紧闭眼睛,呆站在宽广和室的角落。
这……这种比赛……高中男生根本没办法出手。
我微微地睁开眼睛一看。
眼前有整群的美女正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地在缠斗。
所有人的浴衣底下只穿内衣。掀开浴衣后露出的大腿杀伤力惊人。我不可能下场参加。我是男的耶!男人这种生物,无力得只要碰到女生就会被抓去浸猪笼。
我悄悄将手放到胸口。浴衣上缝了口袋。
能躲尽量躲,我只求吃得到好菜。
至少,我死也要守住左胸前藏的这张“龙虾沙西米”。
最糟的情况下,只要有龙虾沙西米配白饭,这餐就够丰盛了。
“相~川。”
摆着笑容将双手张开合上的友纪过来了。
少年般的眼神,以及让人联想到春奈的顽童嘴脸,现在都只会构成威胁而已。
毕竟别看她这样,身手可有两下子。
我立刻逃跑。转身一股脑地溜走。
连半秒钟的机会都不能给她。逃亡就是最大的防御。
“唔唔喔喔喔呀啊啊啊啊!”
“咕啊!”
友纪豪迈地从旁扑过来擒抱,我因而撞上墙壁。
“你想得美!把鲜美的胜利果实交出来!”
我被友纪从背后用手臂牢牢地勾住腰际,在快要遭到背摔姿势往后摔的状态下,我紧紧握住友纪的双臂。
“你才想得美。像这样,你就抢不走我的牌。”
“什么!呼~哼!”
手被我制住的友纪想设法挣脱。
“哈哈哈。你别小看僵尸的力气。”
我毫不保留地发挥僵尸之力,牢牢抓着友纪不让她逃跑。
友纪想脱身,力量却比不过僵尸。
于是,她反而更用力地架住我。
“现在没空让你讲那种秀邪眼的台词喔!”
“啥!”
“恶心。你们两个都跟有洗发精香味的腋毛差不多恶心。”
瑟拉露出白色内裤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大概奋战得相当激烈。浴衣扯乱,肚脐还像喝醉的大叔一样露出来。
没想到瑟拉竟然会跟友纪联手……
她们都赌在这一战上。不择手段了吗?
“抱着天真的想法不可能存活下来。”
魔掌冷不防地伸来。放在肩膀、手臂口袋的牌被抽走,随后——
我用友纪的手臂拼命守住胸前的口袋。
唯有龙虾不能失!龙虾不能失!
“呼,你真不认命。”
“对啊,相川都不认命。”
“用不着讲成那样吧。”
扭身挣扎的我一边用背部感受友纪脸颊的温暖,一边被瑟拉抬腿使劲踹在脸上。
她认真的一脚,让我浑身失去力气。
友纪则趁机用背摔把我的后脑杓砸在塌塌米上。
比赛结束的钟声在我脑袋里“铿~铿~铿~”地响起。
我力竭倒地,被瑟拉用手伸进浴衣里摸索。
此时,我展开反击。我抓住她的浴衣,然后直接起身——啊,没用。完全起不来。因为我被她踩在地上。她想把我踩扁嘛。
“不行,不可以抢走~~~~!”
最后的抵抗毫无效果,我被瑟拉夺走一切了。
是的,含龙虾在内……什么都没了。
可恶,瑟拉和友纪这对臭搭挡。
我像小鹿一样地站起身。不,我是头猛虎。
为了饱餐一顿,我是头不择手段地见人就抢的猛虎。
我被瑟拉拖下水了。被拖进这座战场,这场死斗之中。
既然如此,我只能拼了。
我要让那些家伙后悔。
身边有个貌似柔弱的女性。留着及肩卷发的女性。看背影就知道是美女。年纪看上去大概是十九或二十岁。
“唔喔——!”
为了斩断迷惘,我大声呐喊,然后从那个女性的背后发动突击。
她受惊似的回头。啊,长相也好可爱。
可是,我不会留情!我是猛虎!凶猛到加藤清正都会来除害的猛虎!
“好可怕!”
磅。
当我以为自己伸手摸到对方时,就被摔到塌塌米上了。
这是……合气道吧。我在不知不觉中被抛到半空,整个人飞了出去。
太大意了。我心里某处还保有愧疚的想法。
我忘记她们是名为“吸血忍者”的超人军团了。
我没有完全抛开天真的心。
对方又摸了摸我的口袋,确认我身上连一张牌都没有——
“你真辛苦耶。”
结果,对方带着同情的眼神拍了拍我的肩膀。
因为我的口袋空无一物……所以,她悄悄地塞了一张牌到我的胸口。
我哭了。
她的温柔,自己的空虚,让我哭了。
拿起获得的纸牌一看,上面写着“萝卜泥”字样。
我哭了。
我跟你们拼了!既然如此,我才不管会不会被叫成变态!
我就是想吃好料啦!
启动超级模式。我要用新人类兼明镜止水外加爆种的零式系统和爱莉丝系统让精神感应框体共鸣并发动Trans-AM挑战她们!
出力百分之一百……两百….三百……
我放低重心,蓄集力量。
我要让自己爆发。爆发到屏除一切情绪、欲望——成为修罗!
有三个女吸血忍者察觉我的气势,朝这里过来了。
力量正在我心中爆发,然而,我凭着行云流水的步法,穿过了那三个人之间。
“呀啊啊啊啊!”
尖叫声再大,也传不到明镜止水超级僵尸模式的我耳里。我想我的头发恐怕全变成金色而且竖了起来……不对,应该没那么离谱。
三个女性都抱着身体当场瘫倒在地。
我手上,则留着尺寸满大的“胸部”触感。
“呼……”
我解除超级僵尸模式。
这样不行。罪恶感还是会将我压垮。试了以后虽然管用,但这是不折不扣的性骚扰行为。
从她们三个胸前的口袋,我得到了三张牌。
我把牌从背面翻到正面。
上面写的是——酪梨。有食材应该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再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是“耍白痴吗”。(注:日文中,“酪梨(アボ力ド)”与“耍白痴吗(アホ力卜)”,差别只在有无浊音)
….混蛋———!
耍白痴吗!就是啊,耍白痴吗!
地球的人们!分一些浊音给我吧,一点点就好!
第二张。“亚佛加厥”。(注:日文为“アポガド口”)
….混蛋———!
虽然是我自己说想要浊音的!话是没错啦!
可是我不需要用来表示一莫耳物质及其构成粒子(分子、原子、离子等)的比例常数(参照维基百科)啦!
我想要的是酪梨!
边向神祈祷边掀开的第三张纸牌是——“酪梨”!
“好耶~~!”
我自然而然地摆出胜利架势。
YES!YES!YES!
连摆三次胜利架势以后,我再一次仔细端详写着酪梨的牌。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要……拿到酪梨呢?
事到如今,我已经搞不懂了。
在我受到打击的时候,臀部就冷不防地被人摸了。
我全身汗毛直竖……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嗯。你的臀部棒虽棒……口袋里却什么也没摆呢。”
耳熟的嗓音使我掩着屁股退到墙角。
交抱双臂,一身浴衣被抓得破烂的娑罗室就在眼前。
她还是老样子,忽然就从背后冒出来。
“你这样是性骚扰!毋庸置疑的性骚扰!”
手脚未免太快了。可是摸的力道却和速度相反,又轻又柔。真是技巧绝伦。
“你似乎吃了苦头呢,达令。”
“你也是啊。”
娑罗室的浴衣简直像泰山一样。
“没什么,这样反而好活动。多亏如此,猎物都会自己送上来。你抢到几张牌了?”
娑罗室扯了扯浴衣,微露黑色内裤。
“目前,我只有这四张。”
食材只有酪梨和萝卜泥的我,被娑罗室用同情的眼神看着。
“你这样……真是太惨了。再不加把劲,会等于没晚餐吃喔。”
说来说去,都是瑟拉和友纪她们害的。
“我明白。”
原本我想尽快把娑罗室赶一边去,不过,我忽然察觉到一点。
瑟拉和友纪——对了!还有这一手!
我牢牢抓住娑罗室的肩膀。
“怎……怎么?怎样达令?你想接吻吗?”
肩膀忽然被抓住的娑罗室像清纯少女一样地脸红了。
“娑罗室,要不要和我联手?”
“哦。这提议满有意思。”
没错。好比友纪跟瑟拉联手,我也跟娑罗室联手就行了。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触摸女性的身体。
我和娑罗室紧紧握手。
交涉成立。
“我今天打算用这只手吃面包。”
“你不必特地向我报告。”
之后过了十分钟——我和娑罗室拿到了山一样多的牌。
战法是这样的。
我趴到地上→吸血忍者扑过来→娑罗室再从大意的吸血忍者身上摸走纸牌。
……我完全就是个诱饵。
呃,也无妨啦。无妨是无妨——
“我不懂这一套为什么会管用就是了。”
心里头没办法释怀。为什么我当诱饵会成功?感觉丝毫都不能理解。
“因为你的屁股长得很万人迷。”
现在才揭晓的新事实!
“我还以为只有你那样。”
“是啊,只有我会怀着爱情对待你的屁股。”
“口水擦干净。”
娑罗室用了浴衣袖子擦嘴。
就在这时候——
“伤脑筋……没想到变态会彼此联手……恶心。”
“什么嘛,相川~需要联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啊。”
出现啦,瑟拉&友纪。
她们俩全身上下的口袋都装满了。
“友纪……我就是不会放过你。”
“嘿嘿嘿……来较量吧,相川!”
喝啊啊啊啊……超级僵尸模式启动!
刹那间,穿浴衣的四个人杠上了。
瑟拉和娑罗室出手时活像北斗神拳的传人,快得我都看不见
至于我和友纪——
“唔呀呀呀呀!”
“喝啊喝啊喝啊!”
我们只是用巴掌互相拍来拍去。
简直像小鬼头打架。不对,说是在嬉闹也可以。
我并不想跟她闹。我想来一场壮烈的战斗。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
必须更粗野……更不留情才行!
“抱歉,友纪!”
我挤出勇气,把手伸向沉甸甸的E罩杯豪乳。
好软。我一边用手掌体会软呼呼的触感,一边将牌从左胸的口袋抽走。
“啊……”于是怎么着?只见表情原本像极了少年的友纪脸越变越红,跟害羞的少女一样将目光转开了。
“相川……那个……要怎么说呢……唔。”
友纪在胸前握紧拳头,肩膀缩在一起,还吞吞吐吐,扭忸怩怩地扭着身子。
看到她那种态度……
“……抱歉。”
我就什么也无法做了。
我把抢来的牌还给友纪,反省了自己得意忘形的行为。
就这样,配菜争夺战结束了。
当我把心思放在忽然从少年变成少女的友纪身上时,都忘了要娑罗室把牌分给我,如今我抢到的配菜就摆在面前。
女吸血忍者施舍的萝卜泥。
靠超级僵尸模式抢来的酪梨。
其他……啊,有辣椒。胡椒盐也可以自由取用。
尽管萝卜泥是被誉为常吃就不用看医生的健康食材——
只有这些菜啊……
我一面擦眼泪,一面把辣椒拌到萝卜泥里面弄成辣萝卜泥。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心情一落千丈。
这样萝卜泥不就更辣了吗?
总觉得我今天一直都抱着先试再说的精神,结果一再让失败重演。
这叫什么来着?日子犯冲?
“相川……不嫌弃的话,这个给你。”
还没恢复平常调调的友纪红着脸把配菜递了过来。
“谢谢你,友纪。”
她分给我的是——番红花饭。
真令人感激。
感激归感激啦。
这是最适合配咖哩的吧!只给我饭又能怎样!
总之把辣萝卜泥浇上去看看。
……………….赞耶。
意外地好吃。辣萝卜泥好赞。光用饭配辣萝卜泥就够赞了。
赞得……掉眼泪。
“吃”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步,你为什么要边哭边吃饭?简直跟干瘪的河童一样恶心。”
瑟拉一脸享受地大啖鲜嫩弹牙的龙虾肉。居然吃得那么香。
那明明是我的龙虾耶。
我的眼泪又盈眶了。
“喂,臭达令。我的菜也分给你。来吧,你趴到地上就好。”
娑罗室摆着架子告诉我。她的小桌上菜多得几乎满出来,虽然瑟拉也是。
“那,分我咖喱。”
我趴到地上。于是乎,娑罗室就像幽灵一样飘了过来,把手伸向我的屁——
“我看还是算了。”
娑罗室又飘回座位。
“猪耳朵给你好了。猪耳朵拿去。”
娑罗室一下子就把猪耳朵夹到番红花饭上面。番红花饭简称娑罗室。(注:番红花饭的日文是“サフランライス”,娑罗室则为“サラス”)因为我不让她摸屁股,拿到的菜色就变成猪耳朵了。
好吃是好吃啦。
我也想吃瑟拉的龙虾耶~把目光转过去看看好了。
瑟拉拿我没辙地甩了甩马尾。
“没办法。我的『鹰爪辣椒』也分给你吧。”
很好,要不到~
“你们是不是都好声好气地把自己不想吃的菜色推给我?”
“相川……我们一起吃吧……”
还有友纪,你怎么这么不来劲?你要跟平常一样,像只在院子到处跑的狗狗那么high啊。
友纪把小桌跟我并在一起,用餐时近得几乎会碰到彼此的肩膀。
我总觉得感觉怪怪,只好找娑罗室讲话呼拢过去。
“结果,瑟拉跟你是谁赢了?”
“我正巧也在好奇这一点。喂,统计得怎么样了?”
娑罗室大声一问,把萝卜泥分给我的卷发吸血忍者就拿了麦克风,念起像便条的玩意。“好的。现在统计结果出来了。这次的优胜者是——呃~娑罗室伐底和瑟拉芬竟然同分共占第一名。”
娑罗室和瑟拉同时浅笑着站起身,并且和对方握手。
“看来,我们之间的了断又要延后了。”
“伤脑筋。”
结果大概正如她们所料吧。说不定她们每次都同分。
掌声响起,两人便坐回座位。
除了我和友纪以外,所有人似乎都很开心。
在大家就这样用餐过了三十分钟左右的时候——
“那么,我明天还有事情,因此差不多要告辞了。”
一脸准备回去的娑罗室站了起来。
毕竟她明天有演唱会。
“请等一下。胜负未分,你打算就这样逃走?”
用完餐的瑟拉一边擦嘴一边仰望娑罗室。她剩了好多吃不完的菜。
那张脸仿佛在强调比赛尚未结束。难道之后还有其他活动?
娑罗室一脸为难,她似乎还在犹豫。
“娑罗室。你明天是几点开唱?”
吃香红花饭吃到四分饱的我也抬头看了娑罗室。
“唔?我预定从下午四点唱到六点就是了。”
“既然这样,早上再回去也可以吧?拜托你啦,当成是帮我的忙。”
瑟拉跟平常一样,友纪则不同于平常,对现在的我来说,娑罗室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一想到娑罗室现在就要离开,我实在不安到极点。
预定从早上开唱也就算了,傍晚才开始的话……多待一阵子不行吗?
我盯着娑罗室观察脸色,她便可爱地呵呵笑了出来。
“既然臭达令这么说——没办法嚏。”
娑罗室对我抛了个媚眼,大概是自己被需要让她感到高兴吧。
随后,我莫名其妙地被瑟拉瞪了。
“这……这是不得已兼无可奈何。我分一道菜给你。”
说着,瑟拉端了一道菜给我。
“喔,谢啦。”
我吃了那玩意。而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瑟拉煮的。
……醒来时,穿着浴衣的我——正待在铺满垫被的战场。
“拿弹药过来!”“医护兵!医护兵!”“突击———!”
听得见各种呼喊声。
我揉了揉眼睛,试着掌握状况。
这里是刚才进行配菜争夺战的地方。塌塌米上铺了满满的垫被。
而且,棉被被堆得像路障一样,少女们正窝在死角躲避飞来飞去的枕头。
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理解状况并没有花掉我太多时间。
这是在打枕头仗。
恐怕是分成瑟拉和娑罗室两边阵营的枕头生存战吧。
我是待在哪一边?
目前战况怎么样了?
“你醒了吗,相川?”
傻呼噜的友纪带着毅然表情问。
乱掉的浴衣。明明刚洗过澡,却被汗水濡湿的肌肤。她毫不害臊地张着双腿,刚换上的粉红色内裤全露出来了。
由于她的表情太过毅然,感觉并不煽情。
“友纪——”
之前那个宛如内向的班级股长,让人觉得怪里怪气的友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在我眼前的是跟平常一样——不,是比平常感觉更可靠的“吸血忍者”。
“相川,说来仓促,不过麻烦你跟我一起往那边跑!”
友纪所指的方向,看得见和眼前棉被山相同的另一座山头。而且,有好几个美少女倒在山后面的死角。
“她们该不会死了吧?”
“对啊。所以我们要死守那里。准备好了吗?”
“现在只能拼了吧。”
我不太清楚状况,但先照着友纪说的做好了。
反正感觉超有趣的。
总之,我从旁边捡了三颗掉在地上的枕头。
“我们冲,相川!”
将浴衣当披风挥舞的友纪在垫被上疾奔。
“火力支援!”
来自娑罗室的喊声。换句话说,娑罗室是自己人。
瑟拉的身影——找不到耶。她也是同队的吗?不,这同时也是娑罗室和瑟拉的对决。她应该在敌阵。
飞来飞去的枕头有如横扫的暴雨。
从棉被路障后面探头出来丢枕头的自己人正陆续被击倒,在这当下,一股脑只顾冲锋陷阵的我和友纪抵达目的地了。
友纪将那些看起来只是睡着而没有死掉的吸血忍者挪到旁边,然后背对路障歇了口气。“喂,友纪。她们并没有死嘛。”
“你太天真了,相川。只要被那种『绝对安眠枕』砸到头一下,后果就是——呼噜~……你懂吗?”
她大概是想说砸中一下就会昏睡吧。
那什么枕头啊?
满想要的耶。
家家户户都必备一颗吧。
友纪趁对方攻击的空档扔了枕头过去,正中面门,敌人“啪”的一声倒地。
戴着红十字臂章的女性立刻赶到,但她摇头表示已无法抢救,拿了纸贴在阵亡者身上。看来真的是一被砸到就会睡着。
忽然间……宛如暴风雨的交战声停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周遭一片沉静。
打枕头仗,弹药的数量从最初就决定好了。
这跟真正的战争不同,弹药并不算多。
双方都察觉到了。
再这样扔下去就会把弹药耗尽。
猛一看,刚好在双方阵营的中间……
交战最为激烈的大前线,有许多枕头和尸体……不对,睡着的躯体。
那里已成为没有半个人站着的世界。
“能把枕头捡回来的一方——应该就会赢。”
“好~相川!我们过去捡!”
“话是那么说啦。”
“凭我们两个,肯定没有办不到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友纪已经从路障后面挺身而出了。
伤脑筋。
我压低姿势,一面丢枕头牵制,一面往最前线推进。
可以看见有个吸血忍者高举枕头对着抵达前线的友纪。
对方看准了。看准友纪会去那里。
万事皆休——友纪闭上眼睛。
啪……
别想得逞。
我扔的枕头挡下了针对友纪的狙击。
“相川……谢谢你。”
“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啦。”
友纪将枕头夹在两边腋下,随即撤退。我则用掉在最前线的枕头打倒了探头想丢友纪的吸血忍者,帮她断后。
简直跟打地鼠一样。
我一面拦阻到处探头的吸血忍者,不让她们攻击,一面精准地出手。
在我东守西守以后,都没有人探头出来了。
趁现在——我也撤退吧。
右方OK,左方OK。
啪……
被枕头打中的声音传出,我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转头看去,只见友纪让大量枕头掉了满地,整个人往前栽倒。
她的后脑杓——被无情的子弹击中了。
怎么会……刚才应该没有任何人从路障探头出来。
明明只差几步,就能将枕头送到我方阵营了。
我环顾四周,看不见敌人身影。没有人丢枕头。
肉眼不可视的子弹。(录入君:远山加奈!)
“医护兵!”
娑罗室怒喊。
“友纪!友纪!张开眼睛!友纪!”
我抱着友纪的身躯,拍了她的脸颊。
“相川……我觉得好困喔。”
友纪目光涣散,身体都没有力气。
“别放弃。你只被打中一次而已吧。”
我所说的话,让友纪“嘿嘿”地露出少年似的笑容。
我明白,她在强颜欢笑。
同阵营里戴红十字臂章的吸血忍者少女赶来看了友纪的伤势。
接着,她摇了头,然后在友纪的额头贴上一张纸。
“梅儿·舒特珑长眠于此。”
我在绝望感的打击下站了起来。
“你们……”
我想说些什么。我想对敌人说些什么,却想不出句子。
我想泄愤,我想骂出能让瑟拉那种人痛心疾首的话。
我想将份量等同于情绪的句子吼出来。
“你们这些人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结果,我喊出的内容是性骚扰。虽然说来有找借口之嫌,不过我喊这种话是因为——
啪……
头部侧边,受到了冲击。
腿软的我跪了下来。
……从旁边……扔过来的?
怎么可能。这里已经只剩睡着的躯体才对。
敌方阵营没有任何人攻击。
这是……怎么一回事?
意识开始朦胧了。勉强维持着跪姿且脑袋摇摇晃晃的我,听到了耳熟的声音在对我讲话。
“你好恶心,因此我忍不住就出手收拾你了。原本我还打算在这里多潜伏一阵子——”
马尾少女从成堆睡着的躯体中霍然起身。
是瑟拉!
原来……这家伙混进睡着的躯体里面,一直守在这里埋伏!我们迟早会耗尽弹药,还会过来捡枕头,都被她算中了。
难怪敌方都没有来这里捡枕头。
她们刻意不来,就是要引诱我和友纪自投罗网。
不行了。
我的脑袋无法运作。
不,我已经晕得天旋地转七荤八素了。
奇怪,到底是晕还是困?
意识——开始变得恍惚。
听得见呼唤声……
“达……逃…….”
耳鸣使我听不清楚呼唤的内容。
总觉得,好困……
身旁似乎出现了《龙龙与忠狗》里面的那条狗。
隔天早上,我被风雨声吵醒了。
暴雨落在屋顶的声音。雨水沿着屋顶像瀑布一样倾盆而下的声音。
还有,强得足以撼动窗户的狂风声。
周围有群美女还在睡。我撕掉贴在额头上的“相川步长眠于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总之,我想先洗脸刷牙。
“早安,My达令。”
头一句招呼声,听起来沉稳平静。
穿着浴衣的娑罗室,今天并不威风。
她坐在座垫上,满脸忧愁地望着窗外。
“你的表情无精打采耶。”
我一边伸懒腰一边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娑罗室的漂亮脸孔蒙上了一层愁云惨雾。
“嗯。其实好像有赚风来了。”
显得不甘心的嗓音。
“台风……”
原来这阵风雨声是台风造成的啊。
以台风而言,声音大得像电车从旁边开过就是了。
“没错。缆车受到风雨影响,没办法开动。”
“意思是下不了山叹。”
这下头大了。春奈和优不知道要不要紧?
“今天似乎也得在这里住一夜了呢。”
瑟拉无奈地摇着头走进房间。
“这样啊……等等,娑罗室,今天不是——”
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娑罗室表情背后的含意了。
“嗯。今天有我的演唱会。我正在烦恼要不要打电话要求停办。”
没错,今天有纪念娑罗室当上偶像一周年的演唱会。
我的心“砰通”地跳了好大一下。
这样不太妙吧!
“……现在几点了?”
“九点三十二分。”
“现在赶去——来不来得及?”
“假如十点前能到车站,那就来得及。”
“喂喂喂,既然十点要到车站,不早一点起床根本赶不上嘛。”
“我七点就起床了。不过,天气这么糟也无法动身。”
娑罗室自己恐怕也试过许多手段了吧。
可是……
只能死心了。
因此,她才会露出平时从来没见过的落寞脸色,一直望着窗户外。
“你是吸血忍者吧!赶得上的。”
这种话连安慰都算不上。
“别小看山上。海拔越高气温就越低,风也会更强。现在外面的风速应该超过四十米了。”
“你用数字形容风速,我也听不懂啦。”
“也对。你到外面马上就会懂了。人会被吹走喔。”
娑罗室难过的模样,看起来好稀奇。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说来也是。纪念成为偶像一周年的演唱会。对于一直期待的她来说,肯定意义非凡。
假如,那时候我没有留她下来。
“抱歉,娑罗室。我害演唱会泡汤了……”
“哪的话。不是你害的。没人料到事情会这样。反正台风这么强,观众也不会到场。虽然我办的是室内演唱会。所以,你把头抬起来吧。”
娑罗室……我心里满怀对她的歉意。纵使我明白天灾再严重,放马后炮也无济于事——我不得不后悔。
“那我们来比最后一场吧,娑罗室。”
瑟拉从浴衣换成便服了。
她手上拿着大件行李。
“那是我的行李吗?你说,要比最后一场——”
瑟拉的行动来得突然,娑罗室愣住了。
我知道瑟拉想表达什么。
瑟拉总是可以代我说出想法。
“我打赌,你的歌迷都在等着你。是不是真的下不了山,我们试过再说。”
瑟拉微微一笑。
她是在说,我们现在就赶去演唱会吧。就是嘛。死心才不像吸血忍者的作风
“我的意见跟瑟拉一様。”
我起身脱掉浴衣。
“你们……”
“走吧,娑罗室。不,由我带你过去。无论要用什么办法。”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我要去拿衣服换上。
“来,相川。”
当我正准备离开房间,换好便服的友纪就把我的衣服拿来了。
我会动身这一点,早就在她们预料之内吗……
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瑟拉已经有动作了。
“恶心。跟冷得和冷水差不多的湿巾一样恶心。”
啰嗦。
“我们走吧,相川!凭我们几个一定可以!”
“对啊,下不了山的是普通人吧。我们出发,娑罗室。”
我、友纪和瑟拉,应该都带着一样的表情。
所有人应该都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娑罗室终于摆回平时的脸孔了。威风而充满自信的部队长脸孔。
“呵呵,达令最近真任性。”
“会吗?我想我变得像你了——你会讨厌吗?”
被我挖苦的娑罗室露出了笑容。
“我很高兴”——她说。
侧风令人无法呼吸,我不禁低头。
这就是风速四十米吗!迎面吹来的风强到整个人往前栽也不会倒地。
感觉一恍神,身体就会被风吹走。
这不是寻常台风。我从来没承受过这么猛烈的风势。
我穿着黄色雨衣,缩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在泥泞的路上。
这样的距离只要用全力冲,应该勉强赶得上。毕竟瑟拉和娑罗室都是跑得比车快的忍者。
可是,风强成这样——
“总之先赶路吧!”
活力旺盛不畏风雨的友纪指出了道路。
不扯开嗓门,讲话就会被风声盖过。
“你认得出路吗?”
“可以!爬山是我的例行功课!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带路!”
对喔,这家伙的兴趣中有一项是“爬山看星星”。她平常大概也会爬这座山吧。
雨势猛烈,连眼前几步路都看不清楚。
这种情况下,只能靠友纪了。
明明她平常只是个傻瓜。
我们按照友纪、瑟拉、我、娑罗室的顺序赶路。
眼前只有树木与土。狂风暴雨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即使睁眼也因为雨势而根本看不清。
感觉好比走在富士的树海。
“这样下去不可能来得及。”
难怪娑罗室会死心。照这样光要赶到车站就不知道得花几小时了。
“假如你们想抄捷径,有是有啦。”
友纪带着尴尬的脸色提议。
“既然如此,你就带我们走吧。现在连花时间犹豫都嫌可惜了。”
瑟拉立刻做出决定。娑罗室也点了头。
“好……好啊……不过……那里是悬崖喔。”
我们一行人顿时停住了。
换句话说,从悬崖下山就是捷径吗?那样的确简单省事。
“你觉得呢?”
我向娑罗室征求同意。
身为僵尸的我,就算从悬崖摔下去也不会有大碍吧。只要她开口吩咐,我就照办。
然而,要是娑罗室不能平安到会场就没有意义了。
“不得已了。当成为了歌迷,冒险犯难也是值得的。”
“就这么决定喽!好~一翻两瞪眼!拼了!”
友纪的活力也让我觉得相当可靠。
我们离开山路,走进森林当中。
举步难行如山——不,如林才对。不,也许如风才是对的。
我一边想着这些无谓的事情,一边向前迈进。
悬崖就在前方。
高得需要降落伞的悬崖。
应该有几百公尺高吧。光站在崖边就发凉了。心情好比待在高楼大厦的楼顶。
我本来觉得四层楼高的话还可以跳,可是高到这种地步——
“行李让我来拿。”
瑟拉将聚集的树叶变成翅膀,然后纵身朝崖下一跃。
她在风势下似乎不能顺利飞翔,然而只是要降落似乎不成问题。
不愧是忍者。面对这种高度也不胆怯吗?
我实在踏不出第一步。
“走……走嚏。”友纪挤出勇气往下爬了,因此我也顺着山崖往下滑。娑罗室则跟在后头。
几乎呈九十度的波面。着实有种“摔下山”的感觉。
如果天气晴朗,靠我们的超凡体能下山应该轻而易举。可是,山崖表面被豪雨打湿,再加上狂风呼啸吹过——
“唔哇啊啊啊!”
“友纪!”我抓住失足的友纪身上的雨衣。
“达令!”娑罗室跟着抓住我的雨衣。于是——我们几个像山崩,像雪崩似的摔落山崖了。
豪雨猛下,狂风猛吹。
多亏风势强劲,被吹向崖面的我们几个才免于垂直摔落,但身体还是撞到了生命力旺盛的树木。
随后——我们直接摔落山下。
脑海根本没空浮现跑马灯。感觉只有短短一瞬间。
“你们没事吧!”
瑟拉担心地朝半路摔下悬崖的我们问。
“唔……”
大概是因为全身撞得疼痛不堪,娑罗室露出痛苦的脸色。
“痛痛痛……”
友纪也捂着肚子慢慢转换身体的方向。
身为僵尸的我没有痛觉因此不要紧,但肩膀似乎脱臼了,阿基里斯腱也断了。虽然我立刻就会痊愈——
“摔得有够惨。”
我先找伤势似乎最重的友纪搭话。
“嘿嘿……果然不能小看悬崖。我想得——太美了。”
虽然她笑着答话,表情仍是痛苦的。
吸血忍者不会那么容易死,但是并不如僵尸顽强。
“友纪,你还好吧?”
“呃……好像不太好耶。断了几根肋骨。”
“喂喂喂。”
脸都绿了。
抬头看向刚才摔落的悬崖,有种“真亏我们敢从那里下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假如她不是吸血忍者就死定了。
“娑罗室,你还好吗?”
瑟拉也朝娑罗室搭话。尽管她的伤势看上去没有友纪那么重——
“嗯。似乎伤到脚踝了。我看要一小时才能痊愈。”
吸血忍者得花一小时。照理来讲应该是相当重的伤了。
果然太勉强了。我们居然在这种风雨中跳下悬崖。
“步……哎,你怎样都好。”
我没事,但你关心一下总可以吧。没事归没事啦。
“哈哈,欲速则不达这句话真适合我们。”
娑罗室笑得一副遗憾的样子。
“啊哈哈哈……痛痛痛。”
友纪拿自己滑稽的模样自嘲。
走到这一步,实在只能认命了。她脸上这么写着。
“还没完……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站了起来。脱臼和阿基里斯腱都已经痊愈了。
“可是达令,我在短时间内动弹不得,梅儿·舒特珑的伤比我更重。这样不可能赶得上。”
“为什么你会一直说那些不合你作风的话?”
我问的这句话,是由瑟拉来回答。
“她不想给你添麻烦吧。你这样很恶心喔。恶心程度好比头发可以在收银台『哔』一下。”
谁头上有条码啦!我的发量很多好不好!
“添了麻烦的是我。所以——你别在意那些。走吧,我背你。”
“我明白了……达令。”
娑罗室借助瑟拉的手趴到我的背上,然后紧紧用胳臂勾住我,我则用手托着她的臀部。“相川……从这边直直出去就会通到马路,然后你拐向左边,沿着路一直走就会到车站。剩下的就拜托你喽。”
友纪对我竖起大拇指。她背靠山崖坐着。
“友纪?你也跟我们一起——”
“我这样会变成累赘。不用在意我,你们去吧。”
我实在背不了两个人。
瑟拉也没办法把行李抛下。因为这些是娑罗室在演唱会要穿的服装。
“我知道了。走吧,步。”
“喂喂喂,瑟拉。”
“思考会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尽管无情,瑟拉还是背对友纪踏出步伐。
“我不会让你的心意白费。”
娑罗室居然会对友纪表示谢意,真是稀奇。
没有友纪引路,我们大概到不了车站。
跟崖上相比,这里的风势不到一半。这样一来,赶路的速度也会变快才对。
“嘿嘿……我是不是满帅的?”
唯有此时,少年般的笑容看起来像老大哥一样有男子气慨。
“对啊,又蠢又帅。”
骨折这种小伤,对吸血忍者来说应该放着不管也会好。再说,这里就像友纪的院子一样,她马上就能回旅馆才对。
我拜托瑟拉拿行李,自己则背着娑罗室一直跑。
就算上气不接下气,就算两腿无力,我依然不停地跑。
我是僵尸所以不会痛。消耗的肌肉也会立刻恢复。
即使如此,在台风中全力疾奔还是很吃力。
之后不知道过了几分钟。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车站。
娑罗室说过十点到就勉强能赶上,但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而且——
“受台风影响,目前全线停驶”
电车并没有行驶。
“站方好像还估不出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运行。大概要等到晚上了。”
向站员问完回来的瑟拉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就用跑的吧。要是现在放弃,会被梅儿·舒特珑笑话的。”
腿扭到一直在推揉的娑罗室站了起来,开始使劲做伸展操。
我也不由得开心起来,展露笑容。
“嗯,就是说啊。你跑得动吗?娑罗室。”
“我已经休息够了。”
娑罗室把手凑到脚踝。跑不动也要跑。她的表情这么透露。
“也对。都来到这里了。我们尽力赶路吧。”
“搭计程车来不及吗?”
“嗯,从这里搭车到会场大约要七小时。我们用跑的比较快。”
“那就没办法喽。”
总觉得事情好玩起来了。
像在配菜争夺战,打枕头仗的时候,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现在却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拼到底。
我们就这样启程了。
跑了又跑,偶尔小作休息,然后继续跑。
抵达会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结果,跟搭计程车差不多。
都是天气害的。
台风的风势到了傍晚仍没有缓和,我们在肆虐的狂风中呆呆站着。
“可爱☆辉罗罗一周年纪念演场会”的招牌凄凉地湿成一片。
“啊哈哈哈哈……终究赶不上呢。”
“费了这么大的劲,感觉好蠢。”
哪怕地面是湿的,我们仍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身心俱疲。
我不想再跑第二次那样的马拉松。
不过,明明知道是白费力气,却很有成就感。
我想起有句话:凡事要身体力行才有意义。我们这么努力地拼过,那不就好了吗?
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辉……辉罗罗?”
咦?
惊呼声传来,让娑罗室和我一起转了头。
眼前是一群正在避雨,打扮得像新选组的男人。
“看来,打赌是我赢了。”
呵呵一声,瑟拉高兴似的微微笑了。
啊,原来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相信娑罗室一定会到。
“对不起,各位。我似乎没有赶上。”
娑罗室朝淋得全身湿的歌迷们低头陪罪。
看到娑罗室被风雨吹乱打湿的头发,还有又破又脏的衣服,我想歌迷们瞬间就明白她赶来这里吃了多少苦头吧。
众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娑罗室。
在这当下,对我来说终于认得出来的可爱☆辉罗罗亲卫队队长开口了。
“你在说什么?已经赶上了不是吗!”
“嗯?”娑罗室发出呆愣的声音。
演唱会是从下午四点到六点。
尽管我们显然并没有赶上——
“还要再过四个小时,末班车才会开喔。”
亲卫队长说得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接着,由衷期盼娑罗室到来的歌迷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几百名,不,几千名的歌迷。
原来,这些家伙打定了主意一直在等。相信娑罗室会来的这些人——一直都在等。
“你们……好,演唱会就从现在开始吧!和一年前一样,我们在街头开演唱会!”
娑罗室感慨万千地流着眼泪。不过,应该没有人发现。
因为,雨下得就是那么大。
“想死的家伙给我站出来!”
而娑罗室的声音,比雨声还要大。
*
被带回沙滩的我,抽筋的脚已经没事了。
心情倒还沉在海底就是了。
“……相川……你还好吧?”
平松一脸不安地赶了过来。
她关心得比任何人都早。这样的温柔不知道救了我几次。
“我就知道不会有事。”
三原同学毫无同情心的慰问词。不知道把我惹毛过几次。
“哎,没事啦。”我只能回答得跟三原所说的一样,好不甘心。
“……还没问到晚餐要吃什么的……应该剩织户了吧?”
“那家伙跑去哪里啦?”
“他刚才还在就是了。”
“会不会已经回旅馆了?”
“不,只要沙滩有女的在,那家伙肯定就躲在哪里。”
“既然他觉得我们找不到人——我就要把他找出来。”
三原莫名其妙地有了斗志。
“寻找织户!”的游戏玩起来难度非常高。
我们在沙滩上、男女厕、海滨店家和海里头都找过了,东找西找花了三十分钟,还是没有找到织户的影子。
所以我说了这么一句:
“算啦。就让那家伙没饭吃。”
“反正都找过了,没道理被他抱怨嘛。”
使劲地到处跑的三原有点喘。
“就是啊,那家伙到底在哪里?”
友纪用力跺脚,沙滩被她踩得坑坑巴巴。
“照那家伙的个性,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偷看女生——啊!记得海滨的店家有附设淋浴间对不对?”
“……嗯……我记得有。”
“我猜他绝对是等着偷看别人游完泳,洗掉身上的海水以后——换衣服!”
换掉泳装等于是——全套的养眼福利!
从上到下都会看光光。
那家伙的行动模式,我都看在眼里!
“相川真厉害!”
“想法有够贼的耶,他跟你都一样。不败领教。完全不敢领教。”
三原摆了一副喝过苦茶似的脸看我。
我说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家伙可能会打的主意,可是三原却讲得像是我的思路一样。
“相川果然也是同路人耶~”
“那……我们到海滨的店家找吧。”
“也对。”
平松大概是同情我被一起拿来作文章,就打断了三原的话。
于是,我们前往咖哩饭卖一千两百圆这种土匪价的海滨店家。
受不了,观光处的物价为什么会这么高啊!
刚才我也来找过一次,不过没有连淋浴间都找。
“哎呀?这不是步先生吗~”
招手迎接我们的是个双马尾少女,也就是大师。
她是趁莉莉亚带亲卫队来我们世界时制压了王都,并且建立新政权的叛变主谋,目前地位相当于韦莉耶的领袖。
大师带了许多少女在席地而坐的房间里吃刨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看过他!他是以恶心闻名的那个人!”
我被不认识的女童用手指着。
哎,为了打倒莉莉亚,我也让韦莉耶所有居民看到了自己的恶心样。就算那件事对她造成了心灵创伤,我也只能赔不是而已。
“步先生在韦莉耶是大有名气的喔。虽然,主要是我帮忙传开的。”
“……呵呵……你好厉害喔……相川。”
平松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我却只能苦笑。
“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呀,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老师喔。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教学生嘛~”
大师温柔婉约地回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你看起来只像在玩耶。”
“这个世界的风俗、科技、思想及观念,对我们韦莉耶人有莫大的影响。不过不过~为了不让影响偏向负面,我才会像这样带队来访啊。”
“意思是——这些女生跟春奈一样是下届女王的候补人选?”
“等我有朝一日当上女王,我要让全体国民变成海贼,再让他们叫我海贼王。”
“等我当上女王,我会规定午休时间也可以在体育馆玩。”
“我当上女王,就会将消费税降成零,再取消所有的社会保险制度。”
尽是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候补女王!虽然这种极端的念头很像韦莉耶人的调调,但这下我希望春奈务必要当上女王了。
“大师你们要不要顺便一起用晩餐?春奈会帮大家煮。”
“哇,那太棒了。可不可以把所有人都叫去呢?”
“你们有几个人?”
“连我在内,有十一个人喔。”
人数不算少,不过应该过得去吧。反正会场似乎可以容纳一百个人以上。
“那么,请你们各自点想吃的东西。”
“我要——麻婆豆腐~”
我就觉得大师会点豆腐料理,果然不出所料。
随后,又有一连串的菜色报了上来。
“南蛮炸鸡!”“汉堡排!全用牛肉做的!”“沙朗牛排!”“牛菲力!”“牛丼!”“牛肉!”“爝烤!”“奶油浓汤!”“高丽菜卷!”“铁火丼!”
肉类料理占了好多耶。
这些家伙都血气方刚,爱吃肉也是当然的啦。
“另外,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刺猬头的变态?像这样,戴着眼镜的。”
“唔~我没看到那样的人耶。”
“哎,我想那家伙的目标也不会是这种平胸族群。”
“…………….哦,步先生。原来你有寻死的兴趣啊。”
大师一脸笑容。
她带着笑容——散发出杀气。
我似乎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心声。
“呃,刚才那些话该怎么解释呢!对不起!我们走吧,平松!”
我一把牵起平松的手就跑。
辩解对大师不管用。
错是错在失言的我。既然身上扛了罪过,接下来等着我的——只有惩罚。
而且,早就变成寻常高中生的我,根本逃不过大师的魔法——一如往常的火球术全命中了我的背。
好烫!好~烫!
哎,我已经习惯了倒还无妨,恐怖的是跟我一起逃的平松感觉也会遭殃。
逃了又逃的我们来到淋浴间。
“相川……你沾到类似煤灰的东西了喔。”
……咦?啊,因为背后被火球砸中的关系吗?
“欸,平松!你的鼻子也黑掉了!”
担心事有万一的我看了平松背后,结果跟我一样又黑又脏。
“你还好吧!平松!”
“……啊哈哈……嗯!我觉得……好开心!”
令人意外的回答。
开心?
差点被魔装少女用火球砸中会觉得开心?
“相川……原来你总是在忙这样的事情……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你一直……一直努力到了现在。”
“与其说是我,真正辛苦的应该是春奈和优她们啦。”
“不对……辛苦的是你……你不只认识我们这样的同辈……还跟好多层面的人有交流……而且大家都仰慕你……我想……那就是你付出到现在的结果。”
“有九成是对方自己找上门的啦。所以,那怎么会跟开心扯在一起?”
“我在想……自己终于踏进你的世界了……我好高兴。”
“虽然那也是对方来硬的才会这样啦。”
“我希望……能接触更多更多……以往你见识过的世界……我想和你……一起认识新的世界。”(录入君:妙子…这么好的女孩居然喜欢上步,也真是浪费了…)
“平松……”
如果我有平松这样的积极态度,只要我勇于面对,以往的风波应该会解决得更轻松吧
“总之……我们进去把这冲掉吧。”
“咦?”
……我吓到了。
呃,这里是淋浴间嘛,要说正好倒也正好——
我咽了一下口水。
因为我意识到了穿泳装的平松。
“……….”
“……………”
四周一片安静。平松大概也在紧张吧。
“相……相川。”
“啊,我并没有用下流的眼光看——”
“……织户……他不在耶。”
“……咦?”
“照你刚才的推理……他应该会在淋浴间不是吗。”
“对啊。我果然猜不透那家伙的行动。”
“……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换成春奈来推理,或许就找得到了。”
“呵呵……对喔……之前她当过侦探对不对?”
“啊~有喔。我记得那次是——”